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织网(上)
“吴主席,我想离开政协机关,到下面的县里去工”
李成陵抬起头来,坚定地对吴永成说到:“就是到了下面的县里一个乡镇去工作,我觉得也比在这里,整天、整年价碌碌无为要强得多!”
“什么,你要到下面的县里去工”吴永成听到这句话,不禁有点愕然,心里好笑地想到: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啊?自己也就是一个挂着虚职的省政协副主席,可不是什么分管组织的领导,也不是组织部门的同志,怎么尽遇到了这些事情啊?!
刚才在省委大楼那边的时候,张炳南书记是和自己探讨兰宁地区合适的选,回到了政协这边,这个李成陵又和自己商量什么他要到下面任职的事情,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虽然说,吴永成的心里一瞬间闪过了这么多的念头,可嘴里说出的话却是:“呵呵,成陵同志,你要到下面工作的这个念头是好的,可你想过没有,下面工作的环境可是非常艰苦的,你得做好这方面的思想准备呀!特别是想干点实实在在的工作的话,远远不是像你们这会儿想得那么简单啊!”
“吴主席,我考虑好了,只要组织上能给我这个机会,我不怕吃苦,也不怕受罪,更不在乎级别、待遇什么的,只要我能为下面的老百姓们,做一些实实在在的工作,我就心满意足了!”李成陵暗自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拳头,一副决心已定的表情。
吴永成眼睛望着坐在他旁边的李成陵,手指轻轻地叩击着茶几沉吟着。
此时,吴永成虽然不知道这个李成陵的心里,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不过有一点那是很明确的:既然人家小伙子向自己提出了这个要求,硬生生地打起官腔。回绝对方。那绝对不是一个好办法。
突然间,一个奇异的念头在吴永成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好。成陵同志,我很赞赏你地这个想法。”吴永成微笑着对李成陵说道:“年轻人嘛,就应该有你这样地志气。不过嘛,你也清楚,你现在是属于秘书处领导的干部。你现在可以先把自己地这个想法,写成一个书面报告,递交给分管你的副秘书长,或者是李跃成同志那里,我会在主席办公会议上,为你和其他领导同志多沟通、沟通的。”
李成陵站起身来,感激地说道:“吴主席,谢谢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出去了。”
吴永成点了点头:“好吧,那你先去忙吧。”
当李成陵走到门口的时候,吴永成又把他叫住了:“成陵同志。省委组织部那里,你有没有比较熟悉地领导呢李成陵回转身子,一脸漠然地摇了摇头。
这倒不怨李成陵平时不想接触领导,一个副处级干部,要放到下面县里的话,呢可是一个了不得的领导干部了,可是像他这么一个省政协副处级的调研员,在一个省的省直机关来说,那真的就是很普通的一个大头兵了,甚至于能不能给主要领导当个小秘书。那也是很成问题的事情。你说,他怎么有机会去接触省委组织部地领导呢?!
在省直机关来说。省委组织部那可是仅次于省委、省政府这两个单位的机关呀,在一定程度上来说,省委组织部提拔的可能性,甚至于要比两办地一些干事们都要快啊!
吴永成站起身来,慢慢地踱到李成陵面前,面色平静地说道:“那这样吧,省委组织部的郭建部长,和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给他打个电话,把你的这个情况说一说,或许能给你一点帮助的。”
李成陵的眼睛湿润了。
在此之前,李成陵找吴永成的目的,也只是想让他在主席办公会议上的时候,给自己美言两句,哪知道吴永成不仅满口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而且还主动动用他手中地一些关系,为自己设法疏通有关渠道,此时,他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吴主席,我、我、我太感谢您了,我、我……”李成陵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吴永成笑着拍拍他地肩膀:“成陵同志,你也用不着这么激动嘛!我也是看着你这一片赤诚为民的热情上,才为你这么做的。希望你能到了下面工作的话,把自己所有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为老百姓们服务上面,那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了!
好了,你回去工”
李成陵重重地点了点头,两滴泪珠猝然掉了下来,一转身快步走了出去他担心自己再在这里呆下去的话,就难以控制自己的情感了。
吴永成望着李成陵远去的背影,心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仿佛从李成陵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当然了,吴永成之所以刚才承诺李成陵那些事情,除了李成陵有点像吴永成年轻的时候这个原因之外,吴永成还有一个不能说出来的想法就是:他自己目前来说,估计与实质性的职务无缘了,可要想实现自己的那个惠及天下百姓的梦想,但凭他一个人的能力,那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
李成陵对他吐露的心声,使吴永成突然间有了一个设想,那就是自己为什么不利用自己的影响,或者是手中所掌握的权力资源、人际关系,而为李成陵这样的有志年轻干部,营造一个施展他们才能的平台呢?!
如果,在J省的各地、县主要领导中,多这么一些诸如李晔、李成陵这样的领导干部,那么自己的许多设想,不是也可以通过他们来实现吗?!
在政界中,目前刚刚时兴一种说法,叫编织关系网。这也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梦想。
试想一想,如果真有某一个人,能编织成一张上下通达的、庞大的联络网的话。那个神通就了不得了。
吴永成现在的想法。就是要达到这样地一个目地只不过,他并不是为了自己而已。最起码,他的出点还不是那么太肮脏地。
想到了就要去实施。
吴永成坐到了子的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就给郭建的办公室拨了过去干部挂职那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即使你李成陵想自降身份、级别,到下面去当一名乡镇书记。那也得通过人家组织部门批准,要是谁想下去就下去的话,那不成了像自由市场一样无组织、无纪律了吗?!那还要不要党地领导啊?!你以为谁都会有吴永成那样的好运气吗?!
幸好,郭建副部长还正好在他的办公室。
“郭部长,你好,我是吴永成啊。呵呵,前一段时间,我带着几个人到下面的地区跑了几天。也没有和你郭部长见面,不知道你现在工作忙不忙啊?我想找个时间,咱们在一起聚一聚。这两年我们兄弟两个,可是有好长时间没有在一起热闹热闹了。”
郭建这个分管干部的副部长,这两天正忙于对全省副厅局级以上干部的摸底,以便为省委下一步调整各地市的领导班子而忙碌着虽然说,省委主要领导也没有对他们省委组织部做出什么相应的指示、安排,可作为老组织干部们来说,这些都是省委换届之后地常规工作。
用他们这些老组织人事干部们的一句话说,那叫:宁可备而不用,也不可领导用的时候,他们却才开始手忙脚乱地瞎忙那可是组织工作者地失职呀!
所以。郭建这会儿接到吴永成的电话。苦笑着对他说道:“我说吴主席呀,你可是大忙人啊。又要忙着打理你的那几个公司的业务,还得忙于政协的日常工作,你怎么这会儿想起来,给我打电话说要聚一聚了?!这可不像你的性格呀!呵呵,有什么指示,你就快点安排吧,我这里可正是马踩着车(读音为局,象棋中的角色)呢!”
吴永成呵呵笑着说道:“到底是郭部长啊,你怎么一下子就知道我有事找你呢?!还真让你猜着了,今天我还真有些事情,想和你这个分管干部的部长反映、反映。”
“永成,要是事情不忙的话,是不是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咱们再好好地聊一聊呢?!我这几天可正在整理、收集干部们的一些资料,忙得快要火上墙了。”郭建有点无奈地说道。
什么,正在整理、收集干部们地一些资料?!
吴永成马上意识到:省委看来还是准备在近一段时间,要对下面地一些地县的班子进行调整了,显然他这个电话打得还正是时候。
此时,吴永成从郭建在电话中地这几句话里,也能想像到郭建忙得焦头烂额的样子。
“郭部长,我要和说的这个事情,也正是我们在这次兰宁地区调研时,所现的一些干部方面存在的问题。就这个问题,今天早晨我已经和炳楠书记做了汇报,炳南书记也非常重视。我想我们是老朋友了,也顺便给你提个醒。”吴永成此时的语气严肃了许多。
郭建听到吴永成这么一说,心里马上就非常警觉了起来:“永成,这个事情电话里说,不太方便你现在是在你政协的办公室吗?!你先等一等,我马上就过你的办公室去。见了面咱们再好好谈一谈。”
说着,郭建也不等吴永成电话中表态,马上就挂了电话。
吴永成听着手中电话中传来“嘟嘟嘟嘟”挂断电话的盲音声,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郭建副部长这么大的年纪了,又是搞了多少年的组织工作,可还是这么沉不住气呀!一听说省委书记表态了,马上就着急得像火烧了**的猴子一样,看来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人!
当然了,吴永成这里想的这个官大一级,可并不是指他这个省政协的副省部级。
对于这一点,吴永成可是深有自知之明的:郭建这个正厅局级的省委组织部分管干部的副部长,要不是冲着和自己以往交情的话,那是不一定就买自己的这个帐的。
人家这么猴急、猴急的,那还是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省委张书记都重视的问题,他这个分管干部的组织部副部长,哪能不上心哪?!要是连这一点敏感都没有的话,哪还谈得上什么在组织部门混了多少年的老干部吗?!
唉,但愿这个李成陵今天所表现出来的,是他自己的真实想法,否则的话,可就真辜负了自己的一片苦心了。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吴永成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吴永成连“请进”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郭建就直接推开门进来了。
“永成,你说一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吴永成摊了摊手说道:“郭大哥,你的这度也太快了吧,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怎么就跑过来了?!你怎么就不听我仔细地给你说一说呢?!”
郭建似乎也觉察到了自己的这个样子有些失态,讪笑着在吴永成的旁边坐了下来:“呵呵,到底是成了省里的领导了,这说话的架势,可和以前也大不一样了。呵呵,不错,比以前成熟多了。”
吴永成递给他一支烟,苦笑着说道:“郭大哥,我吴永成不管到了什么地步,也总认你是我的大哥,这一点那是毫无疑问的。这么跟你今天我和炳南书记的谈话,炳南书记特意叮嘱过我,不准和任何人谈起,我只是想提前给你提个醒而已。”
郭建听吴永成这么一觉得吴永成的话中透着神秘了,理解地打了个呵呵:“好、好、好,我知道你要是把我当外人的话,估计也就不会给我打这个电话了。永成,你你要提醒我什么事情,我是洗耳恭听啊。”
“郭大哥,你认为这几年我们省搞的这个下乡扶贫工作的成效怎么样?!”吴永成没有直接回答郭建的这个问题,而是把话题扯到了下乡扶贫上面来了。
“下乡扶贫工这和今天你和炳南书记的谈话有关系吗?!”
第一百三十七章 织网(下)
郭建虽然不解吴永成为什么会一下子扯到了下乡扶贫的这个问题上,但还是习惯性地以汇报工作的口吻回答道:“我们省的下乡扶贫工作,那是全国的试点省,当然取得了显著的成效。这个,你应该最为清楚呀?!你可是咱们省第一批下乡扶贫工作队的队长,从你们那一批下乡扶贫队员开始,那可是为下面地县的经济工作,做出了很大的贡献的。
其中最受益的,也就是你们下乡扶贫的那个永安地区的南德县了,老百姓们的人均纯收入,翻了将近一番还多,地方财政收入达到了历史性的高位,就连他们的县委书记李晔,也直接来了个三脚跳,从一个县的主要领导,一跃而为永安地区的主要领导,这都是托你吴主席的福呀!”
说到后来的时候,郭建自己也意识到这种对话格局,不适合他和吴永成两个人现在之间的私人谈话,王着吴永成似笑非笑的神情,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把南德县和李晔拉了进来。
“呵呵,我可不敢贪天之功呀!”吴永成笑哈哈地说到:“李晔同志和南德县所取得的成绩,那是在省委、永安地委的正确领导下,南德县八十万人民和南德县全体干部的努力下,才辛辛苦苦取得的,我何功之友啊?!郭大哥,你这是在出我的丑了。”
对于郭建所谈到的历届省直机关下乡扶贫工作队的成绩,吴永成心里是很不以为然的。
说实在的,自从包括他在内的这几届省直机关下乡扶贫工作队,也只有他们那一届的工作队,因为是第一拨,所以到基层下乡扶贫点上呆的时间还多一点,到了后面的各个工作队,则除了在年底的时候,给下面所在的扶贫点扔下几个钱之外,一年四季基本上就不再露一面了。
当然了。那也有特殊除外地情况,就比如说兰州地区的兰成县吧,因为他们县里的那个真武山,自从近几年来,香火开始兴盛了,也吸引了大批的游人。省直机关的下乡扶贫工作队,往往会在孩子们暑假的时候,携老扶幼地全家出动,到兰成县逛一圈,当地的县委、政府的领导们,免不了陪同上山、游玩,也给县里带来了一笔不小的开支。
对于这些,兰成县的领导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谁叫人家是省直机关下来的呢!别说人家在年底的时候。还考虑到这些因素,给自己的县财政想法设法多要几个钱,就是自己的县里在这些招待费上倒贴钱。那也得和人家搞好关系呀!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在什么事情上需要人家地帮助了呢!
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遇不到这个机会,就是自己想请人家到自己的县里来玩,人家没准还不一定能赏自己地这个脸哪!
“郭部长,你想过没有,现在从中央到地方,都在喊着改革,哪你想过没有。你们组织部门的干部管理工作,应该如何改革呢?!”吴永成还是不着边调地忽悠着郭建。
郭建感到迷惑了:“组织部门的干部管理工作,哪该怎么改革呢?!哪可都是有一整套严格的管理程序,哪颗不是随便能改革的,这需要中央组织部门文才行呀!”
“我说地不是这个。郭大哥。你还记得咱们省实行省直机关干部挂职锻炼地那个制度吧?”吴永成见郭建还是不能跟到自己地思路上来。只得给了他一些提示。
郭建恍然大悟:“啊。那个制度我怎么能不记得呢?!那可是因为你老弟而出台地一个制度啊。那会儿对你地考察。还是我带队进行地呢。你说我怎么能忘得了呢?!
唉。我说。你说。要是你那会儿不到下面地县里挂职地话。你没准还在省委办公厅地那个处里。为了一个副厅局级地岗位苦熬苦挣呢!还是你有远见呀!”
吴永成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郭大哥。你快别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地事情了。当时我不也是被挤兑得没有办法了吗?!别人不知道我地这些事情。你还能不清楚吗?!我是想问一问。自从你们组织部门出台地那个干部挂职地制度之后。这几年那个制度执行得怎么样?”
郭建听到吴永成这么问。叹了一口气。迟疑着说到:“那个制度啊。唉。怎么说呢。也就是你一个人到了下面之后以后。省直机关地干部们。有一点职务地。大部分都成家了。大家担心下去之后。就三年五年地一直呆在下面地基层。闹得个两地分居地。谁也不愿意再冒那个险;年轻一点、没有成家地。又担心下去之后。给不了什么像样地职务。反倒耽误了在这边地晋升。就更不愿意下去了。
这样一来地话。哪个挂职制度。就基本上等同于形同虚设了。
唉,不是所有地人,都有你那么大的胆子啊!怎么,永成,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想法啊?!”
吴永成心中暗自感叹道:嘿,那是我胆子大、目光远啊,无还是可是抱着万一不行地话,就要辞职回家当农民、做个富家翁的,谁能豁出去,像我这样做到这一点呢?!
虽然吴永成心里这么想,但他没有把这些对郭建说什么,只是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说到:“是的,郭大哥,这次我带着几个人到兰宁地区搞调研的时候,现虽然中央改革开放的政策出台已经是十几年了,可在下面的基层,还有不少的领导干部,在解放思想上,依然存在在不少的误区。我们省着几年虽然一直实施省、地直机关下乡扶贫的工作制度,也确实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可我认为,这些还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基层的实际问题。”
郭建有点不服气了:“永成,照你这么说的话,难道只有恢复干部到基层挂职的制度,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吗?!”
“对。”吴永成马上接口道:“下乡扶贫工作队员在下面的时间,最多呆不到一年,就像一个过路的客人似的,他们并不能改变当地干部地一些思想观念。”
郭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听吴永成往下说。
“而挂职干部到了下面之后,他最起码也要工作个三到五年的时间,在他开展工作的同时,也就通过对自己的一些工作方法、工作思路,言传身教地感染了周围的同志,这是下乡扶贫工作队所难以起到的作用。”
郭建赞许地不住地点着头:“对、对、对。还是你这个当领导地,想的就是比我们想得长远。佩服啊、佩服!”
吴永成谦虚地摆摆手:“郭大哥,你这也太抬举我了,这也是我们政协的一个年轻人,在今天的时候向我提出了要到下面挂职的愿望,我才想到这一点的。呵呵,这个年轻人,叫李成陵,是个副处级的调研员。小伙子不错,对基层的群众倒很有感情的。我特别欣赏他。”
正说到这里,吴永成办公室地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请进。”吴永成抱歉地对着郭建笑了笑。才冲门口说了声。
门外进来的还正是吴永成刚刚提到的李成陵。
“呵呵,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吴永成笑着扭头对郭建说道。
李成陵不知道吴永成笑什么,恭恭敬敬地走到吴永成面前请示道:“吴主席,李跃成秘书长让我来找您,今天要报销咱们这次下去调研地费用,汽油费都是您个人垫付的,您把那些票据交给我,我去办理。”
吴永成站起身来,笑着对李成陵说到:“算了吧。都是为了工作,我再怎么说,也比咱政协有钱,还是我自己解决了吧。来、来、来,郭部长,我给你们两个人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刚才给你提到的李成陵。成陵同志,这位是省委组织部的郭建部长。”
李成陵没有想到,自己半个小时之前才和吴永成主席。提到过自己挂职锻炼的事情,现在他就把省委组织部分管干部的郭建也给搬了过来,心中一阵激动:吴主席真是太关心自己了。
作为省直机关副处级领导,李成陵那是十分清楚郭建在组织部的强势的,现在面对面地见到了真人,不禁有些窘迫,点头向郭建问候:“郭部长,您好!”
郭建站起身来,笑着冲李成陵伸出手:“小李。不错。你能有这个想法,很好、很好。”
说完之后。郭建扭头对吴永成提出告别:“吴主席,这件事情我会在部务会议上提出来的,你们先忙,我就不耽误你们了,呵呵,再见啊。小李,以后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地话,也可以直接到组织部来找我的。”
李成陵感激地连连点头:省委组织部的领导们,可是一般不轻易许诺什么的,郭建对自己这个初次见面的年轻人这么客气,哪都是看在吴主席的面子上上,否则的话,以自己政协这么一个无职无权的副处级调研员,又怎么能入得了人家的法眼呢?!
送走郭建之后,吴永成望着满脸感激之情地李成陵,还不等他说出什么话来,就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成陵同志,你什么话也不要说了,我这么帮你,那是看在了你有一片赤诚为民的热心的份上,万一这件事情如果能操作成功的话,你只要对得起老百姓们,就算是对我最好的感谢了。
你先忙我再给下面地区的一些领导们打个招呼,给你先找一个接收的单位。”
李成陵嘴唇蠕动着,嘴角抽搐着,果真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倒退着离开了吴永成的办公室。
居然想要编织一张为自己所用地“官网”,吴永成决定马上就开始付诸于行动。
他地下一个电话是打给原来南德县的县委书记、现在永安地区地行署专员李晔的。
“是李晔同志嘛,我是吴永成啊。”
李晔一听到是吴永成的声音,刚接电话时的官腔马上为之一变,非常热情地打着招呼:“啊呀,是吴书记呀,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你是吴主席了,怎么领导今天有空给我打电话了?!你这段时间不是在兰宁地区搞调研吗?!”
李晔自己知道,他之所以能在这次的调整中,被破格提拔为永安地区的行署专员,那可是与吴永成的那个祥农公司,在南德县挥的巨大作用一点也分不开的,否则的话,就是给他一个地区的副专员,他也偷得钻到被子里能笑醒的,哪敢做一步到位的美梦呢!
所以,在李晔的心中,他一直就把吴永成看做了是自己命中的大贵人、福星。
吴永成笑着回答道:“呵呵,看来你李晔同志升了官,还没有忘记老朋友的动向啊!不错,很好。李晔同志,今天上午我和柄楠书记汇报工作的时候,还特意提到了你,你看你是不是有时间的话,在近几天到省城找你原来的老领导牛世金主任、刘家盛省长,汇报、汇报你近期的工作呢!特别是对下一步整个永安地区经济展的整体打算,就是省委副书记李钊同志那里、省委组织部刘秋生部长和郭建部长那里,你也去转一转,这或许对你很有好处的。”
李晔马上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追问吴永成:“吴主席,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
不对,这不可能呀!我才被组织上提到了这个位置上呀,还能再有什么变动吗?!”
