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虚与委蛇
吴永成来到了团省委自己的单位,本来是想先到办公室了解一下有关公房私有化的一些具体文件精神,可还没有等他走到办公室的门前,从他办公室隔壁的另外一间办公室走出来的刘永强,就在楼道里截住了他,大声地打着招呼。
,这姓刘的一看就有点居心不良。
吴永成看到刘永强的这一手,就觉得有点不妙:大家都到了厅局级这样级别的领导干部了,讲究的是,无论说话、办事,都有驰有度的,你见过有哪个这样级别的领导干部,在楼道里就这样何别人大声打招呼的?!就是处级这个级别的领导干部,都懂得要矜持了。
,他这不是成心吗?!他是成心提醒单位那些整天得到消息的同事们:嗨,我告诉大家,咱们单位养私生子的那个副书记来了啊!有想出来参观的,可别错过了这个好机会。
从他心里,与其说他关心吴永成的身体,倒不如说,他更想看一看吴永成即将生的笑话而已。
果然,听到刘永强楼道里大声的喧哗,不少人从办公室的门缝里,露出脑袋看了看这边的情形,又诡秘的哦一笑缩了回去。
但凡长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他们团省委的这两位副书记之间存在着什么矛盾,那是领导们之间的事情,与他们这些部下没有多大的利益冲突,谁要是想被卷到里面,那才真正的角大傻瓜一个呢人家二虎相斗,与别人又有何干?何苦要干那白白得罪人的事情?!
至于说,事情的真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谁能清楚呢?!只要组织上没有一个明确的调查结论,什么可能都会存在的。
“刘书记,谢谢大家的关心啊!”吴永成装作听不出来刘永强话中之意,紧紧握住刘永强的手,一脸诚恳地说道:“昨天地事情。也幸亏你爱人刘大姐给了我们不少帮助,找个机会,我一定亲自登门拜访、表示感谢。”
吴永成的意思也说得很明白,你爱人可是要比你的这种心态要好得多啊,大家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慢慢说呢?至于非要搞得两败俱伤的地步吗?!
不知道刘永强是否明白了吴永成的意思。反正他在听到吴永成这么一说后,马上就放开了手,眼睛里一丝疑惑地神情一闪而过。然后拍着吴永成的肩膀说道:“呵呵呵,吴书记,爱珍那是应该那么做的,你也不要太记在心上。都是一个单位地同事嘛。有什么困难大家相互帮助,那也是应该的、应该的!好了。吴书记。你先忙,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会儿咱们再聊。”
“好的、好地,刘书记,那你先忙,有空我们再聊。”吴永成也回以满脸的笑容。心里却在鄙视这口是心非地家伙:谁不知道你在一个月之前就把手头地工作都移交了、准备到下面的地区去当副书记,你丫的还有什么要忙的?今天我一来到单位,就被你小子拦在楼道上。这说不定就是你有意设计的这个情节。也许今天一早你丫的,就爬在办公室的窗户上。专门等着我出现、给我来这一手呢!
被刘永强这么没来由一闹腾之后,吴永成也没有什么心情,再到办公室了解关于售房的情况去了,直接来到了自己地办公室,抓起电话给办公室打了个招呼,让他们把有关省府公房改制地文件,送到自己的办公室来。
少顷,团省委办公室主任牛莉梅就拿着有关地文件,亲自给我一次送过来了。
“吴书记,这是你需要的文件,这是我们办公室根据你的职位、工龄等条件列出来的优惠条件……你看一看,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我可以给你做个解释。”牛莉梅放下文件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站到一旁等着吴永成浏览。
“好、好、好,不错。”吴永成随意夸奖了牛莉梅一句,大致地翻阅起手头省府下的那份文件,至于牛莉梅所说的有关他涉及到优惠的条款,他不看也知道绝对错了了,在涉及到个人利益的这些事情上,又不需要那个人掏钱,都是国家买单,一般来说大家都会认真对待的。
更何况,他吴永成目前还是团省委的副书记呢!
“莉梅同志,是不是按照规定,从今天开始交钱到财务处呢?”吴永成看完文件之后,身子往后一仰问道。
牛莉梅认真地回答:“按照文件规定应该是这样的,半个月之内交齐所有的款项之后,就可以办理房产登记转户手续了。”
“好,我知道了。大概上午下班之前,我就会让办公室的同志去交钱的。你到时候做个安排。”吴永成随口回答了一句。
牛莉梅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不由得就问出一句不该问的话来:“啊呀,吴书记,你怎么有钱哪?我们可都要被买房的这些钱愁死了,都不知道去哪里筹借这么多的钱!”
吴永成带着一丝羞愧自我解嘲地笑着说道:“我也是个穷光蛋,一下子别说拿出这一、两万块钱了,估计家里的存折本上,也就是有个四、五千块的样子。这是我在农村的父母这几年托靠党的政策好,十来年攒下的这么一点。听说我要买房子,今天让老家人特意带过来的。”
牛莉梅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说呢,你也参加工作没有几年嘛。啊呀,对不起,吴书记,我不该瞎问你这个问题的。”
“嘿,哪有什么关系?!”吴永成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抬起头看见牛莉梅还没有走的意思,就问她:“莉梅同志,你,还有事吗?”
牛莉梅低下头喃喃地说道:“这个,吴书记,有个事情,我想请你帮个忙。”
吴永成狐疑地问道:“什么事情?你说。囊办到的,我一定尽力。”
话是挺大方地这么说出去了,不过。吴永成心里却在嘀咕着:这牛莉梅别是见自己的钱来得痛快,想找自己借钱自己买房子的钱,还是从老人们养老的钱中抠出来的,真要是再充大方,给别人借钱。自己的做法那可就有点太那个不象话了!
好在牛莉梅所提出来的不是借钱地问题,这才让吴永成稍微松了一口气。
“吴书记,咱们团委不是要补充副书记的职位嘛。我自从学校毕业之后,就一直在团委工作,这也二十年了,在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我也整整地工作了四、五年了。这个,我想这一次的推荐中……”
“莉梅同志。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吴永成见牛莉梅吞吞吐吐地样子。都替她有点难受了,就开口接过她的话题:“你是想让我在单位领导推荐的时候,把你也作为候选人之一,对不对?”
牛莉梅抬起头,点了点头。
吴永成诚恳地望着她说到:“莉梅同志,你知道,我来团委地时间也不长,可是和你打交道的时间。却不少。在我的印象中。我认为无论是工作上,还是其他方面。都是一个不错的同志,所以在推荐这件事情上,我会尽力帮助你地。”
“吴书记,太谢谢你了。”牛莉梅感激地对吴永成说:“吴书记,大家私下里都认为,你是我们团委最好的一个领导,人年轻,又有能力,还没有一点架子,能跟着你这样地领导工作,真是我们大家地福气。”
“呵呵呵,莉梅同志,你说得太有点夸张了,我哪有那么好啊?!”吴永成此时的心思,还都在怎么清除刘永强等人给自己造成的麻烦上面,哪还有什么闲心,坐在这里听牛莉梅的奉承,站起身来做出一副送客的架势。
牛莉梅也是个很识眼色的女人,见吴永成这个样子,也知道人家并不稀罕她的这些廉价奉承,马上提出告辞:“吴书记,那您忙吧。我就过去了。您买房子的事情,我会亲自照应着地。”
“那就辛苦你了,莉梅同志。关于你推荐地这个事情,你再和白羽书记、永强书记沟通、沟通。”
牛莉梅答应着离开了,但她快走到了门口的时候,突然转过身子来,有点神秘地低声对吴永成说:“吴书记,昨天地时候,我在单位里听到一些不利于您的谣言,您可要当心呀!”
吴永成明白牛莉梅说的是怎么一回事,也没有多问,只是笑着点点头:“谢谢你啊,莉梅同志,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随他们”
牛莉梅走后,吴永成无聊地拿起桌子上的报纸,心不在焉地走马观花浏览了起来。
此时,吴永成心里考虑的最多的就是,关于自己的这件丑闻,本单位的同志们到底知道了多少?又外传到了多大的范围之外了,造成的影响是不是已经到了无法收的地步了?自己下一步应该采取何种应对的措施呢!
“噔、噔、噔”,门又被敲响了。
“请进。”吴永成头也没有往起抬,懒懒地说了一句。
“吴书记,忙着学习呢?”来人笑呵呵地和吴永成打了声招呼,也不等吴永成开口让座,径自坐到他面前的一张沙上。
嗯,这是谁呀?怎么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
吴永成不悦地放下遮在眼前的报纸,抬起头来:“啊呀,是白书记呀!有什么事情吗?你给我打个电话就可以了,怎么还自己亲自过来了呢?!”
来人正是团省委的新任一把手白羽书记。
按以前万明山书记在的时候的惯例,有什么事情都是打电话给下面的副书记们,像白羽这么自降身份来到副书记办公室的事情,是几乎没有先例的,也无怪乎吴永成这么惊讶了。
“呵呵呵,吴书记,你请坐、请坐,不用这么客气的。”白羽矜持着冲吴永成笑了笑,摆了摆手:“你吴书记的办公室,我怎么就不能亲自过来了?我又不是什么大领导干部,咱们以前不都是一个样子嘛!”
“白书记。真是平易近人啊。”既然人家一把手亲自光临,他吴永成也就不能再坐到办公桌后,高高在上了。
吴永成也从办公桌后绕出来,坐到了白羽旁边的一张沙上。
虽然说,在前一段时间白羽还和吴永成一样是团省委的副书记。可人家现在是正厅局级领导了,也是吴永成的顶头上司,此一时彼一时也。白羽能那么说,可他吴永成就不能那么理解了!
官场自有官场的规矩,你既然身在这个之中,那就得遵守这个里面地游戏规则。
白羽很满意吴永成对自己的这个态度。笑着说:“吴书记,其实我过来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只是昨天的时候。听刘永强书记说起。你昨天在医院为一个被车撞了的儿童输血地事迹,我还和其他同志们商量了商量,正想找个机会去看望你呢!怎么今天你就跑过来上班了?你可得注意身体呀!”
怎么都是哪壶不开偏偏要提哪一壶呢?!
吴永成自己心中有鬼,不管谁说道这个事情,心中总是不由得“乒乒”地直跳。
“白书记,我谢谢领导和同志们的关心。这么一点小事,那根本就不值得一提。那还敢劳驾领导和同志们来看我呢?!”吴永成连忙摆手拒绝。
真要是让白羽大动干戈地带着人,大张旗鼓地提着东西去看望自己。万一事后丑闻败露的话。那自己这个连可就丢大了!
