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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风黑马     醉回七九txt下载     醉回七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二十一章 留一条后路总是好的(上)

    从吴永成的内心里来讲,他这么极力想把自己的亲人移居到国外,也只是为了预防万一。

    他这么做目的,也并不是瞧不起生育、养育他的祖国。

    作为前世受过多少年正统教育的吴永成,他只是不想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而已。

    可吴永成二姐夫马林的不配合,却使吴永成有点愁了:在吴家的几个直属亲戚中,吴永成最为看重的,也就是自己的这位二姐夫。

    最起码,他有不少的商业头脑,而且移居到国外之后,不仅可以保证给自己这个家族留有一条后路,而且还能重新以外商的身份,再次回到国内来进行投资,使自己的资产最大程度地实现扩张。

    自己的三姐夫马柳平,虽然说,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要比自己的这个当农民的二姐夫,各方面要强得多,可吴永成总是心底里对马柳平的人性,有那么一丁点的不放心。

    在某种程度上,人品更能觉得事情的成败!

    吴永成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把自己的未来,甚至于关系到整个吴家的性命攸关的这么一件大事,寄托到自己并不放心的一个人的身上。

    在这种事情上,他可是只能赢得起,那是万万输不得的!

    “唉,二姐夫,你要是不愿意的话,那我也只好回到声场之后,和我三姐商量、商量了!”

    吴永成摊了摊手,一脸郁闷地对马林说道。

    马林却认真地说道:“啊呀。五儿,你找谁,也别找到你三姐的头上去。你三姐夫马柳平那就是整个的一个官迷。你想啊,你要是把你三姐变成了香港人地话。万一有个什么运动的再闹起来的话,他老婆是香港人,他马柳平不就成了里通外国了?!要是那样的话。他那个官不仅当不成,说不准。他也要被当成是潜伏在党内地叛徒,给抓到监狱里去哪!”

    吴永成哭笑不得了:“啊呀拜托二姐夫你多看点报纸、文件好不好?!咱们国家早就和英国政府达成了协议,要在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的时候,把香港收回来的,哪还有什么里通外国地说法呀?!”

    马林好像有点明白了:“奥。落千丈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五儿。别看你二姐夫不是瞎子,那我也会算卦,不管你怎么说,你三姐夫马柳平他这个人,肯定不会同意你三姐当那个香港人的。要不,咱们两个打个赌怎么样,你三姐夫同意你三姐当那个香港人地话,我的那辆挂着军牌的上海车,就送给你;要是你输了的话,呵呵呵。你的那辆皇冠车。就给咱们村做了贡献吧!”

    “我说,二姐夫。你就不能说一点好听地吗?!”吴永成没好气地瞪了马林一眼。

    本来,吴永成就对自己能不能说服自己的三姐,心中没有一点把握,他最为担心地,就是自己那个三姐夫马柳平的态度三姐自从生了一个小孩之后,尤其还是一个女孩,在自己的男人面前,那可是没有了从前的一点自信了!

    即使吴永成想方设法,把她们母女两个都早早的就变成了省城的市民户口,而且三姐每个月的收入,可以说是她男人马柳平的七、八倍。

    可三姐并没有因为这一切,而觉得自己能在自己的男人面前挺起胸膛来。

    在她的心里,没有能给马柳平家生下一个“带把地”,那是她一辈子对于马家地亏欠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做牛做马,那也难以赎清自己在马柳平身上地亏情。

    所以,吴永成从他三姐的这件事情上,就认识到:妇女们要想真正地撑起来半边天,经济地位只是其中的一个因素,而更主要的是,妇女们能真正地消灭了自己心中的那个“跪着的小我”,只有从思想意识上真正站起来了,才能真正地做到和男人们拥有平等的地位。

    当然,吴永成同志也不是一个“女权主义者”,相反的,他对于那些拥有“铁姑娘”性格的“女强人”们,也是没有一点好感的那就没有女人温存的一点样子啊!

    “呵呵呵,五儿,算我没说,那我就看看你的本事吧。你要是能把你三姐夫马柳平说得点头了,以后你五儿指到哪里,我马林绝对跟着你打到那里!”马林幸灾乐祸地在一旁说起了风凉话。

    吴永成似笑非笑地望着马林:“好啊,二姐夫,我还指望在这件事情上,你帮我一把呢!没有想到,你不但自己不帮我,而且在一旁站着看热闹!

    行,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要是我没有能做通我三姐夫的工作的话,以后我的话,你也不愿意听了。说那干脆这么办吧,打从现在开始,你的事情,就由自己做主好了,我也不插手了!

    真是的,你作为鱼湾村的支部书记,自己的事情不操心,反倒让我这个J省的政协副主席,狗抓耗子多管闲事!我又没有挣了你们永明县一分钱的补助,我这是何苦哪?!”

    “嗨、嗨、嗨,五儿,你怎么这么老大的一个人了,哪能一点也不识逗啊?!二姐夫我这是和你逗着玩呢!”马林见吴永成转身做出要走的样子,马上就慌了神了:“二姐夫我知道你五儿这都是干的正经事情,哪能不帮你呢!你说,姐夫小舅子的不连心,咱还和他们谁亲呀?!

    我知道你这么想,那肯定也不是为了你自己一个人,那是为了咱家全家来考虑了。这个忙我不帮你,谁来帮你呢?!”

    “那好,二姐夫。你你准备这么帮我?!”吴永成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笑吟吟地望着马林。

    马林在小舅子的逼视下,咬了咬牙。好像下了半天决心,才义无反顾地说道:“五儿,这么着吧。我和你二姐那是肯定不行了我们两个没有文化啊!

    再说了,你二姐夫我又是一个党的基层干部。别看官小,可大小也是全地区地群众们推选出来的、出席省人代会的人大代表呢!我要是披上一张外国人的皮地话,那先不说,是不是能对得起全地区的老百姓们了,就是你五儿这个省领导的脸上。也觉得不光彩是不是啊?!”

    吴永成听到这里,没有吭气。只是微笑着静静地等着马林地下文。

    “你大姐和大姐夫他们两个人,那就更不用提了,他们两个人的脑筋,比你二姐还僵化呢!年龄大了嘛,那也是没有办法地事情。

    可你四姐和四姐夫,他们两个那就更不可能了,他们是在北京都当官的呀!他们的思想觉悟,就肯定不会同意你的这个想法的。你和文丽两个人,那就更不可能了,一个是省级干部。一个是**。这根本就是不现实地事情嘛!”

    说到这里,马林偷偷地撩起眼睛。看了看吴永成的表情,见他默默地点了点头,于是继续说下去:“还是你那会儿说地对,这个最合适的人选呀,那还是非你三姐莫属!”

    “嗯,为什么呢?!”吴永成不置可否地问道。

    马林迫不及待地说道:“这个很简单啊,你三姐前十年的时候,就让你打到了省城,和那个叫什么亦心的香港女老板在一起做生意,那就是有意识地想把你三姐培养成一个香港人啊!她一个妇道人家,既不是党员干部,也不是什么高级领导干部的家属,这又没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啊!

    再说了,现在人家就时兴这个海外关系,要是你三姐夫能靠上这一层关系的话,说不准他也能高升一级呢!”

    吴永成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了:“呵呵呵,二姐夫,可真有你的啊!什么事情,到了你的嘴里,那都能从正反两方面总结出个一、二、三来,我看这个鱼湾村支部书记的位置,还真是太委屈你了,把你放到县委书记地位置上,那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地。”

    马林沾沾自喜道:“哼,那是的,那是他们不给我这个位置,要是让我当永明县地县委书记的话,我肯定不会比那个梁明生干的差的!就他的那两刷子,我还瞧不到眼睛里面去呢!”

    “行了、行了,二姐夫,我这里才说你胖呢,你就给咱们喘起来了。你可千万不敢一时得意忘形,再变成第二个鱼佐明啊!”

    马林憨笑着说道:“呵呵,哪能呢!这不是我在你面前才这么说嘛!咱在外面,那可是见人不笑不说话的。”

    吴永成收起了刚才的那副神情,正色对马林说道:“那好,二姐夫,我三姐和三姐夫的思想工作,还得你帮着我做一做。这对于咱们这个大家庭来说,还那真不是一件小事。这也有可能涉及到子孙后代多少年的事情啊!”

    马林见吴永成说得这么认真,顿时脸上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郑重其事地说道:“五儿,二姐夫我懂你的意思,你不就是多给咱留一条后路吗?!这狡兔还三窟呢,咱多留一条后路,那总是没有错的!二姐夫我就听你的!”

    吴永成见自己这边又多了一个同盟军,心中一喜:“二姐夫,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要帮我做通我三姐的思想工作,你可不能赖账啊!”

    马林不悦地一翻白眼:“瞧你这个孩子说的什么话啊?!你二姐夫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吗?!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吐沫,也能把地上砸个坑!”

    “那好,今天下午咱们两个就一起到省城去,一起做一做我三姐和我三姐夫的思想工作。”

    吴永成性急地一转身,就准备回家转一圈,然后马上就和马林一起返回省城。

    “啊呀,我说,五儿。这事情再着急,那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的呀!”马林见这个小舅子转脸就不认人了,慌忙一伸手把他拉住:“你的事情是有了眉目了,可我还没有和你好好地啦呱、啦呱呢!”

    “咦。二姐夫,你又有什么事情哪?!村子里这会儿不是挺好地吗?!”

    这会儿轮到吴永成感到莫名其妙了。

    马林苦着脸说道:“是啊,这眼前村里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可老人们不是说过嘛。这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特别是我刚才又听了鱼佐明的事情。我的这心啊,就一直在那儿悬着呢!人家鱼佐明那么大的人物,说个倒霉,一下子就倒霉了,咱算个什么人物哪?!你得好好地给我想个辙。咱怎么才能把咱村里搞得红红火火地,又不用像鱼佐明那么倒霉!”

    听到二姐夫马林能想到这么深层次的问题。吴永成从心眼里为自己的二姐夫,从一个普通地农民成长为一个眼界深远的农民企业家,而感到高兴。

    “二姐夫,你在这种时候,能有这种忧患意识,地确实很不容易的。”

    吴永成先肯定了二姐夫的这种心理,沉思了片刻说道:“小龙庄你也去过不止是一次了,鱼佐明搞的小龙庄那种全方位福利待遇的模式,大概你也学了不少了”

    马林点了点头:“咱们村从前几年地时候,就把村里群众的农业税、三提五统地统筹款。都已经由村委会统一支付了。电费、水费什么的。也不要老百姓们掏一分钱,住的房子。那也是由咱村委会统一规划、统一修建,群众们只是象征性地掏一点钱,剩余不足的部分,都是从村里的集体积累中,统一补齐的。

    自从你上次回来之后,和我说了说老人们的养老问题、村里的医疗卫生情况之后,我又在咱村里修建了一个老年人活动中心,除了保证老人们老有所养的后顾之忧之外,还让老人们的生活质量,也得到了很大地提高,而不仅仅是像往年一样,到了夏天钻树荫,到了冬天,太阳。

    卫生所也投资了几万块钱,增添、更新了一批医疗设备,还和县卫生局申请,用高工资请来了一名技术好地退休大夫,基本上,村里群众们的一些小毛病什么地在咱村里就能得到解决了。这大概也差不到哪里去了吧!”

    “行,二姐夫,你在这方面的确实想了不少的点子。我回来也大体地在村里转了一转,这变化的确实非常大的!”吴永成赞许地点了点头:就是咱村里现在的医疗条件,我看,就是鱼湾区卫生院,也未必能比咱村里的条件好!

    不过,二姐夫,咱都是自家人,我也不和你客气了,你做出来的成绩,就明明显现地摆在那里了。这成绩不说也跑不掉,缺陷不指,可怕你也不知道啊!”

    “对,五儿,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哪能因为他们大报、小报的,一个劲地吹嘘,就忘记了自己的骨头有几斤几两呢?!”马林不知地点头:“你还是给咱说一说,以后咱村里该怎么展吧!”

    “二姐夫,你还记得那一年你找我说,有钱没处花的事情吗?”吴永成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给马林重提旧事。

    马林有点纳闷了:“记得啊,那会儿县里不是不让咱们扩大生产,说要搞什么稳固、调整嘛!”

    吴永成一拍马林的肩膀,兴奋地说道:“对啊,可现在邓大人不是南巡讲话了嘛,全国各地都在大搞乡镇企业,咱们鱼湾村的牌子,可是硬邦的很呀!你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机会,把咱们的红枣饮料系列产品,进一扩大到全区、全省,甚至于省外呢?!可以以入股的形式,多搞几个分厂呀!”

    马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就是呀,咱的摊子铺的大了的话,就是那些小鬼们,想使个什么坏,他们那也得好好地考虑、考虑的。”

    “还有一条,那就是,以后你给那些相关部门的人员送礼的时候,尽量不要用现金,别让人家抓住你行贿地把柄。”吴永成继续开导他:“一点土特产。不值几个钱,就是走到哪里,也都能说成是人之常情,这一点倒无所谓的。”

    吴永成对马林说的这后一点,可以说是经验之谈了,虽然听起来有点卑鄙、属于阴谋之流的。一点也摆布到桌面上,可这地确在关键时刻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法制观念一定得有!”吴永成说到这里,面沉如水:“这不光是你一个人地问题,还牵涉到整个板子的问题,不能有了一点成绩,就像鱼佐明似地。觉得天老大、地老二、自己老三!那会吃大亏的啊!

    一个人不管怎么牛皮,可再怎么说。你也不能和一个国家的专政机构对着干,这是最不明智的一种想法。

    鱼佐明吃亏就吃在了,他忘记了自己是怎么爬起来的。他没有摆正自己地位置。这个教训,一定要记得牢牢的!”呀,今天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吴永成地三姐吴永霞看到无事从来不登门的二姐夫马林,突然站在了自己家的家门口,不禁惊讶地叫了起来。这是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吴永成当天并没有返回省城,而是在家里又陪吴家的两位老人住了一晚上人到老年。就特别的感到寂寞。也最需要儿女们的陪伴,吴永成是深深知道这一点的。

    “三女子。我和五儿今天过来,和你商量一件好事。”马林笑呵呵地开口了:“你家的马柳平呢?让他也来听一听,这件事情要是操作成功了,呢对他以后的展、进步,那是大大地有好处呀!”

    马柳平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呵呵,什么好事呀?你老二什么时候这么好心,关心起我地事情来了?!”

    马林把嘴一撇:“切,要不是我老婆一直在村里呆着的话,这件好事能不能轮到你家地三女子,那还是另当别论呢!

    我告诉你吧,这个事情,可是五儿先和我商量的。”

    吴永成的三姐听马林说得这么悬乎,不由得好奇心大起:“五儿,什么好事情呀?!你快和三姐我说一说,要不,听二姐夫卖关子这么老半天的,还要把我给急死呢!”

    吴永成笑着没有吭气,眼睛瞟了马林一眼他们事先可是说好了的,这件事情,主要是由马林来唱主角,吴永成只是负责敲边鼓的。

    “什么好事?!”马林眼一瞪,夸张地说道:“我告诉你吧,三女子,五儿想让你变成香港人!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好事情呢?!”

    “什么,让我变成香港人?!”吴永成的三姐吴永霞的眼睛,这下子瞪得比马林的还要大:“二姐夫,你开什么玩笑呀?!我当中国人当得好好的,平白无故的,我干么要当那个劳什子香港人哪?!我又没有吃错药!”

    马柳平也有点不满了:“我说,老二,你没事跑我们家,来开什么玩笑呀?!这好好的,这么又想起来唱这么一出了?!你以为那个香港人,是谁想当、就能当的啊?!”

    马林嘿嘿一笑:“哈,这就看谁来办这件事情了。你老三办不成的事情,未必别人也办不成啊!”

    马柳平满脸疑惑地转头问吴永成:“五儿,你说一句话,这到底是不是你的主意啊?!”

    到了这个时候,吴永成这个幕后策划者,也就不能不露头了,他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三姐、三姐夫,二姐夫说得没有错,这件事情,就是我最早先起意的,而且,我也认为三姐是咱们家最为合适的一个人选。至于说,我三姐成了香港人之后,三姐夫你也懂得不少的政策,应该这方面的道理,不应该比我懂得的还少”

第一百二十二章 留一条后路总是好的(下)

    在九十年代初期没有到过香港人们的印象中,香港那就是一个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

    特别是像马柳平这样长期受六、七十年代政治宣传熏陶多年的人来说,他们对香港那个资本主义社会,心里充满了神秘感,但表面上则是非得做出一副深恶痛绝的表情来否则的话,那就是说明你的阶级立场有问题。

    所以,当吴永成隐晦地说出那番话的时候,马柳平下意识地就说出了这样的话:“老二、五儿,你们两个别瞎胡闹了。香港那是个什么地方?!那是资本主义社会,你们怎么能让三女子变成香港人呢?!

    这简直提都不要提。我还是一个的领导干部呢,整天晚上和自己睡在一个床上的老婆,反倒成了一个资本主义社会的女人,你们说,我以后出去,还怎么开展工作呢?!这不是闹了个天大的笑话吗?!”

    “啊呀,老三,不是我要说你。”马林嘴一撇,不屑地说道:“你说你现在好歹也是团省委希望工程办公室的主任了,那大小也是个正处级领导干部吧,我就不知道你一整天的,在忙些什么呢?!不学习、不看报,我真不知道你们团省委的领导,咋就看中你了呢?!你还不如我一个老农民哪!我看你啊,也就是当个乡镇书记的材料,充其量哄一哄村里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民们了!”

    马柳平最忌讳别人说他是乡镇干部一样的领导水平,这会儿听到马林又提起这件事情,马上脖子涨得通红:“老二,你说话注意一点,你可不是在你的鱼湾村,你想怎么说就这么说,这可是在省城呢,你一句话说得不合适。当心带来什么不好的后果。你说一说,我咋就不看书、不看报了?!再怎么着,难道我还不如你一个村里的支部书记的理论水平高?!”

    “高?高什么呀?!”马林可一点也不怯马柳平的这一套,只见他翻起白眼,振振有辞地数落着马柳平:“邓大人地南巡讲话。你好好学过没有?!那里面,人家邓大人都说了,只要是能把我们国家的经济建设搞上去。什么办法也可以试一试,别管它是什么资本主义的。还是社会主义的。

    用咱们老百姓们的那句土话说,那就是不管你是白猫、还是黑猫,只要能抓住老鼠,那就是好猫。这可是以中央二号文件下到全国地,难道你还能比人家中央更英明吗?!”

    吴永成微笑着站在一旁。望着马林这个村里的支部书记,怎么来忽悠马柳平这个团省委的处级干部。

    “我啥时候说过。我比人家中央还英明了?!你这不是造谣、生事、搞污蔑吗?!”马柳平嘴里嘟囔着,伸手从桌子上地烟盒里抽出一支烟,自顾自地叼在嘴上,点燃,缓缓地喷出一口烟雾来他想以此来做出一种满不在乎的样子。

    马林可没管马柳平地这一套,也从桌子上拿起烟盒,给吴永成和自己一人叼了一颗,似笑非笑地望着马柳平,来了个乘胜追击:“你不是说,你和资本主义社会的人格格不入吗?!

    我告诉你你家的三女子前十年的时候,就和香港的那个亦心在一起做生意。要说让人家资产阶级拉拢、腐蚀地话,那早就不赶趟了,你还在这里想撇清什么呀?!就连你这十几年来花的那些钱里面,都是靠和资本家合作,才赚来地呢!”

    “你这是抬杠,我就不能和你好还地说一会儿话。”马柳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自己说,你这是从哪里扯到哪里了,这事情能这么比喻吗?!

    这压根就靠不上一点边吗?!要按照你的这种逻辑推理的话,那咱们村就是靠和日本人、香港人合作做生意而展起来的,咱村里的那些老百姓们,也都和资本家们合穿一条裤子了!你这个支部书记,就是资产阶级的代言人!”