“呵呵,我可没有什么意思呀!这事情嘛,什么时候也可能有个突然的变化的,希望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嘛。你敢说,在半年之前,你想到过一步到位成为永安地区的行署专员吗?!”吴永成笑着跟李晔打了个马虎眼。
“好、好、好,吴主席,我先把手头的工作安排一下,抽时间马上就到你那里去。呵呵,自从今年到了这个工作岗位上之后,一直忙着熟悉新的环境,还没有和你这个老领导聚一聚呢,到了省城之后,我请客,老领导你再好好地开导、开导我。”
第一百三十八章 “红帽子”的诱惑
李晔在政界里干了二十来年,那自然也不是点不透的榆木疙瘩。
他在接到吴永成的电话之后,放下电话,细细地揣摩了一下吴永成话中的含义,马上就意识到了吴永成这是告诉自己,又有一个好机会摆在了自己的面前了。
虽然说,李晔此时不知道将会有什么样的机会等着自己,但他知道:这绝对是好事情,否则的话,吴永成也不会平白无故的,给自己打来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他可是知道吴永成并不是一个闲极无聊的人,专门为了提醒他别忘记了自己的恩惠而向他示好!
吴永成现在可是一个大忙人,说得稍微夸张一点,那也是分分秒秒几万、几十万进项的大老板啊!
于是,李晔简单地收了一下,和永安地委现任书记严海珍打了个招呼,连自己的秘书也没有带,光他和司机两个人,轻车简行的,就马上赶赴省城。
至于说吴永成让他准备的有关永安地区下一步展的经济思路,李晔根本就不这么愁:当了将近十年的南德县一把手了,哪还能连这么一个框架,都随口编不出来呢?!
再说了,一个地方的宏伟蓝图的勾勒,那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关键是在落实方面只有把每一步的规划,都能翔实地落实到行动中,那才算是真正的大手笔。就这样,在当天下午的时候,李晔的车子已经停在了J省省政协的大院中,李晔此时也没有直接和他原来的老领导牛世金、刘嘉盛联系,他要在吴永成这里得到更为详细的信息之后,才觉得自己下一步该采取何种措施官场运作地这一套。对于李晔来说,那可是一点也不陌生的别看他只是一个具有着“工农兵大学”学历的大专生。
所以,在李晔敲开吴永成办公室门的时候,着实让吴永成大大地吃惊了一把他可是以为李晔最快也只能在两三天之后,才能赶到J省的。
李晔却是见到吴永成之后,一点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打探他到底在张柄楠书记那里,得到了有关自己的什么消息。
望着李晔那一脸的焦急,吴永成也不忍心在他面前卖关子了。反正这个消息过几天的时候,李晔他也会通过其他的渠道会知道地。而现在自己反倒不如送佛到西天把好事做到底。让李晔有个充分的思想准备,也便于他采取一定地措施,这样的话,李晔才会真正地靠在自己这一边。
当吴永成隐晦地告诉了李晔他已经在张柄楠书记面前。推荐他担任一个贫困地区的地委书记的时候,饶是李晔在此之前,就有了一定地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吓了一跳。“吴主席,你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吗?!能从一个县委书记,到了我现在的这个岗位,我就已经做梦都偷着乐了,现在才过了不到半年的时间,我哪还有那个好运气呢?!”李晔一个劲地摇着头:“你说。这不是让领导们耻笑我李晔脸皮厚、恬不知耻吗?!这个事情我可不敢想!”
李晔的反应,吴永成的意料之中换作任何一个人。都应该会是这么一个反应,否则的话,那才叫不正常哪!
“呵呵,李晔同志,我在炳楠书记面前也只不过是那么一个推荐而已,至于省委到底最后怎么决定,那就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了的勒!”吴永成笑着对李晔说道:“不过,我倒是认为,你李晔同志也不应该这么妄自菲薄,万一省委把这个担子放到你肩膀上的话。你作为一个党地领导干部。难道说,还能够推脱吗?!”
李晔也是一时难以接受有这种好事能落到自己的头上。身为体制内地人,谁还会担心自己肩膀上的担子轻呢?!
既然吴永成这么劝他,他也就乐呵呵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笑着说道:“吴主席,你可是看着我李晔走到了这一步的,但愿能托你老的吉言吧。”
吴永成眼一瞪,假装生气的样子:“哎、哎、哎,我说,李晔同志,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吴永成上了年纪了?还你老、你老的,你就不怕真把我给叫老了吗?!”
说完之后,连他自己也觉得好笑,忍不住和李晔一起大笑了起来。
从年龄是来讲,李晔今年也就是四十六七岁的人了,可他对吴永成这位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年轻人,心里却是十分的佩服。
在这个时候,李晔望着自己对面的吴永成,心里不禁想到:如果自己这一次真能成为一个地区执牛耳者地话,自己地命运也将和这个小年轻人挂靠在一起了。
“吴主席,你,假如认为我到了一个比永安地区更为贫困、环境各方面与永安地区相似的地区工作地话,我应该怎么开展工作呢?!也就是说,总的工作思路应该采取何种形式,不叫更为稳妥呢?!”
虽然吴永成并没有明着告诉李晔,他推荐自己去那个地区工作,但J省就这么十几个地市,李晔他自己哪能不清楚哪?!
因此,李晔自己也没有点明那个地方,隐晦地向吴永成讨教他知道,既然吴永成在兰宁地区调研了一周多的时间,现了其中的一些问题,想必也早就有了对应之策了。
果然,吴永成缓缓地开口了:“总的工作思路嘛,我认为结合当地的实际,以传统农业为基础,经济开为主流、工业规模经营为先锋这一条展路子较好一点。至于其他的具体措施,那就得根据各个县不同的基本情况来定了。”
临近下班的时候,李晔和吴永成的沟通也基本上告一段落了。
“吴主席,今天晚上我来做个小东,感谢你对我这几年工作上的帮助,还请领导赏我这个面子。”
李晔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真诚地向吴永成出了邀请。
“呵呵,李晔同志,到了省城,我大小叶算是个东道主了,哪能让你破费呢?!”吴永成乐呵呵地笑着说道:“更何况,你地这句话也说得不对头,是你李晔书记在南德县给了我那个祥农公司不少的帮助。这样吧,你还没有到我的公司去看一看呢。今天晚上我就在我的公司设宴招待你,也避免了有公款吃喝之嫌。以后到了你的地盘上的时候,你再尽东道之谊好了。”
说完,径自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给公司办公室打了个招呼。
李晔见事已至此。也只好客随主便了对于他们这种级别的领导们来说,吃喝那都是很无所谓的事情了,关键是看跟谁在一起吃喝,吃喝地过程中,又能解决什么样的问题。
“吴主席,您准备下班?!”
吴永成和李晔到了下面院子里地时候,正好迎头遇上了李成陵从办公室里出来。
“呵呵,成陵同志,今天晚上你和你家里请个假怎么样?!这位是永安地区的李晔专员。特意来看我的,晚上我请李晔同志。就麻烦你当个陪客好了,也算是对你的犒劳吧。
李晔同志,这位是李成陵同志,政协秘书处副处级调研员。小伙子不错,这次跟着我到下面调研,吃了不少地苦。”
李晔见吴永成这么隆重地给自己介绍李成陵这个年轻人,自然也能明白李成陵在吴永成心中的位置,放下架子,热情地伸出双手,和李成陵打着招呼:“李处长。你好。以后欢迎到我们永安地区来做客。”
李成陵见这位永安地区的行署专员上门,便猜出这是吴永成有意为自己下基层而创造条件。心里对吴永成的感激,就更难以用言语来表白了,只好伸出双手,使劲地握住了李晔的手,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李专员,今后请您对我的工作多多指点。”
“呵呵呵,这个我可不敢当,吴主席是我的老领导,你能在吴主席的身边工作,那就是最大的幸福,哪还能谈得上由我来指点你地工作呢?!”
晚上的宴席,也只有吴永成、李晔和李成陵三个人。
当在酒桌上,吴永成谈到李成陵想到下面挂职地这件事情的时候,望着李成陵眼中的渴望,李晔一点结巴也没有打:“行啊,只要你吴主席舍得,我是绝对欢迎成陵同志到我那里去工作,你吴主席身边的人,那是绝对错不了的,如果需要我出面的话,我可以通过组织,向你们省政协、省委组织部来打这个报告。
呵呵,在外面下面最缺的,就是像李成陵同志这样年轻有为的领导干部啊!”
听到这里,李成陵激动地端着一杯酒站了起来:“李专员,请您和吴主席放心,我李成陵就是想下去,踏踏实实地做一点实事,只要领导给我一个舞台,我一定不辜负两位领导的信任。”
“呵呵,这个我放心。”李晔也端起一杯酒站了起来:“不过,这一杯酒,我可不敢喝。这样吧,我们一起敬我们的吴主席一杯,有这么一位领导,也是我们地荣幸。……”了七点多钟地时候,才被公司办公室的一位工作人员叫醒地因为有他的电话,而且还是他的二姐夫马林打过来、电话中执意让工作人员叫醒吴永成的,否则的话,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也不敢贸然来惊动这位年轻的老板。
昨天晚上的那顿酒,喝得实在太有点尽兴了,饶是吴永成酒量还可以,也被李晔和李成陵两个人灌得给爬下了这也主要是吴永成心情太好的缘故。
当然了,李晔和李成陵两个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在那种气氛下,大家都没有什么戒备,三个人报销了将近四瓶老白汾,他们两个也一样地歇在了公司的客房里。
“二姐夫,有什么事情吗?!”
吴永成一听说自己的二姐夫有急事找自己,那一点还未散去的酒意,马上也惊醒了别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吴家两位老人的身体,虽然说看着还很硬朗,但毕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有个风寒感冒的,那也是让人难以放心得下的。
所幸的是,马林电话中并没有提到吴家两位老人出了什么事情,这才让吴永成一直悬着的心,给放了下来。
“五儿,今天你没有什么大事我一会儿就到你公司去。”马林的语气中,好像有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喜悦,激动地对吴永成说道:“有个事情,我得先和你商量、商量。”
“二姐夫,有什么事情电话里不能讲吗?!干么还非得跑上来一趟呢?!要是不急的话,等我这个礼拜回到村里的时候,咱们再一起商量不行吗?!”
“那可不行!人家地委的吕书记讲了,这一两天的时间,就让我拿出一个结果来,这可牵涉到我的政治前途、和咱村里那两个企业的展大问题的。”马林电话中说得一本正经。
既然马林把事情提到了这么高的高度,吴永成只好让他到省城之后,到省政协自己的办公室来找自己公司事情不太多的话,吴永成一般是在自己政协的办公室。
既然应了这个名份,那总得像那么一回事是吧!否则的话,自己就把自己边缘化了!
上午九点多的时候,马林急冲冲地闯进了吴永成的办公室,一**坐到吴永成的对面,也不顾吴永成给他递过来的一支烟,冲着吴永成就说道:“五儿,咱地区的吕书记找我谈话,想让我把咱村里的那两个企业,挂靠到地区乡镇局的名下。”
戴个“红帽子”?!这是为什么呢?!吕国强怎么这会儿又有了这个念头了?!
吴永成莫名其妙地望着马林,等待着他的下文:既然吕国强敢提出这个问题来,那肯定是给马林许诺了什么好处的。
果然,马林吭吭哧哧地接着说道:“他、他还说,只要我答应能把咱村里的企业,挂靠到地区乡镇局的名下的话,就保证推荐我担任地区新成立的政协副主席。”
第一百三十九章 “红帽子”不是好戴的
前文中吴永成心里所想的那个“红帽子”,那是指八十年代末的时候,虽然改革开放逐步开启了市场化的进程,但在当时《公司法》尚未出台,国家的政策仍然不允许个人办企业。
在那个时候,不少头脑灵活的精明人,做能想出来的权宜之计,就是把自己所办起来的公司,找一个国营单位来挂靠,通过戴上这顶“红帽子”,而使自己的私营企业,摇身一变成为集体企业。
“二姐夫,你对吕国强的这个建议感兴趣吗?!”吴永成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之后,若有所思地反问马林。
马林抓着头皮,不好意思地说道:“五儿,这个、这个,这件事情你让二姐夫怎么说呢?我觉得吧,咱村里的那两个企业,要是能挂靠在地区乡镇局的名下的话,那也是一件好事不是?!这么一来的话,咱村里的企业,也就不是乡镇企业了,直接变成了地区的直属企业,以后,无论是出去谈业务,还是干什么的,听起来也不一样啊!公司办个贷款什么的,也就不用再看别人的眼色了。好处吧,那还是有不少的。顶多就是每年给地区乡镇局一点手续管理费什么的,以咱村里现在的那摊子,那也算不了什么的,只不过是两个小钱罢了。”
吴永成笑着把马林心里的另外一层意思说了出来:“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好处,二姐夫你没有说出来,是不是吕国强给你许诺的那个地区政协的副组长地位置,很吸引人的呀?!”
既然吴永成这个小舅子把话说透了。马林也就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了,大大方方地承认到:“是啊,五儿,那可是副地师级待遇的领导干部呀,那谁能不懂心哪!老三他苦熬苦挣了十几年。到现在才不过是个县处级干部,你二姐夫我一个土农民,这从天上掉下来一个副地师级的红帽帽,落到了咱的头上,五儿你说,二姐夫我能不上心吗?!”
吴永成默默地点了点头,自己地二姐夫马林这句话说得有道理:换作是谁遇到了这样的事情,那也会动心的。
马林这会儿却是担心的另外一件事情:“五儿。你说。吕国强他现在是不是在骗我这个农民不懂你们官场上的这事情呀?!他就能有那么大的权力吗?!我可是没有任何官衣的平头老百姓啊,这国家的干部。还是副地师级待遇地领导,他说给就能给了地吗?!我可他就是在日哄我呢!把咱村里的那两个企业挂靠到他地区地名下之后,也对他没有什么好处的呀!反正咱村里的企业,也就是属于梁州地区的,难道还能飞到天上去不成?!这每年应该交的税啊、工商管理费什么的,咱可一分钱也没有少交过。他这是哪根神经搭错位了呢?!”
吴永成冷冷一笑:“二姐夫,这个事情你就不懂了,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
吕国强的这一手也地确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想出来的这么一手。
可以说,他这也是想达到一石二鸟的目的。
一者,是以张柄楠为的省委、政府新班子上任之后,对各地区的领导班子的调整还没有大规模地展开,吕国强来到梁州地区工作,也有不少年头了,眼看着自己原来的搭档任力,现在已经是省委副书记,成为了自己顶头上司了,就连与比自己迟当上地委书记的刘嘉盛等人。也成为了省级领导。至于说吴永成这个自己的直接下级,当初根本放不到自己眼睛里地吴永成。也是省政协地副主席了,你说,在这种情况下,吕国强他这个J省的老资格厅局级领导干部,心里哪能不着急呢?!
于是无奈之下,他就把主意打到了鱼湾村这两个像样地乡镇企业的头上如果能说通马林,把这两个企业通过运作,归到他地区直属企业的名下的话,最起码还可以造成一种虚假繁荣的表象。
到了这个时候,对于吕国强来说,那可也算是到了关键时刻了他在下面的地区已经工作了两届多了,如果,在这次调整中,还不能上一格,或者再次也调整会省直机关比较好一点的厅局的话,那特估计就得在梁州地区领退休工资了,这可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至于说这样做的第二个目的,那也很简单,就是为了像省委这次的换届学习把马林这种私有企业、乡镇企业的代表,推到政协这种单位,显示一种政治姿态,也同样也是为了自己的政治利益服务而已。
吴永成皱着眉头说道:“如果你要是真能把咱村里的那两个企业,按照吕国强说的那样,归属于梁州地区乡镇局的名下的话,我看吕国强倒也不至于食言,推荐一个乡镇企业家作为地区政协联络组的副组长,他还是有这个权力的,也能办到。”
马林不禁喜形于色:“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是担心这个家伙骗我呢!听你这么一说,那我就放心多了。”
吴永成的脸上依然没有一丝笑意,板着脸问马林:“二姐夫,难道你真的准备按照吕国强说的那样干吗?!”
马林这会儿才注意到他这个小舅子对自己的这件事情,并没有表现出很特别的兴趣来,心里一时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问道:“五儿,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这件事情还得仔细考虑、了、考虑啊?!难道说,这吕国强是不是又在谋算着什么呢?!”
吴永成郑重其事地说道:“二姐夫,这件事情的确要三思而后行啊!我并不是不想让你成为地区政协的副组长,这是一件好事,你如果能有了那个位置的话,我从内心里感到高兴。只是咱们村里地这个村办企业戴红帽子的事情。那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只怕会惹来很多的麻烦啊!”
马林一时间感到不解了:咦,这是为什么呢?!应该说,咱们的小企业变成国家的大企业了,怎么还会有麻烦呢?!五儿,你给二姐夫我详细地说一说。好不好?!二姐夫知道你经见地多,所以这才急急忙忙地跑到你这里来,让你帮二姐夫拿个主意的。要是戴上那个红帽帽“有麻烦的话,二姐夫我宁可不要那个什么副组长、副主席了,咱不能为了自己的事情,让村里的群众们吃亏呀!”
戴上那个“红帽子”的话,的确对于现在和后世,是有许多的麻烦地。
吴永成在前世地时候。就看过不少有关这方面的资料。而到了这个世界。特别是他今年成为J省地省政协副主席,在工作分工上联系了私营企业之后。就更注重收集有关这方面的资料了。
所以,当马林和他说完所有的情况之后,吴永成的脑孩子,已经把有关的情况汇总到了一些,特别是其中一个典型的案例,也清晰地出现在了他的头脑中。
此时,他听到马林忧心忡忡地这么问他,便抽出一支烟。递给了马林,同时自己也点燃了一支,望着一脸焦急的马林说道:“二姐夫,你知道,我们村子里地那两个企业,情况还是不一样的。就拿那个红枣公司来那是咱村里的群众、村集体和香港的亦意三方组成的股份有限公司,你要是把它挂靠在地区的乡镇局之后,那权属、股份关系,又该如何理顺呢?!矿泉水厂整个的资产结构比较简单。那倒是村集体所独资拥有的。可几年之后,又如何划分国家与村集体之间的资产问题呢?!”
马林不禁有点愕然了:“五儿。这事没有你说的那么复杂国家还会赖了咱老百姓们地这一点钱不成啊?!”
“二姐夫,这不是国家耍赖不耍赖地问题,而是涉及到了一个国有资产的流失问题。”外烟草耐心地给他解释着:“我给你讲一个真实地案例吧,虽然说,在有些细节上,与我们村遇到的情况稍微有点不同,但实质上却是一样的。”
吴永成所讲的这个案例,也是当时他在全国政协的一份情况内参中所提到的。
案例的当事人名叫陈锦洪,是万山家喻户晓的“电梯大王”,在当时已经拥有家产过千万。说起来陈锦洪的家史,也颇有一番传奇经历。
在八十年代初期,还在万山市第一建筑公司当工人的陈锦洪,敏锐地嗅到改革开放带来的巨大商机。他和妻子果断辞掉“铁饭碗”,组织了一支小小工程队,搞起装饰工程。
在尝到了改革开放带来的甜头后,陈锦洪决定追求更大的财富梦想成立装饰公司。
面对政策限制,陈锦洪的策略是借鸡生蛋,自己出资二十万成立了“万山市兴业装饰公司”,并找到了万山市商办工业开服务公司进行挂靠。双方约定:商办工业服务公司只出具资信证明,不出钱也不派人管理陈锦洪独资经营兴业公司,必须自负盈亏,同时按照每年的经营利润向其缴纳管理费。
一九**年,因为隶属关系万山市经委代替商办公司成为了兴业装饰公司的主管部门。
实际上,在当时的八、九十年代,名为公有实为私有的“红帽子”企业全国遍地开花,成为中国经济的别样风景,包括知名的万科、科龙、海尔等企业。
“红帽子”催生了中国改革开放后最初的“私营企业”,也让这些私营企业主免于考虑政治安全,一心一意谋展、搞经营还为企了一个相对好的外部环境。
随着中国民营经济一路高歌猛进,陈锦洪率领着他的创业团队也越做越大一九八七年十月,兴业装饰公司投入自有资金98万元,组建了万山市兴业(国际)电梯冷气工程公司。一九八八年他又投入资金150万元,组建了万山市兴业集团。
这两家公司成立时,都挂靠在万山市经委旗下。
当时公司有近2000员工,来自全国各地,在效益鼎盛的时候,公司还招来了好几个国内外知名院校机械梯研究的硕士生招揽优秀人才加盟、引进境外先进技术、引进外资……陈锦洪在电梯业做得有声有色,成为了国内外知名的“电梯大
正当陈锦洪卷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他万万没有想到当初催生企业的“红帽子”,已经变成了一颗危险的“定时炸弹”。
本来,在一九九二年邓南巡后,政策逐步开放,红帽子”企业曾经起过一轮以产权改革为中心的公司化改革。那时是诸如陈锦洪这样的红帽子公司“脱帽”的一个好机会。但只顾“埋头拉车,不顾抬头看路”的陈锦洪,却没有那份远见卓识,错失了脱帽良机。
于是,在一九九三年五月,在面对兴业集团公司和美国著名电梯企业展开全面合作,陈锦洪和万山市经委在高层任命、和股权转让等利益问题上产生了分歧,并且一直僵持不下的时候,
万山市经委决定免除陈锦洪兴业(集团)公司总经理职务,改任公司副总经理。
一九九三年年七月十二日万山市经委又下通知,决定免去陈锦洪副总经理职务;接着就以兴业集团的名义,免去陈锦洪兴业装饰公司、兴业(国际)电梯冷气工程公司经理职务,并先后变更3家兴业公司法定代表人,并派人强行接管了兴业旗下的3家公司。
这意味着,陈锦洪从此被扫地出门,从身价千万的老板,变得又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了。昔日的财富,也成为黄粱一梦。
陈锦洪被免去职务后,公司从此也陷入了一蹶不振的状态:电梯、冷气、装饰等业务停顿了下来,公司在外的一千多万元债权无法收回,中美合资电梯工业区的厂房、和仓库里几百万的进口电梯物资,甚至价值近3000万的土地,也都被100万元贱卖……
不到半年的时间,曾经辉煌无比的兴业,顿时成了一副空架子。
听到这里,马林倒吸一口冷气:“啊呀,五儿,要不是听了你的这几句话,我可就差点变成了了咱村里的千古罪人啊!