“呵呵呵,那是就这件事情听你地意见了。”白羽笑了笑。正色对吴永成说道:“吴书记,你也算得上是咱们团委的老领导了,你知道,我刚刚到了这个位置上,有许多工作还得多依靠你来帮忙。可你现在还在永安地区下乡扶贫。我的想法是,你能不能抽出一点时间,同时把单位的一些工作也同时承担起来,特别是希望工程方面地工作。这一方面你也比较熟悉。”
吴永成马上明白了,白羽过来时来安慰自己来了。一方面她觉得在工作上,不希望自己给她制造一些麻烦,毕竟是她抢了自己那个常务副书记的位置,才能是她得以顺利地上位。
另一方面,从白羽内心来讲,她也知道吴永成在工作方面,还是能给她做出不少成绩地话,因此,她来地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暗示她会把希望工程这一块的工作,将还给吴永成。这样一来的话,吴永成也就名正言顺地成为了团省委目前的常务副书记。这样,也算对吴永成有个交代吧。
嘿嘿,没有想到自己在不到一年半的时间,就在团省委混到了“老领导”的角色了,这个白羽还真舍得抬举自己。吴永成心里暗笑不已。
“呵呵呵,白书记,我可真得太谢谢你的夸奖了。你说地这个同时负担单位地一些工作,我可以答应。可是……”既然人家白羽有这个姿态,他吴永成也不能生硬地不予理睬。
不过,在提到具体工作的时候,吴永成就得细细地考虑、考虑了。
所以,他在说道这里地时候,有意停顿了一下,认真斟酌着合适的用语。
“可是什么?”白羽以为吴永成要向自己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心中顿时往下一沉,眼睛直盯着吴永成。
“可是这个希望工程这一块的工作,我不能接手。”吴永成慢条斯理地给她解释说:“白书记,你知道,希望工程办公室的副主任马柳平,和我是亲戚关系,这样一来的话,在工作上、其他的一些方面,都会带来一些不好的影响。”
白羽听到这里才心中释然了,笑着说道:“吴书记,你原来是担心这个啊!这个不成问题的。嗯,等过几天咱们团委的整个班子确定下来之后,我们对马柳平同志的岗位,还可以重新确定嘛,这个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马林请客
既然人家白羽为了示好,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言外之意,吴永成也知道,下一步给马柳平安排的职位肯定错不了。
虽然说,白羽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把马柳平的职位提为正处级领导,毕竟他到副处级的岗位,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但吴永成估计白羽也会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来的。
只是,吴永成自己现在面临的处境,可现在不怎么好。
再说,他也不相信,这段时间关于自己想到下面地区任职的信息,白羽会没有听到一些传闻。他对白羽来找自己的真正目的,一时还搞不清楚。
所以吴永成还想再说什么话的时候,突然,只见自己办公室的门一下子被人推开了,来人还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哈,五儿,我记得你就在这个办公室办公的嘛!怎么样,我一点也没有记错呀!”
这是谁呀?门也不敲、进来还大名小字的瞎叫!
吴永成和白羽两个人同时皱起眉头,往门口瞧去。
“你找谁?有什么事情吗?”还不等吴永成开口,白羽不满地先开口了。
与此同时,吴永成几乎也同时开口了:“二姐夫,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不是午的时候,你才能赶到吗?!”
来人正是吴永成的二姐夫马林。
只见马林进来之后,才看见吴永成正在和一个女同志谈话,看那个女同志的架势,好像还是一个不小的领导吧。
“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我还以为里面光你一个人呢?!”马林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连忙举起手向白羽致歉:“要不,我先出去,等你们谈完工作以后再进来?!”
“呵呵呵,你就是吴书记的二姐夫马林同志呀?我可是久仰大名了。”白羽一听到来的是吴永成的二姐夫,马上就来了兴趣:“没事的。没事的,你请进来吧。我们地工作也基本上谈完了。”
吴永成站起身来示意二姐夫进来,坐到他旁边的一张沙上,然后给他解释道:“二姐夫,这是我们团委的书记白羽同志。白书记。这是我二姐夫。鱼湾村的支部书记马林。”
“知道、知道,我哪能不知道马林同志的鼎鼎大名呢!”白羽站起身来,热情地冲马林伸出自己地手。
马林赶紧伸手向前一步,也握住白羽地手。可还是疑惑地问道:“这个,白书记。我们以前见过面吗?我怎么不记得?!”
白羽笑着解开了谜底:“马林同志。你可是我们省有名的乡镇企业家啊,又是给予希望工程捐资最大的一位,你说,我这个从前分管希望工程工作的副书记,哪能官僚到连你马林同志地大名都不知道呢?!那我们的工作还怎么进行呀!”
吴永成和马林两个人恍然大悟:奥,怪不得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
“白书记,那都是去年地事情了,那也算不了什么。”马林一挺胸膛。认真地说道:“我们农民们这几年光景过得好了一点。那也是托党地政策好,也是上级各级党委、政府领导得好。可我们富了。也不能忘记还有不少的农民兄弟们还在受穷,响应党和政府的号召,也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嘛!白书记,到了今年年底的时候,我们村还准备再拿出几十万块钱,捐给咱们希望工程办公室,来帮助那些想上学、而没有条件的孩子们。”
“真是太感谢你了,马林同志。”白羽听到这句话,把马林的话攥得更紧了,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做戏,反正激动得满脸通红:“马林同志,社会各界都要有你这种思想境界的话,那我们地这个希望工程工作,就会开展得更好。将会有更多地贫困地区的儿童们,坐到明亮地教室里幸福地读书。”
吴永成一旁看着这两位,心想:自己的这位二姐夫,哪听到过这么级别的领导对他这么高的评价呀!,而且还是为漂亮的女领导。他真担心自己的这位二姐夫一时冲动之下,豪气冲天,再喊出几十万来。
当然,吴永成也并不是不想让马林拿出更多的钱来,为贫困地区的就学儿童做贡献,他是担心:在目前国内慈善事业还没有兴起的时候,马林这么不顾家底地乱作大方,将会成为各处都想伸嘴来啃一口的“唐僧肉”,那样的话,鱼湾村那两个企业不到几年的工夫,就会被各处的化缘者吃垮的。
幸好,马林头脑还比较清醒,没有被白羽的这几句话给灌得晕晕乎乎了。好歹他也是出席省人代会的人大代表,也算见过一些场面了。
所以,这时候的马林,也只是不好意思地掉转头朝着吴永成笑,那意思是说:嘿,小舅子,你也开口说两句啊,要不这个场面还有点那个什么啊!
不过,还没有等吴永成开口说什么,澎湃之下的白羽,又接着扭头对吴永成说到:“吴书记,像马林同志这样的典型,我们团省委要好好地树立起来,以此来动更多的热心希望工程工作的爱心人士,投入到这项工程中来。”
“对、对,白书记想的的确是高屋建瓴。”吴永成连连点头。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白羽赶快结束她的这番即兴演讲,把时间留给他和自己的二姐夫两个人。他离开鱼湾村也有半年多了,对于鱼湾村的展情况,了解得也不是太多,他担心马林会把这么基础好的一个村,带到歧路上去,而导致村里那几个企业的不正常展。
哪知道,白羽书记好像一个人来疯似的(估计女同志都有这样的兴致),马上就又提出了另外一个建议:“马林同志,为了表达你对我们团委工作的感谢,这样吧,今天中午的时候,我们团委班子成员设宴招待你,你可不能拒绝吆!”
“呵呵呵,好啊。我早有这个想法,想找个机会,和我们家五儿一起的领导们吃一顿饭,今天可算是碰到这个机会了。”马林的兴致也被白羽的给煽动了起来:“今天这顿饭由我来掏钱请客,你们团委怪不容易地。穷得也没有多少经费。还是把钱留下来干点正经事吧!”
吴永成的脸马上红了:自己的这个二姐夫说的这是什么话呀?!你就是现在有了几个钱,那也不能在白羽面前这么说话你这不是当着和尚笑秃驴吗?!
“二姐夫,来,你先坐下。赶了一路,先歇一会吧。我给你先倒杯水。”吴永成不能在此时指责自己的姐夫不会说话。只好先岔开话题。
“白书记。对不起,我姐夫就是一个农村干部,不会说话,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回转身子,吴永成低声给白羽解释道。白羽虽然心里不这么痛快(废话,堂堂地省直机关地厅局级领导,让一个土农民当众奚落,换作谁心里也难接受得了)。可脸上还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我就喜欢他这种质朴的性格。好了,吴书记。那你先陪你姐夫说说话,一会儿下班的时候,我让办公室地同志,通知其他几位相关领导。”
“咋,五儿,刚才我在你们领导面前说错话了?!”白羽刚出门,马林一脸无辜地问吴永成。
吴永成一边给二姐夫敬了一支烟,一边和他打着哈哈:“二姐夫,没有什么事情的。对了,你是专门给我送来钱了?”
马林这时点燃烟后,眼睛盯着吴永成,慢腾腾地说道:“送钱那是一码事,老掌柜地意思是让我过来,和我商量、商量李琴和小成地事情。”
吴永成的头一下子又大了,果然,吴家老爹的真实想法,还是想让自己的二女婿来省城帮着收残局的。
“二姐夫,这个事情一时半会的,我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是慢慢地处理了。”吴永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一手托着腮帮,苦闷地说道。
马林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反正事情已经龌龊这个样子了,着急也不管用。我看楞虎家里也不会怎么闹腾的。只要咱家人地口风严实一点,村里地人不会知道的。”导,我是一个土农民,不会说话,如果有什么说得不对地地方,也请各位领导原谅。哈哈哈。”
马林端着一杯酒,站在L市最高级的燕泽宾馆餐厅里的餐桌旁,对着包括吴永成、马柳平在内的团省委相关领导,开始表祝酒词了。
“白书记说,我马林为咱省里的希望工程做出了贡献,非要请我吃这一顿饭。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说实在的,团省委虽然是省里的大机关,可在我看来,它透着一种特殊的亲切呀。各位领导看一看,在座的,就有两位和我马林是拉着亲戚关系的,五儿,不、不、不,啊,是咱们团委的吴书记,那是我的小舅子,那个,马主任,和我是亲亲的挑担(连襟),所以啊,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嘛!
来、来、来,我提议,为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干一杯!以后啊,还请各位领导多多关照我的那两位亲戚的工作,啊!”
