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割舍
对于纪检、组织部门的强势,吴永成并不是不清楚:这里;这两个部门部门可是有权力直接能决定给予一位身在官场之人的党纪政纪处分,而党纪政纪处分一定程度上,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政治生命!
吴永成很清楚,在现在一般人的心中,身处政界的官员们,除了惧怕法律之外,最怕的也就是党纪、政纪处分了。
因为按照有关的规定,一个记过处分放在档案袋中,扣不掉抹不去,就会永远成为仕途的一个污点,一个障碍,不仅会影响自己今后的升迁,甚至有可能影响到一生。
虽然这种“永远的污点”不合情理,但至少在近几年中间“负作用”很大。
这是党纪、政纪所决定的,也更是一个常识,如果对官员的仕途造不成任何影响,政纪处分也就起不到震慑、教训和教育干部的作用了。
不过,这也是八、九十年代初期,官风还比较正常的时候。
在吴永成前世的记忆中,再过十几年之后,随着官场风气的日益败坏,这种极为严肃的党纪政纪处分,也就近似于有点儿戏了。失去了它本应该有的严肃性,只要你平时上下关系处理好,关键部门打点到(其中就包括纪检、组织部门),一些干部虽然说因为工作失职,或者是贪污**受到党纪政纪的处理,可记过文件墨汁未干,这些干部们说不定就已经走上了新的岗位,而且一个还能升个一级、半级的。有的人虽然是平调。也能做到明平暗升。
对于这种现象,吴永成就搞不清楚了,这个党纪、政纪处分,到底是记过、还是“记功”?!
不过,这种事情见得多了,人们也就习以为常、麻木不仁了。
吴永成记得在过去地时候,有一出传统戏叫《打龙袍》。说地是皇帝因为做了错事需要惩罚,但皇上又不能挨板子。怎么办?
下面的人就出了一个主意,让皇帝把龙袍脱下来,对着龙袍打上一通,一番闹剧之后,皇上还是照样端坐金銮殿。号施令。用今天的话说,这其实就是一种“作秀”,在于欺骗社会和拉拢人心。根本起不到实实在在的作用。
而现实生活中记过后的“平调”和升迁,让人感觉到这很像《打龙袍》的升级版。
因为这个记过连他们的“龙袍”都没有触及,往档案袋里一装,神不知鬼不觉,更产生不到任何地“辐射”作用,这边不好干了,拍拍**、挪挪窝,照样大权在握。别说对其他干部起不到教训的作用。对自己更是难以“吸取教训”,说不定还能成为一种骄傲地借口。
至于社会影响力。那就更不必说了,其他的干部完全可以把他们当成“榜样”,“记过”有什么可怕的?不还是高官得做,骏马任骑吗?
唉,为了国家的兴旺、百姓们的富裕,中央一再三令五申,常常讲严于吏治,治国先治吏,因为对官员处理不严,处理不公,不仅影响到国家地事业,影响政府的形象,更会影响到社会大众,因为官员不仅是公众人物,手里握着公共的权利,更有一种“榜样”地力量,如此让官员“带病平调”、“带病升迁”,将会给公众造成什么样的映像?
过去《打龙袍》是因为“江山随人家的姓”,是人治社会,皇上被打坏了,没有人能够替代,现在国家是大众的,是法治社会,一个官员犯了错误,马上就能够有德才兼备的人补充上来,难道这些犯错的官员岗位,就没有人能够胜任,必须要让他们来“戴罪立功”?
如果政纪处分对官员的仕途不构成任何影响,甚至连考虑的因素都不存在,那党纪政纪处分,纪律和制度也就没有什么存在地必要了!
对官员们来说,政纪处分是一种仅次于法律之下地纪律约束,法律能够夺人事业和自由,能够夺去人第一种生命,政纪能够夺去官员的仕途和命运,也是能够夺去官员地第二种生命。
从某种程度讲,政纪能够显示其威力,对官员的震慑和威胁,丝毫不比法律差,其教育意义更是巨大的。
心里胡乱地了一通感慨之后,吴永成离开了省委组织部,下楼开车朝团省委的办公大楼驰去。
不管现在的党纪政纪处分,对党政干部们来说,具有如何大的震慑力,与他本人是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因为从现在这一刻他也将成为回家等候调查、处理的对象,就像去年团委的刘永强、白羽等人一样。
白羽后来还能东山再起,并且在今年官升一级,而他吴永成能有这个梦想吗?!
想到这里,吴永成不禁自嘲地摇了摇头:自己可是带着生活作风**的嫌疑被停职的,与白羽完全是两个性质的错误,如果能落到和刘永强一样的待遇,那就算不错了。
不过,此时的吴永成对官场进一步的展,也失去了信心,可以说,没有一点了。对于自己下一步的展之路,吴永成倒是充满了希望。接到了省委组织部的通知了吧?”吴永成面色平静地站在白羽的书记办公室。
白羽表情复杂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吴永成。不出声地点了点头。
去年差不多也是在这个时候,白羽和刘永强、武占福等人,也是享受到了和吴永成今天一样的待遇停止工作、回家等候组织进一步的调查和处理。
没有想到一年之后,还是团省委的一位副书记,同意被给予了这样地处理,难道说团省委这两年就该遭到这种命运地考验吗?!
白羽此时不禁感到迷惑了。
“白书记。这是我办公室门上的钥匙。这是我的那辆车子的钥匙。今天就算我做个移交吧。”
放着吴永成把手里的几把钥匙,“咣当”一声,放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白羽连忙站起身来阻止:“这个,永成同志,组织上虽然说让你目前停职等候处理,可这现在还不是没有明确的什么处分决定呀!你现在还是咱们团省委地副书记。这办公室的钥匙和车钥匙你就先拿着不准过几天组织上又会有新地安排呢!”
吴永成难得地笑了笑:“白书记。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想一会半会儿的,他们对我的这个作风问题也难以取得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估计这时间不会短地。车子我再开着,就有点影响不好了。再说了,我们团委也没有几部车,还是留下来分配给别的同志使用吧。”
白羽不再言语了。起身为吴永成倒了一杯水,示意他再坐一会。
“白书记,这几天我可能到外地跑几天。这里也算是和你领导打个招呼吧。”吴永成没有落座,继续说道:“期间,我也会打电话给咱们办公室的。”
“行,永成同志,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会让办公室地同志直接联系你”白羽以为吴永成这是因为被停职、心情不好。想到外面先散散心。马上就答应了。
“好了,白书记。那咱们就再见吧。我准备今天就离开这里了。”
白羽有点伤感地伸出手:“再见,永成同志。我希望你能想得开一点。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们几个人去年也都被组织上停过职,只要组织上查清楚了你的问题,我想,咱们会很快又在一个单位工作的。”
单位上不少的同志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当吴永成走出白羽办公室的时候,一些和吴永成来往得比较近的人,纷纷来到走廊上,和吴永成打着招呼:“吴书记,你保重啊”
吴永成故作潇洒地和大家挥了挥手,没有回头,径自离开了这个自己呆了一年半的办公大楼。
团委,我走了。
这一走,不知道下一次重返这里地时候,又是什么样地心情,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回到这里。
不过,我相信,到那个时候,我的心态肯定不会这么黯淡了吴永成心里暗暗地为自己打气:努力一点吧,吴永成,你好歹也算是个两世为人地穿越者了,就这么窝窝囊囊地走出这个办公大楼,也实在算是最失败的穿越了。就算是为穿越的同行们争口气,那也不能就这么碌碌无为地走下去。
中午时分,吴永成和自己的三姐、三姐夫他们打了个招呼之后,就搭乘当天下午两点飞往北京的班机,带着他那三十版猴票,离开了J省,开始了他的创业所需的原始资金积累的行程。
多少年之后,当吴永成回忆起自己今天的心情来的时候,还颇有感慨地对周围的人说:“如果没有当年的那个停职反省,说不定如今我顶多也就是在副省部级的位置上,默默地往起爬呢!人啊,有的时候,失落并不一定就是坏事,机遇也往往可能就隐藏在那一时的不得意之中。”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吴永成来到了文丽家里。
此时,文丽的妈妈正带着自己的小外孙女,在院子里蹒跚学步,文老爷子兴致勃勃地在意边给她们呐喊助威。
“永成,你怎么今天又来了?是不是不放心我们老两口,怕把你家的宝贝闺女照应不好呀?!”文妈妈和吴永成开了一句玩笑之后,就冲着上房喊了一声:“丽丽,永成来了。”吴永成低下身子,抱起闺女,逗着她:“小敏,来喊一声爸爸,告诉爸爸,这几天你想爸爸了没有?!”
小敏呀呀地乱叫了两声,向文妈妈伸手过去。那神情快要哭了出来。
几天不见,小敏对自己的父亲也有些认生了。
“来,小敏敏,姥姥抱、姥姥抱,怎么连爸爸也不认识了。”文妈妈看着外孙女小嘴瘪瘪的,赶忙心疼得伸手接了过来。
唉,自己的亲骨肉这才离开几天的工夫,就连自己也不认识了。如果文丽再不回家,自己又在外面奔波几个月的话,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岂不是和孩子更生疏了吗?!
万一以后自己和文丽之间,难以继续维持下去目前的这种婚姻关系,他难道能割舍掉对女儿的这种情感吗?!
想到这里,吴永成没来由感到一阵阵心酸。
“妈,是谁来了?!”文丽在房中听到有人找自己,急忙放下手里忙着的事情,一掀门帘笑着走了出来,待看到是吴永成之后,脸色马上一沉,一甩门帘又跑回去了。
“啊呀,都是当了妈妈的人了,怎么脸皮还那么嫩呀?!永成,你还不快进屋去!”文妈妈取笑了自己的闺女一句,催促着吴永成。
“哎,妈,爸,那我先进去了。”吴永成笑着和两位老人打了个招呼,奔上房去了。
“嗯,你”文家老爷子应了一声,若有所思地望着吴永成的背影,摇了摇头。
“文丽,我被停职了。”
进屋后,吴永成看着文丽的背影,说了这么一句。
“活该!”
第二章 雄关漫漫真如铁(上)
文丽在刚刚看到吴永成的时候,心里就不由得悸动了一下。
虽然说吴永成做出来的那件事情,实在让她感觉到恶心,而且从情感上也根本无法接受。
可细一想,毕竟吴永成是自己相处了几年的爱人,哪能说没有感情,就一点牵挂也没有了呢?!
离开吴永成的这近十天的时间里,文丽起初也不止一次地想到,要和吴永成这个道德败坏的家伙离婚。
那会儿,她觉得吴永成是**了她的感情,是一个感情骗子。
可当文丽看到女儿呀呀学语、微笑着的那可爱的样子的时候,心就软了:吴永成是个大骗子,可女儿却是无辜的呀!如果自己现在和吴永成离了婚,女儿还没有懂事,不就变成了一个失去亲生父亲的孩子了吗?!
文丽小的时候,正处于文革那场混乱的年代里,因为父母都被造反派们关押在牛棚,自小就尝到了没有父爱、母爱的滋味,现在她就更不忍心让自己这么可爱的小宝贝,从小就遭遇到和她小时候一样的际遇。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可失去父爱的孩子,不也是很不幸的吗?!
特别是在现在的这个年代里,离婚那可是一件并怎么十分光彩的事情。更不要说她这个**的婚姻了。
如果她这时候和吴永成提出离婚,她相信,过不了几天,就会在北京这个级别的里,惹出一阵不小的喧闹来:当然是负面影响很大的那种。
去年文丽的二哥出事之后,相同级别的领导对文家的教子无方,就颇有微词。这一点文丽也是回来之后,听妈妈和大哥说起过的。现在自己要是再闹婚变的话,爱惜了一辈子羽毛地父亲。心里不知道又会该怎么难受呢!
想到这些。文丽就不由得陷入了痛苦之中:**在别地人眼中,那都是不知道该怎么羡慕他们。可哪知道作为**的他们,同样羡慕着行事无需考虑很多的平民百姓。
前两年中,极少数的**胡作非为,在社会上引起了人们的公愤。甚至于使得“**”这个称谓,也成了“纨绔子弟”的代名词了,那完全代表着一种贬义。
所以,作为高干的父母们,再三约束自己的子女们出外为人处世,要低调、谨慎。切忌打着家里的旗号胡作非为。
反面教材太多了啊!
于是这些天来,文丽几乎一直在痛苦、煎熬、心里相互矛盾中渡过的。
可是尽管心里自己难受,白天在父母面前,文丽还得强作欢颜。她现在还不想让年迈地父母们,再为自己的婚事操心二哥的事情,就已经够使他们焦心的了。
不过,文丽在吴永成地四姐吴永丽到家来过之后,看过了吴永成给她留下的那封信,进一步了解了吴永成当时的一些情况。对吴永成的那种怨恨,也就少了些许。
可虽然说文丽从心里认识上,对吴永成所做的那件荒唐事有了一点原谅:那毕竟是他在认识自己之前所干的荒唐事情。特别是在那种受到很大刺激地状态下生的。但从情感上来丽一时间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所以在吴永成和她说出已被停职地事情之后,尽管文丽连头也没有回过来,只是冷冷地给他撂了“活该”这么一句话,心里可还是不自觉地为他担忧起来:是不是有人趁机整他呀?他这次来,难道是想让父亲出面、为他摆平眼前的这道难关吗?!
可依父亲的那个性格,那是绝对不会为吴永成出面的,更何况还是吴永成犯了这种男女作风上的错误。父亲那辈人可是最厌恶的就是陈世美那种人了!
那自己是不是应该想办法来帮他一把呢?!不管吴永成这次做出来的事情怎么恶心。可他好歹也是小敏的亲生父亲、自己目前法定地丈夫呀!
一时间,文丽又陷入了情感和理智地矛盾冲突之中。
吴永成哪知道文丽此时心里居然转过了这么多的想法。他只知道文丽对于他地到来,应该还会是这种冷漠的态度。
既然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吴永成当然也就不会见怪她了。
在文丽的面前,吴永成现在始终有一种愧疚的感觉,于是他对文丽的这种冷漠,也就直接无视,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这一段时间,我准备到上海等一些地方跑一跑,看一看有什么能值得关注的地方。”
“你犯得着和我说这些吗?!”文丽心里虽然对吴永成不是坚冰一块了,可表面上还是没有给吴永成一点好脸色。
吴永成沉默了少许,叹了一口气,最后说了声:“那好吧,等我回来之后再来看你和孩子。”
文丽本来想说句:“我们娘儿俩不稀罕你来看”这句话,可话到了嘴边,不知道为什么又被她强生生地咽了下去,想转过头再看看他是不是瘦了,也兀自没有动,只是听响动,直觉告诉她吴永成已经转身离开了房间。
不知怎么的,两行清泪不自觉地从文丽的脸颊上无声地流了下来。
“怎么,小吴,你又要着急地走啊?!”
吴永成来到院子里,抬眼就看见文老爷子目光炯炯地正盯着他,还没有等他陪笑开口,老人突然抢着把他的台词先说了出来。
“是啊。”吴永成尴尬地笑了笑,随口就说道:“这个单位有事情让我到上海去一趟,这个……”
“你不用回我说这个、那个的,我也曾经工作过,但也没有像你忙成这个样子,我不知道你们团委那个小单位,整天有什么天大的事情把你忙成这个样子,几次进家连吃一顿饭的时间也没有?是不是我这个老头子得罪了你呀?!”老爷子上下打量着吴永成,慢条斯理地说道。
坏了,老爷子肯定看出什么来了。吴永成心里暗暗叫糟。
可还没有等吴永成想出什么应急的话来圆谎。文妈妈也出口相劝了:“永成。不是我说你,工作虽然也不能耽误,可这个家你也不能扔下呀!刚才你就看到了,小敏连你都不认识了,要这么再下去的话,你和孩子之间还有什么感情吗?!今天晚上你就住家里,外面有天大的事情,,明天也可以去办的嘛!哪能每次来,连一顿饭也不吃呢!”
文妈妈虽然不明白老头子为什么对女婿说话的口气这么生硬。可她也明白女婿最近来到自己家里连饭都不吃一顿,匆匆忙忙就走了,肯定其中有什么不对劲地地方,即使自己地闺女和女婿两个人谁也没说什么。
“爸、妈。现在我真的外面有点急事,一会儿、一会儿我回来吃饭好不好?!”吴永成不忍心拂了两位老人的好意,连连答应着。
不过,现在他还真的得马上出去一趟:他手里的公文包中的那三十版猴票,还指望今天下午的时候,就通过高宝平的爱人李静出手变现呢!这可是一大笔数量不少的现金啊。要不然他明天到了上海之后,用什么来挖掘自己创业的第一桶金呢?!
空手套白狼地本事,他可是没有的。
“那这么着吧。”文妈妈见老头虽然不吭气了。可脸上还是一副不太满意的样子,稍一考虑,马上就对吴永成说道:“我让家里的车跟你一起出去,办完事情就让车把你送回来。永成啊,你在北京地同学太热情了,不这样的话,恐怕你也会和他们外面一起瞎应酬了。今天晚上我让你大哥、二哥家也都过来,咱们这一大家子好久也没有在一起吃顿团圆饭了。”
文妈妈这里所指的家里的车。那是有关部门给文老爷子配的专车。一般的话,文老爷子是根本不允许家里地人私自动用的。万一有特殊情况,那也必须得在事后掏油钱。
文妈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用余光看了老头子一眼,见他转身慢慢走开了,心中一喜,大声招呼着:“小李、小李,你和米师傅打个招呼,让他现在和小吴出去一趟。”文妈妈把事情办到这个份上了,吴永成也只好听命了。这会儿,他心里又在想着晚上地时候,怎么才能把这出戏演好、不至于让两位老人现其中的破绽。
下午猴票变现的事情办得倒极为顺利。
当吴永成乘坐着文家的车,先找到高宝平之后,高宝平又联系到了李静,三个人一起乘车前往李静早就找好的下家。
为了不至于让这么多的猴票一下子流入邮市、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吴永成在上次就嘱咐过李静,尽可能找几个大户来出手这些猴票。
因为数量过于太大的话,一下子容易冲击猴票在邮市地成交价,同时,吴永成也担心没有那么大地大户,在短时间内调集到这么多的现金。
不说高宝平手里地那一版猴票,光吴永成手中的三十版,按照市场时价计算的话,那也是价值一百八十多万呀!
现在的这个社会,即使在北京这个地方,又哪有这么大的主户呢?!
不过,在后来的交易中,马上就证明了吴永成的这种担心其实是多余的。
电话约定好之后,吴永成一行几人进入到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平房中,有意购买的大户只是简单地验了验吴永成他们拿来的邮票是真货无疑后,爽快地把他们的这十一版邮票(吴永成为稳妥之见,先拿出十版),直接以单枚八百元的价格包销(市场价当时单枚六百七,四方联每枚八百五),然后从床底下拉出一个放烟的纸箱,从中数出七十万零四千块钱来(每版邮票有八十枚)。
“哥儿们,以后还有什么邮票,你们尽管拿来,价钱方面绝对让你们满意。”
临走的时候,倒票的那位中年人拍了拍高宝平的肩膀,爽快地说道。
看着人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拿出了七、八十万的现金来。吴永成颇为感慨:看来这个世界上就是这民间小旮旯里。也是藏龙卧虎啊,自己还真不敢小瞧这世上的人!改革开放才十一、二年的工夫,人家光靠倒票就赚了那么多,看来也不是等闲之辈呀!
古人说地行行出状元,这话一点也不过分!
随后,李静听从吴永成地意思,又紧锣密鼓地跑了两家,把吴永成手中剩余的那二十版猴票,都倒腾了出去。
因为有了前次的交易价格,这两次也基本上没有多费什么口舌。李静稍微一忽悠,两个下家都以单枚八百元的价格,吃下了那二十版猴票,吴永成又进账一百二十八万现金。
由于李静来之前就带了一个提包。所以,当高宝平拎着这装有将近二百万现钞的提包时,脸上露出的笑脸,谁看了都会觉得那么邪恶:“哈哈哈,吴永成,这么多钱啊!我可是没有想到。这一辈子我还能亲自抱着二百万在大街上晃悠。李静,咱办公司的钱,这不一下子就都有了吗?!”
“你小心一点。大街上你瞎咧咧什么。不知道财不外露吗?!”李静瞧着高宝平那副恶心的德性,忍不住敲打着他。
高宝平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好怕的!再走几步就是文老爷子的专车了,北京市里那个瞎了眼地敢打挂着这种车牌的主意?!”
“宝平,你家里人同意你们开公司吗?!”吴永成随口问高宝平。他不知道关于高宝平想开公司的事情,现在进展到了什么地步。
“那个,我跟我爸就根本没有提起过,等办起来再我妈那里嘛,刚开始的时候也是不同意。不过。我缠磨了几次,我妈也答应了。还说要悄悄地把家里这些年来攒的那两万多块钱,拿出来给我作为启动资金。哼,现在看来是用不着她老人家的那片好意了!那两万块钱就不够看的,还是留着他们养老吧!”
李静不满意高宝平现在的这个狂劲儿,给了他一个白眼:“你胡说什么呀!你当那两万块钱就那么好挣吗?!咱们自结婚以来,吃的、穿地、用的也都是家里的,要不然哪能有一点积蓄呀!”
吴永成深以为然:高宝平父母现在算工资比较高了,各方面开支也不算大(因为职位地关系,许多方面也能省不少钱,所谓领导的钱币老百姓们的值钱),可要有两、三万的积蓄也不太容易。
而高宝平结婚也不过一年多,可这小子前几天的时候,居然告诉自己积蓄也有两、三万了,这说明他们小两口除了工资之外,还有一些别的外快。
高宝平的那个位置,除了多吃多喝一点之外,想捞油水那是不可能的。这会儿中央部委地工作人员廉洁自律性,远远要比下面地地方干部强得多!