罢、罢、罢,这个红帽子咱不戴也罢,这压根就是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啊!看来这世界上就没有白吃的好果子啊!”
第一百四十章 沉重的“红帽子”
“五儿,你说,那个陈锦洪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他怎么肯善罢甘休呢?!那可是他一手独自闯荡、拼搏打下的一片江山啊?!”
马林唏嘘之余,对陈锦洪的下场还是感到十分不解:“这可是在新社会呀?!哪有这么巧取豪夺的呀?!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可以和他们当地有关部门打官司呀!我就不相信,权还能大过法”
吴永成苦笑着:“二姐夫,你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连这个道理也看不懂哪?!这个官司怎么打呀?!”
对于陈锦洪的这个案例,吴永成那是记得非常清楚的,因为在经济界中,这个案子被誉为“中国行政第一案”。
事实上,即使陈锦洪知道政策也无济于事,脱下“红帽子”绝非易事。万山市经委当时负责此事的相关人士,至今还坚持为:“兴业公司是集体企业,不符合改制条件。”
而陈锦洪从被免职的那一天起,就不服从当地经委的行政命令,几次到各级政府反映情况,甚至于向法院提起了诉讼。
但各级政府对于陈锦洪的情况反映,一纸公函又回了万山市来处理,可万山市却认为,当时兴业集团已经出现了巨额亏损,企业在走下坡路,经委觉得陈的经营理念和思路出现了问题,为了挽救企业才作出重新任命企业负责人的决定,“兴业(公司)是集团所有制企业,企业负责人本来就是经委来任免的。”
昔日热闹的工业园已经荒草丛生,未竣工的厂房里面布满了蜘蛛网。
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把陈锦洪的“电梯工业航母”的梦想击得粉碎,电梯巨人兴业集团也就此倒下,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和记忆。
信函反映、拒交公章、登报声明……能想到的一切抗议手段,都被证明无效后,陈锦洪决心和万山市经委打一场民告官地行政侵权索赔案。
在之后的一九九六年四月十五日,陈锦洪向万山中院提起行政诉讼侵权赔偿诉讼,要求法院撤销万山市经委所作的免除兴业集团旗下三个子公司总经理职务的行为,并索赔3家公司注册资金共计1100多万和所造成的经济损失,由此开始了长达十多年的、漫长地诉讼之路。
因为陈锦洪地这场官司中涉及到了巨额索赔。因此一时间轰动全国,加之是一起典型地民告官案件,该案被称为“中国行政第一案”。
同时,在学术界引了一场关于红帽子企业产权界定地讨论。陈锦洪一开始就遇到了难题,注定了这是一场拉锯战。万山市中院先是对陈锦洪呈交地《行政诉讼状》既不予签收,也不予立案。在陈锦洪看来,这场官司,他地对手是整个政府,当中牵涉地人事太过复杂,难度可想而知。
但陈锦洪并没有因此退缩。他先后二十一次向万山市公检法、党政机关提出申诉,经过陈锦洪不断向万山市中院和gd省高院申诉,花了1055天,万山市中院终于在一九九九年三月十二日作出了立案决定。
而一九年四月四日颁布地《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法诉讼法》规定:“人民法院接到起诉状,经审查,应当在七日内立案或者做出裁定不予受理”;“人民法院应当在立案之日起三个月内做出第一审判决”。
对于遇到地这种情况。陈锦洪曾经无奈地说,“碰壁已经习以为常了。”
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长李国光曾评价此案,“有案不收,对诉权保护不力,使当事人投诉无门,导致告状难,既严重损害了当事人地合法权益,又损害了法院严肃执法地形象。”
万山市中院受理此案一年之后,于一九九九年六月二十五日开庭审理此案,二ooo年六月二十八日做出了一审判决:驳回陈锦洪的诉讼请求原因是陈锦洪已不是企业法定代表人,以个人名义起诉法律主体不适合,不属于行政诉讼地受案范围。
起诉后等待了四年多的结果却是如此,陈锦洪不服,向gd省高院提起上诉。
二ooo年七月二十三日,省高院作出裁定,由原审法院立案审理。
陈不服,继续上诉至最高院。
二ooo年六月二十四日,万山市中院根据gd省高院的裁定,开庭进行重申。
庭审中,陈锦洪当庭明确了巨额诉讼请求,要求万山市经委赔偿各项损失共计1亿人民币顿时引起全国轰动。
1亿的天文数字,是如何计算出来?
提出索赔后,陈锦洪也被一部分人质疑故意炒作。
“其实,本金加利息都有这个数!”曾经亲自受理过陈锦洪企业登记注册的万山市工商局企业登记科原科长刘锐泉谈及陈锦洪时很是惋惜:“兴业(公司)当时是万山相当不错的企业,如果没有那场风波,老陈说不定已成为gd省的富。”
五个月之后,万山市中院作出判决,撤销万山市经委作出的任免决定,但对陈提出的行政赔偿诉求不予受理。
直到二oo三年12月12日,gd省高院作出终审判决,确认了万山市经委对陈锦洪地两个任免通知属行政违法,依法予以撤销,但对原告提出的1亿巨额索赔仍然不予受理。
gd省高院的终审结果还就陈锦洪关于企业性质的界定问题,作出裁决,根据工商局原登记的企业性质,认定兴业集团是集体所有制企业。
同时,gd省高院就行政赔偿诉求作出答复:陈锦洪未能提供足够证据,证实万山市经委对其作出的免职行为,造成了他个人的经济损失,也未能举证证明要求赔偿的具体数额。
对于这个结果,陈锦洪那是肯定不能接受的。
在这么多年来,为了打官司。陈锦洪一共换了五个律师。他从来没有停止过上诉地步伐,从万山到gZ市,再到北京然后是不停地等待,不停地失望……
陈锦洪始终没想明白辛辛苦苦打赢官司,为什么分文赔偿都没拿到?
“这个案子太复杂了,牵涉到太多的部门利益,虽然很多媒体在帮陈锦洪伸张正义,红帽子企业遗留下来的问题企业,远远不止兴业一家,行政索赔难度太大了,几乎不可能。”曾帮助他打赢行政诉讼地律师决定退出。陈锦洪曾哭着挽留,但他还是态度坚决。
其实,在珠三角这块因改革开放而富裕起来的地方,红帽子企业家的悲情与坎坷,曾经多次在这里上演。
曾经风光无限的李经纬率领他的健力宝团队在打造成八十年代广东、乃至中国的一张名片,同时李经纬也陷入了扑朔迷离、一波三折地健力宝产权交易事件。
最终,李经纬因涉嫌贪污罪而被立案。
而陈锦洪已经吃了“铁心丸”,要将“这场官司打到底”。
在二oo六年,他以万山市工商局不作为和渎职为由,将其追加为被告,并再次提行政赔偿请求,均以“该起诉过法定地起诉期限”为由被法院驳回。
二oo八年,陈锦洪案入选中央电视台纪念改革开放三十年十大“坐标”案件。
之后,陈锦洪又盼到了一丝希望:gd省高院将此案回佛山市中院再审。
举行再审听证的当天,从身价千万地企业主到一无所有“下岗工人”的“红帽子”企业家陈建平。也出现在法庭的旁听席。
他之所以早早从gZ赶来万山,是因为自己和陈锦洪有着相同的遭遇。
陈建平穿着相当朴素,背了个旧得黄的书包。谁也不会想到,他曾经是gZ市一家价值2000万元的大型制衣厂老板,在工厂展到高峰期时突然被所挂靠地灵山镇政府下属企业灵山公司注销,2000万元资产和20年的付出,就此回到原点。
昔日和陈锦洪交情较好的一些万山市经委和工商局官员退休以后,偶尔也会来他简单地小屋里看望这个老朋友。万山市经委一位退休官员还亲自写了“他年若是得志时,敢笑黄巢不丈夫”的字幅鼓励这位执着的老人,陈锦洪把字幅装裱起来挂在了小屋最显眼的位置。
夜深人静的时候,陈锦洪说他也会感到孤独,这时候他喜欢喝上几口,在他小屋里能看到,那台破旧的电视机旁边。凌乱地散放着已经喝光的酒瓶,标着“百年糊涂”玻璃商标的瓶身上套了一个显眼的红盖子。
六月十八日上午,备受海内外媒体及司法界关注地“中国行政第一案”万山市民陈锦洪诉万山市经委(现更名为万山市经济贸易局)和万山市工商局行政侵权,并索赔国家赔偿1亿人民币的“民告官”案,在佛山市中级法院举行公开听证。
一场持续了13年的马拉松式的民告官案背后,是一介草民陈锦洪从黑告到了白,从千万富翁,变成如今债台高筑的负翁……
听证会的举行,意味着这一曾经轰动全国的天价索赔案再审程序已经启动,在即将被人们淡忘时,该案或将再一次被激活,一个典型的红帽子企业主的曲折命运再一次展示在民众面前。
让人感到遗憾地是,市场经济展到今天,类似“红帽子”企业式的产权结构不清晰的悲剧居然还没有理清,与陈锦洪有着同样遭遇的“红帽子”企业主,依然还在坚持着要将官司打到底。
作为经济转型时期的特殊产物,私人企业通过加戴“红帽子”,挟融资便利等优势,展壮大。对利益双方来说,企业都是一个难以放弃的“金库”,但是由于政府的政策、企业没有清晰的产权结构,于是,产权纠纷就出现了。
成也红帽子,败也红帽子,陈锦洪的身上附着太多时代色彩。
改革开放初期,国家还针对“姓资姓社”问题地争论一直不休,私营企业地展,仍然受到很大的限制。私人出资要办企业,必须挂靠在公有制企业旗下以获得经营权力。
于是,“红帽子”企业应运而生,名为公有制企业,实为私有制企业。事实上,“红帽子”企业。除了可以突破政策限制,获得税费优惠,更重要地是“红帽子”企业向银行贷款时,不用个人担保,而是由集体担保。这样也解决了企业展地融资渠道难题。
当中国市场经济步入展的快车道后,民企展的各种限制得以放宽,许多红帽子企业要求变更登记。
此时,曾为中国民营经济展做出重大贡献的“红帽子”却成为悬在企业头上的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因为,“红帽子”本身就模糊了企业的产权。绝大多数红帽子企业在改制过程中与挂靠单位生了产权纠纷。出资人坚持谁出资谁拥有产权,而挂靠单位却坚持企业是公有制性质,认为自己不拥有产权就意味着国资流失。
“没有红帽子,展就没那么快!”万科董事长王石曾坦言“要想摘掉红帽子,也不是那么容易!”
当时,万科依靠戴上“红帽子”地保护伞,争取了足够的展空间间。
万科作为中国企业产权改革的批公司,当时上交的报告里本来是将分配方案定为五五分,后来挂靠单位负责人找王石谈话,说“我们要六,企业拿四。”
这一幕至今还让王石记忆犹新,他毫不犹豫地点头,从此万科成功走上了股份制改革的道路。“就算三七分,我都愿意!”
“红帽子”企业的改制。其实这是一场利益的博弈。王石相当聪明。先保住自己,不一定非要争个你是他非,黑白分明。
直到今天,吴永成依然认为:处理红帽子企业产权问题,应从有利于各方的立场出,先对初始投资进行确认,在此基础上分别确认初始投资人、政府、挂靠企业在企业展中的贡献,再根据实际情况进行。
而陈锦洪这位昔日地“电梯大王”当时万万没有想到,曾经带给他无限风光的“红帽子”。在若干年之后。竟然会为他带来如此大的灾难和痛苦,也让后人唏嘘不已。
直到吴永成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这场跨世纪地官司,仍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
但这些事情,那都是后来的事情了。在这个时候,吴永成哪能和自己的这个二姐夫马林说得清楚呢?!
马林也不是糊涂人。被吴永成这么指点之后,马上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唉。是啊,五儿,在国家要想干什么事情的话,咱一个草民,小胳膊哪能扭得过人家的大腿呢?!也该那个陈锦洪倒霉呀!”
“呵呵。二姐夫,话也不是那么说的。”吴永成笑着纠正马林的说法:“这个事情啊。得倒着想:陈锦洪当初的时候,也是他自愿戴上地那顶红帽子。没有人摁住他强迫他的。要是没有当初的那顶红帽子的话。或许他的那个企业,也不会顺利地展到那个程度的。这和咱村里的那两个企业的情况,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马林连连点头:“对、对、对,在那个时候。别说是你个人开公司、办厂子了,就是搞个小作坊,国家地政策还规定了雇工人员不得过六个,否则的话。就要按你剥削来论罪了。唉。这都是咱那会儿经过的呀,咱几家合办的那个小砖窑。就遇到过这种情况呀!”
吴永成也感叹不已:“是啊,想一想当时的那个环境。再翻过头来。看一看国家现在的政策,要是国家不采取这一系列的改革开放的政策的话。咱农民们现在不还是难解决温饱问题,又哪有你这个全省著名地农民企业家地诞生呀!”
马林此时却没有那么多的闲情逸事来感慨。他又为另外一件事情苦恼呢:“五儿,你现在就别扯那些没有用地事情了,你就给我出个主意吧,这吕国强书记要我两、三天之内,就给他回话,可听你这么一说的话,那个红帽子咱是万万不敢戴了,他许诺的那个政协副组长的副地(市)级,我也没有那个福气享受。可人家那是地委书记呀。咱要是强和人家对着干的话。咱小胳膊哪能扭得过人家的那条大腿的啊!”
“呵呵,二姐夫。这个事情也用不着把你愁成这个样子啊!”
对于吕国强想“强买强卖”的这个顾虑,吴永成倒是一点也没有,这人啊,只要是没有过分贪欲的话,别人就是想给你下个什么套子,那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看到吴永成这么胸有成竹的样子,马林脸上的愁云也为之一扫,他兴奋地望着吴永成这个小舅子,迫不及待地问道:“五儿,你有什么办法吗?!你快点告诉二姐夫,就别卖关子了,你二姐夫可是个啥球也不懂得农民啊,这脑子啊,哪有你们这些当领导的脑瓜子转得快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多管齐下(上)
马林说的这件事情,在他看来,的确是一件不容忽视的大事。
老人们有一句老话说得好啊: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在马林认为,梁州地委的地委书记吕国强,那可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人啊他在梁州地区来说,那就是代表了国家。
虽然说,他们鱼湾村的红枣食品厂属于与港资合资的厂子,那倒没有什么可担忧的,可矿泉水厂那可是依靠国家扶贫资金兴办起来的,那可是属于集体所有的,人家地委领导说一句话,要收归国有,那他们鱼湾村也是无可奈何的啊!
对于马林的担心,吴永成心里非常地清楚。
自古道:民不与官斗。
这是几千年来,无数草根们用生命和鲜血得出来的一条至理名言,马林他虽然现在头上顶着省人大代表的头衔,可那吓唬一般的老百姓们还管一点用,在一个地委书记的面前,那可是基本上可以被忽略不计的,这一点马林自己和吴永成也是很明白的。
更何况,在吕国强看来,他提出让鱼湾村的那两个乡村小企业,划归到地区乡镇局的名下,无异相当于封建社会的那种朝廷对占山为王的土寇进行“招安”,他们绝对是应该感激涕零才对的,要是推三阻四的,那就成了他们不识抬举了乡村小企业,可也是属于国家集体的呀,地委要是连这么一个小企业都收不回来的话,那如何才能体现党的一元化领导
“二姐夫,我们可以采取企业改制的方法,避免这种现象的生。”吴永成盯着马林的眼睛,缓缓地说道。
“改制?!怎么改制呀?!”马林疑惑地问道。
吴永成点了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对。咱们村红枣食品有限公司,因为是与港资合资兴办的企业,这不怕有的人打主意。关键是那个矿泉水厂,那可是属于依靠国家扶贫资金办起来地小集体企业。梁州地区要是想收回企业管理权的话,那也并不是办不到的。要防止他们采取强硬的措施,那只有把这个企业实行企业股份改制。
企业改制。从现在地大趋势来说。那是必然要进行地。我们现在只不过是把这一步提前一段时间而已。也算是相应中央地有关号召吧。”
吴永成地想法很简单。那就是按照现在村里矿泉水厂地资产规模。在全村再次进行股份制地经营管理模式。全体村民都可以自愿入股。把一个纯集体制地企业。改制成为多种股份并存地股份有限公司。进而谋求在上海或者是深圳证券交易所上市。把这个村办企业展壮大。
也只有当这个企业展壮大地时候。才能避免鱼湾村地这个小村办企业遭到吞并地惨局。
马林不禁有些迟疑了:“五儿。这个办法能行吗?!这个股市我倒是也在电视、报纸上看过一些地。在咱们国家现在总共也不过只有几十家上市公司。那可都是企业规模、效益在全国来说。都算得上是龙头企业地呀。咱村里地一个小小地村办企业。那就能挤到人家地那个小圈圈里呀!这可不是在咱小小地一个J省呀!”
“呵呵呵。二姐夫。你这句话未免也有点太长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了。”吴永成不以为然地笑着对马林说道:“咱们地这个矿泉水厂。虽然说是一个村办小集体企业。可投资立项建厂地那会儿。我记得好像就投资了五百万吧。这在全国同行业来说。规模那也是独一份地。这几年展下来。全厂地固定资产、流动资产。也至少不低于一千万了吧。”
马林心里一边估算着。一边点点头:“嗯。具体评估我们没有请人做过。不过。要比一千万还是高出不少地。差不多有一千五百万吧。”
“那就对了。二姐夫,我翻阅过一些上市公司的资料,南方一些上市公司。在申请上市地时候,你知道他们整个企业的净资产由多少?绝对不过五十万,也就是说,仅仅相当于咱们那个矿泉水厂的十分之一的资产。
再说了,咱们的这个矿泉水厂生产的产品,主要是用于出口创汇,在销路上,那是一点也不成问题的,比他们上市的那些什么罐头厂、建材厂的。不知道要强多少倍。你连这点信心都没有,那还能行吗?!”
马林听吴永成这么一说。情绪马上就来了:“呵呵呵,人家那才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呀!一个五十多万地厂子,就敢上市呀?!要是这么说的话,咱这个矿泉水厂上市也上得有点晚了,这真成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
吴永成这是说的在九零年那会儿的实情,并不是为了安慰马林而胡诌出来的。
就他所知,即使在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股市可以为企业圈钱的这种功效之后,有不少的企业都无意于在这方面展并不是所有的企业领导,都有那种高瞻远瞩的打算地。
就J省这么大地一个省份来说,总资产过亿的企业,也有十几个,但在一九九三提出上市要求地企业,也仅仅只有一家。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吴永成就如何进行企业改制的问题,与马林详细地谈了一遍。
因为之前有过鱼湾村红枣食品有限公司合资的经验,在不少方面,吴永成只要稍微点拨一下,马林的思路就豁然开朗了。比如说,在集资入股的问题上,还没有等吴永成说出什么,马林就提出一定要动员吴永成的三姐吴永霞入股:“五儿,你三姐现在已经成了香港人了吧。”
吴永成闻言抬起头,口里随意地应了一声:“是啊,她在十月份的时候,就以投资移民的形式,取得了香港常住居民的身份,应该算是正二八经的香港公民了。”
“嘿嘿,那就好、那就好,这回啊。咱得把你三姐也拉进来,这样的话,咱这个矿泉水厂,也就成了又一个港资合资的厂子了,说不准在税收方面,还能享受到一点优惠呢!”
吴永成笑着指着马林说道:“二姐夫。你这个经营理念可是越来越见长啊,连这个你也能想到啊!”