此时,酒过三巡,马林喝得也有点差不多了,原先刚上桌时的那一点拘谨,早就抛到了一边,已经进入了“豪情满怀”的境界。
白羽很有涵养地微笑着,不时附和地点点头,与她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马柳平脸上的笑容显得十分僵硬,或许他心里暗暗不满马林这种粗鲁的举止吧!
“老马,着你可说错了,你们的吴书记工作能力非常强,在工我们还需要他的关照呢!”刘永强借着酒劲,笑着说道。
“嗯?”马林一下子愣在那里了。他不明白刘永强这句话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刘永强见自己的这句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接着说道:“大家可能最近都听说过一点来省委安排我到下面的地区任职,可有几个地区的主要领导,直接点名非要吴书记下去。就是原定我去的那个梁州地区也变了卦。找到省委领导,指名道姓要吴书记。”
“嗯,还有这么一回事?!”白羽故作不解地问道。
“刘书记,那可能是一些谣言。”吴永成马上插口道:“别的地区我不太清楚,不过。你说地这个梁州地区。呵呵呵,当初我就是从那里出来的,说的不好听一点,还是被这会儿的领导强送出来的!他们哪能再请我回去呢?!”
对于刘永强地这种心态。吴永成也能理解一点,但他没有能想到。刘永强居然在这种场合下公开难。所以,他也想尽可能地做一点解释,毕竟多一个仇敌,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情。“刘书记,这一点吴书记说得不错。”马柳平见生了这种意外情况,也插口替吴永成解释:“吴书记当时在我们县工作地时候,一年的工夫,使全县的财政收入翻了几番。可能在工作思路上。与现在的地委领导有不一致地地方,连三年一届都没有能坚持下来。这也是我们县的群众们都不能理解地地方。”
“呵呵呵,那没准人家梁州地委地领导们现在后悔了呢?反正啊,吴书记,你以后也要记得给同志们留一条进取之路呀,别自己占得太宽了!”刘永强还是那副半阴不阳的表情。
吴永成无语了,看来这位刘副书记从心里是把自己惦记上了,连一点日后相处的余地,也不准备留下了。
哼,爹死娘嫁人,随他人家实在要与自己结这个梁子,你不想接,那也由不得你了。
“马林同志,来坐下来咱们一边吃一边说啊。”白羽见此时的场面有点尴尬了,急忙把话题又转到马林这边来:“马林同志致富不忘回报社会,在我们去年的希望工程工给予了大力的,今天上午我就表过态,我们要在全省范围内,出倡议,向马林同志学习。如果大家都能像马林同志一样,我们的这个社会,那就像一歌中唱到的那样:这个世界充满了爱。”
“白书记,你不能再这么夸奖我了,再说,我可真没脸坐在这里,和各位领导们吃饭了。”马林也意识到了刘永强有点自己地小舅子不怀好意,瞪了他一眼之后,顺势接过白羽地话题:“我还是今天上午和白书记说过的那句话,我们农村有了现在地好日子,那是托了党和政府的政策好。有的人讽刺我们是暴户,我认为做个暴户也没有不好的嘛,总比以前那样没有吃、没有穿的贫困户要强得多啊!关键是要看你爆以后,怎么来处理你手中多余的那几个钱的问题。”
白羽点点头:“对,马林同志,你说得很有哲理性。继续往下说。”
“这几年,我以为联系、考察业务跑外比较多。以前坐那火车,软卧一般人根本就不让你坐,你有钱也不行啊!只有够了一定的级别才成。可这两年国家政策就不一样了,我们农民也能坐到软卧车厢里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国家承认咱们老百姓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也可以坐软卧了。国家这么抬举咱们老百姓,咱有了几个钱,也得替国家分忧不是?!
可是我在软卧车厢里,有一次就见到两个为富不仁的烧包。就因为一个简单的让路嘛,两个人就僵持在走廊里了,谁也不肯退一步,别的人相劝那也不管用。用他们自己的话说,就是要争那一口气。
好嘛,到了后来,这两个人就开始比富了,先是相互拿出五十元一张的人民币点烟,几十张烧完之后,还没有分出个高下,干脆就把一把、一把的一百面值的伟人头点火玩。这不是在造孽吗?!
我在这里向各位领导再表个态,今年我们鱼湾村还准备再拿出几十万元来,捐助希望工程,把钱都有到国家最需要的地方去。今天的这顿饭,也是我马林请了,白书记你要是不答应,那我今年的捐款也不掏一分钱了。
服务员同志,还有什么好菜,继续往上端!”
第一百一十二章 文丽出走(上)
吃完饭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一点半多了,马林谢绝了白羽挽留到团委继续一坐的邀请,声称自己省城还有一些业务需要下午处理,就乘坐着自己的那一辆挂着军牌的上海轿车,离开了团省委的一行领导们。
临走的时候,马林找了个机会,悄悄地对吴永成说了一句:“五儿,医院的事情,我已经布置好了,这一段时间,你最好不要过去了,影响不好!有时间还是多陪一陪文丽吧。”
吴永成当时感激地点了点头,从小成昨天车祸出事,到现在也两天了,他也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份,多跑医院那是最为忌讳的事情。
除了文丽这边难以交代之外,因为血疑的敏感,又极易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所利用这件事情来大做
刚才酒桌上刘永强不顾公众场合,公然撕破脸皮阴阳怪气的敲打,那就是一个不好的征兆呀!
但医院那里只有两个老人和两个女人在照应,他还真放心不下呢!
吴家两位老人年岁已经大了,腿脚不太方便,三姐呢,除了医院的这一摊之外,还得要照应自己的女儿小丽,和公司的那一摊子事情。
李琴已经因为儿子的事情不能再到公司照应了,她这个经理如果也甩手不理的话,时间长了,公司的那一摊子可就有些麻烦了。二姐夫到底这两年磨练得像个样子了,什么事情也能从大局出,为人处世,已经比马柳平这个官场浸淫了多年的领导干部,也强得多了。
吴永成望着马林离去的车影,心里不禁感慨地想到。
既然医院二姐夫马林已经安排妥当了,吴永成饭后也就放弃了再去医院看看的念头,径自回家了。
因为在上午马林来了之后,关于购买公房的手续,已经交款办完。所以吴永成打算今天下午也就不再去单位上班了,他得再和文丽好好做点解释,如果这个时候,小成的这件事情能得到文丽的原谅,最起码后院起火的隐患也就不存在了。
“五儿,那个刘永强今天酒桌上说的事情是真的?”
在回家地途中。马柳平坐在副驾驶座上。还记着酒桌上刘永强突然的难。
吴永成含糊地回答:“嗯,可能有那么一”
“那你真的有打算离开团委、到下面的地区当副书记去?”马柳平前段时间一直在下面的地区考察希望工程方面的申报项目,这个消息他还真地没有听说过。
吴永成叹了一口气:“打算是有一点,但能不能如愿还是另一回事。这也是原来永安地区地牛世金书记的意思。唉。难哪!”今天早上白书记和我谈过话,她的意思是。下一步将给我调整一个新的岗位……”马柳平说到这里地时候。却不往下说了,扭转头望着吴永成,观察着他的表情。
“三姐夫,你觉得你现在地工作岗位怎么样?”吴永成眼睛注意着车行驶地前方,用余光扫视着马柳平脸上的表情。
“我觉得挺好的。咱们团委那几个部室,要说有点作为的话,也就是希望工程办公室了。”马柳平小心地斟酌着用词,回答着小舅子的问题。
要说前几年吴永成在永明县当县长的时候。马柳平对这个小舅子心里稍存一点敬畏的话。到了现在吴永成成为副厅局级领导干部之后,马柳平对吴永成的敬畏之心。就更甚了。
在家里地时候,马柳平还敢故作随意,和吴永成说一些无关紧要地话,可一谈到了工作,他说话就慎重得多了。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摸不透这个小舅子的心思了。
马柳平认为,或许在人地头脑聪明劲上,是自己和小舅子距离差得太远的缘故吧。
反正,不管是自己当初在村里当普通社员的时候,还是自己已经是公社的副书记,而这个小舅子那会儿大学还没有毕业,人家想事总能比自己要考虑得远得多。
以至于小舅子毕业之后,短短的几年里,在官场上的作为就遥遥领先于自己,以致他以后的每一次进步,都必须有赖于小舅子的提携。
吴永成此时听了马柳平暧昧的这句话,也知道了他的心思还不想离开希望工程办公室的位置。
对于马柳平的这种心理,吴永成也觉得可以理解。
团省委一贯就是一个清水衙门,别说是福利待遇,和省里别的厅局相差很远,就是平时下乡“打秋风”的机会,一年也没有几次。
可自从有了希望工程办公室这个机构之后,起码是这个办公室的人员们,在各方面的待遇上,比以前就强得多了,至少有人经常跑来请示、汇报,时不时的还能接受到下面地、县同志们的一些宴请,各种土特产也能收到不少。外出下乡的时候,还有一部专车可以调用,比其他部门下乡到处借用下面机关部门的车,牛气多了。
其他往日热门的部门,诸如什么组织部、学校部的干事们,对“希望办”的待遇眼红得要命,也只有极个别有门路的干事,通过上面一些不可告人的操作,挤进了“希望办”。
而自从马柳平到了希望办之后,办公室主任就由当时的团委副书记白羽兼任,他虽然说只是一个副主任,可却是唯一的一名副职,许多具体的事情,基本上由他来一手操办,权利不可谓不大。
现在白羽升为了团省委书记,对希望办的工作肯定不会有太多的精力来关心,这么一来的话,他马柳平不就成了事实上的一把手了吗?!即使团委领导再增配一名副主任,那也是在他排名之后呀!这个位置,换作谁也舍不得离开。除非是直接以一个正处级的岗位相换!
可咱的马柳平也有自知之明:自己到了副处级的这个位置,不到一年的时间,根本就不可能有那个好事!咱就乖乖地呆在这个岗位好了!
他知道,只要有他的小舅子吴永成还在团省委副书记地这个位置上,白羽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东自己的。
哼。打狗还得看主人嘛!
虽然这句话说得有点难听,可在团委现在的这种格局中,却确确实实还就是这么一回事。
所以,咱们的马柳平同志,现在考虑的不是吴永成到了下面的地区任职以后,对吴永成自身有多大地好处。而更为担心地是。吴永成离开团委之后,人走茶凉,白羽一脚把他踹开希望办副主任的这个位置,而换之于对她更有用的亲信部下。到了那个时候,他老马的日子。就过得没有现在这么滋润了。
“三姐夫。你放心吧,白羽暂时不会动你这个职位地。吴永成嘴上安慰着马柳平,心里却想:同样是自己的姐夫,为什么这个马柳平地嗅觉,明显比马林地要迟钝训多呀!
