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布局(下)
吴永成是在一月二十七日(农历腊月二十三),上午十点左右的时候,回到北京的。
腊月二十三,对于北方人来说,那也是过小年了。
就吴永成现在的身份来说,虽然官位已至正厅局级(J省工商联名誉会长),个人资产也上了几个亿,但他的骨子里,却还始终保持着那种农民的本色,对农历的节日等,看得比较认真。
或许,从他的心里认为,这也是为了家中的老人们吧:上了年纪的老人们,对这些传统的节日,看得都是比较很重的。
可当吴永成回到了家里的时候,却现文丽不在家中。
这个时候,吴永成才想起来,文丽至今可能还仍然坚持在TJ的那个中讯合资公司中呢!
随手一个电话打到了文丽的大哥大上,果然,文丽此时还在了?!我在哪里?哼,我现在还在TJ,为你这个该死的资本家打工呢!你可倒好,一年四季的到处游山玩水,把我死死地绑在了这里,半点也不能动弹。”
吴永成从文丽的语气中,感觉出来了一丝淡淡的哀怨,心里不禁苦笑道:老大呀,这可是你自己找的这苦差事啊!
于是电话中,吴永成马上表示自己将立刻赶到TJ去。
文丽却一口回绝了:“算了吧,今天都腊月二十三了。到了晚上的时候,我也赶回北京去。
今天中午你先到我爸妈那里去一趟,看一看女儿小敏,我也快一个月没有回家了。孩子也怪想咱们地。”
吴永成挂了电话。不禁感慨到:都说有钱是个好事情。可大家谁能知道。要赚这几个钱。背后要付出多少地艰辛啊!
一般来说。行政单位在腊月二十三之后。也就没有多少事情了。可企业到了年关。反倒正是拼命加班地时候。
文丽从大学教书。一下子跑到节奏飞快地企业。还是与外方合资地公司。这一段时间也算是受了不少地罪了!
联想到文丽地辛苦之后。吴永成马上也记起来了自己在J省地那几个公司。随即拨通了南德县赵平贵办公室地电话。
赵平贵此时也还没有开始休假。正忙得焦头烂额呢!
吴永成在电话中。指示赵平贵:到了腊月二十六地时候。由他负责安排南德县地那三个企业(饲料加工厂、肉用鸡养殖屠宰场、山珍食品加工厂体员工开始放假。除了应放地工资之外。每个员工再额外多一个月地工资。作为这半年地奖金。
赵平贵的奖金,则等到吴永成专门回去的时候,由他本人亲自放吴永成准备给赵平贵包一个一万块钱地大红包,以奖励他半年地辛苦。
J省祥农公司的那一摊。则是由薛红在负责。
这半年来,祥农公司所生产的饲料,之所以能在J省和TJ市立足,薛红和他手下的那一帮销售人员,功不可没。
吴永成在十一月份返回J省的时候,就和薛红有过交代:对待销售业务人员的工资,一定要按照事先制定的销售业绩提成的办法,来进行放。不要担心业务人员的工资收入过高,只有充分调动起销售人员地积极性。祥农公司才能进一步做大做强。
吴永成所说的这些销售人员中。其中也包括了一部分暑假期间勤工俭学的那三十名大学生。
在家里通过电话遥控指挥完这一切之后,吴永成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将近中午的十二点了,连忙提着一大包从深圳买回来的特产,向文家大院走去。
他离开家也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现在迫切想见到自己的女儿小敏。
自从文丽到了TJ中讯公司担任总经理之后,原本是想把女儿也一起带走的,可遭到了文家两位老人的一致反对,这才作罢。
就这样,女儿小敏也一直就在文家大院,由文家两位老人来照应了。当吴永成走进文家大院上房地时候,小敏看见爸爸进来,欢快地跑了过来。
两个月不见女儿地面,小敏现在比以前长得又高了不少。
文妈妈看见吴永成,几句寒暄话刚刚说完,就开始了唠叨:“永成啊,你和丽丽两个人,也总不能是这样一家三口人,一年四季也才能见几次呀?!
你们大人能受得了,可这对孩子的成长不好啊!你这次回来得和丽丽商量、商量,得想个好办法呀!”
吴永成苦笑着,只能连连点头称是。
嘴上虽然吴永成是满口答应,可他心里却无奈地想着:你们当老人地说话倒是挺省事的,可这句话你们应该和你们的女儿文丽多讲一讲,就凭我现在的本事,我能把文丽劝说回头吗?!
“好了、好了,孩子这才刚回来,你就不能让他的耳根子消停一会儿吗?!”
文老爷子放下手里的报纸,慢慢站起身来,踱到吴永成面前,问他:“你是刚刚从深圳回来的”
吴永成点了点头:“是的,爸爸,我这一段时间就一直在深圳。转载自我看”
他此时也意识到了老爷子下一句话,将要问他什么。
果然,文老爷子望着吴永成缓缓地开口了:“同志一月十七日离开了北京,说是到南方去转一转,你在深圳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吗?!”
吴永成摇了摇头:“我在十八日、十九日的时候,就听说同志到了深圳。可一些地方都拉了警戒线,根本就不让行人通过。当地地报纸、电视上,也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之所以这么晚才回来,也是想在那里探听一些同志南下的信息。
爸爸,怎么北京也没有一点消息吗?!应该内参上有消息的呀!”
文老摇了摇头。对吴永成说:先吃饭吧,一会儿到我书房里来。”
吴永成答应了一声,抱着女儿小敏坐到了饭桌前。
吃饭的过程妈妈问吴永成今年什么时候回鱼湾村过年。
吴永成回答:他考虑到同志在这个时候视察南方,肯定会有一些重要的精神出台,所以他准备今年就在北京过年,已经和家里地老人们打过招呼了。
文老赞许地对吴永成点了点头:不错,虽然自己的这个女婿年轻,可对政治却有一种天生的敏感性。
呵呵,文老哪知道,吴永成却是利用了自己前世地一些记忆。而作出的这个决定。平同志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到南方去视察?他又会在这个时候,表一些什么重要讲话呢饭后,文老爷子坐在书房中他的那张藤椅上,眯缝着眼眼睛,一手轻轻地叩击着桌面。
吴永成知道,这是老爷子考较自己政治上是否成熟。
在吴永成的前世中,同志南巡的时候,他正在省委党校学习。当时对南巡讲话精神,那可是在学校的组织下,学了整整两个月的,主要精神哪能不知道呢?!
不过,在这个时候,他虽然知道南巡讲话中的不少内容,可哪敢在老爷子面前,显示他那先知先觉地一面哪?!
于是,吴永成只好装作一副苦苦思索地样子。回答文老的问话:“爸爸。我觉得,同志这次到南方视察。是鉴于国外复杂的形势、和国内难以适从的经济展趋势。
至于说,同志讲话的主要内容,我认为也离不开加大改革开放方面的意思。”
文老的脸色有些严肃了,他坐直身子目光直视吴永成:“嗯,你为什么就这么肯定呢?!”
吴永成不慌不忙地说道:“因为这之前,每当国内改革出现一些问题的时候,同志总要到南方,做一些视察工作的。
我记得第一次是在一九八四年、八五年地时候,由于当时广东独特的地位,四大特区占了三个,所以很多经济展比较慢一些的城市,都派人南下朝圣、学习。
可学习的结果,是当时是否定大于肯定。
其中最典型的一个例子是:一个老红军到广东看完后,在深圳就哭了,认为广东已经变成了资本主义。
后来邓同志亲自南巡,到深圳,下珠海,并说深圳的实践证明:我们开办特区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
第二次是在上海将要开浦东新区的时候,当时一些高层领导们也都持反对意见,毕竟开浦东需要大量地资金,而上海方面却是没有足够地能力来开的。同志在九零年地时候,到上海过了一个春节,这个难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所以,我认为这第三次,也会给改革再加一把力的。”
文老站起来,笑着摇摇头说到:“呵呵呵,这都是你的主观臆断,不作数的。没有一点科学根据呀!
好了,你在外面也累了几个月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过一段时间,自然会有准确消息出来的。”
吴永成从文家大院退出来之后,明白文老爷子对自己的猜测,也有几分赞同,不过,老人毕竟是久经政治风雨的老革命了,哪肯在他这个小字辈面前,轻易地流露自己的政治观点
之后,吴永成通过电话,联系到了身在广州的王志明,想从他的口中得知一些有关领导南巡的讲话精神,可王志明却告诉他:现在这些信息。他也是一事无知。
从王志明那里,吴永成知道了,这次领导视察保密工作搞得相当严谨。在前往珠海视察地时候,按照有关规定,广东省的省委领导都没有能陪同前往。只有省委的一位副秘书长陪同。:军区司令员上前致意:“我代表驻粤海6空三军,给同志拜个年。”说:“给你们也拜个年。”说完就走了,别的话。就再没多说。
到了这个时候,吴永成也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告诉王志明:如果当地的一些新闻媒体,出现有关地报道、或者是评论的话,要及时通知他。
当然,能在第一时间给他传真过来的话,那就更好了。
在那个时候,传真机也不是什么新鲜地玩意了。
为了便于及时了解一些动态。吴永成在自己的家里、公司办公室。都安装了传真机。
也许有人会奇怪吴永成明明自己知道南巡讲话的内容,为什么还要这么迫切地了解当时社会上的动态呢?!
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南巡讲话的内容,吴永成他是知道,可社会上的人们都不知道呀!只有在大家都知晓南巡讲话的重要意义之后,巨大的经济效应,才有可能挥出来。
二月四日是春节,在这之前,无论是春节团拜会。还是各大新闻媒体,都对同志南巡没有表一点消息,好像从来就没有这么一回事似地。
有地时候,吴永成甚至于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什么。
尽管这样,他还是在正月里和杜三儿一起喝酒的时候,再三嘱咐他:等一过正月,就想办法多搞点钱,越多越好,最好是利用银行的贷款。
杜三儿纳闷地问道:“不就是收牛存杰那个小子吗?!那还值得这么大动干戈哪!我的钱可是听了你的话。都放在深圳的股市里面了。
吴永成。我真怀疑你的这个办法能不能行得通!万一牛存杰压根就不上钩,你说。那该怎么办?!还不如利利索索的,让王志明找当地公安机关,把那家伙收到监狱里。犯得着这么费事吗?!”
吴永成胸有成竹地说道:“你放心,这么好的财机会,牛存杰只要不傻地话,他一定会忍不住的。我让你多搞点钱,是想让你这次也抓住机会,再大赚一笔。多的我不敢保证,翻一倍的利润,那还是没有问题的。”
杜三儿听到又能财了,那还能不高兴吗?!
当时,他就扔开了酒杯,抱起了他的大哥大,翻开随身携带的通讯录,翻找着能用得上的关系。
吴永成又好气又好笑:“我说,三儿,这也不着急在这一时半刻呀!吃了饭再联系,那也耽误不了什么事情啊!”
杜三儿连头也没有往起抬,直接就给吴永成回了一句:“嘿,我们是穷人哪,找人借钱那得赶紧动手啊!哪能像你这个亿万富翁似的,光那个传呼机公司,几个月地时间,就赚到了几千万呀!”
杜三儿说得倒也是实情:吴永成TJ地那个中美合资中讯公司,在国庆开业投产之后的三个月时间里,光彩利润就赚到了五千万元。
至此,吴永成对前世中,一些资料报道moToRoLo公司,十年内从大6光在传呼机这个项目上,就卷走了十几亿地利润,就一点也不怀疑了目前为止,这也算得上是一个的垄断企业呀!
既然有了垄断,那还能不存在着暴利吗?!
一直等到了二月十日(正月初六),不管是王志明那里,还是北京当地的一些渠道,吴永成都没有获得南巡讲话的一点内容。
这个时候,吴永成再也不能坐在北京死等了,他得返回J省一趟去除了回家转一圈之外,他也得给人家南德县、永安地区、以及J省人大、政协的领导们,去拜个年呀!
不管怎么说,他吴永成现在的根基,可还是在人家J省的地盘上的。他这会儿除了商人的身份外,还是J省人大地常委、政协常委。同时兼任J省工商联名誉会长呢!
返回J省的时候,吴永成的后备箱内,装满了一大堆从南方带回来的一些小玩意,诸如茶叶、电子打火机、金笔、金利来领带等等,这也不算是给各级领导们行贿。权当是联络感情了。
可当吴永成在J省呆了十天,还有一些该拜见的领导没有拜见地时候,在二月二十日。他接到了家里文丽的一个电话,说广州的王志明给他传真过来了一张报纸,是当日地《深圳特区报》。
吴永成立刻敏感地意识到:这是深圳方面先开始了对邓南巡视察的报道了。
于是他马上赶到自己在J省的祥农公司,让文丽给他把这张报纸传真过来,同时告诉她:以后再有那边的报纸,马上给他传真过来。
在这段时间里,《深圳特区报》的《猴年新春八评》,是这一时期广东报纸上最具特色的评论
从二月二十日至三月六日。深圳特区报在一版头条位置。连续刊出了《扭住中心不放》、《要搞快一点》、《要敢闯》等八篇编辑部将邓南巡深圳的一系列重要谈话,巧妙地穿插在了“八评”之中。
由于这些文章观点鲜明、文风清新,在海内外引起了强烈反响。
短短十几天之内,海内外多家重要传媒,纷纷转载深圳特区报的“八评”
人民日报转载了其中地四篇。
香港文汇报每天晚上都与深圳特区报编辑部联系,第二天在头版显位与深圳特区报同时表每一篇评论,并且在按语中反复说明:深圳特区报地八评“原汁原味”地传达了邓视察深圳重要谈话精神。这些对扩大深圳特区报“猴年新春八评”在海内外的影响,在海内外掀起“邓旋风”。无疑起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三月十二日,深圳特区报又以头版半个版、第四版一整版的篇幅,推出了深圳特区报记者现场拍摄的同志视察深圳的图片新闻。
三月二十六日,深圳特区报一版头条刊出通讯《东方风来满眼春》。
同日下午,羊城晚报以少有的规格,几乎全文摘了这篇报道。
三月二十八日的上海文汇报、中华工商时报,和三月三十日的光明日报、北京日报,均全文转载《东方风来满眼春》一文。
三月三十日,新华社向全世界全文播《东方风来满眼春》。并以少有地规格配一条消息。第二天。人民日报等国内各主要报纸,都在头版主要位置。转载了深圳特区报的这篇长篇通讯。
三月三十一日,中央电视台在当晚《新闻联播》之后,用4分钟的时间播了这篇
与此同时,国外各大通讯社和其它主要媒体,有的播(刊)了深圳特区报的长篇通讯《东方风来满眼春》,有的了有关消息和评论
一九九二年三月三十日,新华社次正式转、报道了邓南方之行和南巡谈话部分内容。这是中央的态度。
按照惯例,新华社转一些重大的通讯,这应当说是最高决策层的一种态度,起码是认可,虽然从邓1月17日出京,2月12日离沪返京,前后近一个多月,新华社地消息在三十九天后才全文播出,晚是晚了一些,但毕竟是播出了。
新华社转地方报纸地新闻,而且新闻本是新华社份内的事,这在新华社历史上还是头一次。
在奇妙地大自然,有一种被称作指示植物的植物。
所谓的指示植物,就是在一定地区范围内,能指示环境或其中某一因子特性的植物种、属或群落。例如石松指示土壤的酸性,仙人掌群落指示土壤和气候干旱,芨芨草群落指示地下水位接近地面,香薷可指示铜矿矿脉所在邓的南巡讲话,在这个时候,无疑也起到了这样的一个作用。
嗅到气味的海外媒体,用不同的理解,把邓的指示植物往世界的各个角落。
路透社三月三十日自北京出的电讯称:自从中国的资深领导人邓,掀起加强改革运动以来,中国的宣传媒介今天向全国11亿人口宣传了他出的这一信息。虽然邓的方针已经成了得到政治局的正式路线,但是,绝大多数中国老百姓过去,还只是间接听到邓的讲话。
美联社三月三十日自北京出的专电称: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会议已经开了10天。代表们热烈响应邓出的“解放思想”的号召。今天,新华社、国家电视台新闻节目,都第一次表了邓一月份在华南的讲话。87岁高龄的邓坦率地说,担心中国会变成资本主义的人“连基本常识都没有”。他国应该选择行之有效的方法,而不用担心它们是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
英国《外事报道》表题为《中国的开放之路》的评论说:“外国投资者再次涌向中国。邓和改革家们的经济政策看来正在取胜。中国的联合企业投资法变得愈加灵活。现在中国沿海从南到北,聚集着各式各样的企业和不同的投资者。中国似乎在六路开花”。
而吴永成此时正坐在J省政协的小会议室里,表情十分认真地学习着二月二十八日出台的“中央1992年2号文件”(南巡讲话的全部内容)。
他的笔记本上记载着一些南巡讲话的要点:革命是解放生产力,改革也是解放生产力的问题;正确判断姓“资”还是姓“社”的三条标准;计划多一点还是市场多一点,不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本质区别问题;“左”与“右”都可以葬送社会主义,中国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止“左”的问题;经济的展必须依靠科技和教育,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问题;要坚持两手抓的问题;正确的政治路线,要靠正确的组织路线来保证的问题;抓经济建设与反和平演变的关系问题等等。
这个时候的吴永成,尽管脸上一片平静,但他心里却是抑制不住的一阵阵的激动。
他知道:随着南巡讲话的宣传、落实,海南火了、广东火了、上海火了、北京火了,整个中国都火了!
第一百零七章 善恶总有果(上)
就在吴永成还在J省政协,参加中央1992第二号精神的学习、贯彻的时候,远在深圳的牛存杰,也以他那从“文革”期间养成的敏感的政治嗅觉,早早地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
邓南巡的报道,最早播的是海外传媒。
出口转内销。特别是在一些大的关键时刻,往往是这样。
邓到达深圳的第三天,也就是一月二十一日,香港《明报》以“邓巡视深圳行程紧凑精神好”为标题,率先披露了邓南巡一事。
第二天又出一条消息:深圳当局证实邓来了。证明前一天的消息,不是乌龙消息。
在香港,新闻竞争激烈,拉到假新闻的事,也时常生。
从某种意义上讲,香港人比内地人,更关注邓的一举一动。
这样一来,就像打开了泄洪闸似的,香港、澳门的记者们,蜂拥至深圳、珠海,跟踪采访,捕捉新闻。
邓在深圳、珠海停留的短短几天时间,港澳的各大传媒,通过平面和立体,在能捕捉到的范围内,做了轰炸式的报道:
《邓重提在大6造香港,展经济不强调意识形态》
《邓昨游民俗村,身体健康向游客挥手致意》《邓杨尚昆在深圳参观植物园动手植树》
《邓亲植高山榕》
《邓结束深圳行。称特区之路走对了》
《邓鼓励大胆改革。在深圳逗留期间呼吁搞快一点》
《邓珠海行踪极度保密。记者兵分四路实行大包围》
《邓视察拱北。对港澳事很关心》
《邓强调搞经济广东要起龙头作用》
《了解新情况,参观高科技,邓对特区印象佳,指示搞好经济建设》
《邓畅怀谈改革,希望广东起个好作用》
等等。
同时。在这种利好消息的刺激下。香港股市持续上扬,连创新高。
一九九二年邓南巡后不久,便是七届五次全国人大和全国政协会议的会期,广东报纸抓住机会,及时报道了与会代表们对南方谈话与广东展的关系,所作的许多新诠释。
一位人大代表的言一针见血,直指要害:“防左反右。姓资、姓社的关键,不在下边。而在上面……所以说,防左反右,应先从上边做起”等。
这些谈话大胆而具体,尖锐地指出了“左“的根子在上面、限制广东改革的一些过时文件要修订等现实问题,振聋聩、人深省。
在深圳,香港、澳门地一些报纸。也经常能看到。
牛存杰因为惦记着光头仔和他谈过的海南房地产开的事情,所以在春节前后,就一直密切关注着各种新闻媒体的报道。
当他看到春节之后,广东、深圳等地的一些报纸,刊了北京两会代表的一些言之后。以其特有的政治嗅觉,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地气味,那就是:国内的改革,将有进一步升温地可能。
牛存杰也是军人出身,而且他当时服役就在北京,对国家领导人出巡的警卫级别,那是非常清楚的。
所以,牛存杰根据当时中央警卫局对国家领导人外出视察实行的保卫等级来推断,在那一段时期。来广东视察工作的中央领导的人数和次数,仅仅次于北京,而过了上海。
在中国,谁都明白这个道理,中央领导亲临视察,而且是这么多地中央领导轮番来视察,至少说明了两个问题,一个是你的位置重要,具有窗口和榜样的效用。二是你走对了路。具有示范、推广的作用。
随着一九九二年二月二十八日,**中央将邓南巡讲话。以党中央1992年2号文件名义,向全党下之后,牛存杰就更断定了,南方经济展的步伐,将会大大加快。
于是,从这个时候起,牛存杰先在深圳当地,尽可能地找自己以前地一些合作伙伴,来拆借资金,准备等光头仔介绍的那个北京老板南下之后,和他商量着一起到海南开房地产。
可在这个大好形势下,大家都看到了展的契机,唯恐自己手头的资金不够用,那还肯再出让自己的资金哪?!
就连他在深圳的那位战友,也告诉牛存杰:他自己的资金都套牢在股市中了,拿不出多余的资金,和他合伙再干什么大生意。
无奈之下,牛存杰只好整天钻在自己的房间里,抱着电话,翻开自己在全国各地地战友通讯录,一个接着一个地联系,极力鼓吹现在的南方,都是财的好机会,煽动他们筹集资金,由他来操作,一起财。
可他的这些战友们,都是分布在全国各地,自从转业、复员十几年之后,大家相互之间,都没有什么联系,别说他们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来,就是一些手头富裕的主户们,因为在部队的时候,就不这么能看得惯牛存杰的所作所为,在这个时候,就更不会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交给牛存杰了对他就缺乏信任嘛!
紧接着,到了三月份,中央召开政治局会议,讨论改革和建设地若干重大问题。
会议认为,解放生产力,是我们党领导人民建设社会主义地根本任务。必须坚定不移地执行“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路线,抓住当前有利时机,加快改革步伐,把经济建设搞上去。
在这个时候,逐利地香港人又嗅到了铜香。
自从邓南巡的消息传开后,港商回内地投资的热潮,一浪高过一浪。
对华投资热再度兴起。海外投资大幅增长,“三资”企业迅增加。
广州的海6空三大枢纽白云国际机场、广九直通车站、洲头咀码头,像是一架高效率的装卸机,卸下来自世界各国的富豪、投资家和他们地资金、梦想和实力。
海南大特区由冷变热,上海浦东开区迅崛起,大大小小的开区应运而生,遍布全国。
许多人丢掉“铁饭碗”。南下广东、海南,或就地寻求展。
眼看着形势一片大好。而自己却因为手头缺乏资金无能为力,牛存杰着急之下,在四月二十五日,从深圳直飞J省。
在他的印象中,J省省政府保卫处的处长李军生等几个战友,和他一贯就比较对脾气。又在J省混得还可以,如果能把他们拉着一起干的话,应该机会更大一些。
这一次,为了更增加说服力,牛存杰可是把自己好好地收了一遍。从上到下的,都是清一水的名牌,手上还套了两个大戒指,眼上挂着一副金丝边地变色眼镜一副衣锦还乡的派头。
原来地省政府保卫处的副处长李军生,在去年的时候,已经被提拔为处长了,因为工作岗位和自己家庭背景的关系,他和省城一些银行领导的关系,还相处得不错。
牛存杰来到J省找到他之后。把在省城工作的几个战友,都叫到了燕泽宾馆,由他来做东。
在酒席上,牛存杰大吹特吹现在地南方遍地是黄金,只要有足够的资金,他可以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就可以使大家的投资翻一番。
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他几乎是把光头仔对他讲述的内容,全部又重复了一遍。
“大家都是曾经一起出生入死地战友们。以前也都帮了我牛存杰的不少忙。在这种还形势下,有这么好的财机会。我也不会忘记大家的。”牛存杰信誓旦旦地举起一杯酒,一口吞下,然后把杯底向下亮出。
L市公安局的刘猛琪担心地问道:“老牛啊,到海南搞房地产开,能有那么大的利润吗?!不会是人们在造谣”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吧。”牛存杰摆出一副万事通的架势,给这位战友讲起了大道理:“老邓这次为什么要视察深圳呢?那是因为深圳是个特区,它的经济展得好啊!
可海南是比深圳还要大的一个特区,它在现在还是处于起步阶段,能在第一时间赶到那里地人,肯定会找到财的好机会。就像当初第一批到深圳展的人一样,现在那一个不是身价千万的?!”
李军生点了点头,附和着牛存杰:“老牛说得也有道理。这段时间,咱们各机关不是一直在学习中央2号文件吗?!那里面其实主要讲的就是,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能展起来经济,那就根本不提什么社会主义,还是资本主义。”
刘猛琪还是一脸担心:“道理倒是那个道理,可我们大家都是靠那点死工资生活,这要是把多年的积蓄,一下子砸进去打了水漂的话,那可就太不划算了。”
“这样吧,大家如果有兴趣的话,咱们明天就可以到海南那边实地去考察一下。”牛存杰为了打消在座的疑虑,干脆一咬牙,亮出了最后一个杀手锏:“来回地费用,都算在我地头上,如果不是那么一回事的话,也就当我请大家到南方去旅游一次了。
呵呵,我现在比大家钱多一些,也该我为大家做一点贡献了!”
这个建议,在座地几位倒没有什么异议。
于是第二天一早,在牛存杰的组织下,这几位乘飞机直达广州白云机场,之后换乘轮船抵达海南的府海口。
此时的海口,已经和吴永成他们半年前来的景象,又大不一样了。
之前这里总共也只有七、八家房地产开公司,而现在随着港澳资金、和岛外其他资金的大量流入,房地产开公司已经达到了二百多家。
牛存杰他们来到海南之后,早已接到牛存杰电话的光头仔,请假出来接待了他们。
“啊呀,牛老板啊。你怎么现在才过来呀!这段时间,只要能拿到土地,那个公司一转手,就能赚到几倍的利润。”光头仔一见牛存杰,就埋怨他:“我们的那个老板,从北京这次又贷到了三百万,可还是没有能拿下那一百多亩的地皮。让人家一个香港老板拿到手之后,一转手就赚了四千多万。把我们地老板都气坏了,一个劲骂我不会办事!”
“光头仔,这几位都是我的战友们,他们过来实地考察一下。你放心吧,只要项目合适,资金不是问题的。”牛存杰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也可惜流失的那四千万的利润。
李军生问光头仔:“现在的地价每亩是多少啊?怎么一百多亩地,就能赚了两千多万?!”
“去年的时候,那一百亩地地平均地价是十万左右,现在的地价,涨到了五十多万。那可不是一百亩地赚了四千多万吗?!”光头仔没好气地回答他。
牛存杰能理解光头仔此时地心情,要按照光头仔之前所说的,每做成一单生意给他百分之十的干股的话,这四千多万的利润,那可就有他的四百万呀!眼看着四百万飞了,换作是谁,那心情能好得起来吗?!
李军生他们在光头仔地陪同下,在海南岛的海口市、三亚市等地转了几天,考察了整个的房地产开市场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海南的房地产开,绝对是一个可以在短时间内赚到暴利的项目,完全可以趁这个好机会大捞一笔地。
于是他们几个商定:回到J省之后,除了拿出自己的所有积蓄之外,再马上动用各人的各种关系,千方百计地搞贷款。
因为各人都有公职在身,不能脱岗来海南,就由牛存杰作为大家的全权代表,替大家操办所有的事务。
牛存杰也大拍胸脯。说他马上回去之后。就把深圳的那套房子、轿车等,抵押给银行。争取筹集到一百万元,与大家共同展。
五月的时候,**中央制定了《关于加快改革,扩大开放,力争经济更好更快地上一个新台阶的意见》(4号文件),《意见》提出了一系列加快改革和扩大开放的措施。
其中,在加快改革方面:转换企业经营机制,培育和展市场体系,积极扩大国外市场,加快金融、财政、教育体制改革。扩大开放方面:上海浦东为龙头,进一步开放长江沿岸城市,形成周边对外开放地格局。
随后,中央向全国传达了《学习邓同志重要讲话的通知》,提出加快住房制度改革步伐。
海南建省和特区效应,也因此得到全面释放。
这一个意见的出台,更使海南的房地产开,成火上浇油的态势,地价直接由每亩五十万元,上升到一百万元左右。
高峰时期,这座总人数不过558万的海岛上,竟然出现了两万多家的房地产公司。
而这其中,也包括了吴永成、杜三儿和牛存杰等人的在内。
就在五月十九日的时候,吴永成已经离开了海南岛,来到了上海市。
在他地记忆当中,在五月份地时候,由于在邓的南巡讲话中,有一段是关于股市方面地指示:“证券、股市,这些东西究竟好不好,有没有危险,是不是资本主义独有的东西,社会主义能不能用?允许看,但要坚决地试。看对了,搞一两年对了,放开;错了,纠正,关了就是了。关,也可以快关,也可以慢关,也可以留一点尾巴。怕什么,坚持这种态度就不要紧,就不会犯大错误……”
而随着这段话的贯彻、落实,上海证券交易所突然宣布放开股价,取消涨跌幅限制,并实行了“T0”的交易规则。
吴永成知道,对于当时只有十几只a股的上海证券交易市场来说,这个利好消息,无疑是“火上浇油”了。
果然,随着上海证券交易所这个消息的公布,在五月二十日上海证券交易所收市时,大盘的指数还是六百一十六点,而到了二十一日,大盘指数竟然达到了一千二百六十五点,一日涨幅达到了1053,成交放大了52。
到了五月二十五日的时候,大盘指数更是登上了一千四百二十点的高峰。
“T0”交易制度,和不设涨跌幅限制,使证券交易市场的投机炒作气氛,骤然十分浓厚了起来。
为了方便交易,上证所开辟文化广场“集市”,以便利于散户们的进出。
吴永成过了多少年之后,仍然对那时的疯狂情景记忆犹新:轻工机械、二纺机、金丰投资、上海科技等个股,在二十一日的当天,涨幅就过了三倍。
而从二十四日开始,吴永成就分批、分期地,把自己账户上的股票开始挂单抛售了。
经过三天的不设涨幅的大涨,吴永成目前账户上的股票市值,都已经翻了四到五倍了,也就是说,他之前所握有的将近三个亿的股票,现在已经价值人民币十四个亿了。
这么多的股票,一下子抛出去的话,势必会影响到大盘的走势。
所以,吴永成用了两天的时间,直到二十五日的收市前,才把自己账户上所有的股票,通通地兜售了个干净!