马林理直气壮地说道:“那是,这也算挖掘企业自身展的潜力嘛!咱这也不是偷税漏税,这可是合理的、正当要求,那也符合国家地政策的。”
一会儿的功夫,姐夫、小舅子两个就把村里的这个矿泉水厂有关改制的情况,基本上理出来了个头绪。
吴永成作为国家干部,并没有在这个企业中投资入股,可他的父母吴家两位老人。那可是地地道道地鱼湾村人,按照他们两个拟定的集资入股的原则,那还是有条件参加这次的入股的。吴永成准备拿出三百万来,以吴家两位老人的名义参加集资。
在这次的矿泉水厂改制中,吴永成和马林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鱼湾村集体在矿泉水厂所占股份低于百分之五十,个人集资股份必须得达到百分之五十
吴永成这么做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侵占集体地资产。
他是这么认为的:国有企业之所以搞不好,那还是因为沾了一个“公”的缘故。
在国内,只要是沾到“公”字地大小企业,最后经营的结果。都离不开经营惨淡这么一个结局这倒不是说企业的管理者无能所导致的,而是大家(不管是企业内部的人,还是企业外部的人),都想在国有(集体)企业这块唐僧肉上下一刀,如此以往,即使是效益再好的企业,也经不住那么多的“恶狼”们分食,最后所造成的结果,也就只能是企业倒闭、关门大吉了。
有成千上万地优质企业。也都是就这么倒塌在了这种恶性的循环上了。
而鱼湾村的这个矿泉水厂改制之后,即使在十年、二十年之后,无论是谁在鱼湾村执政,只要保持这种个人占大头、集体占小头的股份制的格局,也就不怕有什么人胡作非为了,企业的长远良性展,也就能得以保障了。
“五儿,这个、这个,矿泉水厂上市的事情。我心里还是没有一点把握啊!要不然。还是你给咱们牵起头来跑一跑吧。”
企业改制的事情是不成问题了,可马林依旧对上市的这个运作心里没有一点实底。腆着脸皮笑着对吴永成说道。
“啊呀,二姐夫,这个事情我就不能越俎代庖了。”吴永成有些为难了:“这段时间政协这面地工作实在是太多,我连我公司的不少事情也顾不上多问呢!”
马林搓着两只手,有点不知所措了:“那,这可咋办呢?!咱村里也没有一个懂得这个事情的,就是王建业和米家林这两个有点学问的,也没有搞过这个事情,两眼一抹黑的,这可咋整啊!”
吴永成想了一想,说道:“二姐夫,公司上市这对于咱们大家来说,都是一个新课题,我自己也没有操作过。不过,我知道,这件事情目前在我们省是由省经委来具体操作办理的。
省经委的主任郭天明,那是用来我们梁州地委的地委老书记了,你带着人去先咨询一下需要办理哪些手续,他绝对会给予不少的关照地。”
要说起来,这个郭天明也是J省老资格地地厅级领导了,自从他从梁州地区回到省直机关之后,基本上就一直呆在省经委主任的这个位置上,一直没有挪窝了。这不知道是郭天明官运不顺,还是随着他嫂子渠月莲地离开J省之后,他在J省的上层没有了一定的靠山,也就难以再往副省部级的位置上走一走了。
反正,按照J省官场人们的说法是:要不是渠月莲在gd省只当了三年省委副书记,就回到中央成为一个无关紧要部委的党组副书记的话,郭天明的仕途也不会止于现在的这个经委主任的位置不动了。
而到了现在,郭天明也是将近五十岁的人了,中央任用干部越来越趋于年轻化、知识化了,郭天明他自己也知道,如果不出现奇迹的话,恐怕他就会在这个位置上干到退休了。
吴永成调回省城工作之后,也倒是去看过郭天明几次毕竟郭天明他既是自己的老领导,又在以前的时候给了自己不少的帮助,做人不能忘本啊!
吴永成给马林指出这条路之后,本以为马林不再拉着自己了,哪知道马林却仍然吞吞吐吐地说道:“这个、这个,五儿,郭天明主任在咱们地区当书记的时候,我还是村里的一个普通老百姓呢,我也认不得人家,人家就更认不得我了,还是你带着我过去走一趟吧。”
“行啊,二姐夫,干脆你把厂子里精干一点的年轻人调来几个,咱们从省经委打探上市的有关手续之后,直接就让他们开始工作好了。”吴永成痛快地答应了马林的这个请求,进一步指点他说道:“我估计公司上市需要办理的各种手续,还是挺繁琐的,你要是觉得咱们村里没有这方面的能人的话,和咱们永明县的县长李宁平县长打个招呼,请他支援你一些人手。
呵呵,咱们村的矿泉水厂如果能上市的话,永明县县委、县政府的脸上,那也是很有光彩的呀!”
“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马林恍然大悟:“咱村里的那两个企业,每年给他县里上交了那么多的税,到了这个时候,也该他们出点力气了。
呵呵,五儿,和县里打招呼就用不着你亲自出马了,我打个电话他们还是给我一点面子的。
啊呀,这人啊,什么时候也得手里有几个钱啊,以前的时候,咱一个土农民,想要见个县委书记、县长的,那可难于上青天啊,可现在,哼,只要我打个电话和他们说个事,那他们就得好好地掂量、掂量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多管齐下(中)
要想完成鱼湾村矿泉水厂的上市工作,改制是必须完成的一项工作,马林告别了吴永成之后,就匆匆忙忙地离开省城、要回到鱼湾村去改制这一摊子事情,那可是涉及到了集体和村民们的切身利益的,如果操作不得法的话,引来的后果,那可是难以想象的。
在这个时候,鱼湾村可经不起一点折腾了。
“二姐夫,你要切记,在企业改制之前,务必要请权威部门,对我们村矿泉水厂的总资产,做出一个客观的评估,这不论是对国家、集体也好,还是对村里的群众们,都是极有好处的。”
吴永成唯恐马林在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没有经验,武断地做出一些违法的事情,所以才再三地提醒他:“还有一点,入股的事情,也必须通过村委会和党支部、群众代表大会的一致同意。”
“嘿嘿,五儿,你就放心吧。我老马哪能不懂得这个道理呢?!我这回可是听了你的话,把人家地委书记的面子也给撅了,你说,人家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哪能不计较吗?!”
别看马林识字不多,这几年可也不是白在官场、商海里混了这么些年的,吴永成的言外之意,他哪能听不出来呢?!
别说是吕国强作为梁州地区的最高行政长官,给他一个村里的支部书记主动地递过来橄榄枝被他拒绝一事,就是私吞集体财产的这个罪名,那也是他担当不起的。
“五儿,评估矿泉水厂资产的事情,我的意见,就请省里的审计部门、物价部门来搞吧,咱地区和县里的那些人,知名度还是太小了。”马林沉吟着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行啊,二姐夫,你这么考虑就很周到了。只要咱把各方面的细节问题都考虑周全的话。那也不怕一些别有用心地人,在其中搞鬼了。”吴永成赞许地点了点头。
“只是、只是……”马林望着吴永成犹豫地说道:“我是担心咱们这么一搞的话,你说,吕国强他会不会在别的事情上,给咱们村里的这些企业搞点小动作呢!咱可是扫了人家的面子了,人家只要动一动小指头。也能把咱折腾得够呛啊!”
“二姐夫,这件事情你就不用考虑了,我自有安排。”吴永成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安慰马林:“再说了,现在不是以前的那个时代了,党政分开、政企分家,这是中央一再呼吁地,他吕国强作为一个党的领导干部。哪能连这一点也搞不懂呢?!如果他真想搞一点小动作的话,除非他连现在的这个位置,也不想要了。”
其实。吴永成嘴上这么安慰马林。心里也何尝不担心这一点呢?!所以。在他给马林说出拒绝吕国强地建议、进行企业改制地同时。心里也已经有了一点小小地打算。那就是想方设法得帮助这个吕国强挪个位置了他不是早就向省委提出想动一动吗?!行。那哥儿们就助你一臂之力。
只不过。自己地这个念头。还不能和自己地二姐夫马林说地。这还涉及到一系列地幕后运作地过程。而这个运作能不能成功。那也是得看方方面面地配合情况了。
别看马林提到地鱼湾村地这两个企业。从J省来说。那实在是算不了什么大事。可对于吴永成来说。那可是自己地老根据地。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后方地稳定。那可是压倒一切地。为了保证这个目地地实现。他准备多管齐下。
和马林结束了谈话之后。时间也就快到了中午下班地时候了。
本来吴永成提出请马林到自己地公司吃点午饭再回去地。可马林心里装着这么大地一件事情。哪能安安稳稳地再在省城呆下去呢?!他还要迅赶回鱼湾村。召开村里地两委会议和群众代表大会马林心里非常清楚。此时企业改制地事情之重要性。可一点也不亚于重新建一个工厂啊!
送走了马林。吴永成坐在自己地办公桌后。闭目养神他在想自己下一步该如何进行操作。才能妥善地解决鱼湾村现在遇到地这个情况。
这既是为了鱼湾村以后的展着想。也是为了梁州地区经济的进一步展。
说实在地。吕国强这个人正如吴永成在省委书记张炳楠那里提到的一样,绝对不是一个富有开拓精神的领导。
就拿马林今天来说的这件事情来吕国强不是想着如何去扶植新的企业,开拓新的税源,反倒是打起了偷梁换柱的主意,说得不好听一点,他这也是千方百计地掠夺下面小集体的利益,而为自己的脸上贴金,这一点是让吴永成无法忍受地他这不成了依仗权势、巧取豪夺地无赖了吗?!
可要是把吕国强设法挪开的话,谁来取代他地位置呢?!
如果按照正常程序的话,当吕国强离开了梁州地区之后,无论是从吕国强个人的推荐来说,还是按照一般的惯性思维来考虑的话,接任吕国强地委书记位置的最合适的人选,那就应该是现任的梁州地委副书记、行署专员周致义了这么安排,既有利于保证梁州地区班子的稳定性,也能保证下面干部调整的持续性,否则的话,都有省委安排空降干部的话,下面的同志还能保障高昂的工作热情吗?!
可这一点,却也正好是吴永成不愿意看到的。
虽然说,周致义当梁州地区当地委副书记、行署专员之后的不长时间,吴永成就被省委调离了梁州地区(其实是人家吕国强把他扔了出来),他正二八经在工作上,与周致义接触的时间,也顶多就是几个月,并不是十分了解。
可吴永成却知道,周致义在到梁州地区工作之前,一直在省计委工作,因此,在周致义到了梁州地区担任行署专员之后。在经济展方面,还是死套硬搬计划经济时代的那一套做法,远远不能适应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的思路,特别是对于近年来梁州地区私营经济的兴起,可以说是抱着一种很深的成见。
当然了,周致义作为一个地区的行政主官。政治上那是绝对成熟的,他不可能幼稚到去抵触中央的有关精神,但要让他自内心地区主动展、壮大梁州地区地私营经济,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吴永成才在这个梁州地区吕国强的继任人选上犯愁他可不想自己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把吕国强这个拦门棍给清理出去之后,再给梁州地区找一个继续添堵的当家人。
办公桌上摊开的稿纸,被吴永成随手乱涂的人名写满了那都是他心里所知道地、最有可能到梁州地区任职的一些厅局级领导。
突然间,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到了吴永成的脑海里:“对呀。我怎么就忘记了他呢?!”
吴永成兴奋地把面前那一页涂满人名的稿纸扯下来,揉成一团,扔到了办公桌下面的废纸篓中。急切地提起电话开始拨号。
“喂,是陈主任吗?我是政协的吴永成啊。呵呵,老领导,你好啊。啊,今天我可没有什么事情麻烦你老领导,只是想问一问,今天中午你有没有时间?!”
不错,吴永成的这个电话,正是打给他的老领导省委办公厅副主任陈涛地。
“吴主席啊。怎么,今天你问我有没有时间,是不是想请我吃一顿饭呀?!”对于自己从前的这个老下级、现在已经的级别比自己高出一截地年轻人,陈涛一直是非常钦佩的,所以也从来不在他的面前打什么官腔。
“呵呵,老领导只要开口,你的老部下我是无条件服从啊。”吴永成和陈涛打过两句哈哈之后,真诚地说道:“老领导,我的意思是。今天中午如果你有空的话,我想和你见面谈一谈,你看什么地方合适呢?!要是方便的话,我想到你家尝一尝嫂子的手艺,不知道领导给不给我这个荣幸呢?!”
陈涛一听吴永成的这句话,就明白了吴永成是想和自己谈一些不方便外人知道地事情,马上爽快地答应了:“好啊,只要你吴主席不嫌你嫂子的手艺孬,你一会儿就过来吧。
呵呵。我也好几天没有中午回家吃饭了。今天就沾一沾你吴主席的光吧。”
陈涛以前是吴永成在省委办公厅工作时五处的处长,在前年的时候。终于摆脱了处级干部的身份,成为了省委办公厅的副主任。
虽然说省委的领导们,各自都有自己的专职秘书,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省委主要领导们下乡搞调研地时候,除了办公厅为自己配置的专职秘书之外,总爱把一位省委办公厅的副主任带在自己的身边。所以,陈涛到了这个位置上之后,也就基本上一直跟着省委副书记任力在外面跑,属于自己个人的时间很少、很少。
因此吴永成在前一段时间单独约了他几次,都不能如愿,今天也正好任力副书记没有外出,所以陈涛才有了属于自己的一点时间。具体的打算没有?”
因为陈涛是领导身边工作的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得跟着领导出门下乡,所以吴永成在陈涛的家里,只是简单地吃了一点面条,并没有动酒,半个小时之后,他和陈涛就坐到了书房里,品着一杯热气腾腾地香茶,闲逸地开始了他们两个人之间地谈话。
“呵呵,我能有什么打算呢?!吴主席,你也是从咱们省委办公厅出去的,到了我这个位置上,那就只能是慢慢地熬资历,如果不犯什么大地错误,过个三、两年,到省直机关当个厅长、局长的,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了。”陈涛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无所谓地说道。
“运气好的话,也可以像薛力主任一样,熬到副秘书长、办公厅主任的位置。”吴永成笑着把另外一种可能也说了出来。
陈涛苦笑着说道:“嘿嘿,要熬到薛力主任的那个位置,那就得看天时、地利、人和了,那不是谁想上去、就能上去的事情。”
吴永成知道陈涛心里想说的话是什么薛力在当办公厅副主任的时候,一直是为当时的省委书记李明翰服务,而现在省委书记张炳楠出门的时候,却是带着另外的一位办公厅副主任,而他因为在办公厅副主任的位置上资历还嫩一点,就只能是为新上来的省委副书记任力服务了。
“陈主任,不知道你注意过这个现象没有?从这几年的情况来看,在我们J省,省直机关的厅局长们,能成为副省部级的领导,基本上一个也没有,就是有一半个,那也都是老资格的财政厅、计委的几个领导,也都是到了人大、政协这两边了。像这次换届中的任力书记、刘家盛省长,也都是从下面上来的。”吴永成没有接着陈涛的话题继续往下说,而是直接开门见山地、点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上:“你有没有打算,到下面的地区去当一任地委书记,要是干好的话,说不准还能像任力书记、刘家盛省长一样呢?!”
“吴主席,你的意思是说……”陈涛话说了半截,马上摇头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不、不、那不可能!我从处级的岗位,提到现在办公厅副主任的位置,也不过刚满两年的时间,省委领导哪能就放心让我到下面的地区去任职呢?!
再说了,我之前可没有多少基层工作的经验,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放到一把手的岗位上的。”
对于吴永成提到的J省近两年来省级领导的提拔渠道,陈涛心里当然非常清楚,他也知道,要想从省委办公厅这个位置上,熬到省委领导的那个级别可以当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啊,在前几年的时候,那倒还是有过那种先例的。
可自从渠月莲之后,这种机会就越来越少了。现在他们办公厅的顶头上司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刘德武,也是从J省的省会城市L市市长的位置上被提拔上来的。
“呵呵,凡事都有他的可能性存在,没有绝对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多管齐下(下)
陈涛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虽然说,他现在已经是省委办公厅的副主任了,但他自己被提到这个副厅局级的位置,还不到两年的时间尽管也就是再差两个多月的时间了。
按照干部任用的有关条例,要晋升到高一级的位置,必须在下一个级别的岗位上,有两年的任职时间。
退一步来讲,陈涛自己也并不想到下面的地区去任职。
根据以往两办这个位置上出去的干部,只要到了一定的年限之后,到省直机关的厅局任一把手的职务,那基本上是百分之百的事情这还用不着这么出大力气。
而要是到下面地区任职的话,如果干得好的话,也只不过是回到省直厅局担任一把手,犯点错误什么的,也可能就一直留在下面了(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使领导开恩的话,给你一个括号待遇的领导职位,那也是算照顾你了。
至于吴永成说的,干好了熬个副省部级领导职位,陈涛压根就没有望这方面去想一个省省部级的位置就那么几个,哪就能轮到自己的头上呢?!
所以,当吴永成笑着对他说:“凡事都有它的可能性存在,没有什么绝对的。”之后,陈涛淡然一笑:“吴主席,你就别拿我逗着玩了,你以为大伙儿都能有你那么好的福气吗?!唉,还是现实一点吧。”
吴永成笑眯眯地望着陈涛:“陈主任,你是我的老领导了,我怎么会拿这种事情和你闹着玩呢?!我可是听说梁州地区的吕国强想要动一动,这个风声估计你也听到了”
陈涛默默地点了点头,这个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他在领导身边工作,要是连这个消息也不知道的话,那就说明他对政治也太不敏感了。
不过,陈涛对于梁州地区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的。
虽然近两年来。梁州地区不再像改革之前那么落后了。但相比起J省地那些南部地区来说地话。还是相差很多地。最起码。它在全省地位置还在末尾上爬着。和它原来一起地难兄难弟永安地区都挤到了前几位了。可梁州地区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似地。和兰宁地区还是龟缩与排行榜地尾巴上。一时半会儿地。要想把那里地工作住起来。那也不是一件容易地事情。否则地话。吕国强也不用哭着、喊着要离开梁州地区了。
而他陈涛即使想下地区工作地话。只要在熬个一、两年地。任一届南部地区地地委书记。那是一点也不成问题地。
想到这里。陈涛拍了拍吴永成地肩膀:“吴主席啊。亏你还口口声声尊敬我是你地老领导呢。你怎么就好意思把我往梁州地区那个火坑里推呀?!别说是省委也不可能让我现在就到下面地地区去任职。就是有这个可能地话。我宁可到南部地区去当专员、市长什么地。也不想到梁州地区去当那个地委书记。那纯粹就是一个出力不讨好地营生。”
“呵呵。陈主任。你是不是看到梁州地区。这十几年来压根就没有出过一个省部级领导。才对它产生了一种排斥呀?!我告诉你吧。什么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风水轮流转地事情。说不准就让你给赶上了呢!”吴永成还是一个劲地给陈涛打着气。
陈涛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你知道我不是说那个地。梁州地区地经济基础太差。底子太薄。就他们现在地排名。我估计没有个十年八载地。别想翻过身来。你这不是害我吗?!”
“我害你?!陈主任。你这可是把握地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吴永成一脸委屈地样子:“我可是一心一意为你老领导着想地。如果我不是有那几个公司束缚着地话。我非要求省委把握这个政协副主席地职务免去。自己跑到梁州地区去接吕国强地位子了。
至于你刚才所说到的梁州地区经济基础薄弱,那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陈主任,你知道军队和对方联营的煤矿,在我们J省有多少吗?!在梁州地区又占到了多少呢?”
陈涛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我又不是负责煤矿这一块的,我哪知道这些呢何况,这与梁州地区的经济基础薄弱与否,又有什么关系呢?!”
吴永成正色地说道:“这其中涉及的关系呀,大着呢!我来告诉你吧。军队方面在我们J省与地方联营的煤矿总共有五百个。而其中在梁州地区就占到了将近一百三十个。我得到了一个内部消息,从一九九四年开始。国务院和中央军委将联合要求军队退出地方上这些煤矿的经营行为,这意味着什么呢?!这意味着军队投资地这些煤矿,将会无条件地都交给地方政府来经营,这本身就是地方政府财政的一大笔收入呀!”
陈涛一脸愕然:“咦,真有这么一回事吗?!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呢?!”
“这也是我北京的一个朋友,最近打电话告诉我的,在目前来说,还算是机密吧。”吴永成诚恳地对陈涛说道:“你说,梁州地区有了这么好的先决条件之后,即使其他方面没有什么大的展,光这一百多个煤矿的收入,是不是也能把梁州地区的gdp拉起来不少呢?!”