应该说,马柳平和自己就在一个单位,昨天又那么早就听到了有关自己私生子的传闻,可到了现在还是一心只考虑到值得利益。难道他就真的没有意识到逼近他吴永成的一场大风波吗?!
还是说。进入官场的人,因为更注重了自己的切身利益。变得更自私起来反而忽视了关心别人的安全了呢,倒不如一个农民了?!
都是自己最亲近的人,怎么距离就差得这么大哪?!
吴永成想到这里,不自觉地摇了摇头,顺便调转视线观察他三姐夫马柳平此时地神情,只见此时,我们地老马同志,在得到吴永成这个小舅子肯定的答复以后,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小寐,心里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呢!
楼下停好车子,与马柳平分别之后,吴永成跨上进家地楼梯的时候,心里又是乱糟糟的。
在他原先以为,自己在这件事情上,虽然说是对不起文丽,但毕竟自己与李琴生的这件荒唐事情,那是生在与文丽相识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只要能和文丽好好地解释、解释,并不是什么很了不得的大事嘛!
但文丽昨天晚上突如其来的爆,还真在他的意料之外。
所以,今天下午,他就再次准备和文丽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好好地掰碎细细地过一遍,他就不相信文丽以前那么通情达理的一个姑娘,现在成了孩子她娘了,就反倒变得不讲理了?!
当然,吴永成到时候也准备把李琴的苦难史,再给文丽讲一遍。他相信,只要是个女人有同情心的女人,谁都不会是铁石心肠的。
“文丽,我回来了。”
开门之后,吴永成这次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依旧像自己往常进门一样,打了声招呼。
说实在的,他使出这么一招,也并没指望文丽就能像往日一样,抱着女儿迎上来。处在文丽这时的处境中,不扑过来骂着他出去就算给他面子了。吴永成这会儿只是想做出一个姿态,告诉文丽,他并不是有意背叛和文丽两个人的婚姻,其中的确属于有苦难言的。
可让吴永成没有想到的是,家里静悄悄的,客厅里也空无一人。
咦,难道说大家都午睡了吗?!
吴永成站在客厅中央,感到奇怪了:自己女儿可是没有午睡的习惯的。这也是文丽为了确保女儿晚上不闹腾,经过几次调理才给她养成的这个习惯呀!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吴永成疑惑之下,先走到自己的卧室门前,推开门一看:卧室中根本就没有文丽和女儿的身影。
郁闷,她们这是去哪里了?难道丽带着女儿到医院大闹去了,或者是干脆抱着女儿找省委领导告自己的状去了?!
一个不祥的念头,马上在吴永成的脑海里闪过。
可马上又被他自己否定了:不会、不会,文丽是一个受过良好家教的女人,又受过高等教育,和那些农村没有文化、一遇到什么事情就大哭大闹的家庭妇女,还是有着截然的区别的。
这种大闹医院、或者是找领导告状的事情,要搁在小市民之类的妇女身上,那肯定能干得出来,可是文丽,她不会,她绝对不会的。
尽管吴永成不住地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可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慌:万一文丽想不过,抱着孩子寻了短见,可又怎么办呀丽可也是个性子刚烈的女人呀!
唉,本来今天上午要不是自己着急着去单位、办理那个什么公房私有的事情,就应该留在家里继续劝导文丽的呀!
可现在这事情给闹腾的,中午偏偏又是有应酬,难以脱身回家,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去了。
想到这里,吴永成当时就忍不住在客厅里大声喊叫了起来:“丽娜、丽娜!”
随着两声喊叫之后,小保姆丽娜揉着没有睡醒的眼睛,打着哈欠走了出来:“吴书记,您回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第一百一十三章 文丽出走(下)
“吴书记,您回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丽娜,文老师和孩子去哪里了?!”吴永成看见丽娜出来,急切地问她。
“文老师和孩子?”丽娜极力想睁大困得要命的眼睛,迷迷糊糊地回答道:“今天早上你刚刚走了一会,文老师就收了一点东西,带着孩子出去了,她说,她给你留了纸条了呀!怎么,您也不知道?!”
什么?文丽出去了?那她去哪里了?还给我留了字条?
吴永成听小保姆丽娜这么一说,赶快转身返回自己的卧室之中。
果然,在卧室里他和文丽那张双人床前的床头柜上,的确有一张文丽留下的纸条,吴永成一把抓起细细一看,上面只有简单的两句话:“我不想看见你,我带着女儿出去一段时间,你别来烦我。”
这、这、这……文丽怎么会出走了呢?!
吴永成有点抓狂了:女儿那么丽又在情绪激动之中,她们母女两个这一时半会儿的能跑到哪里去呢?!
茫茫天下这么大,他吴永成该去哪里寻找她们呢?!
吴永成抱着头,一下子跌坐到床上,脑子里就跟灌了浆糊似的,往日的那一点灵性,此时一点也没有了。
记得他以前看过易卜生有部著名的舞台剧《玩偶之家》,那里面的女主人公娜拉,为了反抗丈夫的权威,最终断然离家出走。
不过。舞台剧中的娜拉出走后。可以直接去后台卸装,现实中地娜拉却要回答能到哪里去地问题。
对于娜拉出走后能到哪里去的问题,还颇引起了一些大师们的争议。
按照张爱玲的理解,娜拉的出走,也不过是从一楼到二楼而已,等吃饭的时候就该回家了。
按鲁迅先生的推测,娜拉或者也实在只有两条路:不是堕落,就是回来。因为如果是一只小鸟,笼子里固然不自由,而一出笼门。外面有鹰又有猫,以及别的什么东西之类;倘使已经关得麻痹了翅子。忘却了飞翔,也诚然是无路可走。还有一条。就是饿死了,但饿死已经离开了生活,更无所谓问题,所以也不是什么路。
可现在文丽和《玩偶之家》中的娜拉虽然一样都是出走,可实质上就是两个概念了。时代不一样了呀!
那个时代娜拉的出走以后。因为口袋里没有钱,就可能和现在大多数地农村妇女们一样,坐到大路上痛哭一番,泄半天之后,就像张爱玲所说的那样,等吃饭地时候,站起身来擦干眼泪。拍拍**上的土。回家吃饭了。至于以后地日子,以前该怎么过。那还是一如既往地进行着。
可今天的文丽,却是新时代的妇女,自己经济上能独立不说,就是家庭背景也比娜拉要强得多,她这一出走,给吴永成带来的烦恼,那就大了去了。
吴永成抱着脑袋苦思半天之后,没办法,只好下楼动车先到医院去看一趟。
虽然说,吴永成心里不相信文丽是那种一遇到事情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泼妇,可女人们失去理智之后,什么事情也难说呀!
至于说给文丽地家里打电话,那,吴永成现在还没有这个打算。
开玩笑,本来事情还没有闹到那种地步,或许文丽也可能就是躲在省城那个角落里,肚子伤心流泪,要是自己先把这件事情闹腾得文丽娘家人也知道的话,那不是自己找死吗?!虽然家老爷子退居二线、不理朝政了,可要捏死他这个贫困省份的副厅局级的“陈世美”,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他可不敢自己先送上门去,招人家收。
至于到了后来文丽告状到了娘家,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该有什么样的惩罚,自己只能接着就是了。谁让自己那时荒唐来着!
风流债总是要还的!!
“五儿,你怎么又过来了?!”
当吴永成来到医院小成地病房地时候,吴永成的二姐夫也在病房中,他看见吴永成突然进来了,不禁感到诧异:“这个五儿,怎么这么不懂事呀?我已经提醒过他不让他再来了,那也是为了他地前途着想呀!出了这种事情难道说很光彩吗?!”
吴永成微笑着和大家打了个招呼,然后悄悄一拉马林的衣袖,示意他出去说话。
马林明白了吴永成的意思,马上笑着说道:“呵呵呵,你既然来了,那就有件事情和你商量、商量吧。走,咱们到外面免得抽烟熏着小成。”
目视着吴永成和马林走出病房,吴永成的三姐吴永霞嘀咕了一句:“这五儿想搞什么名堂呀?鬼鬼祟祟的,别让他再把老实的二姐夫给带坏了。”
“三女子,你胡说什么呀!没大没小的。有你这么当姐姐的嘛!”吴家妈妈训斥着自己的闺女。她生怕三女子没心没肺的,再把一旁站着的李琴给伤着了。
李琴则看着吴永成和马林的背影,心有一动。
自从吴永成进来之后,李琴的视线就偷偷地一直在注视着他。只是不敢抬头和他打招呼。
李琴知道,小成的出事已经给吴永成带来了很多麻烦,他现在平静的生活,或许因为他们娘俩儿,已经难以再恢复到以前的那种状态之中了,她感到很愧疚。但当时的情形,实在是太危急了,容不得她半分的犹豫。
所以,吴永成拉马林衣袖的那个小动作,也一丝不漏地进入了她的视线中。
“三姐。你先看着点小成。我出去有点事。”李琴站起身来,找了个借口,随即也跟在吴永成他们之后,走出了病房。
“二姐夫,你知道不知道文丽今天是不是来医院找过李琴他们?!”
吴永成把马林拉到走廊地一个拐角处,急不可耐地问他。
马林一下子傻眼了:“不知道呀!我下午过来地时候,就没有听大家说起过,文丽不会来这里吧。怎么了,五儿,是不是文丽出事了?!你家的宝贝女儿小敏在不在家里啊?”
吴永成摇了摇头:“文丽带着小敏都不在家里了。那她们能去哪儿呢?文丽走的时候。光给我留了一张纸条,说不想再看见我了。”
“坏了。五儿,文丽会不会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啊?!”马林的脸马上就变得苍白无比了。他是知道文丽家的背景的,如果文丽真要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那自己这个小舅子可就有得忙了!
“二姐夫,你别吓我,文丽那会是那种人呢!”吴永成虽然心里也怀疑这种可能。但表情上还是尽量做出一副根本不可能的样子来这么一句。
“知道啊。北京市xx区x胡同xx号。”吴永成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怎么,二姐夫,你问这个干什么?!”
马林皱着眉头思索道:“五儿,一般来说,女人们遇到这种事情,先想到的就是回娘家。你说文丽可能不可能回她娘家呢?!”
