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取舍之道
文涛听完吴永成的那番话,没有吭气,只是望着吴永成一言不,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吴永成。
吴永成避开了文涛的目光。
这会儿,吴永成他的心里很明白:文涛的那意思是很明白的,他就是想和自己表示:这会儿他的心里那是一个不服、两个不忿的。
吴永成看着文涛的这副神态,也知道他的心里或许是在奇怪吧,怎么他自己也变成了和文老爷子一样死板的人呢?!
想到这里,吴永成微微叹了一口气,他也能理解文涛此时的心情。
毕竟换作任何一个初入商海的人,自己本身之前没有见过多少钱,现在面对走私这么大的利润,谁能不动心呢?!那可是百分之三十呀!不是一个小数目的!
眼下虽然说只投入两百万的资金,可就多赚到六十万;可如果再接下来,就会是一百二十万、二百四十万,甚至于更多…
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如果不是吴永成有前世看见过的不少惨痛教训的话,或许,他也会比文涛在这方面胆子更大,步子迈得
显然,单凭吴永成这么空洞的两句话,是难以说服此时的文涛的。
在他认为,凭着老爷子无形中的声望,还有他那无望不能的社会关系,走私货又是悄悄的进行,任神仙也难在短时间内。察觉到这一切。
前一段时间,老大文海和吴永成不是都说过嘛:电子产品这东西换代那是相当快地。他文涛就是要抓住这短暂的机会,最大限度地攫取最大化的利润!
“五儿,说实话吧,你是不是这次不想帮我这次了?!”
文涛有点不耐烦了,他已经看出来吴永成这是在推脱,什么把那个张克强老板地名片给丢了,那纯粹是她的一个借口而已。
他就搞不懂了,为什么吴永成要在这件事情这么刻板、教条呢?!难道说。他真的是为自己和老爷子的声誉着想,还是心里有别的什么想法哪?!
吴永成无语了,眼前的这个文涛,怎么就和去年四月那次事件中的那个激进的愤青,完全成了两个人呢?!是不是经过一年多地沉默,文涛的心态,从一个极端,走上了另外一个极端了呢!
这个时候,吴永成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前世在省委党校哲学班中、学到的一段马哲原著中的内容:“……资本主义原始积累的历史,也是资产阶级踏着劳动人民的血泪步入天堂。而劳动人民却留着血泪跌向深渊的历史……
……内在的越来越狂热的驱动、和外部的越来越强大地压力,使资产阶级变得越来越贪婪和疯狂,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他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他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他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的危险。
而现在,文涛只是面对的百分之三十的非法利润,他就把一切都给扔到了脑后,这个时候。他就更不能放任文涛在这条路上陷得更深了!
“二哥,为人要懂得取舍。为商之道也是如此。多少人情感为金钱所困,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不光是起了贪欲之心。更主要的那就是还欠缺一种取舍。要知道那些财可取,那些就成了火中取栗!为了小利、失了大义,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这一次我是不准备帮你了,如果,你觉得那个店里利润太小的话,我可以把那一半地股份,也都让给你!”
吴永成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文涛也只好无可奈何地举双手投降:“啊呀。五儿。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你而哥我是那种人吗?!算、算、算,那这次就听你的。那些来路不明的钱,咱不挣了,好不好。那我现在就打电话,联系gZ的那个经销商,还是让他给咱们供货吧!少赚就少赚点,这样心里也踏实!”
吴永成此时心里很清楚,文涛现在也不是被他地这一套理论给说服了,而是迫于现状,也只好如此了!起码,在金钱面前,他的本性还没有泯灭得如此之快,以至于连亲情也不顾了!
同时,吴永成也想到了自己前世官场中的一些的事情,与此景相联系,也颇有相近之处呀:这实际上,为官和为商,那也是同一个道理,也存在着取舍的问题。
只有是先舍,然后取,这才是做官的最高境界。
很多人知道这个道理,却是弄反了,先取而后舍,殊不知,这一前一后,调动一下位置,起的作用,却是大相径庭!
其实,官场的学问起源于中国,但是,反而落后于美国。美国地政客,深蕴此道,他们都是先舍而后取,在美国为官,大多是在当政时候建立广泛地人脉,为人民做一些实事地同时,也为自己铺垫一条舍取之道。
可中国的那句“人走茶凉”之说,也使让多少人为之铤而走险。
于是,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地想法,直接导致忽略了一些真正的商场博弈和为官之术,走入了偏门。
所以,近时代的中国,很难有晚辈继承祖辈为高官,只能继承惊天的财富,很难继承政治遗产。所谓之“富贵不过三代”。
西方国家则相反,特别是美国表现得更为突出。所以,这种国家出现了林肯家族,布什家族,克林顿家族……
唉,什么事情也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呀!
吴永成说别人地时候,道理一套一套的,可轮到了自己。说实话,他至今也在以后的人生路上,自己是完全下海从商、还是想办法再挤回官场上犹豫不定呢!
从商自然先能展起自己庞大地经济实力来,有了强大的经济实力做后盾,他就是想为农民们做一些实事、好事的,底气也足啊!
可这个最大的缺陷,就是范围太窄了,他只能影响到极小范围的一少部分人。而不能影响到国家的一些宏观走向。
但如果是回去继续作官的话,即使他解决了现在困扰他的这个绯闻问题,官场上方方面面地牵制,也不一定能使他如愿!
古人早有言在先:鱼和熊掌,二者之间,难得双全呀!
在中国现在的体制下,你要继续在仕途上展,官场那是必须得放弃的!这在西方国家也是一个样!
难啊,面临着这样的取舍,吴永成也是感到头疼不已。
不过。好在自己现在还不用先考虑这个问题:他这会儿可是J省省委号召学习的创业之榜样啊!还能趁这段时间,抓紧机会,名正言顺地展壮大自己的经济实力!
“二哥,你什么时候也搞个车要不没个车,也挺不方便的。”吴永成望着坐在拨打电话的文涛,对他这么说道。
他总觉得自己刚才对文涛说的那些话,有一些生硬了,担心文涛会为之反感,就随便找了一个话题,想冲淡一些刚才过于严肃的气氛。
文涛头都没有顾上回:“嗨。这一段时间忙得我,哪还能有时间去学那玩意哪!你二嫂也跟我说了几次,有个车派气多了,可我又时间吗?!整天价数钱数得手都算了。还是坐出租车吧。那也挺方便地。等有了时间再说。”
“呵呵呵,二哥,数钱数到手酸,睡觉睡到自然醒,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事啊!没想到现在数钱倒成了你的负担了!”吴永成笑着打趣文涛。
文涛被吴永成这么一打趣,这会儿心里也不似刚才那会儿别扭了,也回过头来笑着说:“是啊,半个月前。我哪能想到有这种好事呢?!永成。你还是抓紧时间、再给咱们想一条财的路吧。你说的也对,谁都不傻。他们哪能想不到这里面有这么大的利润呢!闹不好过年之后,就又会有人盯上这个生意的。我们要几条腿走路,才能走在他们的前面。”
吴永成哑然一笑:“二哥,几条腿走路的,那可是螃蟹什么的东西呀!咱可不学它!”
“呵呵,用词不妥、用词不妥,反正大概就是那么一个意思。”文涛也醒悟过来,仰头大笑了。
看见文涛这会儿情绪正常了,吴永成心里也就宽慰了许多:如果因为赚钱这个事情,引起文家大家庭中地不和睦,那就是他吴永成做人的失败了!
“二哥,你如果想两条腿走路的话,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只不过,我对这个不太感兴趣,就得你自己闯了。你要是什么时候有时间的话,我想拜托你给我介绍几个农业方面地专家,我想开办一个有关农业方面的公司。呵呵,你在京城人脉广,就偏劳你了。”
“那没有问题,小事一桩。”文涛满口答应了吴永成的请求,随即他也不解地问道:“永成,你干什么老是想在农业方面瞎折腾呀?!就那么几块地,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你何苦呢?!你看,就像咱们现在的这生意,半个月就赚了一百六十多万,要是一年下来,那是多大的一个数字呀?!比得上你在农业上,苦拼一辈子的了!”
吴永成笑着打趣文涛:“二哥,你怎么也像二嫂那么算账了?!咱们的这个生意,等到明年之后,如果有更多的人插手进来地话,哪能还会有这么大地利润呢?!充其量也就是十分之一罢了!随着电子产品的更新换代,我想,即使没有人进来竞争地话,这大哥大和传呼机的利润,也会越来越小。”
“是啊,所以,我就想,咱们趁现在机会还早,马上就想一些别的路子呀!”文涛马上接口道。
虽然,文涛有点不满意吴永成今天的这个表现,但他对吴永成的脑瓜子,那还是非常佩服的。否则的话,以他的这个倔性子,又怎么可能被吴永成那三言两语的大道理所说服呢!
“二哥,我觉得像咱们现在的这种模式,等过了几年的时候,大家一窝蜂地涌起来,那是肯定不会有太大的收益的。搞实业也是一条出路。”吴永成慢条斯理地说道:“大哥所在的那个电子研究所,其实技术力量一点也不次于国外的某些研究所,就拿咱们现在经营的这个传呼机来现在市场上都是英文的,在汉字化方面倒是一个可以值得研究的课题。你可以和他们协商一下怎么才能进行合作。比如说,他们以技术入股,你给他们提供资金赞助,等等。”
文涛听到这里,不禁有点犹豫了:“永成,这个,是不是搞得有点太大了?!那得投资多少钱啊?!再说了,这些本来就是国家应该办的事情,咱们一个个人哪又能顶得上多少的事啊?!那不是瞎费钱吗?有那资金,我还不如干一点别的事情呢!万一投进去三、五十万的,连个水花也没有看着,我这不是白当了那冤大头了吗?!
这个主意不行,你还是重给我想个别的什么招儿吧。如果你实在认为这样可行的话,那,你也必须得投进一股子去!我一个人心里总是觉得不那么踏实的!”
第三十二章 有钱难花的郁闷
吴永成对文涛没有采纳他的那个建议,倒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因为吴永成知道,在人们多少年的潜意识之中,像这种科研性的大型研究课题,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那一贯都是认为由国家来出面投资的,民营企业牵头注资资助国家研究机构,共同开、研制某种新产品的,还真没有过先例。
一者,是因为从建国以来至今,国家一直把这一种的科学研究列为政府行为,并没有开了与民间合作的先河。
二来,多少年来,民间能控制的资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国家就是允许民间机构参与,社会上也没有人能有那个能力。
熟悉建国以来历史的大家都知道,自建国以来,经过了几次大规模的运动之后,民间拥有大量个人资本的现象,就基本上不存在了。
更何况,还经过六十年代初期三年自然灾害的“考验”,和十年“文化大革命”的“洗礼”,即使有几个“漏网之鱼”,在这接踵而来的天灾和**面前,也都变成了一穷二白的、真正的无产阶级者了!
在这种情况下,能填饱肚子,就算万幸了,哪还敢有什么别的念头?!
既然文涛对这个建议不感兴趣,吴永成也就没有继续把这个话题谈下去。
因为,他自己虽然是两世为人,但在前世之中,吴永成更多的时间,都是生活在与农民紧密相连的农村了,对那些高科技的电子产品,并没有涉及到许多。
而自从来到这个异世以来,多一半的工作时间。除了整日面对官场上的那一切日常事务之外,就是考虑怎么才能尽快把当地的经济展起来,也没有用过多地心思。注意电子产品这方面的信息。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虽然吴永成知道自己是个穿越者,有着别人所不及的一些先知先觉,可这并不等于自己就是一个全能地天才。
所以,他也只是就这个议题。给了文涛一个建议,文涛现在心里没底。也想把他拖下水,他也只能是先河文海这个电子技术方面的专家,了解一些具体的情况之后,才能确定是否和文涛一起,投资赞助文海所在的那个电子研究所,开展对传呼机产品汉字化的研制。
“永成。你先别考虑那些比切合实际地问题了,还是想想,怎么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不费力地就能赚到更多地钱。门路疏通,由我来负责,你只管给咱们出谋划策。”
此时,文涛已经给南方的那位经销商打完了电话,见吴永成还坐在一旁呆,就知道他这个死心眼的妹夫。还在惦记着刚才的那个事情,就跟他开玩笑说:“搞一个新产品的开、研研制,那可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时间快地话,从立项、到申请课题资金的投入,再到确定课题研究人员,处理课题研究领导小组,光着一摊子官面文章做下来,没有半年的时间。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咱们这里时间那可真是意味着金钱呀!哪能和他们耗得起呀?!”
文涛现在的心情。又是相当的爽快。
就在他刚才给南方供货的那位经销商打电话,对方一听说他们在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就把一百八十万的货,全部销售一空地时候,那简直是吃惊得不得了:这可是在目前国内来说,仅仅次于汽车这种东西的高档消费产品啊,那可不是大街上摆着买大白菜!要是以这种度销售的话,他这种国内给厂家代销的总代理商,那可是也赚大了呀!
于是,当文涛在电话中,提出在价格上要求对方给予一定程度的优惠、否则就重新选择供货商的时候,对方十分爽快,马上就在电话中答应:这次提供的二百万的货物,在原来价格地基础上,全部再让利五个百分点。
有了这样地好事,你说文涛心里哪能不高兴啊?!
这可是正规渠道进来的货物啊,五个百分点,那也是一笔不小地利润!
文涛这个时候,很为自己当时的灵机一动感到欣喜:这生意有什么难做的呀?!这不,哥儿们刚刚下海,自己就争取到了百分之五的优惠啊!
此时,他也早就把吴永成拒绝他搞走私货的那点不快,扔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文涛的这句话,也提醒了吴永成。
是啊,目前国内虽然说改革开,已经进入了第十一个年代,不少政策、法规也有了一些调整,可官场上的那套官僚作风的体制,并没有多少触动。
虽然说,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各部门,都在大力提倡“解放思想、开拓进取”,可冰冻非一日之寒,要想彻底打破这冰冻已久的这块“寒冰”,那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轻而易举办到的事情啊!!
吴永成感慨之余,也想到:现实虽然设这个样子的,可自己为什么不试着去做点什么呢?!什么事情,在没有动手之前,有的时候,往往是自己先把客观存在的困难想得太严重了。但一旦实施起来,就会觉得事情也不是像原来想象的那么难。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
反正自己这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为什么不动身找文海去咨询、咨询这个事情呢?!顶多也就是个办不成。而要是自己促成了这件事情的研制,除了自己能赚一笔之外,也能给国家节省大量的外汇啊起码不用那些通讯器材的经销商们,进口国外的同类产品了呀!
吴永成是个想到什么、就要马上实施的人,这段时间可是把他憋闷坏了。
“二哥,南方那边的事情,是不是已经说好了。”
文涛喜滋滋地说:“那当然。他们答应马上送货,走航空托运,两天以后就能到了北京了。呵呵。我还和他们争取到了百分之五的让利呢!”
吴永成听到也为之一喜:“不错、不错,二哥,看来你这个人。天生就有一种做生意的头脑。那现在,你陪着我找大哥咨询点事情。”
“什么,永成,你还惦记着那个事情呀?!”文涛听到吴永成这么一说,就知道他还不肯放弃他的那个念头。只好无可奈何地苦笑着说道:“嗨,我可真服了你了!看来你不把我挣到地这几个钱。给折腾到水里,那也是不会罢休的。好吧,那咱们抓紧时间去一趟吧。不过,永成,我可告诉你,我的时间是很紧地。只能到了那里呆一会儿。赶六点的时候,我还要回到公司,去盘点今天的营业额呢!”
吴永成笑了。
他记得文涛在刚开始的时候,可是一直把自己的那个“联通通讯器材公司”称呼为“店”、“小店”什么地。
可这半个月以来,那个不起眼的“小店”里,出乎文涛意料地是,就给他带来了惊人的的收益,于是他马上改口为“公司”了,还给自己印了名片。名片上的头衔是总经理,随即是公司和家里的电话,还有自己的大哥大号码、传呼机号码。
为此,他还专门和吴永成解释过:这是为了便于业务上地联系,才这么做的,并不是想忽视吴永成的存在。
吴永成倒是无所谓,他还笑着、进一步给文涛提了一个建议:名片上头衔的前面,应该再加上一个董事长:这年月。董事长、总经理的一大片。可既是董事长、又是总经理的,那就不多了。这显得这个人既有钱、还又有管理才能。
本来这句话。吴永成也是调侃这位二妻哥的,那知道人家文涛从善如流,马上又让重新制作了一批名片,新名片上赫然印着“联通通讯器材总公司文涛董事长总经理”等字样。
平时出门的时候,文涛一手拿着一个大哥大(反正自己就是买这种东西的,这玩意“公司”里多地是),遇到熟人,就往外散名片,到处招揽生意。
这也让文丽和文海两个人,很是取笑了文涛一番。
可文涛却一本正经地说道:“干什么都要有个样子嘛!这就像卖糖葫芦的一样,你出来只能是吆喝:冰糖葫芦哦!,总不能吆喝着别的万一吧!”
吴永成和文涛很快就到了文海所在的那个电子研究所,经过一番登记之后,在会客室等了文海一会儿,才见到他。
作为这个电子研究所的技术骨干,文海显然还是很忙的。
“老二、永成,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文海一见是吴永成和文涛两个人,这心里就有点七上八下的:这平时大家都可以在一起的,怎么今天这两个大忙人,想起来跑到单位来找自己了?!
“大哥,是这样地,我们有个想法,想和你咨询、咨询。”吴永成笑着对文海说道:“因为这涉及到了你们这个电子研究所,我就和二哥一起来了。”
文海赶快撇清自己:“哎,永成,那个想法可是你自己地啊,没有我的什么事,你可别把我拉进去!这个事情,我知道,那肯定是办不成地。以前就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嘛!”
文海有些奇怪了,怎么两个人说的就不一样呢?!
他纳闷地问文涛:“涛涛,你先说一说,是什么事情啊?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一逗办不成的呢?!”
文涛于是把吴永成之前的那个想法,又重新给文海讲了一遍之后,最后补充道:“这自古以来,国家掏钱建起来的衙门,搞什么研究、制造的,都是有国家投资,哪轮得到个人参一股子的?!那不整个都乱了套了吗?!”
文海听完之后,眉头也是紧紧地皱了起来,为难地说道:“你们说的这个事情,还真是一件稀奇事。不过,改革时代嘛,中央不是也讲过:什么都可以尝试、尝试嘛!我可以把你们的这个设想,和所里的领导反馈上去。至于永成的这个有关移动电话和传呼机汉字化的研究。我个人认为倒是一个不错的课题。你们先回去等结果吧。”
哪知道,过了三天之后,事情正如文涛所预料地。电子研究所传过来的信息是,这件民间参股、共同研制的事情,根本就是匪夷所思,电子研究所地领导们多数投了反对票不予通过!
文海遗憾地对吴永成解释道:“永成,其实你的这个想法还是蛮不错的。平常我们要搞个什么课题研究。部里下拨的研究经费那是非常紧张的,有时候就是论资排辈地往下拨。根本就不考虑你地这个课题有多么重要!只是,现在的体制不允许这种合作地形式存在呀!”
吴永成此时能说什么呢?!
尽管之前他也想到了现阶段内国情的现状,可是他还是抱着一丝幻想去碰碰运气。碰壁之余,就只能感到一丝郁闷了:这有钱了,想花到个正经地方,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可这件事情还没有过去几天的时间。吴永成的二姐夫马林带着同样的疑惑,又找到吴永成地门上,来讨主意了。
“二姐夫,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闲心跑到我这里来串门来了?!”
吴永成一见到初次登门的马林,不禁有点喜出望外:自从他搬到这个租赁的单元楼以来,除了四姐和吴家两位老人来过一次之外,别的姐姐、姐夫们,谁还没有来过呢!
马林是由吴永成的四姐吴永丽送过来的。吴永丽工作也很忙,匆匆忙忙寒暄了几句之后,就把马林一个人扔在这里,转身又返回她那个郊区县的工作岗位上去了。
“呵呵,五儿,你别忙活着张罗那些吃喝,我又不是像小孩子那么嘴馋。”马林制止住了吴永成忙着给他洗水果、拿饮料什么的:“我是乘着这次到都来咱们村红枣产品和矿泉水的销售情况。顺便也和你讨个主意地。”
吴永成忙碌着手。马上停止了,抬起头来。紧张地望着他的二姐夫:“二姐夫,是不是咱们村里的企业,出了什么事情?!”