那剩下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他们的那些积蓄除了家里贴补地少数之外,大多数还是来自于李静这位精干的女人了,说不定她在下面公司搞业务的便利,前几年就悄悄地展自己的一些小业务了。
想到这里,吴永成不禁对李静又有了新的看法。
高宝平、李静两口子临下车的时候,吴永成把高宝平应得六万四千元的猴票款,多给了他六千块钱,凑成了七万元这个整数。
李静再三推辞,高宝平那丫的却只说了一声谢,就把钱都挽到手里,还大言不惭地开导李静:“嗨,你跟吴永成这丫的客气什么呀!他现在是土豪恶霸,咱是穷人哪!咱不共他的产,哪这世界上还有道理可讲吗?!哥儿们,谢谢了啊,以后有这种好事多撒一点,这点毛毛雨还不够看的。”
高宝平这种近似于无赖的话语,把吴永成气得哭笑不得,前排开车的米师傅本来一直都目不转睛注意着前方,也让高宝平的这句话,逗得忍不住笑出了声。
当吴永成再和高宝平谈起他们办公司资金不够、自己先给他们放下四十万的时候,李静这回可是不容高宝平开口,坚决婉拒了:“吴永成,谢谢你啊。这事我们自己能解决的,万一我们资金上实在周转不开来、有什么困难的话,再来麻烦你吧。就这、你也已经帮了我们不少忙了,我和宝平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嗨,李静,吴永成都是自家的哥儿们,你跟他客气什么呀?!他要……”
高宝平一旁还想再说什么,李静眼睛一瞪,手在下面狠狠地掐了他一把,高宝平马上就闭嘴了。
“好,那,万一你们有什么事情,比如说需要资金的话,让宝平马上联系我。我和宝平就跟亲兄弟一样,李静,你不要见外。”
高宝平和李静之间的小动作,都落到了吴永成的眼睛里,对于李静这种好胜、独立性强的性格,再次让吴永成产生了好感。
既然人家实在不要帮忙,那吴永成也只好随他们自便了。
不过,吴永成也知道李静既然敢说这么有把握的话,那肯定心里也已经有了一定的路数了。
车子行驶开以后,吴永成回转头看了看车后的两口子,只见李静还在板着脸数落着高宝平,而高宝平却嬉皮笑脸的不知道又怎么狡辩了。
哈哈哈,这一对有意思!
吴永成笑着摇了摇头,至于他们谈话的内容,吴永成不用去听,也能猜出来个八、九不离十,无非李静正在教训高宝平做人要知足,本来这七万元就是人家白给你的,你凭什么再伸手啊!!
车子返回文丽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六点多了,文丽的大哥、二哥两家人都已经聚到了一起,客厅里文丽的妈妈抱着吴永成的闺女,而文丽的两个侄儿则围在奶奶旁边,逗着粉嫩的小妹妹玩。
“大哥、二哥,你们过来了。”吴永成进门就亲热地冲着两位大妻哥打招呼。
文海、文涛兄弟两个也亲热地点头回应着。
“永成,回来了,马上开饭。”
文妈妈看见女婿进门了,嘱咐了一声大媳妇,让她告诉家里的小保姆。
“二哥,这段时间学校里忙不忙?”
饭桌上,吴永成关心地问老二文涛。文丽则在饭桌上只顾给女儿夹菜、喂饭,正眼也不看吴永成一眼。
“有什么可忙的呀!”文涛不满地着牢骚:“学校的那帮老官僚们不让我进课堂了,只让我在系里面干点杂活。就现在的这破工作,还真不如我下海去经商呢!我们学校有好几个年轻教师,前年下海瞎折腾,现在一个个都了!”
第三章 雄关漫漫真如铁(下)
文涛这一年来的日子的确不好过。
自从参与了那次事件之后,他被有关部门定性为骨干分子。在后来甄别的时候,也幸亏他没有参与部队戒严之后的打砸抢事件,否则的话,估计就是进去蹲几年,那也说不准。
因为道理很简单啊,你又不是什么在校的大学生了,参加工作几年了,作为老师,在整个事件中表过激的言语,第一个冲在了游行队伍的前面,不收你收谁呀?!
到了后来甄别完成之后,文涛就被学校责令停课、参加有关部门举办的学习班。
在这件事情上,文老爷子自始自终也没有为小儿子出面求过情,他为自己革命了一辈子,反倒在家里培养出一个对立面而感到羞耻!他也不许文妈妈出面和有关部门打招呼。
到了后来,文涛能重返校园,那也是有关部门看在他在整个事件中,并没有过分的恶行,还可能有一点就是别的领导看在了文老爷子的面子上,悄悄的递了一句话。
可文涛尽管能重返校园了,上讲台那可是没有他的一点份了。他也经过一年的磨练,似乎成熟了一些,也低调了许多,起码为进课堂的事情,只敢在下面点牢骚,找学校领导大闹一番的举动,可是不曾想过。
就这,一年来,文老爷子见到二儿子文涛,还是黑着脸,根本没话。文涛平时也就见了老爷子尽量躲着走。
现在文涛有了两分酒意,一时忘乎所以。牢骚顺嘴就溜了出来。
“得了吧,幸亏人家学校的领导们不让你进课堂,要不你把学生们一个个都培养成造反派!”文丽的二嫂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
文妈妈抱着孩子也话了:“老二,你好好地在学校里给我呆着,你还想下海?哼。我看淹不死你、也能把你灌个差不多,你还想呢?我看就你的那本事,财难面倒还差不多!!”
一时间,逗得饭桌上地众人大笑了起来。
“哼,你们大家就小瞧我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都大吃一惊的。”
文涛的这句话,又引来了大家(不包括吴永成在内)的一片白眼,那意思是说:就你?!省省吧!
“二哥,其实下海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吴永成抬起头来,用眼神鼓励着文涛:“我倒是觉得如果你认为现在在学校工作不顺心的话。也可以办个停薪留职地手续,自己出来闯一闯,说不准反倒能闯出另外一个新天地来。”
吴永成本来不想再饭桌上说这件事情的,特别是他也曾经想到过:文老爷子一辈子闹革命,又是思想很正统的一个老干部,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子女们从事下海、经商这方面的事情的。
但他看见文涛这会儿的处境实在是太凄惨了,再想一想自己现在地情况,有点同病相怜的悲戚感。
不过。文涛与自己所犯错误不同的是,自己只是生活作风上的一点小毛病,而且还是未最后定案的。尽管这也使他一生地政治生涯。沾上了不可磨灭的污点。
而文涛就更为严重了,他可是在政治上犯了错误呀!
在单位,因为政治上犯了错误,连课堂都不让进了,就更别说其他方面能得到展,估计他这一辈子也就算毁了,只能老老实实地蹲在学校里做一辈子的杂活了。
单位上是这样,家里同样也是一样没有地位。
吴永成真怀疑在文老爷子过世之后。文涛的老婆能不能与文涛相依为命、再走下
再过几年、十几年。那可是一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呀,你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家里的靠山也倒了(尽管是能看不能用的),女人们面对花花大世界,并不一定是都能守得住那份寂寞地!
文丽听到吴永成这么说,抬起眼睛,瞪了他一眼,没有吭气,又低下头为女儿细心地寻找她能吃的食物了。
而文涛却像在荒漠之中,见到水源一样,兴奋地对大家说道:“你们看、你们看,人家永成就相信我的能力。我说,你们干么就把我一眼瞅死呀!”
“二哥,你如果有兴趣地话,明天咱们一起相跟着到上海去。上海这几年的展度很不定也能给你一些启示。”吴永成继续笑着说。
吴永成这么诚心相助文涛,除了看到他处境与自己相同、惺惺惜惺惺,想拉他一把之外,也想给自己找一个帮手。
这两天,吴永成既然有了离开政界、重新创业的想法,想到的事情就多了:起步资金是个问题,但他更缺的还是与自己一起同甘共苦的产业伙伴。
在这个时候,国家对于民营企业虽然说,各种媒体上喊着要大力扶持,但无论是资金上的援助,还是才人上的倾斜,都不能到位。甚至于还有不少人带着有色地眼镜,歧视民营企业地展。
可以说,国内目前的大形势,就根本不适合于民营企业快地展。
吴永成也想过,如果再过两年,等到同志南巡讲话之后、国内大形势趋暖之时,他再从政界脱身的话,那就各方面的条件好多了!
唉,这个私生子事情出现得可真不是时候呀!
可这又是谁能阻止得了的呢!只能算是老天对吴永成这个穿越者的考验涛听到吴永成这么说,兴趣马上就来了,甚至于不顾文老爷子就在旁边坐着:“好啊、好啊,永成,明天我就跟你一起到上海去。至于说和学校请假。哼,那简单得多!我们那个学校那些领导啊,恨不得我马上消失才大快人心呢!”
“不行,你不能去。”文老爷子筷子从盘中夹起了一点软和的菜,放到了文丽面前的小碗中,让她喂孩子。嘴里不紧不慢地说道。
“为什么?”文涛“啪”地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不服死争辩道“中央呀提倡国家干部留职停薪下海创业呢!你怎么就不许我呢?!“
“中央也有规定,**一律不许经商,影响不好!“老爷子还是正眼也没有瞧文涛一眼。
“**?我们算什么**呀?!”文涛说到这里地时候,情绪更激动了:“自打小的时候,你和妈妈被人家关进牛棚,就我和哥哥、小妹三个人被遣返回老家的时候。我们算什么**享受了什么福吗?!
我们三个考大学的时候,都是靠自己的本事考上去的,也没有沾你高干地一点光学校毕业的时候,我想到部委机关工作,想让您说和有关部门大哥招呼。可您不仅自己不说,还不让妈妈出面,让我服从组织安排,好,我也听了!
可是小妹那么小,你们就忍心让她一个人留在J省那个地方,这就是我们这些**沾您这个高干的光呀!
去年我犯了错误,奥。就算是犯了错误吧,也没有见您出来帮我说一句话起码您也可以和人说一声:涛涛那孩子打小就是个好孩子。不会反党的,这总可以可您说了吗?!”
文老爷子神情虽然想极力镇定,可伸向菜盘的手却不听使唤地颤抖了一下,最后又轻轻地筷子放到了桌子上。
“涛涛,你胡说些什么呀!怎么老是到了吃饭的时候,你们爷两个就掐个不停呀吃菜,谁也不许说了。”文妈妈出来维持秩序了。
“涛涛。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看你把爸爸给气得。快吃饭。吃完回家去。”老大文海也出言制止弟弟。
文涛的爱人也在底下悄悄地拉了文涛一把,不让他吭气了
文丽怨怒地再次白了吴永成一眼:好好地一个大团圆。愣是让你给搅得乱七八糟的。
吴永成苦笑着:没有想到自己的三言两语,反倒把二妻哥心中憋屈了多少年的怨气,都给逗了出来了!
唉,看来还是那位伟人说得好呀:哪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
文涛一阵泄之后,情绪稳定了许多,又低着头闷声闷气地吃了起来。
文老爷子干脆离开饭桌,径自冲书房方向走去了。老爷子饭也没心情吃了。大概是文涛的一些话语,触动了他地心事吧!
文老爷子起身离开了,在座的大家不约而同地悄悄松了一口气。
“你说,你这是的哪门子疯呀!”文丽的二嫂恨恨地拿起筷子,敲了敲文涛的手:“你看,把爸爸也气走了吧!”
吴永成听出来了,这位二嫂是在指桑骂槐呢!
“我打个电话,大家先吃。”吴永成尴尬地离开了饭桌。
文妈妈急忙招呼他:“永成,你吃完饭再打也不迟呀!”
“我吃好了、吃好了。”吴永成连连摆手。
其实他现在才是吃了半肚子,可实在不好意思再坐在那里了。
既然文涛不能去上海了,那吴永成他就得再找一个伴儿,要不带着那么多的现金上路,他还真有点不放心。虽然三五个拦路抢劫的,还真不在他眼里。可谨慎一点毕竟还是没有错的。
高宝平那是不可能了,他还要上班、还要忙开办公司地那一摊子手续,只能是找杜三儿这个“无事神”了。
“三儿嘛,我是吴永成啊。”
“吴永成,你丫的在哪里呀?还记得给哥儿们我打电话啊?!我说,你小子今年可是大了。今天高宝平那丫的打电话给我献宝了,你丫地当年一千块钱就买了那么多猴票,赚大了吧!你得请客,哥儿们当年可是为你出了力的,他高宝平丫挺的,凭啥就白得那七万快钱呀?!”杜三儿一听到吴永成的声音,就大喊大叫了起来,连远在饭桌上的那几位,都听到了他的声音。
“呵呵呵,我现在在文丽家,要不你也过来吧?”吴永成一边和杜三儿接话,一边心里鄙视高宝平:你小子就没有见过几个大钱呀!才七万块就值得到处显摆吗?!
“啊,你在你老丈人家呀?那我不去了,文老爷子我可是怵得慌。”杜三儿一听说吴永成在文丽家,声音马上就小了下来,没有那么嚣张了。
唉,看来还是人的名,树的影啊。文老爷子对小杜同志早年造成地阴影,现在还让小杜同志不寒而栗呀!
“那个,三儿,明天我到上海去一趟,你有没有兴趣?”
“成啊,哥儿们,跟着你还真吃什么亏吗?!这次有什么财地好事,你可一定要拉着哥儿们呀!上海那地方咱也有哥儿们,你放心,到了那里一切有哥儿们罩着你。”杜三儿两句没完,又开始大吹大擂了。
“呵呵呵,行啊,那你先给咱们订两张明天的飞机票吧。明天一早你到这里来接我。”
挂了电话,吴永成转身现一家老小都在盯着自己看,好像不认识他似地。
“这个,三儿是谁呀?”文妈妈先忍不住开口了。
文丽眼睛也不抬地应了一句:“就是以前和咱们一个大院的杜司令家的老三。”
文涛抢先接过话来:“哈哈,原来是杜小三呀!这个小家伙,我都十几年没有见他了。永成,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你知道他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吗?这家伙小时候可是一直跟在我的**后头的!”
第四卷 二哥出逃
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的时候,吴永成就登上了飞往上海的班机。
不过,与他同行的不是光他和杜三儿两个人,而是又多加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出现,也大大地出乎了吴永成的意料之外。
昨天晚上,饭局散了之后,本来文老爷子还想和自己的这个女婿好好谈一谈的,可饭桌上被二儿子文涛的事情一搅和,老人情绪也很低,直到文家老大、老二全家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再露面。
吴永成颇为无聊地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由于心思都不在电视上面,电视台播放的节目,他都不知道是写什么。
“永成,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一早去上海嘛!”
文妈妈到底细心,老头子被气着了不露面,女儿和女婿又不知道有什么矛盾,虽然说他们谁也没有告诉她为什么。可老人哪能看不出来?!自从女婿进门之后,丽丽就和他就没有说过两句话,就像现在吧,又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她这个老之母再不照应人家孩子,那可就太不象话了!
吴永成感激地望了文妈妈一眼,答应着往他和文丽的房间里走去。
文丽此时正带着孩子独自在房间里,见吴永成进来也不搭理他,就当吴永成是空气一般。
“阿姨,奶奶让我把小敏抱过去就在吴永成独自一个人坐在沙上、不知干些什么、说些什么的时候,文家的小保姆适时出现了。显然她是奉了文妈妈的意思过来的。
“不用,孩子晚上闹,我自己带着吧。”文丽随口回绝了。她不想独自和吴永成呆在一个屋子里。
小保姆喃喃地说:“奶奶说,要是我抱不回去孩子地话。她自己就下来了。”
文丽这下子没辙了,她也知道母亲肯定是看出了什么,借这个机会让他们小两口和好呢!她如果执意不从的话,自己和吴永成之间的矛盾就明显地暴露在父母面前了,这是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于是只好无肯奈何地把孩子递给了小保姆
吴永成此时心中暗暗感激岳母的良苦用心,可文丽会原谅自己吗?!
想到这里,吴永成的心一下子又黯淡了下来。暗中长长叹息一声:这都是自己管不住下面才惹的祸呀!换作那一个人,能轻易原谅自己地爱人干出这样的哦荒唐事情呢?!
孩子被小保姆抱走了,文丽手中也没有个干的了。为了不至于显得过分尴尬,文丽又悉悉嗦嗦地把卧室里一些不需要收地东西收了一遍。还是和吴永成一句话也不说。
可当文丽从床底下拉出那个提包的时候,不禁愣住了: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塞进去一个提包呀。
怀着疑惑地心理,文丽拉开了提包,当时就惊讶得出了声:“啊呀,这是哪来的啊?!”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十几、二十捆的百元大钞。饶是文丽出身于**,也从来没有一下子见过这么多的钱,这怎么能不让她吃惊呢?!
吴永成斯斯然走了过来,搭腔道:“这是我今天下午带回来地。”
文丽心中的疑问吐口而出:“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别又是……”
人说女人的好奇心能害死猫,此话一点也不假!
饶是文丽对吴永成这会儿相当讨厌,甚至于恶心。可当她面对着突然出现这情况的时候,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那股强烈地好奇心,居然主动开口和吴永成问了一句话。
吴永成好笑之余,也颇为感动,因为他从文丽的问话中,感觉到了文丽对他一种隐隐的担忧。
“我在八零年北京上学的时候,买了一些猴票。今年猴票升值了。我让高宝平给我买了一些。”吴永成简单地解释了几句。
这家伙究竟心里还有多少事没有对自己讲啊丽疑惑地望着吴永成的那张脸,心里暗暗地猜测着:怎么老是给我这样的震惊啊?!
吴永成好像看出了文丽心里在想什么。补充了一句:“这也是前几天高宝平说起才提醒了我,要不我早就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文丽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嘴里哼里一声,故作不屑地说道:“哼,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说完把包拉好,又塞到了床底下,不和吴永成再说一句话了。好像之前和吴永成说话地人,不是她文丽似地。
“丽丽,早点歇了吧。永成明天不是还有工作吗?!”
就在吴永成被文丽呛了这么一句,摸着鼻子觉得颇为无趣的时候,院子里响起了文妈妈地声音。
文丽只好冲着外面应了一声:“哎,知道了,妈妈你也早点休息吧。”
吴永成心中苦笑着: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看来岳母也是真心实意想让自己和文丽和好,可看文丽现在的态度……
唉,只怕是今晚可怜了老人的一片好意了。
文丽没有理睬吴永成,麻利地先给自己铺好了被褥之后,手明显地迟疑了一下。
吴永成一直注意着文丽的举动,看见她的这个小动作,马上自觉地申报:“我、我还是睡沙”
文丽听到吴永成这样说,动作没有再迟疑,利索地又抖开了一床被子。
不过,两个人被子之间的距离嘛,稍微远了那么一点点……呵呵呵,这娘们有意和自己对着干哪!!吴永成摸着自己的鼻子,心里好笑地想到。
熄灯后,两个人躺在了床上,谁也没有说话。文丽还有意识地捂紧了自己的被子,好像生怕吴永成不规矩似的。
两个人一夜无话。只是翻来折去的谁也没有睡好。
只是在第二天早上吴永成要离开地时候,文丽对着墙壁说了一句:“杜三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自己当心一点。”
吴永成赶忙回了一句:“我这不是也怕带着这么多钱不放心嘛!你二哥要是去的话,我也就不用找杜三儿了。”
文丽鼻腔里哼了一声,又跟自己什么也没有说过一样。
当吴永成顶着一双黑眼圈出现在杜三儿跟前的时候,马上就遭到了杜三儿的一阵好笑:“我说,哥儿们。你这是从老山前线下来的吧?几年没有见到女人了?是不是一夜没有睡觉光顾折腾了?您悠着点啊,这可是在人家家里,你就不怕影响不好吗?!”
“滚一边去。”吴永成拉开车门。没好气地骂了他一句,心想:折腾?折腾个屁!我半个多月没有闻到“肉味”了。还折腾呢?!
杜三儿这次来接吴永成,还是驾驶着一辆挂着军牌的越野车,吴永成对于杜三儿的张扬也是见惯不怪了,没有理睬他。
只是车子行驶了一段距离之后,吴永成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三儿。你这是往哪开呀?!咱们可是要去机场啊?”
“知道,哥儿们不是还要去接一个人吗?!”杜三儿一脸正经地样子。
吴永成这可有点不乐意了:“还有谁呀?!我说,杜三儿,你可正经点啊!我这可是带着不少钱呢!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也瞎拉扯!”
杜三儿回头神秘地一笑:“咳,哥儿们,一会儿你就知道是谁了!这人啊。你认识,还熟着呢!”
“这人我认识?还熟悉?哪这是谁哪?!”
吴永成纳闷了,去上海的事情别人知道地也不多呀!难道说,高宝平这小子又改主意了?!
说话间的工夫,车子就停在了一所单元楼房地外面。
杜三儿并没有下车去叫人,而是摁住车上的喇叭,一个劲地鸣笛。让过往的路人不满地侧目斜视。
“我说。你小子不能下去跑两步把他叫来吗?老摁喇叭,当心交警过来把你的车本给收了。”吴永成不满地对杜三儿说道。
“嘻嘻。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这哥儿们住那个单元,你让我怎么去找啊?!”杜三儿侧头不怀好意地笑着说,可接下来的话,就又显出杜三儿地本性了:“就咱的这车啊,估计北京城里还没有那一个交警敢过来朝我呲牙呢!”
话还未了,只见一个人提着一个公文包,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不时还心虚地望着后面。
“啊呀,这不是文涛、文丽的二哥吗?!三儿,你说的那个人不会是他吧?”吴永成看清楚了来人,不禁惊讶地问杜三儿。
杜三儿没有回答,只是又重重地摁了一下喇叭,给来人提示了一下。
“快走、快走。”文涛慌慌张张地拉开车的后门,一**坐到车上,挥手让杜三儿赶快开车。
杜三儿倒也挺听话的,二话没说,打火、挂挡、起步一气呵成,眨眼间,就冲出了几十米去。
“二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呀?不是和我们一起走吧?”吴永成扭过头来,问惊慌未定地文涛:“老爷子昨天不是不让你出去吗?!”
“那啥,啥,啊,你先让我喘口气。”文涛整个身子瘫坐在后排上,无力地冲吴永成摆了摆手说道。
“啊呀,二哥,你可是我小时候的偶像呀!没有想到你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杜三儿一边开着车,嘴里也忘不了调侃文涛。
“扯淡,我什么时候狼狈过?我这叫狼狈吗?!我这是着急,我怕你们等得急,懂吗?!”文涛稍微缓了过来,伸手一巴掌拍在了杜三儿的头上:“小子,见了司令,也不懂得问个好,竟然敢嘲笑本司令?!”
杜三儿脖子一缩,贼笑着说:“不敢、不敢,王德彪!”