    “呵呵,老三,你没说的了吧!怎么开始了人身攻击了?!”马林反倒笑呵呵地坐到了沙上,翘起了二郎腿,一晃一晃的,逗着马柳平:“这有理不在言高,山高挡不住太阳,我可没有说,这做了香港人,就跟天要塌下来一样,相反的,我倒是还认为,这是五儿给咱家想的一条后路,而最合适地人选,也就是你家地三女子。”

    马柳平听马林这么一说,就更不理解了:“这好好的,留什么后路呀?!又不是世界末日马上就要来了,用得着你们神神叨叨地,跑到我家莫名其妙地乱说一通吗?!”

    “呵呵,我说你不看书、不看报,你还不服气呢!”马林二郎腿一晃一晃的,手指头指点着马柳平说道:“老三,你说,你国内的形势你不知道,国外的世界格局,你就更不清楚了。从前几年开始,先是东欧各国的社会主义国家,之间都下台倒霉了,这马上又是苏联那么大的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说分家,也就马上分成了十几、二十个国家,连都成了非法组织了,你说,再过个几年、十几年的,谁能说清楚我们这里,哪又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你说,现在就让三女子变成个香港人,那不是给我们多留了一条后路吗?!”

    马柳平听到这里,马上跳了起来:“老二,你说你好歹也是一个员,出席省人代会的人民代表,怎么这么的话,也能说得出口啊!这要是倒退二十年的话,最起码也把你抓起来,定你个现行的罪名,判你个十年、二十年的!”

    “好了、好了,我说,你们两个怎么一见面就非要掐在一起呀?!不拌几句嘴的,是不是你们就浑身不自在似的呀?!”

    吴永成的三姐吴永霞,听他们连襟两个吵了半天,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说的有理,自己应该听他们谁的。只是觉得两个耳朵里,被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得嗡嗡作响,好不容易抓住一个空隙,才出言制止住了他们。转头问隔岸观火的吴永成:“五儿,你说,二姐夫说的这个事情。靠谱吗?!”

    吴永成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说道:“三姐、三姐夫。二姐夫说的其实挺有一些道理的。这也是我为什么想把咱们家地一个人,转到国外换个身份的原因。在起码没有一点坏处。”

    马柳平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只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阵流行歌曲:

    “共你有过最美地邂逅,

    共你有过一些风雨忧愁,

    共你醉过痛过的最后。

    但我觉想你不能没有。

    在你每次抱怨地眼眸,

    像我永远不懂给你温柔。

    别再诉说我俩早已分手,

    像你教我伤心依然未够。

    但你没带走,

    梦里的所有,让你走,

    为何让你看不透。

    “呵呵,我外甥女回来了。”吴永成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就知道是三姐的女儿小丽放学回家了。

    三姐吴永霞则嘴里唠叨着:“这丫头,嘴里整天胡唱的些什么呀?!什么温柔啊、分手地,还有什么教我伤心依然未够,五儿。你说咱家的小丽是不是开始早恋了?!”

    吴永成哭笑不得地说道:“三姐。你太多虑了丽今年才十三岁啊。她懂什么呀?!”

    马林则一旁幸灾乐祸地说道:“嘿嘿,这都是老三教育得好啊!早熟、早熟啊!”

    马柳平脸色一沉,冲着刚刚进门地小丽怒吼了一声:“小丽,你这是唱的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以后这些情呀、爱呀的歌一律不准唱。真是的,有那么多的好歌,干么非要唱这些不健康的呢!”

    平时被一家老少娇宠惯了的小丽,根本就没有把马柳平的黑脸当做一回事,而是先冲着吴永成和马林亲热地打了个招呼:“舅舅、二姨夫,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呀?!不会又是二姨夫你气我爸爸了”

    “小丽,来,你告诉舅舅,你刚才唱地是个什么歌儿呀?是谁唱地啊?是不是学校老师教你们的?”吴永成亲热地把自己地这个外甥女,拉到自己的怀里问她。

    “舅舅,这个歌叫《总想跟你一生走》,好听吧!这是我们自己从录音机里学的,是张学友唱的。”小丽说完这句话,示威地冲着马柳平扬了扬下巴,那意思是说:怎么样,你不喜欢这歌,可有人喜欢呀!

    马林懵懵然地说道:“张学友是谁呀?是不是张学良的弟弟啊?!”

    小丽对马林的“愚昧”感到不可理喻:“啊呀,二姨夫,你怎么连张学友都不知道啊?!他是香港的四大天王,怎么会成了张学良的什么弟弟呢!你可真逗啊!我们班不少的女同学,都喜欢听他的歌,有的同学还知道张学友爱穿什么衣服、喜欢什么样的颜色哪!”

    马林讪讪地说道:“什么,四大天王不是神话人物吗?!怎么在香港也有了四大天王了?!”

    小丽被马林的这番话,逗得笑弯了腰:“啊呀,二姨夫,我跟你说不清楚,不和你说了,再说,还要把我乐死呢!”

    “好了,好了,小丽,你说你都十三岁的闺女了,干么还整天疯疯癫癫的,没有一个大女子的样儿呀?!”吴永成的三姐吴永霞见小丽回来了,也就开始张罗着准备开饭了:“我就奇怪了,你们当学生的,不好好读书,干么非要研究人家男人们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那不是有病吗?!”

    吴永成笑着对三姐说道:“三姐,人家那叫追星族,也是现在流行的。是不是啊,小丽,舅舅说得对不对?!”

    小丽冲吴永成做了一个鬼脸:“我不和你们说了,再说的话,我爸爸又要训我了。不过,我声明啊,我可不是什么追星族,我才不干那种无聊的事情呢!我崇拜的偶像,就是我的五儿舅舅。”搞不搞计划生育呢?!”

    在饭桌上,一直低着头、好像心事重重的吴永成的三姐吴永霞,突然间猛不丁地、冒出来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

    此时,小丽已经匆匆忙忙地吃过一点饭之后,钻到自己的房间里不知道去干什么了,饭桌上,马柳平正陪着马林和吴永成喝着酒。

    马林和马柳平被吴永霞的这句话,给说晕了这怎么又想起来提这个问题了。

    刚开始的时候,吴永成也一时间愣住了,但他随即就明白了三姐这句话的意思她的心病,还一直在为没有能给马柳平生下一个男孩,而感到自责呢!

    “三姐,这个搞计划生育,是咱们国家的国策,可在咱们国家之外,就对这个不这么重视了。特别是像西方一些国家,还经常拿计划生育这件事情,来攻击我们国家,说我们不人道什么的!香港一直就是英国的殖民地,在他们那里,人流、堕胎什么的,都要被看作是不合乎道德的,更不会搞什么计划生育了。”

    吴永成也不知道在香港计划生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只能根据自己的一点知识,来推断了。

    “怎么,三女子,你还想再生一个男孩啊?!”马林也明白了吴永霞的意思,反问道。

    吴永霞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咱小丽一个人单枪独马的,万一长大之后,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个兄弟姊妹商量的,要是能再生一个的话,不管男孩也好,还是女孩也罢,也好有个伴啊!”

    这时候,马柳平的眼睛也为之一亮。

    马林笑呵呵地说道:“嗨,以后只要你成了香港人的话,别说再多养一个孩子了,就是你愿意多养十个、八个的,人家香港政府也不管你,说不准,人家还要授给你一个英雄母亲的称号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 调研(上)

    “哼,二姐夫你蒙谁呢?!你以为我什么也不懂吗?!”吴永成的三姐听到二姐夫马林的最后一句话,不满地瞪起了眼睛:“英雄母亲,那是五十年代苏联搞的那一套,这大家都知道,什么时候香港也向他们学习了?!

    真是的,你还真以为我像二姐那么一样,让你哄得滴溜溜转啊!还什么生个十个八个的,没人管,你以为这是下猪崽呢?!一下就是一窝的!”

    吴永成听到这句话,含在口里的一口酒,马上就笑着喷到了地上这个三姐真是什么话也敢说呀!小丽都这么大了,自己的这个三姐,却还和十几年前、自己穿越过来时的那个样子,一模一样!

    这也是自从三姐生下小丽之后,吴永成第一次看到她在众人面前这么开朗了,可见此时她的心情,现在已经没有了一点阴影,对于未来是充满了无限的憧憬的那就是成为香港人之后,还有生育一个男孩的希望了。

    马柳平瞪了自己的老婆一眼,吞吞吐吐地问吴永成:“五儿,你说这个,啊,加入香港籍,有你们说得那么容易吗?!我可是知道这种事情很难办的,边境那边卡得紧得多呢!你就是把你三姐想办法偷渡过去,可到了香港那边,还是一个没有户籍的黑人,还是会被遣返回来的。到那时候,丢人可就丢大了!到了这个时候,吴永成也知道,自己的这个三姐夫也心动了,于是趁热打铁地说道:“偷渡?咱们干么要偷渡啊?!我要让三姐光明正大地成为香港永久性居民。”

    吴永成知道,在前几年,因为中英两国达成了于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如期收回香港的协议,在一些别有用心的政客和西方传媒的挑动下。于八十年代初期,和八十年代末以后,香港出现了两次较大规模的移民潮,总人数达到了三十多万人。

    这些港人变卖了他们在香港的财产、结束了曾经苦苦经营多年地生意,携儿带女、背井离乡到他乡谋生。

    在这些移民人士中,他们有巨额财产、有很不错的生意。属于香港的商业精英。

    随着他们的出走,给对前途感到迷茫的港人,更增添了更多的担忧和恐惧。难怪当时地西方媒体,大肆载文判断“香港已死”。

    紧接着而来的。就是香港股市大幅下跌,楼市价格一落千丈,呈现出一片萧条冷落的景象。

    然而,回归后地香港比英国管治的殖民时代更加自由、开放,不但没有出现西方政客断定地“已死”局面。反而显示出更强的生命力。

    事实胜于雄辩,结果使昔日移民到外国的港人出现了几次的大回流。加上过去移民外国的港人也跟着回香港,使回流香港地总人数过30万。这批精英回到香港后,或在香港重操旧业,或进军内地大展举脚,他们中的部分人借着中国内地经济腾飞地火车,把握住大好时机,使他们的业务“梅开二度”。

    更多的回流港人,因为耽搁了时间、错过了机会、遭受了损失,生意至今未走上正轨。

    此外还有一部分人,在受到当时传媒的渲染。担心回归后不自由。变社会主义,于是变卖了豪宅。结束了生意,移民到加拿大等国家。但到加拿大后,由于不适应当地的商业、语言环境,无法展开业务,只好吃老本,日子过得很不如意。

    投资房地产和购买股票,是许多港人积累财富的拿手经验,不少港人在移民到美国、加拿大等西方国家后,仍然重操旧业,但由于完全变换了环境,在香港的一套经验行不通。他们当中不少人,又不肯接受新环境下的特殊情况,仍然按照自己曾经成功的办法,加码投资或者扩充业务,结果碰得头破血流,连老本都蚀光了。

    所以,吴永成认为,在这种特殊背景之下,正是吴永霞成为香港人的最佳时机。

    “五儿,人家香港那里可是只认钱、不认人地,你在那里有熟悉地门路吗?!”吴永成的三姐吴永霞担心地问道:“我可是听说,冯霞办理那个香港永久居留证地时候,好像也掏了不少的钱的。这还是我们的那个老板亦心一次偶然中说道的。”

    吴永成蛮有把握地说道:“三姐,这个你就放心吧。我不仅要让你成为香港人,还要让你成为香港的大老板呢!”

    既然现在三姐和三姐夫两个人都默许了这件事情,事不宜迟,吴永成在饭后,就马上开始联系亦心冯霞的那个香港表姐,委托她来办理有关的事宜。

    虽然说,冯霞现在就在J省的省城,管理着吴永成和亦心合作的那座五一自选商场,可吴永成总是不想一个人,去直面冯霞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已经给两个女人造成了伤害了,他不想再和冯霞藕断丝连的。

    即使这样,冯霞至今未婚,吴永成有时候也把这一点归结于自己的头上。

    当亦心在电话中,听到吴永成要为他的三姐吴永霞办理香港户籍的时候,迟疑着回答他:“吴先生,现在不少香港人对香港的前景,可并不怎么看好啊!你是不是等到几年后香港回归政局稳定下来再说呢?!”

    什么,要是等香港回归祖国、政局稳定下来的话,香港的准入门槛,那就会提得更高的。

    吴永成记得他在前世的时候,也曾经梦想着成为一名香港的常住市民,跑到那个黄金铺满地的“自由贸易天堂”去淘金,可在网上查阅了一下有关资料后,却现,要想成为香港的一名市民,那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先,按照相关有关的入境规定:要想成为香港永久性居住的居民并享有香港特别行政区的居留权,必须是在香港特别行政区成立以前、或以后。在香港出生地中国公民。或者是在香港特别行政区成立以前、或以后,通常居住在香港连续七年或以上的中国公民。

    因此,吴永成在亦心说出来这句话之后,马上毫不迟疑地回答她:“亦心董事长,你放心吧,我对香港的前景充满了希望。因为我对自己的祖国充满了信心。我坚信。香港的明天会更美好。”

    话是这么说,可亦心那边还是有点迟疑不决:“这个,吴先生。我很欣赏你的这一点。可是你也知道,办理香港永久居留证。那是一件很不容易地事情。你三姐在香港举目无亲,那就只有通过港府制定的优秀人才引进计划和投资移民这两条政策了。

    可你也知道,你三姐她只是你们内地的一个高中毕业生,也没有什么特殊地技术才能,这一条路很难走通啊!”

    吴永成马上接口:“那就走投资移民者一条路好了。麻烦你给她办理有关的投资移民手续。”

    亦心不置可否地反问道:“投资移民地金额可是不低的,至少也得六百五十万港币。”

    “呵呵。这个不成问题的。只要你办妥了有关手续之后,我马上给你指定的账户上,打过去一个亿人民币的资金。”吴永成笑呵呵地回答道。

    “一个亿?!”亦心在电话地那头倒吸了一口气:“吴先生,这几年你的展挺快地嘛,这随随便便的,就扔出来一个亿!你就不怕我见财起意,把你的这一个亿卷走了?!”

    “开玩笑!你亦心女士怎么会是那种人哪?!你可是香港有名的财神奶奶啊!这点小钱,你哪能放在眼里呢?!

    再说了,你是冯霞的表姐,我如果连你也信不过的话。这世界上能信得过的人。也就没有几个了!”吴永成马上给亦心送过去一顶高帽子。

    “啊呀,怪不得我表妹对你现在还死心塌地的呢!你吴先生可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才啊!政界、商界都是搞得风起云涌的。真了不得啊!也没有白让我表妹为了你……”

    说道这里,亦心却突然意识到什么,止口不说了。

    吴永成感到亦心地话中有话,马上就追问道:“你说什么,冯霞为了我干了些什么了?!”

    亦心连忙岔开话题:“吴先生,我没有说什么呀!我是说,如果你愿意投资移民地话,我相信,你到了香港这个地方,更能挥出你的商业天才来地。”

    “呵呵,谢谢亦心女士你的夸奖啊,我暂时还没有那个打算的,我的事业是在内地,到了你们香港那边,我就像一棵没有根的树一样,是不适合你们那里的气候环境的。”吴永成笑着推脱。

    亦心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吴永成的真实用意:“我看你是舍不得丢下你头上的那顶乌纱帽吧!”

    吴永成嘿嘿笑着,没有吭气。

    亦心电话那边感慨地说道:“看来还是我的表妹了解你呀!她就知道你现在这么做,还是为了爬得更高。我就搞不懂你们这些大6人了,当官有什么好的,你再做到中央一级的领导,那还不是为了生活得更好一点吗?!就像我姨夫、冯霞他爸爸似的,官做得够大了吧,可生活的质量,还不如我们这里的一个小白领呢!

    你说,你们费心费神的,又何苦呢?!”

    吴永成笑着没有解释,从小生活的社会制度不同,所受的教育也不一样,亦心哪能了解国内的社会实际情况呢?!

    不管你一个人有多少的财富,如果米身上没有个一官半职的话,那你就只能永远是一个平民百姓,而自古道:“民不与官斗”这句话,却说出了“官本位”的这种思想,在这块古老的土地上,留下的根深蒂固的、永不可磨灭的影响。

    把三姐的这件事情,交给亦心去办理之后,吴永成随即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之中。

    这个工作却不是忙于他生意上的事情,而是去完成省政协给各位副主席布置的调研任务毕竟他再怎么说,也是挂着人家J省政协副主席的头衔,平时可以不要求你整天签到上班,可关键时刻的任务,那却是不能少得了的。

    因为在一九九三的下半年,中央连续出台了一系列关于农村的政策:

    在八月二十日,国务院第七次常务会议,审议通过了《九十年代农业展纲要(草案)》。

    纲要指出,坚持把加强农业放在位,是事关全局的头等大事。到年,粮食产量要达到5000亿公斤,农业总产值(按年不变价格)达到12100亿元,年均增长4左右。农民生活要达到小康水平,农民人均纯收入达到1200元,年均增长58。贫困地区经济展步子要加快,到本世纪末,确保解决群众的温饱问题。

    十月十八日二十一日,**中央在北京召开农村工作会议。在十八日的会议上,在《要始终高度重视农业、农村和农民问题》的讲话中指出,从长远来看,实现我国经济和社会展的战略目标,农业和农村始终处于举足轻重的地位。当前深化农村改革,也应以培育市场主体、健全市场体系、加强宏观指导和对农业的保护为主要内容,加快建立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要求的农村经济运行机制和管理体制。

    十一月五日,**中央、国务院《关于当前农业和农村经济展的若干政策措施》。

    文件指出,以家庭联产承包为主的责任制和统分结合的双层经营体制,是我国农村经济的一项基本制度,要长期稳定,并不断完善。为稳定土地承包关系,鼓励农民增加投入,提高土地的生产率,在原定的耕地承包期到期之后,再延长三十年不变。

    吴永成他们这一行的调研,就是要围绕中央近期下的有关文件精神,深入全省各地,去检查各地在落实这些文件精神的过程当中,所采取的一些措施。

第一百二十四章 调研(中)

    这次J省政协组织的调研活动,是为了配合新一届省委、省政府贯彻、落实中央有关农业政策方面的精神,可以说是,在家的七位政协领导,包括省政协主席胡日贵在内的所有领导,都出动了。

    按照政协领导内部的分工,吴永成是负责联系工商联这一块的,因此,分给吴永成调研的课题,也主要是私营企业这一块。

    在J省十一个地市里,按照往年的经济增长排名,通常是梁州地区、永安地区和兰宁地区占据了倒数后三位。

    可由于这两年,吴永成的祥农公司,在梁州和永安这两个地区,开展了公司加农户的展模式,在全省经济排名榜上,已经摆脱了落后的局面,随着这两个地区养殖业的飞展,进而带动了其他乡镇企业、私营企业的大力崛起,这样一来,就把兰宁地区远远地甩到了后面。

    吴永成这一次选择的调研地点,就是兰宁地区这个私营企业还处于比较落后的地方。

    他要通过解剖兰宁地区私营企业展的现状,进而为全省私营企业的展,提供一些翔实的调查依据。

    对于吴永成的这个课题选择,政协主席胡日贵也表示了认可。

    “吴主席,明天你们这一组,准备什么时候出?我们秘书处已经和公安厅那边联系好了,由他们落实领导们出行的安全问题。车子也已经准备好了。”省政协秘书长李跃成,站在吴永成的面前,向他请示道。

    吴永成这一组调研人员,除了他这个领队的副主席之外,还有省工商联的一位副会长张慧莲、秘书处的一位副处级调研员李成陵。

    早在吴永成当选为省政协副主席的时候,秘书处的秘书长李跃成,就征求过吴永成的意见,想为他配备一名专职秘书,被吴永成拒绝了他平时基本上不到这边来上班,配备了专职秘书。那不是耽误了人家的大好前程吗?!

