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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风黑马     醉回七九txt下载     醉回七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六章 第二炮(上)

    九九五年厅,在江苏省张家港市召开了全国精神文明建设经验交流会。

    各省分管党务的副书记、宣传部长、省精神文明办主任等有关人员参加了会议。

    会议的主题是:总结推广张家港市重视精神文明建设、促进两个文明协调展的经验,交流全国各地精神文明建设的经验,研究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如何进一步加强精神文明建设的问题。

    在这次会议上,来自J省的梁州地区永明县的鱼湾村,再次作为先进典型,在会议上交流了工作经验。

    而此时,吴永成却还在g省桓毕地区岚羌县深入基层、进行民办教师现状的调研工作。

    可以说,在时为三天的调研活动期间,吴永成深深地被这个贫困地区民办教师们艰苦的工作环境、以及他们忍辱负重、辛苦工作的精神所感动。

    他回到地区之后,就嘱咐跟随他的秘书刘晓峰,就这次的调研活动写出一篇调研文章来。

    “晓峰,你切记,在动笔的时候,一定要挖掘出其中的深度来,而不仅仅是指停留在对民办教师们现状的描写上。要从先行的政策面上,提出对解决民办教师们问题的深思。”吴永成在给刘晓峰布置任务的时候,严肃地指示道。

    刘晓峰会意地点了点头,本来他把那封上访信悄悄地放进吴永成的办公室,只是想让他能及时地阻止住岚羌县的那种违反民办教师政策的行为,哪曾想到因为他的举动,居然引出了这么大的一篇

    此时,刘晓峰心里深深为那些默默地耕耘在山区的民办教师们,所感到庆幸庆幸他们能遇到这么一位能理解他们辛苦的好专员吴永成。

    以前吴永成对于秘书代笔写这种调研报告,那是相当地不齿的既然坐到了这个岗位上,自己的事情,何苦要有劳别的同志呢?!他们如果能领会了自己的精神的话,那就说明他们也有能力,来坐自己的这个位置了。

    可真到了这个位置地时候。一大堆地事务性工作压倒了自己地头上。就很难静下心来忙于文字性地工作了写材料那可既得有时间。还得静下心来好好地思考。写文章可不比拉便便呀!

    就说他吴永成来到桓毕地区之后吧。除了主持开展了全区人事工作地清理整顿之后。又跑到下面地基层了解了一些基本情况之后。忙得连地直单位一把手们地面。也没有来得及见一遍呢!

    像财政、税务那种单位地情况。作为桓毕地区地最高行政长官。他可是必须获得第一手地材料。这样才能做到当家才知柴米贵啊!否则地话。连自己地家底都搞不清楚。又怎么能对全区地工作。给予统筹安排呢?!

    “晓峰。你先通知地区经委、财委、人事局、财政局、税务局地领导。到我地办公室来汇报工作。”

    吴永成匆匆忙忙地给刘晓峰布置了工作之后。又埋头于办公桌上地那一堆文件了出去了几天。桌子上又堆积下了不少需自己签阅地文件了。

    中国地官员们。光处理这大堆地文件、材料什么地。就得耗费大量地时间这也是作为体制内地官员们。所必须做地一道功课吧!

    不一会儿,吴永成让刘晓峰通知的那几个单位的领导,除了地区财政局的局长陈德高之外,其他的就早早地来到了吴永成的办公室。

    说实在的,作为桓毕地区财政局的局长陈德高来说,从新任专员吴永成来到桓毕地区之后,他就一直等待着领导的呼唤。

    作为担任了七年的老财政局长来说,陈德高十分明白自己这个位置的重要性。

    俗话说得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对于一个地方来说,不管是一个县也好,还是一个地区也罢,甚至于往大点说一说,直到上面的省、国家这一级,财政对于一级政府来说,其重要性那是不言而喻的。

    没有了财政的拨款,饶是你行政长官有泼天的本事,恐怕也一事无成、束手无策。

    因此,几乎是哪一位政府行政领导,来到新的一个地方,先就是要听取财政方面的汇报,这样才能对自己的家底,有个大致的了解。

    人权、财权,这可是党政领导最要紧的权力。只有紧紧地抓住了这两项,才能把握住下面的干部们,这是大家谁也知道的道理。

    人事权力按照党政分工的原则,是归于党委这一块了,那么,行署这边最热门的权力,就是财权了呀!

    可让陈德高纳闷的是,吴永成这位新来的专员,来到桓毕地区的第二天,却是一个人带着一部不起眼的车子,和行署的大管家杜成声,悄悄地去了丹阳市的林业局,之后的几天里,就再也听不到他的动静了。

    这有点不对劲儿呀!是不是新来的专员,对自己有了什么的看法,想要准备找人来取代自己

    否则的话,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呀!

    想到这里,再也坐不住的陈德高,只得自己想方设法地、和吴永成当时的大秘书杜成声取得了联系,提出了自己要找新专员汇报工作的想法。

    而让陈德高没有想到的是,一贯和自己平时关系理得还可以的杜成声,却给了他这样一个答复:吴专员这段时间正忙于其他的工作,你老陈要是有什么工作汇报的话,可以找协助吴永成专员分管财税工作的刘海涛副专员。这是吴专员吩咐过的。

    其他多余的话,杜成声也没有再给自己透露。

    这一答复,顿时使陈德高满腔的热情,化作了乌有,颇有一种自己的热脸,贴到了人家冷**的感受。

    ,我老陈好歹在桓毕地区当地委、行署的这个大管家六、七年了,没有功劳,那也有苦劳的!哪任到任的书记、专员的,来到桓毕地区之后,不是第一个先找我老陈了解情况呢?!你新来的专员尿得高,不把我老陈放在眼里,那好,我也就不再四处登门找你,讨这个没趣了!你不就是看着我不顺眼,想把我撤换了、用上自己的人吗?!那也无所谓,反正我这个穷家也当得有点腻歪了,就随你的便吧!

    因此,今天陈德高在接到吴永成秘书刘晓峰的通知之后,有意地迟到了一会儿反正他认为自己的这个财政局局长,也当到头了,迟到、早到,那都是很无所谓的。

    就这样,吴永成在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让这位桓毕地区的老管家产生了误会。

    不过,对于吴永成来说,也不是他不想过早地在第一时间掌握自己的家底,无奈遇到的事情,都是他自己认为十分要紧的反正他也知道自己接手的是g省最穷的摊子,地区财政的那几个钱,别说是用来搞建设了,能保证地区干部职工们三分之二的工资、福利,他就阿弥陀佛烧高香了。

    “吴专员,现在地区财政局的陈德高局长还没有到,其他的领导们都到齐了。”

    刘晓峰在清点来到的人数之后,进来向吴永成汇报。

    “嗯,那就再等一等陈德高同志,你想、给地区财政局再打个电话,看是不是陈德高同志现在有事走不开?!如果他确实有要紧事情的话,也可以让一个熟悉业务的副局长来一下。”吴永成倒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无形中,把桓毕地区的这位财神爷给得罪了,他一边低着头继续批阅着桌子上的那摊文件,一边随口对刘晓峰吩咐道。

    刘晓峰答应了一声出去了。

    当有意在财政局磨蹭的陈德高再一次接到刘晓峰的催促的时候,才慢慢腾腾地乘坐着自己小车离开了财政局大院。

    虽然说,此时他的心里也不是那么的很坦然。

    “吴专员,所有单位的领导都到齐了。”刘晓峰再次进来请示吴永成。

    吴永成揉了揉有点困乏的双眼,抬起头说道:“好,那你请他们进来吧。”

    说着收起了自己摊开的那一堆文件,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准备接收一下全区整个的经济情况。

    这也是吴永成来到桓毕地区之后,第一次系统地听取下面各部门的综合情况。

    “好,大家都请找地方坐吧。这一次把大家请过来,就是想听一听我们桓毕地区的经济运行情况、以及财政收支情况。”

    面对着吴永成满脸的微笑,本来以为自己非要受批评的陈德高,反倒心里有点忐忑不安了:自己有意迟到,新来的专员反倒一点表示也没有,看来自己这个位置十有地是坐不住了,不知道又要便宜那个王八蛋了!

    “呵呵,本来应该是早点和大家见面的,可这段时间因为咱们地区别的一些工作,让我在下面的县里跑了几天,这才把这个碰头会推迟了现在。请大家多多理解啊!”

    吴永成的这一番客气之词,马上就缩短了和在场几位部门领导的距离,大家也都笑着自己找地方坐了下来。

    只有心中有事的陈德高,脸上还是阴晴不定,嘴唇紧紧地闭着,时刻等待着吴永成的难。

    吴永成一边拿出一包香烟,扔给了刘晓峰,示意让他给在座的派烟,一边笑着说:“我看今天的汇报,就先从经委开始吧,接着是财委,最后让财政局的陈德高局长,给咱们亮一亮家底。

    经委的吴祥主任,你先给大家带个头吧!”

    “吴专员,那我就先把今年我们桓毕地区整个的经济展情况,向您汇报一下。”桓毕地区的经委主任吴祥,翻开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一个笔记本,对吴永成笑了一下之后,就开始了他的工作汇报:“从今年一月份开始,我们桓毕地区在地委、行署的正确领导下……”

    “吴祥同志,那些前面的‘带帽词儿’,你就别在这里给大家念了。我们今天这里既不是一年一度的工作总结,也不是在台上作报告。”吴永成打断了吴

    罗嗦,提醒他:“你就简明扼要地把全区的情况,给T7了就行。”

    吴祥擦了一把头上渗出来的冷汗,点点头,按照吴永成的意思,重新开始了他的汇报。

    吴永成也附在桌子上,一边听,一边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着什么。

    随着经委主任吴祥的汇报、然后是财委主任任俊闵的汇报,吴永成脸上的微笑越来越少了,当最后听完财政局陈德高局长的汇报的时候,吴永成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铁青。

    说实话,吴永成之前就想过桓毕地区的财政不是那么很乐观,甚至是很糟糕,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桓毕地区的工业总产值和财政收入,居然糟糕到如此的地步。

    “一个地区的年财政收入,仅仅只有不到十五个亿?!”吴永成皱着眉头,似乎像是在反问对面坐着的陈德高,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这连全区干部职工们三分之一的工资,都不够呀!这也有点太少了”

    在座的领导们,把吴永成的这几句话都听在了耳朵里,可大家只是相互对视了一下,谁也没有回答吴永成的这个问题,谁呀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只有陈德高却是一脸的无所谓:哼,不管地区的财政收入有多少,反正我只是一个管家婆一样的角色,只有你们能给我交进来,我才能有钱往外拨,我这里又不会拉金下银的。至于说那点钱,不够全区干部职工们的工资放的三分之一,这也幸亏是换作了我在这里当家,每年跑到省里和人家省财政厅的领导们死缠硬打的,否则的话,下面的干部职工们早就起来造反了。

    就在陈德高在这里心中愤愤不平的时候,却听到吴永成一声的感慨:“穷家难当呀!这可也真难为了陈德高同志,钱就那么一点,还要想办法给大家开工资,还要挤出资金搞建设,我就想不到他是使出了什么招数,才维持到现在的啊!”

    众人们羡慕的目光一起投向了正坐在那里呆的陈德高的身上:这个家伙好运气啊,今天新专员第一次召集召开工作汇报会,唯有他一个人姗姗来迟,搞得一家人在这里等着他,没有想到却只有他一个人受到了这个年轻专员的表扬,这估计也是新专员来到桓毕地区之后对下面干部们的第一次表扬吧

    而呆着的陈德高,也听到了吴永成的这一声感慨,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抬起头看到吴永成眼含笑意、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再转向在座的别的部门领导,见大家也是一脸羡慕地望着自己的时候,才确信了刚才这个新专员,的确实对自己的工作作出了肯定。

    “吴专员,这也是我这个财政局的局长应该做的一点工作。并没有什么的,穷家难当,可那也得当啊!”陈德高红着眼圈,尽量以平静的语气回应吴永成的赞许。

    看来自己之前还是以小人之心,来猜度这位新来的年轻专员了,不应该呀!

    “德高局长说得好啊,穷家难当,可那也得当啊!”吴永成再次赞许地冲着陈德高点点头,然后转身问人事局的局长高来应:“高局长,自从九三年以来,全国大范围地进行了两次干部职工们的工资调整,咱们桓毕地区是不是已经全部落实了?!落实的情况如何呢?!大概有多少没有能调整到位呢?!”

    “这个……”高来应没有想到吴永成会问他这个问题,一时间有些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了。

    因为,一般的新领导要的汇报数字,大多是问全区在编干部的人数这些问题,再结合这位新专员到任之后,就大刀阔斧地消减党政行政事业的编人数,因此他也只是准备了这方面的情况。

    “这么,是不是还得仔细回忆一下?!”吴永成微笑地望着他:“没有关系,这次我也是没有给大家指定一个汇报的内容,有些情况准备得不充分,那也不是大家的错。”

    高来应在吴永成的鼓励下,心里的那点担心也就没有了,他抬起头想了一想,不太准确地汇报道:“九三年的调资部分,大部分县是兑现了百分之六十左右吧,九五年的这次调资,也只有地直单位是全额到位,丹阳市是到位了百分之五十,其他的县,也都是记为了档案工资。”

    “嗯,为什么会是这样呢?!地直单位和下面县里干部职工们的差距,也拉得太大了”

    对于地、县工资差别的这种情况,吴永成心里也有点清楚的,不过这只是来自于他前世的记忆。

    在他的前世里,与他相同级别、工龄也不差的同志,只是因为所在的地区不同,每个月的收入,就能相差到了一千多块钱,可那是到了十年之后的事情了啊!

    “吴专员,这个情况在上级的政策上是有规定的……”

第二百二十七章 第二炮(下)

    来应以为来自J省的吴永成专员,不知道这调资文件T节,或者是由于地方之间的差别不同,因此给吴永成解释道:“吴专员,根据这次上级调资的文件规定,如果地方财政不足以负担这次的调资的话,可以自行酌情考虑调资。因为有一些部分,是属于地方性的误餐补助、交通费补助等等。

    像丹阳市在这次的调资之中,就是只落实了误餐补助的百分之五十,其他各县这些补助部分,是一分钱也没有的。”

    “这么说,丹阳市的财政收入,足以能承担他们所有财政人员的工资、福利了?!”吴永成此时似笑非笑地望着高来应:“还是说我们地区的财政收入,也足以能够负担起整个地区所有的支出了?!”

    “这个、这个……”高来应面对吴永成的问,再次无语了。

    因为这个事情,他不是不能回答,但他却没法回答。

    事情在那里明摆着的呀,虽然说,从整个财政的收入数字来看,每年的收入不足以负担吃财政饭的三分之一,可有句老话不是说得好嘛:近水楼台先得月。

    地直单位的工作人员,都是服务于地委、行署的领导们的,对于下面各县来说,又成了他们的上级单位了,沾这点光那也不是说部过去的。

    再说了,这也是前任专员和现任的常务副专员刘茂之,为了提高地直单位干部职工们的工作积极性,这才大笔一挥,做出了所有地直单位在职、退休人员的调资,按照上级文件精神,全额予以补齐。

    至于说,地直单位吃财政的人员,包括离退休干部在内,也不过才是一万多人,这么大的一个地区,虽然说是穷一点,可哪还能缺了这么几个小钱吗?!

    就连丹阳市,也沾了地委、行署所在地的一点光,被获准享受其中的一部分补助。

    虽然丹阳市整个的财政收入,连他们负担的财政人员调资之前的三分之二,都承担不起,可他们毕竟是地区脑机关所在地,就是到了年底,和地区财政局多要几百万的补助款,那也不是多大的难事。

    对于今年地这次调资。虽然说下面各个县地干部职工们。都觉得这么干不公平。可他们也只能是在私下里牢骚而已。

    用他们自己地话说:“谁叫咱投胎地时候。没有看准个地方。跑到这穷县里来呢?!要是能调到地直单位。不管怎么说。这次那一百多块钱地各种补贴。那可是十拿九稳地事情啊!”

    在他们看来。地直单位地工作人员。就在领导地身边工作嘛。沾这么一点点便宜。那也是理所当然地事情。是无可非议地。

    唉。这也是几千年来国人观念中所体现出来地一些奴性。又跳出来作怪了。

    但是。吴永成今天却偏偏要较这个真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同在一个贫困地区地干部职工们。更是为了那些身处艰苦环境无私奉献、却只拿着少于别人许多地报酬地民办教师们那几天地岚羌县之行。给他留下地印象太深了。

    “这几年教师们职称评定之后。工资是否能够及时地兑现呢?!”

    吴永成也知道此时不时深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许多事情也不是他们就能做得了主的,只不过有时候他们倒是能起到一点推波助澜的作用,因此话题一转,又说到了教师们职称兑现的问题上。

    在自己前世的时候,吴永成可是记得好像就在这几年,突然时兴起了一股教师转行的风气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因为此时教师们的待遇、地位都太低了,再联想到这几天自己的所见所闻:有不少的老师们反映,自己已经在五年前就被评为了中级职称了,可就是因为县里、地区财政没有足够的钱,来兑现他们的增资部分,干脆就变成了手里只拿着一张职称资格证,却没有聘用证按照有关规定,只有拿到人事部门开具的聘任证之后,才能进行职称工资的兑现。

    “这个、这个……”高来应的脸再次红了:“好像地区下属的几所大专、中专院校的老师们的职称工资都兑现了,下面各县的情况,也不尽然一样,都是视各家的财力而定的。”

    高来应觉得自己今天的运气特别的背。

    本来像这种汇报工作的时候,他这个人事局的局长,从来也不会遇到这样的问题解答,相反,应该是像经委、财委、财政局这样单位的领导吃瘪的时候,特别是财政局那样的单位,地区穷、经济不达,处处捉襟见肘的,陈德高最应该感到难为情才是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他这个人事局的局长,在很大程度上,只不过一些具体事情的执行者,也不算是执行者呀?!为什么这个新来的年轻专员,就一个劲儿地针对着自己呢?!好像是自己不让给其他县里的那些干部们调资,还是自己不愿意兑现那些教师们的职称工资哪?!

    就在高来应心里一个劲儿地为自己鸣叫不平的时候,所幸吴永成也不纠缠着他继续问下去了。

    “好了,今天的汇报就到这里吧。

    来应同志、德高同志,地直单位十一月份的工资报表,是不是还没有审批呢?!”

    到了这个时候,吴永成也没有什么心思再听他们的汇报了,此时他的心里已经又有了一个主意。

    陈德高和高来应心里已经潜意识地想到了什么,听吴永成这么问,下意识地同时点了点头。

    “那好吧,十一月份地直各单位的工资审批,等行署办公室的通知。对于离退休老同志的工资,可以按照以前的工资数额审批,这一点不用再等通知了。

    德高同志,关于地区财政帐上的资金,从现在起,除了有我和刘海涛专员两个人的签字之外,不准再动用一分钱,对了,这其中不包括那些民政部门的专项资金。”

    “吴专员,我清楚了。”陈德高

    是新来的专员开始出招了,连忙点头答应。

    “地区集团购买审批办公室还在你们财政局这一段时间,对于各县申报的大宗办公用品的购置、还有小车等贵重物品的购买,必须有刘海涛专员的最后审核签字。这一条,也是一个铁的纪律!”吴永成最后又强调了一点之后,才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宣布:“好了,我就不打扰大家了。”

    出了门之后的地区人事局局长高来应,拉着陈德高不放手:“老陈,你这个财神爷今天得摆酒安慰我。他,你财政局没钱,反倒让吴专员一个劲儿地盯着我不放,好像是我做了什么没理的事情。好嘛,你倒是在领导面前一个继而地受表扬啊!

    坦白从宽,你老实说,什么时候和咱们的新专员拉上的关系啊?!”

    陈德高一脸的无辜:“我说老高啊,你是不是诉苦找错了人了?!你要怨的话,那只能是怨老吴和老任他们两个经委、财委的一把手啊,他们没有把钱送到我的财政局来,我那里有没有什么聚宝盆、摇钱树的,也不会把一分钱变成一块呀?!要请客安慰你,我看那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

    不过,你这个老高也不地道,你自己吃了‘排骨’,非要我也跟着受罪才算是心里平衡吗?!你说你这是个什么人啊?!有你这样的吗?!真是讨吃的见不得穷人过年啊!

    什么叫我跟吴专员拉上了关系?!那是人家领导能理解我老陈的不容易……”

    ……

    就在陈德高、高来应等人,嬉笑怒骂地一路离开桓毕地区常委楼的时候,吴永成在稍事收之后,就来到了地委书记李德安的办公室。

    “永成同志,岚羌县的事情你处理得很好。”李德安一见到吴永成,就严肃地对他说道:“岚羌县的张志忠和陈宏伟两个同志,前天来到我办公室的,我已经狠狠地批评了他们了。这个事情要不是你及时处理的话,那不知道会酿出多大的政治事故来呢!亏他们两个人起初还想往下压、隐瞒不报呢!”

    “李书记,这几天我在岚羌县进行了一些调研,民办教师们的工作、生活现状,实在是令人触目惊心啊!我正让办公室的同志,把这几天的调研情况,写成一个书面的东西,到时候再向你详细汇报。我想到时候,咱们召开一个专题会议,着重讨论一些民办教师的问题

    李书记,我的意思是,咱们不能让那些民办教师们吃苦流汗、再流泪啊!”

    李德安点点头:“行,永成同志,那个调研报告出来之后,我一定认真地看一看。关于这方面的情况,我以前也是了解得不够深入啊!”

    “李书记,今天我过来,是想就地直单位干部职工们今年调资的事情,和你商量一下。”吴永成这才和李德安提到了过来的主题上。

    李德安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嗯,今年地直机关干部职工们调资的事情,不是早在六月份就结束了吗?!怎么你现在又想起这件事情来了?”

    吴永成坦率对和李德安摊开了牌:“李书记,我认为当初的那种调资方法不合适。我的意思是,把这个调资的基数,整个地往下压一压,与下面其他县里的干部职工们的调资数当然了,离退休同志就不再这个范围内了。”

    李德安的眼睛眯缝了起来:“永成同志,你是想往下压一压大家的工资?!

    这个、这个,永成同志啊,你可要想清楚啊,这个事情是原来的行署那边定下来的事情,即使每个人头上少上那么几十块钱,那又能省下几个钱呢?!你没有必要当这个恶人嘛!

    你知道吗,永成同志,你刚来到咱们地区提出的裁剪临时用工、规范各单位编制的事情,我是无条件你的,那是为了我们桓毕地区的大局出嘛。即使有人不满,那也是少数的几个人,大多数的同志们,还是能认清楚这其中的道理的嘛!

    可这件事情,你想过没有,这次光地直单位的干部职工们,那就要牵涉到多少的同志们呢?!这可对你以后的工作,可并不怎么有利呀!”

    到了这个时候,李德安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人家别的人都是只栽花、不种刺,可你倒好,一来到这里,还想把别人栽的花,也从人家的地盘上抢走呀?!你说你这是干的些什么事情呢?!

    “李书记,我认为这牵涉到的,不仅仅是每个人每个月几十块钱的小事情,这其中涉及到了一个公平的道理。

    你试想一想,为什么同样是作为贫困地区的干部职工,同样都是吃着国家补贴的财政这碗饭,可就有人平白无故的要搞特殊、处处比别人高出一头呢?!这让下面的同志们会怎么想?!他们还会干的那么无怨无悔吗?!

    就拿这两年的人事调动来为什么地直机关、和丹阳市的各单位,都存在着严重编的情况呢?!这都是因为九三年开始的调资不均衡所引的问题各县的干部职工们,都削尖了脑袋往这里挤啊!

    如果这个问题不能得到及时解决的话,我们下一步进行的‘三定’方案,也就很难以往下继续进行了,或者说,在这段时间暂时地执行下去了,可等到风声稍微有点放松的时候,各单位又会再次生严重编的情况,而且说不定反弹得更厉害,这从我们前几年的机构精简中,就完全可以看得出来啊!

    道理很简单啊,因为地直单位比下面的县里实惠呀!这就是为什么人们都想往这里挤的一个原因吧。

    至于说,压下来的那部分钱,我想作为各县教师职称工资兑现的补贴,要想让我们桓毕地区有个长足的展,教育的展,那可是重中之重啊!”