吴永成和文涛听到这句话。都放声笑了起来。
杜三儿那句莫名其妙的回答,取自于他们小时候火爆的一部影片《侦察兵》中王德彪一句有名的台词。王德彪是其中一个敌方师部搜索队地队长,比较搞笑。
一句玩笑话,自然而然地勾起了三个人儿时地美好回忆。
一阵笑闹之后,吴永成才明白了文涛是怎么和他们走到一起的。
原来,文涛和杜三儿小时候,就在一起打闹着长大地。当时杜三儿年龄比较涛也不安分,比较捣蛋,杜三儿就整天跟在文涛的**后面。充当他的小跟班。
昨天晚上吴永成提起杜三儿,文涛就有意把杜三儿的电话号码记住。等到了回家的路上。就找了个借口,说要买包香烟,摆脱了他爱人李丹琳和孩子,一个人跑到一个公话亭,联系到了杜三儿。顺便给单位打了个电话请了几天假。
哪知道,他和杜三儿在电话中闲啦呱地时间太长了,引起了李丹琳的怀疑,跟踪过来偷偷一听,却得知他要请假跟着吴永成他们到上海去,当时就拦着和他闹了起来。
尽管文涛绝口否认。但他爱人李丹琳还是一大早就处处防备着他。于是就生了今天早晨吴永成他们看到文涛匆忙出逃的那一幕。
“二哥,这个不太好吧。要是让二嫂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老爷子,你回来之后那可就有点不妙了。”吴永成担心地提醒文涛。
不管怎么涛之行,都是由他多嘴惹出来地祸,他和文丽现在又处于这种敏感的时期,文老爷子又上了年纪。如果因为文涛地任性。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他可就夹在中间难做人了!!
“没事的!”文涛脖子一梗。嘴**地回答:“我都三十一、二的人了,这么一点小事我都做不了主的话,那不也活得太失败了吗?!哼,你二嫂她不敢多嘴地,要不然,哼哼哼……”
“要不然,二哥你就回去跪搓板啊!”杜三儿接住下茬逗了一句。随后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吴永成怕这位二妻哥尴尬,强忍住笑,心想:文涛自从去年出事之后,这性情也改变了不少啊!在他以前的印象涛可不是这么一个怕老婆的人啊,想当年,他可是家里唯一敢和文老爷子对着干的人,现在怎么脾性就变了不少呢?!
“对了,永成,昨天晚上的时候,我听三儿说,你卖什么邮票搞了不少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文涛岔开这个令他有些尴尬的话题,直起腰来问吴永成。
“对啊,吴永成,我就忘记了和你算这笔帐了。高宝平那丫地什么事情也没有干,你凭什么给了他七万块钱?那可是有哥儿们的大功劳啊!”杜三儿马上就想起这个话茬来了。
吴永成淡淡一笑:“当时我就给了高宝平一版邮票,你想要的话,我现在也给你一版。”
“,吴永成,你看哥儿们是那样的人吗?!”杜三儿仿佛受到了什么侮辱似的,扭过头来冲着吴永成嚷道:“哥儿们也不过就是这么一说,你们两个穷得叮当响,哥儿们再不济也比你们两个强点吧!二哥,那件事情从头到尾,我都知道,还是我给你”
当文涛听完杜三儿绘声绘色地讲完吴永成当初买邮票的经过的时候,懊悔得文涛一拍大腿:“嗨,当时我也买了几张猴票呀!可都寄信给寄了出去,你说我这不是猪头吗?!要是多买一点留到现在,当个十万元户,那也不是轻而易举地事情嘛!!”
吴永成笑了笑,没有接茬。
古人说,早知三日事,富贵几千年。
可世界上除了他这个有一点先知先觉地穿越者之外,又哪能找到什么早知三日事的人哪?!
所以,才造成了不少人事后才大呼后悔:早知道……,我就……。
在吴永成地打算来是想到上海之后,和杜三儿看看股市行情,然后买点等待上涨。现在文涛的临时加入,更让他有点喜出望外:这不是给自己从天而降一个好帮手吗?!
第五章 初到上海
“什么,永成,你是说,到了上海之后,让我学着炒股票?!”文涛惊愕地望着吴永成:“我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股票是怎么操作的呀?也就是在电影《子夜》到以前的上海人玩股票,那玩意一夜之间,就可以让人倾家荡产的。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那些钱都赔光了?!”
“没事的,二哥,股票这种东西我也不太懂,不过,我对你有信心。你不会让我倾家荡产的。”吴永成微笑着拍了拍二妻哥的肩膀,鼓励他说。
“就是,二哥,你一个大学老师,哪还能弄不懂股票那玩意?要搁到我这个文盲身上,那才真正叫两眼抓瞎呢!”杜三儿也在一旁给文涛鼓着劲。
文涛踌躇了一会,迟疑着说:“那好,我先试试万一不行的话,永成,你再找别人吧。我试着干一些别的事情,比如说,给你管个帐什么的。”
此时,吴永成他们一行三人已经坐到了上海东方航空公司的飞机上。
在吴永成的设想中,上海这边近段时间内,那必须是有一个可靠的人盯着的。可吴永成自己不一定有时间蹲在这里他现在可是在等候调查处理阶段呀杜三儿虽然有时间,可这家伙天生就是一个坐不住的浪荡鬼,根本就靠不住。现在文涛来了,那可解决了吴永成的这个大难题了。
至于涛对股票这个东西不太熟悉,可现在地中国,又有谁对于这个新生事物敢说了解呢?!
就是目前大学里一些学经济、金融专业的大学生,对这方面的知识,那也是知道的少之又少因为国内现行的教科书里,压根就不涉及到这样的内容啊!即使有一丁点,那也都是被当作资本主义国家存在的反面教训来认识的。
吴永成相信,只要文涛愿意做这个事情。用不了多少年,说不准他就是一个合格地股市分析大师呢!
而只有到了十二月份,上海证券交易所成立之后,全国范围内实行电话委托交易,吴永成凭着以往的一点记忆,那也能掌握住几个大行情的。
股票这种东西,一年也不用做多少次,甚至可以说,几年之内能抓住几次机会。那就赚大了。
飞机很快就到达了上海机场。
吴永成他们刚下飞机,突然听到机场上有人叫喊着:“杜志宏、杜志宏……”
这是谁呀?怎么杜三儿这小子在机场也有认识的人?吴永成和文涛都感到奇怪,朝声音来处仔细一看,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正冲着他们这边挥手呢,旁边张扬地停着一辆挂着军牌的墨绿色三菱吉普车。
杜三儿听见喊声,高声冲着那个年轻人答应了一声。转头对吴永成说:“怎么样,哥儿们,三儿我没有吹牛吧?这不,接咱们的人就来了。”
好家伙,接人也没有这么嚣张的怎么跑到人家机场里面来了?这估计也就是国家领导人之类的,才能享受这种待遇杜三儿地这个朋友办事也太着调了!万一给那个人一下子捅到上面去,恐怕连他老子也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三儿,我好像记得这个北京军区管不着上海吧?你怎么这里也有铁哥儿们呀?!你家老爷子是不是又升官了?”吴永成不解地问道。
杜三儿牙一呲,用手指着吴永成笑道:“哥儿们,我听出来了。你这是在骂我呢!谁不知道北京军区就是管着山西、内幕、河北和天津呀,它权力再大,那也不能把手伸到人家南京军区的地盘上我家老爷子前年就退居二线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你没有听说这么一句话吗?!天下军队是一家!这哥儿们是我前几年到上海打了一架认识的一位兄弟,他家老头是警备区的二把手,你说,人家把车开进来,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唉,小菜一碟倒是不假,可这动静是不是整得有点过了。
吴永成看看眼前的这两位**。再想一想文家老爷子地那家教。这二者之间可真是冰火两重天啊!
说话间,杜三儿引着吴永成和文涛已经来到了那位的身旁。
“来、来、来。小军,我给你引荐两位圈里的好兄弟。这位是文涛,我二哥,你以后也跟着我叫得了,他老爷子想当年那可是不得了啊。你家老头子肯定知道;这位是吴永成,我的好哥儿们,是文老爷子的女婿。”杜三儿一一给双方做了介绍:“二哥,永成,这位是刘小军,我的铁哥儿们,以后大家认识了、就都亲近、亲近。”
吴永成和文涛分别和刘小军上去握了握手。
文涛自身出自于高干家庭,对刘小军这样的人物,在北京的时候,就打过不少交道,见到刘小军,好像天然就有一种亲切感似的,可以说一点也没有什么拘束,所以在握手的时候,拍着刘小军地肩膀,指了指那辆停在机场的车说:“兄弟,够意思啊,你把这家伙也折腾进来了!”
刘小军有点自豪地说道:“小事一桩。大家都是自家人,又是好朋友,来上海玩,小弟作为东道主,要是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好,那不是扫了大家的兴吗?!用你们北京人地话说,那也叫够丢份的了!”
“呵呵呵,小军,够哥儿们,等你到了北京之后,哥儿们带着你好好逛逛。”杜三儿也为自己能在吴永成和文涛面前很有面子,高兴得过去搂住了刘小军地肩膀。
吴永成望着杜三儿有点哭笑不得了:人家刘小军看样子。也就是二十刚出头的样子吧,年轻人好出风头、要面子,这一点也无可非议,可你杜三儿怎么说,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老和这小屁孩们搅混在一起,你丫的就这么没有个正形吗?!真是个活宝!!
不过,有了刘小军的这辆军车。吴永成也就不用担心自己提包里那一堆钱的安全问题了。
车子很快地就驰进了市区,坐在副驾驶座上地杜三儿问刘小军:“小军,下一步准备给大家安排什么节目?”
刘小军头一摆:“当然是先吃饭了,这不马上就到饭点了。咱们去锦江饭店怎么样?那里地环境还能凑乎。这几年上海拆得乱七八糟地,到处都在修建,就没有一个安静地地方。”
“行啊,上海你熟悉,咱就听你的安排。”杜三儿转过头问吴永成和文涛:“二位,你们也没有什么意见吧。”
吴永成和文涛点了点头。
不一会的工夫。车子就到了锦江饭店门口。
吴永成下车后,仔细欣赏着上海这座有名的饭店。
锦江饭店地处市中心繁华的淮海中路、茂名南路上,是一家有着六十多年历史的、著名的五星级花园式饭店。三幢欧式建筑在两座花园的衬托下,尽显高贵典雅之气。
特别是那英国歌特式建筑地锦北楼,始建于一九二五年,高十三层。融合了二十年代的优秀建筑和八十年代的装饰风格,无论是蟹脚扶梯、铜门铁饰还是电梯厅别致的楼层指示钟,经历了六十五年的风雨,依旧散出经典、完美的气质。
当刘小军轻车熟路地带着吴永成一行三人,到了事先定好地包间之后,吴永成提出:“对不起,小军,我这里还有一个同学,你不介意我这会儿把他叫过来吧。他是在外贸公司工作的。”
“嗨,吴哥。咱们都是自家人,你用得着那么客气吗?你的同学,那也就是我的朋友嘛。外贸公司好啊。能结识这么一个朋友,说不定以后有些事情办起来就方便多了。”刘小军无所谓地挥了挥手:“你有他的联系电话吗?用不用咱们去接他一趟?”
吴永成连忙摆手:“那到用不着,他自己买了一辆私家车,打个电话让他自己过来就行了。”
“嗨,自己有私家车?那你这位同学也算个小资本家了”
还不等刘小军说话,杜三儿抢着就问道:“我认识不认识他呀“就是我们一个宿舍的韩福平,他爷爷过去是上海滩有名的大资本家。说不准见面你就认识了。”
吴永成说着,就跑到下面的大厅里去打电话了。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当韩福平听到吴永成到了上海的消息之后。也高兴坏了,从电话中就能听出他满心的喜悦来。
毕竟是老同学、又是一个宿舍里住了四年呀。自从学校毕业之后,大家也有七、八年地时间没有见面了。
“老八,你在哪里呀?我马上就过去。”韩福平喊着吴永成在312宿舍时的排行,兴奋地喊道。当时韩福平是排行老
“老三,我现在在你们上海的锦江饭店,你快点过来吧。”
当吴永成打完电话,又嘱咐了大厅里地服务员自己的包间号,以备韩福平过来寻找自己之后,就返回了包间。
“……啊呀,你们来的不是时候啊,要早来几天,那才有好看的呢!”刘小军此时不知道正兴奋地给文涛他们演讲什么。
吴永成笑着问道:“小军,我们错过了什么好看的呀?”
“《人类与性》的展览啊!好家伙,展览的内容都是男人、女人的那些东西地人那个挤呀!从一月份一直展出时间了五个月,人就没有少过。据他们说,观众在三十万人次以上。”刘小军说道这里啧啧嘴,为他们错过这么好地机会而遗憾。
汗,那不就是个性知识普及嘛!吴永成摇了摇头,心想:人们都说上海走在了改革的前面,现在看来也不竟然是这样啊!一个小小地性知识展览,就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也可见当时人们观念的落后了。
“那有啥呀!小军,看来你还是个雏,根本就没有见过好东西。哥哥我在前一段时间又跑了一次广东,人家那里才叫开放呢!到了晚上,宾馆里都有陪床的女人,他们那里叫小姐,只要你掏钱,什么啥也干!有钱的暴户们,外面都包着女人,叫什么二奶。什么时候你跟着哥哥跑一趟那里,管叫你大开眼界。”杜三儿不屑地撇撇嘴。
什么,“二奶”、“小姐”的称呼这会儿就在广东那里成了流行语了?看来还是沿海地区走得快呀,连这方面的趋势,也是引领国内新潮流呀!
吴永成暗自感叹道:看来自己的下一站,得跑一炮广东了,顺便看看自己的同学王志明。
“三儿,你小子不正经,怎么在这里毒害人家小军呢!他可是一个纯洁的好青年啊!”文涛指着杜三儿的鼻子笑骂:“回去以后,我就跟你爱人递个小话,看她怎么收你!”杜三儿马上就哭丧着脸求饶了:“二哥,我的好二哥,你怎么能这样哪?我这不是逗小军玩吗?你可千万回去别给我瞎说,要不然我家的那口子非阉了我不可啊!”
吴永成和文涛、刘小军三个人看着杜三儿的这副可怜相,一起大笑了起来。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大家还没有看清楚来人,一个声音先闯了进来:“啊呀,老八啊,你还真的来了!”
第六章 九O年的上海(上)
来人正是吴永成的同学韩福平。
在吴永成的印象里,韩福平像大多数的上海男人一样,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很少有这么激动的时候,更别说在公共场合这么大声地说话了!
看来今天韩福平也是遇到了自己,才偶尔狂这么一次。否则的话,他是最讨厌这种行为了,鄙视之为“粗鲁、没家教、不懂礼貌。”
吴永成记得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就因为高宝平平时一贯不注重同为南方人的王志明和韩福平为此,没有少冷嘲热讽过高宝平。
也幸亏高宝平那小子大大咧咧的没心没肺,不和他们计较,要不然,真不知道他们的那个312宿舍,将会在那四年里“热闹”成个什么样子!
随着吴永成和韩福平亲热地说着分别之后大家的一些变化,刘小军他们点的菜也分别被服务员们端了上来。
刘小军站起身来大声地招呼他们:“来、来、来,咱们边吃边谈。举起杯来,喝着啊!今天咱们不醉不休。”
韩福平端起酒杯,稍微在嘴唇上抿了一些,又放下了,转身欲和吴永成说些什么。
“那谁,你可不够意思啊,大家这都一口干了,你怎么就下去那么一点哪?!”刘小军看到韩福平喝得太少,马上就皱着眉头喊叫了起来。杜三儿在一旁起哄:“是啊,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你们可是好几年没有见面的老同学们,哪能一点面子也不给呢?你看,人家吴永成可是一杯全酎了啊!”
韩福平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杯子,对大家解释道:“我这个人是不能喝酒的,吴永成他是最知道我的,这个。这个。酒量和感情那是没有关系的,这并不影响我和大家的感情。还请大家原谅的。下午我还得工作,喝醉了那就不好啦!就这一小杯、一小杯,不能多喝地!然后,我用这个矿泉水来陪大家,大家尽兴、大家尽兴。这个矿泉水好像也是吴永成他们家乡地嘛。一样的、一样的。”
吴永成见大家都有点不满意韩福平的表现,可他也知道韩福平的脾气,不想让大家扫兴,就给他辩解道:“呵呵呵,不要难为韩福平了。他一贯从不沾酒的。来。我们大家随意、大家随意。他多和一瓶矿泉水,那也是帮我们家乡做出了一点贡献嘛!小军,来,我敬你一杯。感谢你热情款待我们。”
吴永成把话题岔开之后,大家也就没有再计较韩福平喝酒的态度了。
酒过三巡,韩福平问吴永成:“那个,永成,你们这一次来上海,来纯粹来白相、白相,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吴永成身子往背后的高背椅上一仰,望着韩福平说道:“老三。我们这次来。主要想看一看上海有什么展的好机会。”
“切,上海这会儿到处拆得乱七八糟地。哪有什么展地好机会?!”刘小军明显喝得有点高了,不屑一顾地说道。
“不是那样讲地。我们上海今年展机遇不要比往年太多的吆!”韩福平不同意刘小军的说法了,马上反驳:“吴永成,你知道浦东开的这个事情吗?”
“这个,我倒是知道一些。”吴永成稍微沉吟了一下,回答道:“我也是从前一段时间地报纸上看到一些消息,知道的不多。好像中央已经批准了上海的申请报告。”
“是这样的,吴永成,我从前年的时候,就调到了市经委工作,对于浦东开的前后经过,那是都掌握一点点情况的。”韩福平摆正了身子,拉开了一副长谈的架势。
“浦东,浦东有什么好呀?破破烂烂地。你们上海人不是经常爱说一句话: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幢房吗?那里都是农村、棚房区,臭水到处流,人进去了,连脚都没个地方放地。”刘小军看来今天是和韩福平对着干了,就因为他不喝酒,扫了他这位少爷的兴。那是不搭界地,只要中央有政策,浦东用不了几年,那也会展起来的。”韩福平没有计较刘小军的态度,认真地说道。
杜三儿看见吴永成因为刘小军老打岔、面色有点不悦,便拉了一把刘小军:“来,小军,咱们哥俩喝酒,让他们那些知识分子们扯他们的,咱们又听不懂他们的那些乱七八糟。”
刘小军这才转身和杜三儿又开始你一杯、我一杯的拼酒了,这也才给了韩福平一个把话静静说下去的机会。
从韩福平的叙吴永成知道了,在一九九o年四月十八日,国务院总理李鹏在上海大众汽车有限公司成立五周年纪念大会上宣布,**中央、国务院“关于开、开放上海浦东的重大决策”已经做出:“原则上将在浦东实行经济技术开区、和某些经济特区的政策,并将浦东作为今后十年中国开、开放的重点。”
当时大家所指的浦东,是指上海黄浦以东地区,南临杭州湾,东北抵长江口,西靠黄浦江,总面积约2,000平方公里。浦东的自然条件和地理位置,使它成为东部沿海地区极有经济开潜力的地区。
其实对于浦东的开,并不是上海人今年才提出来的。
早在一九八四年,上海市政府就制订了《上海经济展战略汇报提纲》,次提出开浦东的问题。
一九八五年五月,上海市政府召开了“开浦东新区国际研讨会”。
一九九o年二月二十六日,**上海市委、上海市政府,正式向**中央、国务院提出了《关于开浦东的请示》。
四月十日,**中央召开政治局会议,一致通过了浦东开开放的决策。
而在此之前,当时中国改革的总设计师邓从一九八八年开始,连续三年到上海来过年,甚至于八八年上海甲肝肆虐的情况下。但邓仍执意从杭州到了上海。在二月十八日。邓又出席了上海各界的春节联欢晚会。
这是很明显的一个信号呀,就是傻子也能从中看出一些什么来了,上海开浦东的事情,也就顺利成章地被提上了快车道。
就这样,在同年五月召开地“浦东新区开国际研讨会”地会议上,时任上海市委书记的提出了“结合老城区的改造,建设一个现代化新区”的方针,引了上海大规模地进行城区改造建设,为浦东的开,创造一个良好的条件。
吴永成听完韩福平的这一通叙说。心里颇为感叹道:看来一九九o年。对于上海人民来说。那是双喜临门呀!
一个是中央批准了浦东开的计划实施,再一个就是那只有在从“十里洋场”中走过来的老人们记忆中、和《子夜》中作为反面教材而存在的股市,居然也将会在几个月之后地十二月十九日那天复活了,不能不说这是建国以来地两件大事呀!
不过。对于第一件大事浦东开,吴永成却没有多大兴趣:这关键是他现在手里并没有多少资金,要想趁这个机会在浦东开之初,捞点什么展地好机会,单凭他桌子底下扔着的那一提包钱,那是远远不够的,恐怕连人家的一块像样地地钱,也不够。更别说再搞其他的什么项目了!那些只能等自己从股市中。赚到第一桶金后,再考虑了。
再说了。他现在拥有的国家干部的这个身份,也不允许他干这些事情呀!