而在这两天的狂热状态下,包括机构在内的所有股民,哪能注意到吴永成的这个小动作呢?!
可以说,大家目前的心态都是,只要有卖单挂出,马上就有大量的买单涌进。
在这个时候,大家一心想着:只有能抢到股票,不管价位多高,那是肯定会有赚头的,而且赚头还不仅仅是百分之几十,最起码那也会翻个跟斗的。
只有吴永成心里才会明白: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天上也不会总掉馅饼的。
更何况,国家也不会容忍股市这么毫无节制地上涨的,必然会采取一些措施。比如股接连上市就是一个最好的手段。
果然,疯狂过后必然是暴跌。
在“五二一井喷”之后,五月二十六日、二十七日连续两日,上海股市暴跌,上证指数从29点最低探到823点,收盘仅回到1193点。
飞乐股份、轻工机械等股票价格,犹如坐过山车,着实让投资者领略到什么叫风险。
如飞乐股份,五月二十六日下跌了51,二十七日又上涨82,轻工机械连续两日跌幅过10。
随后,一茬一茬的新股接连上市,股指也持续下行,不再有之前的疯狂了。
第一百零八章 善恶总有果(中)
“吴永成,你说,你丫的怎就有那么好的运气呢?!同样都是在上海股市里折腾,我就小心眼的,早早地就跑了出来,可你多呆了一年多的时间,一百万就变成了十四个亿!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杜三儿“气急败坏”地在吴永成的办公室,指着吴永成的鼻子,无比懊悔地痛诉着:“我要是当初抛那些股票的时候,和你提前打个招呼的话,那我现在不也是亿万富翁了吗?!”
吴永成笑呵呵地安慰杜三儿:“行了,三儿,你现在也不错嘛。深圳这边的股市,虽然说,这一段时间没有像上海那边疯狂,可也翻了个跟斗了海南这几个月的收成,也不算坏呀,最起码你也够得上一个千万富翁了。”
杜三儿本来也就是这么一说,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能走到这一步,完全是靠吴永成一手拉出来的,他并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
否则的话,吴永成也不会三番五次地带着他乘顺风船。
“呵呵,那倒也是的。吴永成,哥儿们这一辈子,就跟着你干了!你指到东,哥儿们绝不往西走!”杜三儿大大咧咧地一**坐到吴永成对面的一张沙上,满眼露出的都是对吴永成的崇拜之情。
吴永成忙摆摆手说道:“三儿,你可不能这么说,要是哦没有你们大家帮我的话,我哪能有现在的这个成绩。以后咱们哥儿们共同展吧。对了,三儿,这几天,牛存杰那个家伙,是不是通过光头仔找过你呀?那家伙也应该动心了”
杜三儿不屑一顾地说道:“来过了,就在前几天的时候,我听光头仔说,牛存杰和另外两个J省的人。带着八百多万的款子过来了,还是想和我见一面,我当场就回绝了。
听说,他们几个又以牛存杰出面。成立了一个什么南海房地产开公司。
吴永成,你说,这个牛存杰这个家伙,也真能够折腾的,半个月的时候,就筹集到了那么多的资金,这说不定还都是从你们J省搞到的呢!
真是奇怪了。你们J省不是全国地贫困省份吗?!怎么就这么有钱呢?!”
“虾有虾路。鼠有鼠窟。牛存杰也不是一个简单地人物啊!”吴永成慎重地对杜三儿说道:“三儿。你可别小瞧了这个牛存杰。现在地他。可是和十年前地牛存杰大不一样了。还记得**他老人家地那句话吗?!我们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而在战术上重视敌人。”
杜三儿仰头大笑:“呵呵呵。吴永成。你就放心吧。挣钱咱哥儿们不如你。可这阴人地本事。咱哥儿们不久不一定次于你了。战术、战略问题。咱哥儿们也比你懂得地多啊!好歹咱也是当过几年兵地人。打小地时候。耳朵里就塞满了我家老爷子念叨那些排兵布阵地事情了。这你就别瞎操心了!”
“三儿。骄兵必败。你可得要时常记住。那个光头仔。可是咱们这局游戏中地一个重要地角色。你也得多加注意啊!”
五月初地时候。牛存杰带着李建军等人。来到海南岛实地考察地时候。曾经通过光头仔。想见一见杜三儿一面。
当时。杜三儿按照吴永成地吩咐。托词说:因为光头仔办事不力。牛存杰迟迟不给答复。导致他损失了一大笔利润。所以怀疑牛存杰没有合作地诚心和能力。连面也不想和他们相见。
为了表示出自己地愤慨。杜三儿还和光头仔说:原先许诺给光头仔那百分之十地干股。也被取消了。以惩罚他地这一次严重过错。每个月地工资。倒还是与从前一样。
光头仔本来少了那百分之十、将近四百万的提成,就觉得挺受委屈地,现在又受到了这样的打击,那当然就得把气撒在牛存杰等人的身上了,浑然忘记了牛存杰在以前地那段日子里,给予他的许多照顾了。
牛存杰等人,听了光头仔的转诉之后,脸上流露出对光头仔的一片歉意,一再安慰他,并且答应,只要光头仔继续为他们提供必要的信息的话,以后地好处,也不会少了他的那一份。
在五月下旬的时候,李建军等人,在J省折腾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或者以自己的房产做抵押,或者找领导批条,通过各种方式,还真从J省得几家银行中,搞到了二百万的银行贷款,然后,又把各人多年来的积蓄凑在了一起,李建军又伙同一个J省大型企业的总经理秦桂荣,挪用了五百万的公款,总共七百二十万元,统统都汇到了他们在海南开设地一个账户上。
而牛存杰也准备抓住这次地时机,大搏一把:除了拿出自己剩余的五十多万元之后,又把他在深圳地房子、车子,通通抵押给了银行,又贷到了二十万元。
至此,牛存杰等人已经筹集到了八百万左右的资金了,也算一笔不小的数字了。
不过,作为秦桂荣来说,他也是被李建军所描述的美好“前景”给忽悠进来的,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万一在一、半个月的时间,不能实现翻番的话,别说李建军答应给他的那百分之五十的利润拿不到手,恐怕单挪用巨额公款这一项,他就得被检察院“请去说清楚。”
因此,秦桂荣也多了个心眼,在答应李建军的同时,提出了一个附加条件,那就是他的这一笔五百万的巨款,必须在他的监督下,才可投入使用。
李建军也理解秦桂荣的心情,别说人家冒着进监狱的风险,挪用了五百万的公款,就是他们几个人凑起来的那二十万的积蓄,要是打了水漂的话,那也得心疼多少年啊!
于是,李建军不仅答应了秦桂荣的条件,而且他自己也向单位请了病假,与秦桂荣一起飞赴广州。和牛存杰会合之后,才一起来到了海口。
对于李建军与秦桂荣的突然到来,牛存杰并没有在意。
之前地时候,李建军已经通过电话。告诉了秦桂荣将在他们的这单生意中的重要位置了,同时还约定好:这次合作生意中,秦桂荣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牛存杰与他们几个人占另外地一半。
牛存杰对此也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毕竟自己资金太单薄,单靠自己的这一百万的话,就海口目前每亩土地五十多万的地价,自己也仅仅是只能拿到不到二亩。
而要想搞房地产开、从中大捞一笔的话。这点钱哪又够排什么用场的哪?!
这可是以量取胜啊!
可当他们三个人兴冲冲地再次踏上海南岛地土地的时候,却现,在这半个月的时间内,海口的土地价格,已经早就不是半个月之前的那个价格了。
“牛老板,你要在半个月来的那一次,带着这八百多万的资金的话,也可能还能干点什么。”光头仔脸上满是遗憾的神情:“那会儿地价,也不过是每亩五十多万。可现在已经达到了八十多万了,这还是海口郊区的地价呢!
要是稍微离市区近一点地话。已经飙升到了每亩三百万的价格了。”
秦桂荣一脸的怀疑:“没有这么悬乎每亩三百万地价格,那修建竣工之后的成本价,哪又该是多少哪?!这也有点太不靠谱了吧!”
光头仔最恨这会儿有人藐视他的权威性了。他也在这个行当里,干了八、九个月了,什么行情能瞒过他的耳朵哪?!
更何况,他还准备在牛存杰他们的这一单生意中,捞回一点好处,弥补弥补失去的那四百万中地一部分哪!
所以。当他听到这个满嘴操着北方话音的北方佬,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的时候,马上就有点动火了:“怎么,你还不相信我的话?!我告诉你吧,就这个价钱,那也是拿不到一点土地的。你要是有本事以每亩三百万的价格,拿到十亩地的话,我马上让你以四百万的价格出手,而且还都是现款交易。不带一分钱地欠款地!”
说完之后。光头仔冲着牛存杰打了个招呼:“牛老板,我可是冲着咱们以前的交情。才答应帮你们地忙的,你从去年腊月里开始,没有给我一分钱的好处”
牛存杰不知道光头仔为什么这么说,只得连连点头。
“可既然你们不相信我说的话,那咱们从此就告辞了。我公司里还有不少的事情呢!上次就被你连累得我扔了四百多万的红利,这一次要是被我的老板知道了、我还在外面给你们帮忙的话,你说,能有我的好果子吃吗?!闹不好,我这个饭碗也得砸在了你的手上了。”
说完,光头仔牛气哄哄的,一拱手就要离开。
“光头仔,你别走啊,这位秦先生不熟悉这里的情况,也就是随便说一说,你怎么就认真了
牛存杰见光头仔翻脸了,急忙拉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来到了海南,人生地不熟的,自己也对这里的行情不了解,牛存杰还指望通过光头仔,来打通这里的关系,狠狠地捞一票呢!要是光头仔就这么走了,那他还费什么劲儿呀?!
秦桂荣见光头仔衣冠楚楚的,牛存杰却称呼他为“光头仔”什么的,不由得“噗哧”一声笑了,嘴里还下意识地念叨着:“呵呵,光头仔……”
光头仔这下子更不乐意了,整了整短袖的衣襟,正色对牛存杰说道:“牛老板,你可能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叫什么名字了我叫刘小光,是昌浩房地产开公司的业务经理。”
“对、对、对,刘……刘经理。我这不是为了表示亲切,一时随口就喊出来了你以前的外号了吗?!”
牛存杰满脸堆笑连连道歉,心里却臭骂着:光头仔,你还真是小人得志呀!要不是老子现在有事求着你,你这个破经理,哪能挂到老子的眼角上呀?!
李建军也帮秦桂荣圆场:“呵呵,刘经理,我们的这位秦先生。他也不是不相信你的话,是觉得这地价涨得也太快了就这样的价格,就是以后也不好销售吧。”
牛存杰连忙附和:“对,刘经理。秦先生的意思,也就是这样地。我也正想和你请教一下呢!你现在可是这方面的专家啊!”
光头仔挣足了面子,这才慢条斯理地给他们讲开了目前的形势:“这个价格还算高啊?!根本一点也不高。那个、那个,你们都知道广西的北海”
牛存杰他们不知道光头仔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起来北海这个地方。
不过,这个大家却还是都知道地与海南隔海相望的,那不就是广西省的北海市市吗?!
“北海那么穷的一个地方。你们知道他们那里有多少家房地产开公司吗?!那里的土地价格,现在又是多少钱呢?!”光头仔望着他们一脸茫然的样子,更是卖起了关子。
牛存杰、李建军和秦桂荣三个人,面面相觑,一起冲着光头仔摇了摇头。
“我告诉你们吧,现在光那座原本只有十万人的小城,就冒出了一千四百多家地房地产开公司,来自全国各地驻扎在北海的投资者们,就达到了五十多万人。”
“五十万人?!”
牛存杰他们三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出了这么一声惊讶。
光头仔见自己的话。说出去之后,竟然能引起这三位大老板的如此重视,脸上自得的神情。更是增加了不少:“你们知道吗?!就北海那里的地价,原来只是几万块钱一亩,这还是当地的政府,通过正规渠道批出去的呢!要是自己和当地老百姓们协商的话,也就是不到一万块钱的价格。
可就这样地低价钱,经过几次的轮番倒手之后。每亩地现在被炒到了一亩一百多万!直到前几天,当地的政府,就已经批出去地土地,有八十多平方公里。”
光头仔说的这些情况,也是当时北海实际存在的。
他也是在这一段时间,听南来北往的投资商们交谈时,得到的信息。
只不过,他们现在还不知道的是,次年前来视察地朱基副总理。看到了这种情况。忍不住提醒当地政府的领导们:“北海不同于我的上海啊……,(北海建设)要量力而行”。
到了九三年的七月份。北海这个只有十万人的小城,沉淀资金甚至高达二百多个亿,烂尾楼面积远远过了三亚,被称为中国的“泡沫经济博物馆”。
可此时,牛存杰他们听到这个信息,当时也是大吃一惊:“什么,就北海那个穷地方,那么高的地价,谁还能挣到钱啊?!”
光头仔自以为是地开导他们:“嗨,开房地产的,哪个又是傻子哪?!赔钱的买卖,换作是你们,你们肯干吗?!
你们知道为什么北海地地价,能炒到那么高吗?!就是因为离我们海南近啊!
海南可是全国最大地一个特区啊,中央可是给了最优惠的政策,一切都是优先展地,以后我们海南要比深圳火爆得很,那地价还能低得了吗?!别说是现在的每亩地三百万、四百万了,我看再过一半个月,说不定地价,还要涨到六百万、七百万
现在为止,我们海口市可是不再往外办理征地手续了,因为所有的适宜修建的土地,已经都被政府批出去了呀!
你们要不不相信的话,可以问一问牛老板啊!他现在住的那套房子,十年前是什么价位,现在又能值多少钱哪?!翻了十倍都不止吧!”
李建军和秦桂荣两个人的视线,一齐投向了牛存杰。
牛存杰缓缓地点了点头:光头仔所说北海的情况,他牛存杰不太清楚,可要是问起来深圳近几年的房价,那他可是心里清楚得很。
最后,牛存杰他们三个人商量之后,觉得海南现在的房地产形势,正如光头仔刚才所说的那样,的确还有更大的升值空间存在,资金已经都拿过来了,哪有“身入宝山而空手而返”的道理呀?!
于是,他们一致决定:就拿这八百万搏一把,争取在一、半个月的时间内,搞到一些地皮之后,高价转手卖出,捞它一票,然后走人。
可由于海口现在的地价,每亩已经涨到了八十万三百万的地步了,光凭他们的这八百万,是掀不起多大的风浪的,甚至于砸下去,在目前光海口一地,就拥有房地产开面积达八百多万平方米的土地上,估计连一点小水花,也溅不起来的。
形不成规模呀!光零零星星的一小块面积,又如何能够引起大财团的注意呢?!
要知道,截止到现在,海南全省的房地产投资,已经达到了八十七亿元,占到了固定资产总投资的一半了呀!,
同时,海口市的经济增长率,也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八十三,另一个热点城市三亚也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三点六。
这一切增长率的多一半,就是来自于繁荣、兴旺的房地产开热。
由于投机性需求已经占到了市场的百分之七十以上,一些房子甚至还停留在设计图纸阶段,就已经被卖了好几道手。
在这段时期,到处在开工,房子还没有盖,甚至就是一张图纸,就进行转让,项目转让了一手、二手、三手,开的人还没有炒作的人赚钱,开的可能赚500元一个平方,炒作的人在一、两天的工夫,就可以赚到10002000元一个平方米。
在这种情形下,牛存杰他们只好央求光头仔和他的老板再好好商量、商量,谋求双方的合作。
而这一次,光头仔也学乖了,他并没有直接把牛存杰他们带到杜三儿的那个公司去,他担心双方联手之后,直接就把他这个中间人扔在一边,而是间接地请示了杜三儿。
当杜三儿以鄙夷的口吻,拒绝了牛存杰他们投来的橄榄枝之后,光头仔回到牛存杰他们那里添油加醋地回复:“我们老板的意思是,你牛老板没有合作的诚意,这次就算了,还是等下次吧。
唉,牛老板,也不是我不帮你,你那次实在是把我们老板给坑苦了,你说,人家能不生气吗?!前一段时间,我们的老板一生气,干脆又跑回北京,不知道通过什么关系,搞来了五百万,以每亩地二百万的价格倒腾到了一块地,一转手每亩加价一百万,又赚了六百多万,这钱来得就跟流水似的,他现在哪能瞧得起你们手里的那点钱呢?!”
第一百零九章 恶善总有果(下)
当牛存杰、李建军、秦桂荣满怀着财的梦想,来到了海南岛的时候,原本就准备与光头仔联系上之后,和他身后的那位来自于北京的大老板一起合作,哪知道事情却意外地生了变化,人家根本就不想理睬他们了。
这也是吴永成出于为杜三儿安全着想的一种考虑,他担心牛存杰等人血本大亏之后,狗急跳墙,再对杜三儿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
这人啊,要是急了眼,那可是什么事情,也都能豁出去的的。
吴永成可不想为了泄自己的私愤,再让自己的好朋友杜三儿沾惹上什么意外,那样的话,未免也显得自己太不够意思了。
他知道,牛存杰既然踏上了海南这块令人疯的热土,以他贪婪的性情,一定不愿意轻易放弃这次豪赌的机遇的。
截止到现在为止,鱼已经游到了鱼饵的旁边了,下一步就是考虑怎么才能让牛存杰这条“狗鱼”上钩的问题了。
果然,吴永成对牛存杰的人性,还是了解得比较透彻的。
光头仔把杜三儿拒绝合作的信息传过来之后,牛存杰和李建军稍微商量了一下,就决定自己搞一个房地产开公司。
“,他不想和咱们合作,难道咱们自己就不能单独挑起来干吗?!我就不相信了,这死了张屠夫,未必我们就得非吃带毛猪不可!”牛存杰狠地说道。
李建军起初还有一些担心:“老牛,这房地产生意,你以前可没有搞过呀!就咱们的这一点资产。你说,会不会显得有点势单力薄呀?!”
牛存杰到了这个地步,哪还肯再后退一步呀?!在这几年里,本来他就是凭着冒险,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
对于他来说。如果能在这场豪赌中获胜地话。那绝对是咸鱼翻身了;即使。万一在这次有个什么闪失地话……
呸、呸、呸。想什么呢?!
大家都能在这里赚到钱。凭什么就让自己有个什么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呀?!
牛存杰想到这里。心里暗自鄙视了自己一把。给李建军鼓气:“老李。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现在在南方这块土地上。那就是撑死胆大地。饿死胆小地。
什么时候。那也是有种地日狼日虎日豹子。没种地只能钻到鸡窝里操鸡婆。
你想一想。我前几年刚到这里来地时候。口袋里不是只有你们大家给我地那几百块钱吗?!可是几年地工夫。我也是一个百万富翁了吗?!
老李。想当年咱年前的时候,那可是气血春天豪情壮,随便顶风也尿三丈啊!你可别是到了现如今,就像老头中了邪,顺风撒尿也尿一鞋啊!”
李建军被牛存杰地这句话一激,马上也把当年的那股二杆子劲儿抖出来了:“球,谁怕个谁呢?!老牛,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咱自己开个公司财。也不用看人家的眉眼低三下四的了。老秦那边,你放心,我去给他做工作。
反正,咱大家地身价性命,就都放到了你老牛的手里了。”
牛存杰哈哈哈大笑起来:“老李,你就放心吧。咱可是从文化大革命那十年中。经过了血与火的考验中战斗出来的,还能在这条小阴沟里翻了船吗?!
我实话告诉你吧,这几年我在这边经过的风险,说出来能把你吓几个跟斗。黑道上,咱老牛趟过来,也跟走平地似的,这更算不了什么。”
秦桂荣来海南,本来也是被李建军忽悠来的,所以。他才不管有没有什么合作地伙伴。至于说到单独起灶,他心里还还有一些高兴呢:因为这样一来的话。获得的利润,那可是有一半要落入他的腰包。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秦桂荣可没有在宾馆里闲着,他跑到海口自己以前的一些业务单位,找到了几个熟悉的人,装作闲聊的样子,问了问海南房地产开的情况。
结果,凡是秦桂荣接触到地人,大家几乎异口同声地都告诉他:在现在的海南,只有你有足够的资金,能搞到政府的批文,手里握有土地的话,即使你是一个傻子,也会有人给你送上大把、大把的利润。
因此,当李建军找秦桂荣做工作地时候,秦桂荣几乎是没有多加思索,就一口同意了牛存杰的意见,这让原本准备大费口舌的李建军,心里也觉得挺纳闷的:这个秦桂荣之前的态度,可没有这么积极呀!
接下来,秦桂荣告诉李建军:搞这个房地产开公司。可以用牛存杰的名义开,但在运作的过程中,他同样拥有否决权。
在意见不同的情况下,作为最大的股东,他可以直接否定牛存杰不合理地决定。
可是,当牛存杰听到秦桂荣地这个意见的时候,当然也不会同意了。
从牛存杰地心底来说,他是压根也瞧不起秦桂荣这位官架子摆得老大的家伙的,只是自己资金实在紧缺,不得不依靠他而已。
他认为,单凭自己这几年在南方的闯荡,什么风雨没有经过呀!要论这空手套白狼的经验,他可以在秦桂荣的面前,当大学的教授来教他!
最后,在双方各持异议的情况下,李建军只好从中进行了几次协调,最后得到了一个折中的意见,那就是:万一生意见不一致的情况下,他们三个人举手表决,以多数人的意见,作为最后的结论。
就这样,“南海房地产开实业公司”,在一片吵闹声中,租赁了两间办公室。挂了一个招牌,就算开业了。
在这个时候,海南每天开业的房地产公司,多达数百家之多,无论是当地的媒体,还是周围地市民们,早就对这些司空见惯了,根本就不去关心。
因此,一串鞭炮之后。他们的这个“南海房地产开实业公司”,也没有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光头仔在这个新成立的公司中,也占据了一席之地。
只不过,他并不是以股东的形式出现的。牛存杰并没有给他兑现事先说好的那百分之十的干股,只是答应他每个月给他一千块钱的活动经费,让他在外面及时打探有关地信息,并且许诺,只要他能拉来一单业务,他就能获得成交额纯利润百分之五的提成。
光头仔虽然有点不满意牛存杰的出尔反尔,可他自己心里也琢磨:别说以后能拉来一单业务怎么样。就是自己每个月照常在杜三儿的那个“昌浩房地产公司”上班,那边还能拿到每个月三千块钱地工资,这边的一千块钱的活动费,那不等于是白拣来的吗?!
虱子虽小,那也有点肉啊!装到自己兜里的,才那算属于自己的了。在谈到那个业务提成的时候,光头仔这次多了一个心眼,非要和牛存杰他们签订一个书面协议写到纸上地东西,那才觉得心里有点踏实。
这一段时间。光头仔可是被人哄骗怕了:就是弱智,那上过一次当之后,也能变得聪明一些的啊!
所以,尽管牛存杰一再拍着他的肩膀,说什么兄弟们长、兄弟们短的套磁话,光头仔始终不为牛存杰的这些好言好语所打动。
“牛老板。这个公司要是你一个人的话,那你别说还有这句话,就是让我光头仔往进倒贴几个钱,那我也心甘情愿。”光头仔的话,比牛存杰还要说得漂亮:“谁让我们的关系好呢?!可现在你的这个公司,还不知道有多少个股东呢,你让我到时候去找谁呀?!”
无奈之下,牛存杰只好与秦桂荣、李建军他们再次商量。
不过,对于利用光头仔地这件事情上。他们三个人的意见。倒是出奇的一致:要知山中事,需问打柴人嘛!
在海南这块地面上。光头仔这样的人,就是知晓山中事的“打柴人”,他们现在离开了这样的人,还真玩不转呢!
就这样,光头仔与“南海房地产开实业公司”又签订了一份提成协议。
光头仔到底是光头仔,在不到三天地时间内,就给刚刚开业的“南海房地产开公司”拉来了第一单生意。
而在这个时候,牛存杰他们几个人跑了三天,也没有获得一点出让土地的信息大家这会儿都在四处寻找合适的地皮呢!
“这个地块的价格倒是不高,才一百万一亩,也算划得来的。”秦桂荣嘬着牙花子,挑剔着说道:“只是这个位置已经离市区,有三、四十里路了,拿到手里后,能卖得出去吗?!要依我的意思,咱要下手,价钱高一点不怕,必须要挑选市中心的黄金地段。”
光头仔笑着没有啃气,他知道这块八亩多的土地,简直就是好像为牛存杰他们地这个公司,而量身定做地一样,这也是他的老板想离开海南返回北京,无意中露出来地一个信息,才让他捡了个空子。
至于说,这个地皮到底有没有人买,又能出到多少价钱,他心里也有一个谱。
他可是知道,有一家公司之前就一直盯着这一块土地。要不是他为了先取信牛存杰,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能耐,他还真不想把这单生意拉过来呢就是他把这个信息,向那个公司稍微透露一下的话,怎么说,那个公司也会给他包个万数八千块钱的红包吧!
果然,牛存杰和李建军对于秦桂荣的话,直接给予了无视:黄金地段好归好,可那里一亩地就开价三、四百万元,这点钱又够个什么呀?!
不过,光头仔说的这个信息,他们也得慎重考虑一下,那里地处郊区。万一真的倾家荡产地购置进来的话,砸到了自己地手上,那可不是好玩的。
“刘经理,你对这方面比我们熟悉,你分析一下,这块地不会砸到我们手上吧。你可要知道,我们的家当,也就是这些了,那可是赚得起、赔不起啊!”牛存杰一脸担心地问光头仔。
光头仔笑着比划出三个指头。随即又伸出一巴掌。
牛存杰他们三个人,纳闷地望着光头仔伸出的那两只手,不明白他这是在搞什么鬼,一起摇了摇头。
“只要三天的时间。我就可以让各位老板赚到五百万!”光头仔不慌不忙地才揭穿了这个谜底。
“三天?!五百万”秦桂荣的嘴一下子张得能塞进去一个大鸭蛋。
这太不可思议了这个光头仔不会是在骗人
牛存杰和李建军的表情虽然没有像秦桂荣那么夸张,但满脸的疑问,也表示了对光头仔这句话的不相信。
好家伙,三天赚五百万?!你以为来这里搞房地产地投资商们,都是你家的什么大妻哥、小舅子的吗?!
光头仔没有再废话,他对牛存杰他们怀疑他的能力,感到极大地不爽。
“呵呵。牛老板,要是你们对这个信息不感兴趣的话,那我就到其他公司转悠、转悠去,我这可是先照顾了老朋友了啊!谁让你这里还每个月给我一千块钱的活动经费哪!”
说完,光头仔作出欲往外走的样子。
“等一等!”牛存杰一把拉住了光头仔,转身对李建军和秦桂荣说道:“我的意思是,这个生意我们接了,不就是赌一把吗?!”
李建军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的想法。和牛存杰的一样。
秦桂荣心里虽然没有一点底,可见牛存杰和李建军已经先表了态,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也划算到单靠自己这几个人地力量,也拉不到一单生意,也只好硬着头皮。故作轻松地说道:“行啊,那咱们就听刘经理的这一次。”
办理有关成交手续倒是挺利索的,由于有“光头仔”从中牵针引线,只用了三天的时间,牛存杰他们的那个“南海房地产公司”就以七百八十万的价格,拿下了那块土地。
也就是三天的时间吧,“南海房地产开公司”,迎来了第一位上门求让土地的开商。
此时,牛存杰他们心里简直是欣喜若狂啊:因为对方自己提出的价格。就在他们购进地价格上。每亩又加了三十万,只要一转手。这块八亩左右的地皮,就能纯收入二百四十万。
这才是几天的时间呀!
不过,好在光头仔事先就有话在先:这块土地起码可以赚到五百万。
于是,牛存杰他们就不肯以这个价格轻易转手了,而是满口开价,说这块地皮,低于二百万不出手。
对方见差距实在过高,也就寒暄了几句之后,起身离开了。
直到几天的时间过去了,那个房地产开公司的业务经理一直也没有露面。
到了这个时候,原本自以为“皇帝闺女不愁嫁”的牛存杰他们几个人,才觉得有点着急了:本来顺顺当当就能赚到二百多万地事情,可现在却一点眉目都没有了。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四处出外寻找合适的买主,可转悠了几天之后,对方以听说他们地皮离市区那么远,开价还那么高,就纷纷摇头了:抢钱也不是那么一个办法呀!