第二百二十八章 拜访

    永成同志,你来到我们g省工作也快半个月了吧?呵样啊,在工作、生活上,是不是已经有些习惯了呢?!”

    g省省委书记李光达笑着问吴永成。

    此时吴永成正坐在了李光达书记的办公室,时间是十月二十五日。

    吴永成这次来省城,是接到了省委办公厅的通知,与地委书记李德安、分管党务的副书记杨昂坪、地区组织部部长刘青山和宣传部长牛德海等人,来省城参加省委传达贯彻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张家港市会议精神的。

    在会议开始之前,省委办公厅的同志,特意找到吴永成通知他,说省委李光达同志要找他谈话,这才有了今天的会见。

    “李书记,我在桓毕地区工作开展得很顺利的,在工作、生活上,无论是德安书记,还是行署这边的老同志们,对我都挺关心的。”吴永成欠了欠身子,恭敬地回答道。

    这也是吴永成来到g省工作之后,第二次见到省委书记李光达了。

    “呵呵,我也听说过下面的同志们,反映过你的一些工作情况。

    不错,很有闯劲儿的。到底是年轻人啊!”李光达书记颇含深意地对吴永成笑着说道。

    吴永成不清楚李光达书记此时话中的意思,对他的工作室贬还是,只得含含糊糊地应酬道:“李书记,我刚刚到了桓毕地区工作,还不熟悉那里地情况,一切还只是个开头,不少工作也都是下面的同志们在做。”

    “万事开头难啊!”李光达书记感叹了一声。接着对吴永成说道:“有一些事情也不要急于求成了。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路遥一步一步地走嘛!”

    至此。吴永成才算是明白了李光达书记找自己谈话地一个目地。看来自己这半个月在桓毕地区所采取地一些措施。也通过人们地嘴巴。已经传到了g省这个大当家地耳朵里了。他这是在提醒自己刚到一个地方。别把人们都得罪得很了。

    在他来省城开这个会议之前。就直单位工作调资地事情。与地委书记李德安交换意见之后。李德安最终没有能说服吴永成。也只得同意了他地这个提议。

    至于这个事情地实施。那倒不需要再拿到地委委员会议上去通过了。因为这本来就是行署那边应该做地事情。只要行署专员办公会议得以通过。那就可以通知行署下面地职能部门开始实施了。

    缺少了刘茂之这个“搅屎棍”地专员办公会议。毫无疑异议地一致通过了吴永成地提议。至于人们心里是具体这么想地。那就谁也不知道。

    在这个决议通知到地区人事局、财政局地半天之内。几乎整个桓毕地区吃财政饭地行政事业单位地干部、职工们。就大多知道了这个消息。

    自然,各人的反应也是不尽然相同的。

    对于利益的损失者地直单位的那些干部职工们来说,那肯定是一个个没有一个高兴的,有的脾气不好的人,甚至于当场就破口大骂了。

    “这新来的专员会干个什么呀?!他一到咱桓毕地区,不是裁减人员,就是克扣大家地工资,这跟《半夜鸡叫》中的那个周剥皮,有什么区别呢?!”

    “就是,咱们地区这几年也不是没有来过外地的领导呀!人家来了都是想方设法地给大家争取福利待遇,可这位吴专员反倒好,干脆把咱们该得的那一份,也抠了下来,难道说,加上咱们那每个月一百来块钱,桓毕地区的经济就能展上去了?!这不是瞎胡闹吗?!”

    这个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嘛,从现实生活中来说,一个是当官,一个是涨工资,只要能上去了,那就绝对不会再拿下来的。而吴永成的此举,无疑是把大家已经吃到口中的东西,又给抠了出来,你说,谁遇到这种情况,能不火冒三丈呢?!

    而下面县里的干部职工们地心情,那就不单单是用一个爽字能形容得了的了!就是嘛,你们地直单位工作的干部,本来在工作环境上,就比我们这些基层的干部要强得多,提拔、进步什么的,也都比我们高了一个,这在每个月国家地工资上,再要比我们高出一头的话,那还让我们这些县里地人怎么活哪?!这心里的不平衡,那可就不是那么一点、半点地了!

    地委、行署的这个决定,英明啊!简直是大快人心啊!

    “永成同志,这个,我倒也不是批评你在工作上地一些方式、方法。”李光达书记见吴永成一脸的若有所思,生怕他因为自己的这句话,再因此缩手缩脚不敢开展工作了,又提醒了他一句:“既然你这么做,那肯定也是有你自己的一套工作方法的。

    不过,我倒是建议你在工作之中,要多考虑全区经济工作展的大方向,没有必要纠缠于这些枝节的小问题上。”

    “李书记,谢谢您对我的关心。”吴永成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有必要向这位g省的大当家的,把自

    阶段的工作思路说清楚:“我到了桓毕地区之后,对要开展的工作是这么打算的:

    先在摸清楚情况的基础上,理顺经济展中的一些关系,然后根据桓毕地区的实际情况,有选择地拟定一些可行性的项目,通过向上级部门争取一点、从外面招商引资解决一点的办法,在桓毕地区搞几个龙头型的骨干企业。”

    “嗯,‘无工不富’,这是桓毕地区最需要解决的问题。”李光达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这个说起来容易,要真正做到就不是那么简单地事情了。”

    是啊,大道理谁也懂,可真正能实施成功的,就没有多少人了。

    对于这一点,李光达是抱着拭目以待的观点,来看吴永成下一步的行动的。

    “下一步我准备和德安书记交流一下看法。我认为桓毕地区的干部们,特别是一些经济职能部门的领导同志,在思想观念上还是拘泥于计划经济那个时代的理念,有必要和南方一些达地区联系,把他们派到那里挂职工作,学习他们那里在经济工作上的一些先进观念。”吴永成把自己第二个想法端了出来。

    李光达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笑意:“永成同志,你地这个想法不错。

    从我去年来到g省工作之后,就一直想着怎么才能尽快从观念上解决干部的问题,之前我们省委也专门请来了一些大学的教授,在省委党校举办了几次理论培训班,可效果也不是很明显。为此,我也和其他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们带队,和大家一起到南方地区参观过,但在看人家的时候,大家都是一肚子的想法,可回来之后,等过了一段时间,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照旧是死水一潭啊!

    看来有必要和省委地其他领导同志们,探讨、探讨你这个办法的可行性了。光请进来还不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啊,也到了咱们真正地走出去的时候了。”

    从省委书记李光达这边出来之后,吴永成就和省长刘建荣的秘书取得了联系。

    作为g省的省长助理,虽然说只是为了与自己的级别相称,中组部而配置上去的,但来了g省快半个月了,总得和人家省长主动地汇报、汇报工

    再说了,自己作为人家省政府派出机构的一级主官,来到省城之后,还不找人家来汇报一下近期工作,那也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了,这要是让省长刘建荣知道自己光和省委书记李光达见面,而避开他这位省长的话,那可绝对不会对自己以后地工作有利的,就更谈不上什么对自己工作的了。

    “张处长嘛,我是桓毕地区的吴永成。我今天来到了省城模拟看,能不能安排个时间,让我和建荣省长汇报、汇报工作呢?!”

    刘建荣的秘书张宝安,自然记得这位桓毕地区年轻的专员吴永成比自己的年龄还要小得多,就已经是挂着副省部级待遇的行署专员了,作为年轻人,哪能不感到羡慕呢?!于是他在接到吴永成的电话之后,马上就请示了省长刘建荣。

    省长刘建荣对于吴永成到桓毕地区的表现还很认可,觉得这个年轻干部,并不像某些自认为身后有背景就忘乎所以地纨绔公子们相比,就爽快地吩咐秘书,让吴永成马上到他的办公室来。

    说是来汇报工作的,可吴永成到桓毕地区之后,也就是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做出的工作能说得出嘴地,主要还就是裁减临时用工、严格按照编制规范各部门、各单位的在册人员而已。

    至于说压缩桓毕地区地直单位调资数额,吴永成也认为这只不过是一件根本不值得提地小事,连说都没有说。

    不过,饶是如此,刘建荣省长还是对吴永成桓毕地区的所为,给予了高度地评价。

    “永成同志,你做的不错。单位人员编、人浮于事,这不仅仅是在你们桓毕地区存在,这也是我们g省从上至下,都普遍存在地一个弊病。”刘建荣炯炯有神地望着坐在对面的吴永成,痛心疾地说道:“这种现象不及时地根除,不仅会浪费大量的国家财力、物力,更严重的是,也必将影响到党和政府在人民心中的形象。我你!

    你也不必在乎别人说长道短的,改革嘛,那必然会侵害到一小部分人的利益,但这和g省五千多人民的根本利益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微不足道的……”

    ……

    传达贯彻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张家港会议精神的会议,是在下午召开的。

    可以说,这次会议的规格是相当地高省委书记李光达亲自主持了这次会议,省长刘建荣以及在家的省委常委、省政府领导都出席了这次会议。

    坐在会场前排地吴永成,望着台上正做着报告的省委常委、分管党务的副书记李成,心里不无悲哀地想到:人家南方不少的地区,在经济高展之后,物质文明建设已经达到了一个,现在又开始猛

    文明建设了,可g省的大部分地区,却依然没有改变貌,别说是抓精神文明了,先解决了温饱问题,那才是g省的要问题呀!

    可现在坐到这个会场里,看一看人头拥挤的主席台上,他就明白了为什么越是贫困的地区,官员们却越是热衷于搞这些虚的东西了因为道理很简单啊,造成经济落后地原因那是有多方面的,那也不是可以一跃而展起来的,而精神文明这个工作,那确是可以立竿见影的呀!

    这也证实了当时社会上所流传的一句话,叫:富裕地区搞经济,贫困地区出经验。

    以此形成了一个怪圈:贫困地区所出的官员,远远比经济达地区地还要多。

    会议结束之后,吴永成和李德安打了个招呼:今天他就不准备回去了,他已经通知了行署有关职能部门的领导,让他们带着各自的有关项目报告书,马上到省城来与自己汇合他准备带着这一帮子人,到北京有关部门去跑一圈。

    “好啊,永成同志,你在上面的关系处得比我们这些山里的干部们要强得多,这可正是挥你优势的时候了。”

    李德安一听到吴永成要带着大家到北京找关系要钱,整个脸上都笑开了花。

    他心想:这才是你这个交流干部应该做的事情啊!像前些日子,你那都干了些什么呀?!都是一些趟地雷的活计啊!

    “李书记,我也不一定这次带着大家上去,有多大的把握。”吴永成这时候可不敢打包票,他谦逊地说道:“我是这么想的,万一这次没有什么收获地话,最起码也可以带着大家,到有关的部门混个脸熟,也有利于以后工作的开展。

    咱们地区穷啊,要想搞到一些展资金,这离了跑部进京这一道工序,恐怕还真是不行的啊。”

    李德安书记见这位年轻的专员,至于肯做一点他所认为的正经事情了,心情那是相当的高兴,拍着吴永成的肩膀高兴地说:“永成同志,要是有足够的展资金的话,我们桓毕地区经济展地快增长,那也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行,你这个想法很好,尽管带着大家家里的事情你也不要担心,摊开的那几项工作,我暂时给你盯起来,你也不用担心家里。只要是为了咱桓毕地区,捅出什么篓子,有我给你顶着。”

    吴永成哪能不明白李德安此时话中的含义,看来老李同志虽然所年纪大了,可脑筋还没有僵化,他也知道,在这会儿地社会办事,不像是十几年前的那会儿了,请客送礼已经成为了一种潜行规则,这还算好地,怕的就是你提着猪头也找不到庙门菩萨不受你地香火啊!

    “李书记,那家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我会在京城尽力地。”

    ……

    在临到省城开会之前,吴永成就让自己的秘书刘晓峰,通知了桓毕地区相关单位准备相应的资料,因此,在这天下午的时候,桓毕地区的大队人马就到了省城,按照各自的分工,到省直机关相应的部门,去办理有关手续进京跑部要钱,对于地区一级的单位来说,省里有关部门的审批手续,那是不可或缺的。并不是说,你只要有门路,就可以绕过省这一级的部门,直接通天的。

    “晓峰,联系一下带队的高秘书长,看大家现在到了哪里?!”

    和李德安分手以后,吴永成让自己秘书刘晓峰,与桓毕地区前来的人取得联系,得知大家都在下午的时候,已经抓紧时间把该办的手续,都已经办理好了。

    这会儿大家都在桓毕地区驻省城办事处,等着吴永成的下一步指示呢。

    为了节省费用,更为了给桓毕地区官场注入一股新鲜的空气,吴永成指示这次前往省城的相关部门一把手,不准自行带车,一律乘坐由行署安排的一辆中巴车。

    因为行署秘书长杜成声,还在忙于清理整顿督促领导小组那边,暂时无法脱身,吴永成就指示这次的集体行动,由行署副秘书长、办公室主任高建平带队。

    吴永成的这一招,对于一贯出行专车接送的各部门领导来说,也有点很不习惯,但大家都知道,新来的专员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真要是在这些小事上惹恼了他,那就不划算了。

    按照吴永成电话中的安排,地区财政局的局长陈德高,也随着这队人马来到了省城他倒不是要随着吴永成他们一起到京城的,他在省城还另有新的任务。

    “陈局长,你把省财政厅的领导们约出来了没有?今天晚上我们订的是十一点的飞机票,我还有一点时间,和你一起与财政厅的领导们吃顿饭。老陈啊,咱地区的财政情况你比谁也了解,能从省财政多挤一点,对咱们来说,那可就多能办不少的事情啊!”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丐帮帮主”(上)

    机票是在今天上由驻省城办事处的同志。按照吴示预定的。

    对于桓毕的区的这些领导们来说。大家也都不是第一次乘坐飞机了虽然桓毕的区是个穷的区。那也不能缺少了领导们出外考察参观的费用不是?!

    这也是为了工作的需要嘛!

    不过。像今天晚上乘坐十一点多的飞机。大家这倒是第一次的。

    经常出外的人都知。凡是乘坐半夜时分飞机。那是最不走运的国内最远的航程。也过就是两三个小时吧。可你到了目的的之后。却正是半夜三更的时候。嘿嘿。可实在不是个好时间啊。

    因此。也就是除非那种有急事又没有买到白天飞机票的旅客。才会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选择这种“红眼航班”的。

    虽然说这个时候的机票。都要比他时刻的便宜一点。可来自桓毕的区的这些领导们。谁还稀罕节省那点小钱呢?!反正都是公家报销。也不用从自己腰包里掏一分钱的。

    因此不少人在听到乘坐晚上十一,多的班机的时候。心里就不免有点嘀嘀咕咕了:“这吴专员是不是有点太抠门了?!咱们不过才十几个人。即使是这样。那才能省几个钱呀?!这也太受罪了吧。犯着吗?!”

    不过。大家在听到永成之所以这么安排。却是为了抽时间与省财政厅的领导们联络感情。心里的那点不愉快才烟消云散了:“嗯。看来这个年轻专员把时间抓的可够紧的了。他把自己都连轴转的使唤。咱们晚上少睡一会儿。那就更没有什么关系了。”

    旁边的人应和着:“是啊。看来咱们这一帮子人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轻松了啊!你说咱们的这吴专员也就奇怪了。至于把自己逼的那么紧张吗?!这不是有句说是”一夜也建不成罗马城啊!”

    而正如他们所议论的。吴永成现在只恨给自己的时间太少了他现在就是抱着在尽快的时间。扭转桓毕的区这种落后局面的心情。来投入到所有的工作中的。

    本来。像今天晚上的这顿应酬。以桓毕的区财政局局长陈德高的面子。那是绝对约不出来财政厅的厅长房安明的人家通常的时候。是根本不会搭理这样的局就是你一的区的的委书记行署专员出马邀请。那也的看人家心情如何了。

    陈德高也不笨他知道以自己的力。最多也就是能把财政厅几位实权处的处长请过来。诸如什么预算处行财处等等。这也还是看在了多年的老交情上!

    至于要想请到房安明这样的领导他就是自我感觉再好。在平时的话。那也不敢揽下这个“器活”的因为他手里就没有金刚钻啊!

    不过当今天吴永成代陈德高尽量要请来厅长这样级别的领导的时候。陈德高就的心中就有几分把握了。

    他在给房安明打电话的时候。灵机一动。打出了吴永成的牌子。他知道自己的这个专员。还挂着省长助理的头衔呢。也许人家或许能看在这块牌子的面子上能接受他的邀请呢!

    果然。房安明在听是吴永成亲自设宴招待的时候。没有一点的迟疑。爽快的就答应了。

    餐桌文化饭局社交。堪称是中国自古以来官场商场文化的精髓所在了。

    中国式政治和日常交往中。饭局从来就不是单纯的饭局而是系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利益链。

    对于这一点吴成是深有体会的。

    他在前几年闲暇的时候。还专门查阅了一些资料却现近几年来流行起来的“饭局”这一词。并不是起源于现在的这个时候。而是起源于宋代。已经有100多年的历史了。

    在古语里。“局”这个词。本意是下棋术语。引申出“情势处境”的意思。后来再引出“赌博聚会圈套”的意思。

    春秋时代的齐相晏子。在饭局上“二桃杀三士”。相如池会上屈秦王。开赵国数十年太平。此外。如“鸿门宴”“青梅煮酒论英雄”“杯酒释兵权”“火烧,功楼”等历代著名饭局已是耳熟能详妇孺皆知。

    在许多时候。有许的事情。难以通过正常渠道来办理的。可只要设个“饭局”。到了酒桌上。许多难办的事情也就变的简单多了。

    因此。在吴永成陪同财政厅一行员应酬完晚上的这个“饭局”之后。省财政厅和桓毕的区的感情更加深了一层。

    以至于喝到后来的时候。房安明长指着在座的那几个处长。对陈德高说道:“老陈。我知道你们桓毕的区的财政困难。以后遇到了迈不过去的坎。你可以找他们几个处长说。他们不尽力给你想办法的话。你可以找我来告状。”

    “好。有房厅长的这句话。我们桓毕的区的四百多万父老乡亲们。就心满意足了。老房。这一杯酒我敬你。因为今天晚我还要带着的区的其他同志连夜飞往北京。因此就不能陪大家尽兴了。随后的节目由德高同志代表我给大家安排。希望大家吃好玩好。时间多到我们桓的区去指导工作。”

    吴永成也知道房安今天之所以能赴这个饭局。有多一半是看在了自己这个空头省长助理的面子上谁也不知道那块云彩有雨呀。要是自己那一天从省长助理的位置上。变成了g省的副省长或者省委常委的话。那可就是他房安明的顶头上司了。这一点房安明不会考虑不到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家最后的这句话说的漂亮。自己也不能不领人家的这个情。

    至于饭后的“娱乐”节目。他是不准备陪同他们了虽然说g省经济落后。可省城的娱乐行业。可一点也不比南方达的区少多少该有的也都有了。不该有也都出现了。

    “老陈。我记的你来的时候没有带车明天你回去的话可以把我的车。今天晚上你也不要有什么别想法。你的任务只那就是为财政厅的领导们搞好服务。

    好了。房厅长。其各位领导。我有事就的失陪一会了。等大家到了我们桓毕的区之后我再陪大家一方休。”

    在吴永成离开宴席的时候。房安明自恃身份也不再和他们一起了便陪着吴永成先行离开

    当吴永成乘车返回办事处的时候。心里不禁感到一阵悲哀:这真叫一文钱逼到了英雄汉啊没有想到他吴永成这么一个副省部级的领导。为了给桓毕的区争取到一点资金。就的委屈自己向几个手握实权的处级干部们虚与委蛇。

    可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事情啊!到了京城之后。说不定自己还的继续这么陪着笑脸走下呢!这就叫人穷志短啊!

    ……

    飞机是凌晨两点多在北京降落的。

    好在桓毕的区行署副秘书长办公室主任高建平。之前就按照吴永成的吩咐。与g省驻京办事处取的了联系。办事处早就派出一辆中巴车在机场等候了。这也就免去了桓毕的区的这些官员们在机场继续受罪了。

    吴永成在这方面考虑的还是比较细心的。

    他的一贯主张就是:工作你要好好的干。可该给你考虑到的。也尽量考虑到毕竟谁也不会刻意让大家找罪受不是吗?!

    “大家抓紧时间消息。到了明天的时候估计还会有一场硬仗等着我们呢!”

    到了驻京办事处的驻的之后。吴永成简单的说了两句。就让高建平领着大家到各自的房间休息了。

    吴永成这时候本来也可以回家去的离开家半个多月了。无论是对家人的思念。还是自己生理的需求。

    但他没有在这个时搞特殊化。即使在随行人员善解人意的提出来之后。

    半个月都扛过来了何必在一个上表现的猴急猴急的呢?!

    ……

    “高宝平我是永成啊。今天上午你给我联系一下郭勇李明德杜三儿那几个家伙。跟他们说一今天中午的候。我在g省驻京办事处请客。对了。咱们班北京的些同学。你还和他们谁能联系的上?到时候也一块请到这里来。咱们好好的聚一聚。

    什么。你问我现在在哪儿?!废话。我这会儿当然就在北京了。你以为我在g省的话。会提出来请大家吃饭吗?!我是昨天晚上回来的。连老都没有见。就先给你丫的打电。够意思吧!”

    第二天七点多的时候。吴永成在自己的房间里。先给高宝平打电话高宝平现在是贸部的办公厅副主任了。也是名副其实的副厅局级的领导干部了。要不他妈妈舍不的让他离开北京的话。厅局级的位置。也早就上去了。

    “我说。吴永成。丫的现在这么想起来请客了?不是又遇到了什么难事。需要大家伙给你出力”高宝平一言就点出了吴永成心里藏着的那点杂碎。

    因为道理很简单啊。说是吴永成升官了请大家吃饭的话。他一个副省部级的干部。跑到面去当什么专员。那可是降级使用了。而且还是去的那种鸟不拉屎的的方g省他犯不着这么干啊!

    要说是他回来想和兄们聚一聚的话。那又何必选在什么g省的驻京办事处呢?!咱北京又不是没有什么像样的饭店呢?!

    吴永成本来就心虚。听到高宝平直接就把自己的那点心事都点破了。不禁有点气急败坏了:“啊呀。高宝平。你丫的怎么说话呢?!我吃你吃饭也不对了吗?!亏我还一直在g省想着你呢!”

    “呵呵呵。你快拉到吧!你还在g省有时间想我吗?!我你连想文丽的时间都不多呢!我还不知道个你吗?!”高宝平电话中却丝毫不领吴永成的空头人情。一点也不客气的揭破了他的“假心假意”:“好了。我也不和你扯了。你让我通知他们几个。我照办就是了。不过。我猜你小子今天摆的也不是什么好宴席。闹不好就是“鸿门宴”吧!”

    和高宝平又瞎扯了句以后。吴永成方才给家里拨了过去。报知文丽自己已经回到北京。晚上的时候回家。

    在办公室吃过早饭之后。吴永成也把随行而来的桓毕的区各有关职能部门的领导们召集在一起。开了一个短会:“咱们今天到北京来。目标很明确。那就是有亲的投亲有友的找友。总而言之一句话。那就是尽可的利用一切能够用的上的关系。为咱们桓毕的区争取更多的展资金。

    今天中午的时候。我将在办事处搞几桌饭。到时候会有一些我的同学朋友参加。通过他们。我们或许还能结交到其他部委的一些其他同志。在座的同志们。也一参加中午的招待。

    我希望在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都能打起精神来。把自己以后想要接触的对口部委的关领导应酬好。这也为我们以后的工作。能铺好路。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

    “吴专员。那我们在和这些领导同志接触的时候。应该怎么办呢?!”

    这是之前有过跑部要钱的人提出来的疑问。因为依据他过去的老经验。不管是到这里跑项目也好还是要钱也罢。总的带一点的见面礼吧。管那礼物大小的。可那也总是一点意思不是?!你没有一点意思。人家又怎么会对你表示意思呢?!

    “这个嘛。主要还是靠我们选择项目来说话的。只要我们选择的项目好。就不存在哪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当然了。具体的情况还要具体对。我想不少同志也有过这方面的一些经验。只要有利于们桓毕的区的经济展。只要不违背党的规章制度和纪律。也可以搞一些个人之间的感情投资的嘛……”

第二百三十章 “丐帮帮主”(中)

    百姓们经常爱说的一句话叫:套雀(鸟儿),那也呢!