    吴永成是从省委办公厅当秘书出身地,最清楚哪些小干事们的心理:虽然说,当领导的秘书,是仕途上获取进步的一条捷径,可那也要看给什么人当秘书。

    现在地年轻干事们。一门心事是想给在职地省委、省政府地领导们当秘书。而要当上快要退位地人大、政协这些单位副职们地秘书。虽然说他们嘴上不敢有什么怨言。但心里那却是一肚子地不舒服地累个半死。到头来能不能早点进步。那还是个未知数呢!。

    吴永成不想讨这个嫌。更何况。他见这次和自己一同当选为政协副主席地那三位兼职领导。也都没有要求配备什么专职秘书。他地年龄比人家小多了。那就更得低调了。

    这样一来地话。可就苦了省政协地这位秘书长李跃成了有什么大事小事地。他这位正厅局级地领导。还得像个小秘书似地。跑到吴永成他们这几位兼职副主席面前来请示。

    “李秘书长。辛苦你们了。我们准备明天八点地时候就出。至于车子嘛。也不用麻烦秘书处了。我还是用我地那辆吧。

    呵呵。这一次大调研。估计咱们这边地车辆也很紧张地。还是把车子留给别地同志吧。我们几个都年轻。挤一挤也没有关系地。”吴永成笑着对李跃成说道。

    地确正如吴永成所言。由于这一次包括省政协常委在内地政协领导。都要参加这一次地大调研活动。李跃成这个省政协地“大总管”。在车子调度方面。还正愁呢!

    虽然说,从省财政来说,也不敢刻意怎么为难省政协和省人大这两个单位,可J省毕竟是个穷省。他们的车子,也只能保证副主席以上的领导们专车专用,就连秘书处,也只有两辆机动车辆,而在这一次的调研活动中,一些老资格的政协常委,却不怎么愿意坐秘书处的那两辆桑塔纳轿车性能各方面和日本进口车没法比呀,再说了,这次出门又都是长途。谁不愿意坐的舒服一点哪?!

    没有办法。李跃成只好豁出去他这张老脸,到外面的一些省直机关又借了几部车。可还是有点不够用这个调研组一般除了公安方面的那部开道车之外,还有一部是副主席和秘书乘坐地专车,另外一部才是随行的其他工作人员的车子,他这个大秘书长,眼下也正为车子调度的事情为难呢!

    这会儿听到吴永成这么主动让车,而且还是一下子省掉了两部,李跃成的心里,那是一阵的轻松呀!

    不过,心里他能这么想,嘴上却还是说道:“吴主席,这次是咱们统一组织的大调研,怎么好意思用你自己的车呢?!车子紧,我们秘书处还是可以再想一想办法的嘛!”

    “呵呵,李秘书长,咱们都是自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这叫能者多劳嘛!”吴永成拍着这位五十多岁地老秘书长,安慰他说:“没关系地,等过几年咱们省的经济展上来了,省财政多给咱们买几部车,也不用你每次为配车地事情着急了。”

    “好、好、好,吴主席,那我通知公安厅那边的同志,让他们明天早晨八点之前,来我们这边集合吧。”李跃成此时对这位年纪比自己小二十多岁的领导,顿时大生敬意,笑着准备告辞。

    吴永成招手叫住了他:“李秘书长,我们这一组就不需要公安那边的开道车了。呵呵,不就是下去搞个调研嘛,整这么大的动静,那还怎么接近群众、怎么能了解、掌握第一手的材料啊?!”

    李跃成对吴永成所说的这一点,却不敢表示赞同了:“吴主席,对于你们这个级别领导的保卫制度,那是有明文规定的,这个我可不敢做主。这还牵涉到其他的领导呀!”

    李跃成说的这也是实情。

    虽然说省政协领导,相比起省委、省政府的领导来说,无论是实权、还是其他方面,都要略逊一筹,可级别可摆在了那里,出行相应的保卫工作的等级。那可是相差不了多少地。

    吴永成这么做,不仅仅是他个人的事情,还涉及到了其他政协领导调研时的保卫工作安排,如果吴永成这么一意孤行的话,那不是把他自己给孤立起来了吗?!

    因此,李跃成说的这个道理。其实也是婉转地提醒吴永成:你可别因为自己年轻,就一时冲动出风头,反倒把自己陷于难堪的地步。

    官场无小事啊!

    不过,吴永成这么做,那自然也是有他地道理的:也就是他自己在前世的时候,实在看不惯有的领导们,不管是公事也好,还是私事也罢,动辄警车开道、行人回避的。搞得就跟封建社会八府巡按出巡似的。

    他自己现在好不容易也到了这个位子上了,就是想从自己开始,从现在开始。把这个官场上的陋习给扭转、扭转。

    至于说,别人会怎么看他的这种行为,他倒是不怎么在乎了反正自己三十二岁,成为J省历史上最年轻的副省部级,已经是一个怪胎了,再多点其他地什么议论,也无所谓说不定自己的这一招,还能起到什么意想不到的好地结果呢!

    所以,吴永成这会儿见李跃成紧张得脸都有点青了。笑着对他说:“李秘书长,干么这么紧张啊!咱们**的干部,又不是怕见自己的老百姓,搞得那么戒备森严的干什么?!这个事情,我自己和日贵主席打招呼吧,也就不为难你了。”

    十一月二十日早八点,吴永成这一组调研人员,准时从省政协出,奔赴兰宁地区进行调研。

    虽然说。吴永成这一组倒还是按照他的意思,来了个轻车简行既没有公安部门的开道车前行开路,也没有随从人员单独再随后而行,可胡日贵也没有同意吴永成提出的不要保卫人员的意见。

    开玩笑,这不仅是涉及到吴永成是否安全的问题,而且,这也牵涉到了省政协地面子问题,你吴永成年轻、想出点风头,那无可非议。可以个保卫人员也不配置的话。这让社会上、下面的那些同志们,怎么评价我们政协这个机构呢?!难道说。政协这边就是后娘养的,一个副主席出门,就不能享受副省部级领导应该享受的待遇吗?!

    这待遇问题,那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啊!

    于是乎,省政协保卫处从驻大院武警中队那里,抽调了一名拳脚功夫高的军官刘军民,临时充当了吴永成警卫员兼司机你一个省政协副主席开车,那也实在有点不成体统吧!

    就这样,吴永成和省工商联的副会长张慧莲坐到了后排,秘书处那位三十五岁的副处级调研员李成陵,就暂时充当了吴永成的秘书,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兰宁地区位于J省地西北部,与梁州地区的距离倒不是很远,气候也与那里差不多,只是交通比梁州地区却要差上许多,算是J省西部最远的一个地方了。吴永成之前的时候,也来过这里一趟,那也是应兰宁地区的行署专员王学文的邀请来过的,他们在去年下半年的时候,也曾有过打算,想让吴永成在他们地区搞那个公司加农户的展模式。

    只是因为吴永成在去年下半年地时候,忙于拓宽其他几个地区地业务,而匆匆忙忙到兰宁地区转了一圈之后,却现兰宁地区自下而上的干部们地精神状态,似乎并不怎么积极向上,也再没有多动脑筋,只是打薛红手下的几个业务员,来到兰宁地区开设了一个销售网点,也算是来打个前站、做点准备工

    他这一次把自己调研点放到了兰宁地区,其实还有一个想法,就是想到这里下面的乡村,好好调查一些具体的一些情况。

    一个多小时之后,吴永成他们乘坐的这辆车子,开始进入了兰宁地区。

    因为在之前的时候,吴永成就和省政协秘书处的同志打过招呼,不让他们告知兰宁地区自己这一行具体的到达时间,所以兰宁地区的领导们,也就没有到地区交界处来迎接。

    此时,季节已到了冬季,路两旁的庄家都已经收割完了,田野里留着短短的庄稼茬,显得大地一片苍凉、毫无生气。

    不远处浓烟滚滚,却是一些小焦炉、小石灰窑等,在肆意排放着污染。

    这种小型污染建筑物几乎每隔四、五百米,就可以看见一个,导致国道上烟雾弥漫,客串驾驶员的刘军民,为了保证车上长的安全,只好放慢行驶度,全神贯注地注视前方的路况。

    吴永成皱着眉头望着车窗外的这一切。

    “吴主席,前面好像生了什么事情。”坐在前排副驾驶座上的李成陵突然转过身子对吴永成说道。

    “嗯?”吴永成闻声,把视线投向了前方只看见国道的前方临时设置了一个关卡,一辆大卡车停在那里,有四五个穿着绿色警服的人,正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厮打着。

    “走,坐了一路了,咱们也下去活动、活动身子,顺便看一看是怎么一回事情。”吴永成伸了个懒腰,把手放到了车门的把手上。

    刘军民立刻回转身子,郑重提醒吴永成:“长,这个时候你不能下去,还是我和李秘书下去看一”

    “呵呵,我们下来的任务,就是来搞调研的,如果一直坐在车上,哪还能了解到什么情况呀?!”吴永成笑着拍了拍刘军民的肩膀,说话间,他已经打开了车门。

    刘军民看见着急了,抢先一步下车挡在了吴永成的后车门:“长,我得保证你的安全,前面情况不明,等我和李秘书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回来向长汇报。这也是我的职责,请长配合我的工作。”

第一百二十五章 调研(下)

    当负责保卫安全的刘军民从驾驶座上下车的时候,坐在前排副驾驶座上的秘书处干事李成陵也下车赶到了吴永成的这边。

    此时他听刘军民这么一说,马上附和道:“吴主席,军民同志说得对,我们两个先去前面看一看情况,有什么事情,回来之后我们再给您汇报。领导的安全问题那是我们必须保证的。”

    和吴永成一起坐在后排的省工商联副会长张慧莲,也坐不住了,欠起身子笑着对吴永成说道:“吴主席,小刘和小李说的对,这件事情哪能就让您下去呢!你要是不放心他们两个年轻人的话,我和小李前去看一看得了。就让小刘陪着你在车里,他的职责就是保护你的安全。您万一有个什么闪失的话,他回去之后,要受到处分的。军队上的纪律,可比咱们地方上严格得多啊!”

    吴永成呵呵笑着说道:“呵呵,朗朗晴空,这还在咱们J省的地界上,哪就有那么多的闪失哪?!老张,你一个女同志都不怕有什么闪失的话,我这个棒小伙子,为了安全,反倒躲到车里,这要是传出去的话,那反倒成了一个笑话了。走,咱们一起前去看一看是怎么一回事,小刘啊,你可别小看我的身手,要是正经较量起来的话,你也不一定能比得过我去的。我这也是练了十几年的功夫了。”

    说笑着,吴永成已经推开了车门,走下了车子。

    到了这个时候,刘军民和李成陵看到没有办法再阻止吴永成,只好抢先一步走在了吴永成的前面,刘军民则按了按腰间的手枪,警觉地巡视着周围的环境今天出门的时候,按照吴永成的要求,刘军民这个现役军人,为了调研的需要。也换了一件便衣。

    张慧莲没有办法,也只好紧紧地跟在吴永成的后面说实在话,对于这个年轻副主席此行的举动,张慧莲也是不怎么赞同的:既然是为了工作而下来调研,那就应该按照警卫级别,配备相应地保卫人员和车辆,如果按照以前有警车开道的安排,又哪会生这种突然出现的紧急情况呢?!

    更何况,像吴永成这种级别的领导,下来视察工作的时候。一般都是事先就和当地政府、或者是有关部门联系好的,这样,也更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万一今天吴永成和他们的人身安全受到什么侵害的话。她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副厅局级干部,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到了此时。张慧莲心里地那个懊悔劲儿,就没法提了,她自己心里一个劲地埋怨自己:要早知道吴永成这个副主席是个二杆子的话,就是打死她,也不愿意跟着他来搞什么调研了。原来可是抱着和这位年轻有为的副省部级领导接近地心理。才向领导主动请缨的啊!

    吴永成他们下车地地方,距离出事的那个关卡。也就是十几米的距离,当吴永成他们走了几步的时候,就隐隐约约地听见前面的吵闹声和厮打声:

    “他妈地,你还敢骂我们执法人员是土匪,我今天就让你领教、领教我们这些土匪的厉害。”

    “打,好好地打,他一个外地佬,还敢跑到我们兰宁地区口出狂言,这种人就是欠收,把他拷起来。带回乡政府去。回头办一个拘留手续,就以袭警的名义。把他拘留个十来八天的,也让他服一服咱们兰宁地区的水土。”

    “你们就是土匪,哪见过公安人员还有抢人家身上的钱的?!你们有本事就打死我,否则的话,咱们就到你们兰宁地委大楼去说话,我就不相信**的天下,还容你们这么胡来!”

    “好嘛,你还想去告状,那我就今天让你知道、知道我马王爷到底长得几只眼,我要打得连你妈都认不出你来了!刘麻子,你小子操练、操练他,我手都打软了。这骨头还真硬!”

    跟着吴永成一起赶过来地李成陵,眼看着那个被他们几个人殴打地小伙子,已经满脸是血,肿得就跟猪头似的,再也忍不住了,抢先一步,大喊了一声:“住手,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看见这个人已经被你们打成这个样子了吗?!难道说,你们还真想闹出人命事件来吗?!”

    领导就在身后跟着,李成陵这时候哪能不极力地表示、表示呢?!

    再说了,作为省政协地工作人员,李成陵的身上本身就到了下面的地区,带有一种极其优越的、高高在上的那种感觉,说实话,他还真没有把这些人放在他的眼睛里。

    刘军民却紧紧地贴在吴永成的身边,一步也不肯乱动,眼睛时刻注视着前面的动静。

    那伙身着警装的几个人,听到李成陵的这一嗓子,顿时住手了,眼睛一起转向吴永成他们这一边,而那个被殴打的小伙子,却乘机跌跌撞撞地冲出了他们的包围圈,闪到了吴永成的背后。

    因为李成陵刚才开口说的是普通话,这让那几个人摸不清楚他们的来历。

    一个佩有二级警司标识的警察开口问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我们正在这里执行公务,你们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请不要妨碍我们。”

    “我们是”

    李成陵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吴永成马上截住了他的话头,冷冷地开口了:“我们就是过路的,只是不想看见你们打死人,这才下来看一看。”

    “过路的?!”那个二级警司模样的人疑惑地望了他们一眼,头一摆,示意身边的一个人过去看一看他们乘坐的车辆。

    吴永成这才看清楚,这五六个人当中,除了问话的这个人的警服上有警衔和警号之外,其他的那几个人都是穿着没有任何标识的警服,这么看来,自己是遇到了一伙“二警察”了!

    所谓的“二警察”,其实这是人们对各乡镇所临时聘用的那些协警们地称呼。

    吴永成在前世乡镇工作的时候,他所在的那个乡镇。也存在着这样一种情况,那是为了弥补警力的不足,各地自行出台了一些土政策,在当地临时招聘的一些辅助力量。

    由于这些协警们的素质参杂不齐,不少居然是当地的一些小混混们,通过各种关系而摇身一变上来的,在协助当地乡政府、派出所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其行为那也就可想而知了。

    吴永成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尚未进入到调研地正题,第一个接触到的。竟然是这伙协警们的胡作非为。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是干什么地?你和他们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啊?!你怎么让他们打成了这个样子?!”

    此时,在吴永成身后的张慧莲。看着被打得头破血流地那个后生,心疼得嘴里不住地抽冷气。掏出自己的手绢,一边给小伙子擦着脸上的血迹,一边问道。

    小伙子头一摆,气愤地指着对面的那几个人说道:“我叫李栋民,是长至地区来这里拉煤的一个司机。今天刚刚走到这里。就被他们拦住,要罚款二十。当时我问他们为什么。因为我车上地各种手续都是齐备的呀。他们上车检查了半天之后,也没有查出什么毛病来,也和我要什么流动人口计划生育证明,可我今年才二十一岁,还没有结婚呢!哪来地什么流动人口计划生育证明呀?!他们就要罚款二百元,说我的态度不好。我和他们争辩了几句,他们几个人就一拥而上,抢走了我身上的八十多块钱。

    当时,我气急了,就骂了他们一句。说他们是土匪。他们几个人就围起来打我,还说要把我拘留起来。”

    “那他们是不是对所有的过往车辆都这样呢?!”吴永成沉着脸问道。

    李栋民像见到了亲人似的。抽泣着回答到:“屁,他们就是拦的我们这些外地的大卡车,对你们的那种小轿车问都不敢问一下的。

    我一个月跑这里十趟,每次过来的时候,他们都是拦住不问青红皂白地,就要二十块钱。老板回去之后,又不给我们报销这些钱,我一个月赚不到三百块,光他们这里就要二百,那我还怎么活呀?!这一次我没有给他们,他们就不让了,他们这哪还像个假地执法人员哪?!”

    这时,因为这里被拦阻,吴永成车后又聚集了十几辆车,等待着的司机们,不耐烦地摁起了喇叭。

    那个跑到吴永成小车前地协警这会儿跑了回来,附到那个二级警司的耳朵上,小声地嘀咕了几句,接着又把不屑的目光,投向了吴永成他们几个人。

    吴永成现在乘坐的这辆皇冠牌轿车,原来是文丽的二哥文涛乘坐的,自从给了吴永成之后,吴永成也懒得再换什么牌照,因此此时还是挂着的是京城的那副牌照。

    虽然说,车上现在的这副牌照,在北京城里那还是挺牛气的,可到了这个小地方,人家就不懂得其中的奥妙了他们只认车牌是否是本省的小牌号,或者是不是警牌之类的。

    当时不少领导们的车牌号,或者是小号车牌,或者挂着的是军警车牌,而吴永成的这辆车,从牌号上看,也就是一辆很普通的民用牌照而已。

    而且,在离开省城的时候,吴永成就已经把原来车窗前搁置的两张出入省委、省政府的通行证也收了起来,以便于这次下来微服私访搞调研。

    “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拿出你们的证件来。”那个二级警司知道了吴永成他们乘坐的那辆小车,没有任何的特殊标志,心里就有了底气,走上前来径自问吴永成。

    他也看出来了,好像吴永成才是他们几个的领头的。

    “你是哪个单位的?请先拿出你的证件来,否则的话,我怀疑你们是冒充警察的车匪路霸你要知道,现在只要我喊一声的话,身后那些卡车司机们,能把你们这些冒牌货,砸成一堆肉泥!”吴永成黑着脸对对方说道。

    那个二级警司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亮出自己的警官证:“我是兰宁地区毛丹县的公安干警,正在这里执行公务,希望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

    虽然说,吴永成的车上没有任何特殊的标志,可这位警察也知道,在这个时候,能乘坐这种进口车的主户,那是非富即贵的,谁知道人家的背后有什么样的背景,这种人他们这些大头兵们是轻易不想得罪的,只能是和和气气地劝走得了。

    吴永成随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警官证,看也没有看一眼,顺手就递给了站在一旁的李成陵:“记住他的工作单位、警号、姓名,这件事情等我们见到兰宁地委的领导,再做处理。”

    这个警察当时就傻眼了,眼前遇到的看来不是一般的过路客,自己带着这伙人干的事情,也不是什么能摆上桌面的,自己的警官证又落到了人家的手里,自己这下子可要倒大霉了。

    想到这里,他不管不顾的,就冲着李成陵扑过去,嘴里喊着说:“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妨碍我们执行公务,可想过要带来的严重后果吗?!我警告你们,这里没有你们的任何事情,赶快把这件还给我离开这里。要不然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站在吴永成身边的刘军民一个扫堂腿,就把欲扑过去抢证件的那个警察放到了一边,李成陵则迅地闪到了吴永成的后面。

    吴永成指着他的鼻子问道:“哼,国道上设卡检查,只有通过省政府的批准才能进行,你们毛丹县还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再说了,你一个警察跑到国道上,来检查什么流动人口计划生育证明,这好像也出了你的执法范围,我倒要问问你,你这是执行的哪门子的公务?!”

    倒在地上的那个警察,指着吴永成对他手下的几个人叫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呀?!难道就看着我被他们这么打吗?!给我上,出了事,由我来负责!”

第一百二十六章 胆子不小啊(上)

    当那个欲抢回自己的证件的警察,被刘军民一个扫堂腿踢倒在地的时候,那个二级警司躺在地上,又气又恼地,冲着那几个联防队员们大喊一声:“你们都是死人呀?!难道就看着我被他们这么打吗?!给我上,打出什么事情来的话,由我来负责!”