“五儿,你别着急。不是村里的企业出了什么事情。”马林见自己的这个小舅子一脸的紧张,赶紧先宽慰他:“是我自己心里有一些问题,自己琢磨不透,想和你啦呱、啦呱。”
吴永成这才放下心来,从茶几下面,拿出一包大中华,给马林和自己点燃(文丽此时不在家,女儿小敏也到了文家大院,吴永成也就敢偷偷地抽两口了),问道:“二姐夫,你说,有什么事情,咱们一同来想想办法。”
马林这才把的心里的那点难题说了出来。
原来,鱼湾村地那几个企业,除了一个国家扶贫办重点扶持地项目(矿泉水)之外,就都是打着与港资合作的招牌,这几年,也没有受到大气候地什么影响,展得异常顺利。国家的扶贫贷款,也早已经本息全清。
可是,企业展大了,村子里的积累也多了,马林就再次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有了这么多的钱,企业和村子里下一步又该怎么展、壮大呢?!总不能看着那么多的资金,就趴在银行的账面上,每年生那么一点点利息
马林苦笑着摊了摊手。“五儿,你想一想啊。以前咱没钱的时候,那是愁得什么事情也办不成;可村里现在有钱了,我把该做的事情,也都做了,包括提高村里教师的工资,给五十岁以上的老人按月放零花钱,整修了村里所有的公共设施等等。可下一步该怎么办,我心里就没有一点底了。这有钱了,也愁着花不出去,这让别人听到了,那不是能笑掉大牙吗?!”
第三十三章 第一声锣响(上)
对于马林的这个困惑,现在吴永成也是无能为力啊。
就在文海前几天转告了他电子研究所的意见之后,吴永成又从文涛的口中,知道了更多的一些内幕。
其实,人家研究所领导们的话,说得还更为难听。文海那也是为了避免刺激吴永成的积极性,伤害他的自尊心,才刻意说得那么婉转。
据文涛打听的消息:电子研究所对吴永成抛过来的橄榄枝根本就不屑一顾,甚至于轻蔑地说:“有了几个臭钱,就很了不起吗?!我们电子研究所那是国家研究重点课题的单位,哪能和暴户们联手搞什么买卖?!他们当真以为这是菜市场,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咱们科研所那可是按照国家的计划,才能有重点地安排课题研究,那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自由市场吗?!真是异想天开、不知天高地厚!”
可想而知,听到这样话之后,吴永成的心情有多糟糕!
所以,他现在对于马林上门,也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
经过**年事件之后,虽然央并没有下什么文件,要限制民营企业和乡镇企业的展,可地方上对这些事情分外敏感多了,都是抱着一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理,来对待这两种性质的企业展。
那个时候,有关“姓社”、“姓资”的语调,在各大媒体上,又重新开始了新一轮的争辩,并且保守的一方明显占到了优势。
你说,在这种大形势下,马林他想在向外扩展,那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他可不就会感慨着:这有钱也难以找到扩展的范围了!
吴永成他面对这样的大环境。能做到地,也只是好言安慰了马林几句,答应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再回永明县一趟。到那时候,他再给马林好好分析、分析。
因为这几天,上海证券交易所已经于十一月二十六日,经过中国人民银行批准,正式成立了。当天,作为上海市委书记、市长的朱基亲自主持了开业仪式。
而现在就是一九九o年的十二月十五日了。他得抓紧时间,赶到上海,去把自己手中那大量地股票做个了断。
这个消息也是吴永成在上海的同学韩福平打电话告诉他的。
留着二姐夫吃了一顿晚饭之后,二姐夫坚持晚上就要乘坐火车赶回J省去,吴永成也只好把他送到了火车站。
送走了马林,吴永成回到家里。对文丽说道:“文丽,明天我得到外面转悠一段时间,估计得半个多月吧。家里又得辛苦你一段时间了。”
文丽疑惑地抬起头问他:“这天寒地冻的,你又要到哪里还是半个多月的时间?你不会是想到东北你那个什么姐姐妹妹地吧!吴永成,我可是以前警告过你啊,没有我的同意,你绝对不能一个人到哪里去。我可不想再看到你和别地女人粘粘乎乎的,再闹出什么风流韵事来!教训还不够吗?!”
吴永成哭笑不得:“嗨。你说你的这想像力也太丰富了自己这才说天寒地冻的,我这个时候,跑到那能冻掉鼻子的东北去,我有病啊?!”
“哪谁知道你现在心里是不是热得就像一团火呢?!”文丽白了吴永成一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心里还在惦记着到东北搞什么对外贸易的事呢!这段日子,我听学校地老师们说,不少苏联过来的倒爷们,到了北京的秀水街后,不管什么东西。也不问价钱。一大包一大包的,往他们那边倒!这么火的生意。我就不相信你不动心!”
“嗨,你把我看成什么样的人了?!就我现在的身价,能是和那些摆地摊的外国倒爷们相提并论的吗?!”吴永成气恼地瞪了她一眼:“上海证券交易所成立了,我是到那边看看情况,万一势头不好地话,我就得把握手里捏着的股票赶快处理掉。”
文丽这才有点相信了,因为上海证券交易所成立的事情,她这个教授大学经济管理的老师,那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对了,吴永成,我二哥不是一直想跟着你搞股票吗?!干脆这次你把他也带着一起”
吴永成摇了摇头,拒绝了:“文丽,你还不太清楚股票这个东西,赌博性太强了。我担心你二哥胆子太大,一个把持不定,就会搞得倾家荡产的,那样一来,咱不是害了他吗?!”
文丽有点不相信:“不至于那么严重吧!我可是听说,上海那面的人都在抢着买呢,挣了大钱的,可不在少数。你和杜三儿不就是两个例子吗?!”
“我们那时侥幸。文丽,这段时间我到图书馆查阅了有关资料,看到了这方面地一些信息。你知道黑色星期一吗?”
文丽轻轻地摇了摇头,她又不太注意收集股票这方面地信息。
“黑色星期一,是指在一九八七年十月月十九日(星期一)的生地股灾。当日全球股市在纽约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带头暴跌下,全面下泻,,引了金融市场恐慌,及随之而来的全球性的经济大衰退。”
随着吴永成的讲诉,一九八七年黑色的那个星期一,又重现文丽的眼前。
一九八七年十月十六日(星期五),纽约股市经过夏季连创新高后,在当日下跌逾91点(约5)。
但是因为时差问题,,美国东岸时间较其他各主要金融市场迟开市。
当纽约股市暴跌时,,其他市场己经休市,并未被波及,甚至与纽约股市同步的多伦多股市,也未受影响。
可是到了十月十九日(星期一)的时候,当日悉尼股市先开市。未见异动。
香港时间早上10时,香港股市准时开市,惟恒生指数一开市,即受纽约影响恐慌性下泻120点,中午收市下跌235点。全日收市共下跌42081点,收市报33239(过10),各月份期指均下跌过300点跌停板。
受香港暴跌影响,各亚太地区股市全面下泻,效应并如骨牌般随各时区6续开市扩展至欧洲市场。并最终绕地球一圈回到纽约: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在1月19日大幅下跌508点(逾
很多人在股灾后感到奇怪:因为当日根本没有任何不利股市的消息、或新闻呀!
因此下跌看似并无实在的原因,令当时很多人怀疑是羊群心理、市场失败(www.uu234.netmarethpothsis)或经济失衡引致股灾,至今仍在争论。
但在那个“黑色星期一”带来的效应中。是有无数的中产阶级一夜之间,就变为了无产者,而千万富翁、亿万富翁地资产缩水,也在百分之三十以上。
这就是股票的残酷性!
“啊,那股票那么危险,你为什么还要去碰那个东西呢?!”文丽听完吴永成的这个黑色星期一地来由。心里也不禁感到一阵紧张:“那你明天赶快就到上海把手上的股票找个机会,都处理掉。我二哥他的那个脾气,根本就不适合搞这种大起大落的生意,他要是那股劲儿上来,还真有可能把身家性命都押了上去。”
“所以说啊,这一段时间我不在家,二哥要是问起来的话,你就告诉他:我回J省处理一些事情了。我到上海连杜三儿他们也不告诉。”吴永成再次叮嘱文丽。
第二天中午地时候。吴永成已经赶到了上海,在浦江饭店登记了一个房间。
这并不是说吴永成有了钱了,非要来这里摆谱,而是即将开业的上海证券交易所,就设立在浦江饭店地孔雀厅内。
登记号房间之后,吴永成简单地吃了点饭,休息一会儿,等到上班时到了以后。出门打了个车。直奔韩福平的单位他还想从韩福平那里,得到更多的有关交易所开业的信息。
通过和韩福平的谈话之后。吴永成了解到,此时上海证券市场的成立,无论是从内部环境,还是外部条件,都已经成熟了。
在一九八四年上海次公开向社会行股票之后,许多企业在转型为股份制下,得以公开向社会集资,促进了资金流通,也培养了一定人气和社会对股票市场地认识。
而当时的上海市领导人,十分希望能尽快成立证券交易所。1990年春,朱基访问美国、新加坡等地,在抵达最后一站香港时,朱在一个记者招待会上不动声色地说:上海证券交易所将在年内成立。这也更促进了交易所成立的进程。
不过,当时,筹建工作千头万绪,面临的问题成堆:上海证券交易所采用会员制,还是公司制?
如果是会员制,当年上海可作为会员的证券公司,只有3家申银、万国和海通,必须解决地域限制问题。
另外,交易所的经营品种主要还是想搞股票,但当时比较成型的股份制企业才有11家,能够上市的只有家,是不是应该先以经营国债为主?
第三,交易所的筹备经费如何解决?要不要市政府出资?
第四,管理机构怎样设置?是否有必要设立专门机构如管理委员会?这与市政府和中央有关部门应是什么关系当年上海地另一个“麻烦”是,每年都有两三亿的资金外流,所以,上交所起步先是搞地方统一市场,还是开始就吸收外地会员公司,这事拿不定主意。
后来才形成一个共识:那就是坚持只有建立全国性证券交易所,通过梯级辐射网络,形成集中统一的交易体系,才能够解决局部地区资金外流问题。
“呵呵,韩福平,不是今天听你说这些事情,我还不知道,这些小事情,也会成为证券交易所成立的麻烦呢?!”吴永成觉得这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怎么也可能成为专家们讨论的话题,一时间不觉笑了出了。
韩福平却是一脸的慎重,他不觉得吴永成所说的这事很好笑,他反倒认为这种事情是很严肃地,因为上交所地框架如何,牵扯到上海现实和长远的矛盾问题,这是个大事。他一直参与了上海证券交易所地筹建工作,这有这样,才更能清楚其中的重要意义。
“吴永成,这么有什么可笑的。你可能不知道,就是这个证券交易所的名字都是关系重大的。你英语不错,应该知道证券交易所的证券一词的英文译名为suRITIs,意思是抵押品,泛指证券、债券。在这里我们为什么没有采用像国际上所通用的、直指股票的Re或sT,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就是因为经过专家们讨论之后,认为译成suRITIs,比较符合我们股票少、证券多的情况。可万一写成sT之后,上面的部门就会不批准啊!!”
第三十四章 第一声锣响(下)
“韩福平,你有没有听到股市的一些什么内幕消息?”
在吴永成的前世,散户们炒股,最为关心的就是:怎么才能千方百计地打探到一点有关庄家的内幕消息,此时站在他面前的韩福平,那可是从头到尾参加了证券交易所的工作人员,核心机密应该知道不少吧。
所以吴永成还是按照前世的那种本能习惯,问出了这样一个近似于小儿科的问题。
韩福平却是被吴永成问得给愣在那里了:“吴永成,你问的什么内幕消息呀?我刚才和你讲了的那一些,就全部属于内幕消息啊!”
嗨,你刚才说的也顶多就是个花边轶事的,这根本就和我所指的内幕消息不沾边啊!真是没“文化”啊!
吴永成心里腹诽韩福平的同时,少不得给他耐心解释道:“老三啊,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是问你,你知道不知道,这开业的当天,那些股票后面可能有庄家……”
说到这里,吴永成马上意识到,韩福平这菜鸟,可能你连庄家是什么东西也不懂,嗯,还是换句话吧:“咳咳,老三,我是说,你知道不知道,那八只股票中,涨幅最高的股票是那支?就是最有可能被大机构看中的。”
韩福平一脸的漠然,了;两手一摊:“那我怎么能知道这些东西?!吴永成,你问的这个问题太刁钻古怪了,这压根就是猜谜吗?!反正就是那八支股票,准会有一支涨得最好的。”
吴永成心里马上给了韩福平一个大大的鄙视:我靠,你这不等于和没有说一个样吗?!你不说,就是三岁小孩,也能得出这个结论的。
“不过。老八。我倒是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一点,那就是开业的那天,绝对会是成交量最为火爆的一天。”韩福平接着说道:“你想啊。为了这一天地到来,前一段时间,那些跌破行面值地股票,被人们快炒到天上了。他们这样炒作。那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吗?!要不是有这些人哄抬物价,嘿嘿,老八,那你小子就等着破产吧!你可是扔进去一百万哪!”
吴永成对这一点倒和韩福平想的有点不一样。
他认为,在这种目前只有八支股票可进行交易地情况下,大家没有别的选择余地。大部分人后来都是以高价位收购的股票。都想卖出去一个好价钱,如果达不到心目中那个理想的价位,一般人都会惜售待价而沽地,除非一些机构,比如说,证券公司抛出来手中的一些股票,让大家买进,否则。只有傻子才会把钱扔进去听个响声。
不过。吴永成也没有轻易把自己的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面对新中国的第一个证券交易所的开业,人家他这个老同学韩福平知道的情况。要比他多得多,或许这其中,真有一些内幕消息而韩福平不便于透露,那也说不准,他还是藏拙为好。
“不容易啊!”想到这里,吴永成也只能有感而:“到了十九日那一天,这也是新中国历史上第一个证券营业所开始营业呀!”
哪知道韩福平却笑着反驳说:“呵呵,老八啊,看来你信息还是闭塞啊。深圳证券交易所在十二月一日,已经开始营业了!”
吴永成大骇:“不是吧!我怎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呢?!”
是啊,在吴永成地记忆当中,上海证券交易所地成立和营业,要比深圳的早得多呀!
“这是确确实实的、已经生了的事情。当天成交安达股票八千股。”说到这里,韩福平望着目瞪口呆的吴永成,又笑着补充道:“不过,这是他们的试营业而已。呵呵呵,由于他们深圳那边仓促抢跑,也只能采用最原始的口头唱报、和白板竞价的手工方式,可笑极了。哈哈哈,”
奥,原来是这样啊。
韩福平这个家伙,不是个好鸟!一句话也不一口气说完,非要分成两半来说,差点把我整出来个心脏病!也幸亏咱定力好。吴永成掏出手绢,擦了擦脸上渗出来地冷汗,恶狠狠地瞪了韩福平一眼,没好气地奚落他:“哼,你笑话人家深圳交易所采用最原始地口头唱报、和白板竞价的手工方式,我倒想知道,你们先进地上海人民,又准备采用什么先进的交易方式?!别是五十步笑话一百步吧!”
韩福平似乎预计到吴永成早就会说这句话似的,此时就像一只骄傲的小公鸡一样,自豪地甩了甩他那梳理得像老辰光上海滩上小的那种偏分头,对吴永成说道:“阿拉上海证券交易所可是采用了世界上最为先进的电脑交易系统,有了这套设备,可以使交易的指令传输、撮合成交、证券过户、清算交割、信息检索与储存等等,都能做到高效运作。这那是一个小小的深圳交易所那边能比的。”
“这怎么可能呢?!”这次轮到吴永成惊讶了:“韩福平,我可是从电视上看到,美国纽约那些老牌交易所,现在还是靠传统的大呼小叫、手舞足蹈的人工方式,来进行交易的。怎么上海交易所刚刚起步,一下子就采用了如此先进的交易方式?那不是说,这要比那些老牌的交易所,进行交易的方式也先进得多了?!”
韩福平用手指着吴永成,嘲笑他说:“呵呵呵,吴永成,你这可是典型的崇洋媚外啊!为什么我们中国人走到了外国人的前面,你就心里不舒服了?!有问题啊,有问题,我都有点怀疑你是不是爱国呢?!”
“去,别跟我说这些没有用的,这跟爱国扯得上吗?!”吴永成白了韩福平一眼:“这是怎么一回事,先满足满足我的这好奇心。”
其实。经过韩福平仔细一说。这件事情说穿了,可以说吴永成也就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了。
正因为上海证券交易所是白手起家,它就等于是白纸一张啊。可以任意由人在上面涂画。
而纽约等老牌交易所,他们要玩电脑这一套先进的玩意,那得先要废了他们传统的大呼小叫手舞足蹈的习惯,比上海证券交易所累得多。
说起来。这里面还有个有趣的小笑话呢!