    要是换作一句书面语的话,那就是“欲要取之,必先予之。

    这个意思很简单啊,那就是说:这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你想从那里得到一点什么东西,那你自己必须先要付出。

    从这几年的跑项目、要钱的过程中,大家也把这一套了理所当然的人之常情了,大都见怪不怪了你要是不这么做,能跑下项目来的话,大家反倒会感到奇怪了。

    吴永成对于这一点也是心知肚明的:这也算是目前社会上流行的一条不成文的潜规则吧。

    大家都这么干,你要是想来个“出于污泥而不染”的话,那只会是一事无成现在可不同于前十年的那会儿了。

    只不过,这个道理是这样的,但在这种场合下,自己却是不能讲出来的,否则的话,那不成了公然唆使大家给有关部门送礼、行贿的?!

    开玩笑,本来大张旗鼓地带着这么多人,跑到京城来“化缘”,就够丢人败兴的了,如果再挑起头,搞一个集体行贿的话,岂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要真是这么干的话,估计自己这里还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的进展,g省纪检部门的人,就会根据大量的匿名举报追到北京,把自己缉拿归案了!

    在座的人也都不是傻子,哪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因此在吴永成说出那番冠冕堂皇地话地时候。大家会意地笑了起来:呵呵。主要以感情投资为主?!这不跟没有说一样吗?!即使要和人家搞一点感情投资。那你总得拿出一点实质性地东西来。是不是?!否则地话。这又不是男女相亲。还真有什么“一见钟情”地那种缘分生吗?!

    那位冒昧地提出问题地人。在大家地笑声中。自己也面红耳赤地坐了下来:真是地。自己也是一时犯糊涂了!就是想在这个时候。引起领导地注意。那也不应该蠢到用这种伎俩呀!

    这下子可闹好了。不光是引起吴永成专员地注意了。而且在同来地这十几位同僚们之中。也算是出了大风头了只不过这个风头也太不怎么地了。估计在一段时间内。自己也就要成为别人地笑柄了。

    不过。好在吴永成接下来又说起了别地应该注意地事项。这才把大家地注意力转移开来。

    “高秘书长、高秘书长。这个玩意我们恐怕用不着吧。我们又不是出外跑生意、走江湖地。”

    就在吴永成给随行地桓毕地区各职能部门地领导们召开地碰头会结束之后。桓毕地区行署副秘书长高建平。带着几个办事处地工作人员。拿着一大堆塑料小盒子。按照上面印着地名字。挨个地给在座地各位。

    不少人以为这是又给他们放什么纪念品之类的东西了,可拿到手一看:嘿,这不是名片吗?!

    于是有人就大惊小怪地冲着高建平叫了起来。

    不错,高建平这会儿给大家的,正是名片上面除了正面印着各人的职务、电话号码、手机号、传呼号之外,背面则一律是介绍桓毕地区的基本情况的。当然了,里面的内容都是经过了美化、拔高地,这也是为了有利于招商引资的需要。

    忙于着名片的高建平,听到有人质疑,马上回过头来解释道:“对,到大家手里的名片,那是根据吴专员的指示,统一给大家印制地。名片也是由吴专员亲自设计之后、委托省驻京办事处的同志们找人制作地。”

    什么,这是吴专员指示印制的?!吴专员这个时候怎么想出这么一着来了。

    拿到名片之后还在下面嘀咕着地官员们,听到高建平这么解释以后,原来喧闹的声音倒是小了不小,不过,大家心里地疑惑却是更大了:这是搞什么名堂啊?咱不是跑到京城来跑项目、要钱的吗?!又不是做生意,还用得着名片这种玩意?!

    的确,给来京的桓毕地区的干部们印制名片,正是吴永成的主意。

    所谓名片,它起源于交往,而且是文明时代的交往,因为名片离不开文字嘛。

    早的名片,应该是见于西汉史籍时的记载了不过在那个时候称为“谒”。

    在当时各路诸侯王每隔一定时间就要进京述职。诸侯王为了拉近与朝廷当权的关系,经常的联络感情也在所难免,于是开始出现了名片的早期名称“谒”。

    所谓“谒”,就是拜访把名字和其它介绍文字,写在竹片或木片上(当时纸张还没明为给被拜访的见面介绍其所起到的作用,也就是现在的名片差不多。

    在东汉时,“谒”又叫“名刺”。

    至唐代,木简“名刺”,改为名纸。唐代长安新科进士以红笺名纸互换,以便交流。

    晚唐又唤作门状、门启,都是自报家门的一种联络方式。宋代的名纸还留有主人的手迹

    只是到了元代的时候,易名刺为“拜帖”;明、清时,又称“名帖”、“片子”。

    称呼不一样了,其内容也有改进,除自报姓名、籍贯之外,还书写了官职。

    到了清朝,才正式有了“名片”称呼。

    因为清朝是中国封建社会的终结,由于西方的不断入侵,与外界交往增加了,和国外的通商,也加快了名片的普及。

    只不过清朝的名片,开始向小型化展了,特别是在官场,官小使用较大的名片以示谦恭,官大使用较小的名片以示地位。

    到了近代、现代之后,不管国内或是国外职场与人握手言欢之后会习惯递上一张名片。

    尤其在亚洲某些国家,对方常会根据名片,来决定要给你几分钟的面对面时间完会是否送你到门口至鞠躬要鞠几度等等。

    只不过,在中国的这个时候,名片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听,一说到名片,就想起了不少人给它

    外一个代名词“片子”“骗子”。

    这是缘于改革开放这十几年中,经商下海的人越来越多了,不少人为了便于方便业务,更多的时候,也是为了给自己撑门面,也不管自己手下有多少人(即使就是自己光杆司令一个),也不说自己摊地生意有多大(也可能只是一个图章、一部电话的皮包公司),统统在名片上冠以董事长、总经理的头衔。

    时间长了,大家也都把手持一见面拿出名片、四处兜售自己的那种人,统称为“骗子”了,而那张代表着主人身份的名片,自然也跟着倒霉了。

    作为体制内地人,为了撇清自己与那些挂羊头、卖狗肉们的关系,自然是坚决不肯使用这种公关工具了再说了,把自己的头衔印到纸片上,逢人就一张,那不是有炫耀的嫌疑吗?!

    像人家那种职位高的人,无需于此电视新闻中经常露面,他的那张人所共知地脸,就是一张最好的名片;而职位低的人,就更用不着这个了,又没有任何人求他来办事,即使有的话,他们想方设法也会找到的,就更不需要这个劳什子了!

    望着众人疑惑不解地眼神,吴永成觉得这个时候,自己有必要做个解释:“呵呵,也许大家对名片有点误解吧,这可不是商人们才能使用的,咱们敬爱的周总理,在建国之初,还兼任外交部长的时候,就让人印制过自己的名片,这也是为了工作需要嘛。

    大家可别小瞧这名片呀,有时候它也能起到大家意料不到的作用呢!咱们来京城跑项目,人家部委的同志们,见到从基层来地人太多了,哪能一个个地都留下什么印象呢?!或许这张小小的卡片,就能起到这个作用。

    呵呵,我不是让大家加强个人之间的感情联系吗?!名片,就能起到这样的作用。”

    当吴永成正在自己的房间里,为大家做这些启蒙教育地时候,门外有一个服务员进来问道:“那位是吴专员?门外有人找你。”

    还没有等吴永成回过神来,想清楚是谁来找自己的时候,只见门外就探进来了一个头:“呵呵,吴永成,你丫地回到北京,第一个不给我打电话,还让高宝平那丫的通知我,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说,这是不是也太不够意思了呢?!”

    “杜三儿,你小子怎么找到这来了?!我不是让高宝平通知大家,中午地时候才在这里集中吗?!怎么,一顿饭就把你馋成了这个样子?!你也太没有出息了吧!”

    虽然说只是半个多月没有见到杜三儿,可吴永成在g省满目无亲地呆了半个多月,回到北京第一眼看到杜三儿的时候,颇有一种看到了亲人解放军地感觉。

    “切,你当哥儿们稀罕你中午的那一顿饭吗?!”杜三儿习惯性地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你们这个g省的办事处能做出什么像样的好菜呢?!我说,哥儿们,我知道你去的那个地方穷得拿不出几个钱来,今天这顿饭还是算到哥儿们的头上吧,有多少人算多少人,咱在北京饭店订几桌,就算是慰劳你这位从贫困地区回来的功臣了,怎么样?!”

    “呵呵,你小子说什么呢?!注意一点阶级感情啊!”吴永成轻轻地捶了杜三儿肩膀上一下,示意他说话声音小一点:“我说三儿,你嘴上就积点德吧,背后可都是咱哥儿们的部下啊,你总得给俺们留点情面吧。”

    就在吴永成和杜三儿亲热地打招呼的时候,吴永成身后的那些官员们,望着一脸飞扬跋扈进来的杜三儿,心里都不住地猜测到:这又是北京城里那家的衙门呢这个样子,身价可不低哪!与吴专员的关系不像是一般的熟啊!

    因此,当杜三儿听到吴永成的提醒,冲着众人打量的时候,大家都向杜三儿出了友好的微笑。

    “哼,一群土包子。”杜三儿嘴里轻轻地哼了一句,小声地调侃着吴永成:“哥儿们,我看你就像那丐帮的帮主,带着大大小小的叫花子,莫不是跑到这里来讨饭的我看你就别叫什么五儿、六儿的了,干脆就叫吴七公吧!”

    这几年金庸的,可以说红遍了大江南北,就连这肚子里没有几滴墨水的杜三儿,都知道有个丐帮了

    “去、去、去,你小子怎么嘴里就吐不出一点象牙来呢?!”吴永成没好气地把杜三儿拉到了自己的里间卧室,转过头吩咐其他人:“大家把各自准备好的资料,再仔细地过一遍,力争把最理想的项目,能报到相关的部委去。”

    因为时间的关系,对于这次桓毕地区所报上来的项目,吴永成还真没有系统地过一次,只是在集中起来之后,大致地听取了一下他们的汇报,反正其中的内容,也都是目前国内通行的那些项目这样没有办法啊,桓毕地区就是一个农业地区,地下、地上的资源也没有什么和别的地方不一样的,就没有一点特殊性啊!

    “我说,哥儿们,你这次带着他们来的目的,是不是让哥儿们我猜中了?!”到了里间的卧室之后,杜三儿惬意地躺到了吴永成的那张大双人床上,不无嘲讽地望着吴永成说道。

    吴永成从桌上的烟盒中,弹出一支烟,扔给了杜三儿:“三儿,没办法,g省那个地方实在是太穷了。

    在这起步之初,我还真是只能带着他们跑部前进了。对了,你手头的关系不是不少吗?一会儿你把你在各部委的那些关系,都给我列出来,凡是处得比较硬邦的,你也别管他有用、没用的,我都要!”

    “我还认识财政部一个看门房的呢,这种人你也能用得着吗?!”杜三儿斜睨着吴永成,眼睛里一股捉弄人的神情:“呵呵,我说你小子到了下面,是不是真得穷疯了?!就至于到了这种地步吗?!”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丐帮帮主”(下)

    对着杜三儿一脸促狭的笑容。吴永成却一脸认真的定的说道:“看门房的怎么了?杜三儿。我还真告诉你。看门房的有时候能起到的作用。也大着呢!你有这方面的关系。哥儿们也全盘接下了。”

    “疯了疯了。你丫的到了g省之后。神经也变的不正常了。”

    杜三儿这下子被吴永成彻底打败了。嘴张的老大。愣了半响之后。口里才喃喃的念叨出这么一句话来。

    吴永成好笑的一把从床上拉起他来:“行了。别神神叨叨的了。到什么的方唱什么歌。你丫的连这个也懂吗?!”

    杜三儿顺着吴永成的这一把力。一跃而起。嘴里嚷道:“我说。哥儿们。你还是听我的吧。回去就把你这个丐帮帮主给辞掉!这算什么歌破官呀!你不嫌丢人。我还觉的为你脸红呢!咱哥儿们什么时候低三下四的。干过这种事情呀?!”

    吴永成一边推着他的肩膀往外走。一边对他说:“三儿。咱兄弟两个交往。也不是一年半年的交情了。你还不知道我的这个性格吗?!只要让我揽到手的事情。见我什么时候半途而废过呀?!

    好了。好了。这次你一定的帮我这个忙。现在呢。好你来了。闲着也是闲着。和我到外面跑一趟吧。事处的车也不富余。委屈你这个大老板。当我的半天跟班吧!”

    杜三儿苦笑着说:嘿。我咋就这么倒霉呢?!来是过来想见一见你和你叙一叙。好嘛。这就被你给抓了差了?!

    行你吴大官人话吧。咱是开往哪里呢?!今天咱也伺候伺候你这个g省的大专员省的我以后到了你的的盘上。给我穿小鞋。”

    “哈哈。你早有这个觉悟该有多好呢!”

    吴永成和杜三儿从里间卧室里出来之后。外间也只剩下了他的秘书刘晓峰在那里收着什么别的人早已经回自己的房间去做准备了。

    “晓峰。你找一下的区扶贫办的赵全宝主任。让他和我一起到外面跑一趟。”吴永成吩咐刘晓峰。

    刘晓峰答应一声之后。就跑到外去找赵全宝去了。

    杜三儿的车子就停在了办事处的院子里车子已经不是那辆魁梧的三菱车了。他又换了一辆奔驰轿车不过。车牌还是着军牌。

    “三儿。你整天开着挂着军牌的车四处张扬。你就不怕你老爷子收你?!”

    因为是杜三儿自己开车。吴永成没有坐到后排的驾驶员身后而是拉开车门一**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刘晓峰提着吴永成的公文包水杯。和赵全宝一起坐到了后座上。

    “唉。你也不用说个了。我家老爷子前几年的时候还对我一个劲儿的唠唠叨叨的。这几年估计看见我也是整个一个没救了。一赌气……干脆成了多见面少说话不见面不说话了。”杜三儿感慨的说道:“或许老爷子也是适应了这个社会的展了吧。”

    吴永成会意的一笑。

    在改革开放初期的候。有不少像杜老爷子那样的老干部老革命。对于改革开放之后国内出现的新事物是相当的不惯的。他们除了在自己几个年龄相仿的人聚会的时候。大感慨之余。就是对杜三儿这样的标新立异的主儿们。横挑鼻竖挑眼的面的大形势自己退位了管不着。自己里的这一亩三分的总该由自己做主

    可不管老人们的心多么留恋过去的那一段时光。毕竟江山辈有人才出。往事总被“风吹打去”随着岁月的流逝老人们也无奈何的逐渐接受了现在的这个世界。

    “呵呵。你老爷子不简单。这也算的上是与时俱进了啊!”吴永成舒的往座椅背上一靠。颇有感受的说道。

    一般人总认为“与时俱进”这个是同在后来党的报告中。才明确提出来的。

    其实吴永成在前世跟着单位学习六大报告。于无聊之时就查过一些资料。现这个“与俱进”的词来已久。

    早在一九一o年初。蔡元培撰写《中国理论学史》时针对清朝末年中国思想文化界抱残守缺固步自封的局面蔡元培通过中西文化对比。指出“故西洋学说则与时俱进”。他把散见于中国古书中的“与时偕行”“与时俱化”“与时俱新”等激励人的说法概括综合为了“与时俱进”。

    “对了。领导你光让我开车了。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哪里去呢?!”

    车子驰出了g省京办事处。三儿转过头问吴永成。

    吴永成心中早有打算。胸有成竹的令:“咱现在先找李明德那家伙去。前一段时间我听高宝平给我打话。说李明德这家伙又提了一格。成了扶贫办的司局级领导了。好像就管着直接对下面拨款这一块。咱去打打他的秋风。

    老吴在下面穷的叮当响。他小子升了官。也不懂的主动伸手拉一把啊!

    杜三儿听到吴永成的这句话。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外一只手大拇指往吴永成面前一竖:“呵呵。牛牛真牛啊。我就从来没有见过向你这种跟人家要钱还这么理直气的人啊!脸皮可真够厚的啊!

    对了。吴永成。你们g省虽然说不算是什么老区。可红军长征之前。也在g省转战过不少的的方。还在那里召开过一个具有重大转折意义的会议呢!好像你们的那个桓毕的区什么的。老人们当时也都去过吧。你可以去找当年在那里战斗过的那些老爷子们呀。只要他们一开口。还用的着你这么三孙子似的。到处求人吗?!

    我可知道。在八三四年的那会儿。像陕西山西那些不少的的方。都凭着老爷子们了不少的光。我在那会儿当“倒爷”的时候。还打着支援老区的名义搞了不少的批文呢!”

    吴永成听杜三儿这么一说。不禁着脸。像牙疼似的。挤出了几句话:“唉。那些事情不实在是难以启齿啊!”

    后排坐着的赵全宝。听到他们两个人此时的对话。脸色一红。羞愧的低下了头。

    杜三儿也是个人精看到吴永成的这个表情。又后视镜中瞥见了赵全宝的动作。心里就明白了几分:“哈哈。是不是你们把人家给了你们的。又都踢腾完了。啥玩意也没有干成啊?!”

    “行了行了。好好开你的车吧。心把人家前面的车**给蹭了!”吴永成瞪了杜三儿一眼。心想:你这家伙最不厚道了。猜到也就算了干么还非要嚷出来啊?!幸乐祸不是?!

    事情的真相。还真让杜三儿给到了。

    早在来京之前。吴永成也曾想到过要利用这一层关系。可是在他找一些人了解过情况之后。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以说。自从建国以来。中央就对g省这样的的区给予了不少额外的。

    改革开放之后随着全国“跑部钱进”风气的兴起。g省也毫无例外的卷入了这场潮流中

    正如杜三儿所言。那些曾经在建前转战在g省的老同志们。不少人当时还在位不论g省来的。还是下面诸如桓毕的区下面来的人。总要想方设法的满足他的要求。尽量多拨给他们一些用于展的扶贫资金和物资。

    但使人想不到的是。g省不少的区的干部群众们好像觉的这么就挺容易致富的既不需要办个什么厂子也不需要多流几点汗水。国家就把大量的资金和物资下拨到的了于是乎用展的专项资金。被挪为他用或者是兴建亭台楼阁者是用来放干部职工们的福利。

    而用扶贫资金购置下的那些猪牛羊等。在分到群众们手中之后。先是一些胆子大的人。把分到手的牛羊等转手就卖掉。所到手的钱不是用来购置家里的生活用品。就是被大吃大喝糟蹋光了他们的理由倒也非常充足。正我本身就是个穷光蛋了。到时候你国家和我要贷款。我一分钱也没有。你总不把我关进监狱社会主义可是不让饿死穷人的。

    在这种榜样的带领下。不到半年时间。下拨的扶贫资金扶贫物资统统挥霍光了。可群众们的生活还是照样一贫如洗可他们都伸长了脖子。等着国家再的扶贫呢!

    如此几番之后。g省的领导们。自己也觉的不好意思再找那些老领导们了要是领导们问起这几年g省的展。他们该如何面对呢?!那可是投入了数十亿的贫资金呀!

    最让吴永成纳闷的是。桓毕的区在这十几年中。先后也拿到了国家下拨的近一个亿的扶贫贷款和物资。可在这十几年的程中。不仅一分钱的贷款也没有向国还过。而且偌大的桓毕的区。居然没有展起像他的祥农公司那样规模的一个私营企业来。甚至于除了在桓毕的区的委行署所在的丹阳市。除了几所像样的饮食娱乐等第三产业是私人经营外。就没有规模像样一点的其他企业。这也太不应该了啊!

    难道说。那么多的扶贫贷款。钱就都被人们吃喝玩乐挥霍一空了吗?!

    这一点。吴永成是至死也不会相信的。他总认为。这其中必定还有什么玄机。只是自己来桓毕的区时太短。还没有完全了解了其中的情况而已。

    ……

    “吆。吴永成。你是让高宝平通知大家中午才请客吗?!”李明德在办公室见到吴永成上门。不禁喜出望外:“呵呵。到底是咱们的关系。你还亲自上门来请帖来了!用的着那么嘛。你那么忙。咱也都不是外人!同学们到时候聚一不就的了。”

    杜三儿一旁阴阳怪的笑着:“是啊。你们哥俩最亲近了。哼哼。那就多亲近一会儿吧。”

    吴永成也不和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李明德。你不够意思进步了也不主动打个招呼。要不是高宝平前段日子告诉我。

    知道呢!怎么。你是不是怕老同学求你帮忙啊?!”

    李明德连忙摆手:“啊呀。我那算是什么进步呀。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司局级吗?!比起你这个副省部级的领导。我哪还算是干部吗?!哪有什么值的到处显摆的呢!”

    “嗯。态度还不错。那我就原谅你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桓毕的区的扶贫办主任赵全同志。你们算的上是对口单位了。今天我就是向你求来的。老赵。你把那包里的些单子拿出来。请李司长签字。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就找李司长好了。”

    既然李明德态度还行。吴永成也就不准备“痛打落水狗”了。随手就把自己身后的赵全宝到了前台还挺为李明德着想似的说道:“明德。虽然说咱们的关系好。你也道我们g省桓毕的区经济太了。最需要你的大力帮助。可毕竟你刚到了这个岗位不久。是不是?!我们也不能给你出什么难题。你就看着给批个四五千万的款子那也就差不多了。咱们重在以后的合作嘛!”

    吴永成的这句话。差点把李明德吓的从桌子下面出溜下去。脸都变色了:“停停停吴永成。你说清楚一点。什么叫四五千万款子就可以了?!你以为扶贫办是我家开的呀?!你这口气也有点太那个了吧!”

    吴永成却是脸色一,也不见红:“怎么。这也有难度啊?!行。咱也不让你老同学为难减一半怎么样?这可是我的最后底线了呀!”

    李明德一边冲在座的人敬烟一边近乎讨好似的。跟吴永成说道:“吴永成这次恐怕的让你失望了。这不是我不帮你老同学啊。

    可能你还不知道近几年来国家严格控制对扶贫贷款的放额度。这是因为过去的十几年中。国家下放的大量扶贫贷款。连百分之三十都收不上来。

    这些贷款。也不是我们国家国库中出去的。其中的大部分都是通过世界银行等国外大财团。以抵押的形式贷进来的。国家还贴了不少的利息呢。要是所有的扶助项目。都像你们鱼湾村矿水厂那样的话。你就是要一个亿。我也敢给你。”

    “那就对了啊。”吴永成马上就接着他的这个话茬说道:“我到了桓的区。你只要敢给我一个亿的贫贷款。我也证一分不少的。连本带息还给你。怎么样?!你也知道。我们村的那个矿泉水厂。就是我一手运作的。”

    “话不是那么”李明德摇了摇头说到:“从这几年起。特别是像你们g省这样难以顺利回款的几个省份。除了国家一些的无偿款项之外。可以说其他的贴息贷款也好。还是无息贷款也罢。我们有规定。一句话:严格控制

    吴永成。这也不是我不相信你的力和信用。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司长。上面还有副主任主任。再上面。还有国务院分管的领导。你也理解我呀!”

    “行了。你说了半天。敢情还是不想帮忙啊!”吴永成把手一挥:“算了算了。这也不的你。谁让他们之前把自己的名声都闹臭了呢!”

    李明德见吴永成这么容易的就放过了自己。心中大喜:“对对对。还是老同学能体谅我们的苦处啊!不过。吴永成。有你这句话。我也会尽量帮你的。只是数额可能会少一点。”

    “呵呵。那我就多你了。”吴永成说道这里。又提起了一个话题:“对了。我听说国家最近有一部分移民并村的专项资金。这总应该是无偿使用的吧。”

    “对对对。有么一回事。目前也就是开了个试点省份。还没有大面积的推开呢!”李明德对这一点倒是一点也不隐瞒。

    吴永成盯着李明德眼睛说道:“那好。别的事情我暂时不为难你。g省这个移民并村的试点。你的给我们桓毕的区。这个要求不算高”

    其实吴永成和李明德纠缠了半天。最后的着眼点。却是在移民并村这块“大面包”上桓毕的区。岚县刘家寨样的村庄太多了:一百多口人甚至几十口人。就占据了一个行政村。交通不便不说。生活条件极为艰苦。单单从教育这一块来说。一两个学生。三四个学生。就算是一个学校的全部生源了。一定程度上也造成了教育资源的极大浪费。

    只有实行移民并村的战略。才有可能尽快的提高那里群众的生活水平那里按照国际一些有关标准量的话。是属于不适宜人类生存条件的的方呀!