陈涛听到这里,马上陷入了沉思。
吴永成刚才说的这些情况,并不是为了打动陈涛而在忽悠他。
地确,国务院和中央军委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而且从一九九四年地一月一日起,就准备开始实施,这也是杜三儿通过军队系统得到的内幕消息,并且在第一时间告诉吴永成地因为永明县的中型煤矿,就是由军队和地方政府合资经营的。
杜三儿这么做,也是为了让吴永成心里有个思想准备。
而现在已经是一九九三年的十二月一日了。
“陈主任,你也知道,要是再过个一、两年。即使省委把你安排到经济较达的地区去工作,把你浑身的本事都挥出来,工作搞上去了,人家也会认为那是历届领导班子地功劳,好像也突出不了你的多少成绩吧。而梁州地区是全省最落后的一个地区,只要你在短时间内迅扭转了这种窘境的话。组织上会这么考核你的工作业绩呢?!”吴永成进一步地鼓动陈涛:“你现在还不到四十岁吧,我认为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到了五十岁左右地时候,成为我们J省的一名省部级领导,那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陈涛的脸微微涨红了吴永成说的这些,的确是激起了他胸中的一股好胜之气。
但一想到自己目前的位置,陈涛却又有些气馁了:“唉,吴主席,我也明白你说的这些是很有道理地。可关键是我现在的资历这么浅。别说是省委领导不一定让我到梁州地区去工作了,即使组织上有这个打算,我对自己也并不怎么有信心。我可是没有一点基层工作经验的啊!”
吴永成笑着一拍陈涛地肩膀:“啊呀,我的老领导,你怎么就忘记了我呢?!我可是在下面的基层工作了几个年头的,你到了梁州地区工作以后,我还能忍心看你的笑话吗?!包括现在梁州地区地县级领导干部是个什么样的,我心里都有底呢!
刘家盛省长是怎么从永安地区调到省里来工作的,其中的主要原因,你应该也知道一点吧?”
陈涛眼睛一亮:“这谁不知道呢?!要不是你的那个祥农公司,在永安地区有那么大地动作的话。别说他刘家盛的本事了,就是他三个搁在一起,恐怕也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永安地区的经济抓上去。”
吴永成微微一颌:“永安地区的经济展,现在已经基本上走上了良性展的轨道。下一步,我就准备把我们祥农公司的业务,都投放到梁州地区,而且投入的力度,还要比在永安地区地大几倍。陈主任。你说,有了这么大的力度,梁州地区的经济工作,还会继续停滞不前吗?!”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陈涛一脸如释重负的神情:“谢谢你啊,吴主席,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还希望你能毫无保留地帮助我。”
吴永成真诚地说道:“说真的,陈主任。你也用不着感谢我。其实我这也是在帮我自己,我就是梁州地区的人。眼看着改革开放十几年了,我家乡的父老乡亲们,却还是和改革之前的生活差不了多少,我地心里难受啊!你如果能到梁州地区工作地话,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
陈涛伸出自己的双手:“吴主席,你放心,如果组织上信任我、让我到梁州地区工作地话,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我会尽自己的一切努力,让梁州地区的老百姓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的。”
吴永成紧紧地握住了陈涛伸出的手:“好,我相信你,希望我们都能看到那一天。”看你了。”
吃过晚饭之后,吴永成来到了省委副书记任力的家中。
一进门,吴永成就看到了任力书记的家中,只有任力的爱人在客厅里忙活着。
“啊呀,这不是小吴吗?!你可是好久也不来我家串门了?!对了,我听我们家的老任夸你说,年轻轻的你就成了省里的领导了,是不是就看不起张阿姨这个家庭妇女了?!”任力的爱人一见到吴永成,就亲热地和他开着玩笑。
“张阿姨,你就别讽刺我了,我这算什么省里的领导呀?!那只不过是像庙里的菩萨一个样,光吃供俸不管事的泥胎罢了。我是考虑到任书记现在是省委领导了,工作那么忙,;来得多了影响他的工作。”吴永成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把手里提着的两条烟和两瓶酒放到了桌子上。
“啊呀,你这是干什么呀?来串门就成了,干么还提着东西呀?!走的时候自己提回去啊,要不让老任看见了,又该骂我收礼了。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他的脾气吗?!”
吴永成苦笑着两手一摊:“这算是什么送礼呀?!人家这会儿都时兴送钱了,我又不找任书记办什么事情,也犯不着贿赂他!这是小兄弟给大哥的一点心意。”
两人正在那里推让着,任力听到了吴永成的声音,从书房中走了出来:“小吴人家现在是大财主了,抽他的几条好烟算不了什么,咱就当吃大户吧。”
任力的爱人这才罢手了。
“任书记,张阿姨,小雅现在是不是已经大学毕业、安排工作了?怎么不见她呢?!”吴永成随意地坐到了客厅的沙上,笑着问任力和他的爱人。
任力爱人抢着回答:“啊呀,这孩子今年就毕业了,分到了北京的农业部的什么研究所。要说起来啊,这还多亏了当年你给小雅找了那么一个好学校,要不然的话,这孩子能不能考上大学,那还是另一说呢!”
“张阿姨,那是小雅自己努力,与学校可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啊。”吴永成笑着扭过头对任力说道:“任书记,现在小雅也毕业了,你看家里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要不,让张阿姨到我的那个公司,去帮我料理一些事情吧。”
吴永成知道任力一贯就是十分廉洁,别说接受下面干部们的现金馈赠了,就连烟酒之类的所谓“人情”,他也是黑脸一律拒收的,因此他也想从侧面帮一帮任力毕竟他的家庭负担不轻啊!
“她一个没有读过多少书的家庭妇女,到你的公司能给你帮什么忙呀!”任力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吴永成的这个善意。
任力的爱人也能明白吴永成的苦心,连忙说道:“小吴,谢谢你啊,小雅现在也有工作了,我们家的日子比以前好多了,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再说了,我到你公司里,什么事情也不会干呀!”
“好了,咱们不提这个话题了。小吴,你今天肯定是无事不登我的门,来,有什么事情,咱们到书房里说话吧。”
第一百四十四章 想当“太上皇”?!
“小吴你这个大忙人,没有什么事情,是不会上我的门的。”
在书房中落座之后,任力一边笑着对吴永成说,一边亲自给吴永成端过去一杯水。
吴永成连忙起身接了过来:“啊呀,真是罪过、罪过,我怎么敢劳驾任书记为我倒水呢!我自己来、自己来。我今天过来,就是专门看看老领导的,没有什么事情的。”
“呵呵,你现在可是咱们省的大财主了,又是享受副省部级待遇的省政协副主席,给你倒一杯水,那也不至于就辱没了我任力的身份。”任力笑呵呵地和这个小老弟开着玩笑:“怎么,你是不是想说,你现在级别和我一样了,我再叫你小吴显得有点不恭敬了?!要是这样的话,我可以马上纠正自己的这个错误,称呼你为吴副主席,怎么样啊?!”
吴永成连忙站起身来,双手作揖:“啊呀,任书记,我的老领导,你这不是折我的寿吗?!在您的面前,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就是小吴。你还不知道吗?!我那个省政协副主席的级别,压根就是聋子的耳朵纯粹就是个摆设嘛!要是可以的话,我宁可回咱梁州地区当个地委副书记、副专员什么的,也比整天窝在政协无所事事要强得多啊!”
“瞧、瞧、瞧,三句话还没有说完,你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不是?!”任力笑着指着吴永成说道:“你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专门来看我的呢,这不是跑到我这里来诉苦来了吗?!
不过,小吴,我还真告诉你,你这个念头恐怕得彻底打消了,你的那个祥农公司,在咱省里的哪个地区没有业务呢?!你要是再到下面去任职,那不成了典型的官商一体了吗?!这是我们政策绝对不允许的。省委对你的安排,那是最为合适的了,你也就别四处乱牢骚了。这不好!“
说道后来的时候,任力脸上的笑容就慢慢地消失了,代之以一脸正色。
吴永成心里暗暗叫苦:没有想到随着职位地升迁,任力的这个原则性倒是越来越强了,自己只不过随口胡咧咧了两句,就让他上纲上线地开始教育了。这接下来的话题,还怎么进行呢?!
吴永成他今天可是专门来给吕国强上眼药了,同时,顺便不着痕迹地给陈涛美言几句。
虽然说,任力在省委这边的分工,并不是一位党群、干部的党务副书记,可省委书记张炳楠却是非常赏识任力的才干地,否则的话,也不会让他分管全省的农业、经济工作按照惯例。经济工作那可是省政府那边的正业,省委这边基本上不进行太多的干涉的。
党委嘛。也就是掌握大地方针政策。具体地经济工作。那就是政府部门地事情了。
而张炳楠能和J省新上任地省长李光达。在关于任力分工地问题上达成一致地看法。这也充分说明了新一届J省省委和省政府。在本届任期内。准备全力振兴J省经济而采取了一些常规地措施一切为全省地经济展服务。一切为全省地经济展让路。
“呵呵。任书记。咱这不是在家里嘛!我也就是在你这个老大哥、老领导面前随便说说而已。我哪能不知深浅、没有一点政治觉悟。在外面到处乱牢骚呢!”吴永成腆着脸皮陪着笑给任力解释道:“组织上这次安排我到政协工作。那是组织上对我地厚爱。试想在全国来说。又有哪个省敢这么把像我这么一个三十岁出头地年轻干部。放到省级领导地岗位上呢?!再说了。我自问自己。也没有做出来什么对得起这个岗位地成绩。我诚惶诚恐还来不及呢!”
任力地脸上这才又有了一丝笑意:嗯。这还差不多。我说你小吴地思想觉悟。也不应该这么不堪吗?!对了。你这个称呼也是乱七八糟地不象话。刚才在外面地时候。我可是听到你叫小雅地妈妈是阿姨地。怎么到了我这里。我又变成了你地老大哥了。这不是辈份也乱了吗?!我真不知道你这个大知识分子。当初是怎么读书地!”
任力这也是意识到自己刚才对吴永成这位小老弟地态度有点太严肃了。所以也抓住吴永成进门时地称呼。和他开了一个玩笑。以此来缓和吴永成紧张地情绪。
看着任力现在地心情好多了。吴永成地心里也就放松了许多:“任书记。咱各论各地。你不是也让小雅叫我叔叔地吗?!其实在我地心里。你就是我地一位老大哥。呵呵。你要是觉得我对小雅妈妈地称呼不合适地话。那我以后就改口叫大嫂好了。这样也就不用任书记你跟着我。在小雅妈妈地面前吃这个亏了。”
吴永成地这句话,再次逗得任力笑了起来。
说实在地,自从任力从南州市市委书记的位置上,调到省政府、省委工作以来,他一直就是如履薄冰、兢兢业业地工作着,他地心情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愉快过。
笑声止了之后,吴永成壮着胆子问任力:“任书记,是不是省委最近要对下面各个地市的领导班子进行调整了?”
任力似笑非笑地望着吴永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反问他道:“怎么,小吴,你在政协德工作,不是分管、联系全省的私营企业的吗?!什么时候你又调到了省委组织部工作,对省委安排干部的议题也这么感兴趣了?!这好像不应该是你考虑的范围吧!”
吴永成抬起头,直视着任力投向自己的视线,没有理睬他的言外之意,还是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往下说道:“任书记,前一周我们政协组织了一次调研工作,我到兰宁地区待了一周,现下面的不少干部,甚至于包括地委的一些领导同志,在怎么对待地方经济展的问题上,观念存在着很大的偏差。与中央近期的文件精神有很大的出入。就这个问题我也和炳南书记做了汇报,炳南书记也是感到忧心忡忡啊!”
任力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对于吴永成和张炳楠书记交流地事情,他也听张炳楠书记和他提到了一些,对于吴永成所推荐的李晔担任兰宁地委书记,他也心中有少许的赞成。
只不过任力是一个原则性非常强的干部。对这些事情,只要没有在省委常委会议通过,他从来不和任何人谈论,甚至于包括他的亲人、最亲密的下级在内。
“由此我也想到了我们梁州地区地工作。”吴永成浅浅地点了一下兰宁地区之后,就没有再继续往下谈论了,而是直奔他此次来的主题:“从炳南书记那里得知,吕国强同志一直想离开梁州地区。我认为近几年来,我们梁州地区的经济展一直徘徊不前,吕国强同志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梁州地区的领导班子,也应该到了有一个新局面的时候了。
本来这些事情也不应该由我来说的,正如您刚才所提到的。这是都是你们省委领导和组织部门所考虑的事情。可任书记啊,你和我都是来自于梁州这个老区,看到家乡地群众们至今还停留在温饱线下,我的心里难受呀!无论于私,还是于公,你说,我怎么能漠然视之呢?!”
接着,吴永成又把吕国强想把鱼湾村的那两个企业,用诱惑地手段归入地区的事情。向任力说了一遍,气愤地说道:“任书记,您说,像吕国强同志采取这种弄虚作假的手段,侵害下面的利益,来达到他个人的某种目的,还能继续留在梁州地区工作吗?!他又怎么能带着三百多万梁州地区的人民,走上脱贫致富的小康之路呢?!”
任力听到这里,脸上微微动容。但这也是一刹那的事情,他马上恢复了常态,用故作轻松地语态调侃着吴永成:“呵呵,小吴啊,这个问题你也应该反思、反思。永安地区的经济展,你可是出了很大的力气的,如果你能把其中的一部分精力,放到我们梁州地区的话,梁州地区的经济展水平。也远远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了。”
“任书记。梁州地区的领导班子地情况,你或许比我更了解。”吴永成反问任力:“您真认为。在前几年的时候,我要是回到咱们梁州地区投资的话,吕国强和周致义同志,能像永安地区的刘家盛、李晔那么我吗?!”
任力沉默了。
对于吕国强这个同志,他要比吴永成了解得多得多,要不是吕国强在当时的省委分管党务的副书记张克面前搬弄是非的话,他也不会灰溜溜地离开了他一直成长、工作的梁州地区,而来到了当时刚刚建市的南州市。
不过,要不是吕国强把他逼出来地话,或许他也不会坐到了现在地这个位置,这也许就是古人所说的福兮祸倚,祸兮福倚吧!
在一定程度上,自己还真地要感谢张克和吕国强了,要不然的话,自己也许还在梁州地区当地委书记呢,运气好一点的话,也许能像他的前任郭天明一样,回到省直机关担任某个厅局的一把手,这可能也就是自己最好的结局了。
想到这里,任力感慨地望了望坐在他对面的吴永成:当时自己情绪最低落的时候,也正是吴永成这个小老弟给了自己不少安慰,才使得自己进入了正常的工作状态,否则的话,带着那种颓废的精神状态到南州市的话,自己能不能做出耀眼的成就,那还是很难说的,
“小吴,你说实话吧,今天晚上你到我这里来,是不是心里对梁州地区接任吕国强同志岗位的人选,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想法了?!难道说,你认为吕国强同志离开梁州地区之后,周致义同志就是一个更为合适的人选吗?!”
此时,任力望着吴永成的眼色已经不是那么很生硬的了毕竟无论从他这个分管经济的省委副书记的角度出,还是从他原籍是梁州地区的身份来说,梁州地区的经济落后于其他地市,他的脸上是很不光彩的。
“任书记,我认为周致义同志也不合适担任梁州地委书记地这个职务,如果可以的话,我认为他和吕国强同志能一起离开梁州地区,才是一个最为合适的安排。梁州地区需要一个新的领导班子。他们这几年给梁州地区留下的那种左的影响,必须彻底地清理干净。”
“呵呵,那你认为谁来担任这个职务更为合适呢?!你不会又是想提你自己当然了,这也是咱们两个梁州老乡在自己家里闲啦呱,你有什么想法,也不妨说一说。到了外面我可是不认帐地啊!”
吴永成也不再细考虑任力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直接就把陈涛给搬了出来:“任书记,我认为梁州地区现在需要一个能忠实贯彻中央、省委精神的领导班子,不仅要有精深的理论水平和政策水平,而且还要对老百姓们带着满腔的赤诚,只有带着感情去工作,梁州地区的经济工作,才能在短时间内抓上去。”
“哈哈哈,我这么听着只有你吴永成符合这个条件啊吴啊,我可给你说好了。即使任何一个人都能担任梁州地委的地委书记,可你偏偏就不成,因为你现在的这种特殊身份。就决定了你只能是留在政协工作。”
“任书记,我推荐的不是我自己,我想推荐省委办公厅副主任陈涛同志。我认为他是梁州地委书记地一个合适人选。”
“陈涛?这个同志的情况我知道一些,可他并没有多少基层的工作经验呀!一下子把他放到这个岗位上,他能胜任吗吴,你是不是得了人家地什么好处,跑到我这里来给他当说客来了?!”
说到这里,任力的脸色再次严肃了起来。
吴永成脸色一点也没有露出怯意,真诚地说道:“任书记。你认为我吴永成是那种人吗?!以我现在拥有的资产,他陈涛又能拿出多少好处来打动我的心呢?!”
任力缓缓地点了点头:“那你就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了,为什么你认为陈涛同志最为合适呢?!选用一个没有多少基层工作经验的同志,担任下面地市的主要领导,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到了省委常委会议上被当作一件笑谈不说,即使他到了那个岗位上,如果不能胜任的话,那祸害地就是梁州地区三百多万的父老乡亲们了。我们可是实在交不起这么昂贵的学费了。”
吴永成不慌不忙地解释道:“任书记。从我这次在兰宁地区调研的结果现,下面一些地市的领导同志,为了在短时间内把本地区的经济展上去,根本就不顾中央行业省委的有关文件精神,甚至阳奉阴违,为了自己的政绩,采取一些极端的手段,吕国强同志地那种行为也算是其中的一招吧。
陈涛同志虽然说一直在省委办公厅工作,基层工作经验不是很多。但他最大的长处就是。在省委领导身边工作了多年之后,能深刻地领会中央、省委的有关政策、精神。而且能不打一点折扣地贯彻落实下去,我认为单凭这一点,就可以迅地肃清吕国强、周致义等同志在梁州地区的那些坏的影响。
而且,我还有一个想法,就是从明年开始,如果吕国强、周致义同志离开梁州地区之后,我的那个祥农公司的业务,将大部分集中在梁州地区。
不错,陈涛同志基层经验是不足,但他的情况我了解,我和他在一个处室工作多年,知道他也是和你我一样,出身于一个农民家,和农民们有着深厚地感情,我在基层也工作了一段时间,对梁州地区地情况也比较了解,这样就可以在一些重大的决策上,给予他不少地帮助。
之外,更重要的一点,就是陈涛同志的上面还有省委、省政府的正确领导,还有梁州地区三百多万人民的。
任书记,您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梁州地区的经济工作还能搞不上去吗?!”
“哈哈哈,你这个小吴,说了半天,绕了个大,你这是想把陈涛同志推到前台,你自己在背后当太上皇呀?!比这个如意算盘可打得够精的呀!”任力。
“任书记,我不同意您的这个说法。至于您认为我想当陈涛同志背后的太上皇,我自认自己还没有这个资格。
要说他背后真有这么一个太上皇的话,那就是您这个梁州人民的儿子,和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们,还有梁州地区的三百多万父老乡亲们,没有你们这些太上皇的,我想哪一个领导干部,也真正地做不出意见成就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红灯停
进入了十二月份之后,省委主要领导办公室门口来往的厅局级领导们,比前一段时间要多得多这大多是听到了一点风声、自认为自己有一些希望的干部们,找一些借口向领导们来汇报工作的。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能进入领导们的视线,进而在这次的调整之中,能如愿以偿地得到自己心中所希冀的一个合适的工作岗位各地市的领导班子将要调整的消息,早已经在一定范围内传播开了,有的人为了保住或者再进一步,纷纷利用各自的关系,到处活动游说。
这个时代的官员们,已经不再像七、八十年代的前辈们一样淳朴了,在政界最近开始流行的一句顺口溜,也反映出了人们的这种心态:“生命在于运动,进步在于活动”。
而此时的吴永成,却不再为这些事情操心了:永安地区的李晔通过前几天他的暗示之后,围绕从永安地区出来的牛世金、刘嘉盛等省领导,已经为自己的上位营造好了一定的舆论基础,甚至于在一些省委领导的心中,反反复复地有这样一个念头:那就是李晔虽然说在地市级领导岗位上的资历还比较嫩,可除了他之外,谁也会是兰宁地区合适的地委书记的人选呢?!
至于说吴永成这几天原来比较担心的陈涛,他在省委办公厅工作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自然也有他的人际,其活动能量更是比吴永成想像地要强得多。
到了当吴永成间接地听说了陈涛的一些关系之后。就更撒手不管他的事情了陈涛虽然出身于J省的一个普通农民家庭,可他有福气啊,他的老丈人居然是原来J省离职休养的一位副省部级领导,虽说是没有在J省担任过一把手的职务,可他多年在J省的苦心经营,也为陈涛政界的展,有意无意地编织起了一张实力雄厚的网络,其中最有出息地部下,竟然是省委分管党务的副书记李钊。
对于这几天自己所做过的事情,有时候吴永成也自嘲地想到:自己这些日子所作的。细细地想起来,真地好像一个拉皮条人所干的事情压根就是纯粹替他人做嫁妆啊!