想到这里,吴永成附和韩福平说道:“是啊,上海有了这样的机遇,我也相信用不了几年,又将会变成国际化的金融中心、经济中心的。”
“是啊,上海展会很快的。”韩福平听到吴永成这样地回答,那自然是十分高兴了,作为一个土生土长地上海人,他心里对家乡将来的展前景充满了希望。
“老三,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想了解上海股票市场地一些情况的,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我可是知道你在股票上大赚了一把的,那辆车子就是用那些钱买的”吴永成话题一转,回到了他这次来的中心议题上。
韩福平迟疑了一下,答复道:“其实对于股票,我也是不怎么懂的,我爷爷倒知道不少,我前几年买股票,也是听了我爷爷的指点,胡乱买了一些的。这样吧,我回去跟我爷爷说一声,抽个时间,你可以来我家和他具体聊一聊。”
吴永成点点头,心想果然正如自己所预料的一样。
“不过,其他情况我倒是知道一些。”韩福平话题一转,瞥了一眼刘小军、杜三儿他们几个正拼酒拼的起劲,不注意他们两个的谈话,这才低声说到:“我们上海将要建立一个股票交易所。中央前天刚刚批准。这个消息目前还比较隐秘,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
奥,看来这个上海证券交易所成立的消息,在上海也基本不算是什么秘密了,吴永成马上意识到自己先知先觉所掌握的这方面的东西,并不能占到多少的优势了,心里立刻一紧,往韩福平那边凑了凑,仔细听他继续讲下去。
原来,上海市政府之所以要办这个股票交易所,本意还是为了浦东开区的需要。
在去年年初的时候,中国人民银行计划司的一位司长,向当时任上海市委书记、市长的朱基建议:“你们要想开浦东,就要借全国的钱,得搞个股票交易所才行”。
在当时来说,开浦东的确需要上海当地政府投入大量的资金,中央是只给政策不给钱的,就像当初深圳起步展一样。
巨大的资金缺口,摆在了当时上海市委、市政府领导们的面前。
这位司长的这个建议打动了朱基,他指示上海有关部门紧锣密鼓地开始了相关的筹建工作。
不过在当时,北京早在一九**年一月十五日,就成立了“北京证券交易所研究设计联合办公室”。当时,交易所建在北京是主流意见。
可是**年六月后。由于一些大家都知道的原因。在北京建股票交易所的工作就被搁置了,于是就给了上海一次机会。
而上海又具备许多天然优势:先是在八十年代上海地经济得到了持续地展;其次上海又于于一九八四年次向社会行股票,已培养了社会对股票市场的一定认识。
于是在**年十二月,在上海市委市政府召开的“搞活上海金融”座谈会上,朱基当场确定,由交通银行董事长李祥瑞、人民银行上海分行行长龚浩成、上海体改办主任贺镐圣组成筹建上海证券交易所的三人小组,抽调上海人行、北京联办等六人组成办公室,负责调查研究起草可以进行实施的操作性的方案,上交所筹备自此启动。
经过半年多的研究、讨论,国务院于九o年六月二(今天是六月七日)正式批复:考虑到上海市目前已有一定的证券交易量。以及开浦东之后交易量增加的趋势。同意建立上海证券交易所。
“啊呀。时间不早了,永成,我得赶快上班去了,这几天事情特别多。今天晚上的时候。咱们再联系吧。”说到这里,韩福平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抱歉地对吴永成说道,又和在座地他们几个人打了个招呼,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我呸,什么人哪!不就是有一辆破车吗?有什么了不起地!”韩福平刚刚离开包间,刘小军就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眼睛红红地说道(酒喝多了地缘故):“要不是看在吴哥的面子上。当时我就要他好看。什么东西!假里假气的,像个娘娘腔!上海的男人都是这个样子地:小气。精明,没有男人味,怕老婆,就连家务事,也是他们下班回家以后做,这样的男人活得有什么意思啊?!
吴哥,我这可不是冲着你啊!你不知道,在上海人的眼里,那是根本就瞧不起我们这些外地人的。”
“呵呵,小军,你今天喝得有点过了,哪有那么一回事呀!”吴永成打着哈哈。
其实,吴永成在前世的时候,也听说过这样的说法,只不过自己和上海人打交道不多,具体的情况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这里面又牵涉到了自己地同学,也就不好评论了。他也不想评论,他来上海是来求财地,又不是来挑人家上海人的刺地。
再说了,男人精明、爱做家务事那也不是什么坏事呀,要搁到后来十几年,那是标准的“模范男人”!
杜三儿也插话了:“吴永成,小军这话还真说得不假,不过,也就是一部分人吧。那个地方没有这样的一些人哪?!”
杜三儿这小子这几年可是成熟了许多,别看他表面上还是大大咧咧的那副德性,其实心细着呢。他知道刘小军对韩福平不满意,是因为人家喝酒的时候,没有给他面子,可他又担心吴永成的面子上下不去,就和稀泥搞平衡,闹他个一团和气,这样大家的面子也就都有了。
毕竟,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他杜三儿的朋友。
哪知道刘小军的确是喝得高了,根本就没有听出杜三儿的意思,站起身来不管不顾地说道:“,你们还不相信我的话?我来了这里也生活了十来年了,哪能不知道他们呀?!他们从来就看不起外地人,说他们穷、脏、不讲卫生,没有礼貌。认为外地人跑到这里来,就是和他们抢饭碗的。上海的犯罪率也都是由于外地人在上海而引起的。
就是你们北京人,都,那够牛的吧!可他们也照样瞧不起,说你们只懂得当官,身上一股子官僚味;而比他们有钱的南方人,又笑话他们是暴户、土财主,满身的铜臭味,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品位。”
“好了,好了,小军,别再说了,再说一会儿,就有点不象话了,咱们吃得也差不多了,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吧。还是三儿的那句话说得对,那里也有好人,那里又有操蛋货,你不能一棍子把人家上海人敲死了吧!今天打扰了你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明天我们找个地方,再好好聚一聚,不过,咱们可得说好了,明天可得由我来做东啊!”
第七章 九O年的上海(下)
刘小军虽然喝得有点高了,可头脑还是清醒的,他一听说吴永成第二天要做东道主回请,马上就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这可是涉及到面子的原则问题呀):“吴哥,你这是瞧不起人!哪有到了上海还让你花钱的道理啊?你难道说是小瞧小军我连几天的东道也请不起吗?!我还告诉你,别说你们这几天的吃了,就是住宿,我也包了,不去别的地方,还就在这锦江饭店的锦北楼,我这就给你们定房间去,你们要是拦着我,那我们的这个朋友就没得做了!”
杜三儿见这场面有点僵局的趋势,赶快出来做和事佬:“小军,你别着急呀!有什么事情,那也得等到咱们吃完饭再说。来,坐下来,哥哥我哪能不知道你对朋友够交情呢。你这么说,那不是见外了吗?!”
“小军,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文涛也急忙打圆场:“永成的意思是说,怕太打搅你了。住在这里,那是万万不行的,我们还带了不少东西,这里安全性就差了点吧。再说了,我们还不知道要住多长时间,哪能就赖上你了呢?!这么做,我们也不是有点太不地道了吗?!”
吴永成还是笑吟吟地不开
说实话,他对这位小军飞扬跋扈的狂妄劲实在有点看不惯,他不是没有见过几个**,可像这么不懂得收敛的,可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这种想法归想法,吴永成清楚地知道:这世界上百人百性,人家狂妄,那是说明人家有那个狂妄的资本,自己没必要为此就斤斤计较。到了社会上闯荡,自己还将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没必要因为自己的喜好,就对人家不理不睬的,这也不是一个成功人士应该所抱有的胸怀。
“早说呀!”刘小军眼一瞪。又嚷了起来:“不就是想要一个安全的地方吗?!我有啊,咱住到警备区招待所去,这么大的上海市。估计也就没有比那里更安全的了我知道大家是心疼我花钱,为我好。可住到那里以后,大家都不要掏钱,你们想住多长时间。就住多长时间。这个好不好啊?”
还别说,刘小军找的这个地方还真是在上海来安全地地方了:警备区的招待所呀!那可是等闲之人进不去的!
文涛原来最担心地就是吴永成那一包的钱,刘小军这么一说,马上接口道:“好,这个地方不错,咱们就住那里了!小军,你这回可是给我们帮了大忙了。回头来北京,我们一定保证你吃好、玩好!永成,你看怎么样?”
“呵呵。那敢情好。小军,我记住你这个大人情了。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刘小军虽然浑,可这番真心还真让吴永成刮目相看了。他还能再说什么呢?只能接受刘小军的好意了,要不,还真成了不识抬举了!他可不想看到小军为了他们不接受他地好意,再给大闹起来!
几个人吃完饭之后,刘小军坚持要自己开车,带着他们先到住宿的地方去。
这个吴永成就坚决不同意了:刘小军喝得太多了。虽然说他这个车牌整个上海市的交警也未必那个敢拦。可也涉及到一个安全问题,他可不想让自己死于一场酒后驾车的意外事故之中。
吴永成的这个提议。也得到了文涛和杜三儿的赞成,刘小军也只好不再坚持了。
可他们几个人之吴永成虽然酒喝得不多,可不怎么认识路;杜三儿呢,现在的状态和刘小军也差不了多少。
实在没有办法,吴永成只好和刘小军要了一个电话号码之后,一个电话打过去,从警备区那里又过来两个人、一部车,才把他们一行四人,接到了刘小军所说的警备区招待所。
刘小军也地确是喝高了,在招待所找了所长,把吴永成他们安排好之后,就靠在自己的车上昏昏然入睡了。
吴永成只好让经理又找了一个房间,让他们先把刘小军安排得休息去了。
本来依刘小军的意思,是给他们三个人安排三个套间。可吴永成和文涛想到了钱地安全问题,执意他们两个住到了一个套间中,杜三儿单独一个套间。
住宿安排停妥之后,吴永成想到外面去看一看,他实在想看看这九o年的上海,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杜三儿喝得高了,提前声明他要好好睡一觉,对上海游玩他是一点兴趣也没有;文涛则担心妹夫地那一包钱(存取那时候实在不方便,吴永成也就打消了把钱存到银行里的念头。再说,也许今天或者明天就能用得着一些呢声称自己以前也来过上海,的确没有什么好玩的,下午也在房间里休息。
就这样,吴永成只好一个人出来逛大上海了。
警备区招待所的所长姓曹,也是一位当了多年兵的老兵油子了。能熬到现在的这个位子,为人处世那是相当的精明能干。
自从刘小军带着吴永成他们几个进来之后,他就一眼看得出能让小军这个警备区小“混世魔王”极力巴结地主户,那肯定对方也是级别不低地**们。所以一直就陪在他们身边照应着。
当老曹听说吴永成要出去的时候,立刻提出要给吴永成配一辆车,如果吴永成觉得不方便地话,也可以自己开着出去。
吴永成笑着婉拒了对方的好意。
吴永成是一个生性随意的人,他只想出去随便到处走一走。配上军车出门,那倒是挺拉风的,可有的时候,想了解到什么情况,就不是那么随便了;可如果让他自己驾驶一辆车出去,上海的路又不熟悉,反倒不如打的方便。
曹所长见吴永成执意这样做,也就主随客便了。不过,他怕吴永成第一次来上海,找不到什么还去处。热心地告诉他现在的上海,也就是南京路比较繁华一点,其他地方就没有什么好观赏性了。
南京路倒是繁华。这吴永成也知道。可他更清楚,那里只不过是商业集中地而已,他前世最讨厌的就是陪着老婆逛商场,来到了这个世界。这个毛病还是依旧这可能也是男人们的通病吧。
吴永成出门之后的第一站,是直奔上海外滩。
至于说股票,吴永成也不急于购买:反正现在还是处于低谷状态,股票要真正地爆起来,那还得等到证券交易所成立的那一天,还有几个月地时间呢,也不急在这一半天的。
更何况,他还想在今天晚上的时候。就股票这个问题,好好和韩福平探究、探究之后再说。
“老板,你没有搞错吧?外滩可是一点好玩地地方也没有的。”出租车司机师傅好心地提醒着吴永成:“侬(你)是第一次来上海吧?好玩的地方可是在南京路上。外滩现在搞得乌七八糟的。难看死了!”
吴永成谢过这位好心地师傅之后,仍旧执意去外滩。他是想看一看现在的外滩。和他前世之中见过的,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差距。
客人不听自己的提醒,司机师傅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反正自己是好心的,客人不听那也没有办法,有钞票多赚自己也是一件好事嘛!这可不算自己宰外乡人的!
车子不一会的工夫,就来到了外滩。
吴永成下车之后,呈现在他面前地外滩,与他前世之中的记忆。那是大相径庭的。
外滩。上海地长廊,百余年来。一直作为上海的象征出现在世人面前。它是上海人心目中地骄傲,它向世人充分展示了上海的文化。
可现在,在外滩这条仅有15公里长的弧线上,只有在多少年之前鳞次栉比地矗立起英国式、法国式、西班牙式、希腊式、文艺复兴式等风格的那些大厦。岁月的流逝,使它们显得那么沧桑。
黄埔江水缓慢地流淌着,不远处的黄浦和杨浦大桥,也是在这个时候动工不久,显得一片混乱。
外滩对面当然也没有什么东方明珠塔了,只看见一片苍茫的、待开的荒凉天地。
这个时候地外滩,也实在是没有多少观赏地景色。
此时,时间也到了下午的四点多了。吴永成担心韩福平到时候联系不上自己(那时候可没有什么手机随身携带地),匆匆忙忙找了一个公话亭,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韩福平此时还在单位上班,无暇来接吴永成,告诉他自己具体怎么换乘公交车来他这里的方式,吴永成听了半天,也没有记清楚那么多,干脆还是采取最为简捷的办法,步行走到南京路上(外滩不好打的,没人去呀再次拦住一个出租车,直奔韩福平的单位。
按照韩福平的描述,吴永成下车之后,顺利地来到了他所在的办公楼。
吴永成经过之处,只见路过遇到的工作人员一个个走路生风,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等着自己马上去做似的。那种节奏,和自己在内地时见到的景象完全是两个概念。
内地的工作人员无论是走路,还是办事,都是悠哉、悠哉的,哪像他们这样,好像火上房似的那么着急。
到了韩福平的办公室,他也正在低着头不知忙些什么,见吴永成进来,也只是抬头示意他先坐到一旁等自己一会儿。
吴永成也没有打搅他的工作,自己取了一个一次性的纸杯,从暖瓶中倒出一杯水,静静地等着韩福平。
过了半个小时,韩福平手头的工作大约也忙得差不多了,才放下手中的那一摊子文件,走到吴永成跟前,抱歉地说道:“实在不好意思,这一段时间工作太忙,你这个老同学来了,我也不能抽空陪你好好转一转,今天晚上我请你到我家做客,我爱人烧的菜还是蛮不错的,请你尝一尝她的手艺好不好?”
“呵呵呵,都是老同学了,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嘛!你尽管忙你的,我也是来这里主要看一看。”
从韩福平的这番话,吴永成也再次领略到了为什么人们会说上海人精打细算会过日子。
要是搁到北方人的身上的话,有朋自远方来,不管兜里有多少钱,请客那肯定是要到饭店的,这样排场啊!
可人家韩福平现在大小也算个小资本家了,招待吴永成还是到家里去吃。也许人家想到是,到饭店吃太费钱、又吃不好,远不如在家实惠而已。
“对了,老三,你为什么股票上赚了那么多,却连你自己在股票上是怎么赚到钱的,都说不清楚呢?”吴永成想知道韩福平到底知道股票上的多少东西。
“呵呵,新生事物嘛,别说是我了,就连我们下面经济研究所的一位专家,在前两天开会的时候,都搞不清楚股票到底有什么用。”韩福平自我解嘲地笑着说。
吴永成哑然了。
不过,细一想,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要知道这可是在九o年呀!
**风波刚过,股票姓资姓社的问题还没解决呢!左的思想使学者对此避之不及,唯恐沾了火星,那时理论界讨论的都是通货膨胀、储蓄笼中虎、区域经济、中心城市之类的,没多少人去关心研究股票。哪象再过几年、十几年的时候那么热门,连八十岁的老太婆都知道高抛低吸,连三年级小学生都知道股票可以筹集资金呢!
第八章 巧遇“杨百万”
“吴永成,你知道为啥子我们上海将要成立的这个交易所,要叫证券交易所,而不叫股票交易所吗?”韩福平见吴永成一脸沉思的样子,担心吴永成误会自己是在骗他,连忙又给他揭开了一个秘密。
吴永成懵然地摇摇头:“不知道,难道这个也有讲究吗?!”
“这里面的讲究大了去了。”韩福平自得地一摆头:“别小看这两个小小的字眼,这可是当时大家讨论了三天之后,才研究、讨论出来的一个结果。”
原来,大家在当时都认为“股票”一词带有浓厚的资本主义色彩,**风波刚过,谁也不想在这个敏感字眼上“触霉头”,就改用了较为中性的“证券”这个词。
当时上交中央的方案中也提到:新成立的证券交易所以国债为主,然后逐步转为国债与企业债务、股票并重。
在证券交易所成立前,中国企业的融资模式几乎集中在银行系统。当时成立证券交易所的目的一是疏导银行系统的重负,一是为国企的融资提供新的窗
“别说我搞不懂股票是个什么东西了,就连我们市政府选中未来证券交易所的所长,奥,也就是筹备组的组长,他也拎不清。用他前天在会上的话说:他既不知道股票该怎样交易,也不知道证券交易场所长什么样,属于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这一类型的。”韩福平有补充了这么一句。
吴永成灰心了,丧气地问道:“那你们总应该有个依照吧?总不能两眼一抹黑、瞎子过桥吧?”
“依照有一点点啊!我们就只能从一点点资料中去摸索,从一个个概念中去理解、去推理。这个其中就包括咱们中国人自己写的一,写书的人叫禹国刚。是我们国内最早出国学习证券知识地人之一。他在去年年底写了一本《证券市场》地书。成为对中国股票市场最早的启蒙。那写的也不错地。”
吴永成身子往后一仰,心想:算了、算了,看来从韩福平这里也揣摩不到什么股票方面的内部消息。这小子前两年赚的那点钱,纯粹是出于他爷爷指点才搞了那么一票。而国内刚刚起步的股票市场,是极为不规范的,韩福平爷爷那一套解放前的理论,肯定也排不上什么用场,和他爷爷的见面那就见不见吧,也不用打扰老人家地清修了。
就在吴永成失望地起身欲告辞的时候。他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上海民间股票界的传奇人物,于是兴奋地问道:“对了,老三,你认识你们上海一个号称杨百万的人吗?能不能设法给我引荐、引荐?”
韩福平莫名其妙地说道:“什么杨百万、刘百万的?我们上海这几年倒是出了不少百万富翁。可我不知道你所指的是哪方面的人啊?”
“就是你们上海玩股票玩的最好地那一个啊?!”吴永成有些着急了,“你这个玩股票的,怎么能连“杨百万”都不知道啊?那可是你们上海人的骄傲啊!”
“那根本不搭界的。上海就那么几只股票,谁又能搞出什么五十万、一百万的?!”韩福平马上警惕地提醒吴永成:“你是外地来的,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上海什么人也有地。这可能就是什么人专门搞出来的噱头,专门骗你们这些外地人的。我玩股票对那个里的人还是晓得一点点的。哪来的什么杨百万、牛百万的。你要小心一点地啦。”
吴永成一下子醒悟过来,对呀,“杨百万”那是后来十几年里,人们才给予他地美誉,这个时候哪有什么“杨百万”哪?说不定这个时候,这个杨百万还没有沾惹股票这个玩意呢!
想到这里。吴永成又和韩福平打探了一下浦东开区的一些情况。
虽然说,自己现在经济实力太弱,就手头地那一点钱,也只能是在非黄金地段买块地皮的。可他又想和香港的亦心、亦意两个人联合起来,或者是再把自己的二姐夫马林的那几个公司整合进来,在上海的浦东先占一席之地。
什么事情,那也都是先下手为强。后来的就只能是喝点肉汤了。再往后的,估计热屁也闻不到多少了。
可韩福平却告诉吴永成。关于浦东开的具体设计现在还没有完全结束,他们的市长也是准备在六月中旬的时候,出访香港、新加坡、美国等地,也算是出去为了浦东开区招商吧。
在上海市政府的设想中,浦东经济开区需要几千亿的投资,没有外商的介入,即使有新成立的那个交易所筹集到的一部分资金,恐怕还是杯水车薪。吴永成如果有意为浦东招商引资的话,可以等年底的时候,具体实施方案出台再说。
“对了,吴永成,你如果是为你什么亲戚朋友咨询的话,让他们可以先到上海来注册一个公司,我们市政府有一个优惠政策,只要投资上千万,就可以在税收、落户等方面给予很大的优惠的。”
啦呱了半天,也就到了下班的时间了,吴永成便起身和韩福平告辞,婉拒了今天到他家做客的邀请:“老三,你现在工作这么忙,我们的感情那也不在这一顿饭、两顿饭上面的。等你过两年时间清闲了,我一定上门拜访你和嫂子。今天你也看到了,我还相跟着两个朋友,晚上他们约定好了还有别的事情,所以只好说对不起了。你放心,这几年,我还要来上海的,到时候,说不定你还嫌我烦呢!”
本来同学之间,好不容易见了面,到他家吃一顿饭,那也是人之常情。可吴永成看到韩福平忙得焦头烂额的这个样子。就不忍心给他添乱了。
再说。他也得回去之后,好好思谋、思谋自己将来怎么才能更好地利用上海现在的这个有利条件,展壮大自己事业呢!