    “行。这件事情我做主。就依你的!”

    “明德。你也知道。民并村那可是需要大量资金来支撑的。这个上面你就不要给我太抠了。少于两千万。那是什么事情也干不成的。更别说想成为一个省的试点的区了。你可要我的工作呀……”

第二百三十二章 拦车鸣冤

    呵呵,吴永成,哥儿们我可是服了你了,真有你的个上午,你就从李明德那里敲诈到了两千万,这作官就是比干啥生意都强得多啊!”

    从李明德办公室出来,也就是十点半左右的时候,这也是吴永成看到李明德办公室来来往往的人太多,自己实在不忍心耽误他的工作,这才在敲定了两千万移民并村的第一期资金投放的事宜之后,带着自己的两个手下,和杜三儿一起退出来了。

    临走的时候,吴永成还一再约定李明德中午别迟到,望着李明德的那一脸苦相,杜三儿当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出来坐到了车上,杜三儿望着吴永成还是一本正经的脸,忍不住开始挖苦他了。

    因为车上还有其他人在场,吴永成也不能放下架子和杜三儿瞎侃,听到杜三儿这么开黄腔,马上就制止他:“别胡说,什么作官别搞生意强啊?!你以为这钱是给我自己的吗?!这是国家给桓毕地区那些最需要走出深山的群众们的。要是有一分钱装进我的腰包,那我也就离监狱的大门不远了,你说我是那样的人吗?!”

    “对、对、对,你吴永成现在也腰缠亿贯了,那还会把这点小钱放在眼里啊!是我说错了,该打、该打!”

    坐在车后排座的赵全宝和刘晓峰两个人脸上更是笑开了花:这吴专员在京城的路子就是广啊,不到两个小时的工夫,就给桓毕地区专争取到了两千万的扶贫资金,而且还是无偿使用地,这可是桓毕地区人民的福分啊!

    特别是曾经多少年跑项目、要资金,而吃尽了苦头的赵全宝,对吴永成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今天出来地时候,公文包中只带了一些有关全区各县需要移民地资料,并没有其他地项目报告,这也是吴永成在离开桓毕地区之时,就让他提前准好的。

    因为在这之前,地区扶贫办并没有进行这方面的工作准备,一些数据也是根本没有地。所幸,赵全宝也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了,组织人员,利用一个晚上的加班加点,就把所有地数据赶了出来。

    自然了。这其中地水分增加了不少。这也是大家惯用地伎俩上报三千万地所需资金即使上级部门打个折扣、能给所报资金地一半。那就满壶烧酒气皆大欢喜了。

    因此。在吴永成在李明德地办公室。让他把所有地项目申报书都拿出来地时候。他不禁傻眼了这些吴专员可是没有指示自己呀?!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地公文包中。只带着一份有关移民并村地报告吗?!

    但接下来戏剧性地一幕。才使得赵全宝明白了吴永成当初地良苦用心:呵呵。人家吴专员只不过是漫天开口。指望着人家就地还钱地。

    就在赵全宝还沉浸在对刚才一幕地欣喜之中地时候。车子猛然间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因为动作来得太突然。赵全宝地头猛地一下子撞到了前面地椅子背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这个吴专员地朋友会不会开车呀?!

    还没有等赵全宝醒过神来。他就听见杜三儿破口大骂了“他妈地。你眼睛瞎了吗?!找死也不看个地方。一下子撞死你怎么办?!”

    此时车子已经回到了g省驻京办事处地门口,幸亏转弯度减慢,这才没有生什么灾难性的事故。

    坐在前面的吴永成,倒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一个年过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看到他们地车子过来,手里拿着一叠材料,猛然间向车头扑过来跪在那里,嘴里不知道还喊着什么。

    “呵呵,三儿,你小子整天开个破军车四处招摇,人家这是把你当成国家领导人,拦车喊冤呢。”吴永成调侃着杜三儿。

    坐在车子后排地吴永成的秘书刘晓峰倒是蛮机灵的,看到车子遇到了这样地事情,还不等杜三儿和吴永成有什么反应,马上就拉开车门下去,跑到车头,去察看具体的情况了。

    在这个时候,要是出点什么伤人的事件,那可就有点不太合适了这毕竟是在京城呀!

    随着吴永成和杜三儿拉开车门,也走了下去。

    吴永成一边下车,一边嘱咐杜三儿:“三儿,你下去可别火啊!估计人家也是有冤屈,要不也不会冒着被撞死的危险,来拦你的车头呀!”

    “,我管那么多呢?!我又不是像你们一样的地方官员,我是心疼我的车子有没有被她撞坏了,这可是我才买了不到一个礼拜的车子啊!你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不就是被你抓差,当了半天的司机吗?!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赵全宝醒过神来,马上也随着刘晓峰跑了下去,但他看到那个正在和刘晓峰说着什么的女人的时候,马上大喊一声:“王素珍,你怎么跑到北京来捣乱了?!怎么,你还嫌闹腾得不够吗?!”

    那个叫王素珍的女人,看到从车上下来的赵全宝,哭着喊到:“赵主任,我的事情你从头到尾都清楚,

    这是在瞎折腾吗?!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哪?!”

    此时已经下了车的吴永成,听到那个女人操着满嘴的g省口音,和赵全宝争辩着,不禁皱起眉头问道:“老赵,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她是我们桓毕地区的人?!”

    赵全宝只好跑到吴永成跟前,小声地跟他解释道:“吴专员,这是我们地区的一个”

    “吴专员,我冤枉啊!我冤枉,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那个王素珍听到赵全宝称呼吴永成为“吴专员”的时候,一下子挣脱了刘晓峰的阻拦,猛然间扑到了吴永成的面前跪下了。

    杜三儿在仔细察看了那个女人并没有受到任何地磕碰之后,转身低下头看自己车头是否被划出了痕迹,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好、好、好,吴永成,这可是你给我惹出来的麻烦啊,我的车要是有什么划痕,你得给我买一辆新车,这可是国内刚刚进口地啊,整个北京也就三辆,我可不管你们桓毕地区的人,是不是穷得连裤子也穿不起。”

    此时的吴永成一门心思,都在面前跪着地这个女人身上,哪顾得上和杜三儿贫嘴,他脸色严肃地说道:“你先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你要是还跪在这里的话,我转身就走,你的事情我听都不想听一句。”

    王素珍被随后赶过来地刘晓峰强行扶起,她哭泣着说到:“吴专员,我的事情”

    “吴专员,这个王素珍的事情,比较复杂,一时半会儿的,您就搞不清楚。您看,这中午马上就到了,我们可还有大事要忙呢!是不是就”赵全宝这时打断了王素珍地哭诉,突然插话。

    王素珍手指着赵全宝怒吼道:“赵全宝,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也和那些人穿着一条裤子?!他们给你送了多少钱的好处呢?!”

    赵全宝气急败坏地指着王素珍的鼻子大喊道:”王素珍,你这个女人简直是疯了,怎么就像疯狗似的,乱咬人啊!”

    吴永成厉声喝住赵全宝:“赵全宝同志,你怎么说话呢?!有你这么对待群众的吗?!”

    赵全宝马上就不吭气了。

    吴永成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此时离中午的时候还有一点时间,他要是不把这个情绪激动地女人安抚住的话,谁知道还会出什么乱子呢?!今天可是对于桓毕地区来说,比较重要地一天啊。

    但要是就这么把这个女人带回办事处,也是很不合适的:从赵全宝地态度,就可以看得出,这其中一定还隐藏着什么猫腻。

    “老赵,你先回办事处,和其他的同志们打个招呼,我马上就回来。”吴永成安顿好赵全宝之后,转身对那个女人王素珍说到:“走,你先跟我到一个地方,咱们安安静静地说。

    三儿,你带我们去一个地方去。”

    杜三儿嘴得老高,不乐意地说道:“切,今天算我倒霉,还得给你当服务员啊!”

    不一会儿,杜三儿就把车开到了一个比较隐蔽地地方,对吴永成说道:“领导,你看这个地方怎么样啊?要不要我回避呀?!”

    吴永成此时没有理睬杜三儿,直接对王素珍说道:“抓紧时间把你的事情先说得大致,今天我的事情还很多。”

    王素珍尽力稳定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之后,才缓缓地开口说了起来。

    王素珍所要说的是,她和自己的丈夫苏光楠、和他们所办的公司g省国光集团有限公司的命运。,

    g省国光集团有限公司,是苏光楠和王素珍夫妇投资经营,经过六年艰苦奋斗,而逐步展起来的民营企业。

    苏光楠早在一九八六年之前的时候,是桓毕地区物资公司的一名职工,这个时候,他就以胆子大、脑瓜子灵活在单位挺有名气的。

    他在一九八六年开始,以爱人王素珍的名义,办了一个营业执照,开始搞经营,生意做得有了一些积累的时候,苏光南又在一九八七年的时候,以个人投资五千元,成立了“桓毕地区工矿物资购销站”。

    在那个时候,这也是桓毕地区的第一家私营企业。

    从一九九o年开始,苏光楠正式“下海”,与原单位脱离了关系。专心于自己的企业经营

    一九九一年年初,苏光南他独自承包了桓毕行署下设的政策展研究中心“咨询部”,之后,他又与王素珍一起投资六万元,成立了“g省国光实业贸易公司”,公司注册地在桓毕地区。

    可以说,苏光楠是凭借当时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之机,千辛万苦、摸爬滚打,才使自己的企业,由小到大地展起来。

    一九九二年六月,“国光公司”出资二百五十万元,经中国人民银行批准,以桓毕地区展研究中心的名义,成立了“桓毕地区中心城市信用社”。

    这在当时的桓毕地区来说,也可以算是一个大地创举了因为在经济落后、信息闭塞的桓毕地区来说

    现一家私人控股的金融单位,这不得不说,当时地:;领导之魄力,也是前所未有的一定程度上,这也是沾了一九九二年邓南巡讲话的一点光吧。

    尽管这个信用社,表面上还是挂着集体地牌子。

    一九九三年,桓毕地区与丹阳市筹备成立合作银行,“中心城市信用社”作为大股东,并入了丹阳市市合作银行,并更名为丹阳市市合作银行政二街支行。

    “中心城市信用社”经过中国人民银行的严格审计后,由丹阳市市合作银行换了“股权证书”,并且在一九九三年年底,分了红利二十九点三万元。

    在之期间,苏光楠的“国光公司”,也在处于裂变式地展壮大之中。

    先是在一九九二年的三月,他出资五十万元,成立了g省京泰房地产有限公司。

    接着,g省京泰房地产公司出资八十万元,在桓毕地区修建、成立了京泰大酒店。

    一九九二年八月,“国光公司”出资五十万元,成立了“g省办公机具有限公司”。

    一九九二年九月,苏光楠、王素珍又在省城,开办了第一家集镭射电影厅、桑那按摩厅、卡拉o厅、中西式餐厅等为一体的“g省玛利亚俱乐部”,该俱乐部王素珍出资六十万元、国光公司投资一百八十万元。

    一九九二年九月,“国光公司”又出资七十万元,成立了g省国集医疗设备有限公司。

    同年,他们出资五十万元,成立了“国兴经济电讯社”,作为集团对外宣传的窗口。

    公司生意象滚雪球似地,越做越大了。

    “不简单哪,你们夫妻两个本事真不算是小啊!这么几年,就把摊子铺得这么大,实在是了不起!”一旁听着的杜三儿听到这里,不禁由衷地赞叹道。

    吴永成也点了点头:嗯,是不简单。能在没有任何大的背景之下,取得这么大的成绩,的确是一般人所难以做到的。

    王素珍凄然地一笑:“唉,要是事情继续这么展地话,我也不至于到了这种地步啊!”

    接下来王素珍的诉说,使吴永成和杜三儿听到了令人不可置信地一幕。

    就在这个一切顺利的时候,一连串地事故,却接踵而来。

    一九九四年八月份,桓毕地区政策展研究中心出具文件,与挂靠的国兴公司集团脱勾。

    截至此时,国光公司集团地总资产,已经接近了一亿元人民币。

    一九九四年九月,积劳成疾的苏光楠,在外出联系业务的时候,心力交瘁导致暗疾突、抢救无效而去世。

    在这个时候,毫无准备的王素珍接任了国光集团的董事长、法人代表。

    不过,此时由于她悲伤过度,一度时期委托公司其他领导主持公司业务。但在她恢复起来开始了接掌集团公司业务的时候,无意中现原挂靠单位领导张利钦侵占“中心城市信用社”巨额资金的证据。

    张利钦见事情败露,欲将犯罪事实往已故的苏光楠身上推,遭到了王素珍的坚决拒绝。

    在激愤之下,王素珍说出要检举揭张利钦的这种犯罪事实。

    于是张利钦狗急跳墙,马上以集团主管单位(实际早已脱钩)领导身份,以王素珍“悲伤过度”、暂时不适合主持公司工作为由,悍然行文停止了了王素珍公司一切职务的行使,同时暗中勾结、国光集团聘用人员见利忘义的副总经理马健敏、信用社负责人牛丽梅夫妻俩“抢班夺权”。

    此时,迫于正义所趋,国光集团副总经理郭彦荣,向桓毕地区检察院举报了张利钦等人侵吞国家财产的犯罪事实,谁曾想一九九四年九月二十五日,桓毕地区检察院却将王素珍,以“涉嫌侵吞国家财产”的罪名强行羁押。

    在马健敏等人以非法手段,抢夺国光集团的控制权之后,通过“丹阳市合作银行政二街支行(牛丽梅)诉国光集团下属公司还款”等方式,由牛丽梅起诉,马健敏承认这种方式,夫妻俩导演双簧,而法院置若罔闻,强行判决执行了国光集团财产及王素珍的个人财产,企图从经济上卡死王素珍,使之没有翻身机会,从而无能力上告。

    虽然说马健敏野心大,但因为他经营企业的能力实在过于糟糕,对企业“玩不转”,致使在王素珍被羁押期间,公司一切业务明显处于滑坡。

    当马健敏最终意识到国光集团不可能归他所有时,便与当时公司内部少数人、以及合作银行负责人互相勾结和利用,以集团下属的国光版材公司名义,疯狂贷款洗钱,转移国光集团资产,在短短的一个月,就掏空了国光集团所有的家底,使一个价值近亿的民营公司,陷入了资不抵债的局面。

    “,还有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啊,你告们!”

第二百三十三章 疑惑

    是像杜三儿这样缺心少肺的主儿,在听到王素珍声泪诉之后,也禁不住一把击在了方向盘上,大骂一声:“,还有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呀!你怎么不告他们呢?!”

    随着他的这一猛击,车喇叭出了一阵长鸣,把旁边经过的几个行人吓了一大跳,有几个人冲着车子投来了怒视的目光。

    “看什么你丫的不服气是不是?!大爷我这会儿正不爽呢?!”杜三儿抬起头,看到了车窗外行人不愤的眼神,嘴里骂骂咧咧地就要拉开车门去收人家。

    “三儿,你别胡闹。”吴永成一把拉住了正在激动之中的杜三儿:“这有你什么事啊!”

    此时的吴永成心里已经冷静了下来。

    他想到,自己来到桓毕地区快半个月了,可为什么这么大的一件事情,自己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得到呢?!这不应该呀!这其中会不会还有什么蹊跷?!联想到刚才赵全宝的态度,应该说没有什么隐情的话,他赵全宝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自己面前这么放肆呀!

    再说了,自己这会儿也是光听了王素珍的一面之词,也就不能确定她说的,是不是与事实的真相一个样,这也得自己回去之后,再作一番仔细的调查。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呀!

    杜三儿愤愤地甩开吴永成的手,瞪起眼睛冲着吴永成吼道:“我说哥儿们,你不是官当得越大了,胆子就变得越小了我可是记得你在上学的那会儿,就被一个小小的保卫干事,欺负得你连头都抬不起呀!可那会儿你还是一个小小的学生,现在难道还想这么看着这部公道地事情,置之不理吗?!哥儿们,你可要想清楚啊,现在的你可不是那会儿夹着尾巴地你了,大不了咱不做他地那个破官!有什么不得了地呀!”

    “闭嘴!”吴永成脸色铁青帝低声喊了一声:“杜三儿,你把我吴永成看成了什么人了?!你看我是那种为了保住自己地乌纱帽,就缩头缩尾的人吗?!”

    王素珍双眼泪花闪闪地望着吴永成和杜三儿两个人。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杜三儿被吴永成训斥之后。不服气地把头往一片一扭。那意思是说:得。那好吧。哥儿们就看着你怎么料理这件事情。

    吴永成稍微沉吟了片刻。然后才接着问王素珍:“那。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后来是怎么出来地。”

    王素珍擦了擦眼泪。继续往下说。

    当桓毕地区检察院羁押王素珍半年之后。让其在缴纳了二十万元取保金后。才让她办理了取保候审地手续。

    不甘心地王素珍。在从看守所出来之后。马上就开始了不停顿地上告。

    而此时,丹阳市合作银行地“金融危机”开始显露,某些人又借机诬陷王素珍,反诬她挪用、贪污了“合作银行”的大量资金。

    一九九五年的四月,丹阳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将王素珍再次羁押。

    但在彻查一个月后,没有现王素珍在这方面有任何地问题,于是,丹阳市公安局出具了“你的行为,不构成任何犯罪”的决定,将王素珍无罪释放。

    对于这一次地羁押,丹阳市公安局既没有对王素珍说什么道歉的任何话,更没有提什么国家赔偿地事情。

    不过,这个时候的王素珍,却顾不上追究自己所受到的这些无妄之灾了,她重新开始收集证据,为自己的再次上访而做准备。

    可这次留给她的时间很少,在她出来不到一个月地时候,桓毕地区检察院又将王素珍再次羁押这次却是没有告知她任何地理由。

    在看守所里,有人给王素珍递进纸条:“闭住你的嘴,离开桓毕地区,我们黑白两道通吃。”

    “哼哼,吴永成没有想到在你们那个桓毕地区,倒真是‘山高皇帝远’,连一点王法也没有了。”杜三儿再次冷笑了起来。

    吴永成阴沉着脸,抬起手微微摆了摆:“三儿,你先别着急,让她说完。”

    杜三儿悻悻地撇了撇嘴,拿起仪盘上方的一包烟,一赌气拉开车门、跑到外面去抽烟了哼,眼不见心不烦,反正这是你吴永成地盘上的事情,你爱管不管呢?!丢人也不是丢我杜三儿地脸面。只是这件事情最好别让我听到你吴永成再当了缩头乌龟,否则的话,咱杜三儿也就没你这号地哥儿们了!

    吴永成自己也点燃了一支烟,猛然吸了一口之后,重重地吐出烟雾,好像要把心中的那沉闷都要使劲地吐出来似的。

    王素珍看到吴永成这个神态,也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找对人了,定了定神继续诉说着她的苦难往事。

    这次回来的王素珍,就没有往次那么幸运了她在被“三抓三放”长达近一年的时间后,这次竟以“挪用公司资金”地罪名,被判刑一年,虽然说是缓期两年执行。

    当王素珍从看守所出来后,现自己唯一地房产,包括私人贵重物品等,一起被拍卖了,甚至连已故丈夫的房产,也被非法处置!

    至于说国光集团所属企业,早就被抢地抢、卖的卖,无一幸存了!

    出来之后的王素珍,没有顾得上为自己地不幸而伤心,她得知道自己和丈夫辛辛苦苦创办起来的这份家当,现在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于是她马上就找到了自己地律师,通过律师王素珍了解到:在她被羁押期间,国光印刷版材公司在贷款未到期的情况下,桓毕地区中级法院违法判决“提前还贷款”,逼迫工厂停产。

    桓毕地区中级法院与丹阳市合作银行,串通对该厂搞“假拍卖”,评估八千万地工厂,以五千万拍卖给了皮包公司香港蒙托公司(该公司在未支付一分钱订金的情况下,长达一年地时间,也没有支付一分钱地拍卖价款),然后蒙托公司与丹阳市合作银行私下签订协议,将厂子又以九千万的价格,抵押给了丹阳市合作银行,从中获得

    万元地贷款之后,逃之夭夭,不知所终。

    至此,这家桓毕地区最大地民营企业,就此被完全侵吞、折腾光了。

    这一次王素珍学乖了,她知道自己如果再继续还停留在桓毕地区的话,说定下一次还会有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安到自己的头上,于是,为免遭再次迫害,她只得远离家乡、到外地打工。

    此间,许多好心人帮助她,咨询法律专家后,她感到,党和国家正在建设社会主义法治社会,自已的冤案定会昭雪!

    一九九五年地六月,王素珍重新回到桓毕地区,开始为自己、为国光集团维权四处奔波!

    她到桓毕地区检察院、到丹阳市公安局、丹阳市人民银行、桓毕地区中级法院、以及已经改了名地桓毕地区光源印刷版材有限公司,找当年的那些办案人员和当事人。

    这些人在王素珍上门之后,无一例外地显示出慌乱之色!

    他们你推我,我推你,从这个部门,又推到了那个部门,就是不肯接手。

    就连法院和检察院这个时候,也开始推诿了,他们声称:“这纯属政府行为,你还是到找行署的有关部门去吧”。

    既然是政府行为,那王素珍就找政府。

    她千方百计找到了桓毕地区的地委书记李德安,可李德安却说道:“事情的前后经过我不太清楚,这一直是行署那边地导在过问的。你找路兴民同志反映一下这个情况。”

    可路兴民却推说“当年是政府行为,有点过激。”。

    但在说到最后的处理结果应该怎么善后的时候,路兴民就拒不认错,更不纠错了,他的最后说辞是:“如果解决了你的错案,那么多错案咋办?”

    桓毕地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究竟是执政为民,还是执政为官?!权不为民所用,情不为民所系,利不为民所谋,这还是地政府吗?

    g省委书记、省人大主任李光达对国光集团、及王素珍冤案高度关注,先后四次批示,但到了桓毕地区相关部门,却如同泥牛入海。

    此时地王素珍她一点也不气馁,一步步地搜集和保存各种证据,继续向省各有关部门、中央各部委走访投书。

    她相信案件总有一天会大白天下,特别是在公民合法财产权益、民营企业的合法权益日益受法律保护,国家反腐倡廉力度、人权保障力度不断加大的今天。

    她为自己不停地打气,以此来坚定自己的信心:国家不会不管这种不公平的事情地,国光集团的冤案,也一定会得到彻底纠正!

    “你是什么时候来到北京的?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乘坐的这辆车呢?!”

    当王素珍说道这里的时候,吴永成更冷静了。

    本来在吴永成听到王素珍之前的话语地时候,他还以为是自己又遇到了一个带着“红帽子企业的不幸遭遇了呢!

    可在王素珍接下来的哭诉中,吴永成明白了自己这次面对的可能不仅仅是仅仅牵涉到了一起有关民营企业展起步阶段戴“红帽子“地问题,这其中可能更牵涉到了更多的黑幕诸如说,桓毕地区地领导,在这起事件中所扮演的各种角色。,涉及到地种种利益。

    就拿桓毕地区现在的地委书记李德安来在吴永成地印象中,这位比自己年龄大许多的长,一贯就是以一位忧国忧民地父母官出现的。

    但在王素珍刚才的描述中,就像王素珍刚才所说的那样的话那样,李德安无疑也扮演了一个不太光彩的角色最起码也是一个碌碌无为的昏官他作为桓毕地区的最高党政领导,居然用自己不知道行署那边领导的所作所为,来掩饰自己的不作为。

    这些话可能可以欺骗那些不懂体制内情况的普通老百姓,可对于那些稍微懂得一点官场知识的人来说,那简直是哄三岁的小孩了什么时候行署专员的权力,能大得过地委一把手啊何况是在这样的大事上?!

    在前几年的桓毕地区来说,像国光集团这样大型的民营企业,不仅是不多,而且是太少了!

    作为一个忧国忧民的地区一把手来说,李德安绝对不会耳目闭塞到了如此的地步,更不能听之任之的除非他在其中也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么一想的话,吴永成就对王素珍这次“偶然“与自己所乘坐的车辆相撞,就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了。

    甚至于,在这个时候,吴永成认为这很有可能是桓毕地区某些人,专门针对自己到桓毕地区之后的所作所为,而精心设置的一个圈套。

    你想呀,吴永成来到京城之后,并没有乘坐专机在桓毕地区的那辆二号车,也没有使用g省驻京办事处的任何一辆车子,只是在极偶然的情况下,把杜三儿这个送上门来的倒霉蛋,抓了一个“壮丁”他的车子又是桓毕地区的人们所不熟悉的军牌,王素珍难道说会预博先知?!她就能知道吴永成会在这个时候,乘坐这辆挂着北京军区的小号牌车子,回到g省驻京办事处吗?!