可一想到如果李晔和陈涛真能够到了那个自己为他们设想的岗位之后,这不仅能让他们充分地挥出他们地能力来,更主要的是。也能惠及到两个地区七百多万的老百姓们,这也是自己造福于老百姓的一项善举吧最起码,吴永成认为这两位上位的话。自己的一些利民举措,能通过他们的手来得到最大程度地实施。
所以,在这个时候,吴永成也自我安慰:这权当是帮助自己了,自己局限于目前的这种条件,想要到下面的地区当一任行政主官的梦想是难以实现了,最好的效果。那也只能是借助于李晔和陈涛他们地行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有一位伟人不是讲过嘛:过程是无所谓的,关键还在于看最后的效果怎么样。
吴永成这几天又遇到了一件更为烦心的事情他所担心的鱼湾村企业改制的事情,还是遇到了障碍了。
这个消息是马林在电话中告诉吴永成的。
“五儿,咱们村矿泉水厂改制的事情。根本就办不成手续,人家说我们这是侵吞集体地财产。还说要派县纪检委地人,下来追究有关人员的责任呢!这看这可怎么办?!这不是狐狸没打着,白白地惹了一身臊气吗?!”马林在电话中气急败坏地对吴永成嚷道。
吴永成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只是心中一惊,但他马上冷静了下来,对马林说到:“二姐夫,你别着急,慢慢说,这件事情到底是县里卡住了。还是问题出在哪里呢?!”
吴永成通过电话所表现出来地这一份镇静。也无形中感染了马林,让他的情绪不至于那么冲动了。马林定了定神,才把事情的前后经过一五一十地给吴永成讲了出来。
原来马林回到村里之后,先召开了一个村支部、村委会班子会议,在这个会议上,马林把它和吴永成商量好的意向,向大家提了出来。
这几年鱼湾村的展,大家都知道马林居功第一(至于说吴永成在其中所起的作用,群众们也一概归结到马林的身上了,谁让人家是姐夫小舅子的关系呢所以,在村里面,马林的威信那是空前的高涨,甚至达到了马林的一句话,比县里、区里领导们的话,还要管用。
因此马林提出的这个议题,也就毫无异议地被通过了这里面还涉及到了一个群众入股后享受分红的事情,红枣食品有限公司可是让群众们的口袋都鼓了起来,谁要是敢提出异议的话,那岂不是自己把自己摆到了与群众对立的一面了吗?!
再说了,大家都能入股村里的这个矿泉水厂的话,在座的各位那也是利益的享受者呀!谁那么傻,和自己的钱包过不去呢?!
至于后来召开的党员代表和群众代表大会,那更是皆大欢喜地全票通过。
马林也就开始组织人员,对村里的这个矿泉水厂进行了全面的改制工作。
既然要改制,鱼湾村矿泉水厂大小也是个集体企业,这就不可避免地牵涉到了县体改委有关手续得先通过他们那里呀!
可不知怎么回事,永明县体改委还没有来得及对鱼湾村矿泉水厂改制的这件事情进行讨论研究,梁州地区体改委马上就获知了这个消息,一个电话打到了永明县县委书记梁明生的办公室:“鱼湾村有关干部存在着侵吞集体资产的嫌疑,永明县县委必须采取得力地措施。马上制止这个刚刚冒出来的苗头。”
吕国强的秘书之后也给梁明生办公室打来电话,语气十分不善,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要求永明县注意新时期出现的新问题,对鱼湾村生的这起预谋侵吞集体财产的案件,要及时排出工作组下去进行查处,不管事牵涉到了什么人,不管他是什么身份,都要严厉追究当事人的责任,绝对不允许集体的财产受到一点的损失。如果永明县县委不能解决这个问题的话。梁州地委将指派地区纪检委地同志组成专案组,到永明县开展工作。
梁明生原来就是梁州地区纪检委下来的干部,又是吕国强一手提拔起来的,面对吕国强以及地区体改委的指示。哪里还敢有半分地懈怠?!
他亲自打电话给吕国强和周致义,极力保证永明县县委有能力处理好这件案件。
吕国强对于这件事情是非常恼火的。
本来梁州地区地直直属企业,就没有一个像样的。吕国强作为梁州地区地党政一把手,那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的。
在他接任任力的地委书记之前,位于永明县的地区肉食加工厂,效益还是蛮不错的,可谁知道几年之后,居然企业的效益生了大幅的滑坡,也幸亏他把吴永成拉回来。让他全资收购了那个厂子,这才避免了地区财政又背上一个巨大地包袱。
可是没有一个像样的地直企业,不光是地区财政的收入难以提高,就是他这个地委书记的脸上也是没有一点光彩的。
眼瞅着诸如刘家盛这样地后生小辈们,都当上了省级领导。而他好像被钉在梁州地区一样,五、六年了难以挪动一下,换作谁心里也是难以平衡的。
于是乎,吕国强就瞅中了鱼湾村的那个矿泉水厂。
在他看来,反正都是集体的企业,我把你一个村办企业,抬举到地直直属企业的行列里,那是高抬了你们了,你们鱼湾村的干部们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更何况,他堂堂的梁州地委书记。为了奖励马林所做出来的成绩。还许诺推荐他担任梁州地区政协联络组的副组长,这可是给他们的面子够大地了吧他马林虽然挂着一个省人大代表地头衔。可那毕竟是虚的,他可是一个农民呀!这可是他一步登天地好机会哪!
说实在的,**是不搞封官许愿这一套的,他吕国强这么做,也是为了把梁州地区的经济工作搞上去。
嗯,当然了,自己还有一点小私心,那就是给吴永成一点小面子,马林可是他吴永成的姐夫啊,换作其他人的话,那就绝对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可谁能想到,这个马林居然一点面子也不给,把他吕国强的一片好心,楞是当作了驴肝肺,不仅不在规定的时间内,给他回话,而且还变本加厉地要搞什么企业改制,还是集体的股份仅仅占据小股,你说吕国强同志哪能不火冒三丈呢太扫面子了嘛!
因此,一怒之下,吕国强甚至于迁怒到了永明县的县委书记梁明生身上,连电话都懒得给他打了,只是让秘书把他的意思传达了下去。
当梁明生在电话中,给吕国强再三保证之后,吕国强心中的怒气,才稍微地少了一点。
不过,他还是板着面孔,没有给梁明生一点好脸色,就鱼湾村的这件事情,指责梁明生没有一点政治头脑,光顾了展经济,而容忍各种歪风邪气在永明县泛滥,这是严重的渎职行为。鱼湾村所暴露的这件事情,这不是偶然的,是一些同志在取得了一点点小小的成绩之后,忘乎所以然,有凌驾于党和政府之上的野心,这是十分危险的。
擦了头上冒出来的一把冷汗、放下电话之后,梁明生马上展开了县委常委会议,就鱼湾村矿泉水厂的这个案件,进行了专题研究。
会议的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县委应该采取何种措施,处理鱼湾村有关责任人。
梁明生在会议上虽然口气极为严厉。
由于时间紧迫,梁明生他在会议之前,也没有来得及把地委领导的有关指示,和县长李宁平等人做个通报。
不过,梁明生认为,鱼湾村生了这么恶劣的这起案件,包括李宁平在内的各位县委常委,都应该和他的心情是一样的。
可令梁明生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在会上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要求各位县委常委表自己意见的时候,会场上反倒出现了不应该有的沉默。
当时梁明生的心里就往下一沉:不好,难道说大家都是迫于吴永成昔日的交情,而不好意思就处理他的姐夫马林表态吗?!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梁明生也知道,吴永成在永明县工作的时候,由于为永明县的经济展做出了很大的成就,因此在全县干部和群众的心中,那还是享有很高的威望的。
“这个、这个,我也理解大家的心情。可鱼湾村出现的这个问题,性质是十分恶劣的,吕国强书记指示我们不管牵涉到什么人,不管他的身份是个什么样子,都要一追到底,这可不是大家讲交情的时候了。”梁明生敲了敲桌子,只好开始一个个地点名了:“宁平县长,你先表一下你的看法我们如何就这个问题,处理鱼湾村的有关干部,特别是主要干部。”
李宁平皱着眉头,望了望一脸黑色的梁明生,沉吟着说道:“关于鱼湾村村办企业改制,是否牵涉到了集体财政被侵吞的问题,我认为这个结论,是不是下得有点太武断了央一再提出,只要是有利于经济的展,以前没有尝试过的办法,也可以尝试,我们是不是先不要忙着研究怎么处理鱼湾村干部的问题,我们可以就这个案例,向一些经济学家们请教、请教,如果的确是涉及到侵吞集体财产的问题的话,鱼湾村的干部们一时半会儿的也跑步到哪里去,我们再根据问题的严重性,研究决定对他们的处分。”
永明县纪检委书记胡云珍马上接口道:“我同意李县长的意见。我们纪检委派出工作组到鱼湾村倒好办,可万一查错了,这个责任由谁来负责呢?!马林可是出席省人代会的人民代表,同时又是受到省委、省政府表彰的全省明星乡镇企业家,这个影响还是非常大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黄灯亮后是……
从马林的描述中。吴永成知道了。在永明县的县委常委会议上。虽然说。以李宁平、胡云珍为的大多数县委常委。主张对鱼湾村的企业改制事件采取慎重的态度。可梁明生作为永明县的县委书记、一把手。再次表现出了他强硬、固执的一面。最后武断的拍板决定。要求以县委纪检委为、县经委、体改办、鱼湾区委等单位。抽调工作人员。组成一个联合调查组。立刻深入鱼湾村。在制止他们私自进行的企业改制的同时。追究有关村干部的责任问题。
“五儿。你看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呢?!”马林有点不知所措了:“五儿。你说。是不是的区体改委的那些家伙们。有意在为难我们呢?!
要不。我让人从矿泉水厂里拿些钱。给他们送过这个年头。要办点什么事情。不都的这么干吗?!五儿。你说这样行不行啊?!”
马林和吴永成说的这些内幕消息。大多是胡云珍在会议之后。悄悄的打电话给马林透露的。
因为梁明生在县委常委会议上。并没有指名道姓说出来是梁州的委的的委书记吕国强也插手了。马林他也就更没有想到。这是吕国强收编不成之后。恼羞成怒在背后指使的区体改办出面制止的这件事情。
听马林这么说。吴永成不禁苦笑着对他说道:“二姐夫。你就别瞎胡闹了。事情不会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你现在拿着钱去给人家送去。这不正好又给别人送去了一个把柄吗?!法律可是规定了:行贿和受贿都是一样要受到法律严惩的。你这么一闹的话。那不是没鬼也逗出鬼来了吗?!”
马林却对吴永成的这番话很不以为然:“五儿。这有啥呀!你这几年一直在省里头当官。你是不知道我们下面的情况。像这种送钱的事情。我可是没有让下面的人少干过。反正有什么事情。只要是那个部门故意为难的话。给管事的领导送个红包。马上就水到渠成了。”
唉。怪不的有人编了一个顺口溜。说什么改革毁了一代女人。企业毁了一代干部呢!
就连二姐夫这样一个小有名气的农民企业家。都把给官员们塞“黑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他的头上可还是顶着省人大代表的光环呢。要是换作其他的平头老百姓们。要想办个什么事情。那就更难了。
吴永成心里感叹道:没有想到改革开放十几年的光景。有的“公仆”们改革开拓的思想没有学到多少。对“抓住机遇、展自己”、让自己这“一少部分人富起来”的精髓倒是把握的挺准确的。
“二姐夫。这里面可能还牵扯到一些别的什么事情。你千万不要这么干。我再在省里。找有关部门的领导沟通、沟通。”吴永成不便对马林再说些什么。只能再三叮嘱他:“县里要派工作组下去的话。你就说这件事情是我出的主意。把责任先推到我的头上。在这些事情上。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别吃了他们的亏。”
“这哪能行哪?!”马林马上反驳道:“五儿。你是有身份的人。咱们企业改制的这个事情。要是犯了错误的话。那能让你来担这个责任呀!有什么事情还是我一个人顶着吧。哼。要是不行的话。顶多让他们免了我的这个支部书记、村委会主任呢。我就不相信他们还能把我的这个农民开除出的球上”
吴永成连忙制止马林:“二姐夫。你可别冲动啊!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的。他们要是下去调查的话。你好好的和他们配合就成了。胡云珍当纪检委书记。估计也会对你照应一点的。你要是沉不住气。反倒容易被有些人抓住什么把柄。到了那个时候。你个人受点委屈倒是小事。可要是把咱们村的这个矿泉水厂。让吕国强划到的直直属的行列里。那就糟糕了。”
马林这才勉强听从了吴永成的建议:“那、那好吧。五儿。我听你的。对了。五儿。你说。这是不是那个吕国强在背后搞的什么鬼呢?!要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二姐夫。你别想那么多。只要我们不违背国家的法律、政策。任何人也挡不住矿泉水厂的改制。”吴永成斩钉截铁的说道。
放下电话之后。吴永成稍微沉吟了片刻。把这件事情前后想了一遍之后。认为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只是冒出来了这个体改委。那就说明有些政策方面的事情。自己还的再多和有关部门沟通、沟通现在既然是梁州的区体改委出来拦路了。那就只能是找省体改委来解开这个疙瘩了。
至于吕国强那里。如果他再不公开往出跳的话。自己大可以当作不知道他在背后做的这些小动作。
想好之后。吴永成拿起电话。让政协秘书处的李成陵给省体改委主任打电话。让他到自己办公室来一趟。
放下了电话。吴永成觉的自己自从当了这个名不副实的副省级领导干部之后。手里的实权没有见涨。可说话、办事等言谈举止方面。却有点摆的谱越来越大了。
就比如说刚才自己准备和省体改委的同志了解一点情况吧。要在以往的话。自己是绝对不会让办公室的人来通知的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那当然的亲自给人家那边打电话联系了。可是现在却……
吴永成自嘲的笑了笑。这或许也可能是新的环境之下。自己沾惹上了又一种不良的坏习气吧。
嗯。或许这就是人们经常所说的官僚作风吧。
不过。现在下面的人也吃这一套。要是自己经常亲自打电话给有关单位的话。说不准人家还要笑话自己不像一个省级领导的样子呢!
且不说吴永成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自我反省。政协秘书处的李成陵。倒是马上把吴永成的指示。传达到了省体改委。而且指名道姓让体改委的主要负责人。来吴永成主席办公室汇报工作。
不一会儿的工夫。省体改委主任李强就带着他的调研室主任张惠。匆匆忙忙的来到了吴永成的办公室。
“吴主席。你好。接到你的召唤。我可是马不停蹄的就跑了过来啊!领导。有什么指示吗?!”李强一进门。一边和吴永成热情的打着招呼。一边开玩笑问候。
李强之前是从省委办公厅政研室的副主任。被提拔到现在的这个位置的。
在吴永成还是省委办公厅秘书的时候。李强就已经是办公厅三处的处长了。要拉扯起来的话。他们两个人也算是老熟人了。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吴永成还没有能进入李强的视线当时李强他可是属于办公厅领导阶层的人物了。
虽然说。吴永成作为省政协的副主席。算是省级领导序列中的角色了。但李强可不是冲着这一点跑过来的说实话。作为从省委办公厅出来的工作人员。自己现在又是厅局级领导。还真没有把诸如政协副主席这样的无职无权的领导放在眼里。他是冲着吴永成这么年轻。就成为副省部级领导、前途无量。而专程借着这个机会前来拜访的。
“啊呀。是李主任啊。怎么敢劳驾你亲自过来了?!呵呵。我可不敢对你这位老领导有指示啊。我也就是想向咱们体改委的同志。咨询一些有关政策方面的事情。”吴永成见李强上门。急忙站起身来热情的招呼着。
对于李强的亲自到来。吴永成也感到有些诧异。
他知道国家体改委这个机构。是在一九八二年的时候成立的。是一个研究。协调和指导经济体制改革的综合性专门机构。
按照成立之初的初衷。体改委的主要职权是:综合研究经济体制改革与经济展。科技进步。对外开放的关系。研究城市改革与农村改革的关系。并提出对策和建议;组织有关部门和的区拟定全国经济体制改革的中长期总体规划和年度综合实施方案;指导有关部问和的区制定经济体制改革规划;指导的区、部门、行业。企业进行经济体制改革试点工作;组织和推动改革开放试验区和城市综合改革试点工作;规划。组织和指导有关经济体制改革和企业管理干部的培训工作等。
而省级体改委成立的时间。要晚一些。在权力方面。那是根本不能与国家体改委相提并论的。
就拿李强现在所在的J省体改委来在省直机关中。是一个典型的清水衙门。既无钱也无权。否则的话。也轮不到他这个政研室的副主任到那里去的。
可不管怎么说。李强他作为自己办公厅的老前辈、体改委的一把手。也没有道理亲自跑上门来啊!
一阵桓玄之后。吴永成把鱼湾村矿泉水厂准备上市、以及企业改制过程中遇到的情况。向李强做了一个详细的介绍。
李强一听到鱼湾村准备上市的消息。马上兴致勃勃的说道:“吴主席。这可是好事情啊!我们体改委正是受理有关企业的行政部门。你今天可算是找对人了。至于你说的那个企业改制中遇到的麻烦。那根本不算是什么。你们梁州的区体改委纯粹是瞎胡闹。由我们出面和他们那里打个招呼。就什么麻烦事情也没有了。”
李强这么一说。反倒让吴永成觉的这事情是不是有点太容易了。他谨慎的问道:“李主任。关于这个乡镇企业改制。国家在这方面是不是有什么政策依据呢?!按理说。梁州的区体改委既然敢出面喊停的话。他们也不应该没有一点理由”
“呵呵。吴主席。他们那是平时不注重学习中央有关精神。还是抱着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不放呢。”李强笑着对吴永成说道:“这样吧。张惠同志是我们调研室的主任。让他给你解释一下有关的中央政策和精神吧。”
吴永成听到确实有这方面的政策依据。马上就高兴的点点头:“呵呵。好啊。那就麻烦张惠同志了。”
张惠习惯性的扶了扶自己的眼睛。眨巴了眨巴眼睛。极力回忆着有关的内容。向吴永成汇报道:“吴主席。关于这方面的政策。是在今年三月八日国务院批准国家体改委的一份文件中有明文规定的。”
“奥。那是一份什么文件啊?呵呵。如果惠同志还有点印象的话。能不能先给我简单的介绍一下。回头我再仔细的找文件好好学习、学习。”
“吴主席。国务院转的这一份文件是《关于一九九三年经济体制改革要点》。在这份文件中。明确指出。今年改革的要点是。以转换国有企业经营机制、转变政府经济管理职能为重点。围绕把企业推向市场这一中心环节。加快企业改革;以加快价格改革为契机。配套推进财税、金融和计划体制改革;大力展市场体系。
其中还要求各的总结推广各的转换企业经营机制的有效方式和做法。对一九九三年承包期满的企业。要积极创造条件。实行税利分流。有条件的经过批准可以进行股份制试点。也可以在完善的基础上。继续实行承包制或租赁制等多种经营形式。
特别是对国有小型工业、零售商业和饮食、服务业企业。要进行改、租、卖。抓紧制订《股份合作制企业条例》。在规范现有股份合作制试点的基础上。有计划的推进城镇集体企业和乡镇企业实行股份合作制。”
“呵呵。这么说。永明县鱼湾村矿泉水厂的改制。根本就不涉及什么国有资产、集体资产流失的问题。也就不存在什么侵害集体财产的事情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怎么还是红灯啊?!
“吴主席。鱼湾村矿泉水厂改制的这件事情。要是放到去年的话。那可还真难说清楚是不是牵涉到侵害集体财产的事情。可现在嘛。呵呵。那还真不存在这样的疑问了。”李强乐呵呵地对吴永成说道。
张惠接口道:“李主任说的是事实。吴主席。关于国企改制。南方的不少城市。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有的地方在改制时。进行得很彻底。对那些一直亏损的国有企业。面对社会进行了大拍卖。而不是简简单单的承包、租赁。从今年开始。江浙一带已经在酝酿乡镇企业的产权分割制度了。”
吴永成点点头。他知道到了目前为止。全国不少的乡镇企业。在红火了多年以后。也开始出现了衰退。如何进一步解放思想、开拓视野、促进经济展。这也是各地在探索新路子所面临的新问题:将集体企业产权量化改革。无疑是一个风险不小争议颇大的手法。
但是无可否认的是。正是这种方式使得集体企业摆脱了产权限制。充分激了经营者的热情。使得江浙一带的民营企业率先崛起。无数个百万富翁千万富翁因此而产生。
当然不可避免的。其间也混杂着无数游走在罪与非罪的灰色手段。没有一个可靠而又科学的量化标准。缺乏有效的监督手段一切都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九二年邓同志南巡讲话精神。虽然说目前在全国都已经开始了贯彻、落实。可内6省份在落实、贯彻上。还是远远地落在了南方省份的后面。
“是啊。我们不少的领导干部。在观念上还是远远地落后于时代的展的。”吴永成颇有感触地说道。
张惠深以为然:“是的。吴主席。其实像鱼湾村矿泉水厂这种乡镇企业改制上市的问题。对于我们目前来说。还不是大问题。毕竟它这种类型的企业。在规模、产值各方面。都与国家大型的企业相差太远。今年在国有企业上市的过程中。有一个典型地案例。那就是山西汾酒厂上市前后地一些争执问题。
争执的焦点就是酒厂好几亿的资产。大股由谁持有?如果政府或主管部门持有主要股份的话。政企不分地矛盾。仍然得不到解决;但是让企业持有。可在当时的国内。那里都没有这样的一个范本啊!