当上海证券交易所筹建领导小组地负责人,把一切筹建工作都准备好之后,才空出了一点时间到美国等地,再去实地考察对方地交易系统,当他们现纽约等老牌交易所还停留在人工操作的阶段的时候,才恍然现。自己国内无师自通地搞地那一套电脑交易系统。已经无意中走在了世界证券交易系统的先进行列之中了。这让他们大大地骄傲了一把。
听完韩福平说的这个笑话,吴永成哈哈大笑几声之后,却更加佩服筹建领导小组的那几位同志。
正是有了他们地聪明才智,才使上交所从开业的第一笔交易,就开始就跨入了电子交易时代,这对中国证券市场的展,那是产生了很深远的影响。
可以这样讲,没有电子交易的技术基础。中国的证券市场。就不可能以这样快地度扩张,也无法几年之后、十几年之后。那样快遍及全国城乡,以至于使得数千万投资人参与到每天几千亿地成交规模中来。
在电子交易的基础上,同时也顺便解决了股票无纸化交易的问题。
这在当时,又是一项具有世界领先意义的创举,推动和支撑了此后证券市场的展。
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韩福平下班的时间了,这一次韩福平不容吴永成推托,非要做个东道。
不过,地点不再是他的家里,而是选到了吴永成登记入住地浦江饭店。
因为,马上就要面临着十二月十九日证券交易所地开业时间了,韩福平作为筹备组的一个工作人员,今天晚上还得到那里再去加班,以确保开业地正常进行。
浦江饭店原名礼查饭店,始建于公元184年(清道光二十六年),是上海开埠以来乃至全国第一家西商饭店,它曾经是上海最豪华的饭店,也是远东最著名的饭店之一。
在许多老上海的记忆里,浦江饭店内500平方米的孔雀厅,是洋派、华丽和摩登的代名词。
而作为新中国第一家证券交易所上海证券交易所,也将在一九九o年的十二月十九日,在这个孔雀厅正式挂牌成立,开始正式营业。
坐在浦江饭店的餐桌上,吴永成从韩福平那里获知,最初上海的证券交易试点,是在西康路101号营业部。
今年的上半年,上海市长朱基带队考察选择证交所地址。
看了好几个地方,最终选中了浦江饭店。
其中的一个原因,是因为这幢古老的建筑有一定象征性;二是这个饭店,有一个可容纳五百多人同时用餐的孔雀厅(这也曾是远东最大的玻璃天棚舞厅),可用作交易大厅。
当时餐厅的生意不好,又被市政府双方很快成交。
就这样,上交所共租用浦江饭店3300平方米面积,租用期7年。由于时间很紧张,从签订租赁合同,到现在,也只有短短四个月时间的装修,上交所就得即将正式开业了。
“吴永成,你知道吗?当前两年,我和我们筹备组的一位领导到日本去考察证券交易所的时候,有两位日本的记者问我:你们是社会主义国家,又不用股票这个东西,派你们两个来干什么。这个问题很尖锐。所以我回答他说,我们中国有句俗语叫学了不会是白学的,他后面没有往下再问了。他如果再穷追猛打,我真不好说。那时候国家根本没把这个事情,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你敢说学了有用?不敢说啊。”
吴永成理解地点点头。
说实话,在八十年代的中期。中国内地还处在改革开放的起步阶段。对于颇具资本主义色彩的股票市场,很多人就连想都还不敢想。即使在证券交易所正式成立之前,有价证券还是一个十分新鲜的事物。
一九八一年的时候。国家开始行国库券,成为新中国第一种有价证券。但在当时,老百姓也只知道国库券是一种能让钱比存银行回报更高地东西。并没有想到别地地方去。
很快,有价证券的买卖开始出现。
一九八六年五月。沈阳信托投资公司率先开展了债券买卖和抵押业务,到一九八八年,全国六十一个大中城市开放了国库券流通市场,随后,全国有一百多个城市的四百多家交易机构开办了国库券转让业务。
截止到一九九o年,全国累计行各种有价证券2100多亿。累计转让交易额318亿。中介机构网点达到100多家
只有极为少数地人(诸如杨白万此类的),才在其中扑抓到了巨大的商机,赚取了大量的收益。
然而,股票这种在人们印象中属于资本主义国家地标志性的产物,大家前几年谁都不敢想的东西,却即将在中国成为了现实。
吴永成这时心里也想到:内地恢复证券交易的动因,也可能与香港股市有点关系吧。正是因为一九七七年后内地的改革开放,香港经济得到刺激。股市开始大涨。或许是受到香港股市繁荣的启。内地地证券市场之梦也开始萌动。有香港做参照,中国政府也就越来越坚定了开放证券交易地决心。
饭后。因为韩福平要开始工作,吴永成也不便搅和到人家中间去,所以自觉地和韩福平告别,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消息了。
在之后的两天时间里,韩福平一直忙于交易所开业的事情,也就无暇再来招呼吴永成,吴永成自己也只能一个人游逛在方兴未艾的上海滩上。
这期间,吴永成也去过上海静安证券工农业部,那个作为中国证券史上的一个里程碑的小小交易场所。
当然,他这次去那里,也不是想买索尼股票,到了这个时候,虽然说股票已经被炒到了天文数字的价格了,可也没有哪一个人,愿意拿出来进行买卖交割地。大家都在等着十九日那天证券交易所地正式开业。
吴永成来到这里,只是想最后看一眼这个拉开了证券流通的序幕、为证券交易所最终成立奠定了基础、即将成为历史地地方。
一九九零年十二月十九日,这一天终于在千万人的等待中来到了。
新中国第一家证券交易所上海证券交易所,几经周折之后,终于在孔雀厅正式挂牌成立,当时作为餐厅的孔雀厅,因此暂时(七年的暂时啊)终止了对外营业,而孔雀厅的“沉睡”,换来了中国资本市场的觉醒。
这一天,吴永成早早地来到了饭店的门口,等待着开业铜锣的敲响。
目望着挂在饭店门口的那面铜锣,吴永成从韩福平那里得知,它曾经是中国第一家证券交易所的开市锣。
前几天的时候,证券交易所的领导们,花了六百多块钱从城隍庙把它买了回来。
到了上午九点左右的时候,上海证券交易所开业典礼正式进行,上海市委书记兼市长朱基致开业词,副市长黄菊、香港贸局主席邓莲如女士、国家体改委副主任刘鸿儒等出席。
之后,就是时候证券交易所总经理尉文渊敲锣开市,他也成为当时全球最年轻的交易所老总。
不过,令大家比较失望的是,期盼已久的那第一声的锣声,音质显得那么沉闷,声音也偏低,并不是人们所想象中很荡气回肠的样子。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一声锣响,掀开了中国经济展中新的一页。从这一天起,股票即将进入人们的日常生活之中,成为上至国务院总理、下至普通百姓所关注的一个热点话题。
这一点,吴永成是确信无疑的。
第三十五章 胆子够肥的
随着上海证券交易所理事长李祥瑞,授权总经理尉文渊在交易大厅敲响正式开市的第一锤之后,上海证券交易所就开始了正式的营业。
吴永成随着人流,进入了昔日的孔雀厅、而今的上海证券交易所营业大厅,办理了相关手续之后,便在大厅中,和大家一起观看着开始交易的情况。
本来按照吴永成现在持有的股票金额,完全可以到交易所设立的大户室的。
可吴永成却更想在大厅中,亲身感受上交所第一天开业的这种氛围,这在那窄小的大户室,是绝对感受不到的。
直到今天为止,上海证券交易所里有30种证券上市,其中国债五种、企业债券八种、金融债券九种、股票八支。
这八支股票分别是飞乐音响、延中实业(现方正科技)、爱使股份、真空电子、申华实业(曾改名华晨集团)、飞乐股份、豫园商城、浙江凤凰,也即被后来称为“老八股”。
来自上海、山东、江西、安徽、浙江、海南、辽宁等地的二十五家证券经营机构,成为了交易所会员,分为专业经纪商、专业自营商、监管经纪商和自营商几种。
交易所现在只采用现贷交易方式,不搞期货交易。开业初期以债券包括国债、企业债券和金融债券交易为主,同时进行股票交易,以后逐步过渡到债券和股票交易并重。
现场交易的情况,正如吴永成事先所预料的。颇具有一定地讽刺意味: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筹建起来的交易所,并没有某些领导们所想象中的那么火爆,报单抛出地几乎没有。
不过。在人们的期盼之中,第一笔交易对象是真空电子,由海通证券公司抛出,未达三秒便被万国证券公司抢去。可惜的是直接被被宣布无效。
再次竞价之后,由申银证券公司吃进,成交价3570元。如此,上海三大券商都在当天露了脸。
最后。沪市的个交易日就这样以905点开盘,并以当日最高价9998点报收,当日成交金额49万4千元人民币。
吴永成看着这一切,心里不禁暗暗笑:这种成交,就是不懂得股票多少地普通老百姓,一眼也能看出。很明显就是在搞机构之间的对倒操作嘛!否则。这样低的成交价格,有多少,也会被市场抢购一空的!这也就是两个月前市场交易价格地五分之一嘛。
还有,单单看那不到五十万元的成交额,还不到某些大户手中的一个零头。
不过,这也是沪市开盘以后,上证综指的“两位数时代”,也只有开市的这第一天
到了第二天。沪指即以10430点开盘。直接“破百”,并以10439点报收。成交量依然萎缩不前。只是几个机构之间相互对倒,并没有一个散户跟进。
到了这个时候,吴永成算是彻底看穿交易所的底牌了:因为开盘价太低,人们手中握有股票地成本价过高,在散户不愿意抛单地情况下,几家证券机构,也不愿意做赔本的买卖,没有人愿意卖。于是只好由证券公司设套,采用这种“对倒”的方式,造成虚假的成交量,以使股票获准涨价。
鉴于这种局面,吴永成也彻底放弃了交割手中持有股票的念头。
就这样,在一九九o年这年的最后一周里,股价以每天百分之五的涨幅,直线上升,虽然说是成交量少的可怜,但也总算是中国股市地第一个牛市悄然来临了。
在上海呆了十天之后,也就到了十二月地二十七日,吴永成见上海这边暂时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便和韩福平告别之后,直飞gZ。套想去深圳那边深交所试开业之后的情况。
而自己手中握有地那些股票,吴永成相信总会有合适的时机出货的,而且也一定能有一个好的价位。
现在全国就那么几只股票,尽管国家不想让股票疯涨、脱离预定的轨道,也多次设定过涨幅限制,由现在的百分之五、直到后来的百分之一,甚至于对诸如豫园商城这样的股票,证券交易所为控制股票上涨,限定一天只能涨1元,后放宽为一天涨7元,成交量需在手以上才能涨价,但到了后来,股票仍然涨得很猛,豫园商城原始股为100元一股,一直涨到了一万多元一股。
这就是市场规律那只无形的手,在其中操纵嘛!这是行政手段一时难以控制的。
吴永成于十二月二十七日到达了gZ。
来到这里之后,他并没有直接前往深圳,而是先到王志明那里去报到。
要知山中事,须问打柴人嘛!
原以为王志明对股票这东西并不是很感兴趣,吴永成也就只想在这尊土地神的陪同下,找几个熟悉深圳股市的当地人,了解一些内幕,比如说,上一次见面、打过一次交道的张克强老板。
哪知道,这段时间不见王志明的面,这个家伙谈起深圳股市的一些情况,居然也能说得头头是道的。
吴永成通过与王志明的一番交谈,知道了其实深圳股市之热,更早于上海。
在今年年三月的时候,深圳股市就火热起来了。
当时深圳只有五只股票,三个证券营业点。人们需要股票转让的时候,必须到营业点去排队。
那个火热呀,可以说是人头攒动,股价飙升。深圳市委的领导看到这种情况。便考虑到要增股票。
可就在这个时候,北京有关部门就开始干预了。说是五只股票,搞得全国沸沸扬扬。再股票,那还不翻天?!指示要深圳方面先把五只股票的价格压下去再说。
于是在深圳市委、市政府地主持下,深圳证券市场领导小组多次开会研究,先规定股价不得过百分之十。后来是百分之五,再后来是百分之一。
但股价却是越压越涨,并出现了场外黑市交易。
在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深圳方面只好向国务院写报告。请求允许行股票,成立深圳证券交易所。
“王志明,我在上海的时候,就听说过,深圳不是抢着就在十二月一日开始营业了吗?!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听韩福平说,截止到现在为止。北京方面还没有批准深圳成立证券交易所啊!深圳市委和政府。这是搞得哪一出呀?!”
吴永成虽然也知道深圳人胆子大,步伐也迈得比较快,可这种和中央有关部门顶着干地事情,他估计不应该会出现!
这毕竟还是在中国的这一片大地上呀!哪一个政府敢这么无法无天呢?!你就是特区,那也不能搞出太越轨的事情来的!!
王志明呵呵地笑着说:“这只能说,深圳地领导们有魄力,敢于冒险嘛!”
据王志明透露,深圳方面在上报北京有关部门的审批手续迟迟不能下来的情况下。一九九o年十一月二十二日。深圳市委书记李灏来到深交所筹备组,态度坚定地说:“今天我们是来拍板的。深交所十二月一日开业。”
并且强调,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今后不再开会研究。
听到这里,吴永成不由得暗赞一声:这位李灏书记胆子可够肥地啊!连这种事情,也敢直接拍板定案。不愧是改革特区的领头人啊!
对比这位李灏,吴永成同时想到了自己这个穿越者,更是觉得汗颜无比!
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大多数人都知道:先斩后奏,深交所在没有得到上级主管部门审批的情况下开业,这在当时是要冒很大风险的。最危险的,就是有可能被关掉,深交所从此将不复存在。
但抢先开业,又透露出李灏无比地智慧,因为当时地深圳是特区,是试验田,完全可以用实验的名义开业,再不行就说成是试业,这样即使还没有拿到批文,一样可以说得过去。
于是乎,在十二月一日的时候,深交所在没有拿到任何批文的情况下,抢先于上交所之前开业,只不过是相当低调的开业,出席开业仪式的人也很少。
至于吴永成问道了现在深圳股市的行情,王志明的脸上露出一副惨不忍睹地神态来:“啊呀,吴永成,你说这个事情怪不怪?!在深交所成立之前,这里地股市还是处于柜台交易的那种形式,可那股市上地股票,却是呈节节拔高之势。在今年五、六月份的时候,那简直是进入了一个失去理性的狂热阶段。仅仅在五月份的二十五日,到六月份的十七日短短的二十天内,股市上仅有的那五种股票,全部都是大幅度上扬,最低涨幅的深展,也翻了个跟斗,而像深万科、深安达什么的,几个跟斗也翻过去了。可到了开业之后的现在,那股票可是一个劲地往下掉,真是邪门了!把我也套进去几万块钱,你说这倒霉不倒霉啊!”
吴永成却听到这里,高兴地笑了:“嘿嘿,这就对了嘛,这世界上,哪有只涨不跌的股市啊?!王志明,那我问一问你,股票市场上行情这么不好,那能不能想办法,搞到一些股票呢?我想买一些。”
王志明白了吴永成一眼:“瞧你这幸灾乐祸的劲儿!你以为这世界的人,都是傻子呀?!我告诉你吧,现在的股票价格别看这么低,可没有一个人肯轻易出手的!你想啊,大家不少人都是高价位的时候,都舍不得出手,哪能在这么低的价位,扔出去呢?!”
吴永成听到这样的回答,沮丧地彻底无语了。
唉,看来现在的股民们,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割肉逃生”啊!这要是抱着这种死守的心态,参与到后来几年、甚至于十几年的股票操作中的话,没准会赔个倾家荡产!
可是放到现在的这种情况下,只有严防死守、拼命顽抗,那才能看到胜利到来的曙光啊!
完了,看来这一次自己大老远的,想捡一点低价位股票的希望,是一点也没有了,那是规规矩矩地回京城、和老婆孩子一起厮守着吧。
吴永成谢绝了王志明要他留下来呆几天的好意,连咫尺之远的深圳也没有过去,直接从gZ搭乘飞往京城的航班,离开了这块没有占到任何便宜的地方。
吴永成刚刚回到京城,杜三儿就觅到了风声,给他打来了电话。
“吴永成,你知道不知道啊?上海最近搞了个证券交易所,那股票的价格可是不怎么样啊?哥儿们,你手里的那些股票卖出了没有?!什么,还在手里攥着呀?!我说,哥儿们,你胆子可够肥的,你还真想一下子撑死呀!你看,倒霉了不是!要是和哥儿们一样,前两个月就把股票都卖了,你现在那不是肥得流油吗?!
哎,哥儿们呀,你说,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能干出这种傻事呢?!完了、完了,我看你连本钱也赔进去了!要不,哥儿们分给你点?!”
第三十六章 郁闷的元旦
“一九九o年过去了,一九九一年来到了,我们向全国人民祝贺,新年好。
新年前夕,中国**召开十三届七中全会,审议并通过了《**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展十年规划和八五计划的建议。这个建议提出了……
过去的一年,我们继续继续贯彻治理整顿、深化改革的方针,取得了明显成效。……我们继续广泛深入地进行社会主义教育,批判资产阶级自由化;同时大大加强党的建设,密切党和政府同人民群众的联系,进一步巩固展中国**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展了安定团结的局面。国的现代化建设事业,沿着社会主义的轨道前进,我们就必须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旗帜鲜明地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粉碎国际敌对势力和平演变的阴谋,激全国人民的爱国热情,提高社会主义觉悟。
批判资产阶级自由化,离不开马克思主义的武装。我们要继续……”
“吴永成、吴永成……”
吴永成正在聚精会神地收听着电视新闻联播中有关题为“为进一步稳定展而奋斗”的元旦献词,突然间听到文丽接连二三的喊声,扭转头懵懵然问道:“文丽,有什么事情吗?!”文丽看到吴永成呆头鹅一样地神情。不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说、你现在不就是一个赋闲在家的下岗干部吗?!一个元旦献词,就把你听成那个样子?!这关你什么事情啊!怎么和我爸爸一个样呢!”
“嗨,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嘛!咱不能因为身居庙堂之远,就不关心国家的大事不是?!“吴永成自嘲地笑着说道。
文丽撇了撇嘴:“那也用不着那么入迷吧?我看你还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呢?!我可这是第三次叫你了。可你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的。这要是让不知情的人,看见你关心国家大事地这个样子,还以为你是中央的那级领导干部哪!”
吴永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刚才,他还真是在一字一句地琢磨元旦献词中的意思这可是从中能找到一些中央对九一年大政方针的影子啊!
不过,吴永成在仔细听了半天之后,现这与九零年的精神也差不了多少,甚至于可以说,估计在整顿经济方面,要比去年还要更紧一点。::虽然。在元旦献词中,也提到了“八五”规划的出台。
唉,真不知道自己的一九九一年该怎么度过!难道还像去年后半年一样,碌碌无为吗?!
现在,吴永成最为头疼的。就是这一点。这也难怪乎文丽叫了他几声,他也心不在焉地没有听见呢!
“吴永成,我听我二哥说,你在上海的股票上赔了不少钱,是不是啊?!”文丽一边喂孩子吃一小碗水蒸蛋,一边随意地问吴永成。
自从吴永成从上海回来之后,他也并没有把其中地一些具体情况,向文丽提及。他不想让文丽在这些事情上瞎操心。
而文丽也一次都没有过问他这方面的事情。
至于文涛是这么知道的这个情况,吴永成不用猜。那也知道是杜三儿这个家伙告诉了文涛的。
“那倒也不是赔了。”吴永成站起身来,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满不在乎地说道:“从目前的账面上来说,也只是赚到地少了一点。股票还在那里呆着呢,还不至于就像他们说的,赔了多少钱。”
文丽点点头:“二哥对我说,你这次本钱倒是没有损失多少。他让我劝你,股票那种东西,不是一般人能玩的。见好就收吧。倒不如和他一心一意,经营好那边的两个门店。”
吴永成走到文丽旁边,一伸手,把女儿从她腿上抱了过来,放到自己的大腿上,笑着说道:“我对那种生意不是很感兴趣,这你也是知道的。再说了,亲戚之间。卷到一个生意当中。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也许你说得有道理。”文丽似乎领悟了吴永成的言外之意,赞同地点了点头。但随即又反问道:“可你今年总得找个什么正经工作干要不然。每天就守着我和女儿,我倒觉得没有什么的,可爸爸已经和我说过几次,你一个大年轻后生,正是干一番事业的时候,窝在家里,那也太没有出息了呀!”
“呵呵,我倒也想跑出去呀!可你不是不让我到东北去吗?!”吴永成冲文丽做了个鬼脸,取笑她。::
文丽脸一红,娇嗔道:“中国这么大地地面,难道你离了东北那个地界,就没有你能干的事情了吗?!吴永成,你这么说,我敢肯定,你绝对是和那个叫什么刘艳的有奸情!”
吴永成连忙息战求饶:“啊呀,文丽,不合你拉扯这些无聊的事情了!你怎么老是把我想象得那么不堪呀!”
“什么叫我把你想象得那么不堪?!好像我冤枉了你这个正人君子似的。”文丽说道这里,可能又想起了吴永成的某些往事,眉毛一挑,马上就要动更猛烈的进攻:“你说……”
吴永成连忙截住她的话题:“文丽,咱不是说好,不说这些了吗?!对了,这一个月,你二哥公司那边的大哥大卖地怎么样?!”
一边赶紧岔开话题,吴永成一边心里暗骂自己:真是闲地有病。开个玩笑也非要往文丽的痛处戳,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文丽的怒气刚吐了个头,就被吴永成给呛灭了,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二哥前天不是到家来。才跟你报完帐吗?!你要是没有什么说的话,就歇一会儿吧。”
吴永成讪讪地笑着说:“对呀,你看我的这个记性。你二哥那天来了以后,说这个月地生意,和刚开业的时候,想差得太多了,其实我认为这也可以了。一个月就纯收入三十多万,这才比较切合现在京城地消费水平嘛。哪能每个月都像刚开业地那半个月呢!那部成了抢钱了吗?!京城的高端消费市场,那是一个稳定地范围。不可能永无止尽地扩展。这也是一个基本常识啊!”
“吴永成,妈妈昨天打来电话,今天是元旦,让我们今天中午回家吃饭。大哥、二哥家也都回去。”文丽现在的心情明显不好,不想就这个话题。和吴永成拉扯什么,这会儿女儿也喂完了,干脆站起身来,对吴永成说道:“你也别在那里给我讲解什么大道理了,我也不关心这些。还是趁着上午的时间,把家里该洗涤的衣服、床单什么地,来个大清理。”
吴永成只好强笑着说道:“好啊,那我就带着女儿到外面转一转,给你腾出时间来。行不行?!”
虽然说,吴永成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一直赋闲在家,也帮助文丽做了不少的家务事,可从骨子里来说,哪一个男人愿意整天洗洗浆浆的呀?!
特别是今天早晨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中的那个元旦献词,也使吴永成烦心不已。
在这个时候,他心里乱得就像一团麻,哪还有什么心情。围着洗衣机转悠呢?!
这不,文丽一开始安排营生,吴永成马上就挑了一个比较清闲地活儿带闺女、不给文丽添乱。
要换作平时的话,文丽一般也尽可能地不想让吴永成沾这些家务事,总是自己一个人利利索索地就做完了。
哪知道,文丽此时心情也不太痛快,一眼就识破了吴永成的“诡计”,两手一叉腰:“吴永成。你把小敏放到学步车中。她自己就会玩了,外面大冷的天。你想偷懒,也不能用这一招呀!快点,今天上午的时间,可是很紧的。”
见自己的“诡计”被人家火眼金睛识破,吴永成也只好讪笑着,按照文丽的指示,把女儿小敏安置好之后,乖乖地给文丽打起了下手。
“文丽,我听人家说,这女人啊,一有了孩子以后,甭管以前多么霸道的脾气,也都能变得温柔起来。”吴永成一边忙着收卧室里地床单、被罩什么的,一边逗文丽:“可我怎么觉得这句话,在你身上倒了个个呢?!以前你可是温情似水呀!可刚才你两手一叉腰,活脱脱一个母夜叉孙二娘的形象!这可不好啊!大大有损你大学教师的风采。”
文丽见吴永成还算乖巧,心里的那一团怒气才消了下去,此时被吴永成的话一逗,更是觉得拿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没有办法,只好眼一瞪,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骂道:“滚,你别惹我呀!这还不是都被你气出来的?!”
说完,文丽自己也想一想自己刚才地形象,是不怎么雅观,不由得捂住嘴笑了起来。
家里又充满了和睦的气氛。
只是吴永成的心里,却感到一阵阵的失落:唉,真要是照这么下去的话,还没有等到邓大人九二年南巡讲话,自己这一身的锐气,也都要被消磨在这温柔窝里了!
温柔乡,英雄冢啊!此话一点也不过分啊!
因为在这个时候,吴永成觉得自己越来越有点厌倦了外面的那些风风雨雨,只想呆在家里,享受这安静、平稳的生活。
这或许与他前世生性恬淡、与人无争地那种性格有关吧!
收完家中地那一摊洗涤之后,时间已经到了上午的十一点多了。
文丽催促着吴永成,带着女儿小敏,出门了。
因为也就是几百米地距离,吴永成也就没有动自己的那辆车,抱着女儿,与文丽在附近的商店给老人们买了一点东西之后,相拥而行。
到了文家大院的时候,吴永成看见一辆崭新的丰田卧车停在门口,心里有点奇怪:难道说,这是文丽家来了客人了?!可一般客人来拜访,也都不选在这个时候呀?!
作为官场中人,要看望老上级、老领导的,大家不约而同地都会选择中秋、春节的时候。
自从吴永成和文丽成家以来,以前因为吴永成和文丽都在J省工作,所以吴永成也基本上没有在文家,遇到过一些高级领导干部来看望文老爷子的。
自从去年被J省省委安排下岗“创业”以来,吴永成虽然一直呆在北京,可不少时候,也是到外面东奔西跑的,一般也不轻易在文家大院呆着。所以,此时看到这种情况,心里不免就犯了嘀咕。
“文丽,你家里是不是来了什么客人呀?!你看门前停着的这辆车。”
文丽也有些疑惑了:“不会吧,这个时候,谁会来我家呢?!今天可是元旦啊!可也奇怪呀,我家门口可是一般不让停车的呀!今天这门口的警卫是怎么一回事呀?!”