    面对着吴永成的咄咄逼问,王素珍的脸上没有显示出一丝的慌乱来。

    只见她不慌不忙地把自己散落在眉间的那一缕头,轻轻地拨开,细声细语地对吴永成说道:“吴专员,说句实在话,我来找您反映我的这个情况,也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那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

    自从您来到桓毕地区之后,我也一直在听人们对您的评价。从大家的口中,我得知您是一个一心为民的清官……”

    “你不用说那些话,你就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吧,我是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现在在北京?又怎么知道我就是乘坐的这辆车的?!”

第二百三十四章 扑朔迷离(上)

    永成并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这在他之前担任永明时候,就完全可以看出他的那种性格的。

    那时候,他可只是一个羽翼还没有丰满的官场小吏而已,并没有多少扎实的根基。

    可现在的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先,他的级别,已经到了一般常人所难以到达的副省部级,别说在桓毕地区,地委书记李德安都得买他的几分面子了,即使是g省省委、省政府的那些领导们,轻易也不想对他说三道四的。

    自己身后的靠山,那也不是一般人,就可以不放在眼里的从文老爷子的态度来看,那是很明显地把他当作了很有培养前途的“苗子”,来特意照应着。这在过去的时候,那是绝对不曾有过的事情。

    否则的话,吴永成单凭他自己的力量,这次也不会轻而易举地摇身一变,从一个体制内极为忌讳的“官商”,洗清了自己的身份,成功地重新返回职业官场了这可是一个转折性的蜕变呀!。

    但吴永成现在不是那时候初出茅庐的那个楞头青了。

    随着自己在官场上的不断磨练,和职位的不断上升,他想问题也就更慎密了,因此在一连串的偶然之后,在他的心里,就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被别人当作枪来使了。

    桓毕地区的情况,截止到现在为止,吴永成知道自己并没有了解到多少更深层次的内容,身边也并没有多少愿意跟着自己不顾一切拼搏的铁杆部下最起码,在现在他还没有能看得出来,即使包括在身边的秘书和司机谁知道,在利益面前,他们能否舍弃一切,跟着自己往下走。

    这也是孤身一人奋战所感到最地无奈啊!

    况且,吴永成现在也过了那种冒失冲动的年龄了。

    有时候并不是所有地事情。都适宜用快刀斩乱麻地方式来进行地。甚至于这种方式在很大程度上。反倒会起到欲则不达地相反效果。

    因此。他才打断了王素珍地话。冷静地对她进行了问他得先摸清楚其中所包含地一切情况。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吴专员。我……”王素珍面对着吴永成冷漠地那张脸。口中喃喃地说道。

    “王素珍同志。你要想让我着手处理你地这个案件地话。那你就得对我说出所有地细节来。你可别对我说什么是‘偶然’遇到地哦!”吴永成再次不轻不重地敲打了她一下。

    身在异地。一切情况都不甚熟悉。小心一点并不是什么大错。

    而此时王素珍欲言又止的神情,更增加了吴永成之前的判断:这里面还有自己不清楚的许多问题,王素珍也并没有都说出来或许其中,还真牵涉到了桓毕地区一些派系之争呢!

    王素珍咬了咬牙,终于开口了:“吴专员,这不是偶然,从您决定来北京的时候,我就一直从省城一路跟着您来到了这里。

    我来找您,那也是在观察了很久之后,才决定的。如果您还是像以前地那位路兴民专员、或者是刘茂之那样的干部地话,我就不准备再在桓毕地区多下工夫了。我准备常年四季地蹲在北京,国务院、中南海,我都要向办法闯进去。

    可是,您到了我们桓毕地区半个月的时间,就顺应民意,做了两件谁也不肯做地事情,老百姓们都拍手称快。这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这才让我下了找您的决心。”

    “那你为什么不到我地办公室去找我,非要跟到北京来呢?!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王素珍凄然地一笑:“吴专员,您可能还不知道吧,我在一些地委、行署领导们的眼中,现在就成了他们的心中刺、眼中钉了,别说你们领导们办公的常委楼,总有武警日夜警卫、不让上访的进去,我就是到了地委大院门口,只要被门卫现,他们也都会毫不客气地把我赶出来。我就像瘟神一样,大家见了我的面,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沾着我的边之后,再惹出什么麻烦来。

    我也想过到您住的房间去找您,可到了宾馆,问了服务员几次,都说您不在房间。我也仔细观察了,有的时候,即使是晚上十一、十二点,您的房间也总是黑灯熄火的。

    后来我找人打探了一下,才知道您当时一直在下面的基层调研。您说,在这种情况下,我去哪里找你反映我的问题呢?!

    我也想了,万一还是不能见到您的话,今天下午我就是中南海拦中央领导的车。”

    这个女人的性子可真够犟的,居然敢闯中南海?!

    王素珍最后的这句话,把吴永成给震惊了:这不是要冒死告御状吗?!

    望着王素珍此时脸上决然的那种神情,吴永成心里暗自想到:看来这件事情上,王素珍和她的那个国光集团公司,可能真存在这说明天大的冤屈,否则的话,这个看起来文弱的女儿,骨子里也不会冒出来这么坚强的意志闯中南海拦车,那可是抱着一死的念头了。

    到了这个时候,吴永成这下子明白了,王素珍之所以能那么偶然地、撞到了自己所乘坐的杜三儿的车子上,那是因为自己的一举一动,就被王素珍全部掌握了。

    也许从自己昨天到了省城之后,王素珍就一直找机会接近自己,只是自己的行程安排得太紧,这才使她不得不一直又跟着到了北京。

    而到了这里之后,既然是她有心要留意自己的行踪,那也就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了因为自己从大院坐上杜三儿的车子的时候,那可是大家都看到了,而杜三儿这辆过于招摇的车子,也没法不被人注意啊!

    但自己地行踪,能被王素珍知道得一清二楚,这说明在桓毕地区还有不少同情王素珍遭遇的干部存在,或许在自己带着来到北京的那十几个干部中,就有不少这样的人,给王素珍主动地提供一些有关自己地信息。

    “王素珍同志,你反映地这个情况,我回去之后,还得再做进一步的核实。”吴永成缓缓地开口了:“你也知道,这件事情既然到了今天的这个地步,这说明其中的一些问题,也是很复杂的地,这你给得给我一点时间。”

    王素珍点点头:“吴专员,我相信你,只要你不像以前的那些领导们推诿,我能等!”

    “那好,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你要是相信我地话,也不用再到北京到处了,明天就回桓毕地区去。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打我秘书的电话。”

    说到这里,吴永成对刘晓峰说道:“晓峰,你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她。”

    王素珍见吴永成对待自己的这个态度,再联想到自己之前到处所受到的白眼,不禁心里一热,两行泪水自脸颊流下,她哽咽着说道:“吴、吴专员,要是政府所有的领导,都能像您这样地话,我的这冤情,还怕

    以还我一个清白吗?!”

    吴永成微微摆摆手:“王素珍同志,你也不要这么说,这事情到底最后应该怎么办理,那也得等我了解了所有地情况之后,在此之前,我是不会轻易向你承诺什么的。

    相反你把她地申诉材料接下。

    王素珍同志,今天我还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忙,这关系到桓毕地区四百万人民地展大事,现在我也就不能多留你了,你就在这里下车找个地方住下,明天返回桓毕地区之后,再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和我的秘书联系,你也不用担心见不到我的面。好不好?!”

    王素珍连连答应,从手中的那个提包中,拿出了一叠翻得已经有点卷边的材料,递给了一旁的刘晓峰,最后望着吴永成说了一句:“吴专员,那我的这冤情,就靠您来给我做主了。

    然后,轻轻拉开车门下去了。

    吴永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问坐在整理那叠申诉材料的刘晓峰:“晓峰,王素珍的事情,你清楚多少?!”

    刘晓峰抬起头,坦然地说道:“吴专员,王素珍所说的这件事情生的时候,我还在岚羌县的乡镇工作,具体的情况也不了解,只是听人们说桓毕地区最有钱的私营企业倒塌了,其他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哼,吴永成,你要是连这点事情也摆不平的话,那你可可惜了文家女婿的这个身份了。”

    就在这个时候,杜三儿气哼哼地拉开车门,坐到了驾驶席上,看都没有看吴永成一眼。

    吴永成不由得笑了:“嗨,你这家伙,你就把我看成是那么不中用的人吗?!对了,三儿,咱们以前接触了那么长的时间,我怎么就没有现在你的身上,还有着这么强烈的正义感呢?!这可真让我得刮目相看了。

    这是不是钱多了以后,人的爱心就会泛滥的?!”

    “切,哥儿们我身上的优点躲着呢!你一时半会儿的,哪就能挖掘出来呢!”杜三儿见吴永成表了态,心中的那点不快,也马上就消失得干干净净了:“哥儿们,你放手地干吧。要是这里面真有什么你摆不平的地方,打个电话,哥儿们我在京城给你搬援兵。

    他姥姥的,我敢打赌,你们地区的那些官老爷们在这件事情上,绝对不清白。他们要不是收了人家的好处,哪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干呢!

    你放心,要是需要的话,哥儿们我把中纪委的人,也给你请下去。我就不相信小小的一个桓毕地区,还能没有王法了?!”

    吴永成心里一阵感动:什么是朋友呢?!像杜三儿这种平时大大咧咧的,好像天下的事情都不放在他的心上,可万一朋友有什么麻烦的话,他总是第一个伸出双手来援助,这就是朋友。

    想到这里,吴永成重重地拍了杜三儿肩膀上一下:“好了,哥儿们,有你这句话,我就心里踏实多了。

    开车,这可又耽误了不少的时间,说不定那些家伙们都到了办事处了,我这个东道主再迟到的话,还不知道他们又要这么收我了。

    咱今天可是有求于人啊!”

    杜三儿大嘴一列:“哈哈,你丫的也知道求人地时候,要多先殷勤啊?!行,等一会儿,我让高宝平那几个,把你好好地灌一顿,这种机会可不是想遇就能遇到的啊!”

    ……

    “呵呵,永成同志,我可是听说你在北京大有收获呀!”李德安满脸春光地握住吴永成的手,使劲地摇晃着:“这回你可是为咱们桓毕地区立了大功了!咱们近三年也没有这么多的扶贫资金下来了!”

    此时,吴永成刚刚回到桓毕地区,就来到了李德安书记地办公室来汇报工作。

    北京地同学聚会,的确为吴永成带来了不少的收益。

    酒桌上,在杜三儿的极力鼓动、煽情下,几年不见面的老同学们再次见面,当时地气氛相当地感人,包括吴永成在内的不少人,一个个都喝得豪情满怀、激动不已。

    到了这种时候,当吴永成举杯请大家为桓毕地区地经济展出一点力、帮一点忙的时候,那自然是一点问题都不存在了,甚至于没有一个人的脸上,露出一点迟疑、为难的神色来。

    虽然说,吴永成的这些同学们,目前在各自的单位,混得最好地,也没有过吴永成这个副省部级的级别,只不过都是一些司局级之类地干部,可体制内的明眼人都知道,有时候官不在大,手握实权那才是最管用地。

    而他们这一伙人,在单位中就都是处于这样的一种中层角色。

    乘着酒意,大家在酒桌上,就给吴永成开始出谋划策了。

    比如说,要跑农业方面地项目,应该是找哪个司的某个处长更管用一些;争取企业技改资金,又得先到哪里去打通关系之类的……

    更有人当场就给吴永成拍着胸脯说道:近期国家将向贫困地区放某一方面的扶贫款项,而这个权力,却正好就在他的手中,只要吴永成让人给他送上来申请报告,他马上就可以做到让拨款指标,“戴帽”直接打到他桓毕地区的财政帐上…

    这一切,都让跟随吴永成来到北京的那十几个桓毕地区各职能部门的领导们,听得心中激动不已:自己从前的时候,不是没有到京城这些部门,为了项目、扶贫款项的问题跑过,可别说是要想办成事情了,就是提着东西上门、请人家这些领导们出来吃饭,那也是根本办不到的事情。

    可现在这一次随着吴专员出来,还没有想好怎么低三下四地登人家的门呢,这事情就都有了大致的眉目了,这不就好像出海去打渔,还没有撒网呢,鱼儿就自动地从水里蹦到了船舱里来了吗?!

    吴永成事先给他们下去的那些名片,在这个时候,那是起了很大作用否则的话,别看刚开始的时候,人家还对你张三李四的有点印象,可到了后面大家都喝高了的时候,第二天酒醒了,谁还记得你是个谁啊?!

    吴永成接下来只在京城呆了三天的时间,虽然说,有不少的项目,只是在各相关部委挂了个号(只也是通过各种关系进去的),随后的跟踪行动,由相应的部门继续跟进。,但已经落实了的项目,也有几个是值得一提的:除了李明德那里移民并村的两千万启动资金之外,农业部争取到了五千万五年到期的贴息扶贫贷款、国家计委那里也落实了七千万的以工代赈项目资金收获之大,的确也出乎吴永成的意料之外。

    于是,三天后,除了留下几个部门的领导,继续蹲在京城跟进随后项目的进度之外,吴永成则带着大部队满载而归了。

    不过,今天吴永成来到李德安的办公室,除了向他汇报京城之行外,更主要的,是想向他了解一下王素珍案件的情况。

    因此,在一阵寒暄之后,吴永成装作漫

    的样子,随口提起来了王素珍和她的国光集团:“李知道我们桓毕地区的那个国光集团公司,是怎么一回事吗?!”

    “国光公司?!”李德安听到国歌公司这几个字,眼睛快地瞥了吴永成一眼,随之把视线收回来,望向窗外那遥不可及地地方:“怎么,那个王素珍是不是也找到你那里去了。”

    吴永成点了点头:“对,我在京城的时候,她拦住了我的车,要不是转弯、车慢的话,那就酿成重大地交通事故了。”

    吴永成知道自己和王素珍在京城地见面,那是绝对不可能瞒住李德安的即使扶贫办的赵全宝和自己秘书刘晓峰不说,当时附近那还有别的人在场呢!

    反正自己在这里面并没有任何的私心杂念,也不怕人怀疑王素珍和自己之间,存在着其他地什么关系。

    “永成同志啊,国光集团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这其中地关系复杂的很哪!”李德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睛还是望向那虚无缥缈的远处:“你最好还是不要把精力放到这种污七八糟的事情上,这回大大地浪费你的精力,最后也不一定能从中得到什么结果的。”

    吴永成此时却认真地对李德安说道:“李书记,自从我来到桓毕地区之后,就现一个很奇怪地现象。”

    “嗯?”李德安听到吴永成这么一说,视线马上收了回来,重新注视着他。

    吴永成的目光也没有回避,直接与他地视线相碰撞:“你难道没有现,在我们桓毕地区民营企业展的态势有点不正常吗?!”

    “你地意思是想说,这难道和国光集团的遭遇有关?!”

    吴永成地语气一点也没有减弱:“对。我不知道国光集团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其中也有这什么难以解决的纠葛,但我想,作为一个桓毕地区曾经最大的民营企业,落到了现在这么一个灰飞烟灭的结局,这是任何一个想要把民营企业做大、做强的有心之士,看了都胆战心惊的。”

    李德安听到吴永成这么过激的话语,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反应来,只是扭转了头,嘴里低低说了句:“苏光楠那个人,我也知道一些。他早年当过红卫兵,是一九八四年就下海经商的。也是个胆子大的人啊!”

    吴永成马上明白了过来,李德安此时所说的苏光楠,正是王素珍的丈夫,是他一手缔造的这个国光集团。

    可其他的那几个字眼有代表了什么意思呢?!红卫兵、一九八四年?!

    不过,吴永成稍微一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一些关联:是的,正是这个一九八四年这一年,中国出现了第一次“下海经商”浪潮。

    而就在这一年的年初,中国改革的总设计师邓来到南方,马不停蹄遍走特区,并为深圳、珠海两个经济特区题词。

    到了一九八四年的十月,十二届三中全会讨论通过了《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阐明了加快以城市为重点的整个经济体制改革的必要性、紧迫性,强调了增强企业活力,展社会主义商品经济,政企分开等重大问题。

    也是在这一年,万科、联想、海尔、上海大众、健力宝等这几个在中国风云驰骋的企业,几乎是同时诞生在了这一年的前后。

    不仅如此,在这一年和以后的数年,也诞生了很多当时微不足道,日后却各领风骚的公司。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苏光楠的国光集团公司。

    在当时,人们普遍的思想观念是“捧铁饭碗、拿死工资”。然而,这一部分有着强烈经商意识的人,却不安于现状,开始把“铁饭碗”扔到了一边,一头扎入“商海”,一大批民营企业,在各地几乎同时涌现出来。

    这些人中,包括了十年之后,依然还赫赫有名的企业家,诸如王石、柳传志、张瑞敏等,还有无数名气虽不那么响亮,但至今仍在商海遨游的人,更包括了在一九九四年就英年早逝的苏光楠或许苏光楠不是突然病故的话,他一手缔造的这个国光集团,也不会如此短命吧!

    不管怎么说,从1984年起,“下海”这个词,便迅地在中国大地上热了起来。

    可李德安当时也提到的,苏光楠曾经当过红卫兵,那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苏光楠的这个经历,也与他亲手缔造的国光集团的倒闭,有这直接的关系吗?!

    不过,吴永成现在无暇理会这些事情了那离题未免有点太远了。

    他现在只想着怎么才能尽快揭开围绕着国光集团,所生的这一切的谜团王素珍和她现在所拥有的国光集团,所遭受到的这一切,到底是不是存在着一些极为不公道的因素。

    吴永成清楚,如果这其中所生的这些事情,真如王素珍申诉材料中所言那样,那他就必须为王素珍以及已然不存在了的国光集团讨个说法,只有这样,才能重新给桓毕地区的民营企业家们一个稳定、安宁的展环境。

    “李书记,据王素珍本人所言,省委李光达书记对她的这起上访案件,也给予了多次的亲自批复,可为什么到了我们桓毕地区之后,却总有一些部门推诿着不肯积极地办理呢?!这其中是不是也存在着一些什么问题?!还是说,我们桓毕地区当时在处理国光集团这件事件的过程中,就是做得一点错也没有?!”

    到了这个时候,要是再吞吞吐吐的话,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逼出李德安的真实想法了。

    因此,吴永成现在就是想和李德安再落实一下,试探一下在国光集团事件当中,这位桓毕地区的一把手,到底陷进去有多深。

    “前一段时间,也就是你还没有来到我们桓毕地区的时候,王素珍也找到过我本人,向我也反映过国光集团以及她个人的一些问题。”李德安依旧眯缝着眼睛,慢条斯理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此时,从吴永成的这个位置,看正在说话的李德安的侧影,一时间吴永成觉得这个五十多岁的地委书记,一下子居然好像老了不少。

    “怎么说这件事情呢?!要说我不清楚事情的开端,那也是不可能的。虽然说,在当时的时候,行署那边,主要是路兴民同志和刘茂之同志在处理这件事情,不过,有些情况,他们还得向我这个地委书记汇报的。毕竟在当时来说,国光集团公司,在我们桓毕地区也是一个很有影响的大企业嘛!

    我知道的情况是,在起初的时候,也就是因为牵涉到了这个苏光楠的国光集团,到底是属于集体企业、还是民营企业这个分歧上的,到了后来,事情的展结局,就出乎了我的所料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扑朔迷离(中)

    李书记,你说的这个到了后来,事情的展,就出乎料,这是不是与苏光楠曾经当过红卫兵的这个经历有关呢?!”

    当李光达起初说到国光集团的争执起因,是有关集团公司是属于集体还是私营性质的时候,吴永成一点也不感到奇怪,这也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尽管王素珍在和他哭诉的时候,并没有提及到这些方面的内容也许是当时自己留给她的时间太少的缘故吧。

    可当李德安说道事情展出乎他的意料之时的时候,吴永成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马上就插口问道。

    李德安别有深意地扭头望了望吴永成,既没有肯定吴永成的这个看法,也没有否定,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回过头继续说道:“这其中生的细节问题,我也没有再过问。总之,到了后来的事情,国光集团内部又出现了一些问题,紧接着,王素珍又被检察机关、公安机关羁押,说到有嫌疑挪用、贪污合作银行的大量资金。

    可那个时候,我却是因为身体出了一些问题,从今年的四月份开始,就到省城、北京一些医院去看病了。

    当时地区的全面工作,是由路兴民同志主持的。我是在九月底的时候,才返回到工作岗位的。这后来的情况吧,你也就都知道了。”

    原来是如此啊!

    吴永成心中暗暗地长叹一声:怪不得刘茂之在关键的时刻掉链子、请病假呢?!原来在桓毕地区就有着这么一个老传统啊,是你这个地委一把手先带的这个头啊。

    此时,吴永成猜测到,在今年四月份的时候,李德安离开岗位、请假到外地,并不是什么身体出了一些问题,而是他看到国光集团将要出现地结局自己无法遏制,或者说,他也就不想去遏制,于是乎,干脆就以看病的名义,一走了之了。

    “李书记,我的意见是对于王素珍和国光集团的这件案件,我们有必要重新进行一次审查。”

    既然李德安不想提苏光楠曾经是红卫兵这件事情。吴永成也就干脆假装糊涂。也不继续追根究底地问了。重新翻出以前国光集团地处理结果。还类似于国光集团这样地民营企业一个公道。才是吴永成最终地目地。

    吴永成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李德安就再也难以回避这个问题了。他只得扭过头来。缓缓地对吴永成说道:“永成同志。这件事情其中地纠葛盘根错节。恐怕一时半会儿地也理不出来个头绪啊。你觉得这么做有必要吗?!”

    吴永成决然地表达了自己意思:“李书记。我觉得咱们这么做。很有必要。你知道吗。就在王素珍北京知道我地时候。她曾经说过一句话:要是我们桓毕地区地领导。对国光集团和她本人地遭遇。还是采取继续推诿下去地态度地话。她将要去中南海冒死拦截中央领导地车子。如果要到了那种程度。我们桓毕地区在全国造成地影响。恐怕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李德安不屑一顾地说道:“哼。你别听她一个女人家胡说。她那是在讹诈你呢!闯中南海?她又那个胆子吗南海地警卫就让她那么胡闹吗?!”

    “李书记。这不是她能不能闯到中南海地问题。我认为。我们桓毕地区这几年地经济展。之所以一直停止不前。民营企业展地势头不足。这也是其中地一个重要原因。

    那些有志于在民营企业展地能人们。在看到国光集团和王素珍地下场之后。谁还再敢冒这个险呢?!

    因此,我认为,我们对于王素珍和国光集团如何处理地意义,不仅仅是光还王素珍和国光集团一个公道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还可以为全区的民营企业家们壮胆,这也是我们为展桓毕地区所做出的一个重要姿态啊!”

    吴永成把重新审查、处理国光集团和王素珍案件,现在提到了这么一个高度,李德安也觉得自己无法再找别的接口推脱了,只得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永成同志,你的这个想法很好。可这件事情是前任行署领导已经处理完毕的,我们现在再重新给予审核、调查,这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要不这样吧,咱们把你的这个提议,提交到地委委员会议上,由大家来讨论,看到地应该如何对待这件事情。”

    “李书记,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吴永成断然地否决了李德安的这个提议。

    根据王素珍的申诉,吴永成已经从中了解到,在当时处理国光集团事件的过程中,桓毕地区不少的官员们,都牵涉到了其中,要是真把这件事情提到地委委员会议上来讨论的话,能不能得以通过它的这个提议,那是很成问题的事情他可不想做这种无用、甚至是起到反作用的事情。

    李德安眉头一竖:“嗯,为什么?!”