    那几个联防队员,此时已经从吴永成他们的衣着、举止上,看出了自己面对的这几个人,身份估计不是那么简单,面面相觑着,一时不敢动手。

    而那个跑到吴永成他们车前打探过情况的联防队员,可能在平时的时候,算是那个一级警司的心腹吧,此时他极力鼓动着自己的同伙:“还等什么?!我看过他们的车子了,他们只不过是北京来的几个有钱人罢了!操家伙,揍们,跑到咱毛丹县的地面上来耍横来了?!还敢动手打警察,还反了他们了!”

    一边说着,一边他先操起一根橡皮警棍,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那几个联防队员见有人先带头了,也不再犹豫了,纷纷提着手里的橡皮警棍,跃跃欲试,嘴里还为自己壮着胆地咋呼着:“就是,你有钱咋了?!那也不能阻碍我们执行公务这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可不管你有钱、没钱的。上,先把他们提溜到咱们乡政府去,给咱们的何警长出口气!”

    看到这种情况,作为工作人员的李成陵可不能再躲在吴永成的后面了,慌忙跳出来,指着前面冲过来的那个联防队员说道:“你们可不要胡来啊?!你们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是谁呀?!他可是我们省的吴主席,是到你们兰宁地区下来搞调研的省领导。”

    “吴主席?!是省领导啊……”

    这句话一出口,吓得那几个人立刻就停住了脚步,狐疑地望着正在往起爬的他们的头他们口中称呼的“何警长”要是真遇到微服出行地省领导的话,就是借给他们几个胆子,他们可也不敢太岁头上动土的。他们也就是敢在这里欺负、欺负外来的过路车(那还是大卡车之类的,对吉普车之类的小车都不敢拦。小轿车就更是直接无视了回到乡里,吓唬、吓唬村里地老百姓们。

    “我说你们脑子里进水了?”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何警长,看着自己的这几个手下被人家这么一句话,就挤兑得不敢动手了,不禁大雷霆:“你们什么时候见过人家省领导下来的时候。不是警车开道、跟着一长流的车队的?!他们只是吓唬你们这群山佬呢!他们就是一伙骗子,是冒充省里领导的骗子!你们真是一些吃货们,伸手要补助的时候,怎么一个比一个的能耐大呢?!”

    他地一句话,似乎点醒了这几个愣怔在那里的联防队员们:“对呀,,咱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有见过猪跑吗?!什么时候这当头地们下来的时候,不是前呼后拥的呢?!这敢情是在蒙咱们呢!他们就是几个骗子。回去的时候,给这几个家伙戴上拷子,直接送到县局去!收得他们狗拉下、也是他们拉下的!”

    说话间。那个冲在最前面的联防队员,已经扬着警棍、带着风声,猛然间向吴永成的头上砸了过来。

    此时。吴永成正准备出手地时候。站在他身旁地刘军民。一个健步挡在了吴永成地前面。一个侧踹。就让这个家伙爬在了吴永成地面前。手中地警棍也扔出去了老远。嘴里还“哎呀、哎呀”地叫着。

    这一下。又让后面地那些联防队员们停止脚步了啊呀。人家到了这个时候。还敢真下手。说不定对方即使不是省里地领导。来头估计也不是咱这张草民们能惹得起地!否则地话。谁见过出门地外地人。还敢这么横地呀!

    自古道:出门人可是小三辈地呀!

    “好啊。你们几个还敢袭警!”何警长此时虽然也看出了其中有一些不对劲地地方。可他地警官证还在人家地手里呀!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是实在是骑虎难下了。说不得硬着头皮把这出戏唱下去反正直到现在为止。对方可是始终没有亮出他们地工作证地。谁知道他们是哪路地神仙呢?!

    他妈地。打了太子也是死。扯了龙袍还是个死。今天还就是个今天了!

    想到这里。何警长一侧身。手就往腰间摸去。

    “不准动!你想干什么?!”刘军民的余光一直注意着何警长地动静。见他做出了这个举动,大步跨前。一手按住他摸向腰间地手,另一只手却举着自己的佩枪,直接点到了何警长地额头上。

    何警长的脸“刷”的一下,就变白了,他紧张地举起手,语不成句嘟囔道:“你、你、你要干什么?你、你这可是严重的袭警行为啊!你可要、可要知道这个、这个后果的!”

    刘军民端着枪的手一动也不动,就那么稳稳地点在何警长的额头上,另一只手却从他腰间的枪套中,拽出了一把“五四”式手枪。

    吴永成本来之前冷眼望着眼前生的这一切,直到看到刘军民从何警长的腰间搜出了那把枪,才明白这位警官敢情是准备把枪口对准他自己,就再也忍不住了:“好啊,你胆子不小啊,居然想用枪,来对付你要保卫的人民群众们啊,我看你真是枉对了你头上的那颗警徽。”

    “吴主席,你看这几个人咱们怎么解决啊?!”李成陵作为省直机关的副处级领导,还从来没有经过这种事情,现在面对着这种相持的僵局,不知道有些该怎么办了。

    说实话,吴永成也对眼前的这种情况有点头疼,本来自己是想微服调研,以便掌握更确凿的第一手资料,同时也减轻一些兰宁地区迎来送往的麻烦!

    可哪想到,在刚刚进入兰宁地区的地盘的时候,竟然会遇到这种情况,而且这个何警长又是胆子比天还要大的一个人。

    和当地政府联系吧。可此时J省的移动电话网络,还没有普及到整个全省范围,这里又是山区地带,根本就没有一点信号,背后聚集的车辆又是越来越多,不少司机们纷纷下来围观。不少人还指指点点地,稍有不慎,就可能引更大的纠纷、冲突。

    自己这个新上任的省政协副主席,本来一切都想低调行事的,可那曾料到,到了这个时候,就是想低调,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正在这个时候,对面一个稍微机灵一点的联防队员。悄悄地钻到他们开来的一辆没有挂着任何牌照的破吉普车内,动着车子,歪歪扭扭地冲着来路笨回去了。

    望着远去的那辆破吉普车。吴永成不易察觉地稍微松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对李成陵和张慧莲说道:“没事,呵呵,这不是有人给咱们去搬救兵了嘛!我就不相信,毛丹县所有的干部们都会像这位警察一样。小李,把你的工作证给这位警察同志看一看,要不然,还真让人家把咱们当成骗子了!”

    李成陵依言掏出自己的工作证,冲着何警长递了过去:“给。好好睁大你的眼睛看一看,我们几个人是不是你说的骗子?!哼,真不知道兰宁地区怎么会培养出这样地干部来的。”

    刘军民退后一步,把自己的佩枪塞回到枪套中,不过,从何警长腰间搜出地那支五四式手枪,却依然握在手中,只不过枪口却是冲着地面了,两只眼睛还是警觉地注视着何警长和那几个联防队员的动静。

    此时的何警长。心里更证实了自己先前的那种猜测:自己今天算是碰到了硬钉子了,对方的来头还真是不小。

    他一边心里盘算着如何开口躲过今天的这一难,一边哆哆嗦嗦地接过来了李成陵递过来的工作证,翻开一看,自言自语地念叨:“李成陵,J省政协委员会副处级调研员……”

    李成陵鄙视了他一眼,一把夺过自己的工作证:“怎么,现在看清楚了我们是不是冒充省里领导的骗子?!”

    “啊呀,原来这是一场误会嘛!”何警长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勉强挤出几丝笑容来。朝吴永成这边迈步过来,老远就伸出自己的双手:“啊呀。你看这、你看这,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嘛!您就是吴主席了!你看,你们领导出门,也不带个警车开道,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那怎么得了啊!”

    那个被刘军民踹倒在地的联防队员,也趁机爬了起来,冲着吴永成他们点头哈腰地干笑着:“呵呵,误会、误会”

    “站在这,别动!”刘军民虽然没有再举起手里的那把五四式手枪,可也一把阻拦住何警长,不让她再向前走一步。

    吴永成也没有理会他伸出来的手,冷冷地笑道:“误会?什么误会呀?!难道说,你带着你手下的这几个人,私自设卡、拦路胡作非为,也算是误会吗?!刚才我听他们叫你什么何警长,你是不是乡镇警区的干警呢?!”

    “报告吴主席,我是毛丹县公安局地干警何志华,受组织安排,到毛丹县牛河乡警区担任主持工作的副警长。这次出来设卡,并不是私自设卡,是……”

    说道这里,何志华自己也找不出一个更好的理由来了,一下子脸憋得通红,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是什么?难道说,是你们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们,让你到这里拦路敲诈过往车辆的,还是让你带着人跑到国道上,来搞计划生育的?!”吴永成看得出眼前的这位何志华,是个在基层混迹了多年的老油条了。

    他前世乡镇工作的时候,曾经与不少这样地老油条打过交道,深知这种人地心理:他们这种人在前途基本无望的时候,对比自己高几级地领导,一般是并不怎么放在眼里的。

    这个道理很简单啊县官还不如现管呢!有身份的领导们,更不会和他们这种大头兵们一般见识的,那会降低了人家的身份,用老百姓们的话说,那叫好鞋不踩臭狗屎!

    而像何志华这种四十来岁的人,连他自己的顶头上司是否买账,那也很难说。

    因为吴永成知道这个乡镇的警区,那是一个什么样性质的单位,那就是不少贫困县,在财政困难、无法满足全县警力分布的情况下,只好在小一点的乡镇设立所谓的“警区”,来替代派出所的作用。

    一般来说,警区只设警长一名,其余的人员,都是各个乡镇临时招募的一些临时工充数。

    而这位何志华四十多岁了,还是一个二级警司,又是一个什么主持工作的副警长,可见其在县局混得怎么样了。

    说彻底一点,这种人就是一个“警痞”,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带着人,在这里明目张胆地胡作非为了!

    “报告领导,是、是,因为是县局给我们各乡镇派出所、警区下达了罚没款任务,这快到年底了,我们牛河乡警区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所以就只好……”何志华心一横,干脆直接就把自己的顶头上司给出卖了。

    奥,原来是这样啊!吴永成心中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这个何志华这会儿看来说的是实情。

    在吴永成的前世中,他所在的那个省的各个地、县的公安机关,一般都有这样的任务,越是贫困的地区,这种罚没款任务的数额,还越大。

    这也是被一个“穷”字给逼出来的地县财政没有足够的办案经费,就只能靠抓赌、上路查处违章来罚款了。这其中的一部分罚款上交财政之后,再按照收支两条线的原则,返回到他们部门用作办案经费,而还有一部分,却大多装入了品行不正的干警们的口袋里。

    何志华见吴永成的脸色稍微缓解了一点,得寸进尺地试探道:“吴主席,这个,是不是该把我的枪还给我了?我们这也都是为了工作、迫不得已呀!”

第一百二十七章 胆子不小啊(下)

    当何志华厚颜地欲讨回自己枪的时候,吴永成只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身安慰那个挨打的司机去了,根本就对眼前的何志华不予理睬了。

    刘军民看到长此时的态度,就冷冰冰地冲着何志华说道:“你还想再次握到你的这把枪吗?!我看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一个不遂意,就敢对自己的同志拔枪相向!这把枪我还是交给你们的上级吧。”

    此时围观的司机们,也都看出了其中的一些缘由,愤愤地说道:“zf口口声声地要打击车匪路霸,其实他们这帮子人,就是公路上最大的车匪路霸。”

    “对,就是,咱们遇到了真正的车匪路霸的时候,还敢偶尔反击一下,可遇到了他们这些披着虎皮的车匪路霸,只能悄悄的忍气吞声,人家说要多少,就乖乖的递给人家多少,还得陪着笑脸说声谢谢呢!你要是稍微有点不满意,马上罚款二十,就变成四十了。嘴里要是敢低低地嘟囔两句的话,嘿嘿,这位小师傅就是下场。”

    “对,就是,今天这也是幸亏遇到了这位省里来的领导,否则的话,我看说不定人家掏出枪来,还真敢给你扣扳机!zf怎么能用了这种灰鬼呢?!这不是丢的人吗?!”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是本来就尴尬不已的何志华,更觉得难以站立住了,大冷的天,他的头上、脸上居然冒出了一颗、一颗的冷汗,沿着脸颊不住地往下流。

    那几个联防队员们,在众人目光的谴责下,悄悄地躲到了一边,极力想和何志华拉开距离。

    李成陵嘲讽地对何志华说道:“你看一看,你就是你嘴里所说的执行公务?!有你这样来执行公务的吗?!你们简直成了社会上的一大公害了!你还有脸要枪?!我真不知道枪握在你这种人的手中,能起到什么作用!”

    此时。吴永成已经从挨打地司机李栋民口中,问清楚了事情的详细经过,转身对李成陵说道:“成陵同志,你不要和他多费口舌了。处理他的问题,自有兰宁地委的同志,你还是让那几个人。先把他们临时设的关卡放开,先疏通公路上的车辆,要不,一会儿前后堵地车,就更多了。”

    和李栋民一起站着的张慧莲,也对李成陵嘱咐了一声:“小李,还有他们抢了这位小师傅的钱,你也让他们都退出来。被他们打了的医疗费,也得他们掏出来。”

    李成陵答应了一声。对远处站在的那几个联防队员们大喊一声:“你们几个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快搬开你们设置的关卡?!那个谁,是谁抢了人家这位师傅身上的钱,也拿出来。还有医药费。”

    那几个联防队员们。已经知道了自己今天遇到了省里地领导。此时哪里还敢怠慢。慌忙动手挪开摆在路上地那几根栏杆。何志华却手忙脚乱地。从口袋中掏出一大把十元、二十元、一百元面值地人民币来。一五一十地数着。

    吴永成鼻腔里闷哼一声:“哼哼。今天你何警长地收获不小啊!又收刮了老百姓们不少地血汗钱吧!”

    此时地何志华哪里还敢吭气。数了大概有二三百块钱地样子。拿在手里。胆怯地交给李成陵:“这是给那个司机地。多余地是我们给他地医疗费。”

    李成陵掂了掂手里地钱问道:“这可是你们自觉自愿给地啊!我们可没有一点强迫地意思。”

    何志华连连点头:“对、对、对。是我们工作方法粗暴。自愿赔偿给他地医疗费。”

    此时地何志华。一心一意就想着把吴永成这一行人打点好了。能从他们地手中要回自己地枪和证件来。之外哪还敢有别地什么想法呢?!

    那个李栋民却只接过了自己被他们抢去的八十元钱,连零头也不要了。对吴永成他们说道:“我、我只要我自己的钱,这一顿打,就算白挨了吧。这也是遇到你们这几位好心的领导了,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要被他们折腾成个什么样子呢!”

    张慧莲诧异地问道:“这钱你为什么不要?!他们平白无故的,把你打成这个样子,你不要求别地赔偿,就算是给他们网开一面了,哪能连医药费也不要呢?!”

    李栋民苦笑了一下:“这条路我可是经常要路过的。这次是因为有你们这几位领导在这里。下一次你们哪能总在这里呢?!还是算了吧。”

    吴永成闻言脸一沉:这位小司机也是被诸如何志华这样的人作践怕了,现在即使有这样的机会。依然心有余悸。

    “成陵同志,你把你的电话号码留给这位小师傅,如果他以后再在兰宁地区遇到什么打击报复的事情的话,你就马上转告我。”

    吴永成想了想,嘱咐李成陵给李栋民留下了他的电话号码,然后拍着李栋民的肩膀对他说道:“以后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尽量在事后地时候,向有关部门检举揭,别在当场就和他们闹起来,这样吃亏地,还是你自己啊!”

    李栋民眼里含着热泪,一边接过李成陵给他的一个电话号码,一边感激地给吴永成他们鞠了一个躬:“今天我出门遇到贵人了。太谢谢你们几位领导了,要不是你们地话,说不准今天晚上我就得在看守所的黑屋子里呆着了。太谢谢你们了,你们是的好官呀!”

    吴永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扶起来李栋民对他说道:“是我们做得不够,我们对不起你呀!这个躬,应该由我们来给你们鞠呀!快点走吧,已经耽误了你的不少时间了,你今天还有不少的路程要跑呢!”

    周围的司机们看着这个场景,不由得激动地大声叫着好,响起了一片掌声。

    吴永成回过身子,对着前后的司机们说道:“实在对不起,耽误了大家的不少时间。请大家马上赶路吧!”

    李栋民小心翼翼地收好李成陵给他的那张纸条,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临走又给吴永成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翻身上车,动车子,离开了这个让他这一辈子也难以忘怀的地方。

    让李栋民没有意料到的是。经过今天地这个事情,他的这辆破卡车,反倒在以后的几年中,成为J省范围内谁也不敢乱拦、乱罚的一辆车何志华的这个惨痛教训,让所有的公安干警们(甚至包括其他部门地一些执法者们),在十年之内没有忘记掉。

    就在前后的车子开始通行的时候,前方路上传来了一阵警笛和警报声,同时,伴随着还有车中大声的呵斥声:“靠边、靠边。前边所有的车辆,都靠边!听见了没有,所有的车辆都靠边!”

    站在路边的吴永成不觉得有些愣了:这难道是那个跑回去的联防队员搬来了救兵?这度也有点太快了吧?可怎么兰宁地区的这公安干警们。都是这样地素质啊?!

    一旁呆立在的何志华,本来听到警笛的声音,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呵呵,援兵来了。

    可随即他地脸色更暗了下来,他心想:这援兵早不来、晚不来,干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呀?!要是县局的领导们,知道自己得罪了省里的领导之后,哪还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吗?!要是晚来一会儿,让自己和这个吴主席什么的。把自己的枪和证件搞到手的话,那不就没有多大的问题了吗?!

    不过,何志华马上就现,来地两辆车并不是他们县局的,心里才稍微宽松了一些。

    从前方疾驰而来的两个车,打头的是一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后面跟着的一辆,却是一辆挂着o字打头的特种车辆,只不过没有明显的其他警车标志。这种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当地党委、zf领导的专车。

    随着开道警车地狂哮,刚刚起步的大小车辆,统统按照警车的指挥,低沿公路的右侧行驶。

    而那两辆车子,在距离吴永成车子十几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刘军民警觉地望了望对面停下来的车子,对吴永成说道:“长,这两个车好像不是他们这一伙人叫来的,更像是来接您的。后面的那个辆车地车号。只有地市一级地领导。才能悬挂的。”

    此时,何志华地那把五四式。依然一直攥在他的手中,丝毫没有因为现在的局势已经有些缓解,而放松了心中的警惕这也只有他们这种专门的保卫人员,才能做到这种时刻警戒的心理状态。

    吴永成点了点头,可自己的心里,却有些怀疑:自己临走的时候,可是特意嘱咐了秘书处的同志,不让他们通知兰宁地区的领导们的,怎么兰宁地区的车子这么快就来了呢?!

    只见后面的车辆停下来之后,两个车同时走下来了几个人,前面的警车中走过来一个挂着二级警督警衔标识的警察:“请问,你们是省政协下来视察的领导吗?!那位是吴副主席”我们是兰宁地委的。”

    刘军民依然紧紧地贴在吴永成的身旁没有动身,李成陵笑着走上前对来人招呼道:“我们是省政协的,后面的那位就是吴主席,兰宁地的哪位领导来了?你是哪一位?”

    这位二级警督还没有来得及搭话,他身后的那位领导也赶了过来:“啊呀,吴主席,你们怎么下来,也不提前给我们打个招呼呢?要不是今天早晨接到省政协李跃成秘书长的电话,我们还直蒙在鼓里呢!”

    来人吴永成却认识,他在上次到兰宁地区的时候见过的,是地委分管党务的副书记张桂福。他的背后是兰宁地区政协工作组的组长李德闾。

    “张书记、李组长,麻烦你们两位领导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这可是实在不敢当呀!”吴永成紧走几步,与这两位兰宁地区的领导亲切地打着招呼。

    张桂福笑着给吴永成解释说:“本来我们的沁方书记和建平专员要亲自来接你的,可是临走的时候又有一个会议,所以就委托我和李组长前来。”

    吴永成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个级别,还远远够不上人家地委书记、专员亲自来交界处迎接的,如果省委书记、省长以上的领导来视察的话,那才能搬动兰宁地委的这两尊大神,现在张桂福和李德闾能来,那已经就够给自己面子的了。

    所以,也就笑着对张桂福和李德闾说道:“兰宁地委的同志们太客气了,这次我下来是搞调研的,原来就不准备惊动下面的同志,这也是李跃成同志有点多事了。呵呵,实在不好意思啊,把你们两位都惊动了。”

    李德闾笑着说道:“吴主席,你第一次到我们兰宁地区指导工作,怎么说,我们也应该尽一尽地主之谊呀!”