吴永成摇了摇头:“文丽自小就独立惯了。她不是那种娇生惯养地女孩,一般有什么事情。她也是自己独自处理的,不会麻烦家里人。这个我知道。
再说了,学校还不到放暑假地时候,文丽又是一个责任心、事业心比较强的女人,她不会半途扔下工作跑回娘家地。”
这下子马林也没辙了,苦着脸和吴永成一起犯起愁来:“那就怪了,她带着孩子,一个女人家,一上午能跑到那里去呢?!
“算了,二姐夫,你先回病房这件事情你别对他们任何人讲,免得他们担心。”吴永成拍了拍马林的肩膀,宽慰他说:“我再到别的地方不定她带着孩子在哪个公园里瞎转悠呢!”几乎跑遍了他认为文丽可能去的任何地方。
文丽所在地学校,单位领导说:文丽今天早晨的时候,打来电话说要请几天假。她代的课程请其他老师帮忙。
因为文丽带的是个毕业班的课程,现在同学们都在下面的工厂实习,也就没有多少教学任务,文丽平时也不怎么请假,所以单位领导反倒劝文丽多歇几天。反正过不了多长时间,也就到了学校放暑假的时候了。
虽然说,吴永成从学校没有得到文丽地一点信息,但又一点吴永成是可以放心了,那就是文丽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寻短见地愚蠢事情来。谁见过要自杀的人,还会冷静地给单位打电话请假、料理自己工作上地事情呀?!
从文丽所在的学校出来之后,吴永成就疯狂地驾车来往于省城几个公园之间。
可以说,大大小小的几个公园的每一个角落,吴永成都不辞劳苦地寻觅过,但始终不见文丽母女俩的影踪。
到了下午近六点的时候,吴永成实在是黔驴技穷、无计可施了,把车停靠在路旁,头无力地倚靠在方向盘上:他现在是一点辙也没有了。
该找的地方都跑遍了,她文丽在省城又没有什么亲戚,也从来没有见过她和那个同事间关系来往特别亲密。这下一步该去哪里打探呢?!
就在刚才的时候,吴永成还找了一个公话亭,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家中还是小保姆丽娜一个人在家,文丽自走之后,也再没有给家里打回来一个电话。
“嗒嗒嗒……同志,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就在吴永成爬在方向盘上一筹莫展的时候,车窗上突然传来一阵叩击的声音,接着是一个人关切的问话。
这是谁呀?这么讨厌!
吴永成不耐烦地抬起头来。正想问对方搞什么鬼。却现站在自己车窗前停下来问话地。是一名交通警察。
“同志,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吴永成摇下了车玻璃,探出头去问对方。
那位交通警察很有礼貌地先敬了个礼:“同志,请问你是不是酒喝多了,不能正常驾驶?!请出示您地驾驶执照。”
,现在我连死的心思都有了,哪还有什么心思喝酒呀!中午喝了的那一点,这一下午也早就折腾得挥的一干二净了。
吴永成无奈地一边拿出了自己的驾驶执照,一边给对方解释说:“同志,我没有喝酒。我是有点累。想休息、休息再开车。”
那位交通警察认真地比照吴永成本人和他的驾驶执照之后,把证件还给了他。又敬了一个礼:“对不起,同志。请注意安全驾驶,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们警察帮忙。“谢谢你同志,我没有困难。”吴永成收回自己的驾驶证,目无表情地朝对方点了点头。又摇上了玻璃。
哼哼,有困难找警察?!我的困难,你们警察能帮得了我吗?!
吴永成目视着那个交通警察离开之后,苦笑着自言自语地说道。
突然,一个念头出现在他的脑子里:“对呀,有困难找警察,步启那家伙就是一个破案高手。多难的无头案件。到了他手里都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找个大活人,那还不是是小菜一碟?!自己为什么不找他去想点办法呢?!
步启现在是J省公安厅地副厅长。在他担任厅长之前。和吴永成可算是忘年之交了,两个人之间尽管相差二十多岁,可已经有好几年的友谊了,也算得上是无话不谈地老朋友。
吴永成打着车,飞快地调头,车子径自向省公安厅的方向驰去。
吴永成知道步启也是个工作狂,一般来说,只要步启不出外办案,下班最晚地人之中,就有他的身影。
果然,当吴永成赶到公安厅的时候,步启还在他的办公室。
“哈哈哈,小吴,你这个家伙,除了找我要东西的时候来照个面,要见你一面,可就难得多了今天来找我,又是有什么事情啊?!”步启一见吴永成地面,就笑着打趣他。
“步厅长,这次还真让你才猜着了。”吴永成苦笑着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请他给自己分析、分析。
步启听了之后,指着吴永成哈哈大笑:“你这个小吴可真有意思,小两口吵架找不到老婆了,居然想起让我这个公安厅的副厅长给你当差,你的架子是不是也有点太大了?!”
“呵呵,有困难找警察嘛!”吴永成厚着脸皮应了一句。
步启和吴永成开玩笑归开玩笑,接下来还是详细地问了吴永成一点情况,比如说他爱人文丽娘家是哪里人,娘家家庭状况怎么样,平时和吴永成感情怎么样等等。
“老步,我只是让你给我分析分析,你这是在查户口哪!”吴永成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被老步问得有点不耐烦了。
步启眼睛一瞪:“我不问清楚怎么给你分析呀?你以为我是神仙,能掐会算呀!自己连个媳妇也看不住,还有理了?!”
吴永成只好举起双手投降:“好、好、好,随你的便,进了你的门,就按你说的来!”
“这还差不多嘛!”
步启说完这句话,稍微考虑了一下,伸手抓起了办公桌上地电话,拨出去一组号码:“我是公安厅地步启,你给我查一查今天的航班登机记录中,有没有一个叫文丽地女人,对,文化的文,美丽的丽,还带着一个不到一周岁的小女孩。”
吴永成此时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要查登机记录呢?!这个办法可是最捷径的一招呀。
但随即又想到:现在登机记录也只有公安部门的人员可以查,换作一个普通人,人家机场那边哪能卖你的帐呢?!
不一会的工夫,机场那边就给步启回过电话来:今天上午十点的时候,是有一个带着女孩的大学教师,乘坐飞往北京的航班离开了L市。而那个女教师就是文丽。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佛怒是个什么样子?(上)
“五儿,你真是越大越不像话了!”
吴家妈妈狠狠地一指头点在了吴永成的额头上,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妈,我又怎么了?怎么越大越不象话了?!”
吴永成感到莫名其妙:我容易吗?跑了整整一下午,到现在好不容易打听到媳妇的消息,这部刚刚进门、连一点水也没喝一口,迎头就被指着鼻子骂,我就这么倒霉吗?!怎么就没有一个人,这时候站出来同情我呢?!
真是倒霉催的呀?!
“你怎么了?你说,你怎么了?!”吴家妈妈见儿子依旧是满不在乎的样子,火气更大了,竖起的那根手指头不住颤抖着:“昨天晚上,你回来的时候,你爹是和你这么说的,啊?可你又是怎么做的?你、你、你就不能多干一点好事吗?!怎么净给我惹事哪?!”
吴永成径自换了鞋,走到餐桌旁,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水是早晨灌满的,已经不太烫了),一仰脖,先一口气灌了下去。
此时,他的心里、口腔里由于心烦、焦急,被灼烧得火燎燎地,一杯温开水下肚,感觉才好受了一点。
放下水杯,吴永成瘫成一堆泥似的,四肢张开,躺到在沙上,这才抬起眼来,扫视了家里一圈(好家伙,爹、妈、自己的二姐夫马林都在场,个个都目光不善地盯着自己后又把视线投向刚和自己说话的吴家妈妈,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接之后。吴永成才慢慢开口:“妈。你我又干下啥坏事了,让一家人对这么对待我?!”
“好事!好事!你干的好事!”吴家妈妈三步并做两步走,直逼到吴永成地跟前:“五儿,你说一说,你媳妇文丽到哪里去了?嗯?!你说你自己做下那样地丑事,在家不好好的给你媳妇赔情、道歉、说好话,一整天的胡逛瞎跑的,中午你还和人一起喝酒,你说。你怎么有心思和人家坐在一起喝酒?!家里的人这会儿心里着急得都火上房了,可你做下了那么大的事情。就跟一个无事人似的!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我家的那个五儿!你怎么能变成这个样子啊!”
吴永成不知道传说中的佛火时什么样子,可自从他穿越来到这个世界上以来。倒是第一次见到疼爱自己无比的吴家妈妈,第一次这么大动肝火,这可能跟传说中地佛怒相似吧!
“妈,你听我说。昨天晚上回来之后,我就跟文丽认真解释了。可她太激动,根本就听不进去我和她说的话。今天上午我又着急着办理咱们现在住地这房子的有关手续,想今天下午地时候,回家再和她掰开来细细谈一谈,哪知道回来以后,她就带着孩子跑了,这能怨我吗?!”吴永成也觉得自己一肚子的委屈。本来嘛。这件事情是生在与你文丽认识之前很多年,跟你认识之后。自己又没有干过什么婚外情的丑事,怎么就和你解释不清呢!至于这么不依不饶的吗?!
“爹、妈,不过,你们也不要太着急,我已经知道文丽去那里了。她是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不着急?五儿,你说我和你爹能不着急吗?!”吴家妈妈气恼得一拍自己的大腿:“你说,出了这么大地事情,你不是想着先怎么把你媳妇哄得高兴了,却还是心急得先买什么房子?!五儿,娘没有你读书读得多,可我就闹不清了,难道一个大活人,在你的眼睛里,还不如一套房子金贵吗?!这房子放在这里,难道它就会自己长翅膀飞了不成?!”
吴永成一时无语了,他似乎觉得老妈的这席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是不是自己今天做得太有点过分了?!也太不在意人家文丽的感受了呢?!
“五儿,你现在是大官了。”吴有德老汉蹲在客厅中央,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插到了自己的旱烟锅上,点燃,吐出一口烟雾之后,皱着眉头开口了:“大道理你懂得的比爹这个老农民多。我也不想和你讲什么大道理。再说,你也大了,是孩子他爹了,说得太多了,你也听得烦,也伤你地脸面。可爹想说地一句话是,要想做个好官,那你先就得做个好人!”