几天后,消失了几天的光头仔又露面了。
“怎么样,牛老板,那块地皮我没有欺骗你们赚了多少钱了?!”光头仔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秦桂荣没好气地抢白道:“赚什么钱呀?!这都是你的那个什么狗屁信息,把我们坑苦了。现在十天都快过去了,连一个人都没有上门。”
“那不可能!”光头仔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第三天的时候,我因为不方便出面,已经介绍过来一个买主呀!这几天我们公司的那个老板准备收摊,让我到三亚去处理那里地一桩生意。我今天才回来,我还以为事情早就办成了哪!”
牛存杰他们面面相觑,这才知道,敢情那位主户也是光头仔拉来地呀!
于是,牛存杰少不得又把当时地情况说了一遍。
当时,光头仔气得就跳了起来:“哪有你们这样做生意的呀?!这市场上都有一个行情,你们说地那个价钱,根本就不可能呀!人家一听你们这么说,还以为你们是诚心捣乱哪!”
牛存杰他们只好央求光头仔再次出面。去请那个公司的业务经理重新进行商议。
光头仔忿忿地说道:“人家当时上门来的时候,每亩加个五、六十万的,那是最简单不过的生意。可现在变成了咱们上门求人家了,你们说。这还能卖个好价钱吗?!并不是所有地公司,都看好那块地的呀!”
到了这个时候,牛存杰他们只盼着早点套利,哪还顾得上计较光头仔现在的态度呢!
“刘经理,只要现在能把这块地尽快出手,少赚就少赚点吧!”秦桂荣慷慨地说道。果然,光头仔的这席话。还真被他说着了。
当那位业务经理再次被光头仔请回来地时候,人家已经不肯按原来的那个价格收购了,只愿意每亩多加十五万元。
任凭牛存杰他们再怎么口吐莲花、把那块土地说得天花乱转,对方始终不吐口子,那态度很明显:就是这个价格,你愿意卖就卖,不愿意我立刻转身走人。
最后,在光头仔的尽力游说下,对方终于给了光头仔一个面子。每亩又加了一万块钱,取了个“六六大顺”的谐音。
生意谈成了,牛存杰他们几个一直不知的狂喜:不到十天的工夫,一转手就赚了一百二十万,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天底下,哪还有这么好的生意
一时高兴之下。马上就把光头仔应该得地那六万块钱的提成,提给了他。
这一百二十万的纯利润,光头仔据大功呀!
其实,这一切,都是吴永成和杜三儿联手演的一出戏,否则的话,又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此时拿到了六万块钱提成的光头仔,却是满脸的不屑:“要不是你们瞎胡闹,五百万那是能稳稳地赚到手的。才赚了不到五百万地四分之一。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呀?!”
大家挣钱了。心情非常好,也不去理睬光头仔的揶揄了。牛存杰笑着问光头仔:“刘经理,你的那个老板为什么要收摊呢?这里的生意跟抢钱也差不多啊,我就不相信,他还能找到更好的生意啊?!”
光头仔悻悻地说道:“我们那个老板赚了钱,在这里包了个二奶,不知道怎么地,就让他家里的那一位给知道了,闹死闹活的,非要让他马上就收摊回去。
,女人们咋就那么想不开呢?!有你们的吃的,有你们穿的,有你们花的,那不就得了吗?!干么还非要管得那么死呢!”
牛存杰终于明白了光头仔为什么现在兴趣不高了,敢情是担心自己以后饭碗的问题呀!
于是,马上给光头仔打了一针预防针:“光头仔,你怕什么,他不干了,你可以到我们地公司来呀,只要你过来,一切待遇和你以前一个样。
对了,你那个老板手里还有什么好地皮没有,这些信息可是很重要地呀!你可不能便宜了别的人啊!”
光头仔下一步将要成为人家手下地人了,也不再敢摆他那业务经理的架子了,连忙媚笑着说:“牛老板,你这句话就见外了,咱光头仔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吗?!
还真让你说着了,我们的那个老板手里,还有一块市中心黄金位置的一块土地,有四亩多。可他低于五百万,是不想出手的。你们也知道,在那个位置的土地,现在都涨到了每亩六百万的价格。一些行内专家们预言,再过一两个月,甚至可以突破一千万元。”
秦桂荣听到这句话,眼睛马上就红了:“嗯。照海口现在的趋势展的话,突破一千万元那是指日可待了。老牛,这块地咱们要了。这可是个好机会。”
牛存杰苦笑着说道:“我也知道那是个好机会,可那得二千多万呀!咱们现在满打满算,也不到一千万,差得太多了。”
光头仔给他们出谋划策:“资金其实不是什么大问题,即使你们借了高利贷,能拿下这块土地地话,可以再拿这块地向银行贷款呀!我们的那个老板就是那么干的。一千万的土地,制药打通关系,可以在银行贷到一千五百万、甚至于两千万的贷款的。有了这钱,转手就可以还了高利贷呀!”
对呀。咱们没有钱,可银行有呀!”
几个人恍然大悟的样子。
于是,三个人推荐牛存杰出面,返回深圳,又搞到了一批高利贷,买下了杜三儿的那块土地,随即又以这块土地作为质押。从银行贷到了两千万元,归还了高利贷。
而在这场空前豪赌中,政府、银行、开商结成了紧密的铁三角。其中银行不仅充当了游戏地鼓手和输血机,自己也忍不住客串了一把玩家的角色。
泡沫生成期间,以四大商业银行为,银行资金、国企、乡镇企业和民营企业的资本,通过各种渠道,源源不断涌入海南,总数不下千亿。
几乎所有的开商。都成了银行地债务人。精明的开商们纷纷把倒卖地皮或楼花,赚到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把还停留在图纸上的房子高价抵押给银行。
可牛存杰他们的那个公司的地皮,还没有转手地时候,市场上的地价突然开始走下坡路了。
而在这个时候。牛存杰他们就更舍不得出手了,秦桂荣坚持把自己的那一份,撤了出来,归还了挪用的公款,剩余的利润和银行贷款,则还在那块地皮上压着。
他们相信,会有一天,海口市市中心黄金地段得的地价,还能像以前一样辉煌。
可到了1993年月23日的时候。当最后一群像牛存杰他们一样接到“花”的玩家。正在紧张寻找下家时,终场哨声突然毫无征兆地吹响。
当天。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朱基表讲话,宣布终止房地产公司上市、全面控制银行资金进入房地产业;。
次日,国务院《关于当前经济情况和加强宏观调控意见》,1条强力调控措施包括严格控制信贷总规模、提高存贷利率和国债利率、限期收回违章拆借资金、削减基建投资、清理所有在建项目等。银根全面紧缩,一路高歌猛进地海南房地产热顿时被釜底抽薪。
这场调控的遗产,是给占全国0总人口的海南省,留下了占全国10的积压商品房。
全省“烂尾楼”高达00多栋、100多万平方米,闲置土地18834公顷,积压资金800亿元,仅四大国有商业银行的坏账就高达300亿元。
一海之隔的北海,开商纷纷逃离或倒闭,银行顿时成为最大地展商,不少银行的不良贷款率一度高达0以上。
当银行开始着手处置不良资产时,才现很多抵押项目,其实才挖了一个大坑,以天价抵押的楼盘,不过是“空中楼阁”。
更糟糕的是,不少楼盘还欠着大量的工程款,有的甚至先后抵押了多次。
即使是已经建成的抵押项目,由于泡沫破裂后,项目大幅贬值,其处置难度也过想象。
据统计,仅建行一家,先后处置的不良房地产项目就达27个,报建面积70万平方米,其中现房面积近8万平方米,占海南房地产存量的20,现金回收比例不足20
然而,美丽泡沫破灭后,给海南留下地是巨大地经济包袱。
截止到1993年底,,工行、农行、中行、建行等四大国有商业银行,占压在海南积压房地产上的资金达400多亿元,仅省会海口市停缓建工程涉及地建筑面积就达1209万平方米,沉淀资金将近300亿元。
在海口全市34平方公里的城市区面上,就有300多个停缓建工程项目,相当于一平方公里就有一个“半拉子”工程。
而咱们的牛存杰同志,在赔进去所有的家当之后,之后,离开了李建军和秦桂荣两个人,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第一百一十章 天行有常(上)
当牛存杰等人深陷于海南房地产泡沫经济之中的时候,吴永成和杜三儿已经赚了个盆满钵满的,于一九九二年的六月中旬,离开了当时还正处于热得昏的海口市。
对于牛存杰后来的结局,吴永成不用去多操心,他也知道,头脑昏了的人,应该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
这是人的劣根性所决定了的如果牛存杰在这次的房地产大昏中,贪欲不至于那么强的话,也或许能逃过这一劫。
但这是不可能的,如果他还尚有一点人性的话,那也不至于阴魂不散地,接连二三在背后给吴永成下黑手。
因此,吴永成对于牛存杰应该遭受到的报应,可以说是一点也不感到内疚。
只是就这么离开,没有能看到牛存杰最后吃瘪的好戏,杜三儿还是很不满意的:“我说,吴永成,你丫的心软得就像一个大闺女!
牛存杰那小子那么坑害你,你就这样简简单单地给他设了一个套,就便宜他了?!万一哪丫的,和我们一样,来个见好就收,你不是白给那家伙送了一百二十万吗?!
我就奇怪了,还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报复人的,这不是成了一个笑话中所讲的:古代有一个昏君,不喜欢吃肉,就惩罚犯了罪的臣子们,大啃肥肉作为惩罚吗?!”
吴永成当时淡淡一笑:“牛存杰要是能见好就收的话,他也不至于三番五次地咯唉找我的麻烦了。
你放心吧,咱们给他的那点好处,那会让他吃进去一辈子也消化不掉地。钓鱼嘛。你不撒一点鱼饵,鱼怎么会乖乖地上钩呢?!
那一点小利,足能够勾起他更大的贪欲,使他越陷越深,最后不能自拔,而变成一个穷光蛋,带着一**债,成为一个人神共愤的丧家之犬的。这要比打他一顿,更让人解恨。
什么叫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呢?!他牛存杰就是这样一个活生生地典型例子。”
杜三儿细想了一下:嗨。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从开始地时候。他和吴永成。只不过就是利用光头仔。向牛存杰展望了一下海南房地产开地暴利。之后又喂了了一点鱼饵而已。
至于别地什么针对牛存杰等人地障碍。他们可是一点也没有做过啊!反倒还为他们创造了不少地有利条件呢!至于说。到了后来。你牛存杰是死是活。那就看你丫自己地命运了!
嗯。高。真是高!
如果牛存杰真象吴永成预料地。最后再次落一个家破人亡地结局地话。人家吴永成手上那可是干干净净地。而且。借这个钓鱼地过程中。少说也赚了三千多万。至今手里还有一块一百亩地地皮呢!
这可谓报仇、财,两不耽误呀!
哈哈,爽啊。他杜三儿这个“帮凶”,在海南也混水摸鱼,捞了个四、五百万,既能阴人,还能赚钱,这样的好事可得多干一点呀!
“吴永成。我还有个问题想不明白。”
在返回北京的客机上,杜三儿突然问吴永成:“你前一段时间,不是让我把手头的那些地皮,都抛售了出去了吗?!可你为什么手头攥着地那几百亩地,不往出抛呢?!
那块地皮我也去看过,虽然说,当时买进的时候,只有每亩地两千多块钱,可那个地理位置实在是太糟糕呀!穷山恶水的。那里附近的农民们。比你们J省的老百姓们,也苦得多。
我看你那二十多万。是白扔了!”
吴永成冲着杜三儿笑了笑,简短地回答了他一句:“呵呵,那块地我不准备出售,要留着自己用的。”
杜三儿听到这句话,马上就睁大了眼睛,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什么,你要留着自己用?!那块地能用来干什么呀?!有百分之六十的,都是山坡、沟壑、石头的,就是种地那也种不成啊!
至于说,你要开什么项目,那里可是离三亚这种城市,也有一百多公里呀!你就是想扶贫,那也不是那么一个干法呀!”
杜三儿所说的那块地,情况地确如此,那是处于海南省中部贫困山区的五指山、保亭交界的一带,属于BT县的范围之内,是黎族、苗族少数民族等居住的地区。
那个地区,吴永成在考察房地产市场的时候,路过一次。
那里地老百姓们的生活,正如杜三儿所说的那样,别说比现在J省老百姓们的生活了,就是比起过去十年前鱼湾村的老百姓们,那日子也要苦得多。
以往,一提到南方,在北方人的印象中,总会认为南方都是达地区,人们的生活水平,甚至于包括农村的农民们的生活,不知道比北方要强多少倍。
可吴永成那次在五指山、保亭、琼中农村看到地,却让他地内心大大地震撼了:这里现在的农民人均收入,甚至于还不及J省地平均水平,更谈不上和鱼湾村相提并论了。
有的地方,那倒是可以和永安地区南德县南阳沟镇的一些偏僻小村庄差不多的。
回到宾馆之后,吴永成辗转难眠。
自己在这次来到了海南,虽然说起初只是想出一口恶气,把牛存杰给引到这个既是天堂、又是地狱的地方,可在无意中,也为海南闹得沸沸扬扬的房地产开热,起到了一定的推波助澜的作用,也从中赚了一些钱说实话,当初在赚钱的时候,吴永成心里并没有感到一丝的不安:诸多的穿越者,来到异世之后。都利用自己地先知先觉,或从股市中捞钱,或从房地产中起家,有的更是做得绝,干脆把自己前世中所见到的流行歌曲、网络都划到了自己的名下,大横财,他自己这么做,也不过是顺应行规罢了。
但他在海南的那些日子里。看到大片的农田,被人为地炒作、圈占,可导致的结果,并不是相应的。能带动当地经济的大踏步展,而是形成了诸多地烂尾楼,这其中也有他吴永成的一份罪孽呀!
自谴之中,吴永成决定,把自己在海南房地产投机中,挣到的这三千万元,都使用在海南这块土地上。
当然。吴永成也不是想投资搞什么豪华酒店、旅游景区之类的,他对这方面地运作,并不熟悉,说实话,也兴趣不太大。
他知道,在这些项目上,虽然说利润很大,但却不是他感兴趣的项目。
到了他这种拥有十几亿人民币的人来说,金钱在他的心里。那也只不过是一些数字的堆砌罢了。
他准备在海南的那些贫困地区,投资建设一座大型的、现代化地养殖场,这其中包括养猪和养鸡。
三千万中的一部分,将用来厂房基建工程和设备购进。
另外一部分资金,将采取和永安地区一样的运行模式,以公司加农户的方式。垫资为这里的群众们,购买饲料等,帮助当地的群众们,生活得更好一点,这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为他自己赎一点罪吧!
于是,这才有了杜三儿所提到的那块地的存在。
当时,吴永成到那个地方去购买土地的时候,当地政府官员们。简直认为吴永成有点神经了:穷山恶水地。既无可开的旅游风景,也没有什么地下资源。而吴永成选择的地段,也大部分是寸草难长得不毛之地,这个家伙是不是钱多得没处花了,跑到这里来消遣他们来了?!
当吴永成显示出自己的诚意的时候,当地的官员们才欣喜若狂地把他当作了财神一样对待。
随后地一切手续,也都大开绿灯。
之后,吴永成马上又在海南招聘到了一些从内地辞职、南下淘金的技术人才,这其中包括了畜牧养殖方面的、行政管理方面的,开出的报酬,自然也比他们在内地的时候,高出很大一截。
吴永成准备这次回去之后,马上就从南德县那里,抽调几个熟悉基建的员工,赶赴BT县,尽快开始厂房建设和设备购进。
这么做还可以达到一个目的,那就是可以把自己祥农牌饲料的影响力,从内地向沿海地区展。
虽然说,正大集团国内地老根据地,就在离海南不远地深圳。
正大集团财大气粗的,远远不是他吴永成现在就能相比地,他这么做,无疑是虎口夺食,这并不符合他当初所制定的“先打造一个区域性的品牌,然后再向全国进军”的营销思路。
毕竟他的祥农公司才成立一年多的时间,无论是影响力,还是营销网络,那是远远不能和人家正大集团相提并论的正大集团那可是从一九二一年就创立的一个跨国公司啊!
不过,吴永成这么做,也自有他的道理。
他认为,自己的饲料价格成本远远要低于对方的,而喂养效果更是比对方略胜一筹老百姓们那可是最注重实惠的,当他们尝到了使用祥农牌饲料的好处的时候,那就是最好的广告效应。
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们的口碑嘛!
更何况,吴永成有亦意和佐藤健二这两个总代理商,产品的销路那是根本就不成问题的。
这里又紧紧靠着港澳,从运输成本上来说,也比从J省要划算得多。
当杜三儿听完吴永成的解释之后,不由得翘起大拇指:“行,哥儿们,有你的。那个厂子,我也投进去五百万吧,咱杜三儿也跟着你做点好事,以后等我老了,想一想年轻的时候,咱杜三儿也曾经为老百姓们做过好事呀!”
“呵呵。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吴永成笑着拍着杜三儿的肩膀说到:“你的这点钱,还是留着其他用场上吧,你地那份心,我一总给你尽了吧。”
杜三儿莫名其妙地问道:“我的钱留着派到别的用途上?!吴永成,你给哥儿们说清楚,你又有了什么好项目了?!”
吴永成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他:“三儿,你现在对房地产这个行业,熟悉程度怎么样了?!”
杜三儿脖子一。自信地回答:“嗨,你是问这个呀?!哥儿们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甭管是办公司选地皮、还是跑部门搞手续,这里面的鬼八卦。哥儿们现在可是门儿清啊!别说像在海南时咱们搞的那一套转手买卖了,就是你让哥儿们给你建一幢一百层的大楼,哥儿们也没有问题。你以为我在海南的这八、九个月,光吃闲饭了?!”
吴永成欣慰地笑了:“呵呵,那就好、那就好。三儿,我有一个想法,咱们回到北京以后。再搞一个房地产开公司,还是由你来牵头,你看……”
“什么,哥儿们,这蒙人的事,咱在海南可以干,回了北京,那可是咱家门口呀!要是还这么干地话,北京的老少爷儿们。哪还不得指着咱们的后脊梁骨骂啊?!”杜三儿还没有等吴永成说完,脸色一变就截住了他的话题。
“嗨、嗨、嗨,我这儿话还没有说完呢!你着个什么急呀?!我让你去蒙人了吗?!”吴永成斜了杜三儿一眼:“你怎么老把我这么思想崇高地人,和你这种坏蛋的心思,连在一起呢?!你这不是以你这小人之心,度我这君子之腹吗?!”
杜三儿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好、好、好。你是君子、我是小人,你说、你先说,难不成我们还真在北京盖几幢大楼不成吗?!”
“哪有什么不可以的!咱们还就是要在北京盖它几幢大楼。”吴永成正色地说道:“不过,这盖大楼的事,那是由你自己来负责的,我可没有工夫,我的那几个公司,还得我到处照应着呢!”
杜三儿用手反指着自己的鼻子,疑惑地问到:“什么。你是说。让我一个人自己在北京盖几幢大楼?!就我手里地这千儿八百万的?!那够个什么呀?!”
“当然不只是你的那点钱了。我准备拿出一个亿的资金来,投入到你这个公司中。也算是公司的一个股东吧,你呢,有多少钱算多少钱,一齐扔进去,咱们两个各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由你来打理,如果资金不够的话,我还可以继续往进投资,所得盈利,咱们一人一半,你看怎么样?!”
杜三儿不禁大喜过望,他可知道搞房地产没有个上亿元的资本,你就别想玩个全乎的。
不过,吴永成这么慷慨大方,反倒使他不好意思了:“呵呵,哥儿们,话不是这么说地,公司可以由我来打理。反正我也闲着没有事情干,永明县那边的那个煤矿,可能在今年年底的时候,就要交给当地的政府了,我这个挂名的协理员,也就不用再跑那边了。
可是公司的股份,你这么分配实在让哥儿们有点不好意思。这样吧,你投一个亿,公司地股份给你百分之八十,董事长也是你的;我投一千万,就给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吧,我当个总经理,就这我也占了你的不少便宜了。”
“话不是那么说的。三儿,你在京城里,无论是人脉关系,还是身后的背景,都要比我强得多,这些可也是一笔无形的资产,而且有的时候,也并不是可以拿钱买到的。
再说了,公司以后所有地事情,又都是你一个人料理,我就是一个坐等着享受地甩手掌柜,干等着拿钱。”吴永成拍了拍杜三儿的手,笑着对他说到:“呵呵,这么对半开也是我占了你地一些便宜呢!”杜三儿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吴永成,咱哥儿们之间,别玩那套虚的,我知道你这是想照应我,可我也不是那种没皮没脸的人,这事要是传出去,哥儿们我在京城的里,也没脸混了。
这么着吧,我再退一步,公司的股份,我占百分之三十,你的七十。万一以后还得什么后续投资的话,你也不要再往进投钱了,我想办法从银行搞质押贷款,利息也归我付。”
说完这句话,杜三儿见吴永成开口还要再说什么,连忙伸手制止住他:“哥儿们,你先别忙着说话,你听我说完。我知道你现在不愁钱,你的那十几个亿,够你折腾到下一辈子的。可这钱那是你的钱,与我没有任何关系的。要是没有你帮衬哥儿们,我这会儿哪能当了什么千万富翁?!做梦吧!
再说了,你搞的那几个农业方面的公司,我看那可是烧钱挺厉害、挣钱很够呛的行当,可这人各有志,我也不懂这个,就是那个什么陈胜说的那句话: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我就是那个小家雀,你就是那天上飞的天鹅了。你的那些钱,还是用到你该用的这些地方那家伙可是一个无底洞的。”
吴永成没有想到这个貌似粗俗的杜三儿,还能整出这么一句文绉绉的词来,不禁被他逗得大笑起来了。
同时,吴永成的心里,也为自己没有看错杜三儿这个人,感到自豪:“行,三儿,那就听你的。回去之后,我给你打过去一个亿,公司操办的一切事情,就都交给你了。”
“好勒,您就擎好吧!”杜三儿笑着满口子答应,随后也提出了一点担心:“不过,吴永成,你就敢保证,咱们在北京搞房地产,能挣到钱吗?!这个投资,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万一要是有个什么闪失的话,那可就……”
吴永成胸有成竹地回答他:“三儿,你就放心吧。我在海南的时候,无意中现了一份内部资料,那上面说:海口市在建人均住房面积,已经达到了五十多平方米,而现在北京人均住房面积却只有7平方米。你说,咱们要是在北京盖房子,那还能亏了本吗?!”
“呵呵,听你这么一说,那咱老杜的底气就足得多了!你吴大老板就等着坐在家里数钱吧,我要让你数钱数得手抽筋!”杜三儿爽朗地大笑了起来。
谈完正经事情之后,杜三儿头一歪就进入了梦乡他这段日子也够劳累得了。
而吴永成则随手拿起飞机上提供的报纸翻阅了起来,报纸上三版的一条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一九九二年四月二十五日,TJ市的小龙庄成为我国的第一个亿元村。
唉,“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天行有常(中)
吴永成在返回北京的飞机上,看到的那份报纸,是南方的一份晚报。
那份报纸上,详细地记载了小龙庄从八十年代中期开始,小龙庄依托本村的钢铁企业,开始迅裂变、扩张,在短短的几年的时间内,由一个企业繁衍成几个“以钢为纲”,带钢、线材、管材生产线,一条接一条建起来。
从报纸上的报道中,吴永成也了解到:支撑小龙庄集体经济的四大企业集团津美、万全、津海和尧舜也相继形成。
可以说,在一九九二年的此时,小龙庄的企业已经展到达了一个顶峰。
在这个时候,小龙庄当初的一个企业,已经裂变成了拥有五十家企业的津美、万全、津海和尧舜等四大集团公司,年生产总产值,也由一九八三年的十几万元,猛增到了现在的四十一亿元。
截止一九九一年底,小龙庄农民们的人均收入翻了十番,鱼佐明要把小龙庄变成“中国第一村”的口号,终于在今年的四月份实现了。
为此,鱼佐明作为农村改革的典型人物,在今年的时候上了中央电视台经济半小时这个栏目,TJ市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的分会场,也设在了小龙庄。在中央电视台春节晚会上,也有了这位农民的身影。
甚至于,在今年鱼佐明和小龙庄,也有了一定的国际影响。
据这份报纸报道:这个TJ市的小农村,影响之大惊动了《纽约时报》,他们是这样报道的:“这个村有4400人,却有十六辆奔驰轿车、和一百多辆进口的豪华小轿车,一九九o年的时候,人均收入达到了三千四百美元,是全国平均收入的十倍;一九九二年,据估计小龙庄全年的地工业产值将达到了五十亿元。”
唉。红得紫了,就要开始向相反的方向生质变了。
吴永成心里暗自长叹一声,手一松,那张报纸无力地飘到了飞机上的过道中,他也无心去理会。
截止到现在为止。鱼佐明和他小龙庄地展轨道。可以说。和吴永成前世所经过地。那是一模一样。甚至于包括鱼佐明那种狂妄地姿态。并没有因为吴永成三番五次地苦谏。而有什么变化。
这并不是说。吴永成就非要置国法、党纪于不顾。拯救鱼佐明于深渊之中。
鱼佐明和吴永成也只是君子之交。他们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地利益关系。
吴永成只是觉得。在中国这片大地上。能出了鱼佐明这么一个不平凡地人物。那也是相当难能可贵地。他是惋惜鱼佐明这个人才。
当然。对于鱼佐明有了成绩之后。他那种飞扬跋扈地骄横。那是一点也不赞赏地。
退一步来说。即使鱼佐明这个人已经无药可救了。可吴永成还是想再做一番最后地努力。
即便不是为了鱼佐明个人,吴永成也得替小龙庄四千多名老百姓们考虑、考虑。
在吴永成的前世中。随着鱼佐明地倒塌,小龙庄这个全世界闻名的村庄,也就开始走向了倒退之路。
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这个曾经创造了中国历史上展奇迹地小龙庄,就远远落后于时代的展潮流了。
受苦的,还是村里普通的那些老百姓们呀!
吴永成记得,就是在一九九二年的年底,鱼佐明的小龙庄,又生了一件性质极为恶劣的事件鱼佐明居然指使人。把他手下的一名中层干部卫福海,在私设公堂审讯之后,活活给打死了。
只是这一次,鱼佐明的运气,就没有一九九o年打死马金贵父亲地那次事件好了。他的倒台,也就是源于这一次“卫福海事件。”
他得尽快赶到TJ市的小龙庄去,如果在事情生之前,能把卫福海这个人,从鱼佐明的手中要过来的话。说不定还能试着去改变历史原来的运行轨道。
想到这里。吴永成的心里也稍微踏实了一点。对于自己的这个想法,吴永成倒觉得还是能行得通的因为鱼佐明几次和吴永成曾经提到:只要他吴永成开口。不管是资金、还是技术力量,他小龙庄这里有地,吴永成都可以无偿地使用。
在吴永成的记忆当中,这个名叫卫福海的二十二岁的年轻人,好像管的就是小龙庄养殖方面的企业,如果他开口相求的话,鱼佐明那是一定会放人的。
只要小龙庄没有了卫福海这个导火索的话,也许包括鱼佐明在内地小龙庄,也就能逃过吴永成前世中所遭遇地那一场浩劫了。
吴永成虽然想马上一下飞机、就赶到TJ的小龙庄,办妥这件事情,可现在他没有时间啊J省第九届人代会第四次会议,今天就在J省地L市报到了,他这个J省的人大常委,必须得在今天下午赶回去,参加晚上主席团的预备会议。
这个会议那是非同寻常的,他吴永成不能不去参加因为吴永成已经得到了一个小道消息:中央已经做出决定,把原来南州市的市委书记任力,调离了南州市,拟任为J省的副省长,专门负责分管全省的经济工作。
在J省的这次人大例会上,将要通过法律程序,选举任力成为J省副省长。
在今年任力之所以能被从南州市市委书记的位置上,升迁为J省的副省长,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有赖于他当初在梁州地区做出的成绩。
那个时候,他可是被某些省委领导,当作是反面典型而调离梁州地区的。
任力在被安置到新成立的南州市之后,正应了吴永成的那句话,坏事还变成好事了随着亚洲最大的露天煤矿的开采,南州市每年的财政收入,又在J省名列前茅。
虽然说,这不算是任力地功劳。可南州市财政收入在全省的名次,那却是谁也不能否认的,这也不能不让部分地市的主要领导们大呼:这任力还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今年南巡讲话之后,任力又被中央组织部门,从以前闲置的“夹袋”中翻了出来。委以重任,把振兴J省经济地重担,压到了他的肩膀上,这也算是顺应时代潮流吧。
当然,就全国来说,不仅仅是J省有这样的人事变动,除了南方一些省市之外,内6省份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小调整。
这也是中央考虑到了明年就是大部分省市换届的日子。这才没有大规模地调整人事。
这也算是给在位的一些省市主要领导,一段缓冲的时间吧。
否则的话,也不利于整个局面的稳定。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稳定那可是压倒一切地大事。这其中,也自然包含了一些平衡在内的。
在这种时候,无论于公、还是于私,吴永成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吧!
虽然说,这个时代的选举,那只不过是一种形式而已,并不会因为吴永成一个人地缺席,就会影响到任力的当选可这也是一个姿态问题啊!他吴永成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掉以轻心。
一般来说,各省人大例会和政协例会。合称“两会”,都在同一时间召开的。
而且政协会议的报到时间,还要比人大会提前一天,可吴永成作为省政协常委、工商联名誉副会长,也只是提前给大会秘书处打了个招呼,算是请了一天的假吧。
事有轻重缓急嘛!