没办法。在一九九二年十二月。山西省体改委只好将全国股份制改造的三巨头厉以宁、江平、董辅任请到了山西。在并州饭店。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们。和这三位国内著名的专家。对企业改制、股票行等方案。作了反复论证。最终决定。由汾酒集团代表省政府。持有汾酒上市公司的国家股。汾酒上市公司实行所有权、经营权两权分离。”
“对。这个我也在有关资料上看到过。被业内人士称为是汾酒模式。”吴永成也接触过这个报道:“没有想到一贯以平稳、谨慎闻名地老西儿。这次也创出了一个全国改革的模式啊!”
李强见吴永成听得兴趣很浓。一时间也打开了话匣子:“吴主席。你刚才提到了鱼湾村矿泉水厂改制之后、准备上市。这可是一件大好事啊!我们J省不少效益好一点的一些企业。对于上市。一直心怀疑虑。担心什么上市之后。怕抢钱、怕抢购等等。这其实大大地局限了企业的进一步展。企业要想做大、做强。搞上市公司。是一条必经之路。”
吴永成哂笑道:“哼。可我们有的一些领导同志们。却还抱着过去的旧观念不放。还想着把鱼湾村矿泉水厂重新再纳入国有企业的序列中。来为自己的脸上贴金。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地。”
“这、这、这怎么可能呢?!这不是典型的倒行逆施吗?!”李强和张惠两个人仿佛听到了一件天大的笑话。惊愕之后。不约而同地一齐苦笑着摇了摇头。
“李强同志。既然是你们体改委在负责企业改制和上市的这个工作。那是不是鱼湾村矿泉水厂的改制工作和上市工作。就请你们现在帮助他们一把呢?!”吴永成在和李强、张惠的谈话之中。搞清楚了企业上市是由他们体改委来负责的。马上灵机一动笑着对李强说道:“下面的一些同志。在理解、执行政策方面。还存在着一些误区。有你们直接下去的话。也会避免走不少地弯路啊!”
李强满口子答应:“吴主席。这个没有问题。我回去之后。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企业处的同志。一个乡镇企业如果能上市的话。那也是我们J省的骄傲啊!”
送走了李强等人。吴永成心里的这一块大石头也就落地了。他提起电话。给尚在鱼湾村等他消息的马林。把他和李强、张惠地谈话。大致地给他讲了一遍。最后嘱咐道:“二姐夫。省体改委地同志估计三、两天之后。就到了我们鱼湾村了。一些政策方面的把握。由他们负责。你就组织好企业改制地工作就成了。至于县里和地区一些人的刁难。你也别放在心上。也不需要乱说什么。”
吴永成这是担心马林在得意之余。胡乱说出什么话、激怒了吕国强之后。再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来。
“哈哈哈。五儿。你以为你二姐夫是三岁娃娃。连这个也不懂吗?!你放心吧。咱就是想笑。也钻到被窝里自己偷着乐。行了。我这里事情还很忙的。就不和你多扯了。我可挂了啊!”
放好电话之后。吴永成想了想。又给永明县的县委副书记、县长李宁平通了个电话。把鱼湾村改制的这个状况、还有省体改委的态度。给他简单地说了说。让他和县委书记梁明生打个招呼。别在某些压力之下。做出来一些不理智的行为来。
李宁平在电话中。向吴永成解释道。他也是很不赞同梁明生在县委常委会议上的表态的。既然现在省体改委有了一个明确的态度之后。他马上和梁明生同志沟通、沟通。建议原来准备派到鱼湾村的工作组。就暂缓或者是干脆取消了。
至于说梁州地区体改委和吕国强那里。吴永成是不准备多说什么的。那自然有相关地单位和领导。去和他们打招呼了。他犯不着这么多此一举像吕国强那种连“打狗还得看主人”这么简单地道理都不懂的人。吴永成认为简直和他无话可讲了。
因为又到了年底了。TJ那边的那个中讯通讯器材有限公司给吴永成打来了一个电话。让他过去主持年底的总结会议。
吴永成简单地把这边公司和单位地事情。做了一些交代之后。就匆匆忙忙地乘坐飞机赶赴TJ。
在以前的时候。吴永成曾经给自己订了一条纪律。那就是不管自己有多忙。也得每隔两周的时间。务必回家一次:这既是对家庭的一种负责任行为。同时也是自己生理需求的一个临界点他可不想再在这个事情上面再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了。人家文丽对他已经够肚量大了。他不能同样地再次摔倒在同一块石头上。
因此。吴永成也打算在参加完TJ的会议之后。回家住几天因为这段时间工作忙。他可是半个多月没有见到老婆和孩子地面了他吴永成可不准备做三过家门而不入的英雄人物。
反正现在鱼湾村矿泉水厂的企业改制工作。有省体改委插手的话。应该说不会有多大的问题了。
哪知道。就在吴永成参加完中讯公司的总结大会、处理完一些他必须料理的事情。刚刚回到北京、还没有进入家门的时候。他包内地手机就先响了起来(此时吴永成原来的那个大哥大早已经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而换之为最新上市的具有pda功能的手机。重量也只有半斤左右
电话是吴永成的二姐夫马林打来的。
“五儿嘛。我是你二姐夫呀!你现在在哪里呢?咱村里那个矿泉水厂改制的事情。还是搞不成呀!”
电话中马林的语气听起来显得十分地焦躁和无奈。这是怎么一回事请?难道说省体改委的同志下去之后。也现了一些新的问题了?!
吴永成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但他知道现在自己的情绪。会影响到马林等人的心态。还是故作镇静地对马林说道:“二姐夫。我现在在北京呢。你不要着急。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慢慢地说。是不是省体改委地同志提出了一些反对意见了?!”
“啊呀。五儿。不是省里地同志提出来不行的。还是咱们地区和县里地领导们不同意。”马林虽然在电话里着急地大声喊着。可吴永成这边可听着他那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唉。没有办法呀!现在的手机信号就是这样的。即使是这样的效果。那还是一会儿能有信号。有的时候就干脆罢工了这不。马林刚说了几句。吴永成这边的手机就干脆没有一点信号了。
为什么是县里和地区的领导不同意呢?!难道说吕国强居然连省体改委的意见。也听不进去了?!
妈的。原以为黄灯之后该是绿灯了。可谁曾想到。这黄灯之后。还是红灯呢!!
这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了?
无奈之下。吴永成他只好怀着满腹的疑虑。对他从TJ公司那边带来的司机说道:“小李。你再开得快一点。马上回家。”小李望着前面拥挤的车流。徒劳地摁了摁喇叭。无可奈何地说道:“董事长。没办法再快了。前面看来是又堵车了。您说。这北京的大街上。怎么这几年的工夫。一下子从哪里冒出来了这么多的车呢?!这都是那些暴户们有了几个钱之后。爱显摆闹成现在的这个现象的。前前后后的都是私家车啊!”
“呵呵。这是好事啊!”吴永成强忍住心中的焦急。和小李啦呱起来:“私家车要是放到十年前的时候。那可是谁也不敢相像的。可现在都成了事实了。”
小李点了点头。笑着赞同到:“嘿嘿。那倒是的。我在十年前的那会儿。还没有初中毕业。大街上跑的都是单位的车子。哪有什么私家车呢!别的不说。就是你有了钱、能买得起车子。光加油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会儿汽油可还是国家管制的产品之一呢!那得有汽油票呀!”
车子慢腾腾地跟在长长的车流之中。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回到了吴永成的家里。
“吴永成。你回来了?!”文丽看到吴永成进门。欣喜地问了一句。
吴永成强做笑脸。冲着文丽笑着打了个招呼。抱起自己的闺女小敏亲了一口之后。就着急地拿起了客厅中的电话。
“啊呀。你说你讨厌不讨厌啊?!半个多月不回家了。进门也不和我们说几句话。就又忙着给谁打电话啊?!你就有那么多的事情吗?!烦不烦啊?!”文丽对吴永成的表现有点不满意了。
“呵呵。老婆大人。请你理解啊!我也想回家好好地歇息几天的。可我就是这劳累的苦命啊!”吴永成苦笑着对文丽说道:“村里的一个企业改制遇到了一点麻烦。我在离开J省的时候。本以为有省体改委出面的话。事情会很容易解决的。哪知道事情还是遇到了麻烦啊!”
文丽听说是鱼湾村的企业遇到了麻烦。马上关切地问道:“企业改制不是中央今年来一直提倡的吗?!各级政府都应该为这事情开绿灯放行的啊!他们怎么会遇到麻烦呢?!事情严重不严重啊?!”
“半路上我才接到二姐夫的电话。可信号不好。只听了半截。就再无下文了。我也想知道这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第一百四十八章 再加点猛药
虽然说吴永成在未给马林回过电话之前,就已经想到了鱼湾村的那个矿泉水厂改制再次受阻的症结,还在以吕国强为的梁州地区的那帮子人的那里,但是当他听了马林详细的诉说之后,还是感到了异常的愤怒。
自己也算是两世为人的人了,可在前后两世的社会阅历中,见过那种碰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可还从来没有见过像吕国强这种顽固不化的人。
在省体改委带着中央有关乡镇企业改制的文件精神下去、帮助鱼湾村进行有关改制工作前奏的时候,梁州地区体改委主任张谦浜,在某些地委主要领导的授意下,居然找到了带队下去的省体改委企业处的处长李雷鸣,直言不讳地告诉他们:对于鱼湾村矿泉水厂改制之事,梁州地委领导有着截然不同的想法,说白了,就是不赞成这样的改制。
当李雷鸣搬出中央有关的文件精神,反驳他们的这种无理要求,并且给他们指出企业改制之后上市,能给对企业展带来的种种好处的时候,张谦浜狡辩说什么,中央关于乡镇企业改制的精神,那是针对一些效益展较差的企业而言的,而像鱼湾村矿泉水厂这样的强势企业,改制之后集体失去绝对控股权,只会是大量地造成国有资产和集体资产的流失。
省体改委虽然从业务方面来讲,是梁州地区体改委的上级部门,可在行政、人事任免隶属上,那还是不能对梁州地区体改委做出些什么的,它毕竟是属于梁州地委来直接管辖的。
在这种情况下,出来下乡的省体改委企业处的处长李雷鸣只好打电话,向自己的直接上级省体改委主任李强请示下一步该如何进行虽然说自己是来自于省级单位,比张谦浜要高上那么一个等级,但从行政职务上来讲,又都属于县处级,之间又不是那种行政序列的上下级关系。有什么事情,还是让自己的领导和梁州地委的领导们去打擂台吧。
鱼湾村矿泉水厂改制地事情,本来是李强在吴永成目前打了包票的,现在遇到了梁州地区死命顽抗,李强远在省城,也觉得面子上挺挂不住的。干脆一个电话就打到了梁州地区体改委张谦浜的办公室,在电话中,李强居高临下地把张谦浜狠狠训了半天,并责令这件事情由梁州地区体改委配合省体改委企业处的同志一起工作,需要和梁州地委领导们沟通的,也由他张谦浜来负责。
最后,李强语气强硬地告诉张谦浜:虽然说他作为省体改委地主任,无法免去张谦浜的行政职务,可全省体改委系统年底考核、排队的权力。还在他省体改委的手中,如果不能顺利地完成鱼湾村矿泉水厂改制以及上市这件工作的话,梁州地区体改委就准备在全省年底的全年考核中垫底吧。
“啊呀。好我的李主任呀,这事情不能这么做啊!”张谦浜在电话中不住地诉着苦:“省体改委是我们的娘家,你要是不给我们做主的话,那我们地工作还怎么进行呢!你李主任也应该体谅我们的难处呀,卡住鱼湾村矿泉水厂改制这项工作,那是地委主要领导亲自指示的啊,您说,我们梁州地区体改委地同志,再怎么觉悟低。那也不至于连中央的这个文件精神也领会不了”
情急之下,张谦浜也顾不上再为吕国强等地委主要领导遮遮掩掩了,把实底也交了出去。
“既然能理解、领会了中央精神,那就应该一丝不苟地贯彻在具体的工落实政策只是在口头上传达,那是典型的官僚主义作风。”李强压根不为张谦浜所做出来的苦相而心软,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件事情的症结所在:“中央一再强调政企必须分开,企业的经营管理,政府部门不能过多地干涉。你只要搞好你的服务职能就成了,没有必要给人家当这个婆婆嘛,你们梁州地区是怎么执行、贯彻的呢?!这个事情我就拿你张谦浜来说话,你也别给我推三阻四地。”
说完。李强也没有再和张谦浜罗嗦什么。直接就挂了电话。
这下子张谦浜就成了钻在风箱中地老鼠两头受气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硬着头皮再次找吕国强、周致义。把省体改委地强硬态度。一一作了汇报。
“李强同志他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吕国强听完张谦浜地汇报之后。淡淡地笑着对张谦浜说道:“鱼湾村矿泉水厂。那不光是小小地一个乡镇企业。在我们梁州地区来说。那也是一个效益很好地出口创汇地企业。如果一旦因为企业改制造成集体、国家资产流失地话。这个责任他李强同志肯来承担吗?!
张谦浜同志。你是我们梁州地委地领导干部。你做每一件事情都要为梁州人民负责。这不仅仅是涉及到了经济展地问题。这也牵涉到了一个极为重要地原则问题。
我们员最讲究认真两个字。在原则问题上。我们是向来不会让步地。除非李强同志能拿来省委领导地批示。否则地话。鱼湾村矿泉水厂改制地问题。就不能依照他们省体改委地意思来办。你把地委地这个意思。和省体改委地领导们汇报上去。
张谦浜同志啊,你作为我们梁州地区体改委地主要领导,在这种原则问题上,那是一定要把好关地。如果你连这个政治敏感性都没有的话,我看,你也不适宜在这个岗位上工作了。”
头大无比地张谦浜,只好当天就赶到了鱼湾村不过,他此次去鱼湾村,并不是考虑怎么配合省体改委企业处的同志工作的,而是下去紧急叫停了企业改制的工作,然后苦苦哀求李雷鸣,和他一起返回省城,去找李强反映梁州地委的态度去了。
在张谦浜的心中,吕国强等梁州地委的领导,那可是掌握着他政治前途的生杀大权的呀!
虽然说。体改委在地直机关来说,那并不是什么好单位,可要是他连这件事情也阻止不了地话,地直机关中还有不少更糟糕的单位等着他呢比如说什么党史办的副主任、责任制办的党组书记等等。
尽管这样一来的话,他的行政级别不会有什么变动,可享受地待遇。那可相差得太远了,最起码坐车得不到保障了,就连参加地区只有各单位一把手能参会的资格,也顺其自然地不存在了。
唉,想一想就不寒而栗啊自己目前的这个位置,那可也是苦熬苦挣了二十多年,才熬到手的啊!
为了使自己免于两头为难的张谦浜,可算是在这个时候,想尽了一切的办法。
比如说。他在劝李雷鸣的时候吧,除了一脸苦相地使用苦肉计打动他的同时,还悄悄地让永明县体改委。为下来参与工作的省体改委地同志,每人准备了一份当地的土特产。而到了省城之后,在李强面前更是苦苦哀求,甚至于耍了一些无赖的手段。
“李主任,你说,这边你是我地顶头领导,您的指示我不执行,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可那边呢,也是同样的情况。地委领导的指示。就是借我几个脑袋,我也不敢打一点折扣呀!
您说,在这种情况下,我该怎么办呢?!
要不,还是你们领导们之间达成了一致的意见之后,鱼湾村矿泉水厂再进行下一步的改制工作,您看怎么样?!反正这会儿也到了年底了,鱼湾村的那个矿泉水厂就摆在那里,它一时半会儿的。也跑不到哪里去!”
最后,李强抵制不住张谦浜地死缠烂打,只好苦笑不得地拿起电话,拨通了吕国强办公室的电话,和他进行面对面的交流。
可当李强和吕国强交谈的时候,吕国强却不再谈什么责任、原则问题了,只是在电话中虚与委蛇地和李强东拉西扯的,压根就没有说出来一句实在话,李强只得恨恨地挂掉电话。让张谦浜先回梁州地区、李雷鸣等人的工作也暂时停止。等双方沟通好之后,再开始下一步的企业改制和上市准备工作。
“五儿。你说现在这可该怎么办呢?!这县官还不如现管呢!咱村里矿泉水厂改制的这事情,我看怕要黄了。”电话中马林忧心忡忡地说道。
哼哼,这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事情,吴永成见过不少,可像吕国强这么不讲究地人,他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看来当务之急还是要让这个吕国强同志离开他现在的这个位置了既然你不识时务,那我也不妨再给你加点猛料了!
“二姐夫,这个事情既然是先搁置一段时间,那你也不要太焦急了,我再想想办法吧。”
吴永成和他二姐夫马林结束了通话之后,马上就把电话打到了李强的办公室。
李强一听到吴永成的声音,显得很气愤:“吴主席,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吕国强同志居然会是这种态度,怪不得梁州地区这几年的经济展一直徘徊不前呢,有他这种观念的主要领导在那里守着,经济工作能展上去,那反倒成了一件怪事了!”
“呵呵,李强同志,这件事情也不值得奇怪的。在新形势下,有的同志不能及时地跟上新的形势地展,那也是很正常地现象嘛!鱼湾村矿泉水厂改制、上市的工作,对你们体改委来说,那也是一件非常重要地工作,既然下面有的同志存在着一些顾虑、怕承担一些责任,你为什么不向分管你们工作的省委领导任力同志、刘家盛同志汇报这个情况呢?!这可是带有普遍性的一种倾向啊!”吴永成不动声色地给李强支了一招。
李强自然知道,如果能把鱼湾村这个乡镇企业改制上市,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工作业绩到目前为止,也只有南方少数的几个乡镇企业成为上市企业,而在内6省份来说,这也是破天荒的惊人之举啊!要是能操作成这件事情的,省委、省政府的主要领导们,那又会用什么样的目光来看待自己呢?!
“吴主席,请你放心吧,鱼湾村矿泉水厂改制、上市的这个工作,我会亲自来抓的。我明白这对于我们J省的经济展来说,那将意味着什么。”
放下电话之后,吴永成脸上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吕国强啊,吕国强,既然你想再次当一当这个拦路虎,那我也不会吝啬到不给你表现的这次机会,或许这也是你在梁州地区最后的一次表演了吧!
“吴永成,吃饭了。”文丽在吴永成煲“电话粥”的时候,已经利索地收好了几个精干的菜肴,望着吴永成的脸色,不禁好笑地打趣道:“我的吴大主席,瞧你脸上那不阴不阳的表情,你这又是在算计谁呢?!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官当得不怎么样大,心事反倒比以前更重了?!”
吴永成苦笑不得地望着文丽,心想:这真是知夫莫过于妻呀!文丽和自己生活了几年,好像连自己的心事都能猜个十有的,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不过,想是这么想,吴永成的嘴却不肯承认:“嘿,文丽,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呢?!你老公有那么卑鄙吗?!怎么我这里才想点事情,你就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呢?!”
文丽撇了撇嘴:“得了吧,和你吴永成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你想什么,我还能猜不出来多少吗?!
哎,我说吴永成啊,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当了这个管不上事的政协副主席啊?!心里是不是觉得特不平衡呢?!你可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啊!”
“说什么呢?!对了,文丽,你知道我们J省的老罗书记调回京城之后,他家在什么地方住吗?我可是好久也没有去看罗老了,今天晚上的时候,我抽空去拜访、拜访他!罗老对我们梁州地区的经济展,可是一直挂在心上的啊!”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发挥“余热”
吴永成是在当天下午的时候去拜访罗老书记的,他知道,退下来的老人,在下午的时候,也是极为寂寞、孤独的时候,最想找个人说会儿话。
罗老是从一九九零年的时候,从J省顾问委员会主任的位置上,被中央调到北京中顾委来工作的。而自从罗老离开了J省之后,中央也一直没有再为J省顾问委员会任命新的主任,而是由原来的副主任李铭山主持工作。
虽然说,罗老在临离开J省的时候,也曾经给吴永成留下话,让他到北京之后,来看望自己。
可是在罗老书记离开J省之后,吴永成在政界就一直处于被动局面,特别是在私生子事件东窗事之后,吴永成面临着里外一团糟的尴尬处境,他又哪有时间和脸面,到北京去看望罗老呢?!那不是给老领导的脸上抹黑吗?!