“是,爹。”吴永成老老实实地应到。
吴永成知道吴老爷子这个人,一般是不多说话的,可只要让他开了口,那就说明老人实在是忍不住了,那是非说不可地,而且说出来之后,吴家人大大小小的,包括几个女婿们在内,那也都是俯言从。
吴有德老汉皱着眉头继续说道:“你在咱永明县工作的时候,无论是在下面当公社书记,还是后来当县长,咱县里的哪一个人,不提到你的时候,竖起大拇指,夸你是为老百姓们造福的一位好官呀!爹那会儿听了这话,心里那是着实地高兴啊!你这不仅仅是为领导们长了脸,也使咱吴家的列祖列宗们,感到脸上光彩呀!可你这两天做出来的这事情,唉,让我觉得你五儿和做个好人的距离都够不上,更别说做个好官了。你可惜了老百姓们对你的那片心意了!”
吴永成心中颇有触动,低沉地应到:“是,爹,您老继续说,我听着呢!”
“人不怕做差事。谁又不是神仙,哪能什么错事也不做哪?!”吴老汉端着旱烟袋,眼睛望着地下:“关键是你做错事以后,要怎么来弥补这事。做人要堂堂正正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你不能为了你的前程什么的,非要把自己的错,也说成是对的,那你就是睁着眼睛胡说哩!你当上那官,心里也觉得时时刻刻不踏实。还不如回家老老实实、踏踏实实当咱的农民省心。
就拿人家文丽来人家就是不想听你地解释,那你就得慢慢地跟人家说。这事要是搁到你地头上,娃,你准备怎么办?“
“是啊,五儿,你爹说的对。你要是娶了人家文丽,几年以后,文丽又冒出来一个**岁的娃,你心里能好受吗?!”吴家妈妈插口道:“要想公道,打个颠倒。就是这个理啊!你不能老是想着自己怎么怎么委屈,你也得设身处地地为别人多想一想啊!“
吴永成顿悟了:是啊。要是文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那自己又该什么样的反应?绝对是暴跳如雷、离家出走。离婚散摊!
多少年来,中国人一直受着几千年封建思想的影响,“夫权“至上的观念还是在人们的脑海中根深蒂固,这也就反映到人们正常的思维中。
男人乱搞男女关系,那叫作风小问题。是可以被原谅的!而女人有了这种事情,那马上就被上纲上线,成为品质问题了。
所以,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始终就觉得自己不被文丽理解那是很委屈地,其实,这又有什么委屈的额地方呢?!
“爹、妈。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吴永成缓缓地站起身来。冲着两位老人点了点头。
“五儿,老人们说你两句。可都是为了你好啊!你可千万要懂得这个道理。“吴永成地二姐夫马林生怕吴永成脸皮薄,受不住,再有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
“二姐夫,我明白,谢谢你啊,今天为这件事情忙了一天了。现在估计饭还没有吃吧?我先给文丽家打个电话,一会儿咱们出去吃点东西。”
马林手一挥:“谢啥呢?!这都是咱家自家地事情,你五儿咋也变得这么客套了。”
“五儿,你快先去给你媳妇打电话吧,要跟人家好好说啊!”吴家妈妈急忙催促着儿子:“这会儿还吃啥饭呢?谁有那个心思,能吃得下去啊!”
吴永成拿起客厅里的电话,拨出一组熟悉的号码,直接给北京文丽的家挂了一个长途。
现在省城已经装备了程控电话,打长途也不再需要像前几年似的那么费事。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是文丽地妈妈接的电话。
“妈,我是吴永成,文丽……”吴永成有点心虚地对着电话开口了。
文妈妈在电话中笑着打趣道:“永成啊,怎么丽丽和孩子到家还不到一天的工夫,你的这电话就追过来了?是不是担心我们虐待你家的宝贝闺女呀?!”
听文妈妈的语气,看来文丽并没有把自己和她闹了矛盾的事情,告诉给家里地父母们,吴永成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只要文丽现在还没有捅出去自己做地这件丑事,那就说明文丽对自己还不是恨到骨子里,那自己和文丽的婚姻还大有希望啊!
“永成啊,我外孙女就在我怀里,你要不要听她说话呢?!”文妈妈情绪看来非常好,在电话中孩子还能听见她逗小孩地声音:“来,小敏,这是你爸爸打来的电话,你快叫爸爸呀!跟爸爸说,我们就住在姥姥家了,我们不回去了!来呀!”
吴永成电话这边不由得笑了,不到一周岁的孩子哪会说什么话呀?!只听见话筒里传来女儿咦咦唔唔的喃喃声,谁也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意思。
“妈,文丽现在在干什么呢?”吴永成最为担心的还是文丽现在的情绪。
“文丽她在呀?你让她接电话,是不是?!”文家妈妈的语气中没有一点不正常的地方,她转头叫了几声:“丽丽、丽丽,小吴的电话。”
吴永成的心马上就缩紧了,他不知道文丽接过来电话,会是个什么样子?要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该怎么办?!
到了这会儿,吴永成反倒有点后悔他让文妈妈找文丽接电话了。
所幸,文妈妈那边并没有找到文丽:“永成呀,这丽丽刚才还在屋里的呀?!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她就躲得不见了呢?可能是到外面有点事情吧。你好、找她有事吗?要不一会儿你再打过来好不好?!”
“妈。既然她不在那就算了。也不用叫她了。我也没有什么要紧事的。”吴永成急忙制止文妈妈:“明天我再联系她吧。”
“好,永成,那就这样吧。对了,丽丽这次带着孩子回来,我和她爸爸地意思,是想让她和孩子多住几天。丽丽也说她已经和学校请假了,估计九月份开学才能回去。你一个人在家要多注意身体啊!”
吴永成放下电话,转身一看,屋里几个人地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显然。刚才电话中的通话内容大家也差不多都听到(猜到)了个八、九不离十。
“文丽妈妈丽要带着孩子在家里多住几天。可能九月份开学才回来。”吴永成简单地把电话中的内容,说了一遍。
“文丽是个好媳妇。看来她回去娘家,也没有跟家里的人说起过这件事情。”马林赞许地点了点头:“现在,这事情就好说多了。”
吴家两位老人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许多。
不过,两位老人相视一眼之后,吴有德老汉把手里捏把了半天的一支香烟。又插到旱烟锅上,慢条斯理对吴永成说道:“五儿,不管人家文丽爸妈是不是知道这件事情,你该怎么做还得考虑好。雪地里是埋不住死娃的。咱吴家的人,不能做那种丧良心的事情。”
吴永成点了点头:“嗯,我明天就到北京去,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给人家说明白。至于人家原谅不原谅。那就是人家地权利了。”
“对着哩,五儿。咱就应该本本分分地做人,这样,就是半夜里睡着了,心里也是平坦坦的。”吴家妈妈附和着。
“对了,丽娜去哪里了呢?”吴永成这才想起来,自己到家半天了,怎么没有看见那个小保姆露面呢?“她也还没有吃饭吧?时间不早了,咱们先到外面随便吃点吧。”
马林接话道:“我给了你家地那个小保姆十块钱,让她打的到医院去陪李琴去了,你三姐今天晚上也不去医院了。我让她也回来歇一晚上。”
吴永成感激地冲着自己地二姐夫点点头,他明白,这是二姐夫为了在小保姆面前给自己留住面子,而有意把她支到了医院里,同时,也可以使三姐和吴家两位老人歇息一个晚上。
第二天六点多的时候,吴永成就开车赶往北京。
中午十二点之前的时候,他的车子已经停在了文丽家的家门
“啊呀,永成,你不是昨天晚上刚打过电话吗?怎么今天就又开车赶来了?”
院子里,文妈妈正抱着吴永成地女儿,指着院子里的花逗她玩呢!文家老爷子也站在一旁颇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脸上充满了亲情。
“啊,文丽走的时候太匆忙,小敏的一些换洗衣服没有带上。”吴永成扬了扬手里提着的衣物。
其实这是他半路上又给孩子买的一些新衣服,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吧。要不,真让他一来就拉着文家两位老人坦白的话,他还真一时做不出来。
尽管他心里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地准备。
“丽丽在厨房帮着收呢,你自己进”文家两位老人忙着逗外孙女,笑着冲他打了个招呼,就由着她自便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外人。
吴永成答应着,自己提着衣服轻车熟路地先来到了厨房。
文丽在里面已经听到老人们和吴永成打招呼地声音,所以他进去之后,文丽也没有搭理他,反倒是里面忙活的文家地小保姆,见势躲了出去。
“文丽,你怎么走得时候也不打个招呼?昨天可把我吓坏了!”吴永成站在文丽身后陪着笑说道。
“吴永成,你快点离开我家,我不想看到你。”文丽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我也不想让我爸妈知道了这件事情,让他们跟着我伤心!”
佛怒了是什么样子,老西已经知道了。恳求大大们给老西动力,让老西继续写下去。鞠躬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佛怒是个什么样子(下)
“文丽,我知道我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吴永成压低声音,尽可能地想让文丽多给他一点时间:“可是你也总得给我一个认错的机会,是不是?你给我五分钟的时间,我慢慢地给你解释。”
文丽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我不想听你的生命解释,你既然有胆子做出来,就应该有勇气来承担可能生的后果,你还要和我解释什么?!”
吴永成有些急了,声音不由得就高了一些:“文丽,你怎么能这样呢?!你就是要叛我死刑,也总得给我一点说话的时间,是不是?现在不是连犯人都有人权了吗?我难道在你的额眼里,连一个犯人的地位都不如吗?!”
文丽冷冷地说:“你在我的眼睛里,的确不如一个犯人。犯人是违反了国家的法律,那自有国家的法律来惩罚他,你又算得是什么人呢?!你快离开这里,让我安静地自己考虑一段时间,咱们再见面。要不然的话,你、我就可能永远没有见面的可能了。”
“好、好、好,我走、我马上离开这里。”吴永成被彻底打败了,举着双手示意文丽不要火。
或许彼此间分开一段时间,也许对于两个人来说,都市一种不错的选择。吴永成心里暗自想到:否则,在这种气氛下,那是根本和文丽谈不成任何事情的,更别说,要取得她的谅解了。
“小吴,你这又要去哪里啊?马上就要吃饭了。”文老爷子见吴永成从厨房里退出来,做出一副要离开的样子,疑惑地问他。
文老爷子本来是一个不苟言笑的领导,可自从昨天文丽带着自己的外孙女来了之后,整个心态就好像年轻了十几岁的样子。
本来在他的三个子女中,他最疼爱的就是文丽这个闺女。老大、老二两家又都是生了一个孙子,两个小男孩过来之后,就淘气地要命,让喜爱清静的文老爷子一直头疼不已。所以多年以来,一直盼望有一个文文静静的小外孙女出现。
文丽去年生了一个闺女的消息传来之后,老人就一直盼着文丽带孩子进京来看望他这个姥爷。可由于前一段时间天气冷、孩子又小经不得风寒,他也只好耐着性子,等文丽学校放暑假的时候再说了。
可令文老爷子没有想到的是,文丽在昨天地时候竟然带着孩子,事先一声招呼也没有打就回来了。这让老人简直是喜出望外,欣喜之余,他还哪能顾得上问文丽出了什么事情。
可今天吴永成突然上门,就让文老爷子心里有了一种不祥之兆:这小两口不是闹了什么矛盾、自己的女儿才跑回来的吧?怎么就能这么巧呢?女儿昨天刚到家,女婿今天就赶了过来??