省两代会会期还是和往年一样,整整五天的时间。
会议期间,按照惯例,任力作为副省长候选人。照例要在省委主要领导、省人大领导的陪同下,到各地市的代表团去“拜访”。
当他们来到了吴永成所在的梁州地区代表团讨论地地点的时候,任力一眼就看见了吴永成,眼中一亮。
自从吴永成前年被迫辞职之后,至今已经有整整两年的时间了。
在这段时间里,任力几乎再没有与吴永成多交流过,吴永成也忙于全国各地到处乱跑,一直没有再顾得上去看任力一次。
一番不咸不淡的谈话之后,任力还要赶往下一个代表团。在临走的时候。与梁州地区代表团的每一个人大代表握手告别。
临到吴永成的时候,任力破例地伸出两只手。紧紧地握住吴永成的手,脸上满是兴奋的神情。
吴永成知道,这是任力想起了他临离开梁州地区之前、自己和他讲过地那些话了。
但现在人多耳杂的,吴永成也不宜多说什么,只能双手回应着任力的热情,嘴里笑呵呵地对任力说:“恭喜啊,到了明天以后,我就得称呼你任省长了。”
任力谦逊着说:“呵呵,这都是组织上的安排,不管到了什么工作岗位,那都是为人民服务嘛!以后我的工作,还得多多依靠你们这些人大代表们啊。你们卓有成效的监督,才是我们政府工作取得实绩的前提啊!”
选举事宜,正如吴永成事先所预料的一样,没有出现一点波折任力在这次的人代会上,以满票当选为J省省政府副省长地职位。
省两代会结束之后,本来按照吴永成原先地安排,他是要尽快赶到TJ小龙庄,去找鱼佐明借走那个“导火索”卫福海的。
可是由于南巡讲话精神传达之后,全国又重新兴起了一股大办企业、加展经济地热潮,J省的各个地市自然也不能例外。
加之,任力在这次省人代会上脱颖而出,这更是大大地刺激了各个地市的主要领导们任力就是他们奋斗的目标啊。
明年可是J省正儿八经的换届之年,要是在这一年的时间内,那个地市的经济指标,能跨越到全省之前的话,说不定也能像任力一样,成为省级领导哪!
别看正厅局级和副省部级的级别。只差那么一小点,可想要越过这小小地一步,那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在国内来说,只有能到了副省部级的那个位置上,才真正算是跨入了高级干部的行列了。也就是社会上人们所说的“高干”。
可要是在这一年中搞不好地话,也说不准就会被省委拉下马来中央现在的精神很明确,那就是要求改革的步子迈得再大一点,不管姓“资”、还是姓“社”,只要把经济搞上去,那才是硬道理,省委的领导们到了这个时候,哪还敢再“一慢二看三通过”吗?!他们也担心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啊!
于是乎,各个地市两会之后行动起来,抓招商、搞引资。
而吴永成的那个公司加农户的模式,因为见效快、便于在短时间内展起来。立刻就成为了各家抢手的项目了。
吴永成还没有来得及离开J省,各地市分管经济的副书记、副专员们,就把他堵在了自己省城祥农公司地办公室中,纷纷要求他到各自的地区,去实地考察。
为了打动吴永成,各家更是都开出了极为优惠的政策,这其中包括免费提供所建工厂所需要地土地、三年之内免征或者减征管理费、所得税、协调银行部门大力提高低息贷款等等。
吴永成家乡梁州地区更是派出了曾经与吴永成搭档的岳岚书记,前来当说客。
反正,各家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可能地把吴永成这尊财神,请到自己的地盘上好是能单独享受他的经济资源,这样才能和其他地市拉开档次呀!
在这种情况下,吴永成只好从社会上又大量招聘了一些管理人员、技术人员,扩大自己祥农公司的规模。
好在现在自己资金已经非常宽绰了,不存在这方面的制约,无非就是把自己公司展的规划提前几年而已。
只要资金、技术力量有保障地情况下,这也算不上是什么不按经济规律运转、“拔苗助长”的一种行为吧。
既然是上了自己家门的。那就都是自己的客户。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做生意的商人,没有道理厚此薄彼。为了便于协调各个地区之间的养殖业展,吴永成除了又在J省中部、西部,各建立了一个饲料加工厂分厂之外,在各个地市又设立了办事处,这样也可以兼顾到各个地区的饲料使用了。
到了现在,最起码来说,J省的饲料市场,那是他吴永成一家独大了。
把省内的这些事情大致清理出一个头绪之后。吴永成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九月上旬了,时间是一点也耽搁不得地了!
在吴永成的记忆中。卫福海这根“导火索”的引燃,是在一九九二年的冬季的,现在距事也为时不多了。
于是,把手头的一些工作,交代给薛红、赵平贵、侯之后,吴永成就急急忙忙地赶往T小龙庄了。到小龙庄,这里生的变化的确使吴永成这个见过一些大世面的人,也觉得耳目为之一振。
一九九o年还是只停留在纸上地百亿路,这会儿已经成为了工厂集中地一个大工业区。
黄山路上商店林立,汽车如梭,人来人往。
在津美、津海、万全、尧舜度假村等小区,别墅与高楼,到处都是,随处可见老人在林荫下健身,孩童在广场嬉戏…
吴永成知道小龙庄的这个“百亿路”,并非某知名媒体所说地是因为“要投入100个亿”而得名的。
这个事情,早在前年的时候,鱼佐明就跟吴永成谈起过:他是要投入十亿元,获得一百多个亿元的产值。
此时正值南巡讲话之后,全国各地办企业的热情非常高,鱼佐明就在小龙庄乘东风建了这条“百亿路”,在路的两侧建了“百亿”工业园区。共投入三、四十个亿。当时还有西南工业区,后来又建设了南区。
“小吴,你看,我们小龙庄今年的变化大不大?!”鱼佐明坐着自己的那辆价值六百万的大奔驰,指点着百亿路两边的厂区,给吴永成介绍到。
“不错,的确实生了惊人的变化呀!”吴永成自内心地赞叹道:“这都是你鱼书记领导有方啊!”
鱼佐明一点也不谦虚地说道:“我这一辈子就服了两个人,一个是,他在那么艰苦的条件下,建起了一个新中国;还有一个就是同志,他给了我们农民们政策,让我们赋予了起来,别的人,嘿嘿,还真不在我的眼睛里。
就拿同志这次南巡的讲话来我走的道路,就是邓在会上提出的道路,而且我都提前了。
这说明了什么呢?这说明我的思路,已经远远地前于他们一般的领导干部了。他们的领导水平,和我就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吴永成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说,直接就提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鱼书记,我这次来,是想和你求援来了。我记得以前你可是对我说过,我要人你给人、要钱你支援的呀!”
鱼佐明呵呵大笑了起来:“行,小吴,你你要多少钱?我知道你现在的摊子也铺得不小了,在我们村现在都有你的那个什么祥农牌饲料。不过,我告诉你,搞农业那只是基础,不搞不行,可要想挣钱的话,那还得像我这样,在工业上做”
“资金我倒是不缺,我现在缺的是技术、管理人才。”吴永成缓缓地说道:“我听说你们村有一个叫卫福海的年轻人,挺有才干的,我想借用一段时间,顶多也就是半年的时间吧。”
“呵呵呵,小吴啊,没有想到你还真有眼光。”鱼佐明能为自己使用的干部,被吴永成相中而感到自豪:“卫福海今年可才二十二岁呀。可我就相中了他是个苗子,这才把他提到了我们集团养殖厂厂长的岗位上。只要是人才,我这里从来不亏待他。
就拿我手下的干部们来我用的人,群众选出来的一个也没有,村里所有承包单位的承包人,都由我来任命,工资、奖金都由我定。也可以龙庄这几十亿的资产,都是我的!”
吴永成追问一句:“那这么说,鱼书记你是答应了我的这要求了?!”
“别的人你小吴看中哪个,我都没有二话。只是这个卫福海嘛,呵呵,小吴,我还真不能答应你!”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天行有常(下)
吴永成满以为自己的这个小小的要求,鱼佐明一定会不假思索地答应的。
哪知道,鱼佐明在听了他的这个要求之后,一番感慨之后,却给了他一个明确的拒绝。
对于这个答复,吴永成觉得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这个卫福海已经牵涉到了一些不明不白的事情,鱼佐明生怕这个祸害,再来作践他吴永成吗?!
但这个想法,马上就被吴永成自己否决了因为从鱼佐明刚才的话语中,倒是还流露出对卫福海一种颇为赏识的语气的呀!
“呵呵,鱼书记,是不是卫福海这个年轻人很有才干,这是你现在一时也离不开的一员大将
既然明着来已经不可能了,吴永成只好使出了激将法这一招。
他知道,在鱼佐明的手下,还有不少能干的大将的,这个卫福海只不过是个二流人物而已,不应该被鱼佐明这么重视的。
鱼佐明呵呵笑着说:“小吴,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舍不得把这个卫福海借给你,他即使再有天大的本事,也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嘛!还谈不上什么是我一时也离不开的左膀右臂的。
我只是看中了这个后生是个可以培养的起来的好苗子,慢慢地提前培养而已,他就是现在到了你的那个公司里,也给你帮不上什么忙的。
我担心啊,他太年轻,过去耽误了事情,反倒会误了你小老弟的大事的。”
吴永成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脸上带着感激的神情对鱼佐明说道:“鱼书记,你为我想得可真周到啊,谢谢了啊!
不过。我想借用这个小伙子。也就是想让他在我地公司里。把你这边地一些管理经验。传授给我那边地那些年轻人们。我对你管理下地集团地一些规章、制度。是十分佩服地。”
“呵呵呵。我一个没有读过几年书地土农民。哪能有你瞧得上地什么规章制度呀!那都是我自己瞎琢磨出来地。”鱼佐明这个时候反倒变得十分谦虚了:“小吴。你要是真想在这方面搞点什么地话。我可以让我地那个助手。过你那边帮你一些忙地。对了。上次你和你爱人来地时候。见过她地。就是那个慕嘉莉。”
吴永成明白鱼佐明此时所说地慕嘉莉。就是他们小龙庄集团地副董事长。那可是鱼佐明名副其实地得力助手。鱼佐明有许多事情。那是一点也不隐瞒这个女人地。
现在人家鱼佐明把自己地这个得力助手。都要借给自己。可见他对自己还是颇念旧情地。
想到这里。吴永成心里觉得一阵热乎乎地:不管现在地鱼佐明在社会上地影响。是如何地恶劣。可对自己这个老故交。那还是很仗义地。
单凭这一点。自己也应该不能看着他走向深渊。
“鱼书记,我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这个养殖场,还是需要像小卫这样的人,慕总过来一时半会儿的,也怕难以插上手的。
再说了,慕总可是你一时也离不开地高层领导,我把她借走了,小龙庄集团的经营活动,要是受到什么损失的话,那我吴永成可就成了小龙庄的罪人了。”吴永成就是咬住非要这个卫福海不可。
鱼佐明为难地说:“小吴啊。这个可对不起了。不是我舍不得这个卫福海,而是他现在正负责我们大华公司养殖场的基建工作。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一件工作布置下去之后,不到结束的时候,我是从来不中途换将的,这会带来许多不必要地麻烦。这一点,还希望你能理解我。”
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吴永成这才明白了为什么鱼佐明坚持不放卫福海的原因,看来卫福海在鱼佐明这里还是颇受重用的。自己反倒是多虑了。
难道说。自己前世中的记忆,在这里出了差错了?!不是这个“卫福海事件”。导致鱼佐明倒台的吗?!而是别的什么人吗?!到了这个时候,吴永成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力了。
可既然人家鱼佐明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上了,他吴永成还继续坚持自己的意见的话,那可就有点太不象话了,他和鱼佐明熟归熟,但那也是人家鱼佐明现在看在故旧地情分上,给他一点面子,要是再继续纠缠下去地话,那自己可就有点太没意思了!
“呵呵,既然你鱼书记为难的话,那我就等过一段时间再鱼书记呀,我真佩服你对下面地干部们这么关心呀!”吴永成到了此时,也就只能作罢了。
鱼佐明笑着说:“既然是我选中的干部,我就要对他们负责;同样,他们如果辜负了我的信任的话,我也会让他们得到他们应该受到的惩罚。”
听到这里,吴永成不由得一愣,他正想劝谏鱼佐明几句的时候,却听到鱼佐明已经转换了话题:“对了,小吴,我听说你今年一直在深圳那边,同志南巡的时候,你在那里见过他吗?!”
吴永成苦笑着说:“鱼书记,你太抬举我了!我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呀?!在我们J省,大家可能还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是个卖饲料的。人家国家领导人,哪能知道我是那座庙里的小鬼哪?!换作是你鱼书记那会儿正在南方的话,说不准同志还能专门接见一下呢!”
“呵呵,那倒也是。”鱼佐明这个时候,又恢复了他的那种狂妄劲儿了:“不管怎么说,我们小龙庄现在在全国那也是很有名气了,第一个亿元村嘛!我在南方的话,一定会见到同志的。
我读过他南巡的讲话他在那里面还专门提到了那个卖瓜子的傻子大王。”
卖瓜子的傻子大王?!
吴永成起初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有点怔,但随即也明白了鱼佐明说的是什么了。
在南巡讲话中,邓大人地确是提到过这么一段内容的。吴永成记得其中的大意是:这次十三届八中全会开得好,肯定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不变。一变就人心不安,人们就会说中央的政策变了。农村改革初期,安徽出了个“傻子瓜子”问题,当时许多人不舒服。说他赚了一百万,主张动他。我说不能动,一动人们就会说政策变了,得不偿失。象这一类的问题还有不少,如果处理不当,就很容易动摇我们地方针,影响改革的全局。城乡改革的基本政策,一定要长期保持稳定……
吴永成知道,鱼佐明这个人对邓是一直心怀钦佩。他也一直渴望邓能够前往小龙庄参观、视察,并给与相关建议。
在吴永成前世的时候,有确切证据表明。小龙庄关于迎接邓到来的诸多前期铺垫,已基本做好,标语、横幅、各大公司门口的门楣标识,都已大张旗鼓地写上了“您好”等字样,这些事情都生在一九九二年一九九三年间。
怎奈小龙庄生的几起事件,震动了全国,鱼佐明泥足深陷,邓最终没能去得小龙庄。
从现在鱼佐明提到南巡讲话中傻子瓜子的事情,吴永成从中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酸味。于是笑着安慰他说:“鱼书记,只要你把小龙庄地整体工作搞好了,同志自然也会专门来这里视察的。
当然,我说的整体工作,不单单是指经济工作,精神文明建设那也不容忽视呀!”
鱼佐明惆怅地说道:“是啊,他也说要来地,只是结果一直就没有来成,他闺女来过。他闺女老来。”
小龙庄之行。吴永成无功而返。
不过,吴永成在临离开TJ的时候,和文丽打了个招呼,让她密切注视着小龙庄的情况,万一有什么变化,要记得及时通知他。
“小龙庄能有什么情况变化呀?!”文丽不解地反问吴永成:“人家鱼佐明现在可是全国大红大紫的人物,谁敢到他那里惹是非呀?!”
吴永成在这个时候,当然不能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文丽,只能含含糊糊地说道:“老鱼的性格太要强。我担心他会出点什么事情。总之。你随时注意一点就行了。”
“吴永成,你太过分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哪知道。吴永成说完这句话之后,文丽突然对他翻脸了:“我在这里抛家舍业的,给你照应着这么大的一个公司,你还要让我给你当包打听,你是把我当成你的妻子了,还是当成你手下地员工了?!”
说到这里,文丽居然委屈得眼圈也红了。
瞧那架势,只要吴永成一句话应答得不合口味,文丽眼圈中滚动的泪珠,便会马上夺眶而出的。
吴永成知道文丽这是一年多来,忙于打理这么大的一个公司,身心方面都感到疲惫的一种症状。
而自己在这一年当中,又忙于生意场上的事情,能留在家里陪伴她和女儿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想一想在这一年当中,也的确是难为了文丽了现在她的生活和大学当教师那会儿地光景,可以说算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呀!
“文丽,你是太累了。要不,到了年底的时候,公司还是另外聘请一位合适的总经理,这个工作不适合你。”吴永成安慰文丽:“你还是回到北京上班吧,还能照应女儿和两位老人。”
文丽没有啃气。
她刚才失去控制、冲吴永成火之后,心里压抑着的那种情绪,马上就释放了不少,也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
说实在的,在离开单位的这段时间里,文丽才真正尝到了创业的艰辛,也更理解了吴永成到处东奔西跑的酸楚。
吴永成见文丽地心理有些松动,继续劝她:“自从南巡讲话以来,有大批地各种人才,辞职离开了死水一潭的行政单位。找到一个合适地总经理,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公司现在一切套搬的moToRoLo的管理制度,只要严格按照制度来办事,也不会有多大的漏洞的。
呵呵,别看这套资本主义国家地管理制度缺乏人情味。可它也确确实实很实用呀!要不然的话,把你绑在这个公司里,咱们一家三口人,老是聚少散多的,这时间长了,家也没有一个家的样子了。
我以后争取每个月回家两次,总不能让钱把咱们这个家给拆得不成样子吧!”
文丽默默地点了点头。
从她内心来讲,经过这一年的品尝,文丽彻底放弃了想做一个女强人的想法那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本来。文丽坚持参与到公司的管理中来,还有一个主要的目地,那就是防止吴永成和家在TJ的冯霞死灰复燃。可这一年多来。吴永成同志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地,她也就萌生了一丝退意。
在文丽的性情之中,她还是最愿意做一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的。
吴永成在TJ又逗留了一夜之后,与第二天便急急忙忙地赶回了J省梁州地区。
他这次返回梁州地区,更确切地说,是被梁州地委三顾茅庐邀请回去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协商收购梁州地区肉食加工厂的有关事宜。
对于梁州地区肉食加工厂。吴永成那是一点也不陌生的,那还是在他担任永明县县委副书记的时候,几进北京、跑部向前(钱)而为永明县争取回来地一个项目,结果事成之后,被当时担任梁州地委书记郭天明、和担任行署专员的任力,巧取豪夺变为了地级直管企业。相应的,吴永成也换得了一个省委党校县处级培训班的指标。
当时建这个厂子的时候,主要是考虑到了农民们卖猪难的问题。
这个肉食加工厂在刚刚投产的时候,也曾经有过一段辉煌历史。是梁州地区利税大户之一,原来永明县的县委副书记王三平担任了第一任厂长。
在那段时间里,能成为地区肉食加工厂的一名职工,那可是很值得骄傲地一件事情福利待遇高啊!
可在这几年里,由于市场变化莫测,再加之管理体制僵化,难以适应市场的需求,这个肉食加工厂很快就出现了经济效益滑坡的趋势。
担任厂长的王三平,作为一个基层行政领导干部。那是非常合格的。可让他来抓企业,那就有点赶鸭子上架了。
因此。在计划经济慢慢过渡到市场经济之后,没有了背后计划经济那颗大树的依赖,肉食加工厂已经到了难以维持生计的地步了。
到了一九九一年年底的时候,梁州地区肉食加工厂已经累计欠债三百万元,成为了梁州地区的一个沉重地包袱。
南巡讲话之前,梁州地委地几位主要领导思想保守,谁也不敢提拍卖肉食加工厂的事情,而现在,眼睁睁地看着兄弟地市都在加足马力展经济,以吕国强为地梁州地委一班人再也坐不住了,这才想到了让吴永成回来收购这个企业。
他们都知道,这个厂子就是吴永成一手跑下来的,他对它有感情啊!
再说了,吴永成的祥农公司,从事的就是养殖行业,再加一个肉食加工厂,那不是更能成龙配套吗?!
不管怎么说,梁州地委的这些领导们,还真摸准了吴永成的脉搏了。
当吴永成听受梁州地委委派的说客地区纪检委书记岳岚介绍了现在肉食加工厂的情况之后,心里感到一阵阵的痛楚,也没有用岳岚多费口舌,直接就答应了从TJ返回之后,就赶到梁州地区洽谈有关收购事宜。
当吴永成和梁州地区就收购肉食加工厂一事,达成协议的时候,已经到了一九九二年的十二
就在这个时候,文丽突然从TJ打来了电话,告诉吴永成小龙庄出事了。
当时,吴永成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里马上往下一沉:看来该来的还是来了,鱼佐明这次可真是凶多吉少了。
他也顾不上就收购的价格等具体细节。和梁州地区多说什么,匆匆忙忙地搭乘飞机赶到了TJ市。
鱼佐明是出事了,而且这一次他捅的篓子,还惊动了最高领导阶层。
事件的导火索,还是吴永成前世所经历过的那个“卫福海事件”。
从文丽地描述中。吴永成知道了,这个今年二十二岁的卫福海,是一九九o年前往小龙庄打工的一名hB省农民。
正如吴永成前往小龙庄要求借这个卫福海时、鱼佐明所言:卫福海在一九九二年负责该村大华公司养殖场的基建工作。
在小龙庄一次例行查账的时候,鱼佐明现小龙庄大华公司地一些领导们,上下串通,在基建层面上大吃回扣的现象格外突出,当时就暴跳如雷他认为这些他一手提拔的干部们辜负了他的信任。
当时卫福海也确有一笔两万两千块钱元的账目无法自圆其说,也被一同清查。
同时被鱼佐明纳入清查名单的,除了卫福海之外。还有原大华公司副总经理兼农场场长、原华大集团公司养殖场场长和以及原华大集团公司氧气厂厂长、高级工程师等多人。
这些人都遭到了鱼佐明私设公堂的审讯、毒打。
鱼佐明认为,大华公司纯粹就是一帮“败家子”。
在十二月十三日的下午两点多到晚上十点,鱼佐明组织人手。对卫福海进行了长达七个多小时的审讯。
最后,当奄奄一息地卫福海,被送至小龙庄医院的时候,因抢救无效而死亡。
后经法医鉴定,死者全身上下伤痕达三百八十多处。
得知卫福海的死讯后,鱼佐明想尽办法掩盖事实真相、庇护案犯。
鱼佐明当时认为:“那么多人参与,面太大了,不如找几个可靠地人,先把事情担起来。”
于是。当时万全集团代总经理在鱼佐明的授意下,与相关人员充分讨论,并且编造了卫福海的死亡全过程:十二月十三日下午两点,公司保卫处的有关人员,在万全公司审查卫福海的经济问题。晚七时许,保卫处的三人去吃晚饭,留下在小龙庄上班不到一个月的牛振彪看守卫福海。突然,门外冲进来二十多个牛振彪不认识的人,对卫福海一阵拳打脚踢后扬长而去。
但随后的司法调查、及法医鉴定结论。却令上述说法不攻自破,无路可走地鱼佐明再次决定“尽一切努力”包庇案犯,直至出现了后来的“武装抗法”。
在十二月十五日晚,鱼佐明得知TJ市公安机关六名干警,来到小龙庄,对卫福海死亡现场进行勘查的时候,便下令扣留这六名刑侦干警。并指派小龙庄治保会的巡逻队员,将这些公安干警拘押在勘查现场的三楼楼道内,断绝了他们与外界的联系。
十六日上午八时许。这六名干警又被带到总公司的三楼会议室。鱼佐明指着他们的鼻子,进行了无理指责。
上午十一时许。TJ市市委书记责令小龙庄“立即放人”。
其时,这六名干警已被扣押了十三个小时。
可事情生到现在,如果鱼佐明能幡然悔过、不至于再走下去的话,事情或许也不会无法挽回。
但鱼佐明就是鱼佐明,他这个呆着各种花环地农民,已经被连年来的各种吹捧,吹昏了头脑,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他自己以为后面有人了,TJ市委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于是在十二月十六日,TJ市公安、检察机关组织干警,准备进入大小龙庄搜捕李云章等四人的时候,鱼佐明得知消息后,连夜召开会议,策划阻碍执行公务干警进村的办法,并命令派人把守进村路口。
十七日上午,鱼佐明带领并指使他人围攻、指责进入小龙庄的TJ市检察、公安机关领导和当地县委的负责人,阻挠检察、公安干警进行搜捕案犯和张贴通缉令等公务活动。
十七日下午四时许,鱼佐明命令各公司调集人员,“保卫”总公司,封堵进村路口。
同时,指派小龙庄的基干民兵负责村庄外围的警戒、巡逻。
随后,总公司大楼前聚集了上万名群众,且进村的各主要路口也分别被卡车、油罐车封堵,手持钢棍地群众在各路口和总公司大楼周围昼夜把守。
十八日上午,鱼佐明又召开全村广播大会,煽动全村工厂停工、学校停课,致使公安、检察机关未能正常执行公务。
当时,TJ市检察院地一位副检察长,被鱼佐明扣了两天,T市委再次责令他放人。
鱼佐明却扬言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检察长,你到了我小龙庄,就得接受我的检查。”
十二月十七日,TJ市公安局局长亲自出马,抽调了400名武装干警,集结于小龙庄附近村庄待命。
当时TJ市委调集武装干警对外则声称“考虑到小龙庄派出所撤销后拒绝上缴地15支步枪和2000子弹,公安机关经TJ市政府请示中央得到批准后,调用警力,准备应付随时可能生的变故,防备通缉犯外逃”。
但就是这四百名全副武装的干警,在小龙庄之外,和小龙庄的村民们对峙了整整的三天,也未能踏入小龙庄一步。
“吴永成,你说,这个鱼佐明是不是胆子也太有点大得没边了?!他以为他是谁呀?!他难道忘记了这是谁的天下了吗?!”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别了,鱼佐明
听完文丽的叙述,吴永成知道,这个鱼佐明到了今天,那算是彻底地玩完了!
不管你在历史上曾经做过多么大的功劳,可国家制定的那些法律法规,没有功过相抵这么一说呀!
不错,你鱼佐明是做过贡献做出过贡献,**也并不否认,但是他违法犯罪也是事实吧。
想当年的时候,**对中国的解放事业做出了很大贡献,包括东北全境的解放,包括平津战役,包括淮海战役的一部分,包括渡江战役,包括进军大西南。他做得不也是不错的吗?!你能不能说因为他在那段历史时期做得好,就把功过抵一抵呀?!
**的法律上,可是没有这一条的!
我国古代的一些人生哲学中,常常说为人处世要含蓄、内敛,锋芒过盛,必然不会讨好于人。
可在咱们的这位小龙庄的庄主鱼佐明的眼中,就没有什么理由能让他不张狂的。
吴永成想起来鱼佐明曾经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小龙庄能有今天的展,没有什么集体的智慧!”,“没有我鱼佐明,就没有小龙庄的今天”。
他对自己所受到的崇拜,感到理所当然,就像一个被家长们宠坏了的孩子一样,只要一时一事不能随他的意,他就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的这些话,让人听起来,似乎感到无比狂妄而反感即便是党的第二代领袖邓,也不曾否认集体的智慧和力量:“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建立了一个新的领导集体。这就是第二代地领导集体。”
禹作敏的自大与盲目,并不仅局限于此。
无论是生在一九九o年春天小龙庄“马金贵事件”,还是今天的“卫福海事件”,在鱼佐明的印象中,他就是小龙庄的天,他就能代表小龙庄的一切,如果有人敢逆他的“龙鳞”的话,别说是小小的TJ市委了,就是国家地法律。也管不到他的这一亩三分地里来!
所以,鱼佐明在这个时候,才敢做出来这种公然与法律对抗的事情!
事实上,在TJ市的武警围攻小龙庄的前一天,也即一九九二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小龙庄所在郊区县的县委书记和县长,与鱼佐明也有过一些交流。
但鱼佐明哪能看得起他们这种级别的干部,当时就回绝了他们与参与协调的好意。
之后,TJ市委书记又亲自给鱼佐明带去了一封信。让他端正态度,积极配合公安机关的办案工作。
鱼佐明这才在交给TJ市市委书记地信函中,表达了他愿意配合公安机关调查的观点。但同时认为:“我不懂法,群众更不懂法,请你对破案人员说,要依法办案。千万注意,不要因破案而影响改革,影响生产,影响民心……我不知道如何防止意外事件的生,我不知道地,我不负责。”
在更多的时候。鱼佐明动不动就抬出自己“农民”的这个身份来,这也算是他对自己的一种自我保护吧。
其实,在鱼佐明的心里,他最怕人拿他当农民看待。
但毕竟,他鱼佐明只能是农民农民就是农民,决不可能是政治家。
正因为“这十几亿资产,可以说是我的”,他鱼佐明就要千方百计地,维护本家族及其亲信的特权。
在当时“能人”先富起来的口号下。小龙庄全村出现了畸形消费。
吴永成知道,在去年和今年的时候,全村人均收入高达二点六万元,而全村有法国、美国、日本产地高级小卧车,就达到了二百多辆,比J省全省拥有的高级轿车的数量,还要多啊!
继鱼佐明的第一辆奔驰00之后,“奔驰”小卧车猛增到十几辆,最高标号就是鱼佐明现在的坐骑“奔驰”50型。
“吴永成。你是不是还想再去小龙庄呢?!”
文丽见吴永成皱着眉头、一副苦思的样子。就郑重其事地提醒他说:“我可告诉你啊,现在鱼佐明的这个事件。已经闹得太大了。这种涉及到高层领导的政治事件,你最好不要掺和进去。没有用的,你也给他帮不上什么忙地。”
“嗨,就我现在的这个架势,我能帮人家鱼佐明的什么忙啊!”吴永成苦笑着说道:“我是可惜鱼佐明这个人啊,他太不容易了,也太不懂得珍惜来之不易的这一切了!