第三十七章 不愉快的午餐
“永成,门口的那辆车子,你看到了吗?!怎么样啊?!”
吴永成满腹的疑问,在一进到文家的上房的时候,就释然而解了。
因为文丽的二哥文涛,正满脸春风地和他打招呼呢:那神情分明就是在向自己炫耀那辆崭新的丰田。
“呵呵,不错,二哥,那是你新买的车?!”
吴永成笑着冲文涛点了点头,心里却在纳闷:记得自己曾经也建议过文涛搞个驾驶证,买一辆桑塔纳轿车,这样也就不用他有事的时候,自己老给他当“车夫”。
不过,当时,对于吴永成的这个提议,文涛却以没有时间,而婉拒了。
在当时,吴永成还以为文涛是不想大手大脚开支呢!现在看来他这位妻哥消费的水平,远远在他之上呀!
文涛走到吴永成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到:“永成,你的那辆车,也该换一换了。要不然,人家一看到那辆车子,就知道你是小地方来的。现在北京有身份的人,谁不是开进口车呀!”
“呵呵,就我的这层次,能开个桑塔纳,那也就行了。”吴永成虽然对文涛的这个说法,心里有点不太高兴,但脸上却没有露出一点的异样来。
就在文涛向吴永成炫耀自己车的时候,那边文丽的二嫂亲热地把文丽招呼过去手,夸耀着无名指上一枚金光闪闪的戒指。
文丽抓着二嫂的手指,欣赏着那枚戒指:“啊呀,二嫂,这个戒指挺大的嘛!是我二哥最近给你买的吧!多少克呀?!”
二嫂得意洋洋地说道:“十五克哪!本来我只是和你二哥说想要一个小一点的,可他非给了买了这么重的,一克九十多块钱哪!这可是我半年的工资。要搁在以前的话,我才舍不得买这么贵重地哪!你看。你二哥还给我买了一条四十克地金项链。”
说着。也不顾吴永成就在旁边,从厚厚的毛衣领子里面。扯出来一条粗链子来。
文丽抓在手里。细细掂了掂:“二嫂,这份量也不轻哪,你整天挂在脖子上,不觉得累嘛?!”
二嫂不以为然地说道:“刚开始地时候,是有点不习惯。可时间长了,也就不觉得了。对了,丽丽,永成也赚了不少地钱哪。你怎么不让他也给你买戒指和项链呀?!现在,北京可时兴这种金饰了。”
文丽淡淡地笑了笑:“他倒是也跟我提起过,我不喜欢这种金啊、银的。戴着到了学校里影响也不太好。”
二嫂可不同意文丽的这种说法了:“傻丫头,哪有什么影响不好的呀!这是咱们自家花钱买的,又不是靠什么不正当手段得来的。我告诉你吧,我带着戒指和项链,到了学校上课,也没有人说什么呀。
啊呀,丽丽。你是不知道我们学校的老师们,看见我的戒指和项链时,她们脸上地那个表情呀,都是一脸的羡慕和嫉妒。可我不怕。她们有本事的话,也可以买比这更重的呀!”
吴永成一旁听到文丽二嫂的话,不禁汗颜不已:你脖子上挂的那条链子,就够重的了!如果比你的这条链子还重的话,那就不是什么饰之类地装饰物了。压根就成了一条拴狗的链子了嘛!
不过。吴永成看了看二嫂手上戒指戴的位置,倒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她和文涛不愧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还知道这戒指怎么个戴法,没有像别的暴户那样大出洋相。
吴永成知道,这戒指自古以来具有强烈的象征意义,因此它的戴法很有讲究。
按照我国的习惯,订婚戒一般戴在左手地中指,结婚戒指戴在左手地无名指;若是未婚姑娘。应戴在右手的中指或无名指,否则,就会令许多追求者望而却步了。
而吴永成见过不少地暴户们,为了显示自己的财富,有的人居然十个手指头,都戴满了金戒指,脖子上则是一条足以与拴狗链子一般粗细的金链子,让人一看见就觉得粗俗不堪。
就在吴永成对那些暴户们腹诽不已的时候,那边二嫂还在和文丽喋喋不休呢:“丽丽,你是不知道啊,你二哥刚买了那辆车,就跑到我们学校接我下班,当同事们知道那是咱家自己买的车时,不少人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到地上了。嘻嘻嘻,真有意思。
丽丽,你知道吗?!过了几天,我们学校就有几个年轻老师,都向学校的领导们打了停薪留职的报告,也要下海去经商。
哼,他们也真是想得太简单了,这下海就是那么好下的吗?!哪个人谁都能像你二哥脑子那么好、赚了钱的话,这大街上跑的就都是百万富翁了!”
吴永成实在不想再听这位二嫂的炫耀了,她可能忘记了吧:当初文涛想下海的时候,她可是第一个跳出来,要寻死觅活的!
“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
走在无垠的旷野中……”
就在吴永成准备走开、到厨房去看一看的时候,随着一声幼稚的歌声,文海家八岁的那个儿子,一下子跳了进来。
“哈哈,是你这匹小狼来了,来,过来,叔叔抱一抱,看我们家的大歌星,长了多少斤了!”文涛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别好,见到谁都是笑眯眯的。老大文海随着也走了进来,笑着对吴永成说:“永成,你换新车了?!不错嘛,丰田呀!我们所长平时坐的也才是个桑塔纳呀!”
文涛矜持着还没有搭腔,他老婆就抢先开口了:“大哥,你怎么就能一定是永成换了车呢?!难道你弟弟一辈子也不能买个车吗?!”
文海惊讶地扭过头对文涛说道:“啊呀,涛涛,不简单呀!这才做生意几天的工夫呀,就买了三十多万的车?!嗯,看来你卖那个电话和传呼机,还是很赚了不少钱的。呵呵呵。这一次我可是走了眼了。”
“毛毛雨啦!”文涛学着一些南方人的口气。得意地摇摇头:“大哥,你瞧着吧。再过半年。你二弟也给你买一辆坐着上班,小意思得啦!!”
文海笑着摆摆手:“哈哈,谢谢了,我可用不起那玩意,就我的那一点工资,连油钱和小车修理费都不够的。我呀,还是骑着我的自行车上班吧,既能锻炼身体。又能节省开支。”
文涛不以为然地说道:“大哥,你说你年龄不大,怎么思想观念就跟咱爸爸一样呢?!我给你一个大哥大,你说话费太贵用不起。那好,我给你一个传呼机吧,你又说那玩意太扎眼,别人会说闲话。你今年也就是三十六岁的人啊,怎么活得就不像一个新时代地年轻人哪!老气横秋地!”
“涛涛,那你说一说。这个新时代的年轻人,应该怎么个活法呢出来,也让我这个老头子,长长见识。”
文老爷子这时刚好从他地书房中来到上房,听到了文涛最后地两句话。
文涛一贯就不杵文老爷子,虽然他也听出来老爷子的话中有几分不悦,但还是该说什么就说什么:“现在的年轻人,那就得活得潇洒一些。就像歌里唱得那样。潇洒走一回嘛!要会赚钱、会享受!这人嘛,也不就是活个五、六十年嘛。一转眼的工夫,就变成了坟墓里的几根白骨了,不趁着年轻时候好好潇洒几天的话,那就太可惜了。”
文老爷子冷冷一笑:“要是大家都像你这么潇洒的话,谁来给你创造这潇洒的环境呢?!**它难道会自己建成吗?!”
文海到底是老大,见这爷俩儿话不投机,又要掐起来,生怕会破坏了今天大家团聚地大好气氛,赶忙给文涛使了个眼色之后,笑着说:“今天是元旦啊,我来这电视台准备了什么文艺节目。”
一边说着,文海一边走到电视旁,打开了电视机。
这个时候正是中央电视台午间新闻中国际新闻的时间,画面上正播放着海湾战争的一些镜头,成千上万的难民们,拖家带口的奔忙于逃难的路上。
“这两伊战争从去年八月份就开始了,可由原来的局部战争,一直演变到了现在的海湾战争,还一直不见有停战的迹象,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场战争才能结束呀?!”文海见老爷子坐到了电视旁边地沙上,认真地看起了新闻,便和老人啦呱起来。
吴永成知道,这场局部的海湾战争,后来演变成伊拉克和由联合国授权、以美国为的三十四个国家组成的多国联盟之间的一场战争。
这场战争的起因是一九九o年八月二日伊拉克侵占科威特。
战争的最终结果,是以美国为的联军地决定性胜利:他们以相当小地损失,将伊拉克军队逐出了科威特。
主要战役由空战和在伊拉克、科威特和附近的沙特阿拉伯境内地6战组成。6战的范围仅限于伊拉克、科威特和沙特阿拉伯的边境地区。
文老爷子还没有搭话,文涛在一旁先开口了:“现在世界上谁拳头硬,谁就有决定战争结束的权力。伊拉克和科威特相比,它的实力就强啊,从去年八月二日,伊拉克派坦克和步兵开入科威特,没用多少时间,就占领了科威特所有的战略要地,包括埃米尔的王宫。科威特6军很快就被击败。可是科威特后面有美国人呀,美国人的军事力量和国力,要比伊拉克又强得多。
去年十一月的时候,联合国安理会不是搞出来一个什么第78号决议嘛,其中就设定伊拉克撤出科威特的截止日期,是今年的一月五日,否则的话,就要授权以一切必要手段来执行。这个决议其实就是美国为了他的利益才搞出来的嘛。今天就是元旦了,伊拉克还这么强硬,我看再过四天,伊拉克还不撤兵的话,美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嗯。只有一个国家的国力强大了。才能在世界上有言地资格呀!”吴永成沉默了半天,也开口文涛地这个观点:“什么时候。咱们中国也能在世界上强硬地开口说话啊!”
文涛不屑一顾地说道:“咱们中国不行!不说别的。光那九亿农民地存在,就是一个怎么也甩不掉地包袱。要想像美国那么强势,我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哼,没有那九亿农民的存在,你这位二少爷恐怕早就饿死了,还轮得到你站在这里,指手划脚、夸夸其谈吗?!”文老爷子鼻腔里哼了一声,脸色立刻变得阴沉了下来。
吴永成心里也是一沉:怎么这个二妻哥是这个想法呀?!以前自己和他打交道的时候。也并没有觉察到他对农民有什么歧视的心态呀?!
文涛此时正到了兴头上,哪能顾忌到老爷子的不快:“美国也有农民,可人家美国的农民们,一个人就种几百亩的地,一个个都是中产阶级;哪像咱们中国地农民们似的,一家人整年四季的,就在那几亩破地瞎折腾,一年打下的那点粮食,别说养活别人了。能够他们自己吃,那也就算不错了。我要是靠他们来养活,那……”
“涛涛,你胡说什么呀?!”文海心细,看见文老爷子的胸脯一起一伏的,就知道有点不妙,急忙出言制止弟弟的长篇大论。
可吴永成看见文涛,似乎又重新找到了当年他那种叱咤风云、指点江山的感觉。开口还欲再辨。便马上把他拉到一边,问道:“二哥。这几天我也没有再过公司那边去,不知道现在销售情况怎么样?!”
吴永成的这句话,就像一根针一样,一下子就戳到了文涛地痛处,他苦着脸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文妈妈就进来张罗着开饭了。
文家所有的成员一家老少,此时正好是大小十一个人,围在了一张大圆桌旁,开始共庆一九九一年的元旦。
酒过三巡,文涛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锦盒,递给文妈妈:妈,这一辈子你为了我们三个辛苦了,我给您买了一个金戒指,孝敬你老人家。”
文妈妈高兴地接过来,打开一看:“啊呀,好大的一个金戒指呀,还是我们家的涛涛懂事。可妈不爱这些金啊、银的。涛涛你还是让你媳妇戴吧。”
文涛有点不高兴了:“妈,你怎么能这样呢?!这可是你儿子我用自己的血汗钱,买来孝敬你的,你哪能不爱戴呢?!再说了,我就没有看见你这一辈子,有过一件金银饰啊!现在老了,就更应该享福了。”
文老爷子冷冷地哼了一声,再次开口了:“你妈这一辈子没有穿金、戴银地,照样也活到了六十多,我也没有见她受过多少罪。要照你这种说法地话,这一辈子没有戴个什么金戒指、银戒指的,敢情就白活了?!”
文丽地二嫂当时脸色就不好看了,吴永成就坐在她的身旁,听到她的嘴里小声地嘟囔着:“哼,掏钱就买不了个好,真是亲大的,抱小的,唯独嫌弃一个二小子。”
文妈妈见饭桌上硝烟即将又起,赶忙把锦盒收了起来,笑着说:“好、好,这是我们家涛涛对妈的一片孝心,妈收下了。大家趁热赶快吃吧。”
可经过这么一打岔之后,饭桌上的气氛,始终再也没有热闹起来。喝酒的几个也都止杯停饮,大家都是埋着头,各自拨拉着碗中的米粒。
唉,这人哪,没钱的时候心里不痛快;可有了两个钱之后,如果心态不能摆正的话,还是会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的!
第三十八章 和大哥也合作一把
“吴永成,你说,我二哥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文丽不解地问道:“他以前可不是这么爱虚荣的呀!”
此时,吴永成和文丽吃过午饭后,抱着女儿小敏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或许,你二哥这也是一种泄的方式吧。”吴永成沉思了片刻,回答文丽:“自从年那次事件中,你二哥被社会上、家里,压抑得时间太久了,现在起码在经济上有了一个大的改观了,他想通过这个,和大家展示他的实力,以期引起大家的注意。”
文丽赞同地微微颌,可马上又想起什么来似的:“可那也不对呀!从去年下半年的那段日子开始,你的处境也好不到那里去呀!我知道,现在我二哥可是没有你钱多,你为什么也不这样泄呢?!这个理由好像还不太充足。”
嘿,咱好歹也算是两世为人了,光前世心理年龄就达到了四十岁,这心里素质,哪能是文涛这个毛头小伙子能比的呀?!
不过,这只是吴永成的心里话,他可不敢直示与文丽。
“咳咳,可能我个人素质比你二哥要强得多”无奈之下,吴永成只好找了这么一个理由,来糊弄文丽。
“啊呀,你就臭美你胖,你还真喘上了?!”文丽娇嗔地瞪了吴永成一眼。可文丽此时也想不出来、她二哥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居然如此之大。马上就把原因归到了她二嫂地身上:“哼,吴永成。其实这个原因你也知道,只不过你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
吴永成感到纳闷了:“文丽,你难道还有别的想法吗?!”
文丽不屑地说:“我二哥现在变成这个样子,那都是背后有我二嫂那个小市民在撺掇着。我二嫂那个人最是一个贪图虚荣地人了。我还不知道她的那个脾性吗?!”
吴永成听了文丽的这话,马上无语了:人们都说姑嫂也是一对天敌,看来此话也有几分道理。
文丽作为一个出身于高干家的、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教师,看问题尚且如此片面,那农村那些没有受过多少教育的家妇女们,就可想而知了。
其实,文涛今天的这种表现。吴永成就是认为他只是咋富之下,心态一时难以适应而已。
以文涛的出身和见识,还有他本人的素质,那远远不是那些没有读过几天书的暴户们,所能相比地。
吴永成相信。等过了这一段时期,文涛这种浮躁的心里理,很快就会恢复正常的。
文家老爷子多少年来的言传身教,那可不是白给的!!
“吴永成,你是不知道。”文丽那边地话头还没有说完呢:“吃完饭之后,二嫂悄悄地把我拉到一旁。让我回来跟你说一声:她有个弟弟。是在下面的一个郊区县工作,平时管理也不怎么严格,想到你和我二哥的那个公司,当个管理人员,一个月给个三、五百就行了。”
吴永成不禁感到奇怪了:“那她应该和你二哥说呀!那公司其实就是你二哥一直在管理的,招聘营业员、管理员什么的,也都是他一手操作的。和我说管什么用啊?!”
“是啊,当时我也是这么说地。可我二嫂说。她也跟我二哥说过。可我二哥说,公司里还是你主要管事。没有你地同意,他是不能擅作主张的。
哼,你说我那个二嫂,她怎么敢开这个口,一个月随便给个三、五百的,她怎么不去抢银行哪?!我们大学里一个教授,各种补助加到一起,一个月也就是三百多块钱。她安插一个打杂的,也敢张口要三百、伍佰的,好像还挺委屈的样子。”文丽说道这里,就更来气了。
文涛在前两天的时候,也曾经把这个事情和吴永成谈过,征求他的意见。
吴永成当时委婉地提醒他:公司最好不要办成家族化地管理体制,这样不便于各种关系地协调。如果文涛真想照顾这个小舅子的话,可以在生意赚钱之后,随便拿出几万块钱送给他。
当然,吴永成最后页笑着强调说:“二哥,我早就说过,这公司其实就是你自己地,你不用事事和我商量,我对这个是不太感兴趣的。如果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是没有问题的。”
文涛当时听了吴永成的这个建议,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看来现在他是把这件事情完全推到了自己这边了。
唉,文涛这家伙也挺狡猾的,自己不想得罪老婆,直接就嫁祸于人!交友不慎啊!
对文涛的这种做法,吴永成想起了后来十几年中流行的一句网络语言,那叫:死道友不死贫道啊!
想到这里,吴永成对文丽说道:“以后你二嫂再和你说起来这个事情,你就跟她说,公司就是你二哥的。咱家其实没有什么的。可别以为这些事情,再闹得让你二嫂有了什么误解。
文丽马上就接口道:“当时我也是跟二嫂这样说的。可二嫂怎么也不肯相信。她还酸酸地说什么,还是你们家永成好啊,投进去个钱,什么事情也不用管,就额可以当个甩手掌柜的,你二哥可怜的整天忙死忙活的,挣得那两个钱,一大半还得分给你们家啊!你说,她3这是说的什么话啊!当时,你和二哥在咱们家商量的时候,我可是一直就在场的。那是二哥非要给你的嘛!“
“好了、好了,都是自己的几个人。别为了这些闲事搞得相互之间有了什么矛盾。这没有多大地意思。”吴永成有些心烦地摆了摆手:“说实在的,我当初之所以不想参股。就是怕有这些后来地麻烦事情。要不这样吧,你二哥前几天不是送过来了两百万嘛,剩下的本钱也好,还是后面的利润也罢,咱一分钱也不用要了。咱也不在乎那几个钱的。不管怎么说,只有亲情才是最重要的。”
文丽感激地望着吴永成,她知道,如果没有吴永成的那两百多万投资和开设卖大哥大,传呼机的主意的话,她二哥是根本不可能走到今天的。
嗯。看来自己还是当初没有看错人,吴永成就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
当然,也就是在女人缘方面,实在有点让人放心不下:这可能是这个世界上优秀地男人太少的缘故吧!
儿女小敏在他们两个人说话的过程中,已经静静地趴在沙上睡着了。
文丽一转身看见之后。小心翼翼地把女儿抱到卧室里。
吴永成则习惯性地来到自己的书房中,摊开记事本,准备梳理、梳理自己的思路,确定今年准备将要开展地营生。
新的一年又开始了,总不能就这么死吃死睡,苦熬到邓大人南巡讲话之后。再大施拳脚吧!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一直说法而已。
可在现在的政策之下。自己能干些什么呢?!
这是近几天来,一直苦苦地困扰吴永成的一个大难题。
即使是到了老邓南巡讲话之后,自己开办几个有关农业方面的公司,或者是研究所,吴永成知道,在农业方面,不管是什么项目,那都是投入大、产出小、见效慢地。
更何况。自己又是想拿出一大笔钱来。尽快地用于扶持农民们展地,并不是想在他们的身上。剥削他们的那一点点剩余价值的。
这样一来的话,单凭自己在股市中攫取的那一些钱,别说是高价位全部出手之后,能赚到那一亿、两亿的利润了,吴永成相信,即使有十来个亿投进去,在这么大的国家,或者说,在J省一个省来说,那也是杯水车薪、远远不能解决什么大问题地呀!
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是通过其他地一些途径,得到更多的、可持续性增长地经济增长渠道,那才能满足自己在农业方面需要的巨大的投资缺口。
“吴永成,你在这里干什么呢?!你不去午休一会儿吗?!”