“啊,爸爸,我来北京还有其他的一些工作要处理,外面还有领导和同志们在等着我呢!中午饭还真不能陪您吃了。”吴永成从文丽那里知道了,她不想让家里的两位老人知道自己私生子地事情,所以也就面不改色地撒了一个谎。
文老爷子心存疑虑。皱着眉头不满地说:“就是有天大的事情,那也不能来加了,连吃一顿饭的工夫也没有啊?你是和你们声的哪位领导来的?我让刘秘书给你请个假,一顿饭的时间离开你,天也不会塌下来吧。”
吴永成心里感到惶惶然,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文老爷子的这个问题了。
说实在的,吴永成这会儿倒是也想留下,最起码还可以找个时机再和文丽好好地谈一谈,或者叫诚恳地低头认罪。
可文丽刚才明确地告诉他:她不想再看到他。起码是在现在这段时间里。她要自己好好地冷静、冷静!如果他依从了文老爷子的“旨意”,那文“姑奶奶”一会儿要是看着他心情不爽的话,当场闹出什么动静来,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这个、这个……”就在吴永成举棋难定、进退两难地时候,文丽适时出来解围了。
“爸爸,你怎么这个样子啊,他有事你就让他忙去好了,他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能饿着了?你就让他走吧。”
“这死妮子。怎么说话呢?!”文妈妈在北京住了几十年了,可南方口音还是一点也没有改过来,这会儿她正在屋里给自己外孙女换尿布,听见文家父女俩和吴永成的对话,抱着孩子走了出来:“永成不放心你和孩子,大老远的开车从J省赶过来,连脸都没有洗一把、水没有喝一口。你就忍心把他就这么赶走?!”
“他?哼……”文丽说完这句话。连看都没有看吴永成的一眼,又缩回了厨房。
现在。文丽对于吴永成那真的不是一般的恶心,一想到吴永成居然瞒着自己,在结婚之前就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而且还是和一个有夫之妇,她杀了吴永成的心都有,更别说要直面吴永成本人了。
“好了、好了,永成,你要是实在有当紧的工作,就赶快忙”文妈妈看着吴永成站在当院地那个尴尬劲儿,心里也怪不落忍的,挥了挥手说道:“忙完事情之后,你就赶快回来啊!”
吴永成如获大赦,口中连连答应,冲文老爷子又打了个招呼,落荒而逃:“爸,那我走了,等我工作不怎么忙的时候,再来和你聊天。”
从文家惆怅地出来之后,吴永成驾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北京的街头慢行驶着。
,没想到穿越过来之后,自己居然能混到了这么一个下场。人家别的穿越者七、八个二奶怀里搂着,家中红旗依旧飘扬,而且兴致高涨的时候,红旗、彩旗相互辉映,甚至可以和主角混在一起,一床大被相拥,搞什么3p、4p的。而自己婚前不慎,意志一时不坚定,刚偷吃了一半口地,竟然惹出天大的祸事来,种马纯粹是害人不浅呀!
也幸亏自己处在的这个时代,还不流行什么性解放、性自由地。要是自己把那些种马,当作教科书来学习、实践的话,说不准自己下面地那个部位,也被某一个女人给盛怒之下,阉割了。那自己可就成了世人最为不齿地太监了!!
想到这里,吴永成的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丝苦笑:唉,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地好事,等着喜欢yy的小白们去享受呀!要有那种好事的话,还能轮到别人吗?写这种书的叫什么西风黑马的那厮,早就一扑而上了,哪能轮到其他地人哪?!那可比他整天闷着头、苦着脸,绞尽脑汁地写那种网络要幸福得多啊!!
车子不觉间驰过**广场,吴永成望着两旁熙熙攘攘骑着自行车下班的人群,没来由地羡慕起他们来了:他们多幸福呀。家里也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只知道吃饱上班、月底领到工资、回家再开始新的生活。
唉,有时候做一个最为普通的人,倒也是很幸福的。
一番感慨之后,吴永成径自开车朝四姐居住的地方奔去。
其他同学都已经回家吃饭,自己也不能把这种糟心事与人家一起分享吧?还是找四姐讨个主意吧。
虽然,吴永成知道,在这种事情上,自己的四姐也不能给自己想出一个什么好办法来,可人总是在惶惶无主的情况下。第一个就是想着找自己的亲人,即使没有什么好办法,能把心里地苦闷倾诉一番,心里不也好受一点不是吗?!
再说了,人常说病急乱投医。没准啊,运气好的话,瞎猫还真能碰到一个死耗子,要不怎么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呢!
遗憾的是,当吴永成跑到四姐居住的地方的时候。四姐和四姐夫两个人都不在家,只有一把铁锁孤零零地在门环上吊着。
通过四姐邻居们,吴永成知道四姐还在下面的郊区县里面有回来,而四姐夫又跑到下面的什么地方,带着几个人去搞调研去了。
唉,这一对也是工作狂人呀!
吴永成问清楚了四姐所在的那个县的大致行车路线,连午饭也没心情找个地方解决。饿着肚子。上车之后调头直往目地地奔去。
他现在最为打紧的,不是解决什么肚子的问题。而是先得解决心里的那块心病。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行程,吴永成顺利地找到了四姐吴永丽所在的那个郊区县委会,而幸运的是,四姐也没有到下面的乡镇去下乡,就在她自己的办公室、
不过,吴永成在这里并没有如愿地找到什么安慰,他地四姐也没有如他所想,给了他什么好主意,迎接他的是一顿劈头盖脸、夹枪带棒的臭骂。
“五儿,你要死了!你怎么能做出来这样的丑事?!亏你还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党的领导干部呢?!怎么思想觉悟怎么差劲呀!”
吴永成的四姐吴永丽刚听了吴永成简单地几句,就忍不住指着吴永成地鼻子飙了。浑然忘记了自己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这个最为疼爱的弟弟了。
吴永成苦笑着望着四姐怒地样子。
在来之前,吴永成也不是没有预料到四姐因为这件事情敲打、敲打自己,可没有想到的是,这火力竟然来得如此之猛烈,甚至在他还没有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四姐就猛然爆了。这样一想的话,文丽人家那个第一受害者,能有那样的态度,也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四姐,你慢慢火,等我说完,你再臭骂我,好不好?”吴永成实在受不了了,乘着四姐骂累了换气的空隙插话道。
“你有什么好说的?你是不是想为你做的这件丑事,找个诡辩的理由呢?还是说,你的这种举动,也是为了学雷锋、做好事,给老百姓扶贫呢?你扶贫都扶到人家肚子上了,你还有理了?!”四姐痛心疾地又指着吴永成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五儿,我看你就是鬼迷心窍了,你这几年的展太顺利了,你就得意忘形、目无一切了!我就搞不清楚了,你媳妇文丽好好的一个大学教师,长的也不丑,你怎么就能和李琴那个二手货拉扯起来了呢?!你这是典型的**堕落!!你……”
“四姐,你听我说完好不好。”吴永成不能让四姐就这么一通锣鼓地敲打下去,他猛喊一声,把他四姐先吓了一跳。马上住嘴了。
四姐一脸诧异:见过猖狂的,还没有见过五儿这么做错事、还敢大喊大叫的!
吴永成望着停止开火的四姐,心想:佛怒了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但绝对不可能是四姐这个样子!凶神恶煞的,那还有一点我佛慈悲的佛样啊!
唉,都是为了自己惹的这场祸事,才让自己的四姐气成这个样子啊!要不然,四姐那张美丽的脸,哪能一怒之下,扭曲成这副德性?!
“四姐,你听我说,我和李琴的孩子现在已经九岁了,那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文丽出现呢!她可能还没有高中毕业,你说,你把文丽和这件事情扯起来,那不是无稽之谈吗?!”
第一百一十六章 爱之深 恨之切
“五儿,你知道文丽为什么会那么恨你吗?!”
当四姐吴永丽耐着性子,面无表情地听吴永成把事情生的前后经过,完整地给他叙述了一遍之后(当然,其中,隐瞒了自己偷听到有关自己身世的那一段,只是含糊而过说自己受到一些刺激,心情极为糟糕),冷静地对吴永成说道。
“知道一点吧。”吴永成考虑了少顷答道:“这或许就是人们所谓的爱之深、恨之切。文丽对我们的婚姻期望值过高,她心里容不得一点变故的生。她把我的婚前出轨这种行为了对我们婚姻的背叛。”
“死五儿,你自己什么都清楚,怎么还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啊?你脑子里进水了吗?!”四姐再次当场作起来:“这还是换作文丽人家性格好、不想和你怎么乱折腾,要是你姐夫李占林做下了这种事情,哼,你看我怎么能轻饶得了他!!”
吴永成头皮立刻紧起来,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那位“海龟”姐夫李占林痛苦地抱着血淋淋的下身,在地上翻滚着。
“额,四姐,我来你这里是让你给我出点主意的,可不是大老远的跑过来,接受你的再教育的。我这几天还不够倒霉吗?你还一个劲地吓我,这一天我连一点饭还没有吃呢!”吴永成不满地嘟囔着。“那是你自作自受,活该!”吴永丽嘴上一点也没有同情自己这个弟弟的意思,可还是打开门喊来了隔壁住着的一个小通信员,让他到随便那个饭馆,给吴永成买一份饭过来。
“爱之深则恨之切”。
吴永成这句话说得没错。其实不仅是文丽对吴永成是这种态度。就是吴永成的四姐吴永丽何曾又不是这样呢?!
此时,已经是春夏交际的季节。
吴永丽站到门口,门外一阵凉爽地风儿吹过,也让她热的头脑清醒了许多。
没错,吴永丽对自己这个聪明的弟弟,那是充满了希望的。自从一九七九年。五儿以永明县高考第一的成绩,考到北京来上学之后,一连串的惊喜就伴随着他。甚至于他这个四姐能够考取北京Rd地研究生。也与这个弟弟的鼓励分不开的。
在吴永丽地心里,吴永成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化身。
可谁能知道。她吴永丽心中地骄傲,甚至于做出来这种最为人不齿的、乱搞男女关系的作风问题,而且是跟村里的一个有夫之妇,还生下了一个私生子!!