他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老农民,能走到这一步,那是相当的不容易啊!”
的确,鱼佐明走到这一步,吴永成就是作为一个穿越者来说,他也是无能为力了。
别说就他现在一个闲置的厅局级领导的身份,即使现在中央地一些领导出面,也未必能保得住鱼佐明了这一次他做地太出格了!
文丽颇有同感地默默点了点头,小龙庄之行,也给文丽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对了,吴永成,你龙庄那么一个四千多人地小村庄,为什么它那里的那些乡镇企业,就能创造那么高的利润呢?!”
作为大学教授经济学的一名老师,文丽对小龙庄十年暴富的历史,那是一直很感兴趣的这也是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个问题:“国家不少的大型企业的员工们,也享受不到小龙庄企业员工那么高的福利待遇呀?!”
“这个道理很简单,因为国家的国营企业,除了生产费用之外,还要扣除大修理费、管理费、医药费等等,其余的才算是企业所产生的利润。”吴永成简单地给文丽阐述着其中的道理:“而这些产生的利润,绝大部分还要上交国家。企业职工地工资、福利待遇等等。都是国家统一标准,不得过。
而类似于小龙庄那种乡镇企业,除了生产费用之外,就是所产生的纯利润了,并不需要再扣除其它的费用。这些利润都可以直接参加分配,而且分配数额由企业自己来决定,不受国家的限制。”
文丽若有所悟地“嗯”了一声,陷入了沉思。
“对了,文丽。我不是那次离开TJ的时候,让你有意招聘一位总经理吗?!现在你这里找到了一位合适的人选了没有?!”
鱼佐明的事情,现在自己是不适宜再多插手了事实上,他吴永成也没有资格能插得进去了。
神仙打架,他这个凡人也没有那个能力去劝架的呀!即使他是一个穿越者,那也没有那个本事。
所以,吴永成甩一甩头,想极力把这些烦心的事情抛出脑外鱼佐明虽然现在处境非常糟糕,但他毕竟也算是一个名人了。段时间内那也不会一下子倒塌地。
只不过,鱼佐明自己现在的命运,是掌握在更高一层决策者手中了。就连他鱼佐明自己也无法掌握他自己的命运了,他吴永成那就更不管用了!征集还是操心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吧。
吴永成现在虽然不知道,鱼佐明背后的大靠山是谁,不过,他却明白,鱼佐明这趟浑水太深了,远远不是他能料理清楚的,闹不好,他万一被牵涉进去的话。能不能囫囵着身子退出来,也是一个极大的未知数。
穿越者不是万能的,更不是什么救世主!
文丽听到吴永成问起她地继任者的事情了,抬起手理了理垂到额前的几缕头,回答道:“这个事情你走了之后,我和斯密斯先生也有过沟通,他也赞成你地意见。通过一些渠道了这个消息之后,最近有一位美国留学归来的mBa,有意这个职位。斯密斯先生的意思是。想让你亲自考察之后,然后再提到董事会上来讨论、研究。”
吴永成点了点头,心想:斯密斯作为moToRoLo公司派出的副董事长,当然同意文丽退出公司的管理层了。
因为在正规的企业当中,哪有丈夫是董事长、妻子是总经理这样的格局呢?!这种家族式的管理,那是对企业进一步的展,具有非常大地危害的。
只不过,他这个董事长基本上就在这一段时间不管事,文丽也算是他的一个代表罢了。时间长了的话。这种管理模式。绝对会大大制约企业的进一步做大做强的。
“好吧,你安排个时间。我和斯密斯先生一起约见一下这位mBa。如果合适的话,今年春节之前,你就可以和他移交工作了。”
吴永成说完这句话,看到文丽脸上还有几丝不舍得神情,就又给她提了一个建议:“文丽,如果你现在还不想回到学校的话,杜三儿和我合伙搞了一个房地产开公司,就在北京,你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和他一起打理那个公司,这也可以为你以后地教学,增添一些生动的实践案例。”
文丽欣然应允。
几天后,来应聘的那位mBa来到了公司,吴永成和斯密斯、文丽三人,对他进行了一番考核面试。
最终,这位名叫刘海民的mBa,就成为了中讯通讯器材(中美合资)有限公司的新任总经理,文丽和刘海民进行了细致的移交工作之后,返回了北京。
这也是吴永成的公司,聘用的第一位职业经理。
之后的两个月,吴永成没有再返回J省,而是留在了TJ地这个厂子。
一方面,因为刘海民初来到这个新地岗位,吴永成要带着他熟悉一段时间。
另一方面,吴永成的祥农牌饲料,在T市场已经占有了一定地市场份额。
作为祥农公司的董事长,吴永成也抽出一些时间,对整个市场进行了一番调研,了解客户们对产品使用情况的反馈。
正如吴永成所预料的,虽然鱼佐明武力对抗司法机关执法的事件生了两个多月。可鱼佐明还是照样在小龙庄里,当他地小龙庄党总支书记兼集团董事长,外界并没有对此事进行多少渲染。
到了一九九三年三月的时候,鱼佐明像往年一样,高调地参加了京城召开的“两会”。
从表面上来看,似乎鱼佐明这一次又躲过了一难。
但吴永成却清楚,表面上的平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暗流在地下不停地涌动。当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暗流喷,局势又将会变得重新走上历史原来的轨道。
果然,在“以暴制暴”、围攻小龙庄的策略未能奏效,并且引了鱼佐明与TJ市委,尤其是与TJ市公安局严重对立情态之时,适逢国家某部委的一位负责人,来TJ就任了新的TJ市市委书记。
在一九九三年四月十五日,**TJ市委办公厅。给小龙庄所在县地县委书记去明传电报:“xxx同志于今日下午二时三十分在一所一号,邀鱼佐明同志谈话,请通知鱼佐明同志。并请你一同参加。”
在接到县委送达的通知之后,鱼佐明思忖再三,于忐忑、怀疑之中,无奈地前往。
不管他与TJ市市委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可这位市委书记是刚刚来到了TJ这块地界的,之前也和他鱼佐明没有什么过节,人家上任伊始,盛情邀请,你总不能躲着不去见人
鱼佐明动身前往TJ市之前。就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兆。
所以,在临出门的时候,鱼佐明带了三部车、八个保卫人员。
他当然还是乘坐的他那辆价值六百万的奔驰50型轿车。
只是到了TJ市宾馆之后,在一所一号的外面,随行地保卫人员,就都被TJ市委的警卫拦到了外面,只有鱼佐明和他们县的县委书记,在市委工作人员地陪同下,踏进了一所一号鱼佐明这个永远忘记不了的地方。
就这样。鱼佐明被“留在”了TJ市,再以没有回到他一手创建起来的那个小龙庄去。
他的那些随行人员,当时也都被公安机关给控制了起来。
在这一天的下午,TJ市公安局早有准备,把小龙庄通往TJ市区通行的道路,实行了交通管制,并且设卡检查过往车辆。
在接到鱼佐明已经被采取强制措施之后,旋即,在小龙庄群龙无的状态之下。TJ市公安局局长迅动作。第三次亲自率领TJ公安干警一行近百人,再度开赴小龙庄。轻松抓获了涉案人员数十人。
此时,原来鱼佐明精心组织动员的那些保卫力量,在专政机关的强势介入之下,顿作走兽散,根本就没有正面与之交锋。
小龙庄这块针插不进、水拨不进地“土围子”,也终于被打开了缺口。
而在这个时候,吴永成已经离开了TJ市,回到了J省梁州地区,着手整顿刚刚以一千八百万收购到手的梁州地区肉食加工厂。
文丽打电话,再次通知了吴永成有关鱼佐明的这个消息之后。
到了这个时候,吴永成也只能仰天长叹:唉,改革开放中涌现出来的这么一位农民弄潮儿,就这样垮掉了。
而随着鱼佐明的垮台,小龙庄这样一个闻名于世界的小村庄,将再会被淹没于中国成百上千万的小村庄之中。
吴永成始终认为,这次对鱼佐明的处理,不单单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法律问题,也不是一个体制问题,是一个绝对地政治问题鱼佐明最后挑战的,不是某一个人,他挑战的是整个中国最基层的政权。
在吴永成的认识中,其实鱼佐明他很简朴,不喝酒,只喝面汤。
他乘坐的奔驰500,以及他居住的别墅,都是集体财产。
在村庄的管理过程中,鱼佐明他采用了很左的办法,如责令全村农民穿西服扎领带,一口气买十六辆奔驰等,都是在向世界证明中国农民行。
那时,鱼佐明已经扛起了中国农民代表地大旗他地一切努力,都在证明中国农民不是贫穷落后的象征!
但是,不管怎么努力,鱼佐明他毕竟是农民,毕竟有着他无法摆脱地自身存在的局限。
即使他自己坐上了奔驰轿车,即使他也让全体的村民们穿上了西装,打起了领带可骨子里的那些思想、素质,却不能像穿西装、打领带那么简单的呀!
其实不光是鱼佐明是这样,还有很多人也都是这样一度特别有名,很多全国人大代表、全国政协委员,最后都被这样踩掉了。
他们总认为,好像自己认识什么什么大人物似的,背后和他生过什么利益关系,自己就无所顾忌,万一自己除了什么事情,人家肯定会救自己的。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权力把鱼佐明他扶起来,到最后,权力又把他整倒,从整个过程来说,这显然是一个悲剧了。
但吴永成认为鱼佐明和小龙庄的这种现象,也可称之为“小共同体本位”,只是鱼佐明的动作,已触及到了中央集权体制的底线,那他就要接受到一定的惩罚了。
这种“小共同体本位“的经济模式,也是已个过渡现象是在从计划经济的大一统,过渡到一个成熟的市场经济过程中,出现了小共同体本位冲击大一统的现象。
这种现象,同时也是国家在走向市场经济过程中、一个具有一定历史合理性的现象。
而它在进一步展过程中,当然就会和市场经济、法制这些东西产生冲突。
但是,产生的矛盾与冲突,却不应该用恢复计划经济大一统的方法来解决,不能说他和中央集权体制产生矛盾了,然后就把他整倒,而应着眼于如何促使这种东西,逐渐向规范化、法制化、公平竞争的方向上去引导。
当然,在那个时代,吴永成的这些大逆不道的想法,也只敢在自己的心里,来回翻腾着。他可不敢把这些后来十几年之后的看法,提到现在的这个社会。
身为体制中人,吴永成深深知道涉及到了一些政治斗争之后,其残酷性,并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到的。
他可不想在鱼佐明这样栽倒之后,再把自己毫无任何价值地一同栽进去因为这样做的后果,对于鱼佐明、对于小龙庄,甚至于对于全国的农民们来说,是根本于事无补的呀!
别了,鱼佐明,这位曾经风流十几年的中国农民。
一九九三年八月二十七日下午,TJ市中级人民法院以窝藏、妨碍公务、行贿、非法拘禁等5罪名,判处鱼佐明二十年有期徒刑。
第一百一十四章 重新安置
一九九三年六月下旬,是J省省委、省政府重新换届选举的日子。
在此之前,按照中央的有关决定,J省省委、省政府领导班子,生了一些比较大的变故。
原省委书记李雪峰,因为工作需要,被调离J省、回到中央,等待下一步的安排。
省省委副书记、省长张柄楠,被拟定为J省新一届省委常委、省委书记。
中央从南方某达省份调来了一位副书记李光达,担任J省省委副书记、代省长。
原J省人大主任因为年龄的关系,中央批准他离职休养,人大主任一职,内定由省委副书记刘清接任,免去其J省省委副书记的职务。
省省政府副省长任力,拟定在新一届省委班子中,担任省委常委、省委副书记一职,并且通过在即将召开的第十届J省人大代表会议上,接受其辞去J省副省长一职。
永安地区地委书记刘嘉盛,因为上任以来,使永安地区的经济展,从原来全省倒数第二的经济排名榜上,经过两年的努力,一跃进入前三甲,被拟定为下一届省政府副省长人选。
而此时的吴永成在J省的各项事业,也走上了蒸蒸兴旺之路。
他在南德县创建的那个饲料加工厂,现在的产品,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生产之针对猪和鸡的饲料加工了,其主要产品已经扩展为包括各种环保饲料、及其添加剂、生物蛋白、抗菌蛋白等的十多种产品。总投资也达到了一点二亿亿元,年设计生产能力可达五十万吨,产值约一点五亿元。属于全国最大的单体饲料加工厂了。
处于南德县的那个肉鸡屠宰加工厂,在去年的时候,吴永成又投重资,进行了改扩建工程。
主体工程包括建设一处大型种鸡场、一处大型鸡雏孵化场、三处大型肉用鸡、蛋鸡场、一处蛋品加工厂。
改扩建之后地肉用鸡屠宰场。每年可输出肉用鸡五百万只、出栏蛋种鸡10万套。孵化健康商品代蛋鸡雏1100万只。
这样一来。光这个肉用鸡屠宰场。就可以带动当地、及周边地区一万多户、肉用鸡、蛋鸡养殖户地养殖需要。还安置了五万多名农村劳动力顺利就业。在永安地区形成了巨大地经济、社会效应。
与此同时。吴永成投资五千万元。兴建地“大山里来”牌沙棘饮料有限公司。也在南德县地南阳沟镇正式投产。第一批产品已经顺利地通过了国家各种卫生指标地检验。可以批量投入市场。
“大山里来”沙棘饮料公司前期地筹建工作。一直就是由吴永成从京城挖来地两个农业大学地毕业生雷越峰和侯来负责地。所以这个公司筹办起来之后。吴永成就任命雷越峰作为沙棘饮料公司地总经理。
至于侯。吴永成干脆把他抽调回南德县城。让他担任了改扩建之后地肉用鸡屠宰加工厂地总经理。
随着这个肉用鸡屠宰加工厂规模的进一步扩大,赵平贵更忙碌了。
吴永成不想看到赵平贵累得倒在厂子里,自己通过这一年多来对侯的观察。觉得这个年轻人干劲十足,也很有一套管理经验,在职业经理还没有盛行起来的时候。这个侯倒也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这样,最起码,也可以大大减轻赵平贵肩上的担子啊!
当然,在侯就任肉用鸡屠宰加工厂的时候,吴永成专门也召集雷越峰和侯、赵平贵几个人,一起谈过话,谈话地中心意思就是:在永安地区所有的祥农公司的各个下属企业,都要听从公司副总经理赵平贵地安排。
为了提高雷越峰和侯的工作积极性,吴永成当时拍板:把他们两个人的工资。由原来每个月的八百元,提高到两千元。
同时,在年底的时候,提出各自分管企业纯利润的百分之一,作为他们的全年奖金。
而对于公司的元老赵平贵,吴永成除了把他每个月的工资,由原来地两千元提高到五千元之外,还奖励了他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
会后,赵平贵就找到了吴永成:“吴董事长。你给我的工资是不是太高了?!原先我在担任着两个厂子的负责人的时候,你就和我提起过:之所以给我两千的工资,是因为我负责两个企业的生产运转,可为什么现在减了一个厂子的责任,工资又涨了两倍多?!还给了我股份,这个不太好吧!
咱们现在的这两个企业,虽然说规模不小,可你这两年又投资进去不少钱,实际情况我了解。你现在连投资进去地资本。都没有完全回收回去呢!还是把我的工资依旧定位两千吧。这样,我心里也好受一点。那个百分之五的股份。我也不能要。”
吴永成用赏识的目光,望着这个老实的后生(其实赵平贵的生理年龄比他还大,可吴永成的心理年龄远远大于赵平贵,所以,在吴永成的潜意识中,把小于四十岁的人,统统归纳与后生之列了),笑着说道:“平贵,办大事者,不拘小钱。这五千块钱地工资,对于你付出地辛苦来说,那是远远不相等的。我觉得你现在付出地,值我给你的那个待遇。
同样,你在管理下面的这几个企业的时候,也要注意到任何才能更好地激励大家的积极性,和当地政府相关部门打交道的时候,该掏的钱,咱们也不能过于小气。
当然了,那些无理的敲诈勒索什么的,我们一分钱也不给他们。
不过,估计在永安地区,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赵平贵出身贫寒,吴永成知道,虽然说,赵平贵参加工作之后,永明县两办的工作经历、永明县畜牧局局长的阅历,使他改变了不少身上的那种小农意识。但这远远还不够。
既然他要把赵平贵培养成为他忠实的左膀右臂,那在这些公关、社交方面,那也得时刻提醒他。
赵平贵最大的长处,就是专业技术精通、为人忠心耿耿,但缺点就是,还不能适应当前社会上的一些阴暗交易。
这也幸亏吴永成在南德县的这几个企业。有南德县县委、政府一班领导们地照应(他们也是为了自己的政绩需要),下面的一些相关部门,也不敢放肆地吃、卡、拿、要,这才使这几个企业在展壮大的过程中,能如此地顺利,赵平贵这个牵头的负责人,也没有觉得有多么的艰难。
可到了别地地方展,或者说,南德县现在的这几位领导离开这里之后。谁又能敢保证一些相关部门的人员,还能像现在这么乖巧呢?!
南德县在吴永成的这几个企业办起来之后,那可是沾了很大的光的。
吴永成知道。在一九九一年的时候,南德县的财政收入,就达到了八千万元,比之前的三千八百万元,翻了一番,而农民们地人均纯收入达到了七百元,高于了全省的平均水平。
而在一九九二年年底的时候,南德县财政收入跃居永安地区第一位,创造性地打破了一亿元地大关。农民们的人均纯收入,破天荒地打破了一千元,两项经济指标,无论是增长幅度,还是净增加数额,在全省一百一十八个县市中,排名第一。
这其中的功劳,都要归功于吴永成的这几个企业创造的利税,和吴永成那个公司加农户的运作模式。
在前一段时间。J省省委换届之前,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就开始在永安地区各县市、地直机关传播了:地委书记刘嘉盛因为永安地区经济大幅度增长,高升到省里任职,那是毫无疑问的事情了,而南德县的县委书记李晔风头最键,进地委、行署班子,那也是一点也不成问题地。
这段时间,南德县县委、政府的各位领导。简直把吴永成的这几个公司。当作了南德县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了,不仅严禁各有关部门进入祥农公司所属的企业进行检查、验收的。而且每隔半个月、一个月的,县委、政府的主要领导,都要亲自上门,来询问企业遇到了什么问题,需要地方政府出面解决的。
可以说,在其他地方可能遇到地一些企业和当地老百姓们之间生的矛盾,而在南德县境内,那是根本不会遇到一丁点麻烦的。
随着李晔书记即将高升到地区,南德县现任的县委、政府两套班子中的其他领导成员,也都将会有一个新的进步呀!和祥农公司过不去,那不是和自己的前途过不去吗?!这世界上还有那么傻的人吗?!
更何况,祥农公司采取的那种公司加农户地运转模式,使南德县地老百姓们都得到了实惠,南德县吃财政的行政事业单位地干部职工们,也能按月足额领到自己的工资,这在以前的时候,那是根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与此同时,吴永成在梁州地区的永明县,又投资五千万元,建立了一个现代化的养猪场,这也是为了与自己收购的肉用品加工厂所搞的配套建设。
这样一来的话,每年种猪存栏可以达到一点五万头,年产生猪十万头。
同时,吴永成的祥农公司,还在永明县配套建设了饲料加工厂、沼气电厂、有机肥厂和畜牧机械生产等工业。
省农业大学应吴永成的祥农公司的邀请,还在南德县和永明县,建立了教学实验基地,提供养猪技术指导,形成了集种猪繁育、饲料加工、生猪屠宰深加工为一体的产业化链条,形成了一条“产、加、销”一体化的生猪产业展模式。
单凭吴永成在永明县的这一系列动作,就可以使祥农公司预计每年新增利润一点零五亿元,全县养殖户们的人均收入将达到七百元余元。
而永明县也可以从中获得三千万的财政收入。
可以说,吴永成在短短的一年之内,就把自己从股市中套取到的那十四亿元,拿出了两个多亿,投入到了南德县和永明县中了,他要把这两个县建设成为祥农公司的生产基地。
永明县的县委主要领导,虽然还是以前那位思想比较保守地梁明生。可自从南巡讲话进一步深入贯彻之后,梁州地区的地委书记吕国强的思想,先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下面各县的领导们,那当然要紧紧跟随地委的指示来办了。
为了照搬南德县地展模式,梁州地区的领导们。组织所属各县的主要负责人、分管领导,到永安地区的南德县,进行了实地考察。
而随着吴永成成功地收购了原来属于梁州地区直管的肉食加工厂之后,永明县县委、政府的领导们,更是对吴永成随后进行的改扩建工程,给予了大力的,那个热情,甚至于比南德县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永明县不少部门的领导们,可都是吴永成当县长时地老部下呀!
作为县委常委、县纪检书记的胡云珍。对于吴永成重新打回永明县,那更是举双手、双脚的赞成他可是又有了主心骨了啊!
所以,县委书记梁明生、县长李宁平在全县干部职工大会上。刚刚对为展全县经济创造一个良好地环境的时候,他马上就严肃接着补充:不管是那个部门、哪个单位,只要敢对县境之内的企业吃卡拿要,不管是国有企业也好,还是私营企业也罢,县纪检部门度将毫不手软地进行严厉的查处。
就在吴永成在永明县、南德县来回奔波的时候,他接到了J省省委办公厅的通知,说省委领导要和他进行一次谈话。
此时的吴永成,在J省来说。那可是大有名气了一年之中数亿的投资,这种大手笔,那可不是谁都能拿出手的啊!
而对于吴永成这些资产地来源,因为之前省纪检委已经有过一次调查,证明了吴永成的那些资金来源,都是清清白白的,所以也就不会有人再傻到去举报吴永成“巨额资金来源不明”了,只能是心里暗暗嫉妒吴永成,抱怨自己为什么不会像吴永成那样走这么一个“狗屎运”呢?!
当吴永成接到这个电话通知的时候。心里颇感到一阵阵的疑惑: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省委领导要找自己谈话呢?!莫不是自己这位被“强行下岗“的干部,又重新引起了省委领导的重视,省委领导又要重新对自己进行安置了?!
前几天的时候,吴永成也并不是没有听说省委最近的人事变动,只是他一直忙于南德县和永明县摊开地这些工程,根本就无暇顾及考虑这些事情。
这并不是说,吴永成到了现在就已经放弃了政界继续奋斗的努力,可他想到了一个更为现实的问题。那就是他现在的生意。已经普及到了J省的每一个地市了,要想重新返回政界、重续官衔的话。自己最近铺开的生意,那又该怎么办?!
自古道官商不能集于一身,这在古时候也是明令禁止的,更别说现在的这个社会了。
,尚且是各级领导所不能容忍地事情,像他吴永成这种本身就是一个大商人地身份,那就更不能容许他染指到体制之中了。
这可不同于资本主义国家的那种体制啊,即使总统地后面,都会站着一个大财团的。
目前吴永成他身上挂着的那个J省工商联名誉会长的头衔,那倒是可以视为不是官的一个“官”的。
怀着满腹的不解,吴永成按照指定的时间,返回了省城。
原以为找自己谈话的,是省委组织部的一些领导们,甚至于只可能是副部长级别的。
可当吴永成到了省委办公厅打听之后,却现情况远远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什么,是炳楠书记要见我?!”
吴永成听到省委办公厅主任薛力告诉他这个消息之后,马上就愣在那里了。
虽然说,现在J省的党代会还没有召开,张柄楠也还没有正式成为J省的省委书记,可是原任省委书记李雪峰已经调离了J省,张柄楠也从省政府那边,搬到了省委这边来办公,下面的干部们,也开始提前称呼张柄楠为“书记”了。
不过,细细讲究的话,这个称呼也不为过错,张柄楠以前就是省委副书记、省长嘛!
薛力点了点头:“对,就是炳楠书记要和你谈话。只不过,因为炳楠书记一会儿还要接见其他的一些领导,留给你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
“薛主任,炳楠书记要和我谈什么事情呢?!这眼看着就到了两代会召开的时候了,炳楠书记工作那么忙,他怎么想起来我这个下岗干部了?!”吴永成不解地问道。
之前的时候,不管是原任的省委书记李雪峰也好,还是即将上任的张柄楠也罢,吴永成都和他们没有打过太多的交道,也就是他的同学李明德来到J省的时候,吴永成在酒宴上,见过张柄楠一次,不过,他自己也怀疑,这位即将上任的省委书记,是否还对自己留有什么印象。
一省之长,那可是正二八经的日理万机呀!
薛力摇了摇头,笑着对他说:“呵呵,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不是要给你这个下岗干部一个明确的说法了。你这个下岗干部可是过得太舒服了啊,赚着国家的一份工资,还下海搞了几个亿的资产,像这种好事,那个干部不羡慕呢?!”
吴永成辩解道:“薛主任,我可没有办理过什么停薪留职的手续呀!我还不知道是这么一回事情呢,我就莫名其妙地成了什么自谋出路的创业典型了,要说起这个来,我还觉得满肚子的委屈哪!
不过,自从我离岗之后,几年的工资,可是没有领到一分钱啊!我现在都不知道我该到那里去领我的工资呢!”
“呵呵呵,那是你吴大老板财大气粗的,根本就不在乎这点工资,或者说,你忙得就根本顾不上问这些小事情。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这约定的时间也到了,我去问一问炳楠书记的秘书小赵,看现在有没有时间呢!”
“永成同志,今天我想和你谈一谈你的工作问题,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的工作岗位,到政协那边更合适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这也太夸张了吧?!
什么,让我当政协去工
当吴永成在省委书记办公室,听到张柄楠书记微笑着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的时候,脑子里猛的跳了一下:这不是说,自己这个库存在省委组织部的干部,到了现在,连被库存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尽管说,吴永成在这两年里,一直忙于赚钱、铺摊子,对政界方面的事情,也顾不上关心多少了,可在他的内心深处,倒还是非常渴望能像在永明县当县长一样,主宰一方老百姓们的命运。
那种看着在自己的努力之下,老百姓们能够丰衣足食的感觉,远远比他自己赚到几百万、几千万的感觉都要爽啊!
可随着自己经济实力的逐渐雄厚,自己公司的足迹,也遍布了整个J省,慢慢的,吴永成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这种希望,也就成为了一种奢望了。
不管是在目前的国情下,还是在未来十几年、二十几年内,国内的国情,绝对不会允许像自己这种商人们,再重新执掌一方的行政大权除非他能完全彻底地与自己的这些企业撇清关系!
可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几个亿的摊子,那是说扔就能一下子割舍掉的?!
而要是让组织上安排他到J省之外的地方去任职,可就他现在的这种级别,还够不上中央的领导们来考虑交流到省外工作的官员,那至少也得是副省部级这样的领导干部,他这个厅局级的干部,级别还太低了点啊!
张柄楠见吴永成一脸茫然的样子,笑着问他:“呵呵,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政协那个部门太清闲了点啊?!”
吴永成听到张炳南这么问自己,才猛然想起了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刚才的沉默,也太有点失礼了。于是忙陪着笑回答:“对不起,张书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现在的年龄,到政协,是不是有点太早啊!您说呢?!”
话是这么说。可吴永成也知道,也是他自己设身处地地站在省委领导们的这个角度的话,也真难处理这个问题总不能一年四季的不上班、光领一份工资,还要享受相应地级别待遇,这个,也似乎太有点说不过去了。
想到这里。吴永成以横心。咬着牙对张炳南书记说道:“张书记。我也知道。我现在地这个样子。太不成体统。干脆我还是主动辞去现在地公职为好。这样也不用省委领导们为我感到为难了。”
“呵呵。你现在这个样子挺好地嘛。怎么就成了不成体统了呢?!”炳南书记放声大笑起来:“要是咱们J省地干部们。多能出现你这么几个亿万富翁地话。我这个当省长地。还用地着愁J省地经济搞不上去吗?!吴永成不知道张柄楠书记地这句话。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干脆来了个装疯卖傻。干笑着不吭气。等着接张炳南地下文。
张柄楠止住笑之后。从自己地办公桌后站起身来。缓步度到了吴永成地面前:“永成同志。这两年你为我们J省经济展。而作出地贡献。大家那都是有目共睹地。我这个当省长地。也还知道一些情况。我不能让做了工作地同志。心理感到委屈啊。”
哼。难道说。让我到政协工作。就是为了犒赏我这两年在J省扔地那些投资吗?!
吴永成心里不以为然地想到。
虽然说。吴永成也知道。就自己现在地这种情况。想重新踏上主政一方岗位地念头。有些近于痴人说梦。但自己地组织关系、行政手续什么地一直放在省委组织部。当那个库存干部地话。自己还有一丝希望。
最起码。那也是对自己的一线自我安慰呀!
可现在,要是被省委一下子安置到省政协工作的话。那自己以后的那一点希望,就完全破灭了。
在吴永成的心中,能成为地市一级地一个主要领导,就一直是他的一个梦想。
要想实现他穿越之初的那个梦想,光凭手中的这点钱,那是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你没有足够的话语权的话,并不能影响到更多范围的人啊人家也根本不会买你的帐地!