回到警备区招待所的时候。那几位已经又坐在一起海阔天空地瞎侃了,无非也是**那个里地一些逸闻而已。
晚饭地时候,吴永成他们坚决谢绝了刘小军再次喝酒的提议,就在招待所的小餐厅用过晚饭之后,刘小军带着杜三儿和文涛到外面去见世面了,据说那个区新开了一家主要针对外资企业职工地酒吧,那里的情调还不错。
吴永成则独自一个人留在房间里。铺开了几张稿纸,把自己想到的一些东西,简单地理出一个头绪来。
纸,虽然铺开了;笔也拿在手中,可吴永成手里的烟头丢了好几个,脑子里却一直是在想着“杨百万”那个人。
在吴永成的前世里哦,他也在两千年的时候,闯进了热得昏的股市,可几年过来。却赔了个一塌糊涂。可这也换来了他不少地股票知识。
比如说,当时被舆论界炒得红极一时的“中国第一散户”杨百万的事迹,他就基本上能把有关他的生平事迹,几乎全能背下来。
杨百万,其实原来的时候,只是原上海铁合金厂的一个职工。仅仅只有初中文化程度。他的原名叫杨怀定。炒股出名之后,人们都习惯叫他杨百万,反倒都把他的本名给忘记了。
杨怀定早年起家,其实不是从股票上展起来的。是上海人地精明与敏锐,成就了杨百万的迹史。
八十年代后期的杨怀定只是上海的一名普通工人,连个车间里小组长的头衔也挂不上的。
在一次偶然地机会中,杨怀定因为看到一份上级有关“鼓励职工自谋职业”的文件。就写下了辞职书。用他当时的话说叫:“为了实现自我价值,本人决定响应国家号召。辞去工作,自谋职业。”
辞职后的杨怀定一直呆在家里,翻阅着各种报纸上的信息。
在一九八四年四月十四日,《解放日报》在头版刊登一条消息,中央决定在上海等六地开放国债交易。至于是哪六个城市,报纸并未公布。
杨怀定于是往图书馆查看各地党报,终于找到安徽合肥当时也在卖国债。
当时杨怀定的爱人已经“下海”为乡镇企业搞推销,家里积累了两万块钱。
杨怀定就拿着这两万块直奔而去,结果现合肥的银行国库券(即国债)买卖价为998元,而上海本市地价格却在100103元之间。
杨怀定于是每晚从上海出,早上到合肥买入,晚上到上海后卖出,每天地收入约两千四百元,是他之前一年工资的几倍。
同时杨怀定他也敏锐地意识到,异地差价是一个漏洞,政府现有人这么倒卖,肯定要管。他要尽快形成“规模效应”。
于是杨怀定就把自己所有地亲戚都招来,给他们两倍的利息,凑足十四万元,连夜赶到了到合肥之后,把合肥建行的所有十三万多的国库券,都买了下来。
跑了两个月以后,杨怀定就通过国库券的倒卖,获取了丰厚的利润。
由于当时银行存取款不便,杨怀定买国债都是携带现金。随着倒卖的金额加大,现金的重量越来越重。
当时他具体计算过,面值十块的一万元钱重一斤二。
通过倒卖国库券,不久杨怀定就获得了他人生的第一个百万。当时他**去的一百万现金,居然重达一百二十斤。
当时,进出火车站都要透视检查,火车站的民警们看到杨怀定拿着那么多的现金,差点把他当作了抢劫犯给抓了起来。
**年的元旦,一个朋友告诉杨怀定,他去中国人民银行上海分行金管处时,看到处长桌子上压着一份文件,内容是八八年的国库券准备在不久后上市。黑市价七十五元买进,一上市可能就是一百元。
于是。杨怀定当即大规模收购。短短时间内,买走上海市面上一半的八八年国库券。
数月后,八八年国库券上市。价格为一百零四元。作为当时国内最大的“国库券鼹鼠”,杨怀定借此时机,又再次取得了丰厚地财富。
杨怀定对于投资地触觉非常敏锐,他不但成为在上海证券交易所成立时第一个大批购买股票的草根,而且多年来也没有在风云幻变的内地股市中倒下。
虽然因为倒卖国库券成就了杨怀定这个百万财富,但是当时“杨百万”这个称呼,还未得到了“官方认定”。
要不然。吴永成今天问韩福平地时候,韩福平也不会感到一头雾水了。
到了后来,当杨怀定他注意到国债利息开始下跌,而买卖国债的地方同时可购买股票的时候,当时的股票年收益为百分之十五,上不封顶且下保底。于是杨怀定马上放弃倒卖国库券,转而买入股票后,准备拿着吃红利。
可没想到到了后来,九零年要筹办深圳和上海交易所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大批的深圳人士涌到上海买股票,而当时交易市场的股票只有8只,人们地疯狂抢购,让杨怀定手中的真空电子,从当时不到一块钱的价格(当时最低九毛一),飙升到八百五十元。
到了九零年十二月月二十一日。上海证券交易所开市,但只有8个营业部负责买卖事宜,杨怀定又立即人排队,当时行的一只新股票,被他抢购去了一半。
而当天行的那只股票,由每股面值100元,一直上升到九二年的两千五百元。经此一役。杨百万响誉上海滩。成了商界名人,出门都会被股民当街拦住讨教致富技巧。
邓南巡到上海。参观上海证券交易所时也说:“你们上海有杨百万,芜湖有个年广久(当时以卖傻子瓜子致富),都有名。”
而在上证所成立8周年时,杨怀定获邀出席庆典,当他作为“中国第一代投资者代表”走进交易大厅的时,全体人员全体起立欢迎他的到来。
后来杨怀定也成为第一个被大学聘为教授的个人投资者。
吴永成现在就想:现在自己得不到官方有关股票地帮助,如果能把这个还未在股市上风云而起的杨百万拉入到自己的中,不也是一个大收获吗?!
现在吴永成最头疼的就是缺少人手啊!
第二天八点之后,吴永成就带着杜三儿和文涛,提着那一包钱,在刘小军的陪同下,来到了中国工商银行上海信托投资公司静安证券业务部。
此时,上海的证券交易陷入沉寂。
他们刚刚走进大厅,大厅内就没有几个人在交易,只看见五、六个人围成地一个小圈中,有人高声在说着什么。
吴永成好奇地走过去,只看见一个年纪大约在四、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教训着一个戴着秀郎黑框眼镜的中年人:“……你晓得吧,老底子来上海滩上闯荡,要吃得起苦,还要会冒险。我大姐常说的,那辰光,上海滩上行假股票搞买空卖空投机的,多得昏。
比方在半个世纪前过一种叫做橡皮股票的,有个外国老板刚到上海,派头大得吓得死人的,常在交际场合一掷千金地。他说,他在南洋购买到大量土地种橡胶树,还开设了橡胶公司。随身带着招股简章和股票。大股五万,小股五千,而且托上海名气最大地外国银行代售。开始大家不相信,可是过了几天,他出去的股票一天比一天看涨,连茶肆饭店里也有人提价转卖。有地精明鬼打电话到南洋去问,果然有这样的公司,果然买有大批土地种植橡胶。于是股票一抢而空,到处高价转卖。不料这公司一去不见影。到南洋询问,还是真的,只是地皮刚买到,橡胶刚种下!这才晓得是一个大骗局。
怀定老弟呀,你倒腾国库券赚了那么一点钱,可不容易呀,别再在这股票上都赔进去,这可是一个无底洞呀!
想当年,有多少人在上海滩上买空卖空的股票上,赔得头破血流、倾家荡产的,这一点你可要搞清爽了!”
第九章 收小弟也得有本钱哪
真是踏破铁鞋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吴永成望着人群中被人教训的杨百万,心里那是一阵阵的狂喜啊:自己昨天晚上的时候,还在愁怎么找到这个后来十几年中将闻名全国的杨百万,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偶然的机会,出门就遇到了他!
嗯,看来自己的人品还不是一般的好,否则上海这会儿虽然说人还不算是太多,但你在八百多万的茫茫人海之中,找这么一个人,难度也不是一般的大啊!除非动用刘小军警备区的特权,可那又是吴永成极为反感的一种做法。
吴永成自从昨天从韩福平那里出来之后,就知道在现在的官方力量之中,自己是无法找到股票这方面的专家了,于是决定退而求其次,寻找民间的高手来帮助自己。
说实话,吴永成在前世的时候,炒股票就是一个大大的失败者,来到这个世界,也就是能记得前世有关股票生的特殊日子、和那几次有名的大井喷,其他的什么短线操作、技术分析,那他更不就是一窍不通。
如果能把杨百万收到自己的这个小集团中,嘿嘿,那可是对自己的创业绝对有利的事情。
就在吴永成一厢情愿地意淫的时候,却看见那几个人围着杨百万向大厅门外走去。
“哎,那个同志,请你等一等,我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你。”吴永成正在心里想怎么开口和杨百万搭讪的时候,猛然间一抬头却现那几个人就要走出大门了,于是着急地连忙喊了一声。
吴永成的这一嗓子,不仅把杨百万那几个人吓了一跳,就连站在他身边的杜三儿、文涛等人,也打了个激淋:你这是干么呀?不兴这么开玩笑的。
本来很安静的营业大厅。因为吴永成的这一嗓子,把正在工作地银行工作人员也吓得不轻,以为大白天的,来了抢劫银行的歹徒了。一个沉不住气的营业员已经把手伸向了桌子下面的那个红色报警按钮上了。大厅里的两个经济警察把手也伸向腰间,警惕地向吴永成他们几个谨慎地走过来。
吴永成看见眼前生的这一切,连忙举起手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嗨,大家别误会,我只是想和那位同志请教几个问题。”
一边说着,吴永成一边走向杨百万他们几个人。
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大厅里的所有人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那两个经济警察慢慢地把手放下,但眼睛还是密切地注意着吴永成的一举一动。
“你是在和阿拉说话吗?阿拉不认识你呀?!”那几个人中地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对吴永成说道,一脸防备的神情。“对不起、对不起。请说话慢一点,我不懂得上海话。”吴永成除了“阿拉”那个词比较熟悉之外,其他的一个字也没有听懂。他笑着指着杨百万问道:“请问你是杨怀定同志吗?我有一些问题想请教你,你看,能不能约个时间?!”
“你是谁?我和你认识吗?!”杨怀定也是满脸地警惕。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反问吴永成。
说实在的,自从杨怀定赚了不少钱之后。对周围陌生的人,都抱有一种戒备之心。特别是对外乡人,当时一般的上海市民们都有一种本能地防备心理
“人怕出名猪怕壮”嘛!
“别误会,别误会。我是想在股票方面,和你做一些合作。”吴永成尽可能地想向杨怀定表达自己的善意。
杨怀定还是那副戒备的神情,不屑地反问道:“我和你很熟吗?咱们两个有什么关系,我就要和你合作呀?!”
吴永成无语了,人家说地还真在理。
大家想一想,但凡有头脑的人,大街上平白无故的遇到一个不认识的人。提出来要搞什么生意合作。你第一个反应那肯定牛市自己遇到了骗子,不是选择报警。就是选择赶快离开这个心术不正地人。
可是吴永成这会儿也总不能对杨百万说:啊呀,我知道你是未来十几年中炒股票的大神,我给你出资金,你尽管操作,收益我们分成,你说好不好啊?
他要是敢这么说的话,当天就会在上海滩上被当作第一个新闻人物,不过是以神经而出名的新闻人物而已。
“喂,你怎么说话呢?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连一点起码的礼貌也不懂吗?!我们这位同志和你说话,那是给你面子,你别不识抬举。”身后站着的刘小军见吴永成碰了壁,也不管人家正在谈着什么,气势汹汹地一手指着杨百万,就冲了上来。
刘小军认为,在上海这个他地地盘上,自己地朋友被扫了面子,那比扫了他刘小军的面子,也让他难堪,对面地那几个人,一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不就是几个普通的上海市民吗?他们有什么了不起的呀!这也是吴永成这个人放下架子,想和他们啦呱,换作他的话,哼,正眼也不想瞧他们一眼他们懂得个什么呀?一群小市民!
“奥呀,看这位同志的架子,好像是个大干部吧。你瞧不起阿拉这些小小的老百姓们,阿拉也不想高攀你们呀!”杨百万毫不示弱,马上就针锋相对顶了上来。
“小军、小军,你别乱来,我是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人家这位杨同志,没有你们的什么事情。”吴永成一把拉住冲动起来的刘小军,一边瞪眼制止住准备飙的杜三儿,心里暗暗祈祷:我的几位大爷,你们可千万别给我添乱呀!眼前的这可是位财神爷呀!我好话央求还来不及呢!哪有像你们这样请人的?!
“喂,你们几个同志,有什么事情到外面去吵,不要影响我们的工作。”大厅里的那两位经济警察走过来干涉了。
杨百万等人白了吴永成他们一眼:“小赤佬,跑到这里来耍什么的威风?!当官地就很了不起吗?!外乡人!!”
说完径自转身不理睬吴永成他们,朝外走去了。
“那个。二哥,三儿,你们两个先咨询一下购买股票需要办理什么手续,先给咱们办着。我出去一趟就回来。”吴永成急忙套出自己的身份证,连同那提包钱都塞到了文涛的手中,自己马上要出门去追杨百万他们。
这时候如果错过了杨百万,那以后再想找他,那就很成问题了。
吴永成可不想误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哎、哎、哎,永成。你认识人家吗?你干么一直追着人家不放?人家不搭理你就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太丢面子的事情啊!”文涛后面冲着吴永成喊了两句:“你再追上去,那可太掉价了!”
可吴永成这会儿已经冲出大门去了。他也无暇去听文涛在说什么了。
此时,吴永成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人才啊,这可是人才,千万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啊!要是能在这个时候,把杨百万挖到自己的这个掉价那算什么!人家萧何月下还追韩信呢!韩信那会儿只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将,可萧何却是刘邦同志的大谋士呀!步、请你留步。我只想再和你说几句话。”吴永成几个箭步,就跨到了杨怀定他们前面,笑着对杨怀定说道。
“你这个小赤佬,到底想干什么?再跟着我们瞎纠缠地话。我们就打电话报警,让你到班房里吃官司。”那个五十多岁、曾经教训杨怀定的老人,一手指着吴永成开口骂了起来。
两个年龄在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见吴永成只来了一个人,干脆撸起袖子摩拳擦掌:“小赤佬,你硬是想吃两个耳光,才肯安分一点吗?!就是有了你们这些外乡人。才把阿拉上海搞得乌七八糟地。你再不离开,小心爷叔的耳光子!”
杨怀定毕竟出外闯荡多年。他也看出来了吴永成单身一人前来,态度又很和善,估计是不怀什么恶意,也就出手拦住了同伴们的举动,眼睛盯着吴永成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不是已经和你讲清爽了嘛,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想和你搞什么合作。你快走吧。你再跟着我们的话,我们就真的报警了。你们以为你们当官地很牛吗?!要搞搞清楚,这里是上海,不是你们那里的!”
吴永成只好再三陪着笑对人家说:“杨师傅,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将来咱们签个协议,你帮我来做股票,挣到地钱咱们按照合同,收益分成,好吗?!”
“切!”杨百万不屑地说道:“你有多少钱啊?口气就这么大?!我凭什么要赚钱给你,你以为我拎不清啊?!有钱我自己会赚的,你就死了这份心吧!我要是想给别人打工的话,我为什么放着工厂好好的工不做,要辞职下海?我就是要当自己地老板。好了,你的话也说完了,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你不要再跟着我们了。我们不认识你!”
说完,杨百万拉了一把身边的那位老人,转身离去。那两个年轻人,离开之前,还示威似的,举起拳头晃了一晃,那意思很明白:小赤佬,你再敢跟上来,小心吃老拳吆!
目睹着杨百万他们离去的背影,吴永成傻傻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人家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吴永成要是再追上去,那就真成了死不要脸了。
老百姓们爱说一句话叫:人不要脸则无敌。
可吴永成看来,在杨百万这位精明能干的上海人面前,再不要脸的人,估计也占不到一点便宜千元。
人家说得有理呀!有钱人家不会自己赚吗?!何必非要给你当小弟、打工呢?!
退一步来讲,人家给你当小弟打工,人家能有什么好处呀?!就凭你现在哪地那点现金,估计也就是能在高宝平和文涛面前抖抖威风,即使在现在地杨百万眼里,还真算不上有多少钱!
你钱没有人家现在多,关系又不是很熟,人家为什么要买你的帐?!难道就是因为你长得帅、官当得大吗?!
你吴永成实在离开了杨百万,估计起码在股市操作上,就不可能如虎添翼;可人家杨百万离开你吴永成地话,要是按照正常的轨道运行,人家还会是后来十几年中那个叱咤风云的“中国股市第一散户”!
哼哼,别说是杨百万这样的人了,就是一般的上海小市民们,也不一定会屈从于一个什么副厅局级的压力的!
也许,在刚开始的时候,刘小军的那个举动,就使杨百万无意中对吴永成他们的反感加剧了不少。有了这样恶劣的先入为主,人家当然话都不想和你多说一句了。
因为,你们伤了人家的自尊了!
唉,这收个小弟,那也得有本钱哪!要不然,还真没人买你的帐!
吴永成恨恨地想到:看来自己以前还是把钱的威力看得太小了。虽然国的社会官本位的思想影响了多少代人,可在这个改革的社会中,没有钱,那就意味着你没有地位!
正如那句网络名言说到的:有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那是万万不能的!
第十章 招了两个“小喽罗”
杨百万拒绝与吴永成合作的态度,当时只是使吴永成赶到了一时的沮丧,刺激他更加认识到了在创业初期,没有足够资本的无奈。
在原地楞了几分钟之后,吴永成便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马上返回营业大厅。
他来上海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收集到一些低价的股票,以便在后来的行情中,收获更大的利润,完成初期创业阶段的基本原始积累。
对于杨百万不能为己所用,吴永成只是从心里感到一阵遗憾,其实对于他的这个计划,并不构成多大的损失。
“永成,那几个人你认识他们吗?!”
回到了营业大厅,文涛关切地问自己的妹夫:“到了外面你没有再和他们生什么争执吧?”
“呵呵呵,有个人我以前听过他的一些事情,想和他沟通、沟通。可是没有成功。”吴永成打着哈哈说道:“都是成年人了,哪能轻易就生什么争执呢?!对了,有关手续办理好了吗?!”
此时,文涛和杜三儿他们已经根据工作人员的要求,递交了个人身份证,填写了一些必要的表格,只是在购买股票的时候,不太顺利。
因为,到目前为止,上海已行股票的公司,本来就少,只有十一家。而其中,又只有七家公司可以上市交易,而且大多是注册资本几十万的小公司。股票的换手率还不到百分之十,绝大多数的上海人买了股票后,只是坐等年终分红,使得手中的股票,都变成了一张储蓄存单。
在这里,不能不说上海人还是蛮精明的。
虽然说。挂牌交易地这些公司的股票,因为**年的那场风波的影响,价位已经掉到了比行时的溢出价高不了多少的价格了,可是有人始终攥在手里,也不轻易出手,他们就是为了在年终吃所在公司的分红。
在当时,一些股票行的时候,就都有过一些承诺:每年地分红上不封顶。下有保底。至少百分之十五。
这个分红收益,比当时的银行利率还高不少,比存在银行里吃利息强多了。
吴永成他们手里的一百多万元的现金,在这里只能买到大约十几万的股票,这对于吴永成的期望值来说,那简直是太少了。
嘿嘿,看来现在的这股票市场也真够凄凉的!十几万块钱就把人家整个市场内交易的股票一扫而光了,与几年、十几年之后,每天最少几十亿、数百亿地成交额比起来。那可真是有着天壤之别呀!
吴永成望着交割完毕、营业员放到他手里的那些股票凭证,苦笑着。
而在文涛、杜三儿他们看来,吴永成的这一举动又实在有点冒险。
“吴永成,你真的决定了,把十几万块钱扔出去,换这么几张破纸吗?!”杜三儿怀疑地望着吴永成手中的那几张薄薄的股票凭证,不解地问道:你对那些企业的情况到底了解多少啊?这几年骗子公司,那可是不少的!哥儿们就认识好几个这样的人,都是一个公文包里面就装着公司的全部家当,这些丫挺地卷吧、卷吧几个钱以后。就撒脚丫子颠了,到时候,你连个哭的地方都找不到。“
本来杜三儿这次跟着吴永成到上海来,也是想看看他到底是在考察什么项目的,如果合适的话。他也想插进一股子来。
可股票这种东西,杜三儿是从来就没有接触过的,再者刚进大厅地时候,就听见那个五十岁左右的人教训杨百万的话,更使他对股票这种玩意生出了几分警惕,当吴永成就拿十几万的真金白银,换到手的只是那十几、二十张薄纸的时候。心里的那份不踏实就更甚了。
“永成,三儿说得对,你要是觉得这个股票不把稳地话,那咱就退了吧,大不了贴上几个手续费,也总比把老本都扔进去打了水漂要强。”文涛看到吴永成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也以为他是担心这个股票是不是稳妥呢。就在一旁劝他。
退了吧?你们以为这是在买火车票、想退就能退的事情?!吴永成哭笑不得地白了文涛和杜三儿两个人一眼。心想:你们怕这股票不保险,我却是愁怎么才能多买到一些。这根本就是搞得两岔了嘛!!
刘小军知道自己和吴永成不熟悉,而他对于股票这个东西也不懂得多少,干脆就溜达到另外一个窗口,找一个长得漂亮的上海姑娘搭讪去了,用现在的说法叫:“泡妞”。
“同志,请问你什么时候交班?”吴永成没有再搭理身后文涛和杜三儿两个“股盲”,弯下身子低头问窗口里面的那一位营业员。
此时,这个窗口有一男一女的两个年轻营业员,正在无聊地拉扯着一些张家长、李家短地事情。
这也怨不得他们上班不务正业,实在是没有多少事情可做,一天下来总共也没有多少人来交易股票,像吴永成这样地大手笔,可以说几年也没有遇到几个人。而他们又和工行其他的业务是分开地。
“同志,你有什么事情吗?”对于这样的大户,营业员态度也热情多了,脸上挂上了少有的笑容。对他们来说,做成这样的几个大单子,个人的提成奖金还是不少的。
可尽管是这样,但这两个年轻人以上海人一贯的精明,也没有贸然对对方说出什么,心里还是有所警惕的:我们可是金融部门的工作人员,你这么问,别是有什么不良企图
吴永成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证递了进去:“不好意思,同志,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有时间的话一起聚一聚。你看,这是我的工作证。”
那个女营业员抢先好奇地拿过来。打开一看:“哦吆,还是一位不小的领导干部呢!我们中午十二点地时候,就交班了,你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男青年比较比较更小心、谨慎一点,从那个那营业员的手中,拿过了吴永成的工作证,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确认不是冒牌货之后。才把证件递还给了吴永成,再次笑着问道:“请问这位同志,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有什么问题现在就可以问的。我们下班时间一般不允许和客户来往的。”
到底是大城市的工作人员,这职业的警惕性可够高地。吴永成心里暗暗赞许道。
“啊,是这样的,我是一个外地人。来来往往的不怎么方便,有一些小事想和二位商量、商量,这样吧,你们俩说个地方。今天中午的时候,我们边吃边聊。”吴永成诱之于利:“当然,我也会为二位付一定的报酬的。”
“这个不太好吧。”男营业员明显地犹豫了起来。钞票虽然是个好东西,可要是这么一来违反工作纪律的话,那可就涉及到了自己的饭碗子问题。
“啊呀,小林呀,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家一起中午地时候坐一坐嘛,你还不知道人家这位领导想让咱们干什么、你就吓成了这个样子?!这位同志那可是不小的领导呢,哪能让咱们去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呢?!”那位女营业员却被吴永成提出来的条件有点动心了。
有钞票额外赚的事情,只有阿木林才不去呢!
再说了。这位外乡人不是还说了嘛,中午还要在一起吃饭的!单凭人家刚才出手十几万买那些不怎么被人看好的股票,就能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位那绝对是一个有钱的土财主,即使事情双方谈不拢。那顿午饭档次也绝对不会低到哪里去的!
有这样地冤大头不去抓,那不是造孽吗?!
想到这里,那位女营业员干脆也不征求小林的意见了,直接满脸堆笑地对吴永成说:“同志,你放心,这个事情我做主了,你选一个地方吧。到时候我们两个人一定准时赴约。”
“呵呵呵。还是这位女同志爽快,这样吧,我也不太清楚上海的地方,还是请你给咱们选一个地方吧。对了,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吴永成见对方已经心动了,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我叫刘葆钰,草字头保。带金玉。你就叫我小玉好了,大家都是这么叫的。他叫张小林。你喊他小林吧。”看得出刘葆钰也是个快言快语的小姑娘:“既然你对上海不熟悉,那咱们就选到德大好了,那里地咖啡和冰激淋,还是蛮不错的,情调也老好的。”
“德大?”吴永成不知道这个德大到底是个什么处所,扭过头用目光询问身后的杜三儿。
杜三儿摇了摇头,但随即他高声喊了一嗓子:“小军,你知道德大在什么地方吗?”