文丽走进书房,看着皱着眉头苦思冥想的吴永成,关切地问道。
吴永成抬起头来,笑了笑:“奥,我在想今年刚打头,早一点做个打算,不能再让你爸爸担心我整年尸位素餐的。这样也对不起自己呀!万一J省省委领导们心血来潮问我,吴永成啊,你这两年创业,具体搞了什么名堂啊,我总不能说:我就是在家陪着老婆、孩子过日子了吧。”
吴永成一本正经的这一席话,把文丽逗得前仰后合的。
“对了,吴永成,我从我妈家回来之后,一直有个事情想和你商量、商量。”
好不容易文丽抑制住了自己的笑,正色对吴永成说道:“今天在饭桌上,我看到我大哥大嫂他们听不容易的。我们兄妹就三个,二哥现在日子也不错,又买车、又买金戒指、金项链的。咱们去年年底还在亚运村买了三套房子,可我大哥和大嫂就靠他们的那一点死工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虽然他们都没有说什么,可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你说,你能不能也帮我大哥想个什么办法。”
文丽这么一说,吴永成马上想到了、他和文涛那次去文海他们电子研究所的事情来,心里马上有了个主意。
“呵呵,夫人有令,为夫敢不从命?!”吴永成笑着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我这就到大哥家去一趟,和他商量个事情。”
文丽一把拉住他:“哎,我这不是也是顺口一说嘛,你想好了再去不迟呀!你怎么性子比我还急呀?!你现在就去和我大哥说什么?!难道你想让我大哥也到你和我二哥开的那个什么公司我告诉你啊,大哥肯定不会同意地。他可不是我二嫂那样的人。”
吴永成搂住文丽。使劲地抱了抱她:“山人自有妙计,你就等着听我地好消息吧。”大冷的天,有什么事情,电话上不能说吗?!来、来、开,快坐下,先喝一杯热茶暖暖身子。”
当吴永成驾车来到文海家的时候,文海正在他的书房里,看着一本厚厚的有关电子技术方面的资料。听说吴永成过来了,急忙迎了出来。
吴永成简单地扫视了文海家里的摆设,自从文丽和吴永成结婚之后,他这也是第一次来文海的家里。因为一般的时候。大家都是上班一族,时间够紧张的,过年过节地,大家也都凑到文家大院去团圆了。
嗯,看家里的这摆设。作为一个来海可能是家里最为寒酸的一个了。
房子是单位上分配的二室一厅,电视机还是一个十二英寸的小彩色电视,电话则是单位为了工作需要给他配置地,时下流行的什么大件家具,基本上看不到一件。
“大哥、大嫂。你家里也得添置几件像样的家具了。要不与你这个副研究员的身份,可有点不怎么相配呀!”吴永成和文海两口子开着玩笑。
“呵呵,这条件不过去好得多了。”文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吴永成坐到沙上之后,才和文海谈起了正题:“大哥,我想请教你一下,你觉得这个传呼机的内部设计复杂不复杂?如果让你来把现在的数字传呼机,转换为汉字显示地话,这种技术难度会不会很大呢?!”
一听吴永成提到这种专业地技术问题。文海马上就来了精神:“永成。你上次给我拿来那个传呼机的时候,我也拆开看了看。其实。这种机子的工作原理挺简单的。”
吴永成想:对于你们电子研究所这种搞高难度设计研究的人来说,传呼机可不就是小儿科了吗?!
“那它这个工作的原理,是不是和收音机、电视机差不多呢?”吴永成问了一个外行才能问出来的问题。
文涛笑着回答:“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由于收音机、电视机,都是通过声音和图象,来传递信息地,而传呼机则是通过字符来表达信息地,因此它们在工作原理上,就有着很大的区别。前者从信号地接收到还原,整个都是模拟量的处理过程。
虽然高档收音机和电视也使用了微处理器进行数字处理,但这也仅仅应用于操作系统,它与信号处理系统完全是两回事。
传呼机由于要处理数字信息,所以说,微处理器在其中所起的作用是相当大的。传呼机的工作过程,可以分成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信号的接收,它包括本振、高放、混频、中放、解调等。除解调外,这部分与收音机高放、中放在原理上没有本质区别。
第二部分是信号的处理。通过解调得到的数字信号,在这里送到微处理器处理后,再由显示屏将信息显示出来。”
“大哥,要照你这么分析的话,那我们进行中文传呼机国产化,那也不是什么大难题吧。”
文涛想了一想,然后说到:“单说这个数字传呼机的话,我就可以轻松地搞出来。可再涉及到数字转换为中文显示,这就得依靠电子计算机方面的一些专家了。不过,我们所里也有这样的人才,和我也合作过几次的。有我们两个人携手合作的话,大概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也能搞出来样品的。”
听到这个消息,吴永成心里也就有底了。在他前世的记忆里,传呼机的生命力,虽然说比不上手机那么火爆、长远,可在之后的十年中,那还是有着相当广阔的市场的。
他记得寻呼市场最火爆的时候,他所在的那个省城,光寻呼台就有四、五十家,几乎遍布了市内高楼大厦楼顶。
寻呼台基础设施建设如火如荼,有的达到一年建设一个机站。有的寻呼台日送寻呼量达到几十万条。
每逢年节,大型寻呼台受理服务的座机,达到近百台,即使这样,他们的寻呼热线仍然很难拨通。
业内把无线寻呼定义为“有线电话网的延伸”,这可以看出无线寻呼的展空间。
在当时,传呼机可算得上是“先进生产力的代表”啊!
虽然,从产品结构上来说,它也只是一款低端、单向的产品
再说了,传统寻呼业务可能最终消亡,但不意味着无线寻呼的服务彻底退出历史舞台。从终端机角度说,手机替代Bp机无疑,然而从具体服务说,手机和Bp机各有千秋。寻呼领域所具备的人工接续、信息分拣、企业热线呼叫、无线覆盖网络等,都是它长远展的优势。
“大哥,我也这么一个想法,我来投资建厂,你和你的搞计算机技术的那个同事,利用业余时间开这个汉字传呼机,然后你们以技术参股,我们沟通展这个汉字传呼机,占领国内的市场。”
第三十九章 这不算是忽悠吧
“永成,这个、这个,这事有点不合适”
文海听吴永成讲完他的那个创业分成计划之后,迟疑地问道。
吴永成知道文海心里的顾忌是什么,一脸笑意地望着他,静等着他的下文。
文海也知道吴永成来找自己,是想帮自己一把,可他又有自己思想上的一些顾虑。
他看了看不动声色的吴永成,接着把自己心里所想的,对他都说了出来:“永成,你知道,我现在和涛涛的情况不一样。我还是在职的国家干部,这即使是利用自己的业余时间,搞研究、赚取外快,那要被人现了,在单位上也是会造成不好的影响的。
涛涛和你开了那个什么通讯公司,就有不少的人在议论纷纷的,我要是再参与到你的这个公司里,对老爷子的声誉,那就更不好了。”
“是啊,永成,你大哥担心得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啊。”文丽的大嫂在一旁也赞同丈夫的观点,她笑着说道:“我和你大哥知道,你这也是有心帮我们一把。可这些钱赚得不踏实啊!
国家一再三令五申,不准领导干部的子弟经商,大家知道涛涛那么干,也是迫于无奈,才走到了这一步的。要是你大哥也参与进去,不管是辞职也好,还是业余时间也罢,社会上的人们知道了都会说闲话的,老爷子肯定也会被气坏的。他可是一辈子都听党的号召的。”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吴永成看着文丽的大哥、大嫂一唱一和的默契,就不由得想起了文丽二嫂的那个样子。
不过,吴永成既然来到了大哥这里,那就事先也想到了大哥会是个什么样地人,心里也早就有了说服他的办法。
“呵呵,大哥、大嫂。我认为你们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这并不和中央地有关精神相抵触。”吴永成说到这里,端起茶几上的热茶,小口喝了一点。同时用余光观察了一下这两口子的表情,人家却是很有涵养地、笑眯眯地望着他,也不反驳,看他还能说出来什么话来。
“大哥、大嫂,星期日工程师风波的事情,你们应该知道吧?这是生在一九八一年的事情。当时我还在北京上学。所以影响比较深一点。
我记得那是上海橡胶研究所的一位助理工程师韩琨,在担任上海一家乡镇企业橡胶厂业余技术顾问时,开出了新产品,也救活了企业。却因接受这个企业付予的3400元酬金,被以涉嫌受贿罪起诉,还被抄了家。
在当时。这件事情也轰动一时,引起了媒体的关注。一九八二年年底的《光明日报》上,还专门表了《救活工厂有功。接受报酬无罪》地报道,掀起了科技人员业余兼职该不该拿酬金的全国性大讨论。最后,还是由中央政法委一锤定音:韩琨无罪!”
说到这里的时候,吴永成瞥见文海地眉头不易察觉地跳了一下,他心中一喜:嘿嘿,有门。
于是,吴永成继续说了下去:“从那次大辩论之后,全国各地的星期日工程师,也就此从幕后走向了台前。而在一九八八年五月,上海在政府有关部门的组织下。还专门成立了星期日工程师联谊会,为上海科技人员和急需技术服务地中小乡镇企业,相互之间牵线搭桥。
呵呵,这也是中央大力提倡的一种合作嘛!只有这样,才能充分使科学技术完全转化为生产力嘛!否则的话,大量的科技人员闲置在单位、无所事事;而不少急需科技力量的企业,却因为技术不过关,难以走出困境。这不是造成了极大的浪费吗?!”
文海和妻子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默默地点了点头,似乎有点认可吴永成的这种说法了。
“大哥、大嫂。其实咱们办这个厂子、搞实业,不仅仅是为了赚钱,更主要的还是为国争光。这关系到我们国家科技展的声誉问题。”吴永成趁热打铁,猛料一个劲地往出抖!
果然,文丽的大嫂先沉不住气了:“永成,你这话说得也太有点过了怎么办个厂子,还和为国争光扯到一起了?!还有什么关系到国家科技展地声誉问题?!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文海也不以为然地皱了皱眉头,心想:自己的这位妹夫说话也太不靠谱了吧!怎么这么小小的一个传呼机,就和是否爱国也靠上了?!真要是照他这么说的话,我要是不答应,反倒有不爱国的嫌疑了!
真是的,年轻人说话一点也不实在,他以为自己当过两年的团省委副书记,就把我们这两个成年人,当作在校地小学生那么糊弄了?!
嘿,幸亏**年地时候,自己的这个妹夫不在北京,否则地话,又是文老二第二了!
怪不得他和涛涛能粘在一起呢,敢情这二位就是一类人啊!!
到了这个时候,吴永成反倒不着急了,只见他慢腾腾地又端起茶杯,小口品尝了一下,然后才抬起头,笑着说道:“大嫂,我这不是危言耸听。你可能不太了解那个传呼机的价值,大哥作为专业人士,他最清楚了。”
说完,吴永成掉转头,看了看文海,文海却极不配合地摇了摇头,因为他也不清楚吴永成接下来想说什么。
嘿嘿,你不知道,那就对了,还是让我来好好开导、开导你吧。吴永成心里暗想:不过,咱这可是接下来说的是实际情况,不算忽悠你大妻哥啊!
吴永成收起笑脸,正色地问文海:“大哥,你认为那个传呼机,真正的成本价应该定位在多少?”
文海想了想后,不敢肯定地回答道:“单从它的内部结构来看。也就是不过一千块钱吧。其实,它里面也没有什么贵重的材料,都是一些比较常见的电子元件。”
“正确!”吴永成冲文海一竖大拇指,表示赞同:“我问过一些国外的专家。其实它地这个成本价,折合人民币也就是三百多块钱而已。可市场上现在的价位,居然能到了四千多块钱。即使从国外直接进口,也在一千四百元左右。这还都是国外生产的,没有我们自己国产的一个品牌。”
文海这下子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过,这一次他却是在实实在在地、考虑吴永成提出地这个问题了。
“大哥,你也知道,我和我二哥前一段时间。去你们单位也主要想探讨一下,双方就这个传呼机的研制、生产合作的可能性的。可你和大嫂都知道,就咱们国家现在的体制。像你们单位每年所要研究的课题,都是由国家下达的指令性任务的。虽然央也有精神。要求各级各部门逐步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但这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转换过来的。那次和你们单位商量地结果,大哥你是最清楚了。”
文海点了点头,没有吭气。
“像这种传呼机之类的小东西,对于你们那个拥有雄厚技术力量的研究所来说,那根本不是什么难题。可就因为僵硬地体制约束,致使这种最受市场欢迎的产品,却都得使用人家外国人研制出来的产品。
大量地利润被他们赚走了,他们还会回过头来。耻笑我们国家的科技水平不达,这难道还不是已经关系到为国争光了吗?!”
说到这里,吴永成不禁激动了起来,嗓门也就有点高了。
吴永成记得自己在前世的时候,看过一份统计资料,光这个小小的、技术含量不算太高的传呼机上,光摩托罗拉公司一家,就在十年的时间内。卷走了国内人民币二十亿元。这不能不算一个小数字呀!
至于国内的那些厂家,由于动手晚。在国内同类产品的市场份额,还占不到十分之一。
现在有了这个机会,既可以为自己以后的展,奠定坚实的经济基础,还可以大大地打一把民族产业地品牌,自己为何不努力一把呢?!
文海也被吴永成给说得有些动了,扭过头望了望妻子,见她也缓缓地点了点头,就对吴永成说道:“好吧,永成,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我要是不干这件事情,那不成了不爱国了吗?!我马上联系、联系我那个同事,如果他同意的话,我们两个马上着手开始研制。”
吴永成见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也欣慰地站了起来:“大哥,那事情咱们先谈到这里,你可以和你的那位同事商量、商量,如果你们不愿意参股合作的话,我也可以出资买断你们的研究成果。”
“永成,你不是一直和涛涛在一起办公司吗?!这一次没有涛涛参与,他会不会有点什么想法呢?!”大嫂见吴永成做出一副要离开的样子,关心地问道。
到底是大嫂啊,想得就是周到!怪不得老人们常说老嫂比母,看来此话一点也不假!
吴永成笑着对大嫂说道:“大嫂,你放心吧。二哥他在京城比我更善于处理人际关系,这办厂地事情,哪能少得了他呢?!我准备让他以具体管理者地身份,参与到这个新办的企业当中,不用他出一分钱地投资,也分给他百分之十的股份。”我掏一分钱,还要给厂子里我百分之十的股份?!”
文涛仿佛没有听清楚吴永成的话,再次问道:“这怎么能行呢?!这不是我沾了你的便宜了吗?!不行,不行!”
此时,吴永成是在文涛的家中。他从文海家出来之后,径自就来到了这里。
文丽的二嫂则在一旁使劲地冲着丈夫使眼色,可文涛就像没有看见一样,还是和吴永成说道:“永成,我还是觉得你投资办这个厂子,风险太大。我不仅不想要你的这个百分之十,我劝你也不要干这种事情!
传呼机那么精密的东西,光凭大哥他们两个人,就能研制出来的话,那这钱早就让别人赚走了,还能等到这个时候吗?!再说了,国家那么多的科研机构,也不是光养了一批吃干饭的呀!他们也不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啊!”
“二哥,这就是涉及到了占据商机先后的的问题了,谁能先捕抓到这个商机,那他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至于你担心大哥他们是否能研究出来这个产品,我想大哥既然有把握敢应承下来,那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我现在只是考虑,你那边能不能抽出时间来。至于那百分之十,呵呵,二哥,我觉得你自身的价值,完全能和它相称的。”
“那,永成,还有一个问题我不明白:咱们现在不是有了这个联通通讯公司了吗?你把那个厂子搞成它的下设单位不久得了,干么还要重新注册呢?“二哥,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吗?不能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到一个篮子中。你现在的这个公司风头太劲,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这样也不至于受到多大的损失呀!”
第四十章 惺惺惜惺惺
吴永成之所以不想把自己即将成立的工厂,置之于文涛的那个联通通讯器材公司之下,一个原因,就是他刚才和文涛所说的:不能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到一个篮子之中。
在目前,文涛和他开的那个通讯器材公司,在京城的确太有点突出了。
可以说,现在近两个月来,无论是各单位购置和配备大哥大、传呼机,都是从他们的这个门店里拿货。
这除了文涛的人脉之广外,更重要的一点,也是吴永成给他的那个“买十送一”的点子,起了极大的作用。
如此之红的生意,势必会引起不少人的眼红。这些人当然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平民百姓们,而且都是和文涛出身差不多的**里的那些人。
在这种情况下,吴永成不得不未雨绸缪、考虑得周到一点。
第二个原因,吴永成之所以要另起锅灶,也是为了避免这两个摊子,尽量避免交叉。虽然说,它们两个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都是属于通讯器材的行列。
但万一将来生意之中,有点龌龊的话,也不至于纠缠不清。
至于文涛在这个新工厂中的作用,那就是一个打工的,只不过是拥有百分之十股权的高级打工仔而已。
吴永成之所以要送给文涛百分之十的干股,文丽大嫂所考虑的那一些顾虑,也不能说没有在其中占有一定的因素。
但吴永成还是主要考虑到,自己办起来这个企业生产出来的产品传呼机,离开邮电部门的。那是绝对难以立足地:无论是邮电部门寻呼台技术的支撑,还是依靠人家遍及全国地销售网络。
在当前还没有开放其他部门经营传呼业务的时候。寻呼台那可是只有邮电部门一家独有的技术垄断啊!在没有任何竞争的情况下,它就是一枝独大了!
而能借助于邮电部门遍及全国地、庞大地销售网络,无疑也能大大节省一笔开支文涛的那个通讯器材公司的销售权,也只是局限在北京的这一片小范围内啊!
而处理邮电部门之间的协调关系。文涛那已经是轻车熟路了。这样地资源不利用,那也未必有点太可惜了。
至于生产的场地等,吴永成也不并打算自己买地、大搞基建办厂,他想在京城近郊的地方,租赁一个企业效益不怎么好的厂子。借鸡生蛋传呼机顶多也就是火爆十年左右的时间,他可不想在这上面多投资,否则的话,他这个个人的企业,也会像某些国有企业一样,还未起步,就埋下了短命的隐患。
而这些寻找生产场地的活儿,又是文涛这个地头蛇的强项。
所以,正如吴永成和文涛所言:他自身地价值,绝对和那百分之十的股份相称!
当吴永成把自己的这些想法……整个儿向文涛说出来之后,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二哥,你以后就是咱们这个通讯器材制造有限公司的总经理了,担子可不轻呀!
无论是招聘管理人员、技术人员,还是培训工人,打通有关的上下环节什么的,也就都是你这个总经理的事情了。我只是宏观上把握一下大方向,怎么样。二哥。你看,在时间上能不能兼顾得过来呀?!”
文涛还眯缝着眼睛。消化吴永成给他讲地这些,一时间还没有来得及搭茬,文丽地二嫂先搭腔了:“永成,你这个公司准备投资多少资金呀?能不能让你二哥也多占一点股份?”
吴永成微笑着回答她:“二嫂,经过大致测算,先期投资大概得三百万到五百万之间吧,后续资金再看需要的额度大小,这个还一时难以确定地。”
二嫂默默地盘算着自己的家底,文涛却抬起头瞪了她一眼,对吴永成说道:“永成,门店里那边的生意,我一般也就是半个月过去一次了,茶座那里也有专门的人来照应,时间上没有问题。”
“那好,从明天开始,我们两个就着手再跑一趟工商、税务什么的,把这个新公司的注册手续先办下来。我看,这个注册资金嘛,就定为一千万吧。公司名称就叫中讯有限公司,经营范围就是制造通讯器材。”
关于这个投资额度,吴永成在前一段时间曾经咨询过工商部门,像他要是投资五十万、一百万的,人家就根本不给他注册因为他的户口不是当地户口、注册资金又太小,还达不到外来投资的底线(五百万以上)。
为此,吴永成当时心里还很感慨了半天:就现在为止,他们一家三口中,也只有他是J省户口,而女儿小敏,随着母亲文丽的工作调动,也摇身一变成为了北京市民了。
都说是现在男女平等了,可在户籍制度的管理上,有关部门却一直坚持子女随母亲的这个做法,这不知道是不是算做“性别歧视”呢?!
“行,没有问题的。注册手续这好办。还有那些个招聘管理人员、技术人员的,也不是什么问题。”说到这里,文涛叹息了一声:“那一年和我一样倒了霉的,其中不少就有一些这一方面的人才呀,去年的时候我们还见过面,在各自的单位混得都挺惨的,比我当年还不如呢!
这样吧,永成,你要是敢用他们的话,我和他们打个招呼,一个月给他们开个两、三百块钱的,他们就满意得不得了了啊!他们只想要一个能施展他们才能的舞台呀!
唉,可惜了!”
吴永成心中一喜:他现在手上最缺的就是这种高素质的管理人才、技术人才的,没想到二哥这边这样地人手,却是大把、大把的。
这都是造化弄人啊!
要知道,现在地大学毕业生。无论是在什么地方,还都是香饽饽。那是由国家计划内统一安排的呀!像那些什么乡镇企业、私营企业的,就根本别指望得到这样的人才!能招聘到几个素质高一点地高中毕业生,那就算运气好了!
而听文涛话中地意思,那些不得志的人员。应该起码也都是大学本科以上的学历了!在那次事件中。也只有那些高学历的人们,才会头脑简单、易于冲动啊!
像文涛有这样深厚背景的大学教师,还在那次事件之后,郁郁不得志,连课堂都再难以进去。而他口中所说地那些人,在各自的单位比他混得还惨的话,其情形那就可想而知了。
吴永成知道,其实,像这些知识分子们,有的时候,他们并不需要付出多少,就要拿到多少的报酬。
更多的时候,他们的要求那是很简单的,他们只不过需要得到一个认可、一份最起码的人格上的尊重。你只要为他们创造一个能够施展身手地平台。能充分地尊重他们,即使让他们抛洒出满腔的热血,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在所不惜的。
“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牛奶和血”,这句话,一定程度上也是他们生活的真实写照!