鱼佐明还有一个小龙庄能作为自己的势力范围,而他吴永成现在东一棒子、西一榔头的,连个立足之地也没有。
没有一个稳固的根据地,作为自己的大后方,光靠这么东北、海南全国各地四处出击的话,吴永成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能取得什么样的成绩。
但无论从哪方面来讲,自己想要达到主政一方的梦想,是难以实现了。
吴永成只好郁闷地“谢主龙恩”:“张书记,我谢谢组织的关心,一切听从组织安排。”
“好,这就好。”张柄楠欣慰地望着吴永成说道:“永成同志,省委考虑到你在政协这边,更能为我们J省地经济展,起到更大地作用,这才有意这么安排的。希望你不要辜负省委地信任,在以后的工做出更大的成绩。”
吴永成知道,人家张柄楠这是下了逐客令了,也识趣地站起身来告辞:“张书记,请省委放心,我是一名党的干部,不管到了什么岗位,我都会尽心尽力地做好工作的。”
离开了张柄楠的办公室,吴永成心里暗底里不住地骂着娘:狗屁,把我放到政协那边工作,怎么就能为J省经济的展,起到更大的作用呢?!这不是胡扯吗?!
哼,想让我辞去公职,干脆就明说嘛,咱这会儿也不在乎那点工资和待遇的,咱只不过是想要一个更大的、能施展自己才能的舞台罢了,用得着绕这么大的一个吗?!
在吴永成的印象中,张柄楠书记倒是一个非常务实的领导干部,不应该搞这些阴人的花招呀?!今天他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哪?!
再说了,像这种动员他吴永成自愿放弃实职领导岗位的事情,完全用不着他这个即将上任地省委书记来亲自出面呀!有省委组织部的一个副部长。就完全可以搞定的。
通常来讲,这种得罪人的思想工作,一般的领导们,都是躲着、绕着走的,可他张柄楠倒好,自己主动给自己找事。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地!
吴永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突然间想起来,在去年J省人代例会的时候,张柄楠好像还特意问了他一声他老丈人文老爷子的身体情况,照理说,他也应该和文老爷子有过一面之情呀,那为什么他新官上任,到第一个拿自己来开刀呢?!
唉,真是人走茶凉啊!
没有想到最厚道的人。做出来的事情,反倒是最不厚道的。
亏他张柄楠在吴永成面前,刚才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不能让做了工作的同志。感到委屈。”、“这是省委的信任”之类的扯淡话!
“永成同志,恭喜你啊!”
吴永成猛一抬头,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间,又来到了省委办公厅主任薛力地办公室门口了,薛力正冲着他微笑着。
恭喜?恭喜个屁!!
吴永成没好气地说道:“是啊,这得感谢省委领导对我吴永成的重用和信任。”
薛力笑着对他说:“好了,你现在可以跟着郭建部长走了,组织部的同志要和你谈话。”
吴永成这才看到郭建正坐在薛力地办公室里的沙上,笑着冲他点头呢!
“郭部长。你好。好久不见了。这么一点小事,有你代表组织和我谈话就可以了,干么还非得把柄楠书记搬出来呀?!”吴永成不以为然地泄道:“你们两位都是我的老领导了,应该是最了解我的呀!难道说,我吴永成是那种官迷心窍的人吗?!还犯得着动用这么大的劲儿吗?!”
薛力和郭建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吴永成有些不满了:“嗨、嗨、嗨,我说,平时我可是非常尊重两位领导的呀!没有必要这么幸灾乐祸我到了政协那边工作,就这么让你们两个高兴吗?!”
“好了。永成同志,别再在这里呆了。中组部的同志,还在常委小会议室里,等着和你谈话呢!”郭建站起身来,正色对吴永成说道。
这下子该吴永成懵了:“什么、什么,不就是把我的工作关系转到政协那边吗?!这才多大地一个事情呢?!还用得着中组部的同志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找我谈话?!我吴永成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威风了?!郭部长,你不是在开玩笑”
吴永成说的一点也没有错,他不过作为一个闲置的厅局级干部。要想让中组部的同志来找他。除非他能上了副省部级那个档次,否则的话。人家干么要搭理他这个小小的厅局级干部呢?!
像他这种地角色,在一个省来说,那算是个角色了,可在京城、全国来说,他这种司局(厅)级的干部,那可是撒了一片的,根本就入不了人家中组部的法眼。
“你这会儿也别胡猜乱想的了,一会儿你自己就明白了!”薛力好像也知道什么似的,笑眯眯地催促着他赶快跟郭建出去。
当吴永成晕晕乎乎地从省委常委小会议室里走了出来的时候,他的心里一个劲地在来回翻腾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这、这、这也太夸张了”。
这会儿地吴永成,他根本就记不得自己在里面、和人家中组部地同志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和人家握手告别、离开小会议室的。
现在,吴永成他光记得中组部地同志,和他在谈话之前,说的那两句开场白:“吴永成同志,J省省委把你推荐为J省第十届政协委员会副主席的候选人,这个方案也得到了中央有关领导的批准……”
这怎么可能呢?!自己今年只不过才三十二岁,什么时候见过三十岁左右的副省部级干部呀?!
在吴永成的前世中,除了在战争年代和文革期间这两种特殊的环境之下。自从建国以后,还从来没有过三十多岁就担任副省(军)级领导干部的先例呢,无怪乎吴永成被这个突如其来地消息,给整得晕头转向的哪!
在一个省来说,不少老资格的地厅局干部,要想迈上省政协副主席这个位置。那也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虽然那只是个闲职,也就是等着退休的一个养老的部门,可那毕竟是实打实地副省部级的岗位呀!那就算是半脚踏入了高级干部的行列之中了。
可现在的吴永成,却不知道刚才听到的这个消息,对于自己来说,那是应该感到高兴,还是……
就吴永成的本心来说,他绝对不会想到张柄楠书记找自己谈话,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结局。
吴永成原以为。把自己的作关系办到政协,这也是终结自己政治生涯的一步棋顶多过去政协之后,给自己一个什么某个工委的主任而已。哪知道一下子从天上掉下来这么大地一块馅饼。
懵懵中,吴永成忘记了自己开过来的那辆皇冠牌轿车,迷迷糊糊地走出省委大院,拦了一辆出租车,径自向自己原来的家、现在由自己三姐居住地那幢单元楼驰去。
吴永成想自己一个人冷静、冷静,他也更像找个人给自己出个主意这件事情,到底对于他来说,那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五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吃过饭了没有啊?!”
吴永成赶到三姐家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的时候了,三姐吴永霞正在家里准备午饭,见自己的弟弟回来,慌忙擦干了手上沾着的水渍,迎上来问他。
“三姐,我头疼,你让我先躺一会儿。”
吴永成冲着自己的三姐打了个招呼,急急忙忙地向他们家那间客房走去吴永成有时回到J省,不想在外面宾馆住的时候。一般也通常就在那个房间里休息。
三姐听到吴永成这么说,以为他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情,赶忙追在他的**后面问:“五儿、五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要不我打电话让咱二姐夫、和你三姐夫回来吧!你三姐夫现在正在下面地县里下乡
吴永成头也没有回,只是朝后摆了摆手:“三姐,没有什么事情的,我只是想自己静静地躺一会儿。等过一会儿,我再和你说生了什么事情。”
嘴上说,自己想静静地躺一会儿。可这么大的事情搁到了吴永成的头上。一时半会儿的,他的心哪里能静得下来呀?!
大睁着眼睛。吴永成呆呆地注视着天花板了半天的愣怔,他再也躺不住了,翻身起来,操起床头茶几上搁着的电话,先给文丽打了过去,他想知道是不是文丽之前,就听说了一些什么消息。
文丽自从退出了吴永成TJ的那个中讯通讯器材公司之后,就回到了大学里继续教书,闲时地时候,她也和杜三儿一起忙吴永成他们办起来的那个房地产开公司的事情,日子过得也挺充实的。
当她听到吴永成用哆哆嗦嗦的语气告诉了这件事情的始末的时候,文丽的第一个反应,也和吴永成当初听到这个消息时一模一样:“什么,这也太夸张了吴永成,你是、、不是在做梦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呀?!我看你是想当官想得产生了幻觉了。是不是最近你太累了,要不,你回来休息几天吧,这世界上地事情,那是你一个人就能忙完地呀?!”“文丽,这是真的。我刚才还和中组部地同志在一起哪!我也想认为这件事情,它就是一个幻觉,可是它就真真实实地生了。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吴永成电话这边赌咒誓地说道。
文丽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不可置信:“这也太离谱了吧!吴永成,你现在才多大呀?!
虽然说,以你这个年龄,能到这个位置,那是一件好事情。可你想过没有,你现在要是进了政协那边,可能你一辈子就钻在那里出不来了。”
吴永成苦笑着说:“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事情呀,要不怎么现在我愁得没有一点辙呢!”
“要不……”文丽在电话那头迟疑着说道:“你还是先和我爸爸打个招呼吧,让他帮你出个主意。”
这一点,也和吴永成心里想到一起去了。
吴永成挂了文丽的电话之后,心想:说不定这件事情,文老爷子提前就知道什么风声了呢!张柄楠可是知道他和文家的那点关系的呀!
果然,当吴永成拨通了文老爷子的电话的时候,文老爷子一听吴永成在电话中吞吞吐吐地问他是否知道J省这次换届的一些情况,老爷子马上就回答:“嗯,事先我倒是听说了一些情况。”
吴永成马上追问:“那,爸爸,我们J省这次关于对我的安置问题,我们省的某些领导,是不是也和你打过招呼呢?!”
老爷子简短地回应了一句:“嗯,炳楠同志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到了这个时候,吴永成就什么也明白了。
老爷子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去向,可他就是不愿意违背自己的原则,连他的女儿、女婿也都没有漏出一点风声来。
“爸爸,你难道不以为我现在的年龄到政协那边,有点过早吗?!”吴永成心里不知道是委屈,还是想和老人讨个主意。
文老爷子电话中缓缓地说道:“永成,以你现在的情况,我认为你们省委的安排,还是比较妥当的。虽然之前的时候,我也给炳楠同志说过:你太年轻,把你捧得有点过高了。
永成,既然组织上已经对你的工作作出了安排,你就安心地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六月二十五日,J省两代会如期召开,吴永成以满票当选为J省政协副主席。
当然,吴永成之前的J省人大代表的资格,也就不再有了(之前也没有对他进行推选),自然而然的,J省人大常委的职务,吴永成也不再担任了。
吴永成当选为J省的政协副主席,与其说,是J省省委考虑到吴永成的声誉,倒不如说是J省省委做出来的一种姿态一切为了J省的经济展而服务。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冲击(上)
大冲击
那个大流行,
信天游唱给便衣警察听,
无名高地上走来了破烂王,
黄土高坡上面长满了红高粱,
京都球侠同雪城队把球赛,
让我们分手的时候再看一眼,
下次相逢大约是在冬季,
天上有个太阳
照啊照啊照啊
照在了大观园
大趋势那个大拜年。
十五地月亮十六圆。
磨刀师傅来到外面地世界
共同渡过这个年呀
我思念着热恋地故乡。
世界需要热心肠。
虽然我是一无所有,
妹妹你要大胆的
来来来来来来
跟呀跟我走……”
“吴副主席,恭喜你呀!”
省政协会议刚刚结束,吴永成夹着公文包,随着人流,走出了燕泽大会堂的时候,就听见背后有人喊自己。
当吴永成过头一看,却是同为省政协委员的胡丽。
两年没有见到胡丽了,这个姑娘还是那么的漂亮,只不过她的职位,却由原来的副处级,变成了处级干部了。
“呵呵,胡处长啊,我何喜之有啊?!倒应该是我恭喜你呀。成处长了,什么时候请客呀!”
因为来往路过的委员们太多,吴永成也不好意思对胡丽说些什么,只好一边冲着朝他打招呼的委员们点头,一边胡乱应承着胡丽。
胡丽一双妩媚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也不顾身旁过往的委员们,和他开着玩笑:“男人最希望的就是三件事情:升官、财、死老婆。着三件事情中,你三十刚出头,可就占了两件了,难道这还不值得庆贺吗?!”
“胡丽。你胡说些什么呀?!”吴永成急忙低声喝斥她:“你大小也是个处级领导干部了,大厅广众的,注意一点影响,好不好?!什么死啊活的,真难听。”
这个胡丽也太不象话了,她对自己一直暗恋着。这吴永成自己也知道,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孩子现在都已经三岁了,她也今年三十岁了吧(吴永成好像记得胡丽比他小两岁),可还是孤身一人。
吴永成在前两年地时候,也曾经想着给胡丽介绍一个男朋友,可不少各方面条件比较好的、人家也愿意跟她交往的,胡丽却一个也不愿意见面在她的心里,依旧还是装着吴永成一个人。
现在随着胡丽过了三十岁这道坎之后。合适的未婚男人,就更少了。
更何况,胡丽的头上还顶着一个正处级地头衔。那也是不少男人们望而生畏的中国多少年留下的习惯,一般来说,那都是夫妻之间,男人的年龄应该比女人大,男人的地位应该比女人高,而胡丽三十岁的“高龄”姑娘,又是处级领导干部,你说,一般的未婚男人。哪敢高攀她啊?!
就这么三等两误的,胡丽直到现在,也还是待字闺中。
胡丽可并不因为吴永成变脸而感到害怕,此时周围也没有人了,她一脸八卦像地问吴永成:“吴副主席,我可真是佩服你家的那一口子,你说,你生了那么大地一件事情,她还就能忍下这口气还贤惠呀!”
吴永成原本就一直对胡丽怀着一种歉意。他觉得胡丽之所以能到了现在的这种地步,他自身也存在着不少问题。
他总觉得,要是在当时胡丽再三纠缠他的时候,能拉下情面,狠狠地训斥胡丽一顿地话,或许,胡丽也能早点找到自己的幸福和归宿。
这并不是说,吴永成就不喜欢胡丽,只是在和文丽谈恋爱的时候。自己觉得文丽更适宜自己而已。
咱们国家可是法定的一夫一妻制呀!要是国家允许包二奶的话。说不定吴永成还念胡丽对自己的这一片痴心,来一个兼容并蓄呢!
有时候。吴永成也有胡思乱想的时候,特别是这两年他全国各地到处乱跑、晚上一个人孤枕难眠的时候,他就异想天开地瞎琢磨:这要是国内也实行了多党执政的话,如果哪个人敢跳出来,宣布自己地竞选纲领中有一条是:允许男人们搞三妻四妾的话,那他吴永成第一个举双手投赞成票。
因为只有那样了,吴永成他就可以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名正言顺地都娶回家,而且最好是在自己开办公司的那几个省份,一个地方找一个女人,那他就真成了到处有家的感觉了。
呵呵,当然,这也是咱们五儿同志的yy而已了世界上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有这样的艳福呀?!
可眼前,吴永成看到胡丽这个样子,他自己也心里明白:胡丽今天之所以有点神经质,也可能是自己现在的财富和地位,深深地刺激到她了。
想到这里,吴永成叹了一口气,诚恳地对胡丽说到:“胡丽,你别这样,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和我好好地谈嘛。咱们都是成年人了,不要太感情用事了。走吧,大家都在注意着我们呢!这样不好。”
胡丽原以为吴永成会指着鼻子大骂她一通,可没有想到吴永成却还是像以前那样,用兄长爱怜的口气,来和她说话,不由得愣怔在那里了她不知道自己下一句该说什么。
吴永成猜地一点也没有错,胡丽的确是被眼前吴永成的成就,刺激得有点过头了。
自从前年吴永成私生子事件东窗事之后,当时的胡丽觉得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吴永成她这个心中完美的化身,怎么可能和李琴这个有夫之妇勾搭成奸,而且还有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私生子哪?!
早在吴永成被迫休学、回到村里当支书的那个时候,情窦初开的胡丽地心中,就对吴永成有着一种深深地爱恋。
只是那个时候,吴永成是北京名牌大校地一个大学生,而她胡丽只是村子里什么也不懂地一个黄毛丫头,两个人之间相差的距离。简直是天壤之别,这种情感只能深深地埋藏在少女的心里,成为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
可随着胡丽命运的改变,她觉得自己和吴永成之间地距离,已经越来越小了,于是乎大着胆子。向吴永成主动地起了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可即使是这样,在吴永成和文丽结婚之后,胡丽依旧没有放弃自己对爱情的追求,她自己心里不断地在欺骗自己:“五儿哥最合适的妻子,那就是我胡丽,文丽那个**和他就根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他们迟早还是会分手的。”
所以,胡丽也就一直痴痴地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她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功夫不负苦心人。
这个胡丽心里盼望许久的机会,也终于让她等来了那就是那一天。小成这个私生子身份的暴露。
说实话,对于吴永成当时面临地那种窘境,胡丽在震惊之余,却又感到一阵窃喜:她心里非常清楚,文丽绝对不会容忍吴永成的这种出轨行为的,那么接下来,他们两个人地分手,也就成了定局了。
因为城市里的女人,那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男人。背着自己,在外面偷鸡摸狗、做出来这样的事情的!
文丽身为高干家庭出身的子女,就更不会容忍吴永成的这种行径了!
对于男人的婚外情,农村长大的胡丽,倒对这种事情,看得不是那么太敏感地。
因为农村过去的、那种特殊的环境下,什么“拉边套”、偷情窜门子之类的事情,是存在的不少的,她也亲耳听说过。
而且。在七八十年代的农村里,不少女人们对自己男人有那种事情,并不觉得多少难为情,反倒认为自己的眼光好、找到了好的男人,这才能勾搭上了别地女人。
用她们的话说:男人们就像偷嘴的馋猫,当他们在外面吃腻、逛够了的时候,总有一天,他们还是要回到这个家的他还是属于自己的男人。
因此,就在吴永成备受文丽“大批判”的时候。胡丽却心里暗暗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从小成的年龄来推断。这肯定是五儿哥学校还没有毕业就生了这种事情,那就说明这是李琴那个狐狸精主动勾搭地他了!万一。因为这件事情,文丽真来个“金玉奴棒打薄情郎”、和五儿哥离婚地话,那自己就毫不犹豫地再次主动进攻,夺回自己“迟来的爱”。
在这个时候,胡丽甚至于做好了最坏地打算,那就是万一吴永成要想认小成这个私生子的话,她这个黄花大闺女,也愿意一进门就给小成当后妈只要五儿哥心里高兴,我做出这点牺牲,那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让胡丽大跌眼镜的是,文丽这个出身于高干的女子,不仅没有和吴永成打离婚,而且,好像也看不出他们之间存在着什么裂痕。
吴永成自从当年一怒、离开J省之后,就再也没有和她联系过,胡丽一直在打听吴永成的消息,可也没有听说过多少,只知道他赚了一些钱,又跑回南德县搞什么投资了。
为此,胡丽也曾经跑到过南德县去找过吴永成,可不巧的是,她居然一次也没有撞到他,只是从南德县县委书记李晔和赵平贵的口中,得知吴永成又跑到南方去了。
可这次再见面的时候,吴永成以新当选的省政协副主席的身份,高高地坐在了燕泽大会堂的主席台上,并且胡丽也从侧面听人们传闻:吴永成现在已经拥有了几十亿的家产,早已经不是两年前的那个吴永成了。
这下子,胡丽就觉得自己从高高的云端,掉进了深深的冰窟窿里了:完了,这回自己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这五天的会议,胡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在她的眼前,都是一团黑乎乎地景象。她根本就看不到一点光明了。
在胡丽的心里,她是一直把吴永成当成她自己所有的,可到了现在,吴永成成为了省级领导了,又是亿万富翁,离自己那是越来越远了。自己心存的那最后的一点侥幸,也被彻底地击碎了。
此时此刻,胡丽就想大大地泄一通,她知道在会议之后,吴永成又将不知道要天南海北的,跑到哪里去了,她得抓住这最后地时机。
于是,受到了极大刺激的胡丽,就不管不顾的。在会场截住吴永成,来了那么一出。
可现在,胡丽面对吴永成那诚恳的眼神。自己却不知道该怎么再泄了。
眼泪,默默地从胡丽的眼中流了下来,她哽咽着望着面前自己深爱着的男人,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吴永成慌了神,手足无措地对胡丽说道:“啊呀,胡丽,你这是想干什么?!这要是让别的同志看见了,还以为我又干了什么坏事情呢!快、快,先把你的眼泪擦干净了。有什么话,咱们到我的房间里去谈。”
“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地啊?!”胡丽抽泣着说道:“五儿哥,我以后再也不会烦你了,你也不会再看见我了,我祝你和文丽一辈子幸福、白头偕老。”
吴永成怕坏了,他以为这是胡丽受的刺激太深了、要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赶忙劝她:“胡丽,你可别干傻事呀,你还这么年轻。家里地老人们,可还指望着你养老送终呢!”
“我已经决定了,过几天就报名到参加援藏的工你自己以后多保重吧。有时间的话,你回去村里,也帮我多照应一下我的爹妈们。”
说完这句话,胡丽也不看吴永成,扭头就跑开了。
“胡丽、胡丽……”
吴永成追了几步,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只能叹息地摇了摇头。
唉。这不知道是不是又是自己造的一段孽呀?!有时间的话,自己还得再找胡丽好好地谈一谈。要是这个姑娘真的因为自己,而一沉不起的话,那自己这一辈子良心就不得安宁了!
可吴永成因为胡丽产生地这些感叹,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很快地扔到了脑后。
这并不是吴永成孤情寡义,而是接下来属于他的时间,几乎一点也没有了。
先是晚上大会餐的时候,他这个新当选的省政协副主席,在省政协主席胡日贵等领导的陪同下,挨桌向参加会议的政协委员们敬酒。
虽然他们这个级别的领导们敬酒,也就是表示个意思,一杯酒转一圈下来,也就是嘴唇上沾了一点,可几十桌下来,吴永成也觉得晕晕乎乎的,这除了那点酒精的刺激之外,新官上任地那种感觉,也使他的大脑异常兴奋。
虽然说,在会议之前吴永成对这个职务,还感到有一些遗憾,可到了这个位置,那毕竟是爬到了省部一级领导干部的岗位上了,享受着众星捧月的这种待遇,吴永成心里还是感觉到很爽的。
在这种气氛的烘托下,吴永成也就忘记了观察胡丽是否也来参加宴会了这也难怪,那么多的政协委员,还有数百名的大会工作人员,也够他应付得了。
回到宾馆房间之后的吴永成,也没有得到一点休息地空隙。
前来拜访地各地市的领导们络绎不绝,这其中又都是自己以前地一些老相识们,大家也都是前来表示祝贺的,自己总不能把人家给赶出
再说了,自己这个省政协副主席,也就是享受一个待遇,要论起实权的话,和人家这些各地的诸侯们比起来,那可是差得不是一点半点的人家可是正二八经的实权派呀!
当八点多以后,吴永成住宿的这个套间里外,已经是满满的一屋子烟雾了。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的时候,吴永成刚想擦把脸、清醒、清醒,可房间的门又被推开了。
“二姐夫,怎么是你来了?快、快、快进来,你们明天还有一天的会议吧。今天晚上你怎么没有去看大会安排的文艺节目去呀?!”
吴永成看清了来人是自己的二姐夫马林之后,连忙振作了一下精神,把他招呼了进来。
马林这次还是梁州地区出席人代会的代表之一。
“啊呀,五儿,你当了省领导了,来你这里串门的人,多了不少了瞧这满屋子的烟,熏得你晚上还能睡着觉吗?!”
马林一进门先走到窗户旁边,打开了窗户后,才回转身子回答吴永成的话:“我们明天还有半天的会议,我过来就是和你打个招呼,明天中午以后,你到你三姐家去一趟。”
“怎么,二姐夫,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马林咧着嘴笑道:“今天下午老掌柜和老太太来了,就在你三姐家住着呢!我担心你的事情多,明天再抓不住你的踪影了。”
吴永成惊喜地问道:“什么,我爹和我妈来了?!他们怎么想起来这个时候,跑到省城来的呢?!”
“呵呵,是我今天派车把他们接过来的。前几天我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说你现在成了省里的领导了,两位老人非要让我在会议之后,把他们接过来。
我也想,这是咱们家的一件大事嘛,热闹、热闹也好,要不你天南地北的忙活,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才有空呢!大姐夫这次也来了。就缺你四姐家了。”
吴永成脸也不洗了,匆匆忙忙地套了一件衣服,对马林说道:“二姐夫,你是不是开车过来的?咱们现在就到我三姐家去一趟。我也好久没工夫回家了,不知道我爹妈身体怎么样。”
“呵呵,好啊,估计你三姐家现在正热闹着呢!”
吴永成走出房间后,先和大会秘书处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让他们有事的话,打自己的大哥大就成了。
虽然说会议结束里了,可吴永成担心临时会有什么事情,或者是省委的一些领导,要找自己谈话。
“吴主席,用不用给您派车呢?”大会秘书处的一位工作人员,尊敬地请示这位比自己还要年轻的省级领导。
“谢谢,不用麻烦别的同志了,我搭别人的车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大冲击(下)
早在马林来到省城参加人代会的时候,听说吴永成已经被作为新一届省政协副主席候选人,马上就找到了吴永成,和他证实这个消息。
当时吴永成正满腹心事、不知这次的提拔,到底是对自己以后的展,有什么影响。
所以,马林兴冲冲地询问他的时候,他只是对马林说:“省委领导倒是已经和我谈过话了,这也要等正式选举之后,才能知道结果。”
“嗨,不就是个选举吗?!哪还能有什么意外呀?!”马林不以为然地说道。
他参加县、省的选举会议,也有几次的经历了,这个选举,好像听起来挺玄乎的,其实也就是那么一回事:组织上让你在谁的名字上画圈,你就乖乖的听话得了,否则的话,这就酿成了政治事件了。
马林还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吴永成这边来了客人了,他只好告辞离开了房间。
不过,在回到梁州地区代表团的住宿之处之后,难以抑制自己激动心情的马林,马上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与自己同一个房间的兰成县的县长。
顿时,这个消息在整个梁州地区代表团也传开了。
紧接着,马林又把这个好消息,打电话告诉了鱼湾村的吴家两位。
当时,接到电话的吴家妈妈,不知道这个省政协副主席是什么官、又是多大的一个官,抱着个电话,一个劲地问自己的二女婿:“他二姐夫呀,你说五儿要当什么正邪的副主席,什么是个正邪呀?!这个机关又是管什么事情的?是不是比咱们地委书记的官还要大呢?!”
吴家老爹对老伴抱着电话不放手,那是一肚子的意见。
可他也不知道老伴口中所说地那个“正邪”是个管什么地单位。光能从二女婿地语气中听出来。这又是一个好消息。他家地五儿又要升官了。所以只能眼巴巴地瞅着老伴手中地话筒。指望从那里得到一些答案。
这政协是管什么地一个单位呢?
这个问题把电话那边地马林也给考住了。他光知道他们人大代表们所在地人大常委会。只是在每年一次例会地时候。组织大家来省城开几天地会议。然后人家让举手。大家就把手举起来。表示同意就得了。
至于政协那边吧。好像有个顺口溜叫什么“党委坐船头。政府岸上走。人大举举手。政协拍拍手”地。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单位吧。
可马林又不能对两位老人说:政协就是一个管拍手地单位
在这个时候。马林急中生智:“啊呀。五儿地这个省政协副主席。就是省里地领导了。那当然要比咱们地委地地委书记官大了。那个啥。就和我们省地省长、副省长们差不多。
婶啊。你告诉我叔,这几天五儿还没有被人们选举出来呢,等他正式上任以后,我让村里的车,把你们二老都接到省城啦,到时候,你们问一问五儿,那就说明也清楚了。我这里还有事哪,我就先挂电话了。”
放下电话的吴家妈妈。转过身地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了不过,这是因为喜极而泣的。
“他爹,你听到了没有,咱家五儿现在和省长的官一样大了,这可给你们吴家祖先们露脸了啊!”
吴有德老汉此时早就把什么都听清楚了,虽然说,他没有想老伴表现得那么激动,可端着旱烟袋地手一个劲儿地哆嗦着。几次也把烟嘴放不到嘴里头。
好半响,老人才挪开烟嘴,嘴唇哆嗦着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祖宗有灵啊,我吴家终于又有了这么一天了!”
不到半天的时间,整个鱼湾村也都知道了:吴家的五儿现在有大出息了,当了省里的大官了,和省长们一样的级别。
不过,这个消息倒不是吴家两位老人传出去的他们都是本本分分、不爱张扬的庄户人家,这还没有选举通过呢。万一有个什么闪失的话。那还不让村里的人们笑掉大牙?!消息是一个多小时之后,胡云珍特意从县里赶回来给吴家两位老人报喜地时候。才传到村里边的。
当闻讯而至的乡亲们挤满了吴家小院、向两位老人说着喜庆的话的时候,吴家老爹和闻讯过来的大女婿刘珠,则满脸堆笑地,只是给院子的人们敬烟这是平时儿子和几个女儿孝敬他的,他舍不得抽,专门用来待客的。
此时,吴家妈妈则充当了吴家地新闻言人。
只见她面对街坊邻居们,一脸谦逊地给大家解释道:“啊呀,这选举的结果,还没有出来呢,五儿能不能当上省里的领导,那还得看大家是不是他
“啊呀,你家的五儿那么有本事,大家肯定能选上的。他婶子呀,你可是有大福气呀!你们家的五儿才三十多岁,就成了省里的领导了,再用不了几年,那就会升到北京、去当中央领导了。到时候,你就能跟着五儿到咱们的都去享福了!”
“就是呀,咱整个永明县也没有出过这么大的一个官哪!这可是咱一村人地福气呀!”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吉利的话,把吴家妈妈乐得脸上都开了花:“啊呀,我家地五儿前几年,就在北京的那个什么亚运村,给我们老两口买好了房子,还是那种带花园的小洋楼,好几十万哪!