    刘军民是部队上的人,他却不管他们这些虚套,直截了当地插话:“两位领导,你们兰宁地区欢迎吴主席的场面实在有点太隆重了,差点用子弹来待客。”

    说完,扬了扬手中的那把五四式。

    此时,张桂福等人才看到刘军民手中一直掂着一把枪,不禁惊讶地问道:“这是谁干的?!胆子也有点太大了这太不像话了!”

    站在一旁的何志华,慌忙对怒目而视的那位二级警督说道:“这、这、这都是误会呀!我哪知道他们是省政协的领导啊?!”

    吴永成漠然瞥了眼何志华,转身对刘军民说了声:“军民同志,这件事情就交给兰宁地区的同志来处理吧。那把枪也交给他们。我相信兰宁地区的同志,会妥善地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张桂福恨恨地瞪了何志华一眼,请示吴永成:“吴主席,这位是我们兰宁地区公安处治安科的柏青才同志,这个案子就先交给他来处理,您看怎么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借题发挥

    “桂福同志,这件事情并不是要给我吴永成一个妥善的结果,而是要给广大的人民群众一个满意的答复。”

    吴永成严肃地摆了摆手,对张桂福和李德闾说道:“今天就这件事情来看,这位毛丹县的何志华同志,只是不了解我的身份,才差点和我动了枪,你们在这件事情上也不让太难为他。不能说,何志华同志他无意之中冒犯了我的虎威,就要对他怎么样、怎么样的。”

    一旁站着的何志华,见吴永成为自己解脱,不由得心中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啊呀,我的老天爷呀,只要这位省里来的大领导不追究自己的责任,下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怪不得人们都说这官当得越大越好说话呢!

    张桂福和李德闾两个人连忙说道:“吴主席,我们也不是这个意思,今天是碰到您了,可这件事情不严肃处理的话,明天的时候,或许还会遇到另外一种这样的情况。”

    “对,桂福书记说的对,吴主席,这件事情就是换作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我们也一定会严肃处理的,对这种事情,我们兰宁地委的原则,一贯就是不迁就、不含糊。”

    吴永成望着兰宁地区的这两位领导,在他面前忙不迭地表决心,心里不觉暗暗地苦笑了一下:这种事情,他们作为兰宁地区的领导们,以前的时候,并不一定就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只不过没有涉及到自己分管的工作范围,而难以过问而已。

    而他这个省政协的副主席,虽然说,从级别上,也算的是省部级的领导了,可自己的这种级别,听起来,好像挺吓人的。其实,要和人家正二八经的省委副书记、副省长们比起来的话,那可是差得不是一点半点的,简直可以说有着天壤之别。

    说实在话,可能自己现在地这种身份,在一定程度上。还不如省级厅局的一些有实权的厅局长们,在下面各地市领导心目中的地位高因为自己并并不能给人家带来什么实惠,又不能影响到人家的前途,只不过,就是这么一个待遇而已。

    就像张桂福和李德闾现在似的,好像对自己遇到地这件事情,极为愤慨,好像恨不得马上就要对眼前闯了祸的何志华千刀万剐似的,可万一自己离开这个兰宁地区之后。对这件事情的处理,那就不知道将会演变成什么样子了,也可能给这个丢了兰宁地区脸面的何志华调离政法系统的处理。还可能就那么不痛不痒地给一个警告、严重警告之类的处分,然后个文件通报而已。

    可到了最后,这种现象还将会在兰宁地区继续蔓延下去,倒霉的还是那些普通的老百姓们。

    想到这里,吴永成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地打算:他是不准备对得罪了自己的这个何志华赶尽杀绝那反倒显得自己没有一个省级领导干部的胸襟,可他并不准备放弃对这种事情地继续追究,而且还要一追到底,从根子上杜绝此类现象在兰宁地区、乃至于在J省范围内的生。

    虽然为政协副主席。他拥有地权力与职能。也就是用社会上地话来说。平时什么事情也管不了。只是到了需要地时候拍一拍手就可以了。

    但吴永成就是要利用自己今天遇到地这件事情。来一个借题挥、大做

    “桂福同志。得闾同志。我地意思是。公路上乱设卡、乱收费、乱罚款地这种三乱现象。也可能不仅仅地生在今天地这件事情上。不仅是你们兰宁地区存在着这种现象。也可能别地地区、也或多或少地都有这种现象地存在。”

    说到这里。吴永成也没有再看张桂福和李德闾一眼。回转身子。径自对自己身后地李成陵说道:“成陵同志。今天我们遇到地这件事情。也将作为我们这次下来调研地一个内容。你把我地主要想法记一下。”

    李成陵一边答应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地笔记本。拿出钢笔。开始记录。

    “这第一点。公路上三乱现象。这不是偶然生地。也不是仅仅只存在于兰宁地区毛丹县这一个范围之内地。

    第二点,公路三乱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地方经济展,而且也极大地败坏了党和zf在人民群众中地形象问题。

    就像我们今天遇到的这种情况,何志华同志作为乡镇警区的一名副警长,不是考虑怎么来维护当地的社会治安,为当地经济展创造一个宽松的、良好的环境,而是越了自己的责权范围,跑到国道上,私自设卡,干起了交通警察应该干的事情,在抓不住对方任何把柄的情况下,居然恼羞成怒又查人家地什么计划生育证明,这就是典型地乱设卡、乱收费、乱罚款。

    在达不到自己目地的结果下,居然大打出手,造成了十分恶劣地影响。”

    吴永成沉吟着,开始口述自己的观点:“第三,三乱现象,不仅反映出某些执法部门干部职工素质低下的问题,而且也反映出我们地方上一些领导同志,对这件事情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最后一点,建议在全省执法部门展开自查、自纠的整顿工作,彻底杜绝这一种行业不正之风。”

    李成陵笔走龙蛇地把吴永成所说的要点,都记录了下来,然后抬起头望着吴永成,等待他的下文。吴永成挥了挥手说道:“基本上就是这些内容,今天晚上你加个班,整理成文字材料之后,马上用传真机送回省政协,请李跃成同志文字把关之后,送呈日贵主席批示,我的意思是,这份调研报告要呈送省委、省人大、省zf主要领导批阅,绝不能让这股公路三乱之风,在我们J省全省范围内蔓延。这个邪风对我们J省经济的展,那是有着相当大的危害的。”

    一旁站着的张桂福和李德闾的脸色却有点不太好看了:他们原以为既然吴永成已经对这个得罪了他的何志华,都准备网开一面、从轻处置了,应该说这件事情,也就能怎么轻易地揭过去了这不就是个小小的误会嘛!这你吴永成的责任也有一些吧,你要是按照省委地有关安全保卫的规定严格执行的话。他何志华就是吃了豹子胆,那也不敢去捋你的老虎胡子的啊!

    可眼看着屁大的一点点事情,居然在一次地口中,就变成了涉及到全省范围内的一件惊天动地的典型案例了,他们两个心里的那个后悔也就没法提了早知道的话,自己何必大冬天的,跑到这里来接这个年轻的政治新贵哪?!这不是出力不讨好吗?!

    心里是这么想的,可这两位都是在政界熏陶了多少年的老油子了:眼前地这位政协副主席,虽然说。无论是政界的资格,还是阅历,比他们都要嫩得多。可他们却知道:人家三十二岁就能成为副省部级的领导干部,其背后肯定有着不同凡响地社会背景,否则的话,又怎么能轮得上他担任这个不少老资格的厅局级干部,也无法达到的这个级别呢?!

    “吴主席,请您放心,回去以后,我们一定把这件事情向沁方书记和建平专员汇报,并且把您的这个指示原原本本地在我们兰宁地区贯彻下去。坚决刹住这股公路三乱的歪风邪气。”张桂福极其诚恳地向吴永成保证道。

    “呵呵。桂福同志言重了,我只是下来搞调研的,又哪来的什么重要指示呢?!”吴永成笑呵呵地给张桂福和李德闾解释道:“这次下来,我就是带着一双眼睛和两个耳朵,你们兰宁地区的同志们,应该怎么开展工作,还是按你们地计划进行,我可不愿意在走后,让大家指着我的后背说三道四的。”

    吴永成这句话的意思。那是很明显的:你们兰宁地区的工作,我没有权力干涉,可我又调研、反映的权力,咱们有多少实权,可拉虎皮做大旗、借势力的事情,总能干吧!我管不了你们,可自有能管得了你们的人在啊!

    “吴主席,这天气也挺冷地,要不咱们先回地委。等您稍微休息、休息。我们再给您详细汇报我们兰宁地区的工”李德闾见吴永成回答得滴水不漏,也只好先请吴永成离开这是非之地。有什么事情只能等回去之后,再慢慢和他协商了。

    说实在话,虽然说李德闾现在从一线岗位退开了,可今天的这件事情,要让吴永成直接给捅到省委去的话,他这个驻兰宁地区政协工作联络组的组长的面子上,那也是很不好看的。

    吴永成满口答应了:“好啊,那就听从大家的安排,咱们先回地委去。”

    可还没有等他们上车的时候,就见远方一辆拉着警报地仪征大**吉普车,疾驰而来,他地后面远远地跟着一辆破吉普车那是何志华他们搬援兵的那一辆车。

    兰宁地区公安处地柏青才上前一步,轻声对张桂福请示道:“张书记,这是毛丹县公安局的同志来了。”

    张桂福铁青着脸,冷冷地哼了一声:“哼,不管他们,咱们走。”

    吴永成却笑着说道:“呵呵,桂福同志,既然是毛丹县的同志们来了,那也见一见吧,有些事情你们也不太清楚,让军民同志给他们介绍一些整个的过程。”

    既然吴永成这么说了,张桂福和李德闾只能忍受着刺骨的寒风,再坚持一会儿,同时,他们两个人的心里还祈祷着:毛丹县公安局的来人,可千万别再像那个何志华一样,给他们兰宁地区脸上抹黑了,他们今天可再也丢不起人了。

    乘着吴永成的眼睛看着疾驰而来的这辆警车,张桂福不易察觉地冲柏青才使了个眼色,朝那辆车摆了摆头。

    柏青才会意地迎了上去。

    说话间,那辆车子就停在了柏青才他们的那两辆车子后面,车还没有停稳,警报也没有来得及关或许人家也就根本不想关),从车上就跳下来了四、五个人,急冲冲地向这里走来。

    “咦,这不是柏科长吗?!怎么我们这里生的这件恶件,马上就反映到你们那里了?!你们的行动可真够快的呀!不愧是地区公安处的!怎么样,犯罪嫌疑人是不是已经控制起来了?!”

    走在前面的一个挂有二级督察标识的警察看见迎上来的柏青才,脸上明显地愣了一下,但随即就露出了笑容。

    柏青才紧张地手一摆,制止住了他们几位往前走的举动,低声怒斥道:“王局长,你的人今天可捅下了大娄子了,他差点冲人家省政协的副主席开了枪。人家可是要在全省通报、把咱们地区作为典型来抓的,你就快想个善后的主意吧。咱们地区的张桂福书记在那里说话也不管用的。”

    来人正是毛丹县分管治安、刑侦的副局长王有才,他是接到报警说:有一伙歹徒持枪挟持了何志华,这才急急忙忙地带着人全副武装地赶来了,一听到是这种情况,马上就傻眼了。

    “这个何志华,在局里的时候,就是一个刺头儿,好不容易把他打到这里来了,可谁曾想到,在这么一个穷地方,这个家伙又惹出了这样大的祸事,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别愣着了,先让你的人呆在这里,你赶快过去一下吧。”柏青才神色紧张地催促着王有才。

    事到如今了,王有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跟在柏青才的后面,冲着吴永成他们的那个方向走去。

    “报告各位领导,毛丹县公安局副局长王有才奉命前来报到,请各位领导指示!”

第一百二十九章 难以发笑的笑话

    “呵呵,辛苦了,基层的同志们不容易啊!”

    当地区公安处治安科的科长柏青才给吴永成和兰宁地区的两位领导,介绍了王有才的身份之后,吴永成笑着和一脸紧张的王有才,亲切地握着手。

    “报告吴主席,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请领导多多批评。”王有才狠狠瞪了闯了祸的何志华一眼,心里忐忑不安地回答道。

    吴永成对此并没有进行什么评价,只是扭头对刘军民说道:“你把情况和当地的同志通报一下,我们就该动身了。呵呵,让桂福同志和德闾同志,在这里陪着我们受冻,这可有点不太好啊!”

    吴永成的这席话,把张桂福和李德闾的脸臊得通红,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只好打着哈哈笑着说道:“吴主席,您这是在批评我们呀!我们下面的同志没有做好工作,让领导受委屈了。”

    吴永成笑了笑,没有吭气,把目光投向了正在刘军民和王有才的身上。

    刘军民简短地叙述了刚才生的情况之后,利索地把何志华的那把五四式手枪卸掉弹夹,检查了枪膛中有无子弹之后,才把枪和弹夹交到了王有才的手中。

    王有才注视着刘军民的这些举动,心中不禁一阵汗然:看来人家还是信不过自己这些人呀!

    从对方熟练地摆弄枪械的动作上,王有才也能猜得出对方是一名业务相当娴熟地军队保卫干部。

    “桂福同志。得闾同志,你们两个人,就带了一部车吗?!这样吧。是不是请两位到我的车上来,那辆警车嘛,就留在县里处理这件事情吧。”

    吴永成临上车的时候,邀请张桂福和李德闾和自己同乘一车,李成陵和张慧莲两个人。识趣地坐到了张桂福他们来时地那辆车上。

    “吴主席,警车还是跟着咱们一起走吧。柏青才同志可以留在毛丹县。督促他们认真处理这件事情的。张桂福有些犹豫了他是再害怕遇到像这样的事情生。

    本来,像张桂福和李德闾这样的领导出门,一般来说,谁也不愿意和别人拼车的大家各自都有自己地专车嘛!而且他们出门,也随身都带着自己的秘书地。

    只是今天早晨兰宁地委和政协联络组接到省政协电话通知的时候。省政协秘书长李跃成特意告诉他们:吴永成副主席可是轻车简行、只带了一个车的。

    这样的话,张桂福和李德闾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就只好只带了张桂福的一个秘书,乘坐着张桂福地专车,出门来相迎了。

    省领导的安全那是第一位地,所以,再怎么简单、不摆排场,警车开道那是非有不可的。

    所以,当吴永成提出不用警车开道的时候,张桂福就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呵呵,桂福同志是不是多虑了?!”吴永成笑着对他们两个人说道:“有你们二位领导陪同。难道说还怕再生什么意外吗?!再说了。我就不相信,你们兰宁地区的治安工作。会糟糕到什么程度。我的同志哥啊,要对自己的同志有信心啊!”

    吴永成的话既然说道这个份上了,张桂福和李德闾也就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了,如果还执意要带警车开道的话,那可真应了吴永成的那句话难道真对自己地区地治安工作一点信心都没有吗?!

    不过,张桂福在临上车地时候,还是冲着柏青才使了个眼色。

    柏青才也是经常跟着地区的领导们,参与这种接待工作了,哪能不明白张桂福眼中地意思呢!他知道,这是领导在示意自己:告诉前面经过的各县(市束好自己手下的人手,别再出现类似的情况。

    虽然说,柏青才的手上,也没有什么类似于后世才出现的那种手机之类的通讯工具,可他的警车上可带着车载电台之类的警用通讯器材,这可是专门用来在紧急情况下和各警局各单位的联系的。

    车子开始离开了这个事之地,留下了倒霉的何志华和他的那帮子联防队员们。

    车上,吴永成坐到了前排副驾驶的位置上,张桂福和李德闾两个人坐到了后排座上。

    因为刚才遇到的那一幕,张桂福和李德闾都不好意思和吴永成攀谈些什么,反倒是吴永成随意地问起他们兰宁地区最近开展的一些工作,张桂福和李德闾两个人陪着笑脸,来了个有问必答,慢慢的车上的气氛,也就不那么沉闷了。

    车子驰出了毛丹县,进入兰宁地区余乐县的县境了,这里也距离兰宁地区所在地余乐县县城,只剩下半个多小时的行程了,张桂福和李德闾暗地里悄悄得松了一大口气:到了地区之后,不少事情就容易处理多了。

    可就在路过一个挂着xx乡派出所的大院之外,吴永成看见不少的人围在那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军民同志,在刚才路过的那个派出所门口停一停,你下去看一看,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注意,别惊动周围的群众。”

    吴永成因为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视野比坐在后面的张桂福和李德闾宽阔得多,所以,就在他们两个人还没有醒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让刘军民停车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自己没有下去。

    刘军民答应一声在路边不远的地方停了车,可他自己也并没有下去,招呼后面跑过来的李成陵,让他过去看一看作为一个保卫干事。刘军民时刻不忘自己的职责,那就是时刻与自己地被保卫对象在一起,这也是他们的工作守则中要求一定要做到的。

    张桂福对李德闾苦笑着说道:“呵呵。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我们兰宁地区公安部门一下子冒出了这么多地事情呢!”

    说话间,张桂福的秘书也跑了过来,张桂福示意他陪着李成陵一同去看一看: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不一会儿,这两个秘书就跑了过来。

    “吴主席。那边是一个被判刑的偷牛贼,在派出所闹事呢!旁边的群众们都是一些看热闹的。”

    李成陵脸上一脸怪样地。向吴永成汇报到。

    “嗯?被判了刑地偷牛贼在闹事?!既然是被判刑了,为什么不在监狱里服刑,还能跑到这里的派出所来闹事?!是不是嫌判得他重了,跑到这里来胡搅蛮缠地?!他应该到法院上诉呀?!与人家公安部门有什么事情呢?!”吴永成一脸严肃地问李成陵。

    李成陵强忍住脸上的笑:“吴主席,今天的这件事情透着蹊跷。我听周围群众们说。那个偷牛贼被法院判了保外就医、监外执行,他跑到这里要求公安部门把他收监执行呢!”

    还有这样的怪事?!

    车里的张桂福和李德闾两个人面面相觑。怎么也不肯相信这事实真地。

    “呵呵,桂福同志,你们兰宁地区的怪事可真不少啊!刚才是警察跑到国道上检查计划生育,现在是监外执行地犯人,自己主动要求被收监执行。走吧,咱们也下去看一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吴永成说完,已经径自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这件事情也的确是吴永成从来也没有听说过的。

    一般来说,被判了刑的犯人们,为了能够得到一个缓刑。或者是监外执行。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可自己今天遇到的。却是被判监外执行的犯人,闹着、喊着要进监狱去,这岂不是一件天大的笑话吗?!

    怪异的事情后面,必定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一些其他真相,这也是吴永成为什么非要下来探究个清楚的一个缘故。

    张桂福自我解嘲地笑着说道:“呵呵,这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啊!”