    在他的印象中,吴永成这个人虽然年轻,可自从来到桓毕地区之后,还是很听他的一些招呼的,集集体观念、组织观念还是很强的。

    再说了,他吴永成要不是傻子的话,应该能看得出来,他李德安之所以这么做,那也是为了保护他吴永成只要地委委员会议上,否决了重新审查国光集团和王素珍案件的提议,万一上级因为此事要追究吴永成这个现任行署主要领导责任的话,那也有地委委员会议这个集体,来负领导责任的,与他吴永成个人可以说是没有一点瓜葛的而任何一级领导机构,想要对集体这个团伙来拿出处分意见的话,那也是无从下手的。

    即使他们这两个主要领导有责任,那也是微不足道的一点领导责任啊!

    可要是任由吴永成这么冒冒失失地闯到国光集团那个案件中的话,别看吴永成背后有靠山,可得罪了当地地势力、损失了他们的利益的话,他这个专员再要想挥自己的能力,那也只能是重新换一个地方了自古道就是强龙难压地头蛇麻!他李德安这个

    ,遇到了这种难缠地事情,也得绕着走呢,更别说你独马闯到g省来地外乡人了!

    “李书记,我仔细地翻阅过王素珍给我提供的那些申诉材料。如果她所反映的与事实出入不太大的话,国光集团这个事件,起因就是王素珍从无意现了原挂靠单位领导张利钦,侵占‘中心城市信用社’巨额资金的证据。而张利钦见事情败露,欲将犯罪事实往已故地苏光楠身上推,遭到了王素珍的坚决拒绝。

    于是张利钦狗急跳墙,马上以集团主管单位(实际早已脱钩)领导身份,以王素珍‘悲伤过度’、暂时不适合主持公司工作为由,悍然行文停止了了王素珍公司一切职务地行使,以至于暗中勾结、国光集团聘用副总经理马健敏、信用社负责人牛丽梅夫妻俩对她进行的一系列迫害行为。这与上任行署领导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联。

    而在后来展到马健敏等人以非法手段,抢夺国光集团的控制权之后,通过‘丹阳市合作银行政二街支行(牛丽梅)诉国光集团下属公司还款’等方式,由牛丽梅起诉,马健敏承认这种方式,诱导地区中院,强行判决执行了国光集团财产、及王素珍的个人财产,这也属于司法方面的判决,更与行署没有一点地干系。这也可以通过法律手段,让地区中院复查当时审判的有关证据,来核实当时地那份判决,是否从法律角度站得住脚。

    至于说到最后王素珍无辜被羁押的事件,这只是涉及到了丹阳市公安局和地区检察院,与行署还是没有一点关系啊?!何必要把这种简单地程序,搞得那么复杂化呢?!”

    吴永成有理有据的一连串反问,使李德安彻底没有任何地借口能找了,他只得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往自己的办公桌走去,口中无奈地说道:“那,永成同志,既然你坚持这么做,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布置下”

    吴永成见李德安做出这副姿态,便明白了这是迫于自己的再三要求,李德安才勉强同意的,其实他的心里还是一点也不情愿自己再挑开那摊子臭事已经就够臭了,再摊开的话,说不定就要臭倒一大片人了。

    “李书记,那我就给有关部门的同志安排下去了。”吴永成识趣地站起身来告辞。

    李德安连头也没有扭过来,只是背着身子,举起手冲后摆了摆,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

    “晓峰,你请地区政法委的晓东书记、马秀芹秘书长、杜成声秘书长,还有丹阳市的刘庆国书记,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

    回到办公室的吴永成,立刻让自己的秘书通知有关人员。

    刘晓峰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吴永成又拿起那份自己看了好几遍的王素珍递交上来的申诉材料,再次细细地研究了起来。

    除了丹阳市的市委书记刘庆国之外,别的领导由于都在一个办公楼里,所以不一会儿的工夫,地委委员、政法委书记张晓东、地委秘书长马秀行署秘书长杜成声,就都到了吴永成的办公室。

    “来大家请坐。”

    吴永成见人都到齐了,站起身来转圈先了一排烟,然后才从办公桌上拿起那份申诉材料,对众人讲到:“今天把几位请到我办公室来,是由这么一件事情,需要大家通力协作。

    也可能大家的办公桌上,都有这么一份上访材料,这是原来国光集团公司王素珍、反映她个人和公司所遭遇到的悲惨结局的。”

    什么,吴永成专员把我们叫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在场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可以说,对于国光公司以及王素珍本人这几年的遭遇,在座的几位,那是心里都非常清楚的,只不过各人心中地感受,各有不同而已。

    “对不起,对不起,有劳各位领导等我一个人了。各位领导,我没有耽误了正事吧。”

    正在这个时候,满头大汗的刘庆国从外面跑进来了,他望着已经来到的几位领导,不好意思地一个劲儿道歉。

    “呵呵,庆国同志,你离得最远,这么快的度,就跑过来,我们哪能再批评你呢?!”吴永成笑着给刘庆国递给去一支烟:“我也是刚给他们说了一下今天地议题。”

    刘庆国望了望在座地几位,回头问吴永成:“吴专员,不是让我来汇报我们丹阳市人事改革的进度吗?!这么把张书记也给请来了,不是嫌我们进度太慢,您想让张书记给我上点手段吧。”

    要在平时的话,刘庆国的这句调侃,定会引得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可今天奇怪的是,刘庆国现自己地这句幽默,并没有起到一点效果:马秀芹和杜成声依旧是板着脸,也只有被他点到名字的张晓东,勉勉强强地做出了一个脸部扭曲地表情,不知道他那是想笑,还是想哭。

    今天这气氛不对劲儿呀!难道说我们丹阳市又出了什么倒霉事了?!有张晓东在场,那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下子,连刘庆国的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下地折腾开了虽然说他的脸上,还是勉强地挂着一丝尴尬的笑意。

    “庆国同志,我们刚才说道,你们有关国光公司和王素珍的一些事情。这因为其中也涉及到了你们丹阳市的一些部门,所以,我就让把你也叫过来了。”

    随着吴永成地解释,刘庆国那颗提着的心,才彻底地放到了肚子里: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难怪大家地脸色那么难看呢。

    对于王素珍和国光集团公司的事情,刘庆国也知道一些内幕,可在这件事情上,他自恃没有一点牵连在里面,因此成为了在座人之为坦然地一个。

    “吴专员,只要我们丹阳市市委能做到的,请各位领导指示,我们一定全力配合地委、行署地工作。”

    “好、好

    同志,你能有这个态度,那就最好了。”吴永成了刘庆国一眼:这可能也是自己在处理王素珍的这件案件上,遇到的第一个积极者吧。

    “我接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说。王素珍的这件事情,已经引起了省委主要领导的高度重视。据我所知,在前一段时间,就王素珍所反映的这个问题,省委李光达书记曾经做过重要批示,责成我们桓毕地区有关部门彻查。

    但我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直到现在为止,当事人王素珍还在四处地奔跑着。”

    说到这里,吴永成的目光,慢慢地在众人的身上扫视了一遍:大家都是一脸的肃色,看不出心中的一点异样来。

    “可能有的同志知道,在我这次带着行署有关部门的同志,到北京去为我们桓毕地区争取一些项目的时候,我乘坐的车子,就差点把王素珍撞伤。她那是跑到北京去告状了!她说,如果我们桓毕地区再不进行着手解决她的这个问题的话,她要撞的车子,就不是我吴永成这个小小的专员的车子了她要到中南海门口,去撞中央领导的车。”

    在座人的脸上还是一脸的漠然,好像吴永成这会儿说的事情,与他们毫无联系似的。

    “就在刚才,就因为这件事情,我和德安书记碰了碰头,我们认为,有关王素珍和她的国光集团公司的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再不理不睬了,我们必须得对社会、对王素珍本人,做出一个交代。”

    此时,除了刘庆国之外,其余的三个人脸色均为一变,但随即就恢复了常态。

    “这件事情的调查,我是这么认为的,根据王素珍申诉材料中,所提到的一些事实,我们各部门、各单位开始认真的调查,无论是牵涉到其中的人和单位,都要重新地调查一次。包括其中提到的张利钦,成声同志,这是你们秘书处的工作人员吧?”

    杜成声听到吴永成点自己的名字,马上欠了欠身子回答道:“吴专员,张利钦原来是我们秘书处下设的一个政策信息咨询中心的主任,可这个单位在去年的时候,就撤销了。张利钦本人也在今年六月份办理了停薪留职的手续,到南方去展了。”

    “啊,这没有关系,如果在调查的过程中,的确需要他回来配合调查的话,你们必须通知他尽快回来,这一条没有商量的余地。”

    杜成声脸色沉重地点了点头,又翻开了笔记本,继续做着记录。

    “晓东书记,在王素珍所提到的事情生过程中,政法部门涉及到的单位不少啊,有我们的中院、地区检察院,还有丹阳市公安局等等。你要牵头负责,根据申诉材料中所提到的事实,逐一进行审查在当初的时候,所做出来的那些决定,是不是有法律依据,我们是不是在一些事情,搞了冤假错案。”

    张晓东点了点头,没有吭气,只是手中的笔不止地颤抖着。

    “庆国同志,在材料中,还涉及到了你们丹阳市原来的那个合作银行,也是现在的商业银行,和公安局。

    公安局的事情,由晓东书记主持开展调查,你们市委、市政府给予配合就行了。银行方面的工作,还得靠你们来进行。虽然说,银行属于条管单位,可毕竟也是在你的势力范围内嘛!”

    刘庆国再次挺了挺胸脯:“吴专员,您放心吧,我们丹阳市市委、市政府,一点全力配合这次的调查。”

    “秀芹同志,这次的调查中,可还得请你这位大秘书长再次出马呀!”

    马秀芹听到吴永成这么一说,马上就站起身来推辞到:“吴专员,实在不好意思。上次你交代给我的那个督促人事改革的效能领导小组那边,可还是有大量的工作要做,我怕一时脱不开身子。

    再说了,这查案有晓东书记负责,我也不懂得这些,王素珍的申诉材料中,也没有牵涉到我们秘书处的工作人员,我还是算了吧。目前我就全力搞好效能领导小组的事情吧。”

    “呵呵,秀芹同志,你不要误会。我哪敢轻易动用你这位地委的大管家哪!我的意思是说,在这次的调查之中,你们地委效能领导小组,也派出几名同志,全程参与到这次的调查之中。

    并不一定非得劳驾你亲自出马啊,你们效能领导小组中,不是还有组织部、纪检委的一些同志嘛,你可以让他们协助参与调查工作嘛!”

    嗨,你干么不早说清楚呢?!

    马秀芹悬着的那颗心,这才落到了实处,马上表态:吴专员,这个事情我回去马上安排。一定抽出精兵强将,配合地委的这次调查工作。”

    …

    “吴助理吗?我是省政府秘书处的路兴民啊!”

    在刚刚打走张晓东等人之后,吴永成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当吴永成拿起电话的时候,电话中却传出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路兴民?

    吴永成一愣之后,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路兴民,这不是自己的前任吗?!听说他在实在没有什么好安排的情况下,最近被省委安排为排名在第二位的省政府秘书处的副秘书长。

    “路秘书长,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吴助理,我听说你又要对国光集团的案件,进行复查?”路兴民在电话中称呼着吴永成省长助理的这个头衔,一股子亲热无间的感觉:“这个可能您刚来,不知道其中的一些原因。国光集团的原任董事长苏光楠,是个‘打、砸、抢’的三类分子在文革期间,可是迫害了不少的老干部啊,咱们省现任的一些老领导,差点死在了他的皮带下。

    领导们的意见是,既然这件事情已经翻过去了,有了定论了,现在也就没有必要再为这种人多费时间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扑朔迷离(下)

    是谁把这件事情捅上去的呢?!这度未免也太快了

    吴永成一边拿着话筒,在那里心不在焉地听着路兴民隐晦的话语,一边心里想着。

    不过,吴永成在决定重新调查这起案子的时候,就知道一定会有不少的压力,也就根本没有想到什么要保密这种事情,也不是能够保得住什么秘密的。

    因为这件事情的调查,本来就是光明正大地进行的,吴永成所要的一个效果,就是要让事情的真相,让社会上所有的人都知道。

    现在有关王素珍和国光集团公司的案件,还没有开始重新调查,来自各方面的反应就这么大,而且几乎都是表达了想捂住这个盖子,不愿意吴永成把真相搞清楚。

    这么一来,就更使得吴永成认为:王素珍申诉材料中,所反映的情况那是基本属实的,国光集团的案件中,存在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面对此时前任桓毕地区行署专员路兴民的电话,吴永成猜测到:路兴民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或许也在期望掩盖着什么东西,这可能不仅仅是因为这件案件,是在他的手上处理的,说不定其中还有更深的内幕,否则的话,路兴民也不会在电话到什么苏光楠曾经是红卫兵、属于“打、砸、抢”的三种人了。

    “路秘书长,国光集团公司的事情,是我们接到了当事人的上访,而且上面有省委李光亮书记地批示,才开始着手处理地,这一点德安书记也是非常清楚的,想必这也是你路秘书长在桓毕地区工作的时候,给我留下的疑难问题吧。”

    吴永成和路兴民打着哈哈,同时表明了自己的观点:我可本来是不愿意接这个棘手的事情的,这也是给你路兴民这个前任擦**。

    此时,从吴永成地内心里,也不愿意和这个现任省政府副秘书长、前任行署专员生什么冲突,所以在对话中,也把李光亮的批示抬了出来,那意思是说:他们现在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你路兴民、或者是你背后的那位省委领导,如果有什么想法的话,完全可以去找李光亮书记地晦气啊!

    “呵呵。吴助理。我可一点也没有干扰桓毕地区工作地意思啊。”路兴民见吴永成没有一丝示弱地样子。只好在电话中干笑着说道:“这也只是我也曾经在桓毕地区工作过。对那里有感情。担心你们会在这个事情上陷入被动。这才提醒吴助理一声。”

    “那我就谢谢路秘书长了。有时间地话。还请路秘书长回来指导工作啊!”

    放下了电话。吴永成马上让刘晓峰从苏光楠之前地单位物资公司。调来了苏光楠地档案他想从苏光楠地档案掘一丝地蛛丝马迹。

    可令吴永成失望地是。苏光楠地档案非常简单。上面只是记载了苏光楠上学、以及工作地时间等。根本就没有他在文革期间当过红卫兵地记载。更没有什么被划为“打、砸、抢“三种人地鉴定。

    看来这路兴民地话中。水分不少啊。

    吴永成掩卷长思:要是苏光楠在文革期间。有过“打、砸、抢“劣迹地话。从他地档案中。那绝对是能够反映出来地。

    这个道理很简单啊,在粉碎“四人帮”、结束了那场“文化大革命”之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对于清剿“四人帮”的黑爪牙、甄别“打砸抢”三种人的运动,那可是搞得相当细致的,绝对不会轻易地漏过一个人,更何况还是差点搞出人命的骨干分子呢?!

    望着档案上苏光楠的出生年月,吴永成不禁哑然失笑了:自己也是被路兴民的一席话,搞得有点先入为主了。这苏光楠即使活到这会儿,年龄也不过是四十三岁,而动乱达到了的时候,,他也只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小孩子,即使思想再激进,哪又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呢?!就是他有那个想法,也不一定能够下得去那手啊!他还是个未成年人哪!

    “成声同志,你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

    把苏光楠的档案掩住之后,吴永成亲自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给杜成声的办公室拨了过去。

    此时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比较成熟的想法了。

    杜成声匆匆忙忙地来到吴永成的办公室。

    “成声同志,路兴民同志在担任桓毕地区专员之前,是从省经委副主任的位置上来的”吴永成给杜成声扔过去一支烟后,和颜悦色地问道。

    杜成声莫名其妙地点点头:“是啊,他是当时从省经委出来的。”

    吴永成这是第一次亲自给自己打电话,当时他刚刚布置了人,联系已经离职的张利钦,要求他迅返回原单位,配合一些工作的调查。

    说实话,作为行署这边的大秘书,杜成声其实是最反对吴永成重新开始对王素珍以及国光集团案件的调查的。

    自从吴永成来到桓毕地区之后,杜成声就敏感地意识到:这位年轻的专员来头不小,他从千里之外的J省,从省政协副主席的位置,不惜屈尊就任他们地区行署专员这个角色,肯定是下来镀一层金的,日后高升那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也可能只有两、三年的时间吧。而自己这个领导身边工作的人,只要能紧紧地跟随在他的左右,为他所欣赏的话,自己将来的前程,说不准就能托付在此人的身上。

    因此,无形中,杜成声就把自己的切身利益,与吴永成紧紧地挂在了一起,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王素珍和国光集团的案件,虽然说杜成声并没有直接参与到其不过,作为行署秘书处地秘书长,不少事情冷眼旁观,就能猜得出其中地一些大致情况的:这谭水可是不浅哪,饶是像吴永成这样来头不小的人物,恐怕进去之后,也难以全身而退的。

    所以,杜成声在接到吴永成电话的时候,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吴专员会不会是问自

    王素珍事件之前处理的一些内幕情况啊?!

    可谁知道,自己提心吊胆过来之后,吴专员却提出了这么轻松地一个问题。

    “呵呵,老杜,你是行署的老人手了,对于咱们g省的一些情况,也不应该陌生吧。”吴永成轻轻地吐出了一口烟雾,笑着再次问道:“那你知道路兴民同志经委之前,是在那个单位工作吗?”

    这个杜成声也是比较清楚的,因此他不假思索地回答:“从路兴民同志地简历上看,他是省政府办公厅三处处长的岗位,被提拔到省经委任职地。

    我在行署办公室工作的时间比较长一点,路兴民同志在省政府办公厅工作的时候,我们下面因为和他们办公厅有不少的业务联系,我当时还和他有过一、两次的交往,知道他当时是兰关新副省长的秘书。”

    吴永成地心里一动:兰关新副省长?!那不是送自己来到桓毕地区上任时的省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兰关新吗?!

    这要是路兴民曾经给兰关新当过秘书地话,难道说,路兴民刚才在电话中,所暗示的那位省领导,就是说兰关新吗?!

    怎么这件事情,能和兰关新又拉在了一起呢?!

    这下子事情可就闹得有点太复杂化了,难怪当时李德安书记地态度是那么的暧昧,而且还暗示了自己一句:苏光楠当过红卫兵什么地。

    此时,虽然说,吴永成的心中极为不平静,但他脸上却依然是保持着那种矜持的微笑,继续问道:“奥,原来他当过兰关新省长的秘书啊,怪不得这次被安排到了省政府秘书处呢。”

    杜成声心中却腹诽道:“呵呵,要不是你突然空降到桓毕地区,人家路兴民可是雄心勃勃地一直等着李德安的位置呢!现在倒好,一个行署专员回去省里,按照惯例的话,怎么也应该给安排到省厅担任一把手的,可现在因为他回去的不是时候,当了省政府副秘书长,等于是降格安排了,这与兰关新副省长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对了,老杜,兰关新副省长当年没有在外面桓毕地区工作过吧?我记得也没有人和我提起这个事情啊!”

    这个时候,杜成声才意识到了吴永成想要了解什么,他的心一下子跳了起来,极力稳定住自己的情绪之后,小心谨慎地回答到:“吴专员,兰关新省长从前并没有在咱们桓毕地区工作过,他的老家是我们g省桂南地区的。”

    吴永成点点头:“奥,我知道了。我还以为我上次到任的时候,省委派兰关新省长陪我来,也是有一点用意在内的呢!”

    奇怪了,兰关新既不是桓毕地区的人,也没有在这里工作过,那么路兴民所说的那个省委领导又会是谁呢?!而且还是现任在位的领导。

    吴永成心中的疑问更大了。

    “只不过、只不过……”

    “成声同志,难道你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吗?!”吴永成皱着眉头望着杜成声。

    本来,吴永成也是有过打算,想从杜成声这里知道一些有关王素珍以及国光集团公司被处理的情况的,但他随即又考虑到:国光集团事件中,估计有不少的当地领导干部被卷入了,他不清楚自己的这位“大管家”,在这个事件中陷进去的程度,更不知道杜成声是否会和自己如实、不隐瞒一点地和盘托出毕竟他和自己打交道的时间最长,也才是半个多月啊。

    古人云:知人知面不知心。

    如果杜成声给自己提供的是假信息,甚至是黑白颠倒的信息的话,那自己重新开始的调查工作,无疑会走上歧路,影响到自己在桓毕地区的威信,那将对自己将来的工作开展,是非常不利的。

    但现在看到在这么一件小事上,杜成声都是这么一种态度,心里的不快马上就表现到脸上了。

    “那个、那个…这个是事实不是,我也不太清楚。我也只是听别人说过。”原本犹豫着的杜成声,见这位年轻的领导脸上露出了不愉之色,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他们说,好像在文革期间,兰关新省长曾经有一段时间,被下放到我们桓毕地区,遭到过当时红卫兵的批斗,差点送了命。”

    嗯,原来症结还是在这里啊!

    吴永成默然无语了。

    怪不得桓毕地区的干部们,见到王素珍之后,犹如瘟神降世避之不及呢来大家是都知道了其中的一些内幕了啊!

    那么到了这个地步,这个案件的真相,是否还要继续往下查呢?!这其中一家牵涉到了g省的省委领导,估计路兴民的电话,也不是无中生有、心血来潮的。

    按理说,王素珍的申诉材料上有省委书记李光亮的批示的话,桓毕地区的领导们也不会顶着不办他们也没有那个胆子啊!

    可为什么距离批示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个多月,王素珍以及国光集团公司重新调查,却没有一点进展,不甚至于是根本没有一点要动手的迹象呢?!

    这也太不正常了啊!

    还有一点令吴永成郁闷不解的就是,省委书记李光亮给他的印象,也是一个刚直不阿的领导啊,为什么自己的批示到了桓毕地区四个多月之后,没有一丝的反馈情况,他也不继续关注呢?!

    作为从J省省委办公厅工作过的吴永成知道,只要是省委领导批示给下面地方的函件,那是必须在一定的期限内,给予省委办公厅回复的呀,这是一个最基本的程序问题。

    可为什么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下文呢?!

    难道说,李光亮书记也已经知道了事情背后的阻力,作为一个从外地调到g省来的干部,为了全省的大局着想,他也在这件事情上,被迫选择了沉默吗?!

    “吴专员、吴专员……”

第二百三十七章 剥丝抽茧(上)

    吴专员、吴专员……”

    杜成声见吴永成半天不说话了,以为他是明白了其中的关系,而心里正为此事犯愁呢,便小声地喊了他两声。

    杜成声的叫声,惊醒了正在冥思苦想着的吴永成,他猛然抬起头,现在杜成声的眼睛中,有着某种的希冀。

    不行,这个事情上,自己不能装糊涂、遇难而退。

    就在这个时候,吴永成也已经拿定了主意:不管王素珍和国光集团公司的背后,隐藏着什么势力,也不管在追查事情的真相中,有多么大的阻力,他必须咬紧牙关,也得坚持走下去,而且还一定要剥丝抽茧,弄明白事情的真相,还王素珍一个公道,这样才能带动起更多的民营企业,在桓毕地区的展。

    至于说如果苏光楠和他的国光公司事件背后,真是兰关新在示意人做手脚的话,那也自然有李光亮当初作出的那份批示,来暂且抵挡一时的。万一到了最后刺刀见红的阶段,吴永成也不相信邪气能压倒正义就是杜三儿的那句话,到时候,咱把中纪委的人调下去,区区的一个g省,也不会翻了天吧!

    “成声同志,我和马秀同志打个招呼,你暂时放下人事清理那边的工作,从今天开始,就牵头组织效能领导小组的一部分同志,投入到对王素珍、国光集团公司的调查中。”吴永成以不容置疑地口气,指示杜成声。

    原本以为吴永成在搞清楚国光集团背后的内幕之后,他会想着怎么来下这个台阶,杜成声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反倒又被吴永成拉上了这一条船。

    虽然说杜成声心中叫苦不迭,可脸上还不能露出一点的怯意,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这件事情。

    吴永成接着嘱咐道:“你们效能领导小组的同志,按照王素珍申诉材料中,所提出的那些问题,可以做一些适当地分工,紧跟那几个调查组一起工作,三天后由你向我汇报调查的进展情况。

    你要知道。王素珍和国光集团公司地这起事件。不仅仅是涉及到一个民营企业家和一个民营企业地命运问题。它可是影响到我们桓毕地区整个经济地展。这是至关重要地。”

    打走一脸苦相地杜成声之后。吴永成又开始忙碌起来。

    自从半月前展开了全区性地清退临时用工、规范党政、事业单位“三定”制度以来。包括地直单位在内地全区十五个县市。经过这半个月地清理整顿。已经取得了阶段性地成绩。

    尽管说。各单位那些被清退地临时工。在接到清退通知地时候。一个个跳起来哭天喊地地骂娘。但也丝毫没有影响到自己被辞退地命运。

    在吴永成规定地三天一小报、五天一交账地制度下。所有地临时工人(包括所谓以工代干者)。一律退出了桓毕地区地党政事业单位。

    在清理整顿地初期。也有少数地几个县。一直抱着一种观望、等待地心理。期望这次地委、行署地决定。像往常一样。走个过场就勉勉强强收场了。哪知道两次地全区通报、以及地区电视台地公开曝光之后。就再使他们都坐不住了:我地老天。落后地倒数三名。除了在交账大会上被点名批评之外。还得到地区电视台上。做表态言。

    再有像催命鬼似的效能领导小组不停息的督促,县市地那些主要领导们,谁还敢再在这件事情上停滞不前呢?!