可死老头子没有福气,偏偏住不惯北京的小洋楼,非要回到咱村里,说离不开和他一起的那些死老汉们,可惜了那房子还在那里闲着呢!”
之后的那几天时间里,吴家两位老人每天都要给家在省城的三女儿打电话,问什么时候五儿才能被选成省里的领导。
他们早已经等不及要到省城去了该收的东西,在听到消息的当天晚上,就准备得妥妥当当了,只等着二女婿派车来接他们老两口。
可焦急地等待之中。吴家两位老人没有等来二女婿派来接他们的车,反倒是一对不之客,又上门来贺喜了。
“吴大哥、吴大嫂,你们这两年过得好吗?!”
吴家两位老人望着提着礼物出现在自己院门口的客人,不禁愣住了:这是谁呀?怎么这么看着面熟呀?!
吴有德老汉满脸地疑惑,但嘴上还是应酬着:“好啊。好啊,身子骨还硬朗着呢!快、快、快请进来,这院子里太热,屋里凉快。”
来人看清了老人脸上的表情,笑呵呵地自我介绍道:“吴大哥,你不记得我了?!前几年我和我爱人还专门上门来过呢!我是尖山铁矿的杨志杰呀!这是我的爱人袁曼丽!”
两位老人闻言,心中马上一个咯噔:啊呀,是他们两口子呀!他们这次又来干什么来了?!别是……
虽然说,对于这两位不之客的登门。吴有德老汉充满了戒备心理,可待客的礼节,那确是不能有一点半点地怠慢的:“呵呵。知道、知道,你是杨总工嘛,我不记得你,还能忘记了你这说话的口音呀!我们家来往的,可没有一个外地的客人呀!”
来人正是吴永成的亲身父母杨志杰和袁曼丽。
袁曼丽笑吟吟地走过来,拉住吴妈妈的手:“啊呀,大嫂,我听说我们的五儿,成了省里的领导了。这可是一件大好事呀!我和老杨今天就是专门过来,给大哥、大嫂来道喜地。”
我吴家养育的五儿,什么时候变成了你杨家的了?!这“咱们”、“咱们”地,能“咱”到一起吗?!
吴家妈妈心里虽然不喜欢袁曼丽说的这句话,她也最担心人家上门来看五儿来,可既然人家来了,咱也不能伸手打上门的客人吧!
再说了,现在还不知道这对公母俩,到底来想要干些什么!
想到这里。吴家妈妈又开始挥她那外交家的风度了:“啊呀,大妹子呀,我家五儿的这事情,人家省里还没有通过选举呢!这事情到底能不能成,那是谁也说不准的事情,这孩子打小就一个人在外面自己闯荡,也算是受了不少的罪了。
可怜我家的五儿,这要是当了这省里的领导,还不知道又要忙成个什么样子呢!我们这做老人地。在孩子们身上。那是一辈子也操不尽的心
吴家妈妈这是话里话外的在提醒袁曼丽:这五儿可是我们打小就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到了这个时候,你们可别看到五儿出息了,又起了什么别的心思呀!
吴家妈妈的这句话,却一不小心又捅到了袁曼丽的肺叶子上,特别是最末一句“一辈子也操不尽的心”,更勾起了她思儿心切地痛楚。
“大嫂呀,谁说不是哪?!我们这当妈的,受尽了十月怀胎的折磨,生下他们以后,眼看着都长大了,可一个个地翅膀都硬了,又飞出去了。
不过,大嫂你还能整天看着自己家的孩子,一天比一天有出息,就是心里多操一点心,那也是值当的,可怜我家的三
说到这里,袁曼丽不由得掏出手绢,又捂着眼睛抽泣了起来。
吴家两位老人,见客人成了这个样子,不禁面面相觑,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安慰袁曼丽了,总不能对他们说:“别伤心了,你要是相认孩子的话,那就直反正孩子也了,他愿意跟那边,那是他的权力了。”
这席话,那是打死他们,他们也不愿意说出口的。
“啊呀,小曼,你这是干什么?!”杨志杰尴尬地一把搂住妻子地肩膀,安慰她说:“咱们今天是来给吴大哥、吴大嫂来贺喜地,你这个样子,像个什么呀?!”
“没事的、没事地,我这是太高兴了,我这是为咱们的五儿,能有这么大的出息,而感到高兴。”
袁曼丽急忙擦去了脸上的泪珠。冲着吴家两位老人挤出一丝笑容:“吴大哥、吴大嫂,我这人就是这个样子的,有什么事情也藏不住,让你们见笑了。”
吴有德老汉憨厚地笑着说:“呵呵,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快、快,大家别光顾了说话。先进屋吧。你们知识分子身子太弱,哪能和我们村里的人一样
杨志杰和袁曼丽此次来到鱼湾村,还真就是来道喜地,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更不是想跑过来,像当年的老蒋一样,从峨眉山下来,摘现成的“桃子”的他们也不是那种人!
这几年,虽然说。他们没有再和吴永成见面,可吴永成地一举一动,他们都能通过各种渠道知道。
当吴永成被免去永明县的县长、挤出梁州地区的时候。袁曼丽听到这个消息,马上就哭了,她不管不顾地要去找吴永成。
别的事情,她一个小小的化验员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可以对吴永成说一点宽心的话,尽到她这个亲生母亲的爱心吧。
当时杨志杰拦住了她:“小曼,你冷静一点。三儿这会儿的心情就够糟糕的了,你现在出现在他面前,只能会使事情变得更糟糕。
三儿他这么小地年纪。就当上了县长,他走过的路太顺利了,这次免职,说不定会对他有好处的。你想一想,咱们年轻地时候,吃过那么多的苦,也并没有把咱们压得爬下呀?!
小曼,你要相信咱们的儿子,也要相信组织。”
后来吴永成因祸得福官升一级、成为J省团省委副书记的时候。袁曼丽才把提着的那颗心放了下来只要儿子过得幸福,那就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最大的安慰。
可不久之后,因为吴永成私生子事件暴露,被迫下岗出走之时,这次不光是袁曼丽坐不住了,就连一贯能沉得住气的杨志杰也慌了神这次的娄子可捅得太大了。
经过他们那个岁月地人,才能明白乱搞男女关系,对政界的人来说,那是意味着致命的一击啊!
他们生怕吴永成太年轻。因为遭受了这次沉重的打击。而心里上一时不能接受,而做出来什么想不开的事情来。
可吴永成事之后。就离开了J省、蜗居在北京,杨志杰两口子打听过不少人,也没有获得吴永成的一点准确信息,只能是每天提心吊胆地在心里为他祈福。
近两年吴永成携重金风风光光重返J省的消息传来之后,杨志杰夫妇两个抱头相拥、喜极而泣他们的三儿,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是一条顶天立地、压不垮的男子汉。
当天晚上,杨志杰在家里又喝醉了他实在是太高兴了,能有什么事情比儿子平安,而更让人喜悦地事情哪?!
虽然说,他们的儿子(他们自己已经从心里承认了)现在是亿万富翁了,可杨志杰和袁曼丽两个人,压根就没有过什么打算,想要沾儿子一点光的。
但这一次传来的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让人吃惊了他们的三儿,以三十二岁的年龄,居然成为了一名副省部级的领导干部,不能赶到这里来分享一下这让人激动的喜悦,杨志杰夫妇两个简直觉得要抓狂了。
于是这才有了这公母俩再次联袂上门来访至于说省城那边,他们因为顾虑怕给儿子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那是暂时坚决不能露面地。
可他们两个地来访,虽然说没有提出哪怕是一丁点的要求,可让吴家两位老人觉得后怕不已这万一人家提出要让五儿认祖归宗地话,那他们两个该如何应对呢?!
于是,吴家两位老人在家里再也坐不住了,接连二三的催促二女婿,让他赶快派人来接自己,浑然忘记了他们当初在省城是这么归心似箭、迫不及待地想返回自家村里的了。
就这样,马林在大会选举还没有召开的时候,只好派车提前把两位老人,接到了吴永成的三姐家。
不过,当时为了不让吴永成分心,老人们一再嘱咐马林:不要把他们来到省城的消息告诉五儿:“公家的大事要紧啊!”
吴永成和马林离开了住宿的燕泽宾馆,驱车赶到吴永成的三姐家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的九点钟了,可走到了他三姐家的门口,还隐隐约约地听到屋子里热闹的谈论声。
推开门,大家看到站在门口的吴永成,屋内喧闹的声音一下子就静了下来,随即吴家妈妈先反应过来,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了吴永成的跟前。
“五儿,大家是不是把你给选上了?!你告诉妈,是不是以后你就和咱们省里的省长们一样大小了?!”
吴永成望着老人关切的眼神,心里不由得一热,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人的问话。
马林挤进来,笑呵呵地对自己的丈母娘说道:“婶子,五儿被大家选上了,而且是全票通过,他呀,以后就是咱们J省的省级领导干部了,和省长们的官差不多大。”“那就好、那就好。”老人提起衣袖,擦去了眼角溢出的几滴眼泪,慌忙拉着吴永成往进走:“快、快,我娃开了一天的会了,累坏了吧,先坐到沙上歇一会儿。
三女子,快给五儿沏杯浓茶,今天大家肯定又把我娃灌了不少的酒了。”
“早就准备好了。”吴永成的三姐端着一杯茶水,放到了吴永成的面前,笑着上下仔细打量着他:“呵呵,我来看看咱们的省领导,长得是个什么样子?!
呀,这和以前的那个五儿,不还是一模一样吗?!也没有变了多少呀!这部还是以前的那个五儿吗?!”
吴永成的大姐夫也笑着走了过来:“三女子净说傻话,这哪能和以前的那个五儿一个样呢?!我可是记得小时候的五儿,经常被女娃娃们打得哭得哇哇叫的,现在我看除了他媳妇敢动他之外,还有谁家的女娃娃,敢动他一个手指头啊!”
“五儿,你们今天是不是已经会议结束了?!”吴永成的三姐夫马柳平坐到沙的对面,笑着问他:“明天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了吧?”
吴永成笑着点了点头:“可能明天我得到机关报个到,不管怎么说,到了新的单位,也总得和大家见个面吧。”
“那是肯定的。不过,明天中午的时候,你尽量安排一下时间,我给你四姐也打了电话了,她说,明天和你四姐夫一起赶回来,咱们一大家子中午吃一顿团圆饭,也算是为你摆个庆功宴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把根留住
“五儿,我怎么觉得你现在的情绪,不是很高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吴永成的四姐吴永丽,怜爱地望着自己的这个弟弟问道:“你才三十二岁,就拥有了上亿的资产,现在又成了省政协的副主席,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别说是别人了,就连我这个当姐姐的,都嫉妒你啊!”
吴永成的四姐吴永丽和四姐夫李占林,是在第二天的上午,乘坐飞机从北京赶到J省的,同行的还有他们两岁的小儿子李昊。
因为今天上午J省人代会还没有结束,省委、省政府的一些主要领导们,都还参加会议,原本以为上午会有一些安排的吴永成,被告知:在这两天的时间里,他可以先行料理自己的一些私事,待人代会结束之后,省委主要领导要和他进行谈话,然后才对他具体的工作进行安排。
于是,吴永成干脆把今天家人聚会的地点,移到了自己省城祥农公司的办公楼那里经过精心装潢之后,无论是哪方面的条件,都不比燕泽宾馆差多少。
人多了,三姐三室一厅的家里,就显得有点过于拥挤了。
此时,大家都随着公司办公室的人,兴致勃勃地参观吴永成的这个公司去了,在吴永成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他们姐弟两人。
吴永成听到四姐这么问自己,心里暗自感叹了一声:没有想到自己情绪上的、这么一丁点细微变化,也都能落在四姐的眼中,可见四姐这个人的洞察能力,有多强了。
这会儿的四姐,可和十几年前村里跟着生产队上工的那个黄毛丫头,有着质的变化了,可见环境对人的影响力,有多么的大呀!
“四姐,我自从得知自己要成为这个副省部级之后。心里就一直在犯愁。”吴永成老老实实地坦承对四姐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感受。
“犯愁?!这有什么好犯愁地?!”吴永丽诧异地问道:“你是担心自己年龄太小,难以胜任这个岗位吗?!省政协那边的工作,也没有什么硬性的指标考核呀。
再说了。工作也不太紧张。这样地话。你还可以抽出大量地时间。来做你自己喜欢干地事情。这样挺不错地啊!”
吴永成地四姐之前在北京一个郊区县挂职任县委副书记。现在又被调回国家农业部政策研究司担任副司长。对于行政单位这些机构职能地设置和性质。那是最清楚不过得了。她可不会像吴家妈妈那样。把政协和“正邪”混在一起。
“四姐。你知道咱们J省省委。为什么会在这一届换届地时候。把我推选为省政协地副主席吗?!”
吴永成反问自己地四姐:“按理说。政协地这些副主席们。一般来说。除了年事已高地、从省委、省政府那边退下来地领导之外。就是那是各个阶层有影响力地代表人物了。你什么时候见过。像我这么年轻地政协副主席了?!”
吴永丽稍微沉吟了片刻。才抬起头对吴永成说道:“我认为。省委这样做地目地。也是为了符合当前形势地需要。把你当作一张牌来出手了。”
吴永成微微颔:他之前想地。和自己四姐地观点不谋而合那就是。把它推选为新一届政协副主席。与其说省委是考虑到了他在J省现在做出来地贡献。倒不如大程度地是为了适应南巡讲话以后地大形势。为J省地经济展。而做出来地一直政治姿态。
这种政治姿态,既是做给中央领导阶层看的,也是为了在J省范围内,树立一个众人赶地活靶不管你是民营企业。还是其他什么体制的企业,只要你为J省的经济做出贡献,省委绝对不会无视你的劳动成果的。
吴永丽继续分析到:“从政协副主席的名额分配来看,这其中需要有代表民主党派的、知识分子届的,还有是代表妇女这个团体的。可你现在既是党员、也是男性,说你代表知识分子吧,无论是你地学术成果,还是在省内学术界的威望,你也根本达不到这个要求。那么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性。要让你挑起民营企业这杆大旗了,你就是他们的领头羊。
中央之所以对J省的领导班子。做了这么一个调整,想必你也能看得出来,就是要为J省配置一个经济型的强有力的班子,要在短时间内,改变J省在全国的落后状况。
不光是J省是这种格局,全国其他的贫困省份的领导班子组成结构,大体也和咱们这里差不多。”
“是啊,我也看出了这种格局。”吴永成赞同地说道:“这也正是我最为担心地。
如果让我自己来选择地话,我宁可不要这个挂着虚名的副省部级,宁愿到一个贫困地地市,担任一届主要领导。
四姐,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我更愿意做到下面,去为老百姓们一些实际的工作,对于这些虚名,倒是不这么很在乎的。”
吴永丽苦笑着说:“五儿,你现在生意上的摊子,铺得这么大,你说,你的这种想法,可能实现吗?!
自古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目前面临的就是这么一个两难选择,否则的话,官商一体,那是在那种制度的社会体制下,也不能被容忍的。
除非你愿意现在就把你名下的那些公司,都统统地捐献给国家,或许这还是一个办法。
可是,这么做,你能舍得吗?!那毕竟是你自己的心血呀!”
裸捐?!
这个念头在吴永成的脑海里短暂地一闪,就被他马上否决了。
开玩笑,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呢?!
虽然说,九十年代初期,国内**的现象还没有这么大规模地滋生起来,可吴永成知道,在他前世的时候,省级以下的官员们。**起来那可是连命也能豁出去的,胆子大得很呀!
要是历史的轨道不出什么意料之外的话,随着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入,那些贪官污吏们,也会随着社会经济地展,大量地以几何级数的度。增长起来的。
他可不放心把自己辛辛苦苦办起来的企业,交到别人的手里,再眼睁睁地看着它们,被某些**害得一塌糊涂。
即使想要给老百姓们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自己手里没有一点经济实力地话,那也只能是纸上谈兵了。
与其把主动权放到别人的手里,哪如自己紧紧地攥住自在
就在吴永成开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他办公室的门一下子被人推开了,随即一阵纷杂的脚步声响了起来这是在外面参观公司的吴家老少们回来了。
“五儿。你的这个公司,装潢得比燕泽宾馆还要高档啊!是不是赚了不少的钱啊?!”说话的是吴永成地大姐。
原本马林只是把吴家的两位老人和大姐夫刘珠,从鱼湾村里接了过来。
可昨天晚上。吴永成听自己的三姐夫已经通知了在北京工作地四姐一家,随即又让三姐给村里的大姐、二姐也都打了一个电话这几年,由于大家一直都忙,一家人完完整整地聚到一起的机会,那是越来越少了。
还没有等吴永成抬起头接茬,吴永成的三姐马上接口道:“啊呀,二姐,咱五儿现在的摊子铺得可大了,你现在看到的还只是一丁点。咱省城最大的那个五一大楼,就有咱五儿的一半股份,你说,光那个商场,一年就能赚多少钱呢?!”
大姐笑着说:“我记得咱们小时候时,谁家要是有钱出来吹牛的时候,别人就会气不忿地说:你家有钱?你家有钱,咋不去把省城地五一大楼买下来呢?!
想不到咱五儿现在还真的把五一大楼,也买下来了。”
“大姐。你是不知道咱们家刚开始用蚯蚓喂鸡的时候,五儿和我说过什么话。”三姐触景生情,回忆起了往事:“那会儿,五儿跟着生产队到地里干活,一不小心就从地塄上摔了下来,我听到消息拿着家里的几个鸡蛋去看他的时候,他对我和爹妈说,要财、致富,不受穷。
啊呀。我当时就想。五儿家里啥事也不懂,哪能找出什么财致富不受穷的好办法呢!可谁能想到。这才过了十几年,五儿就变成了咱省里和省长们一样大的领导了,还成了全省最大的资本家,你们说,咱五儿是不是书上说的那什么星宿下凡呀!”
吴家两位老人听着自己闺女们夸着自己地小儿子,心里就像吃了蜂蜜一样甜,脸上的笑容,使得岁月在他们脸上刻下的印记更深了。
吴永成的四姐吴永丽也凑趣说道:“三姐说的是有这么一回事。那是在七九年的三月份吧,那会儿的五儿,在村里人们的眼里,那就是一个文不能提笔、武不能上肩的半吊子,谁能想到咱家地这个半吊子,反倒成了咱永明县最有出息地人
吴永成听着大家提起往年的陈年旧事,不由得心里也感慨道: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呀!不经意地工夫,自己也来到这个世界十四年了,真可谓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啊!自己要是不抓紧这短暂的时间,说不准到了不惑之年的时候,还会再在这个异世留下许多的遗憾。
“舅舅,恭喜你啊”
猛然间,一个声音响起,打断了吴永成的遐想。
他抬起头一看,原来是大姐家的大儿子楚才从学校赶过来了。
“呵呵,来,楚才,坐到舅舅这里来。”吴永成笑着站起身,把楚才拉到了自己身边,亲切地问他:“下半年你就是大四的学生了吧,对于明年毕业之后分配,自己心里有什么打算没有啊?!”
楚才是J省大学经济管理系的学生,在吴永成几个外甥中,年龄算是最大的。
刘珠这几年在村里虽然说。不参与那几个企业的管理,可他在企业中也占有不少的股份,光每年的分红,也有一笔可观的收
更何况,吴家两位老人种植的那七百多亩枣树,也归他管理。自己还搞了一个五百头猪的养殖场,家里地财产,也不次于老二马林了。
只是刘珠向来不爱显山露水的,别人只知道他刘珠家底殷实,可到底他又多少钱,那可就说不准了。
吴永成原来担心随着自己这两个个姐姐家富裕起来之后,会让自己的这几个外甥们,沾惹上一些富家子弟那种不好的习惯。
但接触几次之后,现自己的这种担心。纯粹是多余了这也归功于吴家多少年来严格的家教。
特别是自己地这个大外甥楚才,小的时候,自己还看着他有些顽劣。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却现,在这个孩子的身上,似乎还有自己不少的影子。这或许是楚才在各方面,有意地模仿着自己吧!便对这个外甥格外亲热起来。
“舅舅,这个、这个,我还没有具体地想好呢!”楚才听到舅舅这么问他,不禁腼腆地低下了头。
大姐这是不失时机地插话:“五儿,你见识得多。你给咱家楚才出个主意吧。你大姐夫的意思,是想让楚才毕业以后,就跟着你干,给你打个下手什么的。我一个妇道人家,又不懂得那些。”
大姐夫刘珠接住说道:“是啊,我听老二说,现在不少城里的干部们,都把国家给的那个铁饭碗扔了,自己下海做生意。那以前地好多年不是都瞎耽误了吗?!
我想过了。咱家的楚才大学毕业以后,干脆也别多绕那个圈圈了,直接跟着五儿干,又能赚钱,还不耽误当官,这事多美气呀!”
刘珠一厢情愿的这种想法,顿时逗得吴永成、马林、马柳平和吴永丽笑了起来。
“大姐夫,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好地事情呀?!”马柳平好容易止住笑,给刘珠解释道:“五儿有现在的这种成就。那是因为被挤兑到这儿了。你看见**哪允许你既做生意、又当官的?!要是有这种好事的话,我早就跟着五儿一起干了。哪还用得着我一个月赚的这点钱,比不上三女子的零头吗?!”
刘珠憨笑着说道:“呵呵呵,这个我可真就不懂了,到时候还是你们大家帮着楚才出个主意吧,你们经得多、见得多,比我们这些一年四季钻到村里的农民,知道的也多啊!反正,楚才就交给你们了,你们觉得怎么合适,咱就怎么办!”
吴永成稍微考虑了一下,笑着说道:“要不这样吧,今年暑假的时候,楚才就跟着我先跑上一段时间,就算给我当个小跟班吧,多见识一点总是没有坏处地。
至于说,明年大学毕业之后,我看能不能把楚才安置到北京去工作,起点高总是能沾很多便宜的。”
听吴永成这么一说,大家的目光立刻投向吴永成的四姐吴永丽现在只有老四在北京当官,说不准楚才的这个事情,还要用得着老四出大力气呢!
吴永成的四姐吴永丽见大家“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马上举起双手笑着声明:“大家可别这么看着我,进京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北京院校毕业的大学生,留京工作难度还特别大呢!
我现在就是一个副司长而已,手上可没有一点实权的,拉关系、走后门,我也不懂。
我家地李占林他更是一个书呆子,指望不上的啊!有什么事情,还是找五儿吧。他的那些社会关系,要比我强得多大家看到吴永丽的这个样子,一起哄堂大笑了起来。
大姐一指头点到了吴永丽的额头上,笑着骂道:“你这个老四,什么时候也是偷奸耍滑的,这大家还没有说什么呢,你就吓得赶紧撇清自己,白瞎了大姐小时候疼你了。”
随即,房间里又响起了一片笑声。
吴永成微笑着望着其乐融融的这一大家子,心里的那滋味自是觉得妙不可言。
对于楚才大学毕业之后,把他想办法搞进北京城去,吴永成心里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在他们那会儿刚刚毕业地时候。社会风气相当正规,就是郭勇那会儿想留北京工作,一边照应年老地外婆,身为J省省委常委的渠月莲也感到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可这会儿地社会风气,却开始向“孔方兄”看齐了这也是他和杜三儿办地那个房地产开公司运转过程中,吴永成通过文丽了解到的:关键的一些部门。即使你有相当硬的背景,那也得多少意思、意思,这几乎成了一种潜规则了。
吴永成相信,只要自己把杜三儿鼓动起来,借助于他那庞大的社会关系,再辅之于自己的银弹开路,往哪个部委塞进去个把个人,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地。
在前世的时候,吴永成对于这种社会上的歪风邪气。那是相当深恶痛疾的那也可能是因为自己沾不上这方面的一点光,心里的那种狐狸吃不着葡萄、而谓之太酸的心态在作怪吧。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有的时候。对这种现象的存在,也领悟得更多了一点,反倒没有前世“愤青”地那种感觉了,这也许就是“与时俱进”的另一种理解吧。
当然了,说它是一种曲解,也不为过。
他认为自己这样做,那是非常值得的,并不是说,钱多了之后烧包地表现。
“五儿。我记得你大学毕业的时候,可是有意放弃了留京的机会,自愿回到咱们J省来工作的呀!”
大家笑声平息下来之后,吴永成的四姐不解地问吴永成:“现在你为什么又千方百计地,想把楚才塞进北京去呢?!
当时我劝你的时候,你还对我说什么,你要回来建设咱们的家乡,可为什么你就不给楚才这个机会,反倒要把他打到北京去呢?!”
“四姐。时代不一样了,想法那也就得跟着形势在变化呀!”吴永成望了望一脸疑惑不解的大家,给他们耐心地解释道:“当时咱们家乡那可是穷得一点展的经济基础都没有,展需要地人才更是奇缺无比,我从京城回到咱们省,那就能挥更大的作用。可现在,经过了十年的展变化,现在已经不是十年前的那会儿了,楚才只有到更高的起点。获得更大的展。才能更有利于咱们家乡的建设。
当然了,我也得楚才说清楚。不管你以后到了什么地位,你心里永远不能忘记了你是从什么地方走出去的,更不能忘记了养育你成长的鱼湾村、和你当农民地父母,你的根,永远的扎在这块土地上。你飞得更高,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把咱们的家乡,建设得更美!”
楚才郑重地点了点头:“舅舅,你放心,我会永远记住你的这番话的,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会永远记住,我是农民的一个儿子。”
“永成同志,先我欢迎你正式加入到我们政协这个领导班子里来。”
两天后,吴永成坐在省政协主席胡日贵地办公室,对面地办公桌后,胡日贵微笑着对他说道:“根据省委主要领导的指示,今天我代表组织,就你将来地工作分工问题,和你交换一下意见。同时,我也想听一听你的想法。”
“胡主席,对于政协工作,我是一个新兵,这您是非常清楚的。”吴永成谦虚地开口了:“之前我虽然在下面的县里、团省委工作过,基层的工作经验倒还有一点,可谈到省级政协工作,那纯粹是两眼一抹黑了,今后我就拜您和各位老同志们为师,从头学起吧。”
“呵呵,永成同志你还是挺谦虚的嘛!两年前你就算是我们省政协的常委了,对,你当时还兼任着工商联的名誉会长嘛,怎么能说是对政协工作两眼一抹黑呢?!”胡日贵笑着纠正吴永成的这个说法。
嗨,我那时不就是挂了一个名吗?!也只是参加过几次会议而已,平时哪还能顾得上料理工商联的事情呢?
第一百一十九章 掀起了出国热
正如吴永成事先预料的一样,J省省委把他提拔为J省政协的副主席,让他以三十二岁的年龄(虚岁),成为全国仅有的、为数不多的副省部级领导,其中蕴含的政治意义,更大于看中它本人的才能。
那就是一种为政治服务而做出来的一种姿态而已。
J省政协主席胡日贵,在接下来的谈话,便充分地证明了这一点。
胡日贵告诉吴永成,根据省政协几位领导碰头,报请省委同意,决定由吴永成这位新上任的副主席,联系工商联的工作。
吴永成听完之后,心里暗暗苦笑:既然只是想把自己作为一个摆设物的话,那就干脆什么分工,也不用给自己头上安,免得自己事情多、反倒耽误了工作,可现在的工商联会长,也是由一位政协副主席兼任的,把自己这么安排,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吴永成知道,这一届的政协副主席,有七名之多。
其中,除了三位是从省政府、和其他省直机关领导岗位上过来的之外,其余四名都是为了政治的需要,而设置的。
他吴永成是代表私营企业,还有一位是J省大学的知名学者,一位是从省人民医院院长兼任的,另一位则是代表了民主党派了。
这三位副主席的情况,和自己又不一样,人家可除了政协副主席的身份之外,还各自有各自的工作,主要以自己原来的本职工作为主的。
可是,既然胡日贵这么安排了,吴永成也只好笑着表示同意。
他知道,像到了副省部级这种级别的内部分工,没有省委主要领导的点头,胡日贵也不敢擅自做主的。
更何况。他吴永成也算是这一届四套班子年轻地一位省级领导了。要是安排不好地话。对社会各界。就难以交代了。
这么看来。自己地仕途生涯。也只能是止步于政协这方面了。
不过。虽然说。在工作地分工上。好像没有吴永成地什么事情。可其他地待遇。那倒是一点也不含糊地。
他地办公室规格。和其他几位副主席地都一样。都是两间一套地套间。办公家具也是一模一样。也不管他是不是每天要来这里坐班。
至于车辆和司机配置地问题。当办公厅主任征求吴永成地意见地时候。吴永成笑着回绝了:“那个。车辆和司机。就不要为我考虑了。还是我自己来解决吧。
我们J省是个贫困省份。能节省一点。也可以为省财政减轻一点负担嘛!”
自然,吴永成的这个举动,又在政协主席办公会议上,得到了政协主席胡日贵的高度赞扬。但在座的各位副主席们,心里却不以为然:哼,我要是有上亿的资产地话,咱也瞧不起机关给配置的车辆,可谁能做到那样呢?!
随即TJ市换届工作也开始了。
只是。这一次TJ市方面,并没有通知吴永成这个上一届的政协常委、工商联副会长,参加他们地政协会议他们已经得到吴永成当选为J省政协副主席的消息了,总不能让人家兄弟省的政协副主席,屈尊到他们那里再去担任什么工商联副会长
那可就有点太不合适了!