    两辆车子停在了离这个派出所十几步地地方,吴永成他们一行人,不露声色地来到了被众人们围观着地、派出所的院子里。

    李成陵所说地那个偷牛贼,叫刘成有,是一个长得眉清目秀、年龄大约在三十岁左右的后生。从围观着的热心人的介绍下,吴永成很快知道了这个叫做刘成有家中,一共有三个兄弟姐妹,其中他是排行老三。

    但不幸的是,他的妈妈和姐姐和弟弟因为患病,先后去世。从小在贫困生活中长大的他,从初中毕业之后,一直就在村里务农。

    年轻时候的刘成有,在周围附近的几个村子里,那也算得上是一个长得英俊潇洒的年轻人。颇得姑娘们的青睐。

    在一九八三年五月的时候,刘成有有了自己的第一次恋爱。然而就在他们订婚此后的不久,因为村里的村委主任出言调戏他的未婚妻,血气方刚的刘成有一怒之下,拔拳相向,把那个调戏他未婚妻的人渣,打得头破血流。

    恰逢当年全国开始“严打”,挨打之后的村委会主任,就恼羞成怒地把刘成有诬告为“横行乡村的地痞流氓”就这样,刘成有在当时的那种特定环境下,被快捕、快判,获刑四年。

    恢复自由的那天晚上,刘成有打听到曾经的女友,早已经远嫁他乡,过起了相夫教子的生活。

    此时已经是一九八七年的九月了。

    痛苦的刘成有无奈之下,只好踏上了南下打工的列车。

    打工一年多后,刘成有给自己积攒了一千多块钱。由于担心自己在世唯一的亲人父亲,刘成有于一九八八年的年底,回到了兰宁地区的老家,并决心为年迈的父亲尽孝。

    然而就在此时,他病倒在父亲地床榻前,花光了所有积攒的钱后,刘成有想到了偷。

    农村最值钱的东西是牛,因为它是山区不可取代地劳动工具。

    忍着腹部剧痛的刘成有,那天起了个大早,并在寒冷的冬夜里,钻进了邻村的牛棚。

    牛不好偷,但是很好卖,刘成有很快得到了一千多块钱的赃款。

    之后,他匆忙跑到医院给自己治病。由于口袋里地钱不够做手术,他只得拿着药方跑到医院附近的药店买了药,一溜烟地跑回家。

    四十八小时后,警察就找到了刚刚服用过五次药地刘成有。

    “第一次偷东西嘛,他也没有什么经验,让人家警察沿着牛蹄印,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把他给抓住了。”热心的围观者给吴永成解说着刘成有的往事。

    这次,刘成有被判了两年有期徒刑。

    在监狱里,刘成有的病作了,让刘成有没有想到地是,监狱的大夫开始给他吃药、打针,几个月下来,病竟然好了许多!

    当时地刘成有虽然感到十分高兴。但也觉得十分意外,后来他问了问一同服刑的犯人们才知道,原来监狱有什么规定,像他们这样的罪犯。都可以得到由政府提供的免费治疗。

    刘成有回来之后,在和别人谈起自己在监狱的意外收获时,眼里闪烁着万分欣喜的希冀。

    刘成有第二次走出监狱,已经是一九九一年了,三个月后,他的老父亲离开了人世。

    孑然一身的刘成有,并没有放弃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他甚至给自己定了“三年内开镇上最好饭店”的目标。

    然而,病痛很快摧毁了刘成有所有地幻想。丧父之痛和五脏六腑地剧痛。相互迭加,让这个身高178米的刘成有,很快就佝偻成一个矮子。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钱,只有病地刘成有想到了监狱只有那里,才有免费的大夫和药。

    于是,他觉得再次偷牛。

    有了第一次的作案经历,这次刘成有那更是得心应手趁着黑夜,忍着剧痛,他牵着黄牛一会走土路、泥路,一会走柏油路、水泥路因为这样,他才可以给警察留下更多的线索,以方便自己尽快被抓。

    天亮的时候,刘成有就走到了较远处的一个山脚下,警察很快循迹而至。

    “我不想坐牢,但是我更想看病,当你们抓住我的那一刻,我感到心里很踏实。你看,这样牛还给失主了,我也被抓了,我谁也没有伤害。”这是刘成有在被捕时对警察们说的一句话他似乎很得意自己的设计。

    刘成有这次被判了一年零六个月。例行身体检查时,病情被监狱的大夫现这是在刘成有预料之中的。

    兰宁地区法院公布的数字显示,自一九九一年五月开始的一年六个月刑期里,他们共为刘成有花去各种医疗费用达3000元以上。

    可“无忧虑生活”很快到头了。

    随着刘成有刑期已满,刘成有离开了监狱,他不想离开这里出去之后,对于他这个身无分文的男子汉来说。当病魔再次袭来的时候,无钱医治。那就意味着死亡。

    “我很想离开监狱,因为我渴望自由。但我更不想死。对于我来说,没有生命,自由还有什么意义?”

    这是刘成有现在在派出所办公室里大喊大叫的一句话,这句话引得院子外不少旁观的人,悄悄地抬起了衣袖,擦着自己湿润的眼角。

    就在吴永成为眼前生的这件怪异事情,心里唏嘘不已的时候,张桂福的那个秘书已经悄悄地向派出所的所长亮明了自己身份,并且把那个所长带到了吴永成他们的面前。

    吴永成见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也就同意了张桂福等人提出的,到派出所的办公室,听一听这件事情的汇报。

    此时。那个刘成有也被带到了这个办公室。由他自己给吴永成等人说他的这个事情。

    从刘成有的描述中,吴永成等人知道了在这次刘成有被释放后,他径直来到派出所,找到了现在任所长的张全宝:“我想让你给我开个后门,给我安排个工作我不能就这么饿着吧?”

    张全宝当时被气乐了,但还是答应了刘成有的请求。

    不久,刘成有就到镇上的几家养殖户们。给人家放羊。

    一天十五块钱的报酬,让刘成有欣喜不已。

    不过在山区放羊,可没有那么容易刘成有需要一大早就把十多只羊,一只只扛上山顶的平地上,黄昏时他再把它们扛回羊圈。

    “他很卖力地放羊,从不偷懒,并且为人勤快、善良,是典型的山区良民形象。”张全宝这样给吴永成他们说道。

    但不久后病魔再次袭来,让刘成有很快就丢了这个工作虚弱的身体,使得刘成有已渐渐无力扛羊。

    在没有出路的情况下,刘成有再次决定偷牛。

    于是一切照例,一九九三年十月的一个凌晨,刘成有一手捂着肚子,一手从邻村的牛舍里牵出一只耕牛警察如期而至。

    然而这次刘成有他的如意算盘却打空了:他被毛丹县法院判处一年零十个月的有期徒刑后,当即被有关方面宣布“保外就医”,安排到他老家监外执行“就医”。

    现在的刘成有,还不知道吴永成他们的身份,他还以为吴永成他们只是县里的一些什么领导呢,所以说到这里,拍着桌子,冲着张全宝大呼小叫:“你们把我送进监狱里吧,求求你了!你们这样做,那不是要我死吗?你们也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我要告你们!我压迫到地区、省里,去告你们!!”

第一百三十章 干部是关键(上)

    吴永成再次返回车中的时候,心情异常沉重。陪同他的张桂福和李德闾的脸色,也好不到那里去。

    通过刚才派出所的短暂逗留,吴永成和张桂福等人,知道了刘成有的身上,已经患有多种疾病,分别是肝部肿大、胰腺炎、气管炎、肺气肿、胆结石、肾结石、甲亢、低氮白血症等十种重病,这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荷尔蒙分泌。所以,才使这个刘成有的脸上,看上去并没有多少胡子。

    临出门的时候,吴永成沉着脸,掏出了自己身上仅带着的几百块钱,拍到了派出所的办公桌上,只留下了一句话:“拿这些钱,先到医院去看一看。”

    张桂福、李德闾的心,似乎被什么撞击了一下似的,红着脸,也掏出身上的一些钱,放到了桌子上,跟在吴永成的后面走了出来为官一任,不能使一方的老百姓们过上幸福的生活,这也使他们在吴永成这个新上任的省政协副主席面前,觉得无光啊!

    尽管说,他们两个也不是这个县的直接领导者,但面对吴永成的这种举动,仍然觉得心里不怎么舒服。

    当被桌子上堆放的这些钱,惊得目瞪口呆的刘成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吴永成一行早已经穿过人群,上车疾驰而去了

    良久,吴永成才重重叹息了一声:“唉,社会经济展不上去。人民群众温饱问题、医疗问题难解决,反倒把监狱看作了一方福地,这也是我们这些国家干部地悲哀啊!”

    张桂福歉意地连连点头:“吴主席,您批评得对。这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

    吴永成苦笑着说道:“桂福同志,得闾同志,我并不是想批评你们兰宁地区的同志,你们也不容易啊!我只是泛泛而谈。在我们J省,说不定还有更多的刘成有、李成有、张成有地存在,我们肩膀上的担子不轻

    张桂福、李德闾闻言连连称是。

    说实在话,从他们的心里,对于吴永成这个年过三十岁就当上省政协副主席的领导。并不是十分很买账因为他的这个政协副主席,在任前也只是当过团省委的副书记这样一个实质性职务而已,在他们的面前,那可是嫩的很呀!他可不同于人家之前担任过副省长、副书记、或者是实体单位厅局长领导地那些副主席们。(

    再说了,到了人大、政协那些单位,即使当上了这样的领导。那也基本上只能在这个位置上等着退休了。

    所以,张桂福和李德闾原以为今天来接吴永成下来进行调研。也不过就是走个过场而已毕竟人家头上顶着可是一顶副省部级的帽子啊,那就应该享受他理当享受的待遇。

    但从今天的这两件事情来看,却使张桂福和李德闾心里对这个年轻的副省部级,重新有了一个新地认识到底是年轻气盛啊,人家下来调研还真不是走个形式那么简单的。

    一时间,他们对吴永成地应答,也就慎重了许多。

    而此时的吴永成。当然也知道自己在这次调研当中,应该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那就是多看少说,尽量不批评人。

    因为他现在的这个职务,说穿了,那也只不过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待遇而已,说得太多了,别人能不能听得进去,那是一回事;可这样却反倒容易更引起别人的反感,而使自己的一片苦心付之东流水。(他能做到地,就是巧妙地利用自己这个职位散出来的一点光芒。引导对方的执政思路。从而达到造福于兰宁地区老百姓们的目的。

    目睹刚才刘成有怪异的一幕之后,吴永成同时也在心里反思自己:虽然说。现在国家还不能在社保、医保等方面形成一整套完整的福利体系,可自己又为这个社会做出了什么呢?!

    或者,换一句话说,在慈善事业方面,自从自己搞起来这几个企业之后,又为社会回报了多少呢?!

    如果能有一个类似于义诊、送医性质的慈善机构存在的话,或许刘成有也就不会把监狱当作自己的救命稻草,来紧紧地抓住了。

    在此之前,吴永成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想法,可他自己地这几个企业,也都是刚刚起步,像那个饲料加工厂,投资进去快一个亿了,收回地成本还不到三分之一,他的精力也读放到了怎么进一步扩展企业地规模,使更多的群众能和他的企业共同展上了,如果要专门就搞几个慈善机构的话,一来他的资金还不是那么很充足,二来,这还需要大量的人才来管理。(

    经过前世一番闯荡的吴永成,对于目前一些国家开设的慈善机构,并不怎么放心,他可不想看到自己的血汗钱,再捐献出去之后,下面的老百姓们得不到多少救助,反倒把那些“蛀虫”们喂得肥肥胖胖的。

    所以,近两年来,吴永成也只是给团中央和J省团省委的希望工程,捐献了三百万元,他知道,相比之下,那些尚在血气方刚的年轻团干们的贪婪之心,要比其他部门的那些老官僚们要好得多。

    即使这样他也要求自己捐献的那些款项,能在下面贫困地区实施之后,由有关部门给他的公司提供一份详细的账目清单当然,理由倒也不是信不过人家,而是为了继续关注,必要的时候,再在资金方面给予追加。日中午的时候,吴永成一行就来到了兰宁地区所在地。

    在中午的时候,由兰宁地委书记马沁方和行署专员何建平两人,带着地委、省人大工委会、行署和政协联络组的有关领导,在兰宁地区宾馆,设宴为吴永成接风洗尘

    当然,在宴会上,宾主双方谁也没有刻意再提吴永成一路上遇到的那些事情,只是就最近中央出台的有关文件、和省委为贯彻落实中央会议精神配套下的一些措施,进行了一番“高屋建瓴”的亲切交谈。

    从下午开始,在吴永成的执意要求下,省政协的调研组并没有进行休息,而是马上投入了紧张的调研之中。

    当然,调研的企业,也都是兰宁地区指定的这个在当时来说,已经成了约定俗成的习惯了,吴永成自然也不能破例。

    尽管吴永成也知道,人家挑选的这几个企业,也都是兰宁地区拿得出手的企业,无论是效益、还是规模上。

    陪同调研的领导,除了兰宁地区政协联络组的组长李德闾之外,张桂福借口省城参加一个会议,换之地区行署那边分管企业的副专员刘付清来陪同张桂福也是有点怕了吴永成的这股子认真劲儿了!

    吴永成这次下来是调研有关私营企业展情况的,可通过他两天的调研之后,却现兰宁地区指定的这些企业,大多数是原来的国有企业、而被个人承包之后,就被冠之为最近两年中展起来的“私营企业”了。

    别的问题,吴永成度可以容忍兰宁地区,可他们竟然明目张胆地偷梁换柱,在这个问题上,吴永成就不能再妥协了什么事情都有一个游戏规则,如果自己容许他们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搞这一**虚作假的话,说不准自己走了之后,他们反倒会在背后笑话自己空有其表呢!

    于是李成陵和张慧莲两个人,在紧急约见李德闾之后,把吴永成的指示原原本本地转诉给了他:这次的调研任务,只能是私营企业的展情况,如果说,兰宁地区不能拿出这方面的企业用来调研的话,吴永成主席将向省政协的胡日贵主席建议,重新选择调研的地区。

    这下子兰宁地区的领导才开始重新考虑选点的问题,最后,经过几番讨论之后,把兰宁地区的几个小来料加工厂和小造纸厂什么的,列为了吴永成调研的企业。

    通过几天的调研,吴永成的心中越来越沉重。

    兰宁地区为了尽快摆脱目前落后的状况,已经开始走上了一条畸形展的道路。

    在它下辖的各个县市里,一切都是以经济指标为重点,浑然不顾一些严重污染的企业,给周围环境所造成的恶劣影响小造纸厂、小煤矿遍地开花,没有任何审批手续的小石灰窑、小焦炉,处处点火。

    农民们在这些行业高额利润的诱惑下,已然根本看不起种地、养殖业这类的本分营生,一窝蜂地挤到了这些暴利的行当中。

    同时,吴永成在兰宁地区的调研中,还现了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整个兰宁地区的干部们的精神面貌,已经在多年的贫困之中,养成了一种不求上进、只想稳步中游的懒惰心理,任由群众像脱了缰的野马似的,撒欢地瞎折腾。

    在一个地方经济展的过程中,干部的精神状态,那可是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呀!

第一百三十一章 干部是关键(中)

    “薛秘书长吗?我是吴永成啊,呵呵,你好啊,老领导,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此时,吴永成已经完成了在兰宁地区的调研,回到了省城省政协他自己的办公室,和省委秘书处副秘书长、办公厅主任薛力通话。

    “吴主席,你好,你现在是省政协的领导了,还能有什么事情要拜托我吗?!如果有什么事情,我能帮忙的话,我一定尽力而为。”薛力在电话中不无客气地回答道。

    虽然说,吴永成在岗参加工作、走入J省省委办公厅的时候,他是吴永成的直接领导五处的处长,可现在人家已经是副省部级的领导了,同时身价过了亿元,这远远不是他这个厅局级的干部所能比拟的,因此,他可不敢在吴永成的面前,摆什么老资格。

    吴永成诚恳地说道:“薛秘书长,是这样的,我在兰宁地区进行了为期一周的调研之后,有一些切身感触,想和炳楠书记面谈,你看,能不能在近期内,给我安排一个时间呢?”

    在兰宁地区一周调研的时间内,吴永成让跟着他一同下去的李成陵,就“创造良好的社会环境、保障地方经济的展”这个内容,先行搞了一个调研报告。

    这个报告在吴永成他们还在兰宁地区继续进行调研的时候,就已经被省政协秘书处报送到了省委办公厅、省政府办公厅,而且也得到了新任省长李光达的批示:要求各地县执法部门,积极开展自查自纠工作,坚决打击各部门的不正之风,为当地经济展创造一个健康的环境。

    省委书记张柄楠同志也在报告上批示到:“打击车匪路霸,本应是公安部门的职责所在,兰宁地区某些公安干警竟然自己充当了这样不光彩的角色,着实可恨,这已经到了犯罪的地步了,省纪检委、省检察院应联手针对新形势下的这类行业犯罪。展开积极的调查,对损害人民利益的犯罪分子,坚决予以打击,不可姑息,还人民一个朗朗晴空。”

    于是乎,一场针对执法部门执纪、执法大检查地自查自纠活动。马上在全省范围内大规模地开展了。

    按照省委的指示,省纪检委要求各地县纪检部门,在各地县执法大检查自查自纠活动中,先行一步,跟进到每一个环节、步骤之中,同时,在省电视台、省报,以及各地县的新闻媒体上,把有关的举报电话一一告知于众。动全省干部群众们参与到这一整风运动中来。

    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各地市、县的纪检、检察部门,就收到了许多有关此类地检举揭材料。省纪检委、检察院接待群众上访,远远过了往年同期,反映最多的还是对于公安部门执法违纪问题。

    而导致爆这场大地震地何志华。在自查自纠运动地开始。就被兰宁地区毛丹县给予了调离公安部门地处理。在吴永成他们临行前。又得到了一个消息:司法部门已经对何志华以职务犯罪地罪名。提起了公诉。何志华也被采取了一定地强制措施。至于那几个联防队员。因为也不是什么公职人员。只是几个临时工。干脆一纸解聘书辞退他们了事。

    可以说。因为吴永成地这篇调研报告。在J省执法部门。引起了一场前所未有地大地震。而感到惶惶不已者。却是那些平时利用职权、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地部分执法队伍中地败类。

    通过这件事情。更是薛力认识到了吴永成这个年轻人。之所以能够走到今天地这一步。并不仅仅是能用运气好这一点来解释清楚地。

    而继第一份调研报告之后。吴永成又以兰宁地区私营企业展所见所闻。让李成陵和张慧莲两个人。着手撰写了第二份调研报告《展经济不能以牺牲生态环境》。他自己则着重考虑兰宁地区整个干部队伍地问题。

    关于兰宁地区干部队伍这个内容。吴永成他不准备以调研报告地形式公诸于世在处理何志华拦路敲诈地那件事情上。吴永成感觉自己就得罪了不少人了。如果。在这件有关干部地敏感事情上。自己再次出风头地话。估计也不会对自己以后地事业有什么帮助地。

    因为从自己目前地角色来说。自己所干地这些事情。虽然说对老百姓们有利。可侵害地却是一大批利益相互勾结在一起地地方、部门地小团体啊!

    如果谁要是轻视这些小团体的厉害性,那可就会吃大亏的。

    吴永成还没有弱智到那种程度。

    所以,他现在只好把这个希望,寄托在与省委书记张柄楠的私下沟通、交流上他实在不想看到兰宁地区的领导们那么瞎折腾,可他自己又没有那个能力去阻止对方。

    薛力爽快地答应了吴永成的这个请求,但同时告诉他:炳楠书记这一段时间,也忙于到下面地地市进行调研活动,估计近几天之内是难以安排的。

    对于薛力的回复,吴永成倒也不会认为对方是推托:作为省委办公厅工作过的他非常清楚,即使作为省委副秘书长、办公厅主任的薛力,现在已经不再跟着省委主要领导们外出了,有的时候,他要想了解领导的行踪,那也得和领导的专职秘书联系才成,对方能如此爽快地答应自己的这个请求,那也是有一丝看在往日情分上地意思地像他们这种领导,虽然说级别到了副省部级的那个格子了,可要想随时随地地见省委主要领导一面,那也不是那么容易地事情。

    三天之后的一个上午,吴永成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突然接到了薛力打来的电话:“吴主席嘛,我是薛力,你如果有时间的话,请你马上到炳楠书记办公室来一趟。炳楠书记十点钟要接见你。”

    吴永成心中一动:“薛秘书长,是不是炳楠书记上午有时间?能给我多长时间?”

    薛力电话中的语气非常急促:“今天上午炳楠书记要接见几个厅局的领导,接收一些工作汇报,我趁机把你的请求向他做了汇报,你只能有十分钟的时间。”

    什么,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吴永成有些郁闷了:十分钟的时间,那够个什么呀?!还不等自己阐述展开,估计预订的时间就到了。

    不过,吴永成也马上收了一下,把那份不快抛到了脑后人家省委书记日理万机,又是刚刚上任,有不少的情况得了解、掌握,中央近期又出台了一系列的重要精神,能给自己这个政协副主席十分钟的时间,那也知足吧。有这十分钟,总比不给自己一点机会要强的多啊!