当然,吴永成是不会做哪些落井下石、趁人之危的事情的。
他自己也算得上是他们之中地一员了,他最能理解他们地酸甜苦辣。
“好啊。二哥。有这样的人,你都给咱们招进来。也甭管他们原来是学什么专业地,我一个一个见见面。别委屈了他们。”吴永成兴奋地对文涛说道。
文涛抑郁地点了点头。或许他又想起来了他那段不堪回的日子了。
“对了,二哥,早些时候,我不是和你说过,给我联系一下有关农业方面的一些专家吗?在你的这些朋友之间,有没有农大毕业的呀?!”
文涛咧了咧嘴:“我说,你还真是个死心眼啊,怎么就怎么也忘记不了你的那几块地呀!那能拨弄到几个钱呀?!算了、算了,这人各有志,等咱们的这个公司走上正轨之后,我再给你慢慢联系吧。还真不瞒你说,我们这一拨中,还真是各种各样的人才都有呢!”
“永成啊,我前几天跟你二哥说过,我有个弟弟是师范毕业的,调到我们那个县的责任制办公室之后,一年四季也都闲得没有个事情干,要不,让他到你们的那个门店里,去帮忙吧,自家的人用起来,总比外人放心得多啊!他要求也不高,一个月给个五、六百的,也就差不多了!”文丽的二嫂见他们说到用人的事情了,见缝插针地、就和吴永成又提起了她弟弟的事情。
吴永成笑着摆摆手:“二嫂,这个事情你和我说不着的,那个门店压根就是二哥一个人经营的,我的那点股份,也是二哥照顾我、才硬塞给我的。你弟弟不管是想到那边的公司,你找我二哥就得了。
刚才你也听到了,管理方面的事情,我可是全权交给了我二哥了,我就是一个吃粮不管闲事的甩手掌柜。”
嘿嘿,二哥你不是会推责任嘛,咱也给你来个“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这一损招,你就接招吧!呵呵,希望兄弟你自己好之为之吧!兄弟可管不了你的这家务事了!
二嫂语塞了,才把询问的目光转向文涛,就见文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啊呀,现在这么多事情,烦得我连个头绪也整理不出来,你别和提这件事情啊!你弟弟要是缺钱的话,你先拿个三五千,给他应个急。什么时候门店那边缺人手了,我再考虑。现在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你让我把人家谁给拔出来啊?!再说了,你弟弟一个师范毕业生,学历太低,也没有什么特长、技术的,让他当个营业员,他还拉不下那个架子,还想当个负责人,这种好事一下子哪能行呢?!”
二嫂在文涛这边讨了个没趣。不甘心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又强笑着说:“行啊。那你们看着有合适的位置,就安排他一下,反正不相干的人也用了不少嘛,也不多他一半个的!”
吴永成暗暗佩服二哥这说话地水平。看来这人有钱了。说话的底气就硬得多了。只要二哥浮躁地那心理,慢慢地能克服了,你还别说,他还真是一把管理的好手!
到了晚上的时候,文海就给吴永成打回电话来。说他已经联系到了他们研究所那位同事了,说好双方见面,具体再谈一谈相关的一些问题。
吴永成马上和他约好,由他开车过去,把他们两个人接到文涛开地那个茶座里,几个人具体谈一谈。
随即吴永成又通知了文涛,让他先到茶座那边去。
不管这个公司地规模大小,既然是商量有关公司的事情嘛,文涛大小也算个股东,又是以后的总经理。这种涉及到公司筹备的大事,那是必须通知他到场的。这也是对他地一种高度信任嘛!
文海提到的那个计算机方面的专家,叫做张海民,也是和文海年纪相仿的一个人,性情各方面。比文海还要趋于内向,属于那种只专研自己的业务、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典型的知识分子。
所以,吴永成、文涛和他们两个技术专家的谈判,可以说是很顺利的。
吴永成当时给他们提出了两个选择:一是当他们的研究成果出来之后。他分别付给他们两个人各五十万元地现金。一次性买断他们的研究成果;再一个,就是以他们的技术入股。各占百分之五的股份,再另外付给他们每人十万元的现金。
文海考虑到吴永成资金方面的一些问题,选择了以技术参股的这种形式。而那位张海民是唯文涛马是瞻的,当然也就同意了吴永成地第二个方案。
十万块钱对于当时地知识分子们来说,那可是一笔巨大的金额呀!就他们这种副研究员每个月三百块钱地工资,那也得不吃不喝的,二十多年才能赚到这么多的钱!
在吴永成拿出一张起草好的合同,双方签字的时候,张海民提笔的那只手哆嗦着,好几次也落不到纸上这可是他第一次即将以自己的知识,换来这么丰厚的报酬啊!
传呼机研制的协议签订之后,对于在工商部门、税务部门办理公司注册等手续,吴永成反倒不着急了,只是每天在家里又写写画画的,筹谋着另外一件事情。
而文涛也按照吴永成的安排,整天开着车,在北京城里四处打探、转悠着,寻觅一处比较合适的场地,来作为将来的生产车间。
对于要租赁的工厂,吴永成有着比较苛刻的条件,一是工厂最好是曾经生产过相关电子设备的厂子,这样也就便于从熟练的工人之中,挑选一批适合自己公司要求的人员,经过简单的技术培训之后,就能尽快上岗。这可是能节省大量的时间和财力的。
第二,这种工厂还最好是经济效益不好、频临破产的。
因为人家效益好的工厂,开足马力、连自己的产品都不能保证的话,又凭什么会出租自己的车间给你使用?!
那些国营厂子的工人们,更不会放弃自己的铁饭碗,去给私人企业打工的!
之所以说吴永成给出的这两个条件苛刻,那是因为在现在,找一些经济效益不好、频临破产的国营企业好找,那可以说是一抓一大把的。
九十年代初期,正是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变型的阶段,一切都陷入茫然无序的状态,习惯了按照国家指令性计划生产的国营企业,一夜间上级部门突然不管产品的销路了,而让自己来想办法,就像一个从来靠大人们搀扶着走路的一个人,突然没有了依靠,马上就变得不知所从了。
而与此同时,工人们要吃饭,企业要正常运转,在这种情况下,工厂只能是按照原有的惯性,继续大量生产,结果是不适应市场的需求,生产得越多,仓库里积压的货物越多,亏损也就越严重,几年下来就频临破产的边缘了。
但吴永成还有一个附加条件,就是最好是曾经生产过电子设备的,这就有点不容易了。
不过,好在工夫不负苦心人,文涛到底是“地头蛇”,手眼神通,十来天转悠下来,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
第四十一章 点拨(上)
吴永成和文丽带着女儿小敏,于腊月十七(二月一日)回到了鱼湾村。
在回家之前,吴永成得知文涛已经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场地之后,也和他相跟着一起实地考察了一番。
那是位于北京三环之外的一个国营企业,原来是生产落地式收音机为主,企业共有员工三百多人,建厂于五十年代,也属于“大跃进”那个时代的产物。
这个厂子的产品,在六、七十年代的时候,相当火爆。京城里不少高级领导家中,都有他们厂落地式收音机的影子。甚至于有的人说,人民大会堂某个厅中,都有他们的产品。
只是由于近几年来,收录两用机的面世,大大地冲击了收音机的市场销量。而他们这个厂虽然说规模不大,却也是属于区直属企业,也划归在计划经济之中,不能擅自根据市场,调节自己的生产那得主管的区工业局点头才成。
同时,因为这个厂子曾经的辉煌,也使工厂的领导和职工们,不能正确面对市场新的变化,几年过去之后,当再想进行技改转产的时候,已经被市场远远地甩到了后面。
当吴永成来到这个厂的时候,厂子已经于去年停产了,厂里也只有几个领导,算是看门守摊的吧。
不过,到底是位于京城的国营工厂,倒架不掉势。
当留守的厂级领导们,听吴永成说明来意地时候。根本不承认他们厂子是因为效益不行而被迫停产,只是说工厂正在进行正常的设备检修,暂时停产一段时间。也不可能有空余的车间,租赁给他们使用。
吴永成见势,也没有继续和他们进一步地谈下去,他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即使拿下来这个租赁合同。那也得付出不必要的高昂代价。
反正文海他们的研制工作,此时也只是刚刚开始。万一两个月之后,研制成功了的话,大不了,他再到别的地方办工厂。
实在不行的话,他还可以选择J省地省会L市,那里的人工工资也好、地价也罢。可都要比京城便宜不少的,这样还能大大地降低生产成本呢!
而他之所以先选择在京城办厂,除了离家近,便于自己和文涛的生活之外,还考虑到的一个因素,就是消费者都比较迷信带“国”字头的企业,他可是给产品起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字“中讯”地。
所以,当吴永成他们退出这个工厂之后,文涛提出要给当地的区委领导打电话。吴永成婉拒了他的这个建议:一者,现在还不需要马上就进行生产场地的租赁;二者,吴永成不想在正常的经营之中。乱搬救兵,以上压下。
既然是正正当当的创业行为,那就要按照正常的市场行为来进行。
不管是什么行业,都有自己的游戏规则,像文涛上一次以权势压人的强势行为,只能偶尔为之。如果一味这么强行下去地话,那就势必会给别人造成一种坏的印象,在行业之中。会被人指责欺行霸市,如此长久的话,那在生意场上,也就不会再有人和你打交道了!
这也是为商之大忌也!
当然,吴永成也不会迂腐到别人恶意欺上门来地时候,还一味和对方讲究什么游戏规则,这也是他为什么要让文涛,来帮助他管理这个企业的一个原因算是搬钟馗压挡小鬼吧。
进入腊月之后。吴永成就开始和文丽商量。一起回鱼湾村陪父母过年的事情了。
按照中国多少年的老习惯,过年的时候。不管作为儿子的,身在何方,都要尽可能地回到父母身边,这也算是一种孝道吧。
文丽起初听吴永成说起这件事情之后,当时并没有表态。
从内心来讲,文丽是不愿意再回到J省的,这也是她执意要调动工作的原因。
可她也知道,吴永成是一个对别人都十分讲究情意地人,对自己的父母那更是非常孝敬了。
如果,自己因为吴永成私生子的事情,执意不肯陪他回家看望老人的话,这也许就会触及到吴永成难以容忍的底线。
而吴永成也明白文丽心里想什么,所以只是提了一句之后,见她当时没有吭气,自己也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吴永成知道,在私生子的事情,自己是有愧于文丽,但她把这个过错迁怒到父母身上的话,那他也得仔细想一想、以后该如何对待这桩婚姻了。
最终,文丽在考虑了几天之后,开口问吴永成:“我们准备什么时候回鱼湾村?”
直到了那个时候,吴永成始终提着的那颗心,才放了下来。了。”
当吴永成地小车停在自家门口地时候,吴妈妈听到门外的喇叭声,急忙跑了出来。
自从学校放假以后,吴家两位老人也就回到了自己鱼湾村地家中,用他们的话说:城里再好,也比不上自己家里舒坦,总觉得离地气远了的话,浑身的不自在。
特别是前几天,接到吴永成打回来的电话,说他们今天到家的时候,吴妈妈的耳朵一直竖起来,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搞得一天心神不定的,给锅里添水的时候,都倒进了火坑里,楞是把烧得正旺的火给浇灭了,自己的头上、身上,还落了一层厚厚的煤灰吴妈妈望着文丽怀中的小敏,心疼地叫起来:“五儿,快带你媳妇和孩子进家去。这大冷的天,大老远地回来,孩子可跟着你们遭大罪了!看把孩子的小脸蛋冻得那个样子。”
吴永成哑然一笑:这车里一路上有暖气,孩子那是刚刚睡醒、脸蛋红扑扑的,这那能冻得着她呀?!
一进家门,小敏在文丽的暗示下,从妈妈怀中下来,就扑到了吴妈妈的怀里。小嘴脆脆地叫了一声:“奶奶!”
高兴得吴妈妈把孩子一把搂在怀里:“啊呀,小宝贝呀,几个月不见奶奶了,还能记得奶奶呀!真乖,这说话比我们去北京看那个亚运会的时候,可是清爽得多了!真乖呀!”
吴永成把车后备箱里的年货,都给搬进来之后。直起身子,看了看家中地摆设,惊喜地问道:“妈,我们家里什么时候也有了这暖气了?!我记得上一次我回来的时候,还没有呀!”
吴妈妈抱着孙女,喜滋滋地对吴永成说:“这可是你二姐夫的功劳啊!过了八月十五之后,你二姐夫给村里人们所有新修建起来的屋子里,都装了这暖气,也不用村里的人们花钱。你瞧。现在咱家里不用生炉子,也是暖腾腾的。和你们城里的房子一样了。你二姐夫还说,只要以后村里那些住土窑洞地人们。也肯修建新房的话,这暖气呀,也给他们免费安装。”
吴永成听到这里笑了起来:“呵呵,二姐夫还真有一套,他这是抓住了咱农村的人们爱贪小便宜的心理,逼着他们享受生活呢!”
“又说我的啥坏话眯?五儿,我可是一进院门,就听见了啊!你二姐夫干的有什么不足的地方。你得好好给二姐夫点拨、点拨,可不能看二姐夫的笑话呀!”
吴永成的话音还没有落地,马林喜悦地声音就从院子里传了进来,紧接着,他那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中。
吴永成急忙迎了上去:“二姐夫,这不我们正说你不给土窑洞装暖气呢!你这可是用了一个好办法呀!”
马林一边笑着和文丽先打了个招呼,一边转身对吴永成笑着说道:“唉。五儿呀。这不是没有办法,逼得我只好用了这个下下策吗?!咱村里地老百姓们口袋里现在可都有钱了。他们也不是修补起那新房子,可他们就是懒着不愿意离开多年的土窑洞,这影响咱村里的新农村形象呀!”
“二姐夫,是不是那些人不愿意离开土窑洞,是为了方便养猪和喂鸡呢?!”吴永成沉吟了片刻,问道。
如果的确实是出于这样考虑的话,那马林的这个办法,就有点欠考虑了!
马林嘴一撇:“哼,哪里是那么一回事呀!现在咱村里的群众们都有几个钱了,喂猪、喂鸡的人也就少多了。他们还嫌每天拨弄那蚯蚓费工夫呢!
年轻地人们,倒按照村里的统一规划,在指定的地点,统一样式地修起了新房。现在住在土窑洞里的,大多是一些四、五十岁的人们。
唉,这也就是多少年穷惯了,上了年纪的老人们,总想着多攒一点,防备着什么灾年度荒的。
不过,今年经过我这么一折腾,效果还不坏呢!马上就有不少村里的媳妇们,撺掇着家里地男人,动员老人们搬下来住,要不她们担心村里地群众骂他们不孝敬老人。
呵呵,村里每年评比十星级家庭的时候,要是少了那么一、两颗星,村里每年放地福利,那可就要少了不少的呀!有几个刚订了婚的外村姑娘,也和男方说,家里的老人,要是不从土窑洞里搬出来的话,她们可不想还没过门,就担一个不孝敬公婆的坏名声。”
吴永成笑了笑,这些办法也只有常年在农村工作的基层干部,那才能想得出来。虽然不尽情理,可非常管用!这比三番五次地上门动员、做思想工作,那要强得多!
不过,吴永成现在想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
“二姐夫,你刚才说,咱们村里不少的人,现在嫌那个拨弄喂猪、喂鸡的蚯蚓麻烦,都不想喂了。那咱村里的那个贸易公司,现在效益是不是已经不行了?我可是记得,那个贸易公司主要的业务量,就是卤蛋的销售和生猪的出口呀?!”
马林满不在乎地说到:“嗨,五儿,你就根本不用担心这个。咱村里不少的人停止喂猪和喂鸡了以后,贸易公司的经济效益不仅是没有降低,反而比以前更高了!”
嗯,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马林又给贸易公司找到了什么别的生意?!这可是他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的呀!
马林好像看出了自己这个小舅子心中的疑惑,详细给他解释道:“咱村里的人,四十岁以下的,都进了咱村里的那三个企业上班了,四十到五十五岁的,都在村委会组织的种植专业队,也就是上了年纪的几个老人闲不住,才喂那么十几只鸡。
可咱村里的人不喂猪了,并不等于咱县里其他乡镇、其他村的群众们,都有咱村里群众这么高的收入啊,他们还穷啊,你说,人穷了,只要能赚钱,哪还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拨弄那蚯蚓再麻烦,也没有一文钱逼到英雄汉的时候麻烦
咱村里的贸易公司以前收购自己村里群众的这些鸡蛋、生猪的时候,那是有优惠的。现在咱村里没有这些东西了,收购外村的,那当然要按照市场价格来收购了,你说,这么做生意,那利润还不是比从前高多了吗?!”
第四十二章 点拨(中)
“二姐夫,你是说,咱们村里的群众们,是因为在处理喂猪饲料的时候,先工序太麻烦,而放弃了大量的养猪的?!”
马林刚才无意中说的这个有关群众们放弃喂猪问题,马上就引起了吴永成的注意。这也是他一直苦苦思索着的一个问题。
记得吴永成还在永安地区南德县下乡扶贫的时候,也曾有过一个念头,那就是把鱼湾村用蚯蚓喂猪的饲养办法,也推广到南德县去,只是到了后来,出现了扶持永安地区大上中药材基地的这个项目。
吴永成所有的时间,就被这个项目,给拖住了,也就无暇再去顾及这件事情。
相比之下,中药材基地涉及到了整个永安地区经济腾飞的大事,其重要性,也远远比在一个县、一个乡镇推广养猪方法,要大得多。
可就在那个时候,吴永成心里当时也隐隐约约地觉得,如果要在南德县推广蚯蚓喂猪这种办法,好像在那些环节上,还存在着什么问题。
而此时,马林一提到鱼湾村老百姓们,也因为工序太繁琐而放弃了喂猪的时候,吴永成心里一直郁结的一个疑惑豁然开朗了:对,问题关键的症结,就在这里,工序太麻烦,过程太复杂!
用蚯蚓作为饲料喂猪和喂鸡,这是吴永成在刚穿越到这个世界,带来的第一个比较适合农村展的金点子,当时对展鱼湾村及附近几个村庄的个人和集体经济,起了很大的作用。
也可以说,通过这种喂养办法,改变了农村传统的那种养殖方法,为鱼湾村、以及现在鱼湾区老百姓们生活的极大改善。创造了一个坚实地物质基础。
鱼湾村其他的企业,也都是在这一的经济基础上,展起来的,是为永明县地经济展立下了汗马功劳的。
蚯蚓喂养法。最大的优点就是:这种饲料成本价格低廉,方便群众们就地取材,而蚯蚓的繁殖能力也特别强,且富含大量的蛋白质,可以极大地加商品猪的出栏周期,瘦肉率高,深受市场的欢迎。
鱼湾村这类品种的生猪,基本上都出口到了日本、香港等地,比本地用普通饲养方法喂出来的猪。占据了很大地价格优势和市场优势。
但这种饲养方法,也存在着一个缺陷,那就是在喂养的时候,处理蚯蚓比较麻烦,既得把蚯蚓清理干净,还得切碎、煮熟,与其他的玉米饲料等混合在一起。
蚯蚓还存在着一个品种退化的问题。每隔三到五年的时间,如果不对这些家里繁殖的蚯蚓进行换种培育的话,就会生病变,导致生猪出现腹泻、掉膘等问题。
这也是吴永成为什么在鱼湾村,和北京饲料研究所。共同建立起一个蚯蚓原种场地缘故。
这不,到了现在,由于鱼湾村的老百姓们收入都高了,家家户户也就不把猪和鸡的喂养,作为家庭副业收入的一部分了。而是干脆把它放弃了这主要原因,还是各种工序过于繁杂的缘故。
“二姐夫,那,咱们村地那个蚯蚓原种场还没有解散吧。”吴永成想通了这一点,原本一直在心里琢磨着的一个念头,就闪了出来。
马林笑呵呵地说道:“在啊。虽然说,咱村里的群众们现在大部分不喂猪、喂鸡了,可那个原种场每年的经济效益还不赖呢!除了咱们县里一部分用蚯蚓喂猪的,跑过来购买原种之外,就连外县、外地区的人们,大老远的也跑来买原种呢!
有的老百姓们,直接就和咱村里的贸易公司签订了购销合同,只要他们用蚯蚓喂养的猪。能达到咱们出口地要求。咱村里贸易公司也一样按照出口的价格,进行收购。”
“二姐夫。你有没有想法,把咱们村企业的规模进一步扩大啊?!”吴永成盯着马林的眼睛,兴奋地问他。
马林当时就嚷了起来:“想啊,我做梦都想把咱们村的这几个企业做大、做强,我可是心里一直惦记着要过小龙庄的。可咱们的条件不能和人家比呀,人家那里是一马平川,地多!咱这里呢,除了山,能利用的地也就剩不多了,我还得留下基本农田。你看山上人们都栽了枣树,山下能建厂子地可用地,基本上就没有了。”
“这个嘛,我倒是有个主意。二姐夫,咱村里地地不够,你可以和附近左右的村里合作呀!比如说,我们村地那个红枣系列产品有限公司吧,你可以再到别的村里,搞一个红枣汁压榨分厂,矿泉水厂呢,你可以多设几个灌装分厂。咱村里以资金入股,别的村可以以土地折现入股,再组成一个新的股份公司。如果他们不愿意入股合作的话,也可以租赁他们的土地建咱们自己的厂房啊!”