当初TJ市方面这么做的目的,也无非是为了拉近吴永成那个中讯通讯器材(中美合资)有限公司的关系而已,并不是想要达到其他的什么目的。
于是乎,接任文丽成为中讯公司总经理的那位“海归”mBa刘海民,荣幸地当选为TJ市新一届政协常委、工商联地副会长了。
吴永成在新的工作岗位上熟悉了几天之后。就把自己公司的一些工作简单地安排了一下,返回了北京。
在此之前,吴永成曾经对文丽许诺过:只要公司不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一般来说,他尽量做到半个月回一次家吴永成认为即使自己的事业做得再成功,可要是失去了“家”这个概念的话,得来的幸福和成就感,那也会大大地打折扣的。
回到了京城之后,杜三儿、高宝平、郭勇、李明德等朋友和同学。自然又拉着吴永成热闹了几次他们同龄人中。能在这个年纪到达副省部级这个级别的,那可是比国宝大熊猫都稀少啊!
为此。文丽还埋怨了吴永成几次:“我说,吴永成,我怎么觉得你回了家,反倒不如你在J省地时候了?!
你要是还在J省的话,最起码我还可以三天两头的,和你通个电话话什么的;可你自从回家之后,早晨早早的出去,一直到深更半夜、喝得醉醺醺的,才带着一身酒气回家来。你说,像你这种回家,有什么作用呀?!”
吴永成抱歉地笑着:“文丽,我也不想这样呀!可大家的盛情,你说我怎么好意思推脱呢?!”
九三年的北京,夜生活已经相当地繁荣起来了。
吴永成这几天在杜三儿等人的拉扯下,白天喝酒交际,晚上酒后还要被他们拉到诸如“金碧辉煌”等场所,去进行唱歌、桑拿等项目。
对于这些活动,吴永成本来是可有可无地,起初也不想去,可杜三儿却一再对他说:这是为了他们地那个房地产公司,而不得不进行的公关活动。
再说了,吴永成以后想在生意上大施拳脚地话,不认识京城场面上的一些人物,哪又怎么能混得开呢?!
就怎么着,吴永成在京城呆了四、五天之后,才带着浑身的疲惫,返回了J省他那个祥农公司。
在飞机上,吴永成心里还一直叫苦:本来是回家想休息几天的,可经过这么一折腾,比他在J省到处跑还要累得多。
看来自己这辈子和前世的命运,也都差不多就没有那享福的命!
经过两年多的努力,祥农公司的饲料。已经在J省市场上的销售份额,占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可以说,只要有喂猪、喂鸡的村庄、院落,那就会有“祥农牌”饲料地存在。
吴永成当初选南德县作为饲料公司的生产所在地,到了此时。也显示出了它潜在的战略意义。
从去年开始,随着祥农牌饲料名声鹊起,与南德县紧靠着的hn省、sx省所辖的几个地区,率先开始使用祥农牌饲料。
一些县市的领导们,还专门组织有关部门地相关人员和各乡村的负责人,专程来到南德县,进行实地参观考察。
此时,南德县的县委书记李晔已经调离了南德县,原来的县长张全宁成为了县委新任书记。
不过。李晔到了永安地区工作,是一跃而成为了永安地区行署专员,这与人们起初预测的稍微有点出入当时人们认为李晔升迁那是必然的事情。可顶多也就是一个副专员、副书记之类的吧。
让人们没有想到的是,J省新一届省委领导班子的魄力,远上一届地领导们,让李晔干脆来了个直接到位,成为J省历史上第二位从县处级领导,跃居为正厅局级领导的干部(任力是第一位)。
公司的知名度提高了,公司地业务量自然也相应地增加了不少。
吴永成这两年每年都要从J省农业大学,招收不少的勤工俭学的大学生,以此来弥补公司销售人员的不足。同时,也想为公司的将来,培养更多的业务骨干。
这一天,他刚刚面试完几个来应聘的大学生,他的大外甥大姐家的孩子楚才,敲门进来了。
楚才自从放暑假之后,就一直留在省城地公司里,帮着办公室打理一些闲杂事情,吴永成准备再次外出的时候。带着他四处走走,也让他多增长一点见识。
“楚才,有什么事情吗?!”吴永成揉了揉有点涨的太阳**,笑着问楚才。
楚才吞吞吐吐地回答:“舅舅,我、我、我想和你商量个事情。”
吴永成身子往后一仰,笑着说:“怎么,是不是想家了,要和舅舅请个假,回你爹和你妈呀?!”
楚才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舅舅。我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我打算明年毕业之后,先不准备参加工作。想出国继续深造。”
“什么,你不想参加明年的毕业分配,而是想出国?!”吴永成惊讶地问道:“你想去那个国家留学呀?你和你家里的人商量过没有啊?”
在前几天的时候,就楚才明年毕业安排的问题,吴永成的大姐、大姐夫都征求过吴永成等人地意见,当时吴永成的想法是,即使费一点周折,他也要把楚才安排到北京的一些部委去工作那里起点高,有利于以后的展。
当时吴永成这么想,也有想让楚才继续完成自己这个梦想的一点意思。那会儿的楚才也没有表示出什么明显的态度来,敢情是自己早就心里有了打算了呀!
差才听到吴永成这么问他,抬起头回答道:“我想去美国留学,就学那个mBa。我和家里人也商量过,可我爹不同意,他对我说:你去美国干什么?难道是想给人家刷盘子我想让舅舅你再帮我做一做他们的思想工作。”
“呵呵,去美国刷盘子?你爹可也真会说。”吴永成笑着继续问道:“你怎么突然间有了这个想法的?!”
楚才没有吭气,只是不好意思地瞥了一眼办公室角落搁置地那台彩电。
吴永成顺着他地视线,瞅过去,不禁恍然大悟:“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我明白了!”
看到角落里的电视,一句熟悉地电视剧台词,马上就出现在吴永成的脑海里:
“如果你爱他,
就把他送到纽约,
因为那里是天堂;
如果你恨他,
就把他送到纽约,
因为那里是地狱。”
这是从今年开始。中央电视台正在热播的一部电视剧《北京人在纽约》中的一段开场白。
可以说,这部叫《北京人在纽约》的电视剧,在一九九三年的时候,那是相当火爆一时的。
这个部片子,将当时地“出国热”,真切地展示在每一个中国人面前。
吴永成知道。虽然在此前的时候,已经悄悄在国内兴起了出国潮,但那还是一些红男绿女的专利他们或者有钱、有权、或者有名望、有学历。
而“出国热”真正从轻波微澜,演变成沧海巨浪,却正是从现在的这个一九九三年才开始的。
在这一年,中央正式确定了留学工作方针:留学,鼓励回国,来去自由。
这个留学方针,虽然只有短短的十二个字。但其中地“来去自由”这四个字,却是一个巨大的政策转变,终于表明出国人员进出国门可以不受约束了。等于给方兴未艾的出国热加了一把火。
因为有了这个政策,雄心勃勃的人们,都琢磨起怎么“到国外留学”这件事情来了。
搞科研的,盯着国外先进的科技条件;从商的,想到海外赚得第一桶金;搞文化的,一心盼着成为世界文化的主流;演艺明星们,也成天惦着冲进好莱坞、百老汇。
他们这会儿出国地目标,绝不是汽车、洋房那么简单,而是人人胸怀大志。带着“美国月亮比中国圆”的幻想,盼着尽快走出国门。
其实,要追溯现在这个“出国热”的根源,那要回到十几年前地一九七八年。
从一九四九年到一九七八年,以自费留学名义出国的中国人,几乎为零。
在那段历史时期,虽然说公派留学的人员,还有一些,但也寥寥无几。
直到一九七八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我国政府才送走了改革后的批留学生有五十二名国家公派访问学者,前往美国深造。
自此,揭开了改革后中国留学大潮的序幕。
而在当时,之所以能有这五十二名留学生的出国深造,那也是得益于半年前邓的一次讲话。一九七八年六月,邓听取教育部工作汇报后,针对性地说道:“我赞成留学生的数量要增大”,“这是五年内快见成效、提高我国水平的重要方法之一。要成千成万地派,不是只派十个、八个。今年选三、四千。明年派一万个人。要千方百计加快步伐,路子要越走越宽”。
当时人们对地讲话。并不完全理解。
虽然从一九七八年开始,公安部就受理自费留学的申请,但申请留学的人极少。
就连上海这样的城市,一九七八年也只有八个人申请自费留学。
到了一九八四年,国务院正式出台了《关于自费出国留学的暂行规定》,才算真正打开了自费出国留学的大门。
此后,出国热一年比一年升温。
到了一九九o年的时候,一年已有五点六万人,开始自费留学了出国留学大军,开始变得浩浩荡荡,成了一股壮观的洪流。
不过,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留学地意思就是“留美”。
吴永成在后来一部电影《大撒把》中,记得其中的很有代表意义一句台词,表明了当时的人们削尖脑袋,都想去美国的决
其中,葛优扮演的那个角色,对女主人公指点江山道:“在浩瀚的太平洋上,撒落着无数璀璨的明珠,贝劳就是其中的一颗……若干年后,该国将举国迁往它的托管国美利坚合众国!”
当时地不少人们,为了能去美国留学,不惜先去一个太平洋小岛等上若干年。
吴永成记得自己前世地时候,看过一份资料,那上面统计到:至一九九七年的海外留学生,一大半都去了美国,其中工科学生居多。
无数年轻人将他们地梦想、情感、幸福和痛苦,都交给了那个名叫美利坚的国家。
即使在后来的十几年,在不少“海归”们悄然变成“海待”的时候。吴永成回过头来,再来审视这场“出国热”,他也坚持认为,无论如何,当时的那股“出国热”,对推动国人地观念转变、认知我国与他国的差距。都有很大帮助。
虽然说,吴永成作为前世生活了一遭的人,也没有赶上那趟出国热的浪潮(他也没有那个能力,无论是经济能力,还是托福那一关的过关能耐),但他也清楚地知道:在出国热中真正拿到绿卡、或衣锦还乡的人,毕竟只是少数。大部分人在刷了几年盘子后,重新投回了母亲地怀抱。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代表了不少海归的心声。
可即使是这样,人们依然打破头地、想尽一切办法,欲到国外去留学深造求展。
在吴永成的前世。有一比较著名的校园歌曲《americadream》,就是描绘当时大家为了通过出国审批,而使出的各种手段: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出国变得特别流行
人手一本红宝书,人人托福
历史潮流不可抗拒,我也要向大伙看齐
新东方是根据地,我就刻苦学习en1ish
咿嘿咿嘿哟,咿嘿咿嘿哟,我刻苦学习en1ish
托g考得还算满意。战略重点开始转移
需要搞点儿科研成绩,还要自己去写推荐信
斯坦福和mIT,加州理工伯克利
寄出材料我满怀信心,收到的全都是打击
咿嘿咿嘿哟,咿嘿咿嘿哟,我出个国还真不容易
www.uu234.netdream,想要实现却是遥不可及
没有那个奖学金,我的出国梦还做个屁
但是我还不死心,我坚韧不拔继续努力
坚持多套瓷信。坚决不交www.uu234.netbsp;咿嘿咿嘿哟,咿嘿咿嘿哟,我坚决不交www.uu234.netbsp;想到这里,吴永成先和这个地这个外甥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楚才,那你告诉舅舅,是不是学校的一些同学们,笑话你身上有股子农民地味,你想到国外啃几年洋面包、镀一层金呀?!”
在今年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时兴起一句流行语。一些年轻人们嘲笑对方没有风度的时候。往往会说:“瞧你,怎么就像一个农民似的啊!”
吴永成知道这句“名言”。那也是从自己四岁的小敏口中无意听到的。
楚才抬起头,认真地为自己辩解道:“舅舅,我出国留学不是抱有这种想法的。我是农民的子弟,别人爱说什么,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就是我以后有了什么大地成就,我依然是农民的儿子,这个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我想过了,不管我以后是从政,还是经商,多学点东西,总是没有坏处的。”
“好、好、好!”吴永成赞许地点了点头,对楚才说道:“楚才,你能有这样的想法,舅舅我很高兴。
不过,我提醒你,出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我记得,这个出国留学,好像先得通过那个托福考试吧?光有钱,那可是还远远不够的呀!
再说了,出国留学那也是很辛苦的,你看《北京人在纽约》中的那些留学生们,就是靠给人家刷盘子,来维持生计地,你也得提前有个吃苦的心理准备呀!”
吴永成说的这个托福考试,英文为ToeFL,是由美国教育考试服务处,举办的为申请去美国、或加拿大等国家,上大学或入研究生院学习的、非英语国家学生提供的、一种英语水平考试。
托福与雅思考试,一直是国内影响力最大的两种出国类语言测试。
可在八十年代末、和九十年代初的时候,托福考试几乎是所有拥有留学、或移民梦想考生的惟一选择。
只是在十年后,随着留美签证难度地加大,和英联邦国家留学移民地兴起,雅思考试才逐渐取代了托福考试的霸主地位,在国内甚至是全球英语(论坛)水平测试领域处于领先地位。
“舅舅,我从去年地时候,就开始有关托福这方面的考试做准备了。”楚才听到吴永成同意他的这个想法了,高兴地说道:“舅舅,只要你我,出国留学的费用,我争取不用家里的一分钱,我可以申请全额奖学金的。吃苦受累,我也不怕,连刷盘子的罪都受不了的话,以后还能干什么大事吗?!”
第一百二十章 居安思危
“大姐、大姐夫,我和你们商量个事情。”
吴永成坐在鱼湾村大姐家的炕上,随手接过来了大姐夫给自己递过来的一支烟,笑着和他们两个说道。
大姐夫刘珠先给吴永成点着火,然后憨厚地笑着说:“五儿,有什么事情你就我们听你的,谈不上什么商量不商量的。”
“对啊,五儿,我和你姐夫两个都是初中都没有毕业的文盲,能懂得什么呀?!有什么事情,你就看着办吧。”大姐给吴永成端过来一杯沏好的茶水,坐在了他的对面,慈爱地望着他。
在家里,吴永成和他的四个姐姐当和他的三姐、四姐关系比较密切,可以说是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了,和他的大姐、二姐,则只是一种尊敬,距离无形中就有点远了。
这可能也是因为年龄相差太多的缘故吧。
因此,在楚才和自己谈了想在明年毕业之后出国留学的想法之后,吴永成在海南、TJ等地跑了一圈之后,专门抽出时间,回到鱼湾村,想就楚才出国留学的这件事情,和自己的大姐、大姐夫两个,好好地谈一谈。
“大姐、大姐夫,昨天楚才和我谈过他明年毕业后的打算了,我觉得这个孩子长大了,考虑得也挺周到的,我同意他明年到国外去留学。”吴永成直接把自己此行的目的,对大姐、大姐夫说了出来。
大姐夫刘珠听到吴永成说出来的,却是这么一件事情,当时也没有表态,而是低着头嘟囔了一句:“这个熊娃土语,不懂事的孩子之意),他想的个啥事,还真成了王八咬筷子不会松口了。唉,这都是那一部破电视剧给闹的啊!”
大姐白了丈夫一眼:“说什么呢?!娃是个王八,那你成了啥了?!四十多岁的人了。说话咋就不知道个好歹呢?!这要是让外人听见了,那还不得笑死?!”
刘珠笑着挠了挠头,没有再吭气,只是大口、大口地抽着烟。
大姐转过头。对吴永成笑着说道:“五儿呀。这出国留什么学。那是人家大干部们地子弟做地事情。咱一个庄户人家。那敢想那种事情呢?!你说。这虽然是家里现在也不缺什么钱。可要是到了外国。什么都得花钱。那花销地就不是一万、两万那个小数目了。剩下在国外花销地那十几万块钱。干点什么不好呢?!
比如说。这楚才明年毕业之后。过个一、半年地。也该给他说媳妇了。人家大城市地房子。不比咱农村地房子。那价钱说出来能吓死人。我和你姐夫攒了这十来年地这点积蓄。还不知道够不够给他买一套房子地。我听妈妈说。你在北京买地那一套房子。不就花了二十多万吗?!”
在那时。农村老百姓们地观念。就是一辈子熬死熬活地。从地里刨闹几个钱。然后修房、娶媳妇。这也就是一辈子地一件大事情了。
吴永成倒也能理解他大姐和大姐夫地想法:要想在北京之类地大城市买一套房子。别说是像他们这样普通地农民们了。就是城市拿工资地国家干部们。想要购买这样地一套商品房。那也得把两代人一辈子地积蓄都砸到这上面。
再说了。大姐说地也地确是当时地实情。虽然说。这两年出国留学地人。是不少了。而且其中也有不少是属于国家公派生之外地自费生。可真还没有农民们地多少子女们。
那笔开销地确是够整天从地里刨闹生计地农民们。为之而奋斗几辈子地!
“大姐、大姐夫,其实,这出国留学,还可以争取全额奖学金的。这一点,楚才也和我说过,他尽量不用家里地多少钱,要靠自己的本事出国。我觉得孩子的这点志向。还是值得鼓励的。”
吴永成继续劝说道:“万一他在国外的生活费紧张的话。我可以把他在国外的开销都负担起来。”
“那哪行呢?!”大姐和大姐夫听到吴永成的这句话,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否定了他的这个建议。
吴永成笑着反问道:“舅舅资助外甥上学。这怎么就不行呢?!”
“五儿,不是那么说。”刘珠站起身来,把手中捏着地那个烟**,扔到地上,随即用鞋底使劲碾了碾,一本正经地对吴永成说道:“这花的不是个小数目。我和你大姐也知道这两年你是赚了不少钱,可你的花销也大啊。那么大的公司,每个月光工人们的工资,你就得拿出去多少呢?!
你还有你自己的家要照应,这可不是万数八千块钱,就能扛得住的,搞不好得砸进去二、三十万呢!”
“是啊,五儿,这可不是花几个小钱就能办到的。”大姐也附和道:“再说,掏那么多的钱,好不容易出了国,那过地事个什么日子呀?!你看,那个电视剧上地王启明,那么大的一个音乐家,到了国外,就只能是给人家洗盘子。咱楚才虽然说是在农村长大地,可咱们小时候受过的那苦,他们这一代哪经过呀?!
你说,放着在咱们自己的国家,好好的领一份工资清闲自在的,干么吃饱了撑的,要跑到外国、花上那么一大笔钱,受那份洋罪呢?!我可心疼得受不了。就这样安安分分的,不比啥强啊?!”
“呵呵,大姐,你这种想法那就更要不得了。老辈子的人,不是常爱说这么一句话嘛: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嘛!”吴永成耐心地继续做着他们两个的思想工作:“你们别看咱们的楚才,现在是个大学生,就觉得很了不得了。其实这会儿的大学生的含金量,远远不能和我们十年前的那会儿相比了。
再过个几年,这社会上的大学生,更是多了臭了一大街的,连个正经工作都找不到。要想让孩子有个好的出路,还必须走这一条继续深造的留学之路。
你们看,我四姐夫人家就是从国外留学回来地博士,现在他不也是司局级待遇的领导干部了吗?!
还有。我们TJ的那个公司,去年也招聘了一位国外留学回来的硕士,他光一年的工资收入,就能顶得上一个普通大学生奋斗十年。”
吴永成刚刚说到这里,突然门外传来了他二姐夫马林的声音:“姐夫,五儿在你家吗?”
吴永成地大姐慌忙应了一声:“老二家的。五儿在呢!你有什么事情吗进屋来”
话音还没有落地,吴永成的二姐夫马林就笑嘻嘻地进来了:“呵呵,你们钻到屋里说什么悄悄话呢?!这大热的天,也不嫌屋里热得慌?!
五儿,我看见你的车停在门口,跑到你家一问,才知道你跑到这里来了。”
吴永成以为马林有什么要紧事,连忙站起身来:“二姐夫,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不。咱到外面去谈。”
马林摆摆手:“没事、没事,我不过就是看见你回来了,想和你再啦呱啦呱。你们啦呱什么事?我没有打扰你们吧。”
刘珠拿起桌子上的香烟。抛给了马林一支,叹了一口气说道:“楚才,看了那个电视剧《北京人在纽约》之后,神经似的,明年大学毕业不想参加工作,非要闹着去国外留学。
马林,你说咱庄户人家的子弟,那是出国留学地那块料子啊?!
这不,我们正和五儿说着这个事情呢!”
马林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啊呀。楚才想出国留学,这是好事情呀!你说,你还叹什么气哪?!
老大,你听我说,咱五儿是这个改革开放之后,咱县里第一个大学生,又是咱地区出去的第一个省级领导。
咱家的楚才,如果能出国留学地话,那可是咱们家第一个留洋生。你如果钱不够的话,他在国外的全部开销,都由我来负责,怎么样?!
我还想让楚才他成为咱们县、甚至于咱们地区,第一个喝过洋墨水的洋博士呢!”
吴永成的大姐连忙笑着说:“老二家的,也倒不是这钱的问题。我是担心楚才这孩子年龄太小,一个人跑到国外,没有个人照应着,话也听不懂人家的。那不是遭大罪了吗?!”
“好了。大姐,楚才的事情就这么定了。我和二姐夫还有些事情,要商量。如果楚才他自己争气,明年能考上国外地大学的话,还是我刚才的那句话,一切开支由我来负担。国外留学的孩子多了,人家能挺过来,咱农民家的孩子,更能吃得了那苦、受得了那罪!”
吴永成知道,如果还是就这么继续说下去的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大姐夫、大姐真正的从心里接着这个事实呢,干脆来了个快刀斩乱麻,最后一锤定音、把事情说死了。
果然,吴永成的大姐、大姐夫见吴永成做出来要走的样子,也只好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五儿,你在外面经见地多,你说咋办、就咋办吧!
不过,这钱还是我们自家出吧,哪能用你的钱哪!家里现在多的钱也没有,三、四十万也还是能拿得出来的。”庄的鱼佐明出事了。”
站在鱼湾村大路两旁的绿荫底下,吴永成目视着前方,淡淡地对旁边的二姐夫马林说道。
马林一脸的愕然:“什么,五儿,你是说TJ小龙庄的那个鱼佐明?!他怎么能出事呢?!除了什么事情了?严重不严重啊?”
“就在前天吧,啊,是八月二十七日地下午,TJ市中级人民法院以窝藏、妨碍公务、行贿、非法拘禁等五罪名,判处了鱼佐明二十年有期徒刑。”吴永成地脸上还是不带任何的感**彩,平静地说道。
“怎么会这样呢?!”马林还是一脸难以置信地样子:“小龙庄那可是全国的一面旗呀!去年国家才宣布了小龙庄是咱中国的第一个亿元村,鱼佐明还上过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哪!这怎么说抓起来就抓起来了?!还判了二十年的徒刑。”
吴永成默默地点了点头。
“五儿,鱼佐明今年就六十多岁了吧,这二十年过来,他还能活着走出监狱吗?!”马林到这个时候,才相信吴永成说的是事实,不住地叹着气。为鱼佐明而感到惋惜:“啊呀,多能干地一个老头呀,怎么就会落到了这个结局呢?!
五儿,鱼佐明到底犯了什么事?”
吴永成简单地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对马林说了一遍。
马林不住地跺着脚:“啊呀,这么日能(能干、精明)的一个老汉。怎么就干出来了这样的蠢事呢?!那个叫卫福海的,即使是贪污了村里的公款,那也有公安局、法院来收他,怎么就轮到他来把人家逮起来,瞎胡收呢?!
你说,他本事再大,那也不过是一个村里地支部书记啊,还敢组织村里的群众们,和人家武警们对着干。这不是想造反吗?!你小胳膊再粗,哪还能扭得过人家大腿
你一个个人,啥时候能和人家一个国家来抗衡呀?!”
吴永成语含深意地对马林说道:“所以说。二姐夫,人不管有了多大的本事,都要知道自己的身份,都要安安分分地,切忌像鱼佐明一样,头大得就以为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了。”
马林顿时明白了吴永成这么说的意思,一拍胸脯对吴永成说道:“五儿,你就放心吧,你二姐夫不是那种得志就忘本的小人。不管到了啥时候,咱都清楚咱只不过就是一个农民。
要是没有**的这好政策,说不准我还是像以前一样,一天三顿饭都填补饱肚子呢!”
“呵呵,这就好、这就好。”吴永成欣慰地搂住马林的肩膀,笑着说道:“我知道我二姐夫你不是那种人,但有时候,在一定的环境之下,人地这头脑一热啊。说不定就会干出一些蠢事来的。你说,像鱼佐明那么能干的人,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呀,可他偏偏就犯了糊涂,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吴永成前去TJ地时候,曾经有过想去看望一下鱼佐明的想法,结果他找到TJ市信访局的局长苏建军,婉转地表达出这个意思之后,苏建军也试着和有关部门联系过。但却被告知:鱼佐明尚未被法院判决。根据有关法律规定:尚未判决的罪犯,那是不能被探视的。吴永成只好作罢。
而等到鱼佐明判决之后。吴永成却因为J省省政协这边有一个主席办公会议得参加,只好悻悻然离开了TJ市。
现在,吴永成和马林说起来这件事情的目的,也正是要提醒马林:千万不要重蹈鱼佐明的覆辙为人要低调、做事要本分。
居安思危总是没有错的!
马林虽然是个识字不多地农民,可他经过了这么多的风雨,思维确是相当地灵敏的,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吴永成想要表达的意思。
“五儿,不过,对鱼佐明的判决,我有一点不明白。”低着头沉思了半天的马林,突然扬起头不解地问:“他那么有身份的人了,怎么还会有什么行贿罪呀?!他那用得着去求什么人哪?!你说会不会是,有的人卡着他的脖子,和他要钱要东西地,反过来,再把这些罪名安到他的身上呢?!”
吴永成哑然了,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木讷的二姐夫,其实想的问题还挺多的他这是联想到了万一自己有点什么事情的话,那些相关部门的人员和他们索要的钱物,会不会被判做“行贿”。
不过,对于鱼佐明五项罪名中的这个“行贿罪”,吴永成也曾经有过一时地困惑,可随即他就没有再往深里继续探究了人要是倒了霉,墙倒众人推地事情,这算不上是什么稀奇的。
可这个想法,也只是在吴永成他自己地心里深处一闪而过,他还不能对马林这么明说毕竟这只是自己的一种猜测,没有任何的事实依据啊!
“二姐夫,你有没有想过,要成为一个香港人呀?”吴永成岔开了这个比较敏感的问题。思路来了个大幅度的跨越。
马林此时地思绪还停留在鱼佐明的那个行贿罪上,猛然间听到吴永成这个小舅子这么问自己,不禁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像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小舅子似的,奇怪地问道:“五儿,你这是什么话?!我中国人做得好好的。干么要当香港人啊?!你怎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地?!”
吴永成的心里,其实早就有了这种想法了,特别是当鱼佐明倒塌之后,这种意识就更强了。
他知道,在国内目前的这种格局下,有时候不见得你有了巨大的财富,就能保证你的一切都顺顺当当的。
在他的前世的时候,有不少体育明星、文艺界的明星们,甚至于一些政届担任一定职务地官员们。个个都有好几重国籍的身份,这在很大程度上,也算是一种自我保护吧。
一度时期。吴永成也想过,自己是不是通过某种途径,来获取外国国籍。可马上就否决了自己的这种想法。
因为,直到目前为止,吴永成仍未放弃重返政界担任实质性地领导职务,只有那样的话,一直埋藏在他心灵深处的那个梦想,才有可能实现。
而要是他获取外国国籍的话,先不说文丽是否会同意。最起码他的党籍,那是绝对保不住了你连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都不是了,那就等于是你自己自动了。
在国内一党执政的今天,你身上没有了党员的身份,那还有什么指望,再去谋取什么实质性的党内职务!
于是,他就把目光放到了自己地二姐夫马林的身上。
现在,吴永成听到马林这么问他,便笑着回答:“二姐夫。你要是成为了一个香港人的话,再返回咱们国内搞投资,那可就成了港商了,外资公司可是有不少的优惠条件的呀!咱们的这个红枣食品有限公司不就是这种情况吗?!”
马林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那我也不干。我祖祖辈辈就是生在永明县这块土地上的农民,你要是让我为了赚几个钱,把祖宗们也给卖了,那我死了以后,也别想到阴曹地府,安安心心地见我爹、我爷爷了。”
吴永成试探着问他:“那要是让我二姐加入香港籍。你觉得怎么样?!”
吴永成的目地很简单。只要有自家的一位亲人,摇身一变能成为外籍华人的话。万一国内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自己名下的财产也便于转移。
马林的头,还是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你二姐他也不成,她生是我马家的人,死是我马家的鬼,哪能百年之后,我地儿孙们把我这个中国人和她一个香港人葬在一起呢?!五儿,你要是真想这么干地话,可以试着劝一劝你爹和你妈他们两个,反正他们也年纪大了,说不定也许不会在乎这个呢!”
吴永成不悦地抬起头,白了马林一眼,心想:你这个三十来岁的人,脑筋还这么僵化,他们可都是六、七十岁地人了,哪还能再劝说他们去变成什么香港人吗?!
自古道:叶落归根。国外那些六七十岁的老人,临终的时候,都还念念不忘自己的家乡,自己要是真这么做的话,别说两位老人不会同意,就是社会舆论也要把自己给骂死。
可不满意归不满意,自己总不能强迫自己的二姐夫这么做
圣人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看来自己还得另想办法了。
“唉,算了,和你说不清。”吴永成无可奈何地对马林说道:“二姐夫,我原以为你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哪知道,你还就是个农民啊!”
不知不觉中,吴永成把自己四岁女儿的那句嘲笑他的口头禅,又引用了过来。
马林不以为杵地笑呵呵说道:“哈哈,我本来就是个农民嘛,这还用你小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