刘小军正和那边的那个小姑娘聊得正起劲呢,听到杜三儿问他,回转头答了一声:“德大吗?知道,好的,咱们今天中午就到德大去吃西餐。”
说完,又邀请里面的那位小姑娘:“怎么样,今天中午有时间一起去德大吃西餐吗?!”
德大是个西餐厅?!吴永成听到这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自从他吴永成在北京上学地时候,高宝平请客到莫斯科餐厅吃了一次西餐之后,对西餐那是一点也不感冒,至今想起来他觉得那也是花钱买罪受。或许他骨子里就是一个农民吧,根本就享受不了那种西洋的饮食文化。
唉,可这是人家刘葆钰提出来的,这也是为了业务的需要嘛,那就捏着鼻子再当一次冤大头好了,那滋味总比红军爬雪山、过草地时,吃的煮野菜、烧牛皮的滋味,要好一点吧!
“行啊,那中午我们就在德大定位子等你们二位。咱们不见不散。”
抱着再次忍受“遭洋罪”的念头,吴永成故作痛快地答应了刘葆钰地要求。
“晓得啦,德大中午不见不散!”小姑娘为能成功地宰这个外乡人一顿,感到欢欣鼓舞。
德大哎,那可是一个高消费地地方啊。她也是前几天在谈朋友的时候,哄着自己地那位,忍痛大出血、花了半个多月地工资,才到那里去看了一次眼界,也不过就是简单点了两份牛排、一个华尔道夫色拉、两杯红白葡萄酒,外加两杯咖啡、一个冰激淋而已,把她的那位所谓的男朋友,吓得以后见了德大就绕着走。
哼。什么德性呀,舍不得“掼分”(掼分中的分,是上海人对十元票人民币的代称。一般一张十元票,被称为“一分”,又是也泛指人民币),又怎么能和本姑娘处朋友?!
至今刘葆钰想到这里,心里仍感觉到忿忿不平的。当你冤大头吗?!”
杜三儿当时没有说什么,他不知道吴永成到底想干什么。可一走出营业大厅的时候。就现在忍不住了:“你就是想搞股票,咱掏钱买,他有股票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犯不着低三下四地去巴结他们呀!”
“嘿嘿,吴哥不会是看中了那个小姑娘了吧。”刘小军一边开车,一边冲着吴永成做了个鬼脸。他刚才把那个爱虚荣的漂亮营业员已经勾搭得有点意思了,心里是相当地爽啊!
“滚一边去。”吴永成和杜三儿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骂了刘小军一句。
不过,之后两个人的神情却是截然不一样了:杜三儿是脸上强忍着笑。闹得怪模怪样的;而吴永成却是满脸的尴尬。
这个刘小军不是个好鸟,开个玩笑也不分一个场合,人家的妻哥就在一旁坐着呢,这丫的什么话也敢说!
文涛也是一脸的不自在,扭过头。装着看外面的景色,一句话也没有插口。
“那个小军,你在这里附近地公安机关有没有熟人?我想查一点东西。”吴永成岔开了话题,他现在不想就这个事情多向他们解释,反正到了中午的时候,他们也就自然会明白他的意思的。
刘小军痛快地回答道:“没有问题的,这附近公安分局的局长我还是很熟悉的。他以前有不少事情需要咱们警备区配合,去过我们家几次,你想查什么都不成问题的。”
说完之后,刘小军把车子的方向盘一打,也不管什么逆行、顺行的,大街上就掉了一个头,朝着公安分局地方向驰去。
吴永成到公安分局的目的。就是想摸清楚证券营业部那两个小年轻的底细。
遇到了股票交易不畅的难题。吴永成现在想到地办法,只好是广撒网、到处收购股民手中攥着的那些零散股票了了。
可是杜三儿、刘小军这两个家伙根本就不是那块料。他们哪能瞧得起这种跑腿的营生啊!
而文涛又是自己的妻哥,现在留职停薪的手续都没有办理,家里也不同意他下海经商。时间上那是完全不能得到保证的。
这颗要蹲在上海好长一段时间的,也许甚至得两三个月地时间。
再说了,吴永成也担心文涛他也会和杜三儿他们一样,拉不下面子搞这种小商贩才干的勾当,他可既是**出身,又是大学的教师呀!
而吴永成本人还得惦记着J省对他的处理结果,无暇分身来料理这边的事情。韩福平那个家伙,更是忙得顾不过来,再说以他的身份,吴永成更不好意思让他来帮自己这个忙。
做这些事情,那只能找一些地位稍微低一些的人来干了。
实在没有办法地情况下,吴永成只好把主意打到了营业厅那两位地身上了。
毕竟他们两个都是本地人,各方面的条件比较好,再诱之于利,不会担心他们不帮忙地。
到公安部门摸清楚他们的底细,那也不过是为了防患于未然而已。
知己知彼,放能百战不殆嘛!
公安分局的事情办得还是很顺利的,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吴永成就搞到了他所需要的材料,如此快的效率,这一点就不能不归功于刘小军这个地头蛇的强势了。
要是没有公安分局的局长亲自出面打招呼的话,你几个外地人跑到人家公安机关,也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就想查人家的户口,那不是痴心妄想吗?!
从拿到的详细资料来看,吴永成准备起用的这两个年轻人,无论是刘葆钰也好,还是那个张小林也罢,都属于那种家庭历史清白、本人表现也不错的年轻人。
用老百姓们的话说:都是好人家的子弟!
看到这些资料,吴永成也就放心了不少。
在他的打算中,不仅仅是在这次的收购股票的过程中,准备用这两个年轻人,以后自己展壮大了的话,也说不准对这两个人挖出来、委以重任呢!
不管你这么强势,可在人家本地展的话,用本地人可以有很多的便利,也能少却许多不必要的的麻烦。
中午十二点半的时候,刘葆钰和张小林两个人如约来到了德大西餐厅。
吴永成从窗户外面观察到,刘葆钰一脸很兴奋的样子,而张小林却还是局促不安。
此时,吴永成和刘小军、杜三儿等人已经订好了位子,在等着他们了。
餐前,吴永成就把自己想让他们做的事情,给他们做了交代:由他们两个人负责为吴永成收购股票,只要是那十一种已经行的,不管这会儿能不能交易,只要收购到一万元的,他们就能从中提取一百元的手续费。
而目前已经开始交易的股票,吴永成将提价百分之二十收购,其中手续费照旧,还给他们两个人百分之一的返点。
委托交易到了十万元的时候,吴永成派人过来交割一次。
听到这么诱人的条件,两个年轻人眼睛都往外光了,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额外收入呀!这钞票不赚的话,那自己可真成了阿木林了!
现在的银行单位虽然说,福利待遇比其他的部门要高一点,但还没有到了后来几年里那么热门的地步。他们两个又都是参加工作没有几年的年轻人,要不这种没有人愿意来的岗位,也放不到他们的身上。
现在的年轻人开支又大,单凭每个月一二百钱的收入,根本就不够他们花销的。到了这个年龄的男人需要朋友需要花钱,办喜酒那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姑娘们每个月花费在衣服、化妆品上的钞票,就不是一个小数目,可你不花又跟不上潮流,“女为知己者悦”嘛!有了这额外的收入,那光景就宽裕多了。
望着两个年轻人心情大好、大快朵颐的表情,吴永成不由得暗暗感叹道:真不容易呀,费了这么大的手脚,才收了两个小喽罗。不过,也总算有了一点收获吧!
万事开头难,说不准以后自己的路就顺利得多了。
第十一章 李琴P文丽??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吴永成在德大西餐厅陪刘葆钰和张小林吃过饭之后,又和他们两个人,一起重新返回他们工作的那个营业大厅,把自己提包内的一百万元现金存到了工行营业部。
吴永成的这个举动,彻底打消了刘葆钰和张小林对他的最后一丝怀疑。就在当时就为吴永成又出了一些收购股票的主意。比方说,他们也可以动周围的朋友,或者是邀请他们的同事,来一起为吴永成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收购到更多的股票。
“这样吧……”吴永成稍微考虑了一下,对他们两个人说到:“不管你们两个是通过什么样的办法,来收购股票,我只是对你们两个兑现咱们之前所说的那些分成。比如说,你通过关系,可以以市场价收购到股票,那多出的那百分之二十的点数,就归你们自己了。我这边原定的提成方案依旧有效。”
“啊呀,这可是太刺激了。”刘葆钰高兴得一下子就蹦了起来。
在银行工作的人,谁没有自己的一些社会关系呢?特别是像刘葆钰这样口舌伶俐的小姑娘,那更是哄死人不偿命的主!
要是按照吴永成给他们开出的条件具体实施的话,只要能收购到二十万的股票,各种提成、返点加在一起,那就比他们半年、甚至于一年的工资还要高。而顺利的话,这个目标只要在一两个月的时间内,就可以轻轻松松地完成。
刘葆钰仿佛看到了一大堆的钞票,正在向自己招手。
“吴老板,谢谢你给了我们这次机会。你放心吧,我们不会搞砸的。”张小林也感激地对吴永成说道。
吴永成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你们用不着感谢我,你们也是靠自己地劳动挣钱。多劳多得嘛!只要我们大家好好合作,以后这样的机会还多的是,小林。你两、三年之后,买个桑塔纳当私家车,也不是什么梦想地。至于葆钰姑娘,那就不知道会是那个小伙子的幸运了。到时候,你可是带着一大笔嫁妆过门的吆!”
两个小年轻人,被吴永成地这番话。煽动得更加激动了,当场表示马上就开始着手收购股票。并且主动地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一再承诺如果内部有什么最新信息的话,将第一个通知吴永成。
其实,吴永成这么做,也是有他自己的想法的:那就是为了抢时间。
目前吴永成的这种做法,好像看来是他主动地让出了自己应该得到地一小部分利润,给了刘葆钰和张小林两个人。可这样做的效果。却可以大大地激励他们的积极性。从长远来看,那是只赚不亏的。
吴永成知道,等到上海证券交易所快开业的信息,在社会上广为流传之后,精明的深圳人,就会成千上万地纷涌而至,高价收购市场上为数不多的股票。到了那个时候。他吴永成就是有钱,那也拼不过手里握着大把现金的那一部分先富起来地人!吴永成手里地那几个钱。哪能和人家相提并论呢?!
时间就是金钱啊!
所以,他和刘葆钰他们两个人的这种合作形式,说穿了,其实就是后来十几年中人们所常说的“双赢”!扔进去十万块钱试试水?!”
回到了吴永成他们住的警备区招待说,杜三儿突然对吴永成说道:“回头哥儿们就给你拿钱,你说成不成?!”
杜三儿本来是对股票那个玩意一点也不摸底的,他也不愿意玩那种虚的东西,可是今天看见吴永成花费了那么大的精力,动了那么多地脑筋,一时间又犹豫了起来。再联想到吴永成之前地种种举动,似乎也没有吃过什么亏,一咬牙,干脆也就赌上一把:那十万块钱,可是他近几年的全部积蓄呀!
“三儿,你想入一股,那没有问题,至于说钱不钱地,回头再这会儿我手里资金也不缺。你什么时候方便再”能和杜三儿结成利益共同体,那也是吴永成所希望的。
杜三儿现在经过这几年的社会实践锤炼之后,可以说在许多方面的优势,那是吴永成所不能比拟的。同时,杜三儿又重义气,这一点也是吴永成深深看重的。
“小军,你有没有兴趣玩一玩股票啊?”吴永成扭头笑着问刘小军。
刘小军摆摆手说:“呵呵,我可没有几位哥哥那么多的钱,我还是乖乖地玩几年吧。等几位哥哥了大财,我缺钱的时候,哥哥们能周济小弟我一把就成了。”
吴永成微微一笑,不再劝他了。
吴永成知道,刘小军这年轻人说的这话,也只能当玩笑听一听。在这个里的这些**们,那一个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自古道:蛇有蛇道、鼠有鼠窝。人家这是各有各的财门道。
也可能或许小军认为跟自己还不熟悉,贸然插手反倒会被人瞧不起吧!
不管怎么说,他吴永成是尽到了朋友的礼节了,人家领情不领情,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二哥,我说,你是不是给家里打一个电话家里有什么事情没有?!”吴永成望着一旁陷入沉思的文涛,提醒了他一句。
本来这个电话在昨天的时候,文涛就应该打了。只是昨天中午的时候,大家都喝了不少,唯独吴永成比较清醒,可他心里又惦记着股票的事情,现在大事基本上安排妥当了,他才记起来提醒文涛。
文涛仰起头,看了看大家,一挥手说:“嗨。有什么打的,没事。你嫂子她当不了我的家。”
杜三儿旁边听到这话,忍不住噗哧一笑:估计他是想起来昨天早晨文涛狼狈出逃的那付惨样了。
“二哥。毕竟你两天一夜没有露面了,别让家里为你担心啊!”吴永成也知道文涛这会儿面子上挂不住,婉转地劝道。
杜三儿过来拉起文涛:“二哥。别硬撑着了!打个电话也没有什么丢人地。你和我不一样啊,我可是半个月、一个月不露面,家里也习以为常了,你哪能行呢军,你带二哥去找个电话。”
文涛在杜三儿的拉扯下,半推半就地出门随着刘小军去打电话了。
“嗨。这二哥呀,什么都好,就是死爱面子。”杜三儿冲着门外一努嘴笑道。
吴永成笑了笑不置可否,这会儿他心里还在惦记着自己下一步该采取什么措施,才能使自己手头的这点资金,尽快地以几何级数地度繁殖增值呢!
“对了,吴永成,你给哥儿们一个实底。你说这个股票到底能不能赚钱呀?那可是哥儿们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点私房钱啊!”杜三儿又凑到了吴永成跟前。心虚地问道。
“嗯,应该差不多吧。三儿,你放心,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不会拉着你去做地。”吴永成站起身来,拍了拍杜三儿的肩膀,真诚地对他说道。
“奥。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多了。反正就是赔了,哥儿们我也不怨你。你就别操那闲心。”杜三儿有了实底,反倒嘴又硬了起来。
吴永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是你小子操闲心了,还是我多心了?有你这样的吗?!
还没等吴永成讥笑杜三儿几句,文涛耷拉着脑袋一个人进来了。
“二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吴永成见文涛脸色不对,连忙迎上去问他。
文涛垂头丧气地坐到床上说道:“你二嫂那个臭婆娘,她昨天中午的时候,就跑到家里把什么都和我妈说了,把老爷子气得够呛,让我马上回去呢!”
“二哥,那咱们明天就回别再把老人气出个什么毛病来。”吴永成马上安慰文涛:“这停薪留职的事情,你可以慢慢和老人商量,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着急不得地。”
“唉,也只能这样了。”文涛说到这里,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抬头对吴永成说:“对了,永成,你二嫂说,昨天下午的时候,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说是你们一个村里的老乡,跑到我家去找丽丽了,不知道和文丽说了些什么,闹得文丽到了晚上也一直情绪很不好,你知道不知道这个事情?!”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还说是我一个村的老乡?这会是谁呢?难道是李琴找到北京来了?
吴永成的头一下子就大了:李琴这个时候跑到文丽家里,那不是添乱吗?!这个女人,她到底想干什么?别是想和文丽挑明关系,搞什么p地
“二哥,你还有什么东西在上海要卖地没有?要不,今天下午你和三儿到街上给家里人买点什么,我下午再到我那个同学那里告个别,明天一早,我们就坐航班赶回北京。”
李琴的突然出现,马上就让吴永成乱了阵脚。
虽然说,他也知道李琴那个女人,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他做出来什么不利的举动,可女人心、海底针,谁也难以摸清楚她们心里到底再想着什么。
或许李琴认为事情现在已经处于明朗化了,就想以小成这个吴家的大孙子,为自己争取一点什么名分呢?!
这个可能性不存在的!
吴永成在前世的时候,有关这方面的报道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啊!
“怎么,几位哥哥,这就着急着要走吗?!”刘小军听说他们明天就要回去,进来劝阻他们:“你们这才来了不到两天地时间,也没有好好玩一玩,说走就走啊?再住个三、五天,我给你们介绍几个里地新朋友,再走也不迟啊!”
可是除了杜三儿之外,文涛和吴永成心里都各自装着满腹的心事,哪还有什么闲心再留下来,认识什么里地新朋友?!
特别是吴永成现在,他恨不得马上插上翅膀,飞回北京看一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可那会儿的班机不多,现在已经是下午的五点多了,哪还有什么直飞北京的班机呢?!
晚上的时候,刘小军又在锦江饭店设宴,为吴永成等人饯行,韩福平闻讯也赶了过来。
宴席上,韩福平也对吴永成这么来去匆匆感到不解,一再挽留他多住几天,哪怕一天也成,最起码让他也尽一尽东道之谊,要不然,其他的同学们知道了,非臭骂死他韩福平不可!
奈何吴永成已经是归心似箭,满桌丰盛的宴席,如同嚼蜡一般。
心猿意马地结束了告别晚宴之后,又度过了难眠的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刘小军就把吴永成他们一行三人,又送到了飞往北京的班机上。
上午十点多左右,吴永成和文涛与杜三儿分手之后,各怀心事相跟着回到了文家的大院。
望着熟悉的文家大院,吴永成此时又觉得是那么的陌生,他仿佛看到了文丽满脸怒气地等着他……
第一十二章 多云转阴
当吴永成怀着揣揣不安的心理,回到了文家大院的时候,出乎他预料之外的是,包括文丽在内的一家人,并没有对他怎么样,而是集中火力,收那个倒霉的出逃者文涛。
文丽的二嫂,听说自己的丈夫被“缉拿归案”了,单位上请了个假,匆匆忙忙地赶到文家,也加入了声讨文涛的行列。
可怜的文涛,像个落水者似的,顶着一家人愤怒的泄,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尽量抑制自己的情绪,一言不;到了后来,实在忍不住了,跳起来反驳家人的一一指责,内容大意也无非是:中央都出号召,鼓励干部职工停薪留职自谋职业,他只不过是和单位请了几天的假外出考察,这就是犯了什么错了吗之类的。
吴永成尴尬地坐在一旁,无言以对。
尽管文涛的出逃,主谋并不是他,但话题却是他先挑起来的,细细追究责任的话,他这个主谋的嫌疑,那是洗不清的。
虽然家人顾忌他只是一个女婿的身份,也不好意思怎么拉扯他,可吴永成能从文丽二嫂不时冲他扫过来的眼神中,也能觉察到人家的不满。
在这种情况下,吴永成还敢为文涛辩白什么呢?!这可是人家文家自己家内部的事情,他这个女婿,按照北方的风俗习惯,那是被当作外人看待的唉,文涛兄弟,你自求多福吧。我可是爱莫能助了。现在我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
吴永成在上房很无聊地呆了几分钟以后,从小保姆的手中抱过来了女儿,讪讪地躲到院子里去了。
要说,这可能到底是父女之间血肉相连的缘故吧,吴永成刚见女儿的时候。女儿小敏还认生,不肯让他抱。可现在经过两天短暂的接触,女儿也不再排斥他的亲近了。
望着女儿在他的搀扶下。小嘴里咿呀咿呀地叫着、跚跚学步地可爱劲儿,吴永成也一时忘记了自己此时的烦恼,沉浸在与女儿共处的天伦之乐之中。
“吴永成,你进来一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文丽从吴永成身边经过,眼睛也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给他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吴永成当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来才现文丽已经进入到自己地房间里了。小保姆站在一旁,正等着从他手里接女儿呢!
唉,既然领导开恩呼唤咱了,那咱就进这该来的,总是逃避不过去的。
吴永成站起身来,把女儿交还给了小保姆照应,整了整衣领,颇有一番“大义凛然”赴刑场的“视死如归”气慨。
“你说,那个女人是不是你让她来的?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你还嫌你自己做的那件事情不够臭。非得让我地爸爸、妈妈也知道吗?!”
吴永成刚刚迈进门槛,就看见文丽黑着脸、坐到床上,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哪个女人啊?怎么又是我让她来的?”吴永成心里虽然明白文丽说的是怎么一回事,可脸上还是露出一副毫不知情的神态。
文丽尖刻地说道:“哪个女人?看来你吴永成身边沾惹的女人不少啊!还得我提醒、提醒你哪!就是你儿子他妈那个女人!她昨天跑到我家里又哭、又跪的,对你还是很有感情的嘛!”
吴永成无语了,心想:看来李琴并不是跑到文丽家来求什么名分的。而是为自己求情来了。
唉,自己心理也真够龌龊的,怎么能把李琴想成了那样地人哪?!真是以小人之心来揣摩人了!
“吴永成,你自己说一你现在到底想干什么?!”文丽还是那副不依不饶的劲儿:“如果你想和你的儿子、儿子他妈在一起的话,我马上可以成全你,咱们明天就回J省办理离婚手续。女儿我带走。反正你们吴家也是喜爱孙子、不要孙女的!。”
只要文丽肯和自己沟通,这就说明这女人的心开始有点软了,嗯,这下一步就好说得多了。吴永成心中暗暗一喜,可脸上还是不敢有丝毫地松懈,生怕文丽此时看出他心中的得意来。
“文丽,你胡说什么!李琴她也是有家有舍的人。原来我们也是一时的糊涂。哪能有那种念头呢!”吴永成正色地说道:“该说的,我已经都向你说了。至于接下来应该怎么办,那是看你的选择了。文丽,在这件事情上,我对不起你,伤害了你的情感,我在这里再次向你道歉。你如何选择,那是你地自由,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也真心祝你幸福。不过,女儿你得给我留下。”
文丽哼哼冷笑了几声,盯着吴永成不说话,她的这种目光看得吴永成心里直毛:不是文丽真的铁了心,要和自己打散伙吧!
唉,不过,这也是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啊!如果文丽的确有这种想法,那也怪不得人家对自己绝情了。不管事情生在婚前、还是婚后,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那都是不能轻易容忍的事情!