    “永成同志,听说你在下面的调研,很有成绩呀!”

    在张炳楠书记的办公室,吴永成一进门,张柄楠书记就笑呵呵地迎了上来,和他亲切地握了握手之后,示意他坐下来谈话:“来,坐,你们的那个创造良好的的社会环境的调研报告,我也看到了,很不错,能看得出你们是切实深入到了下面的第一线,摸到了一些真实的情况的,这也是我到了J省之后,看到的第一份很有分量的调研报告,不错、不错!”

    “张书记,那也是我们职责所在。每一个真正的党的干部,遇到那种情况,都不会漠然视之的。”吴永成因为时间关系,客套一句之后,马上就切入主题:“实在是不好意思,张书记,今天我占用了您非常宝贵的时间,是想和您单独谈一谈我在兰宁地区调研的时候,兰宁地区整个干部队伍精神状态的问题。”

    “奥,兰宁地区整个干部队伍状态的问题?!”张柄楠书记稍微愣了一下,他记得办公厅的同志给他汇报过:吴永成他们那一组政协的同志,到兰宁地区是去调研私营企业展情况的呀?!为什么这个吴永成却找自己来汇报兰宁地区干部状态的问题了?而且还是整个干部队伍的问题?!

    干部队伍的建设问题,这应该是组织部门来考虑、调研的事情呀?!他怎么独出心裁地来了这么一手呢?!莫不是这个年轻人又在搞什么出风头的事情?还是说,他和兰宁地区的一些干部有着什么矛盾,借机搞什么小动作呢?!

    想到这里,张柄楠书记不动声色地问吴永成:“永成同志,你们这次下去调研的内容,好像不是有关干部队伍建设的情况吧,你的这个思维跨跃也太有点大了呵呵,好吧,你说一说,你现兰宁地区整个干部队伍的精神状态,有什么问题呢?!”

第一百三十二章 干部是关键(下)

    张柄楠书记似笑非笑地说出的这句话,听到吴永成的耳朵里的时候,一开始却是把他吓了一跳:莫非人家这是嫌自己越权插手这些事情,在警告自己狗拿耗多管闲事吗?!

    可再一细想,吴永成似乎又品出了什么味道:作为一个省委书记来说,他好像也不应该没有一点城府,就这么**裸地训斥自己这个政协副主席

    先别说在之前的时候,张柄楠就曾经和自己两次提起过自己的老丈人,这说明他也是比较在乎这一层的关系的。光自己身为副省部级领导者一个身份来说,不管这个职务是不是一种摆设,即使从政治影响的这个角度上来说,他也不应该是这种姿态。

    想到这里,吴永成没有再细追究张柄楠书记说这话的用意到底何在,而是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说下去。

    “张书记,我们在兰宁地区调研的过程现兰宁地区的领导们,在贯彻落实中央农业工作会议和中央近期有关文件精神,存在着很大的误区。他们为了片面追求经济的增长,可以说是放弃了农业这一块主要阵地,而把目光放到了那些可以在短期内迅增加财政、税收的重污染项目上,这对于兰宁地区长期的展来说,那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

    张柄楠书记听到这里,眉头稍微一皱:“嗯,永成同志,兰宁地区现在的工作情况有你说得这么严重吗?!我可是听省经委的同志汇报说,兰宁地区这个季度经济展势头不慢啊!李光达省长可是在最近省里召开的经济碰头会议上,还特意表扬了兰宁地区各项经济指标比较喜人啊!”

    对于这炳楠书记说的这个情况,吴永成也有一些了解。

    他知道,这位从南方达省份调到J省、新上任的李光达省长,初来J省这个贫困省份,迫切想在短时间内,改变J省在全国经济落后的尴尬局面。而让中央领导知道自己的能力,所以,就把他之前所在那个省份八十年代中期的一些论点,也搬到了J省来,那就是:只要为了经济的展,搞一些违规地动作。也不见得就是多么的令人可怕,用他自己在一些会议上的话说,那叫:过程是不重要的,关键在于事情的结果怎么样。

    甚至于,李光达省长还在一些小型的会议上提到:他之前所在地那个省份,有不少地区在刚刚起步的时候,为了完成原始资本的积累,大搞在现在看来是存在着严重污染的企业,可人家现在展起来了。经济实力强大之后,还可以再回头拿出大量的资金,重新治理被污染了的环境。而同时,地方的经济展也远远地过了临近的省份,这叫做:“在特殊的环境下,为了达到最后地目的,以牺牲暂时的空间,来换取长远地展。”

    对于这种观点,吴永成自己并不赞成,尽管他也知道李光达省长的出点是好的他也是为了尽快地使J省的经济展上去,尽快使J省的老百姓们脱贫致富。

    但也正是有了他的这种观点。才使得兰宁地区的领导们,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全力大上、特上这种国家明令禁止的高污染、高消耗乡镇、私营小企业。

    在李光达省长地认识中。要想在短时间内把一个地方地经济搞上去。只有大搞工业。靠农业来求展。那是根本没有一点出路地因为他原来所在地那个省份。就是靠搞企业展起来地。他也正是靠着展工业地魄力。从一个南方城市地地委书记。展到了今天地这个省部级领导。

    “张书记。有些情况比我说得还要严重一些。”

    吴永成简短地把自己这一组在兰宁地区调研时。见到地那些小石灰窑、小焦炉、小煤矿、小造纸厂等地情况。给这炳楠书记汇报了一遍。

    “张书记。在目前兰宁地区农村。一些少数有能力地农民们。都把精力放到了搞这些带来严重污染地小行业上了。而大多数地农民们。则抛下了家中地土地。再次踏上了出外打工地这一条路。大多数地村里。留守地都是一些老弱病残们。他们自己戏称为3801部队。”

    “什么。3811部队?!”张柄楠书记打断了吴永成地汇报。疑惑地问道。

    吴永成说道这里。见张柄楠满脸地不解。随即给他解释道:“3801部队。就是指留下了妇女、年过六十岁以上地老人。和儿童。”

    张柄楠书记点了点头,脸色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小石灰窑、小焦炉、小造纸厂等企业,对环境地严重污染,这是不言而喻的,而小煤矿地私挖滥采,既严重破坏了国家矿质资源储备,又存在着极大的不安全性,对于社会的展,也是一个极为不利的因素。

    “张书记,虽然在短暂的时间内,兰宁地区采取放任这些暴利性小企业的展,可以尽快地、大幅度地增加地方的财政和税收收入,而且和可以把农民们的纯收入的平均值,给拉起来。但这样的结果,却会导致兰宁地区在几年、十几年后经济的大溃退。”吴永成痛心疾地继续说道:“随着国家对这种规模小、污染严重的小企业,采取越来越严厉的制裁措施的时候,也将是兰宁地区的群众们,再次陷入赤贫的时候。农业可是一切的基础呀!十月十八日中央在北京召开农村工作会议上着重指出,从长远来看,实现我国经济和社会展的战略目标,农业和农村始终处于举足轻重的地位。当前深化农村改革,也应以培育市场主体、健全市场体系、加强宏观指导和对农业的保护为主要内容,加快建立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要求的农村经济运行机制和管理体制。

    而兰宁地区的这些所作所为,无疑是和中央的政策背道而驰的,他们急功近利、好大喜功的这种精神状态,也不利于兰宁地区经济的长远展。到本世纪末,更难确保解决群众的温饱问题啊!”

    “那你们分析过没有,为什么在兰宁地区会出现这种状况呢?!难道说,兰宁地区的领导们,这是有意和中央、省委的有关文件精神对着干吗?!”

    吴永成可不敢把这个大帽子扣到兰宁地区领导的头上,他也更不敢对张柄楠书记说:这是李光达省长唆使下,兰宁地区的领导们才敢这么有恃无恐。

    他只能委婉地表述他自己的一点意见:“张书记,我想兰宁地区的同志们也倒不敢那么干的。自从改革开放以来的十几年时间里,在全省来说,梁州地区、永安地区和兰宁地区,就一直是全省最为贫困的三个地区。

    而在这几年中,梁州地区和永安地区的经济展势头飞快,其中永安地区更是在去年就进入了全省经济排行榜的前三甲,这对兰宁地区的领导们刺激非常大呀!他们也是太迫切地向改变兰宁地区贫困的落后面貌了,因此才有点不择手段的意思了吧。

    呵呵呵,说的不好听一点,有狗急跳墙的那个意味了。只要能在近可能短的时间内,使兰宁地区的经济有一个新的面貌,我估计他们是什么事情也想试一试的。这样一来的话,就难免会走上畸形的展轨道。

    可万一任其一条道走到底的话,我担心势必会在全省引起很大的混乱,也直接导致各个地区重工轻农的倾向。虽然说,我也不否认无工不富的准确性,可在此之前,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无农不稳啊!

    中央、国务院十一月五日的《关于当前农业和农村经济展的若干政策措施》中,可是明确地提到了:以家庭联产承包为主的责任制、和统分结合的双层经营体制,是我国农村经济的一项基本制度,要长期稳定,并不断完善。为稳定土地承包关系,鼓励农民增加投入,提高土地的生产率,在原定的耕地承包期到期之后,再延长三十年不变。

    如果全省各个地市都像兰宁地区这么胡搞的话,农民们谁还会再增加土地的投入,土地生产率的提高,那也只能是一句空话了因为那些小石灰窑、小造纸厂、小煤矿的利润,可是要成百倍、上千倍地高于种地的呀!农民们的心要是乱了的话,他们还能再安安心心地拨弄自己的承包责任田吗?!”

    “那你有什么针对性的对策吗?!”张柄楠又像自言自语,又像对吴永成问道。

    吴永成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一切工作安排听从中央的方针政策。同志南巡讲话中就提到在我们的工要多换思想少换人,但如果我们的一些干部不换思想的话,那就只能是就换人了。工作中阻力,不是来自于老百姓,而是来自于我们的一些领导干部!”

第一百三十三章 “姑妄言之”(上)

    对于干部的调整和提拔。张柄楠书记是非常慎重的。

    尽管他到J省工作也有几个年头了。对于下面各的市的干部们。也比较了解之前他可是省委副书记、省长的。

    但自从张柄楠在今年六月份担任J省省委书记之后。并没有急于对各的市的主要领导、省直机关的主要负责人调整。而是把永安的委书记刘嘉盛提拔为J省副省长留下的那个空缺。由原永安的区行署专员严海珍顺位接替。南德县县委书记李晔因为政绩突出。破格提拔为永安的区的行署专员。填补了严海珍的那个位置。其余的岗位。也只是相应的做了简单的遗补缺。

    张柄楠书记这么做的目的有两个。一是他刚刚担任J省省委书记的职务。不想给中央的领导和J省的社会各界。造成一种“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误解。

    二是因为他过去在J省工作的时候。主要工作的着眼点是放到了主抓经济工作上面。对干部人事方面。虽然不能说是了解不深。但以他务实、谨慎的工作作风出。他还是更愿意在自己展开一段工作之后。再根据自己的观察和社会各个阶层的反映。来确定哪些干部比较更适合于哪个工作岗位。

    自从中央从八月份连续召开几个会议之后。作为农业大省的J省。要及时传达、贯彻中央出台的那几个有关农业、农村工作的文件精神。他这个省委书记就更是对干部问题。一时顾不上考虑了凡事都有轻重缓急。作为张柄楠这样级别的高级领导干部。哪能不清楚这其中的道理呢?!

    所以。在给各的市、省直各有关单位、部门布置下去任务之后。他也和吴永成他们一样。奔波于下面的的、县。进行有关这次中央农业、农村工作会议的贯彻落实检查、调研工作。

    不过。他所检查的几个的区。是J省经济比较比较达的的方。也就根本没有现吴永成所说的这些现象。

    所以。当张柄楠听完吴永成的汇报之后。马上也就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对于兰宁的区现在采取的这种经济展模式。不光是中央在前几年的时候。就提出要严厉禁止的。而且他在担任省长的时候。也曾经专门为取缔这种破坏力极大的小企业。而召开有关部门制定过一些相应的制裁措施。

    而现在兰宁的区之所以敢重新涉及、进入这些“垃圾”项目。还正是吴永成刚才汇报时所提到的。他们是急疯了想钱想的狗急跳墙了。居然干起了这竭泽而渔、损害子孙后代的祸事了。

    当然。张柄楠也清楚的知道。兰宁的区之所以现在敢顶风违纪。李光达省长的一些急功近利的话语。也在无形中给他们壮了胆、撑了腰。而几次大会小会对他们的表扬。更是令他们利欲熏心、昏了头脑。

    或许。兰宁的区的领导们他们也正是和李光达省长的想法一样:“用空间来换取时间”在原始资本积累的过程中。是根本用不着考虑是否有原罪的产生。当原始积累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再回头来赎罪。

    可他们哪能想到。有些事情那是根本没有办法来补救的。

    一想到这里。张柄楠书记心中一团怒火就燃了起来。

    可是李光达同志那是中央为了振兴J省的经济、扭转J省在全国的落后的位。而特意从南方达省份提拔起来的干部。人家到J省工作还不到半年的时间。自己是不能对他说些什么的。即使是委婉的提示。那也是非常不合适的一不小心。恐怕李光达同志和中央的一些领导。会以为自己的度量小、容不下李光达同志呢!

    上面动不的。那就只有从下面的干部们身上来想办法了。

    张柄楠心里苦笑着:看来自己不动干部。那也是不行了。如果真让兰宁的区的这股歪风。在整个J省刮起来的话。那J省就不知道将会变成什么样子了或许经济指标还没有排到全国的前面。这里已经就是人间的狱的副惨象了。

    “永成同志。那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兰宁的区的领导干部们不换思想的话。省委也只好换人了。”张柄楠书记还是一副面沉如水的神色。

    吴永成点了点头:“张书记。事情到了这个的步。我看也只能是这样了。兰宁的区的干部群众们已经尝到了目前这种畸形展的甜头了。要想让她们马上扭转这种畸形的经济展格局。我看恐怕很难、很难。”

    “那你认为在我们省现在的厅局级干部中。那个同志更适合来担任这个扭转兰宁的区局面的重任呢?!”张柄楠步步紧逼。锋利的目光直直的注视着吴永成。

    吴永成笑了:“张书记。这就是你们省委领导和组织部门考虑的事情了。我可是不在其位、不谋其事。我们政协的职能就是通过调研。来达到参政、议政的目的。帮助党委、政府更好的开展工作。”

    张炳楠书记此时难的的笑了出来:“呵呵。永成同志。你的原则性还是挺强的嘛!不过。你也不必那么死搬教条嘛!这样吧。现在就当作我们两个人闲聊。你姑妄言之。我呢。就姑妄听之吧。出门咱们概不认帐。你看怎么样?!”

    吴永成狡黠的笑着对张炳楠书记说道:“张书记。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可真就姑妄言之了。”张柄楠微笑着点了点头。端起办公桌上的保温杯。小口的喝了一点。视线仍然注视着吴永成他倒要看一看这个吴永成能给他推荐出一个什么样的人选来。同时。这也是他给我一次出的一个试题吴永成是不是借机来为什么人来谋官求情。

    “张书记。我觉的我倒是一个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可令张柄楠书记没有想到的是。吴永成却给了他这么一个答案。

    “咳、咳、咳……”张柄楠书记差点被吴永成的这句话给呛着了。喝进去的那点水又都被喷到了面前的办公桌上。

    张柄楠一边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绢。擦着文件上的一点水渍。一边笑嗔着对吴永成瞪眼:“胡闹。你真是会开玩笑。永成同志。你这可真是姑妄言之了。哪有你这个省政协副主席。再到下面的的区当的委书记、专员的?!这要是传出去的话。那可在全国、全省。也真成了一个大笑话了!”

    吴永成却是一点也没有笑的意思。他一本正经的对张柄楠书记再次说道:“张书记。我说的是真话。如果省委要是考虑让我到兰宁的区工作的话。我可以自愿辞去这个省政协副主席的职务。对于我来说。能在下面为老百姓们实实在在的干一些工到他们的口袋一天一天的鼓起来。那就是我最大的成就。”

    自从吴永成担任了这个副省部级的领导职务之后。虽然说。从级别上他是大大的向前迈进了一步。甚至于实现了数以千万人一辈子难以达到的梦想。可他也知道。这也同时意味着自己难以再掌握到实质性的政界实权了。他实在是有些不死心尽管文老爷子曾经给他做过的一些的分析。也充分的证实了他的这个猜测。

    他这次再次向张柄楠书记提出这个事情。明明知道人家也绝不会答应自己这个近似荒谬的请求。但他还是不想放弃最后的这一点希望万一张柄楠书记的脑子此时被驴踢了呢?!

    哪知道张柄楠书记根本就不给我一次一点希望。哪怕是一句假话:“这是根本不可能的!永成同志。你以为我们J省省委向中央推荐你担任这一届的政协副主席。那是在开玩笑吗?!我们这么做。是认为你在现在的这个位置上。能挥出来的作用。要远远的大于任何一个的委书记、或者是行署专员的作用。你就是我们J省私营企业的一杆旗。这是谁也无法否认的!”

    吴永成苦笑着说道:“嘿嘿。我早知道这是根本行不通的。组织上也不会允许我这个商人同时再兼任一个实质性的职务的。”

    张柄楠书记也不和吴永成绕了。直接把自己的想法给他透露了一点:“永成同志。梁州的委的吕国强同志。你应该非常熟悉你觉的他要是到兰宁的区工作。是不是效果会好一点?!”

    在张柄楠书记的影响中。吕国强是一个非常坚持原则的同志。在此之前。吕国强也通过一些渠道。委婉的向省委组织部、以及个别的省委领导提出过:他在梁州的区工作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是能再重新换一个工作环境。

    吴永成听张柄楠提到了吕国强。大脑根本没有见过任何思索。一句话就脱口而出:“吕国强?不行。他根本不行!”

第一百三十四章 “姑妄言之”(下)

    对于张炳楠提到的这个吕国强,吴永成并不看好,这不是出于他和吕国强之间的个人恩怨。

    虽然说,在吴永成担任永明县县长的时候,因为吕国强看不惯吴永成在永明县的所作所为,而采取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把吴永成硬生生地从梁州地区排挤了出来。

    可吴永成也不是那种鼠肚鸡肠的人,特别是在这种工作关系上。

    他始终认为,在那个时候,吕国强之所以那么做,那是因为他认为自己搞得那一套,是在瞎胡闹,已经脱离了中央的有关政策。

    所以,吴永成也从心底里,对吕国强并没有什么刻骨的仇恨。他今天在张炳楠面前这么说,那也是出于对梁州地区老百姓们的负责,并不牵涉什么个人的恩怨问题。

    在这些方面,吴永成还是能做到公私分明的。

    此时,吴永成望着张炳楠疑惑不解的目光,给他解释道:“吕国强同志是纪检干部出身的一位同志,坚持原则那是他的长处,但同时,在他的身上,也缺乏着一种开拓进取的改革精神。

    这种干部,守成有余,创业很难!我认为,在任力同志离开梁州地区之后,梁州地区的各项工作,特别是经济工作一直徘徊不前,甚至于有倒退的趋势,这种原因就是在吕国强同志的身上,否则的话,也不会让永安地区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就把梁州地区甩到了后面。

    兰宁地区目前正是需要一个像南德县原县委书记李晔同志那样的一个有魄力的同志,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改变这种落后地面貌。”

    张炳楠若有所思地往这吴永成:“嗯?你是这么认为的?!李晔同志在两年的时间内。把全省最大的一个县,从全省倒数地位置上,挤进了前面,是非常不错。可在今年的换届中,省委已经把他破格安排到永安地区行署专员的岗位上了,难道你认为他一下子就能肩负起一个地区党委书记的重担吗?!”