马林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呢!嗨,怪不得人家老说咱农民们目光短浅呢!这可不就是嘛!五儿,你这到底是当了副厅局级领导的人了,看问题就是比我看得远!
对了,五儿,你说咱把矿泉水厂,建到北京、上海那些大城市好不好?这来回产品的运费也太高了。咱在那里建几个分厂,这一笔运费省下来,那可是一大笔的利润呀!”
“那你的水源怎么办?!如果从咱这里拉过去水源的话,运费不一样省不掉吗?!你总不能就用当地的水源“吴永成反问他。
马林狡黠地笑了笑:“那有什么不可以的呀!反正都是一样干净的水,咱村里的牌子已经打出去了,只要瓶子上贴着的是咱们村里的商标,人们谁还会认真地把水拿到什么部门去化验呢?!那城里地自来水,我就喝过,和咱村里的这矿泉水。味道也差球不了多少吗?!那又喝不死人!”
“二姐夫,你这个想法可是万万要不得!”吴永成马上正色制止住他的这种愚昧想法:“虽然自来水也一样喝不死人,可为什么自来水就卖不到咱村里矿泉水的这个价钱呢?!这是两个截然不同地概念。你可千万不敢有这种侥幸心理,这要是砸了牌子。可不光是毁了咱村里矿泉水这一个品牌,其他的企业也会跟着受到损失的。”
吴永成这么说,并不是危言耸听。
他记得自己前世的时候,有一个叫什么“牛师傅”品牌的矿泉水,可能也是出于马林同样的心理吧,居然在几个大城市设立了分厂,大肆生产所谓的矿泉水,当被人们大爆其内幕:所谓的优质矿泉水,只不过是城市自来水中。加了一些矿物质的时候,公司地一些领导出来还狡辩说什么:所有的矿泉水企业,都是采用的这种办法,只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而已。否则的话,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优质矿泉水资源。
当时,吴永成在网络上看到这一番话的时候,真想钻进电脑里。揪住这个混蛋,扇他几个大耳光子:你把自来水当成矿泉水欺骗消费者还有理了?!自来水一顿多少钱啊?而你的矿泉水又是一瓶多少钱?!
矿泉水之所以价格高,那就是因为优质地矿泉水资源稀少,才导致了矿泉水的价格昂贵,如果到处都是优质的矿泉水资源的话。那说不准自来水的价格,反倒又物以稀为贵了!
“他二姐夫,五儿说得对。这种骗人地事情,咱不能做!”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外面和村里的老汉们下棋的吴有德老汉也回来了,见吴永成和马林小舅子姐夫两个人谈论正事,也就没有搭腔,自顾自地蹲在门口的角落里,抽着自己的旱烟,现在听到马林的这种“高论”。也实在忍不住了,才磕掉了烟锅内残余的烟灰,站起身来,严肃地对马林说道。
文丽也笑着对女儿小敏说道:“小敏,你二姑父要骗人呢,对他说,二姑父、羞、羞、羞!”
果然,小敏用小手划着自己细嫩的小脸蛋。奶声奶气地冲着马林说道:“二姑父。羞、羞、羞!”
小敏童真无忌的一句话,逗得大家都哄堂大笑了起来。就连满脸尴尬、现在不知道说什么好的马林,也觉得那股难言地尴尬之情,也减了不少。
“呵呵呵,我是和五儿说着玩的,不当真的,不当真的!”马林大笑着自嘲着说道:“不管怎么说,咱也是出席省里人代会的人大代表,又是全省知名的农民企业家,哪能做出来这种骗人的事情呢!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吴妈妈赶忙接口:“就是,他二姐夫是个实诚地人,别人会做哪些事情,他也不会做地!他就是说着逗咱们开心呢!”
吴永成心里暗笑:二姐夫这两年不愧是见过不少场面的人物了,这见风转舵地本事可越来越高了。妈妈还说他是最实诚的一个人了,我看到也未必呀!
至于说,什么省人大代表就不弄虚作假了,那更不见得!“牛师傅”那可是世界上也知名的大企业啊,人家搞假冒伪劣产品,那还不是口中啧啧有词吗?!
吴有德老汉并没有因为老伴出面打圆场,就放过了二女婿:“他二姐夫呀,你现在的身份,可和以前你当普通群众的时候大不一样了,你自己可能以为是说海话(吹牛的意思),可你现在的身份那是村里的一把手,几个厂子的总负责人,别人听了,就说不定当成真事了。下面的一些人就可能给你闹出一套假的东西来了。这可是万万马虎不得的!”
马林连连点头:“叔,你老教训得对,我下次说话一定小心、一定小
看着自己的二姐夫马林,被吴有德老汉当着众人的面训得面红耳赤的,吴永成觉得心里怪不落忍的。虽然说,长辈教训晚辈几句,那也没有什么的,可选择地二姐夫也算是县里、地区的知名人物了。吴永成生怕她面子上下不来台,正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屋里的气氛的时候,他地外甥、大姐家的孩子楚才走了进来。
“舅、舅妈。你们今天刚回来吧。”
“呵呵,这不是楚才吗?!怎么样,大学生活过得还适应吧?舅舅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了一个小礼物,这也是你舅妈挑选的,说今年孩子们都爱玩这个。”
楚才在去年高考的时候,成绩还可以,被J省大学录取到经济系。
吴永成笑着起身,从大堆的年货中。翻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四方盒子和包装好的几个卡,递给了楚才。
楚才拿到手里,惊喜地叫了一声:“啊呀,是任天堂牌子的游戏机呀。这卡不会是任天堂地游戏卡”
“你这小子,倒还是挺识货的嘛!没错,就是任天堂的游戏卡。本来我怕耽误你们的学习,不想带回来的。你舅妈偏说什么,你大了,自控力还不错,玩一玩对开智力倒挺有帮助的。”吴永成拍了拍楚才的脑袋,亲热地说道。
任天堂只是一个日本电视游戏机地一个牌子。
在那会儿。电脑还没有在国内流行起来的时候,这种电视游戏机,不知道捆绑了多少中国青少年的心,不知道让多少中国青少年在电视机前废寝忘食。
吴永成记得自己在前世的那个时候,已经是县委办工作的一名干事了,还和一个同事,在大年初一地晚上,抱着这种游戏机,守着电视,苦战了整整一个晚上。
他还能清清楚楚地记得。他们当时玩的是一个叫做魂斗罗的过关游戏。
这种游戏对成年人的诱惑尚且如此之大,没有自控力的未成年人,就更可想而知了。
这种游戏机在当时的时候,也不算很便宜,每台就价值二百多元,相当于一个人两个月的工资了,贵得离谱的是那些游戏卡,随便一张都是一百多元啊!
马林对楚才吼了一声:“楚才。玩那个游戏机什么的。你可不敢领着我家的那两个小崽子,一块鬼哄啊!我可在家里。连电视也不让他们多看地。我也要让他们都像你舅舅和你一样,考上大学,当大学生。”
文丽笑着对楚才说:“楚才,你带着妹妹到隔壁的房间里去玩游戏机吧。妈,我帮着您做晚饭让二姐夫一会儿也在这边吃饭。”
文丽和吴妈妈带着两个小孩出去之后,屋子里也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气氛比之前也轻松多了。
马林掏出一包烟,给吴永成和吴有德老汉续上,随便地坐到了吴永成旁边的沙上。
吴永成接着那会儿的那个话题,继续对马林说道:“二姐夫,我还有个想法,就是咱们村还可以再搞一个饲料加工厂,饲料主要的成分,就是以蚯蚓为主,只不过是把蚯蚓磨成粉状,再加入其他的一些成分,比如说鱼粉、骨粉什么的。当然,这个得饲料研究所的专家们来研制,我们可以让他们以技术入股,共同经营。”
可马林听到吴永成地这个主意,却苦着脸说:“五儿呀,这新办企业什么地,咱资金倒是一点也不缺,可咱村里现在缺的,就是能挑起大梁地领头人啊!我现在可是觉得脑子里整天昏昏沉沉的。”
“二姐夫,你在工作上,要学会弹钢琴的领导艺术呀!要能分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不能事必躬亲。”
马林苦着脸说:“我每天这么忙,哪还能顾得上再学什么弹钢琴呀?!再说,我年纪也这么大了,也不是学那玩意的时候了。你二姐倒是给孩子们买了一个电子琴,是什么雅马哈牌子的,花了我一千多块钱呢!”
第四十三章 点拨(下)
这个二姐夫又在搞怪了,我这里和他讨论一种弹钢琴的领导艺术,他却在那里扯什么教女儿弹电子琴的事情,他不知道是不是在捣乱呢?!
吴永成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自己的二姐夫一眼,却见他满脸一副认真的神情,也只能耐着性子,再给他解释:“二姐夫,我说的让你学会弹钢琴,是指在工要像弹钢琴一样,做到统筹兼顾,全面安排,不是非要让你去学什么钢琴的,那种西洋玩意,我都不会呢,你去凑什么热闹呀!”
马林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呵呵,五儿,我这是一着急就听岔了。我说嘛,你怎么心血来潮、又让我去学什么弹钢琴,我还以为这是人家外面的那些企业家们,开始流行弹钢琴来摆阔了呢!你说的是一种领导方法呀,这个我懂。早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了,那是**他老人家说的嘛:社科院为县市谱曲,中央为地方定调,全国向主旋律对位。那会儿时兴背**语录嘛!你在那个时候,还小得多呢!”
靠,自己就知道他装疯卖傻,可还是被他摆了一道,这还是吴妈妈嘴里说的那个实诚人吗?!
吴永成无奈地望着脸上挂着狡黠笑容的二姐夫,心里鄙视道:他要是实诚了,那字典里对“实诚”这个词的定义,得重新诠释了。吴有德老汉看着他们姐夫小舅子之间的打闹,乐呵呵地笑了,起身离开了房间,到外面去看楚才和小敏玩游戏机去了。“五儿,现在我最缺的,还是一个能真正顶得起来的厂长、总经理什么的。”
等老丈人出去之后,马林一反之前的嬉闹。真诚地对吴永成说道:“你知道你二姐夫我肚子里的这点墨水,像咱们村以前那种小打小闹地时候,我的脑子还够用。可现在企业越来越展大了,我就现自己有一点力不从心的感觉了。”
“嗯,是这样吗?!”吴永成好奇地观察这马林的表情,心想:不容易啊,二姐夫自己也有心虚的时候,别又是在耍什么花唿哨
马林见吴永成这么一种怪异的神情望着自己。更加诚恳地说道:“五儿我这是说的真话。人们光看见我整天价在外面咋咋呼呼的,其实我心里底虚着呢!要是你能回来,把咱这个摊子都能揽起来,二姐夫我给你当助手,也行啊!”
看来二姐夫这是动真格地了。
吴永成沉吟了片刻,仔细斟酌这合适的字眼回答他:“二姐夫,现在我回村里还不太合适。省委对我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答复。还是过一段时间再说这个问题吧。”
马林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你现在官当得大了,哪能瞧得起再回咱村里当农民来呢?!唉,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饲料加工厂的,我也不敢再往开摊了,光咱村里现在的这几个企业,都把我累得够呛,我可不想早早地累死,让你二姐年纪轻轻地,就拉扯着两个孩子守寡。一辈子。我的钱也足够用了。我怕什么呀!”
要挟,这是要挟,甚至于是**裸的要挟!
吴永成鄙视地望着这位别人口中还算是“实诚”的二姐夫:做人要厚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干呢?!你这不是逼着我非要回来吗?!
马林此时只是低着头,一个劲儿地猛抽烟,根本就不舅子的眼神,那意思很明显:你自己看着办吧,你也算鱼湾村的一份子呢,把我累死了,你姐姐可也落不到什么好处呀!
一时间,吴永成又心软了:看来二姐夫这几年的确也是做得有点力不从心了。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这么诅咒自己。
唉,自己还是尽量多给他想点办法吧。自己现在回来还是机会不太成熟呀!
不过,从心里说,吴永成也不是看不起回鱼湾村来当个农民,他是想着把已经在北京摊开的那摊子事情,收得有点差不多了,再提这件事情。
“二姐夫。能不能高薪从外面聘请一些管理人才呢?!我不知道咱们村里的那几个企业。你是怎么给管理人员们定地工资”吴永成此时给马林想到了一个请外援的办法。
马林还是低着头说道:“那几个企业中,咱村里的群众们大部分都有股份在里面。所以不管是管理人员,还是一般工人,工资也就是每个月五六百块钱,大家主要是靠年底地分红。我也和大家的工资差不多。
至于说请人家外面的人,嗨,你鱼湾村本村的人,都不想回来,人家那些有本事的,不是国家干部,就是有一官半职的领导,就更不想来了。别看他们羡慕咱们村里企业的工资高,可要让他们正二八经下来,哼,我看愿意来的也没有几个。有地人倒是想来,可咱也看不起他的那两下子。”
马林这倒是说的实话,乡镇的一些干部们,也曾经有过打算想到他们这里的企业兼职,多领一份工资,可都被他婉拒了马林压根就瞧不起他们的那两刷子。
“啊呀,你们姐夫、小舅子两个说起来就没个完了?!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就在吴永成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吴妈妈进来了:“五儿,时间不早了,你招呼着你二姐夫先吃饭吧,有什么话儿饭桌上也一样能说的。”
吴永成和马林这才现,窗外已经是黑乎乎地了。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也已经到了晚上地七点多了。
马林连忙站起来:“婶子,我回家去吃,五儿他们刚回来,吃完就让他们早点歇歇吧。明天我再和他接着啦呱。”
吴妈妈说道:“他二姐夫,我已经隔着墙和二女子说了,你就在这边一起吃吧。也就是一些家常便饭。腊月里的饭嘛,快当得很!”
吴永成家地这个院子,就和他三个姐姐家的房子紧挨着,有什么事情,也不用出大门、打电话什么的,隔着墙就把什么事情都说清楚了。他三姐一家到了省城之后,他家的院子则由马柳平父母搬过来住了。
吴永成也挽留他:“二姐夫,我还有些事情没和你谈完呢。饭桌上继续”个酒厂地厂长王建业现在在干什么呢?!”
推杯论盏几个回合之后,吴永成停住酒杯,问马林。
在吴永成的印象中,王建业倒是一个比较适合搞企业的人,虽然说他的年纪有点大了,但那一套管理模式。一点也不落后于现在的时代。
马林用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到口里含糊不清地说道:“王建业嘛,在去年岳岚书记调走之后,他也变成了县政协的副主席。听人们说,那也是岳岚书记和李宁平县长大力推荐起来的。不过,他那个酒厂的厂长倒是给新书记免了,接替他地是原来经委的一个副主任。”
通过马林的一番叙说,吴永成知道了,在岳岚书记升迁为梁州地区地委委员、地委纪检委书记之后,由原来的副书记、县长梁明生接任了县委书记一职。李宁平则由县委常委、县纪检委书记直接越格成为永明县的副书记、代理县长。胡云珍成为了县纪检委书记。不过,政法委书记一职,因为已经升格为县委常委。却是由地委空降了一名科级干部来担任的。
岳岚书记在临走之前,也没有忘记吴永成给他的嘱咐,在李宁平地下,向地委把王建业作为县政协副主席的人选,推荐了上去。
作为平衡之举,王建业在得到县政协副主席的同时,他担任的酒厂厂长一职,也被梁明生免去。取而代之的是县经委的一名副主任。
吴永成不禁哑然失笑了:他当过永明县的县长,县经委的那几个副主任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不是不清楚的。
可以说,如果把那几个副主任,放到行政单位地话,不论哪个部委、局,他们的能力都能胜任因为他们都是一伙从乡镇回来的老书记们,一时间没有一个好位置安排。而塞到那里地。
这种情况。在各县来说,那是一种比较常见的安置方式。
可要是让他们搞企业的话。那他们干脆就是一帮外行了!
现在的企业都已经走向了市场化,不再是计划经济那个时代的事情了,哪能随便塞过去一个人,就能把企业搞好呢?!
吴永成心里暗暗叹息一声:完了、完了,他曾经为之耗费了大量心血的永明县酒厂,用不了几年的时间,就会被这些官僚们搞垮的!
“五儿,你地意思是不是说,把王建业请到咱们村来,帮助咱们搞企业呢?!”
马林见吴永成一副沉思的样子,也就大致猜中了他心里在想什么。
吴永成默默地点点头,对他说道:“王建业那是搞了多年企业的一个行家里手,又是一直从事的轻工食品方面的企业。县里既然现在不想用他了,你可以到他家去一趟。嗯,最好在年前吧,带点东西去。工资待遇方面,可以尽量高一点。有他到了咱们村,不管是接手了那个厂子,你肩膀上的担子就轻松得多了。对了,咱们村的那个米家林在县食品厂干得怎么样?!那也是个人才呀,还是你一手培养出来的!”
提到米家林,马林放下手中地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个后生可惜了。”
吴永成心中一紧,忙问道:“二姐夫,怎么一回事?难道说,米家林出事了?!”
“出事倒是没有,只不过那个后生现在变得消沉得多了。”马林端起自己面前地酒杯,自顾自地一口而尽,慢慢地给吴永成说道:“本来县里的那个食品厂,在他地管理下,已经成了县里的一个不错的企业了。可自从去年岳岚书记走了之后,县里就把他的厂长职务也给免了,说他不符合干部任职资格,让原来的那个支部书记接替了他的职务。而他又变成了一个工人。”
“怎么会这样呢?!那你没有去找过他吗?!”
吴永成心中什么也明白了,这是梁明生按照地委一些领导的旨意,在找后帐呢!
马林低沉地说道:“找了。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婆姨告诉我,自从家林被免职之后,他一个人老是钻在家里喝闷酒,喝醉了,就哭着乱喊什么:我不服呀!我可是干得好好的。为什么不让我干呢!我是考上的呀!”
一个年轻人,突然遭受到这样的打击,谁的心里一下子能承受得住呢?!
吴永成也默默地把面前的一杯酒喝了下去,听马林继续说道:“我和他谈了一次,想让他回来,可他内心里还是抱着一线希望。他说,他要到地委反映情况去,他要和他们好好说一说,自从他到了食品厂之后生的变化。他想问一问地委的领导们,到底是他米家林哪里干得不行!”
唉,还是年轻啊!这行不行的,哪有什么具体的标准啊!
吴永成心里长叹了一声:现在的社会,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啊!
第四十四章 慈母教子
“悠悠岁月,
欲说当年好困惑。
亦真亦幻难取舍,
悲欢离合都曾经有过。
这样执著究竟为什?
漫漫人生路,
上下求索,
心中渴望真诚的生活。
谁能告诉我,
是对还是错?
问讯南来北往的客。
恩怨忘却,
留下真情从头说。
相伴人间万家,
故事不多,
宛如平常一段歌,
过去未来共斟酌……”
随着当时男女老少皆熟悉的一段电视剧主题曲的开始,吴家一家老少都围坐在了电视机的旁边,各怀心事地看正在热播的电视剧《渴望》。
此时,吴永成的二姐夫马林,已经在酒足饭饱之后,被吴家妈妈赶回了自己的家里:“他二姐夫,时间也不早了,你和五儿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也不迟啊!这马上就到了那个有刘慧芳的电视剧了,我们大家都要看电视呢。你也回家和二女子看电视”
马林笑呵呵地说:“行啊。五儿,你说,真是邪了门啦,不就是一部电视剧嘛,就把人们都搞得神魂颠倒的。为了看这部电视剧,咱们村里的那些工人们前一段时间,和我反映了几次,强烈要求推迟晚上上夜班的时间,非要等两节电视据播完之后才成。没办法,我只好答应了大家的要求。
可你也别说,这部电视剧还就是好看,我也一集没有拉过。什么时候咱村里也拍上这么一部好看的电视剧。好了,我也得赶快回去了,要不就误了开头了。”
而现在,吴妈妈正坐在文丽的旁边,给文丽亲热地讲解着上一节的情节内容:“……啊呀。你说,刘慧芳那么贤惠的一个好媳妇,怎么就命那么苦呢!好心收留了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可怜的还是一个残疾。她地那个丈夫王沪生偏对她又那么不好,根本就瞧不起她啊。可当初他们结婚的时候,那个王沪生家庭成分不好,是人家刘慧芳看见他可怜,才不顾家里的反对,扔下了一心爱着她的王大成。嫁给了他的呀!唉,这世界上像刘慧芳这样贤惠的好儿媳妇,可没有几个了呀!”
文丽笑了笑没有吭气,只是转过头。白了身后的吴永成一眼,那意思是说:瞧,老太太已经给我上课了!