想到这里,吴永成不由得再次恶狠狠地诅咒前世看的那些网络:他妈地,什么穿越者来到异世,就可以左拥右抱地大享齐人之福呀!我只不小心搞了一次婚前性行为,就闹得这么麻烦,如果真像的,来个什么3p、4p地话,文丽早就拿刀剁了自己了。文丽现在不开口,吴永成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等着人家落了。
静默了几分钟之后,文丽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话了:“J省那个地方我是不准备回去了,我看着那里就感到恶心。我和妈妈也讲了,准备今年的时候,调回北京工作,离家近一点,也可以照应父母们。再说了。我爸、我妈这会儿也离不开小敏了。这也是他们的意思。”
看来文丽的爸爸、妈妈还是从中看出了什么异样。要不然,老人们哪会平白无故的在这个时候,提出这种想法呢!
吴永成心里暗暗猜测着:可文丽这么说。是不是等于就原谅了自己的那次荒唐行为呢?!
到了这个时候,吴永成还是沉住气,继续等着文丽的下文。
“吴永成,我告诉你。我这么做,并不等于我原谅了你做出来地那些丑事,哼。我是不想看着小敏这么小,就可怜地没有了亲生父亲!”说到这里,文丽的眼睛也湿润了:“你要是再有下次的话,别怪我绝情绝意、没有给过你机会。”
哈哈,天气多云转阴了,太阳快要出来了!
吴永成此时简直忍不住要大声呼喊了:总算把文丽这一关先过了。要想干什么事情,家里地稳定那是第一位的,只要后院不着火,前方那才能放心大胆地去拼杀啊!
心里是狂喜,但脸上还不敢露出丝毫的得意之色来。再要是惹得文丽这位姑奶奶心情不爽了的话,那咱们的吴永成同志可真是欲哭苍天也无泪了。
“文丽,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哼哼…”吴永成一脸苦相地说道:“这一次的折腾,就快把我折腾得快神经了!还敢有什么下一次吗?!”
文丽毫不留情地趁势追打落水狗:“我看未必,你吴永成地胆子大得很嘛!除了这个李琴,你不是还有冯霞、胡丽。对了,东北那里是不是还有一个叫什么刘艳的?我没有说错吧,那个女人的关系也和你很暧昧的。”
吴永成听到这里心中大骇:文丽是怎么知道刘艳这个名字的?!记得自己可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呀?!难道丽是找到了高宝平打听到的?还是杜三儿那丫的什么时候一不小心走了火了?!
“咳咳,文丽,你不要胡乱猜疑,胡丽那姑娘。我一直是把当一个小妹妹看待的;至于刘艳,在我的心里,始终就是一个姐姐,我们关系很纯洁的,你别听人们瞎说。”吴永成正色辩解道。
文丽马上横眉冷对了:“还很纯洁呢?!这都哥哥、妹妹、姐姐地,扯在一起了,那还能纯洁得了吗?!吴永成。我要是在外面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关系。你心里会这么想?!很舒服、是不是?!”
舒服个屁!吴永成的第一反应,就是从脑子里冒出来的这个念头。
这可能也是男人们的通病。自己在外面哥哥妹妹的拉扯一大帮,反倒会觉得自己人缘不错,这也挺正常地。老婆要是多嘴唠叨几句,心里反会觉得老婆这是无事生非、杞人忧天;但自己的女人也来这么一招的话,那心里绝对是受不了的,时时刻刻担心自己头上会绿油油的,绝对会和自己的老婆闹翻天的!
“反正该说地,我也已经和你说清楚了。以后应该怎么办,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文丽没有看吴永成一眼,继续往下说:“我调到工作的事情,我妈说,她会找人打招呼的,你的工作调动的事情,总不能也让我家里的人考虑吧。”
文丽这句话的言外之音,吴永成也算是听出来了:你自己做下了那种丑事,这时候再让文家出面地话,你做人是不是也做得太有点无耻了?!
吴永成马上表示:“这个,你们就不用操心了,还是我自己来想办法吧。”
当吴永成之前听到文丽不愿意继续留在J省工作地时候,他也随即想到了自己也应该换个工作环境了。
私生子的丑闻时间曝光之后,虽然由于他地嘴硬不肯承认,有关部门到现在也没有一个正式的结论,可有了这种污点的存在,即使是最后因证据难以落实,他估计J省的省委领导们也不会再重用自己了。
“那好,你自己考虑吧。”文丽说完,径自走出了房间,把吴永成一个人扔下走了。
北京的单位现在可还是不这么好进呀!
吴永成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团省委工作了一段时间,团中央书记处的几个领导。对自己印象还不错,自己是不是到那里碰一碰运气呢?!
说实话,这个时候。就是文家主动提出来给自己办理工作调动的事情,他自己也没脸去接受这个现状:那自己真成了什么人了?!
走到院子里,也听不到上房里有什么大的动静了,看来针对文涛的批斗大会差不多也已经偃旗息鼓了,只是不知道哪一方取得了暂时性地上风。
吴永成望着院子里盛开的花朵,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文妈妈出来招呼自己吃饭了。
吃午饭地时候,吴永成现今天文家的人也都到齐了,看来饭后还准备继续对文涛同志进行再教育。
午饭在异常沉闷的气氛中结束之后,吴永成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这几天身心感觉到特别的疲惫,文丽多云转阴以后,心里的一大块石头也落地了,吴永成才觉得一阵阵地困意直往上冒。
他准备好好睡个午觉之后,下午就到团中央找自己熟悉的那位副书记,先去探个口气再说。
下午三点左右的时候。吴永成出现在了团中央办公大楼的外面。
就在他准备进去的时候,身旁走过来一个人的身上,突然响起了一阵“B、B、B”的声音。
吴永成好奇地掉转头,只见那个人从腰间摘下一个比一包香烟还小的物件摆弄了起来。
奥,原来是个传呼机嘛!吴永成恍然大悟了:那玩意人们习惯上叫它Bp机的。
在上海的那两天,吴永成就看到了几个人地身上。都挂着这样的东西,就连他的同学韩福平也有这么一个,没有想到北京这会儿也开通了传呼台,估计现在使用的也都是数字机。
其实,这也是吴永成近年来,把心事都放到了其他方面,对社会上流行的新科技了解得太少的缘故。
早在1983年地时候。上海就开通了寻呼台,只不过用户使用的只是模拟信号Bp机,只能接受呼叫信号,需致电寻呼台,才能查询到回电号码。次年在广州开通了数字寻呼台,才解决了这个难题。
早期的Bp机全是进口产牌包括摩托罗拉、松下等。
从Bp机开始的即时通信。将人们带入了没有时空距离的年代。时时处处可以被找到,大大加了人们的生活、工作效率。但也让人无处可藏。人们对它爱恨交加,但已离不开它。
在Bp机这会儿刚刚时兴的时候,价格还是很贵地,一个机子一般都在三、四千元左右,可以说,和当时的大哥大一样,也成为了人们身份的一种象征。佩戴有Bp机的人,常爱说的一句话,就是“有aII我!”这也可以说,算是当时的一句流行语了!
普通型的数字寻呼机,外型小巧,比一包香烟还小,可以方便地放在衣袋中或者别在腰间。一旦收到寻呼信号,它会出几声轻微地“B,B”声,提醒人注意。为了不干扰别人,也可以关上声音开关,寻呼机只是出一阵阵机械振动,就像按摩器那样地轻微颤动,只有携带者本人才能感觉得到。寻呼机收到信号后,液晶屏幕上会显示出一些阿拉伯数字和英文字符,它们表示电话号码和简短话语。显示英文字符,使中国人用起来不方便,后来,国内企业浪潮与摩托罗拉合作,开出汉字Bp机,让用户不用满大街找电话,就可以知道呼叫内容。于是又有了汉字显示Bp机。这种Bp机不但能显示电话号码,同时也可传输简单信息。
在当时Bp机展鼎盛的时候,无论是大街上,还是在办公室里,只要“B、B、B”地声音一响,所有的人都伸手摸腰,几乎人人腰里都有一台“Bp机”,有人甚至还有两台,汉显机的号码,是用来给至亲好友联系的,数字机的号码,则用来应付那些不重要的人。
不过,Bp机也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只能接收无线电信号,不能送信号,所以是单方向的移动通信工具。所以作为第一代的即时通讯工具,Bp机更像一个过渡的角色,随着以后手机的普及,Bp机也就逐渐地退出了市场。
与其他大众通讯工具相比,“Bp机”算是比较“短命”的一种,用后来一些通讯方面的专家所总结一句话的话来说,那就是“来也汹汹,去也匆匆”。
嗯,不过,在这会儿的时代,大哥大的网络还难普及,费用也高,这个Bp机倒是一个不错的联络工具。虽然说还比不上大哥大方便,但又什么紧急事情的时候,也不至于抓瞎啊!
与固定电话相比,寻呼机这种全新的沟通方式,当时使人们在生活中,切实体会到了科技带来的快捷和便利。
吴永成感叹几声之后,便转身进了团中央办公大楼可不巧的是,他熟悉的那位领导不在办公室。
吴永成只好来到了办公厅,找自己熟悉的一个干事,询问那位副书记的具体去向之后,才得知那位领导前几天的时候,就带团到一个友好邻国,参加什么友好联谊活动去了。
吴永成只好怏怏地离开。
就在他刚刚离开团中央办公厅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两个人小声的议论:“小王,刚才来的那个人,是不是J省的团委副书记吴永成呀?”
“嗯,就是他,听能干的一个干部啊,可没有想到怎么能整出来什么私生子的绯闻,这不是自毁前程吗?!真是可惜了!!”
“那是,作风问题这种事情,那可是最要命的!”
完了,怎么团中央的同志们也知道自己的这件事情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吴永成在背后听到里面的议论,马上头就晕了:他不知道团中央是通过那种渠道知道的这个消息,但肯定既然下面的同志们都知道了,团中央的那几位书记也不会没有听到一点风声,自己想要调到北京来的希望,这样看来那也很渺茫了!
即使通过文家的背景,勉强进来北京,自己以后的前程还是一片灰暗啊!
吴永成心里对政界刚刚竖立起来的那一点信心,彻底又被摧毁了。走出团中央办公大楼,吴永成望着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心里狠到:,我就不相信老天真要绝我生存、展之路,万一J省那边做出对自己不利的处理决定之后,那老子就干脆辞职下海去经商!我就不相信这么大的天下,还能没有一个穿越者的展空间!
第一十三章 摊牌(上)
团中央之行,吴永成虽然没有见到自己想要见的领导,可他也知道,自己的绯闻都传到这里来了,要想调到这里继续政界展,希望几乎也是很渺茫了北京政界这潭水更深,别说你还是一个身有污点的人,即使身世清白,能不能混到一定的级别,那多一半也得看你的运气了!
既然进京的路也堵死了,吴永成就把唯一的一线希望,寄托到了J省对自己问题的处理之上了。
说实在的,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吴永成仍然没有对自己在政界的展,放弃最后的希望。
毕竟多少年来,在中国的历史上,一直就是以“官本位”为主导地位的,即使吴永成他这个穿越者,也不能免俗!
他在前世的时候,所接受的教育也好,所浏览的书籍也罢,几千年的官本位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地渗透到了每一个方面。
不过,揭晓的这一天,也很快地来到了。
就在吴永成在北京呆了两天,马柳平给文家打来电话,告诉吴永成团省委让他转告吴永成,省委组织部的领导,要找吴永成谈话。
在电话中,吴永成还问了自己的三姐夫马柳平其他的一些事情,比如说,这次J省省委对各地区副职领导的配置问题。
马柳平在电话中告诉他:永安地区地委副书记由原行署副专员吕勤大接任,不过,不是什么分管党务的副书记(分管党务的副书记,由原来分管文教卫生政法的副书记接替)。
团省委另外一名副书记刘永强,原本到下面任职的呼声很高,而且内定为梁州地委的副书记。
但在这一次地调整中。刘永强也未能如愿,而是被安置到了省直机关工委,担任副书记(因为他的年龄偏大,已经不适合继续留在团省委任职了)。这估计与他在单位闹不团结、散布吴永成的那些消息有点关系吧。
梁州地委空缺的副书记位置,由原来的地委纪检委书记金春接任,永明县县委书记岳岚终于也上了半格,被提拔为梁州地委纪检委书记,成为了一名副厅局级领导干部。
不过,对于刘永强的任免文件。此时还没有下,只是由省委组织部的领导进行了见面谈话。
同时,省委组织部根据团省委的推荐意见(这个会议倒是吴永成也参加过),对团委青农部的部长严晓光、组织部部长李海林、省团校地校长刘世庆等人进行了考察。
“五儿。这两天那个刘永强的心情可糟糕了。听他们说,那天组织部的领导找他谈话之后。他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就跟个死人差不了多少。连自己地办公室也没有上来,直接就让司机小赵把他送回了家。呵呵呵,真是太解气了。”马柳平在电话中谈到刘永强,幸灾乐祸地大笑了起来。
对于吴永成私生子被广为流传这件事情上。刘永强起到了极为恶劣的作用,尽管他并没有直接参与告状那件事情。可即使如此。马柳平也把他恨到了骨头里了。
他妈地,不怕杀人的,就怕递刀子的!你刘永强不就是充当了一个典型的递刀子的角色吗?!你把五儿给整臭了、倒了霉,那不等于把我马柳平地一堵墙给刨了吗?!
唉,刘永强到这这种地步了,你说他的心情哪能好了起来呀!吴永成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此时吴永成对于刘永强这个人。心里并没有多么大地仇恨。只是有一种怜悯的感觉。
说起来这个刘永强,也挺不容易的。团省委副书记的位置上工作了不少的年头。本来在去年的时候,就能到下面的地区任一个实质性地职务,可哪曾想到**事件居然把他也牵扯了进去,好不容易今年有个机会了,却变成了现在地这种格局!
省直机关工委那是个什么地方呀?那也就是一个适合于养老的地方,每年地工作无非也就是组织一些理论学习,搞一搞对入党积极分子的培训工作等等,哪能和一个地区的副书记相提并论呢?!
看来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估计刘永强这辈子也只能是在那里等到退休了。
可惜呀,刘永强他今年只有四十三、四岁的样子啊,要到了六十岁才退休,那种日子也够他熬的了。
有人倒霉有人就高兴呀!
梁州地区以造反派为由,抵制住了省委“空降”干部的着6,一下子就给他们地区的不少干部,留出了进步的位置,否则的话,岳岚又何曾能借此机会成为厅局级干部呢?!那可是一个相当关键的坎呀!
吴永成为刘永强感到悲哀的同时,也为自己曾经的搭档岳岚感到欣慰:老岳这个人不错,也该到了进一步的时候了,单凭他和自己合作的那两年里做出来的那些成绩,他就有这个资本!
吴永成挂了电话之后,敏锐地意识到这是省委有关部门的领导,已经就自己的那个问题作出了一个决定,也许人家已经请示过了省委的有关领导,要和自己见面谈话,开始摊牌了。
既然刘永强任免文件还没有下,那是不是组织部把自己也有所考虑、让他们两个人一起滚出团省委呢?!
嗯,这个可能性也不是不存在的!
吴永成苦苦地思索着:团省委副书记的编制一贯就是三个,可这次一下子就考察了三个后备干部,虽然说被考察的干部不一定都能得到进步,总有一半个要作为“陪桩”(差额人选)的,可谁又能找到省委不会从别的单位再往进“掺沙子”呢?!
想到这里,吴永成转身对文丽说道:“文丽,我明天得回J省了,省委组织部的领导要和我谈话。估计是宣布对我调查的结果吧。”
文丽这会儿正在给小敏换尿布,头也没有抬:“我妈妈已经给我联系好了单位,就在我们家附近地这所师范学院。你回来的时候,把我们娘儿俩的东西都带过来就行了。这边的房子我也看好了,是大嫂帮助找的,就在学校附近,一个月租金三十块,两室一厅。”
吴永成苦笑了一下,看来与文丽同志要想恢复到以往的关系。自己还得好好再努力呀!
不过,让吴永成感到欣慰的一点是,自从那次谈话之后,文丽对自己的态度就改变了许多。最起码还有两句话了,虽然说话的时候。字数不叫少一点,面对墙壁地时候比较多一点。
就拿现在这一次啦可以丽说话的字数,远远过了吴永成私生子事之后的总量。这让吴永成如何不感到高兴呢:呵呵,这起码也是一个不小的进步啊!
“文丽。那我给你留下一万块钱吧。除了给人家交一年地房租之外,你再和大嫂、二嫂她们商量着应该置办什么家具。咱们在J省家里的那些东西,我就不准备拉到北京来了,那也都是一些过时地样式了,就留给三姐他们吧。”吴永成真心实意地从床底下的那个提包中,拿出了一捆钱。放到了文丽的面前。
文丽没有吭气。算是默认了吴永成的这个意见。
自从文丽在吴永成从上海返回北京、经过那次谈话,两个人关系有所缓和之后。虽然说之间的关系不再像以前那么水火不容了,可文丽依旧对吴永成这么一副不冷不热地样子。
而吴永成之所以选择继续留在京城,那也是想趁热打铁,进一步缓和与文丽的关系,这也算是他将功补过地一种表现吧。
可这两天来,到了晚上,文丽也和吴永成在一个床上睡觉、休息,可吴永成就几乎没有沾到文丽的一点边,更别说给他熄灭浑身热的欲火了。
唉,看着如花似玉的老婆就在手边,可只是能看不能摸,心里的那个难受劲儿呀,吴永成就没法提了。
这期间,吴永成也曾经试着碰了碰文丽的裸露在被子外的肩膀,可文丽浑身肌肉一紧,又向墙壁那边靠了靠,躲开了吴永成地那只充满**地手。
当吴永成同志试图腆着脸皮,要往人家被窝里钻的时候,文丽“呼”地一声,坐了起来,开始穿衣服,当下就把吴永成整了一个灰头土脸的,再也没有动过什么邪念了唉,谁让咱犯过错误呢?!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吴永成也提出让文丽保管自己剩下的那七十多万现金,可文丽却一点也不领情,只给他扔下一句话:“我的工资足够养活我和女儿了!”
吴永成也看出来了,人家文丽这会儿还是那副一言不合、马上散伙的架势!
在这两天里,文家的两位老人似乎也看出来了什么,尽量多给文丽和吴永成单独相处的机会。
就连吴永成那位老正统思想的岳父,也没有提什么让吴永成赶快回单位上班的话题,见面之后,只是语重心长地告诫他好好工作之类的。
不过,吴永成在这两天里,遇到的也不尽然都是窝心事,也收到了一些好消息:他给上海方面打了一个电话之后,欣喜地获知,刘葆钰那个小姑娘果真不负他的厚望,在短短的三天之内,凭她那三寸不烂之舌,竟然搞到了价值十万元的股票委托交易意愿,张小林成绩虽然差一点,也达到了五万元。
吴永成马上让韩福平赶过去,办理了相应的交割手续。
这也是多亏吴永成临走的时候,多留了一个心眼,把自己的存款密码告诉了韩福平,让他帮助自己及时办理交割手续,否则的话,这来回三天两头的就往上海跑,机票的花销那也不是个小数字啊!
第二天一大早,吴永成就乘坐早晨的第一班班机,踏上了返回J省的归途。
如果搁在往昔的话,吴永成是绝对舍不得再坐飞机回去的。
虽然说咱现在有钱了,单位上也可以报一些差旅费。可飞机和火车的价格,那可不是差得一丁点啊!团委那也是个穷单位,自己呢,刚开始准备创业,也得把有限的资金,都花到刀刃上不是?!
可现在吴永成急于想知道组织上对自己的处理结果,也就不再心疼那几个钱了:大不了单位不给报销的话,自己掏腰包好了。反正一辈子这种事情也不算是很多的。
飞机到达J省的时候,才刚刚上午的九点多。
一下飞机,吴永成拦了一个出租车,连家也没有顾上回去一趟(反正家里也没有人),直奔省委大院。
在以往的时候,调整干部谈话,作为干部处的处长,郭建那是肯定要参加的,所以吴永成就先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永成,这次谈话我不参加的,是我们部里分管干审工作的王谦副部长、和干审处的通知参加。”郭建用一种怜惜的目光望着吴永成:“走,我带你过他们已经等你了两天了。”
吴永成看着郭建那种古怪的神态,马上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莫非……
第一十四章 摊牌(中)
吴永成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也是有原因的。
一般来说,干部正常的职位调整,那都是由分管干部处的副部长(重要位置由部长亲自出面谈话)和干部处的同志来谈话的,哪有分管干审的副部长和干审处的谈话呀?!
郭建似乎看出了吴永成担忧的什么,走到他身旁,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到:“走吴,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郭大哥,是不是说……”吴永成疑惑地望着郭建,想说出来自己的担心。
可郭建还没有等他说完话,就把他的话题截住了,一边半推着他往外走,一边对他说:“到王部长那里你就知道了,这也不差这几分钟的。”
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人们总喜欢报喜不报忧。
这个道理很简单呀,即使从一般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来说,有人来报喜,不论是谁也觉得心里舒服啊:呵呵,这样的好消息,每天多听到几个才好呢!搁在以往的社会里,还有专门负责报喜的这个行当,以此来维持生存报喜那可是都能得到当事人的打赏的。
至于说这个报忧嘛,嘿,那就有点让人讨厌了。如果两、三个坏消息,接连二三的,从一个人的嘴里说出来的话,那人家就会认为你是不祥之人、大家见了你都会自觉地远而避之了。
郭建也是一个吃世间五谷、免不了生些杂病的俗人,在这个时候,那自然也不能免了这个俗。要是好消息的话,他前几天就设法通知了吴永成了,能与自己地这个投缘的小兄弟共享快乐,那也是一种享受啊!
可眼前的这个消息,郭建实在不忍心告诉吴永成,还是让他自己去从组织部别的同事那里获知吧。
这下子,吴永成更加证实了自己的判断,一种决然从他的心底涌起来:哼,我就不相信难道对我的安置。最多和刘永强一样的结局,总不会比他更糟糕吧!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就……
“郭部长,给你提前道喜了,你可要请客呀!”
就在吴永成和郭建并肩走在楼道里。陷入胡思乱想地时候,从对面走过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人,笑着和郭建打招呼。
郭建也笑呵呵地回应:“李处长啊,你今天怎么有空跑到我们这里来了。呵呵,你这个道喜可来得有点太早了,等那个副部长的任命文件下来之后,一定请客。”
“郭大哥,这个人也是你们部里的?我怎么以前没有见过?这是那个处的呀?!”
吴永成看着那个李处长临走地时候,别有用意地扫视了自己一眼。那目光让人觉得怪不舒服的,心里一个劲嘀咕:这是谁呀?自己好像不认识他!