到了后来吴永成和文丽把家搬到了北京之后,吴永成就一直奔波于全国各地,开始在经济上为自己积蓄力量了,就更顾不上去拜访罗老。
当然了,吴永成并不是实在没有时间,也不是压根就忘记了这位自己的老领导,他是怕见到罗老之后,罗老问起来他近日的工作状况,他无言以对总不能说自己因为私生子事件,拒绝了省委的安排,主动辞职了
而今天吴永成他不管有权没权,假假的也算是个副省部级领导干部了,而且还是放眼全国,也没有几个的三十出头的副省部级干部其中之一,这也能勉勉强强地为曾经一直关心着自己成长的老领导脸上争了口气。
不过,吴永成今天拜访的主要目的,也不能说是在罗老面前去显摆的,他是生怕自己这几天运作的力度不够大,难以使省委调整地市领导班子的结果,最终和自己原来和设想地一致。特别是在梁州地区和兰宁地区这两个地区主要领导的人选上他今天来看望罗老。那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罗老从去年,也就是一九九二年中国十四大之后,就完全办理了离职休养手续这是因为在党的十四大会议上,十中央高度评价了中顾委十年来所做出的功绩,并经过充分讨论,决定不再设立党的中央顾问委员会和省、直辖市、自治区顾问委员会。这样一来的话,各级顾问委员会。也就完成了它地历史使命,彻底地退出了历史的舞台,罗老也成为了实际意义上的一名离休干部了。
虽然罗老退下来了,可吴永成知道,像罗老这样为革命操劳了一辈子的老干部,即使身不在其位了,但心却未能离开他多年来一直魂系心牵的事业;头上的官衔被免了,但多年来的影响力。却是任何人也不能轻易敢忽视的。
所以,吴永成此行的真正目地,也正是想利用罗老在J省多年来形成的虎威。再次让这位老领导“挥余热”这也是这些刚刚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的高级干部,极为愿意做地事情。他们之中的不少人,都愿意在退下来之后,仍然不时不甘寂寞地出自己的声音。
其实在一定程度上。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上了年纪。他们也最怕地就是。随着岁月地流逝。人们会忘记了自己地存在。
人过留名。鸟过留影。这也是这种潜意识地一种真实写照吧。否则地话。历史上多少名人也不会太在意什么千古流芳、青史注册了!
“罗老。您好。您身子骨还好吧。”
见到了罗老之后。吴永成恭恭敬敬地问候老人。
果然。罗老见到吴永成。脸上乐得笑开了花:“呵呵。这不是小吴嘛。怎么今天你有空来看我这个退下来地人了?我可是前两年一直想听一听你带来地好消息啊!我还以为你把我这个老头子给忘记了呢!”
几句简单地寒暄之后。罗老坐在沙上。慈善地望着对面地吴永成。嘴里无厘头地吐出几个字:“小吴。你不错。不错。”
吴永成在文丽家中,和文老爷子谈话中,也经常遇到他们这种高级领导诸如此类的对话。也就有点习以为常了:“罗老。小吴我能有今天的成就,那都是得益于领导们的教诲和组织上的关
罗老书记还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自顾自地往下说:“文老是我的老朋友了,在过去地时候,我也曾经当过他的下级,说他是我的老领导,那也一点不过份。可你小吴在J省的时候,口风挺紧的呀!不错,不错。”
吴永成心中暗汗一个:原来你老是说这个呀!看来这京城虽然说不小,可这个却一点也不大,否则的话,罗老书记怎么会连自己和文丽家的关系,都弄得这么清楚呢!
“罗老,我岳父和您一样都是党的高级领导,最反对的,就是子女们打着自己地旗号,在外面做一些事情,所以我可不管在您地面前,提起我和文家的关系。”吴永成老老实实地回答完之后,也笑着反问道:“呵呵,您也不会因为我和文家有什么渊源,在当时就给我一些什么特殊照应吧。”
罗老敲着茶几,仰头大笑:“哈哈哈,那也说不准啊,说不定我知道了之后,压根就不会同意你从永明县回到省城,而是会建议省委,把你打到更为艰苦地一个县呢!只有最艰苦的地方,才能锻炼出一块好钢来嘛!对了,小吴,还是给我讲一讲,这两年我离开J省之后,咱们省生的一些情况吧。
虽然说,省委不少同志来北京开会的时候,也到我这里来说一些事情,可他们总是挑我爱听的讲,真实的情况我也知道难了解一些啊!我们不少的同志,就是喜欢报喜不报忧哪!”
“罗老,总的形势那是越来越好,特别是在去年同志南巡讲话之后。”
吴永成正想着怎么开口,才能把今天的目的达到,现在罗老主动问起来了省里的情况。他心中一喜,可脸上却不敢有丝毫的反映,他字斟句酌地说道:“不过,有一些地区地主要同志,还是不能贯彻中央的有关精神,充分地解放思想。顺应时代潮流的展,极左思想的影响还在左右着他们的头脑,致使这些地方的经济展,还一直停滞不前,难以产生大地飞跃。”
“奥,还有这样的干部存在?”罗老没有想到吴永成没有一丝的犹豫,直接就说出这样的现象来:“你说一说,有哪些地区的主要领导存在着这些情况呢?!”
吴永成没有马上接过罗老的这个话题,而是提起了一些往事:“罗老。你还记得在一九八五年九月份,您到我们梁州地区永明县吴起镇视察工作的情况吧!当时候我是挂职到永明县担任县委副书记、吴起镇党委书记。”
“八五年,吴起镇?!”罗老没有等到吴永成的下文。却听到了他的这么一句话,他地思绪也一下子被吴永成拉回了将近十年的那个时候了:“嗯,有点印象,你那会儿还专门跑到我的办公室,为吴起镇修路跑资金。嗯,是有这么一回事。”
吴永成接着往下说道:“在那次视察地时候,我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在当时我们内6省份还处于极为闭塞的状况下,您就顶着压力、冒着风险。提出了在咱们永明县搞一个小特区,把当时的吴起镇和玉平乡合为鱼湾区,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永明县的经济工作,才在鱼湾区的带动下,开始有了一个质的飞跃。第二年县财政收入就突破了历史高位,增长幅度跃居全省第一。
罗书记,我直到现在也认为,当时你在我们永明县搞的这个经济小特区。从全国的角度来说,那也是独一无二地县以下的经济开小区呀!”
老罗自参加革命六十多年来,自认为辉煌的业绩也有不少,可当时脑袋一热,在永明县搞了这个经济小区,也算是其中得意之作之一了,现在又被吴永成旧事重提,心里的那个舒适劲儿,就没法提了。他感慨地说道:“是啊。这也将近快过去十年的时间了,我真想再回去看一看当时我建议搞的那个鱼湾区。现在变成了个什么样子了!
在那一年,我看不仅是你们梁州地委的一些同志不理解我的这个建议,就是省委的一些主要领导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大皱眉头呀!
呵呵,可他们都碍于我这个老面子,不好意思说点什么,你们永明县地那个鱼湾区,也就那么马马虎虎地成立起了。
再看看现在,大大小小的经济开区,搞得遍地都是的,我听说有不少地方,只是在那里划了一大片地,搞个围墙圈起来,就美名其曰成为了什么工业开区了,真是劳民伤财、乱弹琴!”
“罗老,实在对不起。这都是我们下面没有做好工作。”吴永成脸上带着愧意说道:“你一直关心的鱼湾区,在这几年的工也并没有像您期望的那样,取得了多么大的成绩。最起码在经济展上,那是根本不能和南方一些地区的那些乡镇相提并论的。”
罗老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这不是你地错。小吴,我虽然上了年纪了,可我还没有到了老糊涂地地步。
我记得你在当时,就当了不到两年的永明县县长,就被组织上调回了省直机关工作,这里面也没有你多大地责任呀!
我可是记得,在你当县长的任期内,把永明县的财政收入翻了三番还要多呀!你已经尽心了!”
“可是现在的鱼湾区经济工作展的步子,还是很慢,甚至于受到了一些同志别有用心的有意阻挠,我也找省直机关的有关部门想过一些法子,可还是无能为力啊!”吴永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就是我在前一阵子,到兰宁地区搞调研的时候,在那里又现了与梁州地区截然相反的另外一种错误做法。这对今后全省的经济展,那可是极为有害的呀!”
罗老书记的脸色马上就有点不善了,他皱着眉头问道:“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吴,我记得你的性格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啊?怎么,难道你是怕得罪人吗?!我一个退下来的老头子了,和我在这里拉扯点闲话,你还有什么顾忌的呢?!
再说了,你也是一个党的领导干部嘛,遇到了这种情况,为什么就不会向省委和张炳楠同志汇报呢?!张炳楠同志可是一位有胆识、有远见的干部,他不会像李雪峰同志那样,谨小慎微、瞻前顾后的!这个同志我还是相当了解的嘛!
好了,你先给我说一说到底有什么问题,如果需要的话,我也会以一个老员的身份,向J省省委、张炳楠同志提出我的看法的!”
在J省省委书记张炳楠原来的设想中,有关下一步地市领导班子的整个调整,是准备按照历年来春节之后、公历三月至五月份期间来调整的。
可是因为近期一系列的意外事件的生,致使他不得不在春节之前,就召开了有省委副书记、组织部长参加的书记碰头会议,而会议研究的专项议题,那就是各地市领导班子的人选问题。“同志们,今天我们召开这个会议,主要是初步研究一下对有关地市主要领导调整的问题。在前一段时间,我就和组织部的刘秋生部长打过招呼,让他们进行一些摸底调查。
大家也知道,本来我们是考虑到明年春季之后,再考虑地市班子的调整的。可现在,呵呵,在生了一些事情之后,连我们J省原来的老书记罗老,也在前几天的时候,给我打来了电话。
罗老特别关心的,就是我们省委下一步对梁州地区、和兰宁地区主要领导的人选落实问题。今天我把大家叫到一起,咱们也初步碰碰头、议一议……”
第一百五十章 你也太能折腾了
“小吴啊,我说,你也太能折腾了”
此时,吴永成正坐在省委副书记任力家中的书房,任力坐在吴永成的对面,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吴永成一脸无辜地应道:“任书记,这你就冤枉我了,我可是一贯安分守己、最反对折腾的呀!你这话可是从呵谈起呢?!”
任力闷哼了一声:“安分守己那是以前的你!我可没有想到,你为了让吕国强离开梁州地区,居然把退到二线的罗老书记也搬了出来,你就不能让他安安心心地颐养老年吗?!”
吴永成今天来任力的家里,也正是听说就J省各个地市领导班子调整事项,省委已经召开了书记碰头会议,而且在今天还利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在省委常委会议上也得以通过,他跑到这里,就是为了在第一时间获得有关这方面的信息。
万一吕国强还死命顽抗地想呆在梁州地区的话,那吴永成他就得再想别的办法了总而言之一句话,他这一次就和这个吕国强耗上了!
“任书记,那,常委会议上是不是已经确定了梁州地区新的领导班子?!吕国强不应该还在咱们梁州地区了”
吴永成虽然知道任力这个人原则性比较强,但还是不死心地试探着问道。
果然,任力在斜睨了吴永成一眼之后,把视线放到了书桌上摊开的一张报纸上,貌似漫不经心地回答他:“该你知道的时候,你会知道的。现在我也不能告诉你什么。”
吴永成悻悻然地说道:“这又有什么呀!你这里严格遵守组织纪律,可说不准别的人,在会议还没有散了,就早已经把休息传递出去了。算了,那我走了,不打扰领导休息了。”
说完,吴永成站起身来。做出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任力又好气又好笑地摘下老花镜。撂到了书桌上:“呵呵。小吴你这两年脾气可是见涨啊!嗯。难怪啊。也是省政协副主席了。副省部级领导了嘛!既然你知道能从别人嘴里知道这些信息。干么还要非跑到我家里。死皮赖脸地缠着我呢?!”
“我不是瞧着你也是咱梁州地区地老乡。你更应该关心咱们梁州地区地展吗?!要是还让那个吕国强和周致义赖在咱们梁州地区。你老人家又不是不知道。梁州地区地经济展。那将会被延误多少年哪?!”吴永成返回身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任力说道。
“哼。你别光记得我是梁州地区地人。我现在还是J省地省委副书记呢!我可不能像你一样。眼里只放着梁州地区一个地方。你没有大局意识。我可得从整个J省来考虑。我这个省委副书记。可不是给梁州地区一个地方地人当地。”任力冷冷地对吴永成说道。
“哈哈。任书记。你既然说过。你是当地整个J省地省委副书记。那梁州地区也不是后娘养地啊。吕国强作践了梁州地区七、八年了。爷该换个地方。去照应、照应别地地区了吧!”吴永成马上陪着笑反击道。
“什么乱七八糟地呀!你把吕国强同志看作是什么了?!扫帚星、还是丧门星?!”任力苦笑不得地拿吴永成没有办法。只好对他说出了实话:“算了。我还是告诉你吧。要不然。我真怕你又折腾出什么事情来!万明山同志将会担任梁州地委地委书记。吕国强同志因为工作需要。调整回省里等待重新安置。怎么样。这下你满意了”
咦。怎么会是万明山去梁州地区担任地委书记呢?!难道说。自己折腾了半天。陈涛就压根没有一点希望?!
想到这里,吴永成不由自主地就把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了:“怎么会是万明山到梁州地区呢?!任书记,我可是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说,陈涛同志想到梁州地区去工作的呀?!别是任书记你又高风亮节,因为陈涛同志在你身边工作,你就把人家给压了下
任书记,这个可有点不太好啊。在领导身边工作的人,那么辛苦,说得不好听一点。那都是为了早点进步。你要是一味避嫌、压着身边的工作人员不让他们进步的话,那大家跟着你工作。也就没有一点动力了!”
换作别人的话,吴永成刚才所说的这些话,那是根本不符合官场规则地,可吴永成自诩和任力相处多年以来,私人关系也早就过了上下级之间的关系了,所以这会儿他才毫无忌惮地把心里的知心话,也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
“小吴,你越说越不成体统了!什么叫我压制身边地工作人员不让他们进步呢?!都是为了革命工作嘛,什么岗位不一样呢?!这只不过是革命分工的不同而已!”任力没好气地训斥吴永成:“陈涛同志他虽然是在我身边工作的同志,可他基层工作的经验也没有多少,你想一下子把他放到地委书记的这个岗位上,省委能放心吗?!这个事情别说是省委其他同志有想法了,就是他们同意,我也要投反对票的。”
吴永成重新坐回到原来的位置,做出一副要和任力长谈的架势:“任书记,事情不是这样的呀,之前我们两个谈话地时候,我就和你提起过……”
“好了、好了,你就别说那些什么,有你在陈涛后面帮忙了,这不是小孩过家家!”任力有点头疼吴永成的死缠烂打了,急忙竖起免战牌:“陈涛同志这次也到梁州地区工作,你想和他一起共事,也并不是没有机会的。”
吴永成心里明白了:看来省委领导们对端掉梁州地区主要领导班子的意见,那倒是没有任何异议的,只是在考虑配置干部的时候,又比自己考虑得更周全了万明山之前在J省经济较达的地区长至地区担任了几年的地委副书记、行署专员,有他到梁州地区担任地委书记,无论是资历上,还是阅历上,这都能让别的人无话可说。
至于说陈涛嘛,虽然小伙子有、懂政策。还有原来省委工作过地一些老同志的推荐(吴永成地推荐也不能说不起一点作用的,但这可是拿不到省委书记碰头会得桌面上来讲的),可是毕竟基层的工作经验还是太少,有万明山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同志帮衬一点的话,那还是一个不错地领导班子嘛!
“任书记,那吕国强和周致义两个人下一步回到省城之后。省委准备怎么安置他们呢?!”吴永成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之后,脸上地表情那就表现得轻松多了,可饶是如此,他也不准备就这么放过吕国强这两个人他奶奶地,你们两个在下面给我添了那么多的乱子,成了落水狗了,哥儿们也不介意再给你们扔几块砖头。
“小吴啊,你不觉得你考虑地事情有点太多了吗?!”任力有点头大了:“你说,你把吕国强他们折腾下来。那是为了梁州地区经济进一步的展,至于怎么安置以后他们的岗位,那是省委考虑的事情。有那份闲心,你还不如多用点心思,让你的祥农公司在这几个贫困地区加大扶持地力度呢!”
哪知道,任力的话音尚未落地,那边吴永成就理直气壮地说道:“哎,任书记,话不是这么说的!吕国强和周致义同志地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的,要是省委再让他们回到他们的原单位。比如说省纪检委、省计委的话,那如果他们还是坚持原来的那副德性,这可祸害的,不仅仅是一个地区了,全省的经济展,那都会被受到影响的。
我最为担心的就是,有地同志不是好好地区做事情,而是专门站在一旁,去挑那些实干家们的毛病。我在永明县工作的时候,那可是深受其害呀!八分钱的邮票全国旅行,能折腾得你生不得、死不能,就更别说安安心心地做点事情了!”
任力无语了要是逗嘴皮子的话,她还真说不过吴永成这位小老弟何况,人家后生也说的是实情。
“好、好、好,假如让你来做决定,你准备把吕国强和周致义同志安排到什么位置呢?!呵呵。你吴永成同志总不会是为了一些个人恩怨。就准备把这两位同志一棍子打死吧!”
任力想了一想,把这个话题抛给了吴永成。他倒想看一看,吴永成能把这两位同志安排到什么位置,那才算是合适呢!
吴永成似乎没有听出任力话中的嘲讽之意,拿起任力书桌上摆放着的中华香烟,自己叼了一支,点燃火之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任书记,我认为吕国强同志是一个办事非常认真、也非常谨慎的同志,如果说,让他回来之后,在省委或者省政府,担任以为副秘书长,那绝对是非常称职地,最好还是分管后勤事务工作;至于说周致义同志嘛,省文化厅的党组书记、省地名办的主任等等,这也算是比较合适的安排了。”
“亏你能想得出来!”任力口中刚刚喝进去一口茶水,听到吴永成在这里大放厥词,禁不住一口气都喷到了地上。
这也幸亏任力紧急之下,把自己的身子侧过来了,否则的话,这口水就都喷到对面坐着的、正趾高气扬高谈阔论着的吴永成的脸上了。
“怎么,任书记,有什么不妥吗?!”吴永成脸上还是一本正襟地样子,故作不解地问着任力。
任力喘过一口气来,脸还是涨得通红,一手指着吴永成说道:“有什么不妥?!是你说地这事,根本就不靠谱,那就不是什么妥与不妥的事情!
把一个任职多年地地委书记,安排到副秘书长的位置上,还是什么分管后勤事务的副秘书长,也亏你竟然能想得出来。
小吴,你说你这不是出于个人恩怨、搞打击报复,那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你可别告诉我,你这是量才用人啊!还有周致义同志,你怎么就能想出让他到文化厅、地名办哪?!”
吴永成不以为然地说道:“任书记,你自己也刚才说过的,革命工作只有分工的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嘛!难道说,他吕国强担任过地委书记,就不能回来担任分管后勤的副秘书长了?!行政级别又没有降低他的,括号里可以给他备注一个正厅局级待遇嘛!
任书记,我和你说一句实在话,我最看不惯的就是我们的用人机制只要一个人当了一定的位置之后,只要你不犯罪、不作出什么重大的政治责任事故,那就只能上而不能下了。尽管中央一再呼吁改革干部用人体制,可只也是只停留在文件和会议之上,为什么就不能把那些不称职的干部,拉下来几个呢?!即使是为了杀鸡儆猴这样的目的也算的!”
吴永成的这一串连珠炮,把任力一下子说得哑口无言了这并不是说,任力他不同意吴永成的这个想法,可体制内的事情,要想按照中央的有关政策来实施的话,那也不是像吴永成他说那么几句话,就能顺利地实施了的,这里面牵涉的内容太多了!
良久,任力才感慨地对吴永成说道:“小吴啊,许多事情并不是说说就能解决了的!你现在也是站在岸上说话不腰疼啊!要是任凭你这样瞎折腾的话,不知道会惹出多少麻烦来啊!”
吴永成会心地一笑:“任书记,我哪能连这点事理也不懂呢!咱们这不是在你家里说说而已嘛!不过,任书记,饭是要一口一口去吃的,事情也是一件一件地去做的。什么都会有个开头,如果省委能在对吕国强和周致义安置的这件事情上,有个好的开端的话,我相信,在我们J省最起码应该会形成一个能者上,庸者下的良好的用人机制!”
“好了,这个话题咱们就说到这里为止吧,你也不是组织部门的,我也不分管人事、干部,这让张炳楠书记、刘秋生部长去考虑吧。
小吴,我再提醒你一次,像这次的事情你适可而止,你把罗老搬出来,搞得张炳楠同志很被动,他心里可是有点看法的呀!这对你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