    于是,人事改革,本来是一件最为得罪人的工作,但在桓毕地区的十五个县市中,反倒出现了一种争先恐后地竞争局面。

    这也是地委效能领导小组的组长马秀芹,在地委委员会议上向地委做汇报时,最为感慨万分地。

    可吴永成却知道,这只是开头所取得的一点小成绩而已,在接下来地这个阶段,将是这次清理整顿中最为关键的时刻按照桓毕地区下地有关文件精神,在这一阶段,各县市、地直各单位,将严格按照地区编办下的编制数,依据“三定”的原则,进行清理整顿。

    因此,他不得不把更多的精力,投放在这件工作上这可是他吴永成来到桓毕地区之后,起的“第一炮”。

    这“第一炮”能不能打响,对于他以后工作的开展,那也是起着相当关键的作用的。

    ……

    “什么,在丹阳市公安局,连市公安局当年抓王素珍的案件卷宗也失踪了?!桓毕地区检察院羁押王素珍的备查卷宗也不见了?!”

    吴永成听着杜成声反馈回来的调查情况,不禁勃然大怒了:“某些人的胆子是不是有点太大了!这简直是肆无忌惮地在向桓毕地委挑衅了!他们想干什么?!”

    在重新调查王素珍和她的国光集团公司事件之前,吴永成就预料到在调查的过程中,可能会出现一些来自于方方面面的阻力,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有些人居然胆大包天到了如此的地步,竟然敢在原始案卷上做

    杜成声一脸沉重地继续汇报:“吴专员,是的,在地区检察

    剩的几份案卷,也被涂改得面目全非。”

    吴永成铁青着脸问道:“还有什么情况。

    我想对方既然要做手脚的话,不单单是在这两个部门吧!”

    杜成声点了点头:“是的,吴专员,不仅是公安局、检察院出现了这种情况,而且调查组在调查的过程现丹阳市商业银行里,关于国光集团的原始贷款合同,也不见了。”

    这就是说,对方已经把可能潜在的证据链都掐断了。如此一来地话,你就是想顺藤摸瓜,那也是难上加难了。

    “好,成声同志,你辛苦了,你先出去忙其他的工这件事情让我再考虑、考虑。”吴永成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

    的确,他现在是得冷静地想一想了:到了这个时候,对手也不跟他进行明目张胆的对抗他们也不敢从阴暗中走出来!可人家这一招釜底抽薪的招数,可谓是毒辣之极也!

    检察院的案卷丢了,剩余地几卷也被涂改了,这就意味着即使想从桓毕地区中级人民法院调查,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法院处理的国光集团案子,都是从检察院转过来的呀!

    是的,案卷丢了,如果要追究责任的话,顶多也就是以工作不认真,给予相关人员一个党内警告处分、或者再严厉一点,也就是一个严重警告处分、外加降级使用而已,并不能对他们追究什么刑事追究,甚至于连公职、党籍,也动不了啊!

    杜成声用同情的目光望了吴永成一眼之后,退出了专员办公室。

    奇怪的是,此时杜成声的心里,反倒是十分的轻松为他自己,也为吴永成。

    现在怎么办?!

    吴永成望着办公桌上地那几页薄薄的汇报材料,恨不得一把撕掉它!

    怎么办?!地区检察院属于地方上的一府两院,也就是说,按照正常渠道的话,检察院和法院,与他行署同样是属于地方最高权力机构人大所监督的机关,他行署并没有对人家检察机关和法院系统指手画脚的权力。

    但在桓毕地区这种派出机构中,并不设置什么人大常委会,地区检察院和法院的人事任免权力,也是在省人大常委会,与他桓毕地区那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吴永成拧着眉头,看都不看响着地电话,任由它独自地响着。

    外间坐着的刘晓峰,听到吴永成办公室电话一直在响,却没有人接,轻轻地拉开门往里望了望,看到吴永成的那副神态,悄悄地又拉住了门。

    他知道,在这个时候,是吴永成最为苦闷的时刻,他不想打扰他。

    可那该死的电话,还在不知趣地一个劲儿地响着。

    吴永成真想一把拔去电话线,可理智告诉他:在这会儿还一个劲儿地给他打电话的人,不是下面生了什么重大事情,就是上级来电。

    “喂,我是吴永成,请问你是哪位?”

    无奈之下,吴永成只得抑制住了自己情绪,拿起话筒,尽量用平缓的口气问道。

    “永成同志,我是李德安。”电话中传来了李德安书记低沉的声音:“调查的情况,我也听晓东同志说了一下,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那就说明王素珍和国光集团的调查工作,可以告一段落了。

    我们毕竟还有许多地工作要做,不可能因为一个人、一个企业,就把所有的精力,多耗费在这件事情上”

    “什么,告一段落?!”吴永成有点不冷静地责问道:“李书记,从现在的迹象来看,王素珍和国光集团公司,绝对受到了极为不公正地遭遇,否则的话,事情会有这么巧吗?!怎么在刚刚开始调查地时候,所有关键性的证据,就全部丢失了呢?!你相信这个事实吗?!

    这说明某些同志地心中有鬼!”

    李德安在电话中叹了一口气:“永成同志,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你也要知道,你是桓毕地区地地委副书记、行署专员,你要以桓毕地区的经济展大局出,不能把目光放在这么一件小事情上。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即使再深入调查下去,哪又能得到什么结果呢?!

    你要冷静一点嘛!”

    “不,李书记,到了这个时候,我们更不能打退堂鼓了。这不仅仅是还王素珍和国光集团公司一个公道的问题了,这已经是有的人裸地向我们地委、行署挑衅的问题,是在践踏我们国家法律尊严的问题了。我坚决不同意在这个时候停止调查。”吴永成旗帜鲜明地亮明了自己地观点。

    此时,有一句话窝在吴永成的心里没有说出口,在这个时候,他就是认为以路兴民为的几个人,在侮辱他的智商了。

    哼,你们以为销毁了一些证据,就没有办法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了吗?!

    我呸,你们把事情也想得太简单了既然是捣鬼,哪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脚的,世界上所有地犯罪活动,都不

    到天衣无缝,更何况你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岂能洞都补上吗?!

    我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要是现在就这么匆匆忙忙地收场的话,别说对不起王素珍那满脸的希冀了,就是自己以后也无法在桓毕地区呆下去了没脸呀!丢人了啊!

    “永成同志,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李德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只能说:“好吧,但愿你自己好自为之。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你不要忘记了你自己的位置和处境你可是来到桓毕地区还不到一个月呀!”

    “德安书记,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想,上面有中央、省委的正确领导,这里只要有你的,有地委其他领导同志的,还有四百万桓毕地区人民地,我不会是孤独的。

    我相信,邪恶永远是不会占据上风的。”

    吴永成知道,自己现在拒绝了李德安的劝阻之后,也就等于是把自己逼到了一条退无可退的绝路上来了他也只能是进,而且只能是胜。

    这也很有可能是在孤军奋战的情况下!

    起码在桓毕地区来说,不会有太多的援军。

    “叮铃铃、叮铃铃……”

    刚和李德安结束了通话的吴永成,摊开自己的笔记本,正想理一理头绪地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又响了起来。

    今天这是哪来的这么多电话哪?!

    吴永成有些厌恶地望了仍在响个不停的电话,没有理睬它,还是继续在笔记本上记着汇报材料上的一些东西。

    可电话铃声好像今天要和吴永成拼比耐心似的,稍停之后,歇息了不到十秒钟,再次固执地响了起来。

    “晓峰、晓峰……”

    吴永成抬起头冲着外间的方向喊了起来。

    刘晓峰应声而入。

    吴永成示意了一下办公桌上响着的电话,刘晓峰会意地上前一步接了起来:“你好,这里是吴专员办公室。请问你是哪里。”

    “吴专员,电话是省人大胡胡楠文主任打来的。”刘晓峰捂住话筒,向吴永成汇报:“他让您亲自接电话。”

    听说是省人大常务副主任胡楠文的电话,吴永成就不能不接了省人大常委会主任是省委书记李光亮兼任地,胡楠文这个常务副主任是享受正省部级的待遇,主持人大常委会日常工作。

    “胡主任,您好,我是吴永成。”

    “永成同志,我们人大接到了全国人大转过来的一份上访材料,是反映你们桓毕地区国光集团公司遭遇地不公道待遇,上访人是国光集团公司的原董事长王素珍,这个情况你们了解吗?!”

    从电话中,吴永成听不出胡楠文地语气带有任何的感情倾向。

    “胡主任,我前几天也接到了这么一份上访材料。我已经和德安书记沟通过,现在我们正组织力量进行重新调查。”吴永成也用公事公办地口气回答道。

    “永成同志,全国人大的领导们,对这份上诉材料中反映地情况,可是相当地重视啊!有关领导也在上面做了重要批示,要求我们省组织省人大代表,到你们桓毕地区全程进行监督,以保证调查结果的公正、严肃性。并且必须在一个月的时间内,把调查和处理结果上报全国人大。”

    啊呀,这可是一个好消息啊!不知道胡楠文是否清楚这件事情背后所隐藏的一些内幕,而这次有省人大代表参与监督的调查,是否还会像以前一些调查那样,走个过场就不了了之呢?!

    这些问题吴永成还不得而知。

    不过,有一点那是确信无疑的,那就是看来王素珍这个女人,还真不简单,竟然把申诉材料递进去了全国人大,而且还得到了有关领导的批示了。

    吴永成知道,要想把上访材料递进全国人大那样的机构,那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办到的,而且还有全国人大有关领导的亲笔批示,这就更难了!

    吴永成清楚,作为一个身后没有任何过得硬的靠山的、王素珍这个弱女子来说,要想办成这件事情,那简直比登天还要难!否则的话,她和她的国光集团公司,也就不会落到这么凄惨的一个结局了!

    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一种:除非是身在京城的杜三儿出面、帮了王素珍一把他那天可是一直就在吴永成的身边,对王素珍所遭遇的不幸,一字未落地,都听到了耳朵里的。

    呵呵,谢谢你啊,好兄弟,你这也是间接地给远在g省的哥儿们我,加了一把劲儿啊!

    吴永成的心中一热,更坚定了往下继续查清真相的决心:自己总不能还没有哪个混球杜三儿的觉悟低

    “胡主任,我们桓毕地区地委、行署,非常欢迎省人大代表监督我们的工作。代表们什么时候下来,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将派出专车,去迎接各位代表的到来……”

第二百三十八章 剥丝抽茧(中)

    同志们,我们今天这个会议,主要是为了重新调查有关国光集团公司、以及她本人受到不公正待遇的这一个议题。”

    坐在地委小会议室的正位上,李德安掩不住一脸的疲惫之色,缓缓地说道:“王素珍和国光集团的事件,在座的大家都清楚,这是生在去年的事情,在上半年对此事由地区检察院、中院作出一定的处理之后,当事人王素珍对有关部门作出的结论存有异议,一直四处上诉,也引起了上级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

    昨天省人大胡楠文主任,给我和永成专员亲自打电话,过问此事,表示了对此件上访事件的高度关注,我觉得金条我们有必要,在这里召开一个地委委员会议,就下一步的工作做一些部署,迎接省人大代表们就此事,到我区视察工作。

    下面就请大家表一下各自的看法。”

    此时的吴永成一脸平静地坐在李德安的旁边,静静地听着,只是手中的笔,不停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召开这个地委委员会议,是吴永成在昨天接到胡楠文电话之后,马上向李德安汇报了情况、并且提出来的。

    在此之前,吴永成不赞成就重新调查王素珍以及国光集团事件上会研究,那是担心自己孤立无援、王素珍事件又牵涉到了桓毕地区过多的领导,以至于自己的提议难以得到通过。

    而此时,事态又生了一些新的变化,吴永成认为自己完全可以借助省人大代表对此事的关注,督促地委整个班子对王素珍事件高度重视起来,否则的话,单凭他一个人在那里唱“独角戏”,即使大声吆喝着地区相关单位行动起来,估计效果也不会太好,最好的结局,无非也是出工不出力;而搞不好的话,所有的证据链都被有些人给销毁掉,那么,到了那种地步,只会更增加重新调查的难度,于事无益而已。

    李德安在吴永成之前,也接到了相同的电话,而且地区人大工委主任周兴海,正在他地办公室,就这件事情向他请示、汇报。

    本来李德安对于王素珍事件的重新调查,是极为头疼的。

    按照他地想法。只要自己再坚持个一、半年地话。也就到了组织上让他离位地时候了。只要自己离开了这个位置。王素珍地事件。他也就能留给下一任来处理了到时候谁想头疼、谁去头疼吧。那可是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他也可以为自己地这一生。圆满地画上一个句号了。

    可现在省人大接到了全国人大地指示。责令桓毕地区在一个月地时间内。务必得有一个明确地回复结果。他也知道。再软磨硬顶下去。那也是不可能地了。

    “李书记。我觉得王素珍地事件。就是某些别有用心地人。在其中兴风作浪。”

    李德安地话音刚落地。一个刺耳地声音就响了起来。

    吴永成不用抬头。也知道出这个反对意见地。是桓毕地区常务副专员刘茂之这个家伙。

    今天地这个地委委员会议。本来是没有通知他地。这也是李德安特意嘱咐地委秘书长马秀芹地:“茂之同志正在省城医院看病。就不要惊扰他了。”

    哪知道,刘茂之不知道从那里得到了这个消息,居然连夜从省城赶了回来,为此还跑到李德安家里大闹了一通:“德安书记,我一贯尊重你,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平时的生活中,我都把你看作是我的一个大哥。可你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会议,也不通知我呢?!

    你说,到现在为止,省委是不是免去了我的桓毕地区地委委员的职务呢?!你凭什么剥夺我参加会议的权利?!”

    “茂之同志,你不要多想,我这也是为你考虑地。王素珍的事件,本来就是在你和路兴民同志任期处理的,决定重新开始对此事的调查,着也是你不愿意看到的,是不是?!眼不见心不烦,你何必再较这个真呢?!

    再说了,你现在不是请了假、正在看病、疗养阶段嘛,情绪激动对你的病情,也是没有一点好处的。”

    李德安对于刘茂之地近一段的表现,感到越来越失望:这个同志这是怎么了?在过去的时候,还是在自己面前表现得挺踏实、低调的嘛,为什么自从吴永成调来之后,遇事就像是谁踩到了他的尾巴一样,动不动就跳起来,甚至于在他地面前,也表现得这么放肆呢?!他可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啊,难道说,他就真地眼看着自己快退居二线了、没有用处了,才这么肆无忌惮起来?!

    的确,李德安有意不让刘茂之参加这个会议,一半就是从刘茂之地角度来考虑的

    虽然说,在路兴民和刘茂之主持处理王素珍和国光集团事件之中,李德安具体地细节并不清楚他也实在不想清楚,但李德安却知道,刘茂之在其中是起了很大作用的,否则,单凭路兴民一个外来户,要想把事情办到他预想的那个结

    是不可能的。

    现在路兴民已经一拍**走了,难堪的就只有刘茂之这个当事人了,万一新来的专员吴永成在这件事情上,抓住不放的话,李德安最为担心的,就是刘茂之和吴永成再次当众闹起来。

    这一点也是李德安目前子不愿意看到的他就快离位的人了,如果班子内部不团结,受到省委批评、再捅出什么大的是非的话,他想安安稳稳地退居二线的这个良好愿望,也只怕难以实现了。

    哪知道刘茂之同志却一点也不理解他的苦心,不仅在自己家里折腾了半天,今天又在地委委员会议上,第一个和自己唱反调了。

    因此当刘茂之一脸激愤地开始表他的意见的时候,李德安连眼皮都懒得撑开,冲他看了一眼。

    “大家都知道,王素珍被羁押,这是公安机关和检察机关,根据群众举报、按照正常的程序进行的。”

    刘茂之并不因为李德安的态度,而停止了言,继续挥动着手说道:“国光集团公司,之所以走上破产的道路,那也是他们经营不善、资不抵债引起的。这与我们桓毕地区任何一个部门,并没有一点的关系。

    可我就在前几天地时候,听说王素珍在地委某些领导的暗中怂恿下,到处乱说什么她和她的国光公司,是因为在桓毕地区遭受到了迫害。

    我不知道在王素珍背后的这极个别的领导,到底是何居心?!难道说全盘否定了桓毕地区之前的成绩,把桓毕地区的现状抹成一团漆黑,就能更显示出他的英明来吗?!

    我看不见得!

    成绩是做出来的,不是靠贬低、打击别人来抬高自己取得的,桓毕地区全体干部群众地眼睛是雪亮的,并不因为某些人别有用心的恶意煽动,就能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在座的地委委员们,都清楚刘茂之所指的某些人,无疑是暗指吴永成专员,在这个时候,大家更不肯吭气了。

    吴永成则一脸平静地注视着对面地墙上,好像不知道刘茂之把矛头指向他似的。

    哼,和这种人一般见识,反倒会掉了自己的身份。这样也可以让大家都看清楚,这个刘茂之到底在这件事件中,是扮演了什么角色。

    不过,吴永成也有自己的底线,只要你刘茂之敢指着自己说一句难听的话,他可不管什么后果、影响之类的玩意,非在今天这个会议上,狠狠地收他一顿不可。

    “刘茂之同志,这是在地委委员会议上,你有什么看法就直接说出来,像你现在这是干什么?!”忍无可忍的李德安终于开口制止了。

    事态本来就够复杂的了,他可不想看到省人大代表还没有来到桓毕地区,自己班子里就乱成了一锅粥。

    “你有事就说事,含沙射影想干什么?!重新组织对王素珍和国光集团的调查,这是上级地安排,并不是哪一位领导,要否认什么成绩。你要是做出了成绩摆在那里的话,别人就是想否定,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刘茂之嚣张的气焰,并没有因为李德安这么一说,就有所收敛:“那好,既然德安书记决定了要重新组织对王素珍和国光公司事件的调查,我也表示同意。真金不怕火炼嘛。

    在这里,我刘茂之主动向地委请缨,由我来担任这次调查组的组长。这件事情的起因、展,我最为熟悉,这样也可以在调查地过程中,避免浪费更多的时间。也可以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给省委、省人大一个满意的答复。”

    “呵呵,茂之同志,我看,这个事情就不用劳驾你了。”

    这个时候吴永成就不能不说话了,他担心有的地委委员,和刘茂之暗中串通一气,马上提出书面赞成意见地话,那事态的展就有些麻烦了。

    “你现在毕竟还是个病人嘛。身体是革命地本钱,只有安安心心地养好身体,才能更好地工作嘛。”吴永成笑吟吟地对刘茂之说道:“至于重新开展对王素珍事件的调查,早在前三天地时候,我和德安书记就已经做了安排。

    我看,这个重新调查的工作,还是继续由地委效能领导小组进行全程参与,按照咱们之前地安排,由晓东书记和丹阳市市委密切配合,争取在省人大代表来我们桓毕地区实施监督的时候,拿出一个调查结果来。”

    “嘿嘿,永成专员,我可是听说前几天的调查,是一事无成啊!”刘茂之嘲讽地说道:“一些关键的证据,被一些同志极为不负责任地丢失了。

    我就奇怪了,像这么重要的证据,怎么就可能丢了了呢?!这是偶然吗?!

    我看不像!

    我认为这是有人试图混水摸鱼,这是一个严重的政治事件!你说,像这样的调查组,又怎么能拿出一份令省人大代表满意的报告呢?!

    我表示很怀疑呀!”

    听刘茂之这么一说,吴永成的脸色马上严肃了起来:“刘茂之同志,你要相信

    记和其他同志们的工作能力。难道说,你来当这个话,就能把那些丢失了证据,找回来吗?!

    至于你怀疑的那个‘偶然’,我也赞同你的观点。我认为这不仅仅是一个严重的政治事件,更有可能在这个事件地背后,隐藏着一些巨大的经济案件。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要查他一个水落石出到底是那些人在后面捣鬼!他们是想干什么?!

    至于说有的人认为没有了那些证据链之后,就会打乱重新调查的节奏,那更不可能。

    如果我们桓毕地区的公安机关,没有这个侦破能力的话,我们还可以向省纪检委、公安厅求援,再不行的话,还有国家公安部、中纪委。

    不错,那几份案卷的‘丢失’,是可能会影响到调查的一些进展。可死证据没有了,还有大量的活证据存在呀!那些参与王素珍和国光集团公司案件办理地有关人员,就是活生生的人证!

    我就不相信,这么简单的一个事件,居然只因为丢失了几份案卷,就能阻止住我们查出事情的真相来!”

    “好,这个王素珍上访事件的重新调查,就按永成同志说的办。”李德安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迁就刘茂之了,当吴永成的话音一落地,他马上就拍板定案:“晓东同志,秀芹同志,你们两个人就按照永成同志先前地安排,一定要在这几天的时间内,集中一切力量,把事情查他个水落石出。

    如果在调查的过程现有渎职行为的,对有关责任人,该党纪政纪处理的,坚决不能手软;该移交司法部门的,一律按照有关法律程序来进行。

    晓东书记,在这件事情的调查上,你可要负责任啊,我可不想看到因为咱们的调查不力,出现了像永成同志刚才所说的,让省纪检委、公安厅下来办案啊!要是这样地话,那就是我们桓毕地区干部们的耻辱啊!”

    桓毕地区政法委书记张晓东,听到李德安书记这一丝毫没有商量余地的指示,心里那是乱成了一团麻,可脸上还不能露出任何的异样来,胸脯一挺:“李书记,我们调查组尽量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地委和省人大代表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李德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点点头,之后把目光投向吴永成,询问他是否还有什么要说的。

    就在这个时候,刘茂之却站起身来,气急败坏地说道:“德安书记,我有意见。我不同意你和永成专员地决定。”

    “你有意见,可以保留。”李德安马上表现出了他少有的武断态度:“你要是对我的这个决定不服的话,你也可以向省委、向中央我申诉,这也是一个员的权利。

    其他同志还有没有不同意见?!

    那好,散会!”

    ……

    三天后,g省部分省人大代表,在省人工委主任范新明地带队下,来到了桓毕地区,参与对王素珍案件的全程监督。

    就在这个时候,在张晓东书记地带领下,王素珍专案组在克服了一些阻力之后,对王素珍以及她的国光集团公司地重新调查,也都得了一点的进展,并且纠正了当时地一些错误决定。

    汇报会议是在桓毕地区宾馆二楼会议室里召开的,会议由专案组组长桓毕地区地委委员、政法委书记张晓东主持。

    桓毕地区地委书记李德安、地委副书记、行署专员吴永成等领导,陪同省人大代表们,听取了桓毕地区有关部门对王素珍案件调查的一些结果。

    在会上,桓毕地区检察院的检察长张伟新,向省人大代表汇报了“王素珍案件专案组”调查结果、和处理意见:

    一、处分当时桓毕地区检察院违法办案的三名干警:其中一名主要责任人,被建议给予党内严重警告的处分,其他两名工作人员,给予行政记大过处分。

    二、退还当时非法扣押王素珍的二十万元取保金、以及本田轿车一辆。

    三、针对桓毕地区中级法院的违法问题,提交检察建议书,由他们自己纠错。

    四、指示丹阳市检察院,对丹阳市公安局错误羁押王素珍的做法,提交检查建议书,责令他们内部纠错。

    五、涉及国光集团聘用人员马健敏、牛丽梅等人的犯罪问题,交公安机关处理。

    张晓东面带笑容地,在汇报之后最后做了个总结言:“范主任、各位人大代表们,大家如果对于我们桓毕地区王素珍专案组的调查报告,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敬请指出,以便我们今后更好地改进。”

    “我不同意……”

第二百三十九章 剥丝抽茧(下)

    张晓东为的这个王素珍专案组拿出的这份调查报告之前,吴永成和李德安就先过目了。

    李德安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不管怎么说,只要能交代了下来监督调查的省人大代表,他就感到十分满意了,因此,在听取了张晓东的汇报之后,心有担忧地说道:“晓东书记,这么一份调查报告,你觉得能过了省人大代表那一关吗?!这次来的代表,其中可有几个是省里的法学专家啊。”

    当时张晓东一脸苦相地回答:“李书记,这几天大家可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王素珍的这起案件,经过了一年多的折腾,不少当事人都不肯配合,这也是我们几个人,使尽了一切手段,才协调各方面达成的这么一个结论。”

    “永成同志,你怎么看这份报告呢?!”李德安回头征求吴永成的意见。

    “呵呵,晓东书记的效率挺高的嘛!三天的时间,就取得了这么大的成绩,不容易啊!”