郭建低声告诉吴永成:“这是省政府办公厅保卫处的一个副处长,李军生。可能他也是来打探一些什么情况的吧。好了,小吴,前面这就是干审处李处长的办公室,我进去先给他们打个招呼,让他们安排一下。”
说完,郭建推开了前面一间办公室的门。冲着里面的人说了声:“李处长,这位就是团省委的吴永成副书记。”
“是吴书记来了,先请进来吧,我去王部长那里照应一下。”李处长把吴永成让进办公室,笑着点了点头,给他安排谈话的时间去了。
郭建用目光和吴永成打了个招呼以后,也径自离去。
吴永成一个人坐到组织部干审处地办公室。心思却还在刚才见到的那个李军生身上。
李军生?这个人是谁呀?难道说自己认识他吗?!自己可是一点印象也没有,那他为什么用那种眼光看自己呢?!
吴永成感到郁闷不已,但随即他又自我安慰自己:或许是自己心情不好,过于敏感了吧。
其实,这也不是吴永成太敏感了,而是李军生来省委组织部,就是负有一个任务的。那就是再次证实吴永成将要去的工作岗位。
说起来。这个李军生还和吴永成有一段溯源呢!只不过他吴永成不知道而已。他就是吴永成的那位老“朋友”牛存杰的战友!
可以说,吴永成三番五次被牛存杰折腾。背后都有这位省政府办公厅保卫处副处长的影子,要不然,牛存杰又不是神仙,哪能每次都及时得到有关不利于吴永成的信息呢?!
吴永成在干审处处长办公室没有等了几分钟,干审处地李处长就过来叫他了:王谦部长现在有时间和他谈话。
吴永成站起身来,下意识地整了整衣着,嘴角一抿,跟在李处长的身后,走进了王谦部长的办公室。
管球他哩,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副厅局级的位子嘛,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就是吴永成吧!我代表组织上,向你宣布一项对你下一步工作安排的决定。”
这一次地谈话,只有王谦部长和干审处的李处长两个人在场,并没有纪检委的同志。
王谦坐在办公桌后,目光从老花镜的上方,先注视了吴永成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吴永成同志,根据省委组织部部委会议研究、决定,并报请省委有关领导批准,拟,任命吴永成同志为省委党史办副主任;同时,免去J省团省委副书记的职务。”
吴永成一下子懵了:什么,党史办副主任?!尽管事先就知道自己这一次的安置,肯定不会太理想,吴永成为此也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可没有想到等待他地居然会是这个结果。
党史办,那可是人们一般戏称地“等死办”呀!
作为省委办公厅工作过的吴永成,非常清楚党史办地领导格局:党史办主任是由一名不太得志的省委副秘书长兼任,其余的几位副主任,那都是年龄在五十岁以上的干部。
这些副主任之中,有的是办公厅呆了多少年,临近提拔无望、年龄快到杠的一些老处级干部,组织上考虑到他们一辈子地辛苦,作为安慰性地安排的;另外一些。就是党史办工作了多少年,熬资历熬到了那个份上的。
进了党史办的领导干部,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机遇,那也只能是在那里一直等到退休了,所以人们戏称为“等死办”。
所以。就在王谦部长地话音还未落地,吴永成马上一句话不经大脑就吐口而出了:“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这是什么话!难道说组织上安置你的岗位,还需要事先征求你的意见吗?!你那个私生子的绯闻,在整个J省闹得沸沸扬扬的,最后虽然说纪检部门的同志查无实证,可那毕竟也是事出有因呀!组织上不给予你任何处分,那已经是对你相当不错的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王谦部长第一次和调整岗位的干部谈话,听到吴永成怎么近似于无礼的反问。眉头由不得微微一皱,可控制自己地情感、做到喜怒不行于色,那也是人家老政工干部的基本功啊!
所以王谦随即心平气和地给吴永成解释道:“吴永成同志,组织上对你这次工作岗位的重新安置,那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是从省委办公厅出来的同志,文笔很不错,也在省报、《人民日报》等刊物表了不少组织上考虑到只有这样才能充分挥你的长处,也是因才使用呀!你不要有什么别的想法。”
其实。在组织部的部委会议上,最先提出把吴永成安置到党史办地,正是这位王谦副部长。
他这么做冠冕堂皇的理由是:吴永成经过这次绯闻事件,已经在省里造成了很坏的影响,再加之下面的同志也提出了强烈的反对意见,安排到下面当地委副书记,是很明显不可能的;而继续留在团省委也不合适。团省委那可是先进青年的领导机构,哪能让吴永成这么一个绯闻缠身地领导存在呢!这么一来的话,自然而然地就把吴永成的安置,放在了和刘永强一个待遇的位置上了,而党史办都是一伙年纪在四、五十岁以上的人,吴永成他就是到了那里,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
还有一个不能说的理由就是。团省委书记白羽是王谦副部长的侄儿媳妇。王部长那可是久淫官场地人精了。
他进一步考虑到吴永成在团省委地继续存在,势必会影响到白羽的正常工作(要知道。原本他们两个人地资历那是差不了多少的),吴永成工作能力又比较强,功高震主的可能性不是不存在的,只有把刘永强和吴永成这两个老副书记调整离开团省委之后,才能为白羽下一步的工作扫清障碍刚刚提拔的副书记总是很听话的。
于是,吴永成的命运就生了陡然转折。
笑话,没有想到自己文笔好,也能成为被配到党史办的借口?!要是按照王谦部长的这个说法的话,那他吴永成更应该适合到省委宣传部当副部长,或者是到省报社当个副社长、付总编辑什么的!
“王部长,我郑重地向组织上提出辞职申请。”吴永成站起身来,尽量抑制住自己波动的情绪,对王谦一字一句地说道。
“什么,吴永成同志,你可要慎重地考虑你这会儿说出的每一句话。这可不是儿戏!在这个时候,你要想清楚因为你的这些话,可能会给你带来的严重后果。”王谦被吴永成的这句话惊呆了,但随即是一阵气愤:见过胆大的,还没有见过以辞职来要挟组织的,你以为你是谁呀?!难道这样一来的话,组织上就会向你个人妥协吗?!
“如果需要书面辞职申请的话,我回头送到这里来。”
吴永成说完这句话。冲着王谦点头示意后,转身离开了他地办公室。
至于以后将会生什么后果,吴永成也不管它那么多了!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对这个充满了失望。
“呵呵呵,这不是团委的吴副书记吗?请问你这回又高升到了那个单位任职了?!”
吴永成刚走出省委组织部所在的大楼,就看见迎面走来一个人阴阳怪气地和他打着招呼。
咦,这不是那会儿见到的那位省政府办公厅保卫处副处长李军生吗?!自己和他很熟吗,他就这么和自己说话?!
“你好,我不认识你。”吴永成淡淡地笑了一笑。想绕过他而走。
这会儿吴永成心情极为不爽,他也没有心情和这种不认识的人搭讪。
“哈哈,不是吧!吴书记,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忘记了咱们以前在儿童公园附近的一个饭店里还打过招呼吗?!那会儿,你可是和一个打着孩子的女同志坐在一起的。”李军生不怀好意地继续说道:“对了。那不是你的爱人和孩子吧?我怎么听说你吴书记还有一个私生子,那是怎么一回事?!”
挑衅,这是**裸地挑衅!
吴永成听到这里,马上明白了对方的来意,可他也不清楚对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说,自己前一次被人告状,那几张相片与此人有关?!
想到这里,吴永成停止了脚步,想看一看这个李军生下一步怎么表演!
李军生以为他捏住了吴永成的痛处。吓得他不敢吭气了,就更来劲儿了:“吴书记,你不认识我不要紧,我这里有一位老战友,他可认识你,还是你的老朋友呢!你不介意见一见他
说完,他也不等吴永成表态,就扭转头。冲着身后大院里栽植的一人高地常青树喊了一嗓子:“老牛,出来吧,你不是想见一见你的这位老相识吗?!你可是等了半天的时间了,也算是有诚意了啊!“
老牛?牛存杰??吴永成的脑海里马上就闪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果然,牛存杰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从树影后面钻了出来:“哈哈,吴永成同学。我们可是有好几年没有见面了。你过得还好吗?!”
这下子吴永成算是完全明白了,人家这是要趁他落势的时候,趁机激怒他,要看他的好看呢!
“吆,你不是牛干事吗?!你什么时候出监狱里出来的?改造得怎么样啊?别是越狱跑出来的要是这样地话,我劝你赶快回去投案自不准还能获得政府的宽大处理呢!”吴永成的口气也不善。一下子就直捅牛存杰的痛处。
果然。牛存杰先被激怒了,脸一翻、眼一瞪:“妈的。老子的事情不用你管,你还是先擦好你自己的**吧。”
吴永成依旧笑着靠上前去,伸出一只手:“牛干事,咱们都是好几年不见的老朋友了,你怎么一见面就是这种态度呢?!这可不好,来先握个手表示、表示友好吧!”
牛存杰一把甩开吴永成地手,气得骂道:“你少假惺惺的和你大爷来这一套,我还告诉你小子,你牛大爷这辈子就和你死磕了,我也要让你尝一尝……,啊呀、啊呀,疼死我了,你小子快松开手!啊呀……”
就在牛存杰甩开吴永成手的那一刹那间,吴永成眼明手快地一把攥住了他的那只手,一使劲,就把牛存杰的手握得有点变形了,疼得他连话都没有说完,就呲牙咧嘴的杀猪一般地喊叫了起来。
吴永成故作关心地问他:“老牛,你这是怎么了?那里不舒服啊?!对了,你刚才不是说要说,要让我尝一尝什么呀?说完呀,难道今天你要请客,这多不合适,你可是客人呀!别太客气了!”“吴永成,你作为领导干部怎么打人呢?快放手、快放手!你这是什么素质呀!”李军生看见情形不对,急忙上来帮着往开掰吴永成的手,嘴里还不住嚷道。大院里路过地人,好奇地看着这滑稽的一幕。
吴永成这下子可不干了:“李军生,你怎么说话呢?你好歹也是一个副处级干部,我们老朋友好久不见亲热、亲热,怎么就变成了打架?!你那只眼睛看见我们打架了?你是疯狗吗?!怎么见人就乱咬哪?!”
说着,吴永成同时就把牛存杰的手给放开了,又退到了一边,微笑着望着眼前的这两个人在那里耍活宝。
牛存杰抱着手跳了几跳,冲着吴永成气急败坏地骂道:“你吴永成道德败坏,不就是靠着你那一身官皮、你们官官相卫才躲过了这次嘛!我可告诉你,你的那个情妇和私生子住在那里,老子前两年就调查得清清楚楚了,老子奈何不了你,小心他们两个倒霉吧!”
吴永成心里一沉:看来自己还在永明县工作的时候,就被牛存杰这个疯狗给盯上了,而且李琴母子们的住处,他也知道得清清楚楚,自己这几年也光忙于在官场上拼搏了,反倒忽略了这些来自于外界对亲人们地威胁,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这几天就得赶快给李琴母子找一个安全地地方。
心里虽然紧张,可吴永成脸上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说牛干事啊,你怎么监狱里呆了好几年,这个以前就有地胡说、诬陷别人的坏毛病,还没有改掉呢?!啧啧,看来还是监狱里的教育,在你身上没有很好地挥作用呀!我真为你担心,别什么时候再二进宫呀!”
“吴永成,你还是考虑你自己的那顶乌纱帽吧,这次你运气好,到了什么等死办,下次你别让我再抓住你的什么把柄,到时候恐怕你的那张官皮,也救不了你了!咱看看到最后,是谁进去呆着!哼哼,我就不相信我一个赤脚的,还怕你这个穿鞋的吗?!”牛存杰恶狠狠地说道。
“是吗?老牛,我刚才也辞职了,那现在咱们两个都是赤脚的了,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在什么地方财呢?我可是以后想托你的福,蹭一碗饭吃哪?!”吴永成似笑非笑地望着满脸煞气的牛存杰。
“什么,你辞职了?!哈哈哈,那这下就好了,吴永成,你要是以后没有那张官皮了,我倒想看一看你要落到一个什么结局。”牛存杰以为吴永成辞职,是迫于这次上面给予的压力,才无奈出此下策的,不由得心中狂喜,得意忘形地说道:“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在那里吗?哼,你牛大爷我还不在乎,给,这是你牛大爷现在的名片,你以后要是真混到了讨饭的地步,说不准我还会看在以往相识的份上,可怜、可怜你呢!”
第一十五章 摊牌(下)
自从吴永成看到了牛存杰的出现,心里是又怒又喜。
怒的是,自己的自己目前的这一切,都是拜托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所赐;喜的是,杜三儿和自己曾经煞费苦心,满世界怎么也找不到这个仇家,现在他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或许牛存杰这个家伙,是刻意留在这里,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吧,要不然他也不会苦心积虑地,先让李军生到省委组织部去打探自己的消息。
换做任何一个人,能亲眼看到自己的对头,被自己整得狼狈不堪,那都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啊!
吴永成这个时候,倒是也能理解牛存杰同志此时的这种心态。
哼哼,只不过怕是他现在得意得有些太早了吧!
所以,吴永成在分析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之后,冷静地面对牛存杰和李军生这两个宿敌,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被他们的言行所激怒,反倒抢先一步,利用强势的肌体动作(拉手示“好”),凌辱了牛存杰,给了他一个下马威,接着又用语言激怒了牛存杰,使他狂之下,甩出了一张自己的名片,这也等于他主动地把自己的行踪,告诉了吴永成。
“呵呵呵,既然牛干事有这个好心,那我也就领情了!”吴永成看着牛存杰扔出来的那张名片,心中一喜,嘴上揶揄着,手、脚也来了一个连贯的动作,只见说时迟、那时快,吴永成伸出右脚,把将要落地的名片稳在脚面,然后使了个暗劲,那张名片又从脚面上被弹了起来,左手一捏。那张名片就到了吴永成的眼前。
“哈哈哈,看不出来嘛,咱们过去的牛干事,现在成了总经理了。”吴永成一眼瞟着名片上的内容,一眼斜视着牛存杰:“对了,牛同志,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传说大街上掉下来一块广告牌。砸着了十个人,其中九个是董事长,死的一个偏偏还是一个总经理,你说,那个倒霉的总经理不会是阁下哈哈哈!”
牛存杰被吴永成气得眼斜嘴歪:“好,好,好,吴永成,你现在别逞口舌一时之快,我倒想看一看你这个落架地凤凰。怎么能比我强了。没有你身上的那层官皮了,你狗屁也不是!你知道吗,现在这个社会上有钱就是大爷,你就等着被你牛大爷玩死吧!”
“那个,那个……老牛,你冷静一点,咱们有话好好说。”
李军生在一旁冷目静观了半天,却觉察到有些不对味了。他现吴永成这个年轻人,好像不是那么好相与的。所以不等吴永成再开口说什么,马上拉住激动得一抖一抖的牛存杰。
担任保卫处副处长多年的李军生,本人出生于一个在J省也算是有点背景的干部家庭中,J省所谓的一些**,他也都有过一些接触;而保卫处这个岗位的性质,又决定了他和下层一些三教九流地人,也都有来往。
可是现在他对于吴永成这个副厅局级级别的领导,却有点看不懂了:你说,吴永成你们年轻。就到了这个位置。那是相当不容易了;,可刚才好像听吴永成说,他居然提出了辞职。
我的妈呀,那个“等死办”的副主任,虽然说名声听起来,不怎么好听,可待遇、级别可全在那里放着呀!只要你当了**的干部。级别上去了。甭管你是什么厅的厅长,还是扫厕所的所长。该有的那一份,绝对少不了你的!
而且,吴永成现在还不到三十岁,那以后的变数可是谁也看不清地呀!能到了这个位置上的干部,除了自己要能干之外,背后也绝对不会是那么简单的!
可对于这么一个位置,吴永成这个年轻人说扔就扔了,可见其心态之狠!
再加上,吴永成对牛存杰做出来的一些动使李军生觉得不可思议:这人没了官架子之后,说话、办事怎么就像社会上的那些痞子的做法呀!
嗯,这个人不简单,还是劝劝老牛,能和就和吧,冤家宜解不宜结的!
到了这个时候,李军生甚至于有点后悔当时一时冲动之下,跟着牛存杰不知就里地,趟了进来这趟浑水!
“那个,那个,吴书记、老牛,你们两个人先听我说一句。”想好这一切之后,李军生插在他们两个人中间,满脸堆笑地说:“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之间有多大的仇,可这种事情呢,过去了,它也就过去了。啊,哈哈。吴书记,你把老牛闹得工作也没了,老婆也跑了;可你老牛呢,这一次把吴书记整得也够呛,我看这样吧,我来当个和事人,这个梁子咱们就算揭过去了,以后呢,各走各地阳关道,二位认为怎么样呢?!”
“我呸,军生,你丫的怎么说话呢?!我和这个小子不死不休!”牛存杰想都没想李军生是什么意思,一口唾在了地上,恶狠狠地说道。
吴永成则轻蔑地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两指把手中牛存杰的那张名片弹了出去,施施然离开了。
哼,两个小杂碎,以后咱们有的是机会较量!等,你等一等……”
就在吴永成快走到省委大院大门口的时候,郭建从后面追了上来。
“郭处长,你还有什么事情吗?!吴永成知道郭建是被派来当说客的,所以也公事公办地称呼他的职务。
郭建苦笑着说:“好家伙,那我是不是该称呼你一声吴书记,或者是吴主任?!”
吴永成笑着没有吭气。
“永成,你听我说,不管你现在对组织上给你这一次的安排满意不满意,你绝对不能说出那种辞职的赌气话来。呵呵,我也能理解你这也是一时冲动嘛!党史办你还是先过去,有机会还可以再重新调整嘛!”
“郭处长。那句话我是认真的,党史办我也不会过去地。请你原话回去转告部里地领导。”
吴永成非常清楚,只要自己这一次到了党史办任职,那也算吧这一辈子搭进去了。而他不过去的话,那倒还有可能存在着很大的变数,不过,那也是过一段时间了,现在则根本不可能地毕竟领导们比谁都爱要面子的!
郭建诚恳地对吴永成说:“永成。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闹僵局了,对你个人那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我也是代表秋生部长和你说这句话的。”
“呵呵呵,郭处长,请你转告秋生部长,我谢谢他地好意。你也知道,我只想做一点事情,不在乎什么职务地。可到了党史办,我又能干些什么呢?!”吴永成说到这里,情绪有点激动了。
郭建默然了。他也知道这一次对于吴永成来说,并不是那么公道的。可以想一想,他只要到了党史办之后,几年、十几年过来,仅有地一点青春年华,也就都消耗完了。再想调整?哼,你真当组织部是你家开地!
只要你在领导们的视野中消失几年之后,你这个人甭管有多大的才华。那也绝对不会再引起社会的注意了!
正所谓江山辈有英豪出,各领时代数十年;又有言:长江后浪赶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而吴永成现在不肯乖乖就职,反倒把难题留给了省委组织部的那些领导们。
这一点,无论是吴永成也好,还是郭建也罢,都能明显地看出来的!
“那,只好就这样吧,有什么事情我会及时联系你的。”郭建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他是为自己叹气。考虑如何回去交帐。还是在为吴永成这次的际遇而惋惜。
“郭大哥,可能明天我就返回北京了,多陪一陪文丽和孩子了。前几年工作太忙,也欠了家里人不少。这里如果有什么别的事情,你可以让团委的马柳平转告我。”吴永成伸出手,和郭建深情地一握:“既然辞职了,我也就不想再这里多事了。郭大哥。你多多保重!”
说自己将要离开J省。吴永成这也是变相地告诉郭建,自己要辞职地打算。那是认真的,并不是准备用来吓唬、威胁那一位的,至于人们想说什么,那是他们的自由。
正如前世之中吴永成见过的一句网络名言所云:穿别人的鞋,走自己的路,让别人
离开了省委大院,吴永成也没有打算到团省委再去一趟这个敏感的时期,自己不识相地再过去地话,反倒会让人以为自己是恋栈,他对那个部门可没有太多的留恋!
既然无官一身轻了,吴永成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下班的时候了,干脆招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家尽管家里空无一人,但他还有一些要收的,剩下的就都交给三姐处理了,如果他们想住的话,也可以直接搬到他那个三室一厅中。反正文丽是坚决不回J省这个伤心地了!
中午时分,吴永成收好了一些必须带走的东西以后,跑到三姐家去蹭饭,顺便也给他们做个交代。
“五儿,你们真的打算以后就在北京居住了?那你的工作怎么办?还是来回跑吗?!”三姐对于文丽的想法虽然能够理解,可同时觉得这么一来地话,也苦了自己地弟弟了。
吴永成点了点头,至于他辞职的事情,现在还不想告诉三姐,他担心三姐和吴家两位老人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又为他无谓地操心。
在他们的眼里,能端上国家的这个“铁饭碗”,那就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而吴永成这样级别的干部,那更是比“铁饭碗”强多少倍的“金饭碗”呀!
“五儿,你怎么能这样呢?!”
就在这个时候,吴永成的三姐夫回家了,他一看见吴永成,情绪就十分激动地让了起来。
三姐不解地问道:“咦,五儿又怎么了?马柳平,你怎么一进门,就大呼小叫地呀!”
吴永成忙冲着马柳平递了个眼色,接住话茬:“呵呵,我三姐夫是不是又想告诉我什么好消息呀?!”
马柳平明白了我吴永成地意思,只好硬生生地把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摸着自己地头尴尬地笑着说:“呵、呵、呵,还,还真有一件好事呢!五儿,你等一等。”
说完,钻到他的卧室里,不知找什么东西去了。
“搞什么鬼名堂呀!”三姐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们两个人,疑惑地问道:“五儿,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瞒着三姐呀?!我怎么看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就不像是干好事呀!”
“好事,好事,绝对是好事!”马柳平从卧室里走出来,机灵地插话道:“五儿,你看,这是单位上前两天给你配的机子,叫什么Bp机。过几天就能使用的。刘永强那家伙也有一个呢!真是可惜了,怎么还给他配呀!咱们团委目前也就是你们三个有。我听说,这么一点小玩意,就值四千多块钱呢!”
吴永成明白了,这是省财政统一给副厅局级以上的领导干部配置的Bp机,说穿了,这也是一种待遇。级别不够的,你还真配不上呢!除非自己掏钱买。
“三姐夫,这个留给你用吧。过几天我就到北京去了,也用不着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