而小敏却在一旁不干了,噘起小嘴,不满地高声提出了抗议:“奶奶、奶奶。这电视剧都开始了,你说话说得人家一句也听不见。我和妈妈、爸爸在家的时候,也是每次都看的。前面地故事,我们也知道的。”
吴妈妈抱着小敏亲了一口说:“好、好、好,奶奶不说了,咱们好好看电视
吴永成和吴家老爹坐在稍远一点的炕上,乐呵呵地望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家子。
对现在热播地这部电视剧《渴望》,吴永成在自己前世的时候,就一集不拉地看过的。
说实话。吴永成也认为《渴望》这部电视剧,是真正体现了中国本土特色的电视剧,它也使知识分子领略了电视剧的魔力。
《渴望》所创造地收视奇迹,是空前绝后的。
这部电视剧是在一九九o年的冬季次播出的,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全国已有一百多家电视台相继播出。
在《渴望》电视剧的播放的那段期间内,许多大城市一到了晚上播放的时间,街上行人稀少,影院门可罗雀。
不少的工厂因为职工要回家看《渴望》,厂方竟被迫改变了作息时间。
有地商场长期堆放的滞销彩电。也因为《渴望》的播出,而销量剧增。
《渴望》录音带的销售行情更是火爆,仅北京西单商场一天,就卖出了九百多盒。
一曲“悠悠岁月……留下真情从头说”,更是唱遍了大江南北。
而毛阿敏更凭借演唱《渴望》主题曲,为她聚集了大量的人气,以此奠定了她在大6当时歌坛“大姐大”的地位。
那个时候,人们对于《渴望》的。简直到了狂热的程度。以至于饰演女主角的凯丽走到哪里,哪里就会万民空巷。交通堵塞;慰问信多如雪片,一位专程赴京邀请剧组的河南代表,因未能如愿,竟当众痛哭流涕。
更有甚者,有地家庭竟因争看《渴望》,兄弟姐妹、父子们之间,居然不惜拳头相见。
吴永成知道,这种近乎传奇式的收视奇迹,绝对不是《渴望》的艺术因素本身,所能够解释清楚的,它必然涉及到更为复杂、而重要的社会心理原因。
据有关方面的专家评价,《渴望》这部电视剧,为中国的电视剧探索了一条适合中国国情官方的官情、观众地观情、市场地行情的生存道路与展模式。
无论是在题材地选择、主题的处理上,还是在艺术的表现模式上,《渴望》都可以说是中国式大众文艺的开风气之作,它为大众文化的生产模式、为大众文化如何在特定的大众需求与主流文化的双重制约语境中生存与展,提供了一个影响深远的范例。
九十年代初期的中国社会与文化,都是极度杂交、混合的,这一点已经成为定论。
但是在这个由不同的“版块”组成的文化地形图中,传统文化是无可争议的“大块”,是文化“杂交家庭”中的老大。::
因为当时的中国毕竟有十亿多的人口,而其中真正具有现代意识与先锋精神的人,毕竟是少数。
而由于电视剧是一种面向大众的通俗大众文化,所以它不可能是先锋的,也不可能是纯艺术的,它必须面向大众。
而在一定程度上,面向大众,在中国就意味着回归传统。
《渴望》在这一点上也是一个典范。
《渴望》可以说是传统文化地集大成之作。是在社会心理与社会伦理规范急剧动荡的特定的历史条件下,为人们开出的一条虚幻的解脱之路。
《渴望》的题材,是对于人们具有持久吸引力的家庭伦理问题,同时又与人类的永恒主题两性之间的情爱纠葛胶合。
从价值取向看,吴永成认为《渴望》所宣扬地是“亲亲”、“仁仁”、“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儒家人伦理想,是传统文化中的“仁”、“义”、“忠”、“信”等,着也是这部电视剧能够在深受几千年儒家文化影响的中国,达到雅俗共赏地最基本的切入点。
尤其是“忍让”这个方面。即忍让和克制在某种意义上,就是放弃自己的合理利益,乃至个人尊严是刘慧芳身上最大的“美德”,也是她赢得观众眼泪的主要秘诀。
它淡化地恰恰是维护个人尊严、与个人利益的合理利己主义、利己不损人等80年代以来以新启蒙为代表的文化价值导向。
在这个意义上。它未尝不可以说是80年代的倒退。许多知识分子阶层、与青少年阶层,不喜欢刘慧芳这个形象的原因,也正在这里。
《渴望》的收视率以及它受到的评价,在不同的地区、不同的文化层次、不同地年龄段的观众那里是不同的。
先,就地区而言。《渴望》在传统文化积淀深厚的北京市民中所受到的喜爱程度,要远远出曾经是“十里洋场”的上海。
吴永成想这是因为上海作为中国最早、最达的商业城市,其商业伦理常常被北方人蔑称为“小气”在人们当中已经深入人心,而商业伦理的核心每个人合理地追求个人利益与刘慧芳身上所体现的“奉献”与“牺牲”精神是格格不入的。
其次,从教育程度看,《渴望》,尤其是刘慧芳这个形象,在知识界所得到地评价,要远远低于普通市民的评价。这是与知识阶层具有更高的自我意识紧密相关的。
再次,就年龄段而言,二十岁到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对于《渴望》,尤其是刘慧芳这个形象的评价,要远远低于他们的长辈,这同样是因为年轻一代的身上,具有更加强烈地自我意识与权利意识。
简单地说,《渴望》地风行与当时的特定地社会心理、文化语境以及人们的情感需要,存在密切的关系。《渴望》出现于一个特殊的大众情感空白时期。
而这部电视剧。又是一部有利于政治稳定、社会安定团结的文艺因此,也深得政府部门的大力。
换言之,是大家都需要从以前那段不堪回的记忆中走出来。
《渴望》就是在这个时侯应运而生,它给那些欲哭无泪的人们痛哭一场的机会,为他们提供了渲泄情绪的途径与替补性的心理满足,化解了他们心中的郁结。
同时,它既不触及一些敏感的政治问题。又没有政治文化那种过于严肃的面孔。所以官民共赏、皆大欢喜。“恩怨忘却,留下真情从头说”。这正不是当时各个阶层都需要的么?!
由此,吴永成想到刚才自己的二姐夫临出门的时候,也曾经戏言道:什么时候自己这个村,也能拍出像《渴望》那样的电视剧就好了。为什么自己不设法引导他们在合适的时候,也拍出一部由农民们自己执导、反映自己生活的一部平民化的电视剧呢?!这也是农村精神文明建设的一个重要内容啊!
虽然吴永成现在已经不在政界厮混了,可每天的新闻还是很注意地关注的。他知道,自从去年开始,国家就自上而下地抽调了六十三万国家干部,深入农村,大搞农村社会主义爱国教育,而在这个时候,能抓住时机,拍出一部反映农村改革十年来变化的电视剧。无疑也是符合时代主旋律的啊!
“有过多少往事,
仿佛就在昨天,
有过多少朋友,
仿佛就在身边。
也曾心意沉沉,
相逢是苦是甜,
如今举杯祝愿,
好人都一生平安
谁能与我同醉,
相知年年岁岁,
咫尺天涯皆有缘。
此情温暖人间”
就在吴永成胡思乱想的时候,随着《渴望》电视剧片尾曲的响起,四十分钟的电视剧已经播放完了。
在电视台趁机插播广告的时候,吴妈妈摸了一把眼泪。颇有感触地说道:“五儿呀,这人活一辈子,可不是个简单地事情。不管你是当了大官,还是在村里本本分分地种地,那都得像人家电视里所说的。该让的,那就得让,让人家一步,自己路也宽嘛”
吴永成知道这是吴妈妈趁势开始搞家庭教育了,没准老人是把电视剧中的那个负心汉王沪生,和自己联系到一起了。
他正想找个什么借口,让文丽先回避,哪知道抬起头,却正好看见女儿小敏在吴妈妈的怀里。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就赶快对文丽说到:“文丽,小敏想睡觉了,你还是先把她安置得去早点歇息吧。”
文丽抿嘴一笑,她知道,这是吴永成不想让她们母女俩儿看见他挨训的丑态,也就欲起身去抱女儿小敏。
哪知道小敏把小**一扭,钻到吴妈妈的怀里,撒娇地说:“我不睡觉觉,我还要等着再看电视上的刘慧芳呢!”
吴妈妈也觉得自己的有些话。不好当着文丽这个儿媳妇地面说,于是低下头洪孙女小敏:“小敏是个好孩子,要乖,快跟妈妈先去睡觉吧。明天早晨的时候,这个刘慧芳还会出来的。你还要跟着哥哥、姐姐们到外面去抓鸟呢,要是早晨起不来,不就把好玩的事也给耽误了吗?!”
对于小孩子们来抓鸟。又远远比看刘慧芳更有趣了。
小敏在明天早晨起来抓鸟玩地诱惑下。乖乖地被妈妈抱着去睡觉了。
毕竟小孩子家坐了一整天的车了,刚刚被文丽抱在怀中。两只小眼睛就不由自主地闭上了。
“五儿呀,不是妈妈想说你,你也快三十的人了,有些事情可不敢胡来。”吴家妈妈见儿媳妇离开了这个房间,苦口婆心地对自己的儿子说道:“你和李勤的那件事情,是你亏待了人家文丽。人家闺女原谅了你,你要懂得个好歹,可千万不能在这些事情上,再让文丽伤心了。你看电视剧里地那个王沪生,别看他是什么高级知识分子家庭出来的孩子,自己也是什么大学生,可做出来的那些事情”
“妈,我知道了。以前我那会儿不是还不懂事嘛!”吴永成马上拿话堵住吴妈妈进一步的挥。
真是的,幸亏今天电视台不是播放的《铡美案》,否则的话,自己就被吴家妈妈给联想到那个千万人世代唾骂的陈世美身上了。
吴妈妈瞪了吴永成一眼:“怎么了,我才说你几句,你就不耐烦听了?!我告诉你,这话我还得好好地和你说一说。”
吴永成的头马上就大了,连忙点头哈腰陪着笑说:“好、好、好,妈,你老人家说,我洗耳恭听。我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哪知道老太太根本不吃他地这一套:“什么有责、无责的,我跟你说,咱村里胡家的那个闺女跟你是怎么一回事啊?你以为我老眼昏花就看不出来吗?!”
晕,怎么大家都拿这个和我说事呀?!
“妈,我和胡丽之间是清清白白的,根本就没有一点事情嘛!”
老太太双目似电,直视吴永成的心底:“我也没说你们两个不清白呀!你心虚什么?!可她今年也二十四五的大闺女了,还不嫁人,整天缠着你像个什么样子啊?!五儿,我可告诉你,如果你和胡家的那个闺女,再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事情,别说人家文丽对你怎么样,妈我第一个就放不过你!”
第四十五章 上门求贤
“五儿,五儿,快点起来吧,咱们该到县城去了。”
第二天,吴永成还搂着文丽在睡觉的时候,他二姐夫马林就不管不顾地站在院子里叫起来了。
文丽不情愿地从吴永成的怀中挣脱了出来,嘴里嘟囔着:“你二姐夫怎么是这么一个人呀,这敢情是把你当作了他的长工,连一个安稳觉都不让人睡了!”
吴永成看了看压在枕头下面的手表,已经是早晨的七点多了,连忙推了一把文丽说道:“嗨,这都七点多了,你也别睡了,快点起床吧。”
“什么?!”文丽不相信地从枕头下面找出自己的手表看了看,惊叫起来:“这怎么可能呢?!咱们怎么睡得这么死呀?!就七点多了。坏了、坏了,这都怨你,昨天晚上和我闹得那么晚,这让你爹和你妈不知道又该怎么想了!哎,吴永成,你说,这就奇怪了,怎么回到你们村里,咱们怎么能什么事情也不想,一觉睡到大天亮呢?!”
吴永成一边快地穿衣,一边对文丽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回家了嘛,就该这样!”
昨天晚上的时候,吴永成从父母那边,接受了一顿深刻的教育之后,一直陪着两位老人看完了最后一集《渴望》电视剧,才回到了自己和文丽的房间。
哪知道,在这个时候,文丽直在看书等着他呢,见他进来,文丽马上让他坦白接受了什么再教育。
小夫妻两个在床上嬉闹了半天之后。吴永成才在文丽的强大“压力”之下,把在老妈那里所受的教育,如数地交代了出来。
文丽得意洋洋地说道:“哼,你可得以后注意了,要是你再敢和那些小姑娘、小媳妇们勾勾搭搭地。你就小心吃排骨吧。别说我没有给过你机会啊!这可是你妈敲打你的。你也别老说我疑神疑鬼的。”
心中的话儿倾诉完之后,小夫妻两个自然又免不了一番的生活,以至于在吴家地这张床上折腾到很久、很久。
“你二姐夫今天又让你跟着他到哪里去啊?!”文丽一边穿衣,一边问着吴永成。
吴永成随口答道:“奥,今天啊,他想让我帮他到县城去请两个人。哎,你别说,我二姐夫这个人虽然文化程度不太高。可自知之明那还是有地。他也知道,企业越来越展大了,光凭他自己肚子里的那一点墨水,恐怕会误事的,这不,我一回来,他就着急着让我给他请几个高手扶持,这可比官场上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家伙们,要强得多啊!”
文丽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那是,有的时候。有些人不一定素质高了,思想觉悟就能比没有受过多少教育的农民们强!还是农民们最纯朴、最憨厚。”
匆匆忙忙走出房间的时候,吴永成看见吴家妈妈已经开始往桌子上摆放早餐了,连忙洗了一把脸,招呼二姐夫马林也一起吃一点。
马林摆了摆手,戏虐地说道:“你赶快照应你自己吧,这都几点了,还赖床啊?!我就搞不明白了,你们也是老夫老妻的了,怎么就好像刚刚成家、没有尝过那个滋味似地。你再下去得晚了。连人家的影子也抓不住了。”
正好文丽也刚从房间里出来,听到马林的这句话,不由得羞得脸通红。
吴家妈妈轻轻地捶了自己家的二女婿一下:“你说,你这个当姐夫的,哪有这么说话的呀!”
马林哈哈笑着走到了院子里,临出门给吴永成扔下了一句话::“五儿,你行动快一点啊,我去动车。准备一些要带的礼物。十分钟后,我在大门外等你。文老师要是想跟着咱们一起到县城逛一逛的话,也让她快点收。咱们今天的时间可是安排得很紧张的。”
不到十分钟地时间,马林的车就在吴家大门口,摁着喇叭催人了,吴家妈妈嘴里埋怨着自己的二女婿:“这个老二家的,哪有这么请帮忙的呀?!咱五儿又不是他手下的社员,回家过个年,也不能好好地安生住几天呀!”
吴永成匆匆地擦了擦嘴,冲着吴家妈妈笑了笑,一个大步跨出了房门,走到了院子里。
今天,吴永成答应了马林,要到县里王建业的家里,准备拜访、拜访这位永明县企业界的元老,如果机会成熟的话,吴永成想把王建业请到鱼湾村来,给马林把村里的那两个企业管理起来。坐到鱼湾村那辆挂着军牌地上海车里,吴永成一边看着车窗外的村子里的巨大变化,一边满意地对马林说道:“二姐夫,咱村里现在的变化不小啊。这两年你可是为村里做了不小的贡献。我看啊,咱村里历任的村干部,也就是你得到成绩最大。”
马林慌忙摆摆手:“五儿,你可别寒碜我,别人这么说我,我倒是还能装一个脸皮厚,马马虎虎地接下来了,你这么说我,就等于是在骂我呢!这些还不都是你的主意吗?!我也不过就是照着你的话,没有走样地执行了下来。要靠我一个人地话,打死我我也想不出这么多地花胡哨来的。”
吴永成笑了笑,没有接马林地这个话题,跺了跺车底,问马林:“二姐夫,这辆车也买了几年了吧?你有没有想法,再给咱村里添置几辆车啊?!”
马林认真地回答道:“是啊,现在一部车已经远远不够使用了。可我想,要是再买两部车的话,就怕村里的群众们骂干部们是败家子,也就凑合着先就这样吧。等以后再说。”
吴永成默默地点了点头,心里暗赞自己的这个二姐夫:不容易啊。像他这么一个只有高中毕业的农民,能做到富贵不骄侈、心里有群众,还真是难能可贵了!这比那些暴户们做出来地那些不理智的举动,样强得多啊!
“二姐夫,你有这种想法。倒是不错的。不过。该添置的,那还是得置办的。我想,你要你和群众们解释清楚了,他们也会理解地。”吴永成稍微沉吟了片刻,对马林说道:“有地时候,有了这些快捷的交通工具,那也会大大提高办事的效率的。时间就是金钱,这对于政界的某些人来说。那可能也就只不过是一句空话、套话,可对企业来讲,那可是金科玉律啊!”
马林赞同地点点头:“是啊,没有搞过企业的人,他们是不会这么切身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的。我也想好了,如果王建业和米家林两个人答应到咱们鱼湾村来地话,我就再买两部新车,给他们一人配置一辆。”
吴永成笑着再次点了点头,心想:真是响鼓不用重锤敲啊!自己也只是稍微提示了一下,马林就能意识到这些。可见其悟性之高了车子很快就到了县城,在马林的指点下,司机径自把车子开到了王建业的家门口。
“五儿,你不到县委去看一看你的那些同事们?!”
车子快停的时候,马林扭转头,问后排坐的吴永成。
吴永成摇了摇头:“年底了,大家都是忙得一塌糊涂,还是算了吧。咱们3办完事情以后,到胡云珍家去坐一坐,也就行了。”
自从胡云珍被免去鱼湾区的书记兼主任之后。他就把家搬到了县城来住,鱼湾村的那套房子,也是让他的父母们搬进去了。
“吴县长,你可是贵客呀,你怎么今天有空到我家来了?!”
当王建业看到吴永成的时候,简直可以用喜出望外来形容了。
吴永成用力地握着他地手,笑着说:“实在对不起啊,老王。我这自从离开了咱永明县之后。由于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多,也就很少回县里来。这一次回家过年,也就趁机来看望、看望老朋友。怎么样,老王,这几年还过得顺当”
王建业激动地说:“托吴县长你的福,还行、还行!”
当马林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的时候,王建业慌忙伸开两只手阻拦:“啊呀,吴县长,你怎么能这么做呢?!自古以来,都是我们这些当下级的给领导送礼,你能看我来,我就高兴得不得了啦,你看,这提着东西,那不是骚我的老脸吗?!”
吴永成把王建业王屋里拉:“老王,这可不是我给你带来的。这位是鱼湾村的马林,你应该认识吧,是我的二姐夫。这些东西也是他代表鱼湾村给你提来地,他是有求于你呀,你要是不收,他反倒难为情了。”
王建业满脸的不好意思:“马书记是咱县里的大名人,我哪能不认识啊!可这东西,这、这、这实在是不能拿进来啊!”
马林笑容可掬地说:“老王,今天我们可是来拜你这位真佛来了,你要是不收下我们鱼湾村的这点小小心意的话,我和五儿转身就走,连你的门我们以后也不敢登了。”
王建业只好随着马林的意思,收下了那些东西。
吴永成和王建业啦呱了几句之后,才知道王建业被免去了酒厂的厂长,这件事情是不假,他被提为了政协副主席也是真事。
只不过,他这个政协副主席之前,还得再加一个修饰语,全称叫“名誉政协副主席”。
吴永成心中巨汗:这上级有些部门,还真能在这些官职地问题上动脑筋呀!你说,给他一个政协副主席不就得了,干么还要非新立个名目,叫什么名誉政协副主席呢?!难道说,这个职务,就比一般地副主席更光彩吗?!
“唉,吴县长啊,你一走之后,我也就没有主心骨了。现在看着好像我被提拔了,其实政协那边好像也不需要我去上班,半年多了,那边也没有给我安排办公室。开会的时候,也不通知我。我看,就这样等到退休地时候,办理了退休手续也就算过完这一辈子了。”王建业满腹牢骚地对吴永成说道。
“呵呵,老王,我记得你今年才五十五岁吧,还离退休早得多呢,干么就这么心灰意冷的呀!”吴永成笑着安慰他:“我今天和马书记来这里,就是上门求贤来的,想请你这位咱永明县企业界的大把式,给鱼湾村再立新功,怎么样,你给不给我这位昔日的老朋友一点面子?!”
马林也趁机插口道:“对啊,老王,县里他们不重用你,我们可是把你当宝贝疙瘩看待的。你放心,只要你到了我们鱼湾村,厂子里的事情就是你说了算,工资也不会亏待你的,我们村委会已经研究决定了,一个月给你两千块钱的工资,还配一辆专车,只要你现在点头,我马上就打电话,让省城办事处的人,给你接回来一辆桑塔纳新车,再配一个专职司机。以后村里群众们有什么福利待遇,你老王也是一样。”
“呵呵呵,待遇不待遇的我倒无所谓报酬高低我也不在乎。吴县长、马书记,我和你们两个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就是没有事情干,觉得憋气得慌。今天,吴县长和马书记亲自登我的门来看我,我要是再扭扭捏捏的话,那也就太不成体统了。这样吧,吴县长,马书记,你们看什么时候合适,我就什么时候去鱼湾村上班。职务什么的,也无所谓,我就给马书记当个下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