    吴永成并没有直接评价这份调查报告这也根本就不值得评价,它分明就是为了应付省人大代表们的到来,而拿出来的一份敷衍了事的书面“检查”而已,哪还算得上是什么调查报告呢?!

    像这样的调查报告,根本就不需要组织那么多的人手,还派出了地委效能领导小组全程参与、督促,这完全可以坐在办公室里,打几个电话就能完成地根本就没有一点实质性的内容嘛!

    早在调查组开始工作的时候,吴永成就没有指望能在不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斗争、顺利地结束这场调查的事情的真相如果真是一目了然就可以得出地话,那也用不着王素珍到处奔波了这么些日子。

    “那好吧,咱们先可以把这个报告,向省人大代表们汇报,如果代表们能满意的话,我们也就算是胜利地完成了这项任务了。”李德安没有一点把握地说道。

    果然,就在汇报会上,主持会议的张晓东征求人大代表们的意见的时候,一个女性声音先激愤地出现在了会场上。

    “王素珍同志。你不要激动。我们这是在征求省人大代表们地意见。你有什么意见。=可以一会儿再说。”

    张晓东看到站起身来地。是列席汇报会议地王素珍本人。马上就制止她。

    “晓东同志。王素珍是当事人。我们还是先听一听她地意见她对你们地调查。有什么不满意地地方。”省人大常委会常委、法工委主任范新明说完这句话后。扭头征求李德安和吴永成地意见:“德安书记、永成专员。你们地意见呢?!”

    李德安此时见王素珍先跳了出来。就已经预想到了一种不祥地征兆。但在这种公开场合下。他又不能反对范新明地建议。只得微笑着说了一句:“范主任说对。可以先听一听王素珍这个当事人地意见嘛。我们地调查工作。就是要听取各方面地意见、反映。这其中当事人地意见是尤为重要地嘛!”

    吴永成笑着点了点头:“我同意德安书记地看法。”

    张晓东只好对王素珍说道:“好吧。既然领导们同意了让你先言。王素珍同志。现在就请你提一提。在外面地调查工还有什么地方没有做得更细致哪?!

    王素珍同志,我们也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在这里我也要劝你一句,过去的事情太多地一味纠缠,那也是没有多少的积极意义的,人嘛,还是要多往前看嘛!”

    王素珍没有理会张晓东话中的言外之意,抖着手中的申诉材料,责问张晓东:“张书记,我请问你一下,既然是重新对我的事情进行调查,为什么有关事情地主要责任人张利钦的情况,却只字未提呢?!”

    听到王素珍提起这个张利钦,张晓东的心莫名其妙地悸动了一下,但他马上就强作镇静地插言道:“这个、这个,各位代表,请允许我补充一下关于对张利钦调查地汇报。

    张利钦是这个王素珍案件的主要当事人之一,我们并不是没有把他列入到我们地调查范围内,而是在外面调查的过程中,就根本联系不到张利钦这个人。

    根据从前和他在一起工作过地同志们反映:张利钦在今年辞职之后,就全家搬移到了南方去展,直到现在都没有他的一点音讯,什么通讯方式也没有。这并不是说我们就没有调查过。”

    “张书记,我们看过王素珍地申诉材料。”一位省人大代表插话道:“根据材料中所反映的情况:这位张利钦可是王素珍案件中最为关键的一个人,如果他没有任何音讯的话,这就意味着你们桓毕地区的所有调查,都将建筑在虚有的基础上。”

    张晓东连连点头:“是的、是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的调查工作,一直难以进行下去的原因。”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通过其他的方式,来找这个张利钦呢?!”那位代表并不想就此罢休,继续追问道:“比如说,你们桓毕地区的警力、以及办案能力有限,为什么不向省公安厅求援,请求他们的帮助呢?!如果由省公安厅在全国范围内,出协查通告的话,别说是一个张利钦了,就是比他再难寻觅的人物,那也不是什么难事啊。”

    “这个、这个……”张晓东掏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头上渗出的冷汗,支支吾吾地回答道:“这个我们还没有想到,这个、这个,我们会在后面的调查中,采取这样的措施的。”

    “王素珍同志,你还有什么意见吗?!”吴永成提醒了一声仍然站在那里地王素珍。

    王素珍把头一扬:“有!我还想问一问张晓东书记,你们调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调查清楚:在当时的时候,是谁把国光集团及王素珍一案,跟‘合行金融案件’整顿,硬粘在一起的?他的用意又在哪里?!

    又是哪位领导,我听说是地委、行署的一位领导,亲自批条给丹阳市公安局,说我王素珍涉嫌诈骗七百六十万元,必须尽快立案侦查,你能不能告诉我他是谁?他为什么要这!

    而自一九九四年十一月,马健敏窃取了我们国光集团及国光版材公司法定代表人后,我当时就马上登报声明:国光集团公章财务章被抢、予以作废。

    同时,我还书面告知了丹阳市合作银行、以及有关部门,要求采取紧急措施。但是,丹阳市合作银行为什么在此之后,还多次大笔贷款给马健敏?

    各位领导请看,这是我的律师,通过合法途径,搞来地一份资料:从这份合作银行出具的国光集团贷款表格中显示:马健敏在一九九五年三月二十九日这一天,就贷款多达三千万之巨。

    之后,马健敏又在短短不到二十天的时间内,贷款总额居然达到了近七千万元人民币。

    那么,这笔巨额资金最后流向了哪里?

    我在这里请问一下,如果说,在这个时候,没有某些政府官员地配合,没有银行内部人员地勾结,马健敏的这些非法所为,能够如此轻易地得成吗?

    在我被非法羁押期间,我家里的保险柜被撬窃,一些有关张利钦侵占资金证据、以及牛丽梅造假帐的证据,都不翼而飞。

    可合作银行给马健敏疯狂贷款近七千万元之后,我和我的丈夫苏光楠多年辛勤经营了的企业,到头来却落得个公司财产、个人财产被哄抢、变卖一空不说,反而将马健敏的所谓贷款,都嫁祸于我王素珍和我的国光集团公司地头上,这公平吗?”

    王素珍这一连串地责问,就像连珠炮一样,轰向了坐在汇报席上的政法委书记张晓东,他的脸色随着王素珍的步步逼问,而变得红一阵、青一阵的,到了后来,干脆低下了头,不再看王素珍的眼睛,装模作样地在自己地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东西。

    “各位代表、各位领导,并不是说我王素珍不知道往前看,也并不是我要一味地纠缠于过去生的那些事情。

    大家可能还不太清楚,就在丹阳市商业银行强行把马健敏的那些贷款,强加到我和我的公司地头上的时候,桓毕地区中级人民法院,在强行变卖、执行的时候,我们这个民营企业的资产,居然被‘高值低估’哄抢贱卖一空。

    大家看一看,这就是我当时留下的一份清单:一部二十七万元的进口新本田轿车,仅仅只拍卖到了五万元;18万元地新奥迪轿车卖了2万元。

    此外,还有我们国光集团数百万元的高档轿车、电脑、传真机、专业摄像机等,统统下落不明,我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这朗朗天空之下,就公然明抢豪夺属于我们公民的合法财产。

    更为可惜的是,我们国光集医疗设备有限公司,投资给省城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地数百万元的进口医疗设备,居然被桓毕地区中级法院查封在该医院地下室将近年,迄今尚未解封,不少设备已经生锈、不能再投入使用了!”

    当张晓东用余光,观察到与会的省人大代表们地表情越来越凝重的时候,他地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了,他再也忍不住了,开口制止王素珍道:“王素珍同志,你的这些问题提完了没有?!我们这可是在进行一次重要地工作汇报,请你简单一点。”

    面对张晓东的刁难,王素珍脸上没有一点地怯意:“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有关我个人的财产问题:当一九九五年丹阳市合作银行,更名为丹阳市商业银行后(市政府的企业),曾经登报声明更换股权证,当我拿着丹阳市合作银行的股权证,去商业银行登记换时,商业银行却居然宣布说‘你的股权证作废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当年我真金白银投入到银行的股份,却能莫名其妙地被单方面宣布作废了呢?!不仅如此,我前几年的分红款三十九万多元,也被非法侵吞了!

    我不知道这是他们根据哪家的法律、法规,来作废了我的股权?!又凭什么侵吞了我的分红款项?!”

    “我看今天的汇报会,就到这里吧。”

    一直沉默不语的范新明终于再次开口了:“德安书记、永成专员,全国人大给了我们g省人大常委会的时间是一个月,这人才过去了四天嘛。我们还有时间重新调查的嘛!

    呵呵,只是要麻烦德安书记和永成专员,为我们这十几个人安排一个吃住的地方了,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给你们要带来不少的麻烦呀,实在是对不起啊!”

    李德安所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生了:省人大代表们对桓毕地区拿出的这份调查报告,别说是满意了,看一看在座大家的脸色,就连傻子都明白:人家连最起码的一点面子,也不会给他们留了。

    得,人家这是表示干脆就住到桓毕地区了,而且还明确表态:要住到一个月期满也就是说,在没有一个满意的调查报告出台之前,他们是不会挪窝了。

    “范主任,各位代表,我们桓毕地区能有这么一个机会,请大家来指导我们的工作,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啊!欢迎、欢迎!”李德安书记强笑着表态。

    这下子张晓东的脸色都绿了:,早知道这件事情不是那么能善罢甘休的,可哪知道就连一天都拖不过去呢?!

    “范主任、各位代表,这是我们桓毕地区的工作没有做好,是我们应该向各位代表们说声对不起。在这里,我也向王素珍同志说声:‘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吴永成诚恳地说道:“有关这次王素珍案件的调查,我在这里代表桓毕地区行署表个态:请各位代表们放心,既然我们开始了对这件案件的重新调查,不查出事情的最后真相,不还王素珍和她的国光集团公司一个公道,我吴永成将自动向省委提出辞职申请,同时我也将上书中纪委,请他们派人下来,彻查这起案件。

    我就不相信,在我们的这个朗朗天空之下,这些丑恶行径能够永远地埋藏下去。”

第二百四十章 渐露端倪

    德安同志,我总觉得在王素珍案件的背后,隐隐约约暗流在涌动,而且这股暗流的来势,也不善啊。”

    此时,吴永成坐在李德安书记家中的书房中。

    这也是吴永成第一次以私人身份,到李德安的家中拜访。

    作为体制内的人,特别是像李德安、吴永成这种身份相当的高级干部,如果关系不是很亲热的话,这种个人之间的交往,是很少的,也是很忌讳的。

    可吴永成今天却破例做出了这种不同寻常的举动,而且还是在听完王素珍专案组汇报之后的当天晚上。

    在对李德安的称呼中,吴永成也一反常态,没有再称呼李德安的职务,而是严格按照党内规定:以同志相称。

    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显示出了这次谈话的严肃性。

    因为以范新明带队的省人大代表们,谢绝了桓毕地区为他们举办的宴席接待,只是草草地吃了一点简单的便饭(饭桌上仅摆放的一瓶酒,在范新明的一再坚持下,也撤了下所以,不到晚上八点的时候,李德安和吴永成就算是完成了陪同任务,只留下省人大代表们留在宾馆各自休息。

    从这一点上也能看得出来,这些来自省城的省人大代表们,的确是摆出了一副不监督桓毕地区查清王素珍案件真相,绝不轻言收兵回营的架势。

    原来专门过来陪同这些代表们的桓毕地区各位领导,也只得揣揣不安地离开了地区宾馆。

    特别是张晓东和特意跑过来地刘茂之两个人。更显得心事重重。

    吴永成是在八点多离开宾馆他所住地房间之后。来到李德安地家中地。

    他今天之所以到李德安、而不是约他到办公室见面。就是想和他就王素珍地这个案件。以及省人大代表们今天地态度。两个人之间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其实吴永成地这个想法。早在王素珍案件刚刚开始重新调查地时候。就已经有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地机会而已。

    此时。吴永成觉得时机成熟了。他再也不能继续这么等待下去了。他得主动出击了而在他主动出击地之前。如果取得李德安地默契配合地话。那就是最好地了。

    当然了。这个前提件地成立。那就是李德安在这起案件中。并没有牵涉得过多或者说。李德安至少是比较干净地。

    从前几天李德安的表现中,吴永成初步断定:这位桓毕地区的“班长”,至少还是清白地。

    经过这几天的煎熬,李德安好像见老了不少,连原来脸上不太明显的那几块老人斑,一下子就突出了许多,使他这个五十五、六岁地人,看起来怎么也像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差不多。

    对于吴永成的登门拜访,久经风雨的李德安,哪能不知道他地来意呢?!人家这是向自己摊牌来了。

    “唉,永成同志,王素珍这个案件的办理,虽然说,在具体细节上我不太清楚,可我在那个时候,就隐隐约约地听说了一些传闻,正如你猜测的那样,这个案件不简单哪!”李德安伸手摸了摸自己那已经变得有点花白的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自从开始重新调查王素珍的这个案件以来,吴永成这也是多次见到李德安叹气的这种表情了。可见此件事情确实给李德安带来了不少地烦躁。

    “德安书记,今天在汇报会上,你也听到了我的表态,那是我地真心想法。”

    吴永成盯着李德安的眼睛,真诚地说道:“我不管这个案件地背后,隐藏着什么势力,也不管这股势力的来头有多么地凶猛,即使为之丢掉我头上这顶得来不易的乌纱帽,我也要坚决一查到底。不揭开这个盖子,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永成同志,还是你们年轻人有闯劲儿呀!不过,永成同志……,唉,算了吧,我说这些也是多余的。”

    望着李德安欲言又止的神情,吴永成就是再不用听下去,他也能大致猜测到他想说什么。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了吴永成也压根没有想到要回头。

    “德安同志,我今天过来,就是想最后和您证实一件事情,也希望你能坦诚地告诉我。

    您在王素珍的这起案件中,到底被卷进去了没有?!卷进去的程度有多深?!”

    吴永成直言不讳地、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您是一个老同志了,如果确实在这起案件中,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难处的话,我看自己能不能再采取一些什么合适的措施。”

    李德安微微摆了摆手:“我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呢?!真是笑话。”

    “德安书记,您可要想清楚,只要为了彻底查清王素珍案件背后的真相,我是不惜动用一切能动用的力量。我不想看到一个雷霆之下、玉石俱焚的结局的。”

    李德安好像早就会预料到吴永成会问他这个问题的,脸上没有一

    的表情,只是苦笑一声,惨然地对吴永成说道:“:j谢谢你在这个时候对我的关心。可你也有点太低估了我的觉悟了

    怎么说我也是受党培养、教育多年的老党员了,在金钱这一关上,还是能把握住自己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王素珍的案件中,我也有愧啊。

    作为桓毕地区的地委书记,我没有在国光集团最为关键的时刻,给予他们应有的,而是屈从于某种势力,采取了消极回避的态度,这就是我最大的失职啊!

    唉,这几年我也老了,年轻时候的那些雄心壮志什么的,也都慢慢地磨灭得没有多少了。

    我这两年对自己的要求也不高,只是希望在我退居二线之前,桓毕地区不再出现什么大的动荡。这也是我在王素珍这件案件上,所犯的最大错误吧!

    我身为桓毕地区的主要领导,我惭愧呀!”

    说到这里,李德安书记神色黯然地低下了头。

    吴永成这下子心里就有底了:只要李德安这个地委书记没有被牵扯进去,这就说明桓毕地区地委、行署中,并不是所有的领导干部,都趟进了王素珍案件这谭浑水中,那么自己面对的阻力,也就相应地小了许多。

    而且,从李德安刚才地话证实了吴永成的一点猜测:那就是在这起案件中,除了苏光楠曾经是红卫兵的这个线索之外,还有某些领导干部,是因为金钱而被拉上这条贼船的这是典型的权钱交易啊,典型地案件!

    “德安书记,有你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有一件事情我想向你请示:我准备向省委、省人大提出申请报告:请求省纪检委、省公安厅、省检察院派人下来,直接参与办理王素珍的这个案件。”

    到了这个时候,吴永成也把自己的底牌亮了出来。

    面对这李德安满脸的疑惑,吴永成干脆直言相告:“李书记,我不相信咱们桓毕地区成立的这个调查组。你想一想,地区检察院、丹阳市公安局都是案件地涉案单位,让他们自己查自己的问题,那可能吗?!

    地区中院又是案件的审判单位,在这种情况下,依靠同为涉案单位之一地地区检察院,又怎么能做到对地区中院,做出一个公平、公正的检察建议呢?!

    还有一点,就是丹阳市商业银行,那是属于条管单位,别说是丹阳市市委、市政府,无权对他们进行调查、取证了,就是我们桓毕地委、行署,想对人家的业务做出什么指导,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有请求省委地援助,才能理顺各方面的关系,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个案件调查一个水落石出。”

    “永成同志,如果按照你的这个想法开展调查的话,我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真相自然会大白于天下。”李德安书记缓缓地说道:“可你想过没有,这么一来的话,无异会牵涉出更多地干部,甚至于包括省里的一些领导。

    为了王素珍这么一个个体户,你觉得你值得吗?!这对你以后地工作开展,那是极为不利的啊!

    你还年轻啊,要考虑大局啊!

    无论是从桓毕地区以后地经济展,还是你个人的政治前程,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望着李德安满脸地诚恳,吴永成也不想对他隐瞒什么了:“哈哈哈,我谢谢李书记你对我的关心。

    实话对你来到你们g省之后,我就是想为老百姓们做点实事。要想自己安安稳稳的生活话,我也不来来到桓毕地区这个全国有名的贫困地区了。

    李书记,今天咱们算是亮开心扉真诚对话了,我也把自己的一些情况,向你做个透露:论金钱,我现在就是身价亿万元的富翁之身,不说别的,光J省高公路上就有我的一亿元借款。

    论位,你也知道,副省部级的位置,不是每个人就能轻易得到的,可我在三十一岁的时候,就已经是J省的政协副主席了。

    因此,在桓毕地区,我也不和任何人争权夺利的,我就是想做一些具体的事情而已。可谁要是想阻拦我的这点小愿望的话,那我就毫不客气地把他们掀翻在地!你说我还有什么顾忌的吗?!”

    吴永成这番貌似坦荡的表白,给了李德安极大的震撼:这个年轻的专员,大家都猜测他的来头不凡,可没有想到在这个家伙的背后,居然隐藏着这么强悍的背景啊!

    自古以来,老百姓们有句话叫:千里为官,只为吃穿。

    虽然说,这句话是用来形容封建社会、那种一心削尖脑袋往上的、那些普通官吏们的,可不管到了那个朝代,这句话却往往都能得到证实。

    这也是不少人拼命想挤进仕途的最大希望。

    为了遏制官员们的贪污、,各个朝代的统治者们,也煞费苦心:无论是从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剥贪官皮,还是到清朝以严厉、苛刻著名的雍正

    抄贪官的家”,但都未能有效地、控制住一些官员们贪欲,以至于不少的朝代地覆没,朝政污浊、官员腐化成为了其致命的催化剂。

    即使从中国的现代来说,国民党领导的国民政府,在一定程度上也不是败在了的手上,而是被他们内部那些官员们贪污、腐化,所击败地。

    因此,“无欲则刚”、“无私则无畏”,也就成为了古往今来仁人志士们的座右铭了。

    只不过,要说这个年轻的副省部级专员吴永成,没有一点私欲,那也是不现实的:他是不再追求金钱、物质方面的东西了,可他现在是追逐更高一层地“清名”、以至于得到更大的“权力”了。

    李德安清楚,现在的吴永成为了“权欲”地追逐,还真能不顾一切地做出别的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的人家不贪钱、背后又有强硬地背景,那还再有什么可担心的呀!人家那可是师出有名呀!

    唉,看来桓毕地区又得被卷入一场残酷的利益之争了,不知道又有哪些干部,经受不住的诱惑,在这次的血雨腥风中落马呀!

    “永成同志,在王素珍案件的调查上,我完全同意你地这个想法,如果需要的话,向省委打这个报告,也可以由地委来出面。”

    ……

    两天后,在桓毕地区地请求下,省委书记李光亮和省委常委、省纪检委书记孟庆国、省政法委书记郭其中打了个招呼,调派省纪检委、省公安厅、省检察院等部门的同志,成立了一个王素珍案件专案组,一同赴桓毕地区,与先期到达那里地省人大代表们,共同参与对王素珍以及国光集团案件的调查。

    而在省调查专案组到达桓毕地区地这两天内,桓毕地区可以说是热闹非凡、戏中有戏。

    先是在省人大代表第二天开始参与监督案件之初,桓毕地区地委委员、常务副专员刘茂之,私自带领丹阳市商业银行(原合作银行)的负责人刘桂明,宴请来桓毕地区的省人大代表们,企图以“当年政府行为有点不妥”、“王素珍有贷款”等,劝说代表们停止对该案件的监督。

    这自然也遭到了省人大代表们的严词拒绝。

    此后,在丹阳市商业银行试图将丹阳市国光版材厂的“工业用地”,变更为“商业用地”的时候,被具有正义感的干部们举报到了省人大代表住处,在省人大代表们出面监督和桓毕地区土地部门的出面制止下,这个目的没有得逞。

    紧接着,省政府秘书处副秘书长、原任桓毕地区行署专员路兴民,在第二天早晨以看望省人大代表们为名,专程从省城来到桓毕地区。但在与代表们匆匆忙忙地见了一面之后,就私下与刘茂之、张晓东等见面,不知道商量了什么对策,在晚上的时候,接到了省里打来的一个电话,连夜赶回了省城,只留下了惶惶不能安然的刘茂之和张晓东。

    对于桓毕地区生的这些情况,吴永成也不是一无所知。

    省人大代表们下榻的宾馆房间,和他住宿的房间,就在同一层。

    在晚上的时候,吴永成也不时地到带队领导省人大常委范新明的房间转一圈,自然这些情况就都落到了吴永成的耳朵里。

    不过,吴永成对于对方搞的这些小动作,只是一笑置之。

    在吴永成看来,王素珍和国光公司的案情,其实一点也不复杂,即使在丢失、涂改了部分原始案卷之后。

    只要查清楚了是谁把国光集团及王素珍一案,跟“合行金融案件”整顿硬粘在一起、又是谁批条:“王素珍涉嫌诈骗七百六十万元,必须尽快立案侦查”,这样就能搞清楚王素珍被无辜羁押的背后,到底有没有人在背后操纵?又是谁在操纵?

    而关于国光公司资不抵债的结论,只要查清合作银行贷款的内幕,查清马健敏贷款的原始合同及资金流向,就可以真相大白,顺藤摸瓜的话,也能查清在这起事件中,桓毕地区的某些领导贪污、的黑幕了。

    也可能在桓毕地区调查组面前,不少当事人不会吐出事情的真相,可在省纪检委、省公安厅、检察院那些专业人士们的面前,就没有守得住的秘密吴永成就不相信,在桓毕地区的这些人当中,还真有什么临危不惧、大义凛然赴刑场的勇士们。

    果然,在省委王素珍专案组来到桓毕地区的第一天晚上,趁着夜色的掩护,就有一个王素珍案件的当事人,悄悄地来到专案组居住的地方,主动要求说清楚情况。

    “吴专员嘛,王素珍案件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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