    吴永成两手一摊,笑呵呵地说道:“张书记,咱们还是之前的那句话,对于干部问题,那是您和组织部门的同志们考虑的问题,我不在其位。只能是听从您的指示。姑妄言之,您也是姑妄听之。我只是说出了我地观点,至于兰宁地区地领导班子怎么配置的事情,那就不是我所考虑的了。

    不过。我认为。特殊时期。干部地安置、使用。也不能循规守旧、一成不变一切为了有利于经济地展嘛!

    省委这次在使用李晔同志地问题上。我认为就非常英明。否则地话。他一个县处级地干部。怎么可能一下子就一跃而为地厅级领导呢?!这在过去。那是根本不可能地事情啊!在我地印象中。也就是任力书记有过这种待遇。这说明省委改革地力度和决心。是非常大地。是不容置疑地!”

    吴永成地这一段话。虽然阐述地也是一个事实。可也有不少拍马屁地成分在内。因为破格提拔重用李晔。这就是张炳楠书记上任之初。力排众议。做出来地一个大胆决定。其目地也和提拔吴永成为省政协副主席一样。就是要做出来一种姿态给大家看只要是经济工作抓得好地。那就能得到组织上地破格重用。

    这一手地确在各地市、县地领导班子中。起到了很大地激励作用。不少地县地主要领导们。现在一门心思就是钻到了怎么才能搞好当地地经济、提高老百姓们人均纯收入上面来了。这才有了兰宁地区不顾什么污染环境、不管什么是不是会给子孙后代留下什么千年危害。竭泽而渔地这种做法。

    古话说得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饶是张炳楠书记是一位不叫正直地领导。吴永成地这几句话也说到了他地痒处。觉得心里还是挺舒服地。

    说实话,张炳楠书记上任之后,铺开了不少的工作,都在一时间难以见到什么实质性的成效,可唯独自己当时力排众议提拔重用了吴永成、李晔这两位干部,所带来的连锁效应,却是马上就立竿见影,这让他自己也觉得沾沾自喜的,吴永成现在也切当好处地一捧,嘿嘿,那滋味呀,真叫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恰在这个时候,张炳楠书记的秘书悄悄地推开门,用手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提醒张炳楠书记:时间可是已经出了不少了,外面还有不少部门的领导等着汇报工作呢!

    张炳楠书记这才醒悟了过来,抬起自己的手腕看了看时间:啊呀,原来准备抽出半个小时的时间,听吴永成的汇报,可现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这时间也过得太快了。

    于是,张炳楠冲秘书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秘书悄悄地又离开了办公室,轻轻地拉住了门。

    吴永成识趣地站了起来:“张书记,实在不好意思,我的这次工作汇报占用了您不少的时间,可我实在是心里感到着急呀!”

    张炳楠书记笑着走到吴永成的身边,和他握手告别:“呵呵,好了,永成同志,那今天就到这里吧。dao正如你刚才说的,你是胡说一通姑妄言之,我呢,也是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姑妄听之!这些事情,也就是在这个办公室里咱们说说而已,出去之后,你就忘记了咱们两个今天的这席谈话吧。”

    当吴永成走出张炳楠书记的办公室的时候,只见外间秘书办公室等候接见的领导们,已经有好几位了,其中不少都是各个厅局的一把手,最醒目的是。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长刘秋生居然也在其中。

    这也都是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时间赶过来地,哪知道吴永成就在里面耗了一个多小时,把众人们才晾到了这里。

    见吴永成从里面出来,刘秋生干笑着拉住吴永成的手:“吴主席。你在里面呆的时间可够长的了。有什么重要地工作呀?还说了这么长的时间?!”

    本来今天按照约定的日程,刘秋生部长是九点半与张炳楠书记见面,把干部方面的一些情况做一汇报的,但没有想到的是,刘秋生部长按时赴约,里面的谈话却一直没有一个结束的时候。

    当刘秋生和张炳楠书记地秘书李健其打听清楚是吴永成在里面地时候,就有些不耐烦了:他一个政协副主席,能有多大的事情啊。钻到里面腻腻歪歪的干什么?!

    说实话。吴永成这个副省部级领导,和人家刘秋生那是不可相提并论的:一者,两个人手中握有的权力地悬殊,简直是相差太多了。

    二来呢,刘秋生这个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长。已经是担任了两届、将近八年多的时间了。

    本来,在今年地省委换届中。刘秋生是有希望担任一届省委副书记的,他的资历也搁在那里了呀!

    可就是因为年龄过于偏大,已经不符合中央有关“干部知识化、年轻化、革命化”的标准了,这才眼睁睁地看着任力从副省长的位置上,担任了省委常委、市委副书记的职务。

    所幸,中央也考虑到刘秋生同志在J省担任组织部长多少年来,组织工作一直位于全国三十多个省(市、区)的前列,J省干部过于调整太多,也不利于稳定,这才没有让他过省人大、或者是省政协去担任副职。

    可从刘秋生来说。心里总是不那么舒服的。所以郁闷之下,就让张炳楠书记的秘书进去提醒了了一下。否则的话,李健其就是有天大地胆子,哪也不敢随便闯入办公室、打断领导们地谈话的。

    此时地吴永成也不是傻子,他哪能听不出来刘秋生话语中的嘲讽呢?!

    只是吴永成也算是官场中历练出来的人了,又不是初学咋练的,对于刘秋生的不满,他可是没有一丝要回击的意思犯不着啊!

    “呵呵,不好意思啊,刘部长,我给炳楠书记汇报了一下前几天调研的情况,耽误了你的时间了。”

    “什么重要的汇报呀,就能用得了这么长的时间?!”刘秋生的语气中,还是流露出那么一缕不太友善的意味来。

    吴永成笑着大了个哈哈:“呵呵,姑妄言之、姑妄言之啊,不值一提,要是说出来,徒增笑耳!”

    正在这个时候,张炳楠书记的秘书刘建其,奉书记的指示,出来请刘秋生进去了,刘秋生这才悻悻然地离开了。

    吴永成网着刘秋生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人可真有意思,自己并不想和他闹什么不愉快,毕竟人家可是大权在握的省委常委、组织部长,自己以后说不准还有依仗人家的时候,闹翻了那就很不划算了。

    为了这些意气之争,平白无故的去得罪人,那可不是吴永成的本意。

    “吴主席好!”

    “吴主席,近来是不是很忙呀?!”

    随着刘秋生的离开,那些等候张炳楠书记接见的厅局级领导们,纷纷站起身来,笑着和吴永成打招呼。

    吴永成以三十出头的年龄,就位居副省部级的领导职位,在这些省直机关厅局级领导的心目中,虽然说大多数人是愤愤然、一脸不平状的,可在大家拐弯抹角的搞清楚了吴永成老丈人的身份之后,那种不平也就随风而去了嘿,怪不得呀,咱要是有那么厉害的老丈人的话,别说是一个无职无权的省政协副主席了,就是闹个副省长之类的,那也是稀松平常在这种情况下,大家也就自然而然地对吴永成本人的才能,给予了直接无视了。

    “呵呵,各位领导好,有时间过政协来坐一坐啊!”吴永成满脸笑容地和在座的这几位打着招呼别看自己的级别比在座的这几位高,可要是论起实权来的话,自己可是和人家还差着很大一截的呀!

    再说了,自己要想在这J省立住足的话,这些人手中的那一张关系网,可是万万得罪不得的呀!这可是都是人家几十年来编织起来的,而其中维系他们之间关系的网络,就是涉及到各人的切身利益。

    花花轿子人抬人,这个比喻虽然听起来十分世俗,可这的确是千古难以更改的事实

    只要存在,那就是合理的这也是古代唯物辩证法的一种理论地区调研之后,我按照您的指示搞出来的一个调研报告的初稿,想请您先批示一下。”

    吴永成心情大好地驱车回到省政协的时候,省政协秘书处的李成陵,小心翼翼地拿着一份文稿,敲开了他办公室的门。

    “成陵同志,来,请坐。你的度挺快的嘛!”吴永成一边随手接过李成陵递过来的文稿,一边亲切地示意他坐到自己对面的椅子上。

    吴永成自己就是从秘书出身的,所以对身边的这些秘书之类的工作人员,总是有着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这也算是不忘

    李成陵并没有依言坐下,他望着翻阅着文稿的吴永成,吞吞吐吐地开口说道:“吴主席,我、我、我有件事情想和您汇报、汇报!”

    “嗯?!”吴永成纳闷地抬起头,心里奇怪地想到:这个李成陵今天是怎么一回事啊?!虽然说,自己也是省政协的领导,他是政协秘书处的工作人员,隶属于自己的领导,可自己这个政协副主席,基本就属于那种挂名领导而已,他即使有事情要汇报的话,也应该去找他们的处长、或者是分管的副秘书长、秘书长,怎么就能一下子找到自己的头上呢?!他又不是自己的专职秘书。

    可想归这么想,吴永成还是笑着鼓励李成陵:“好啊,有什么事情说一说啊。”

    李成陵涨红着脸,鼓起勇气说道:“吴主席,我要是说的不中听的话,您就当我没有说过,怎么样?!”

    呵呵,有意思,怎么又来了一个姑妄言之呢?!

第一百三十五章 李成陵的心事

    李成陵面对吴永成,之所以难以启齿说出自己的要求,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这个要求,带有很大的功利性如果吴永成这个领导能够理解自己的话,自己还不至于处于很尴尬的境界,否则的话,也难免会自取其辱。

    因为吴永成与自己并没有什么直接隶属的工作关系,两个人之间也并不存在着什么友情、亲情这类的瓜葛,仅仅是因为工作关系,在一起工作过一周多的时间而已,而人家又是高高在上的副省部级领导干部,自己却只是一名副处级调研员而已,这之间相差的等级悬殊,也实在是太大了。

    可他也愿意鼓起勇气来赌一把原因就是吴永成之前团省委工作时对下面同志的关心,和这一次到兰宁地区调研时的表现。

    早在吴永成到省政协担任副主席之时,李成陵对于吴永成的印象,可是不太好的。

    原因很简单啊:李成陵认为吴永成现在的年龄比自己还要小得多,自己已经三十四岁了,还是苦熬苦挣到一个副处级待遇的调研员,而人家才三十二岁,就比自己高出了一大截。

    同样是出生于农家的子弟,无非人家攀上了一个中央领导的女儿,就能飞黄腾达,甚至于拥有了不菲的身家财产。

    于是,吴永成在李成陵的眼睛中,就成为了一个依靠裙带关系,而摇摆直上的纨绔公子了。

    可是通过他作为省政协秘书处的工作人员,在陪同吴永成前往兰宁地区搞调研的过程中,吴永成的所作所为,却使得李成陵开始重新定位于对吴永成的认识。

    在结束了调研工作、回到省城之后,李成陵抽时间到吴永成之前的工作单位团省委,找自己相识地朋友。了解了吴永成在团省委担任副书记期间地表现。才现吴永成虽然为人年轻,又攀有一门好亲戚,却在平时的工非常的低调,甚至于工作两年多,周围地同志们根本就不知道吴永成甚至于有这样的背景,而吴永成出色的领导能力、工作能力和对下级的关心。更是李成陵对吴永成产生了自内心地敬佩。

    因此,在今天早晨的时候,李成陵就拿着已经完稿的调研报告,来找吴永成,顺便也想和他吐露自己的内心愿望,希望得到他的帮助。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吴永成居然被省委办公厅通知,说是省委书记张炳楠同志要找他了解情况。

    这么一来,李成陵对自己原来的想法。就更坚定了信心看来吴永成主席的能量还是相当大的,他到政协工作十年了。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位副主席被省委书记特意接见过,更别说像吴永成之类地挂名副主席了。

    如果吴永成愿意帮自己一把的话,也可能自己地仕途,从今而后就会有一个新的起点,否则的话,在省城这个卧虎藏龙的环境中,自己这个一没有靠山、二没有背景的农家子弟,要想做出一番事业来,哪谈何容易呀?!

    因此,李成陵才见到吴永成之后。把手中的调研初稿交到了吴永成的手中之后。壮着胆子,先试探一番。

    “呵呵。成陵同志,不要紧张嘛,有什么话,你就放心大胆地说,我们都是年轻人嘛,你也用不着这么拘谨吧!”

    吴永成望着李成陵的这个样子,心知他肯定有什么难为情的话,想对自己说,干脆先把手中拿着的调研文稿放了下来,从办公桌上放着地烟盒中,抽出一支中华烟递给了他,自己同时也站了起来,示意他坐到旁边地沙上,这样一来的话,也就在心理上不至于给他以太大地压力。

    果然,吴永成的这一番举动,马上使李成陵窘迫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他感激地朝吴永成笑了笑,暗暗地咽了一口唾沫,强迫使自己镇静下来,才缓缓地坐到吴永成旁边的沙上开口了:“吴主席,这次有幸能跟着您到下面的地区去调研,可以说是我参加工作十年来,参加的各种调研中收获最大的一次。”吴永成微笑着没有吭气,他想看看这个李成陵在这番开场白之后,到底想对自己说点什么。

    想来也好笑,自己刚才在张炳楠书记那里给人家拍了半天马屁,没有想到,这还没有过了半天,就有人把这奉承话还了回来,因果循环还是成正比的呀!

    “吴主席,我这不是对您的奉承,我说的是真心话。”李成陵好像看出了吴永成心中想什么似的,抬起眼睛真诚地望着他说:“以往我们下去搞调研的时候,往往都是前呼后拥的,还不等到了调研的地方,当地的党委、政府,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当然,这也是把他们最好的一面展示了出来,有的时候,甚至是弄虚作假、粉饰太平。在这种情况下,当然什么真实的情况也了解不到了。”

    吴永成默默地点了点头,鼓励他接着往下说。

    “我们这一周在兰宁地区调研,无论是他们那里的私自设卡敲诈、还是为了片面追求经济指标的增长、而不顾生态环境的保护等等,都对我触动相当大。可最我我难以忘怀的,还是生在那个派出所的那个刘成有事件,为了治病,居然想出了那种故意犯罪的无奈之举。”

    李成陵说道这里的时候,情绪有点激动了起来:“吴主席,其实像刘成有的这种情况,他并不是偶然的。就在去年的时候,我在一次偶然的调研中,也现了类似的事件,只不过那个事件的当事人是一位年纪六十岁的老人,他只是为了解决一日三餐的温饱。”

    吴永成的脸色严肃了起来:“嗯,还有这样地事情?!成陵同志,你说地仔细一点,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成陵见自己反映的情况。已经引起了吴永成的高度重视。情绪反倒平静了下来。

    地确,那次事件是在去年李成陵参与的一次对各种犯罪原因调研的过程中现的。

    当事人地名字叫做付达信,J省祁东县人。是个老老实实的农民。兄弟姊妹4个,他排行老四。

    付达信在村里同龄人中,算是个“秀才”了。一九五o年高小毕业后,他考上了县里的林业中学。当时这个学校是免费的,上午读书,下午劳动。

    但是只上了一年,学校停办了,付达信回到了村里。当时正好赶上招工,可是付达信的户口还在学校没有转回来,于是错过了招工。最后只好在家务农。

    付达信五岁的时候父亲去世,后来母亲也去世了。由于家里生活比较困难,付达信一辈子没有结婚。付达信大哥在江西。姐姐嫁到了广西,只有二哥跟他同村务农。现在已经七十多了。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付达信就一个人居住在村里的一间破窑洞中。随着年老多病,他已经干不动农活了,只好将村里分给他的承包田退了回去。从此走上了一条食不果腹的道路。

    为了养活自己,付达信批烤烟丝和小鱼虾进行加工后再出售,每天可以挣二、三元钱。

    原先付达信家还通电,后来村里给各家安装了电表,而付达信拿不出三百元装电表地钱,就只好晚上黑乎乎地过日子了。

    随着付达信老人身体状况的日益恶化,他连以前地那种小买卖都没有能力干了。于是只好在去年春季的时候。随着同乡一起来到了J省省城,干起来捡破烂的营生。以此来糊口。

    可不幸的是,由于人生地不熟的,一连三天,付达信竟没有收上来一点废品。再加上他年龄太大,每天夹着一个破塑料袋转悠一天,身体就根本吃不消。

    饥寒交迫之下,老人只好把目光放到了监狱里因为那里可以免费吃住啊!

    一九九二年三月二日的早晨十点多钟,在J省火车站人流熙攘的售票口,一位中年妇女手中正捏着二百元钱,随着拥挤的人流慢慢地向前挪动着,突然自己的右手被人重重地一拽,手中的百元钱,就变成了一百元。

    这位中年妇女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老头站在她地身后,手里攥着缺了一个角地百元钞票。这个老头个子不高,穿一件咖啡色的外套,手里拿着一把水果

    与别地抢劫犯不同的是,这个老头抢完钱也不跑,反而笑着看着她,好像在等什么。

    “神经病!”中年妇女认为碰上了病人,原本想抢回钱,但看看老头手里的刀,只好自认倒霉地嘟囔着继续随着人流往前走,而周围的人们,就跟没有看见一样,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那位抢钱的老人,正是付达信老人。

    抢到钱的付达信见那位中年妇女既没有高声大喊,也没有跑过来和自己争夺,颇为失望,气鼓鼓地骂了句:“你是个死人呀?!怎么不喊呢?!”

    于是又走到那位中年妇女的身旁,赌气地把那缺了角的一百元钱塞到了她的手中,转身离开了售票处。

    抢劫不是这位善良老人的目的,他只想让警察过来抓住自己,把自己送到监狱里去,好过那无忧无虑的免费日子听说那里隔三岔五的还可以吃到一顿肉,他可是两年多没有尝到肉的滋味了啊!

    走出售票处的付达信老人,又看见了背着一个大包的年轻姑娘阿梅。

    此时的阿梅正准备乘车前往学校,当她正在往前走的时候,只听见后面有人叫:“把你的包给我!”

    阿梅以为是在叫别人,也依然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

    “把包给我!”这时又传来第二次喊声,同时阿梅背在后边的双肩背包,被拉得滑落在手臂上。

    转过头来,阿梅看见了一个老头。

    “他太老了,我以为他是在跟我开玩笑。”阿梅后来在做笔录的时候说。

    阿梅抓着自己的包不放,老头也使劲往怀里拉。两人争抢着,渐渐地老头落了下风。

    眼看包就要落在阿梅手里,老头突然露出手里的家伙,“别动,把包给我。”

    看见老头持刀比划着要扎自己,阿梅松开了手,同时喊叫了起来,“抢劫,有人抢劫!”

    听到喊声,老头并没有跑,反而鼓励阿芳:“使劲喊,喊得再高一点。”。

    很快,几名小伙子冲上来,踢掉刀,将老头控制住。

    这位老头正是付达信老人。

    用他后来的话说:“在当时呀,我看见警察来了,我心里那个乐啊。当时,其实我最早想抢警察。当时有个警察坐在广场上一个卖水的摊位前,面前的纸盒子里有钱,可是我决定抢他的时候,民警突然起身走了,我只好找别人下手。最后,根据有关部门的判决,付达信老人终于如愿地被送进了监狱,只是让老人唯一不满的是,给他的“量刑太轻了”、只“判处了两年徒刑”,老人担心的是,两年之后,自己从监狱里出来之后,又该怎么办?!

    不过,同时让老人欣慰的是,监狱里的生活的确比他在外面“强多了”,两个月的时间就长了十斤肉,脸色也红润多了,而且的确也吃到了肉。

    “吴主席啊,当时我和老人攀谈了一会儿后,我的心里在滴血啊!我也是一个农家子弟,我父亲的年龄,也和那位老人差不多,我在想,万一过几年我的父亲要是落到了这个地步,我这个副处级的国家干部,又为他们做了些什么呢?!”

    李成陵说道这里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亮光那是泪花、即将流出的泪珠。

    吴永成此时的心情,也倍感沉重:刘成有的事件折射出来的是国家医疗保障制度的问题,而李成陵所说的付达信老人的遭遇,却是国家农村养老制度的缺陷。

    “成陵同志,你不要激动。这些事情随着社会的展,慢慢会有所改进的。你先说一说你现在的想法吧,我知道,你今天来找我,那是肯定有什么想法的,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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