心中的偶像,一下子轰然倒塌。在一个人地心理上,能够引起多大的混乱。那也是可想而知地事情了。
不过,吴永丽毕竟也是一个县的领导了,遇事一时冲动之后,也能从纷乱的头绪之中,梳理到一定的有用线索。
按五儿刚才说的,他和李琴的这个私生子今年已经九岁了(虚岁),推算李琴怀孕的月份,那就应该是在一九八零年的六、七月份。他们两个之间有过接触地。可那会儿五儿还在大学读书呀?他能受到什么刺激哪?!他又什么时候能与这个李琴接触到哪?!
一连串地疑问。在吴永丽的脑海中盘旋着。
随着记忆地打开,吴永丽就想起了那个暑假。吴永成只有一夜彻夜未归,自己和三姐、妈妈整个村里寻找他的事情,难道说就在那个晚上,五儿被李琴勾搭上了?!
想到这里,吴永丽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会尖叫出来:天哪,要是那样的话,五儿会不会偷听到了她和三姐悄悄谈论五儿抱养的身世,他自己身世那会儿已经就知道了?!要不然的话,那个时候,又能有什么事情刺激到他
吴永丽不易察觉地掉转头,看了看屋里正在狼吞虎咽吃饭着的吴永成,心里充满愧疚地想到:要真是这样的话,也真难为了五儿了!亏他这么小小的年纪,怎么就能扛得住这样的事情啊!要是换作自己的话,说不定当时就跑进去大闹一番了!!“五儿,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既然心里有了这样的念头,吴永丽再坐到吴永成对面的时候,就显得语气温柔多了。
吴永成掏出手绢,擦了擦刚吃完饭粘在嘴唇的油腻,苦笑着说:“四姐,你说,我还能咋样?!想跟文丽好好地认个错吧,人家就根本不给我开口的机会;又想到,你和文丽两个人都是女人,或许从女人的角度出,你能给我想出一些好办法来吧,可你也和文丽一样,一上来就给我一顿猛。唉,我现在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人了,爱咋咋吧。谁让咱一时鬼迷心窍,做下了这人神愤怒的丑事来着!”
“五儿,四姐哪能不管你的事情呢?即使你五儿做下比这更臭的事情,四姐也不会不管你的。那会儿不是把四姐气着了吗?!”吴永丽温情地望着吴永成继续说道:“五儿,要不这样吧,下午四姐还有个会要开,你就先在四姐宿舍里休息一会,等你休息好了之后,再给文丽写一封信,信里把这一切都好好地写个清楚,多说几句好话。女人们别看起火来,不管不顾的,其实她们都心软着呢!再说了,你们两个已经有了一个漂亮的女儿,为了孩子,文丽也要多考虑、考虑的。”
“四姐,写信这一招管用吗?!”吴永成有点怀疑四姐的这个办法了。
文丽连自己的面都不想见,自己即使把这封信给她留下,说不定文丽会当着他的面,就给撕了哪!丢面子事小,可这么来回折腾起来,对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好处的。
四姐肯定地说:“管用!五儿。这封信四姐我亲自给你送到文丽手上。我还没有见过我的亲侄女呢!这次也专门去看一看。五儿,你别以为文丽现在心里好受,真要是让她提出分手,我看也不那么简单。离婚对女人们来说,那是最不光彩的事情。更何况,为了你们地女儿。为了两家父母的感受,那都不是一时就能轻率地作出决定的,除非你把她的心彻底伤害了。”
“行。四姐,那我听你的。”到了这个时候。吴永成也当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吴永丽郑重其事地警告吴永成:“五儿,四姐这次帮你这一次,要是文丽回心转意了,你可不能再这么胡闹了!要是再有下一次的话,四姐先替文丽收你!”
吴永成苦笑不跌:“啊呀。好我地四姐,有这一次的教训还不够我受的吗?!还要有下次?你这不是诅咒我吗?!”
吴永丽撇了撇嘴:“哼。男人都是记吃不记打地东西!你又长的一副勾引女人地脸皮,谁又能保证你以后还会不会再惹出别的什么风流韵事来?!”
吴永成低着头没话说了。
说真的,四姐的这番话,还真是说到他的心坎上了。
男人嘛,要是说谁不盼望着三妻四妾地拥着,那是假话!这或许与男性这种雄性动物本能地占有欲,有着直接的联系吧!
只是不少人顾忌到周围地社会舆论,以及可能带来的麻烦。理智才最终战胜了心里的那种“兽欲”!而那种意志不坚定的雄性人类所表现出来的。就成为了社会舆论所不齿的“兽性”而已。
吴永丽开会走了之后,吴永成在四姐的宿舍里小憩了一会儿。就翻身坐了起来,摊开一本稿纸,苦心思索着怎么下笔给文丽写这么一封信。
说真的,心里装着这么大地事情,吴永成要是能睡着,那才叫无心无肺地负心人呢!
一个多小时之后,吴永成终于把给文丽的一封信写好了。
在信中,他地确是真是地再现了当时与李琴生关系时的前因后果,也说了出来。甚至于有关自己偷听到自己身世的那个情节(当然,吴永成穿越者的身份,那是打死也不能暴露的。即使说了,也没有人相信,说不定反倒更会增加文丽对他的厌恶)。
吴永成知道,要是自己继续对文丽隐瞒那段自己身世的情节的话,那是任谁也不会相信,一个能进入大学学习的聪明后生,居然会鬼迷心窍地被一个有夫之妇勾引到床上,除非他自己情愿那才可能呀!否则的话,三岁小孩也不会相信这种鬼话连篇的东西呢!
吴永成在四姐的办公桌的抽屉里,找了一个信封,把给文丽的那封信塞进去密封好之后,放到了吴永丽的办公桌上。
之所以要把信密封,吴永成也是考虑到,不想让四姐知道自己当年偷听了他和三姐的对话,要不然他可是知道四姐这个人对自己犯错,也是不怎么宽容的。她就是那么一个性格要强的女人。
为了这个的缘故,吴永成在信中还特意叮嘱文丽也对这件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保密,他不想因此伤了吴家两位老人的心。
不过,吴永成没有想到的是,他四姐吴永丽那也是一个头脑十分伶俐的女人,哪能连这一点也猜不到呢?否则的话,他吴永成今天就没有那么容易地轻松过关了!
做好这一切之后,四姐还没有开会回来,吴永成因为还担心吴家两位老人在家中等得心急,也就没有在滞留下去,给四姐办公桌上又留了一张纸条之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四姐的办公室。
此时,已经是北京夏令时的四点多了。
吴永成驾车行驶在回京的路上,考虑到自己连夜驾车往回赶,怕精神、体力各方面难以承受,万一这时候自己因为心神不定、驾车再出点什么意外的话,吴家两位老人那可要不知道伤心成个什么样子了!!
想到这里,吴永成干脆开车直奔高宝平所在的单位去。自己和同学们也好久没有联系了,今天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回文丽家只会徒惹得文丽更烦心,还是省省和同学们联系、联系,说不定也能有一点意外收获哪!
北京可是一个信息最为先进的散中心啊!间跑到北京来了?我可是听说你丫地,在J省混得相当火爆呀!眼看着又能快爬一格了。”高宝平一见到吴永成的到来,可以用喜出望外来形容:“来、来、来,快坐、快请坐。喝点什么?”
吴永成看着不停地忙活的高宝平。有点郁闷了,问道:“你小子碰到什么好事了,从来也没有见过你这么殷勤呀你丫的是不是大路上见到金元宝了,还是破格要提拔你当你们司的副司长了?!”
“呵呵呵。破格提拔的事情,咱不敢想,没有你丫地那么命好!我只盼着明年的时候,把我的这个副处长地副字能去掉,就心满意足了。”高宝平说到这里诡秘地一笑:“嘿嘿。不过,你说的见到了金元宝。倒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吴永成懒懒地躺到沙上,全身心地舒展开来,不屑一顾地嘲笑:“你小子就吹你地那运气,那像大路上见到金元宝的人,你小子懒得连腰都不肯弯的人,有那好事也轮不到你!”
高宝平从办公桌里给吴永成拿出一罐可口可乐,扯开放到他的手里笑呵呵地说道:“我没有那好运气。可你有啊!吴永成。你还记得你给了我的那一版猴票吗?!”
吴永成马上意识到了高宝平要说什么了,身子立刻坐直。两只眼睛直盯盯地望着他:“那一版猴票怎么了?你丫地倒说得利索一点啊,卖什么关子!“
“怎么了,哥儿们了,哈哈哈,大了!!”高宝平说到这里,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大声笑了起来。
吴永成明白了,看来今年地猴票价格就已经飙升起来了。
这两年来,由于吴永成把心思都放到了工作上,只是想着怎么出政绩、位置能上得更快一点,还真没有去注意猴票的行情,也把自己八零年买的那些猴票,忘记得干干净净。
“宝平,你详细说一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把那些猴票都买了吗?”
“吴永成,你不知道,我爱人那家伙也是个集邮迷,前几天她收家里的东西的时候,翻出来了你当年给我的那一版猴票,那丫的当时就叫喊了起来。这样我才知道,猴票现在在市场上的价格,已经翻到了单枚七百块到八百块钱了。啊呀呀,一张面值八分钱地邮票呀,将近涨了一千倍,你说哥儿们还不是了吗?!我爱人说,就这价钱,市场上还是有价无货哪!!”
才七、八百块钱,就让你嘴张得那么大了?要是让你知道后来能涨到两千多、三千,那你还不把眼睛都瞪出来你地那个小样!!
吴永成虽然心地鄙视了高宝平一把,可也为自己拥有这么多的财富,而感到很满足。
“那你不会把那一版邮票都买了”吴永成又追问了高宝平一句。
“我倒是想卖呀!可你那会儿不是跟我说过,没有你地话,不让我卖吗?!”高宝平有点委屈地说道:“为了那一版邮票到底买不买,我爱人几天不和我说话了,说我是个傻瓜蛋。这不我一直等着你丫的上来,讨一句准话吗!”
“你又不缺这几个小钱,干么着急着卖邮票呀。缓一缓,说不定还能再涨一涨哪!”吴永成无所谓地说道。
“什么,小钱?!吴永成,你丫的口气也太大了一张邮票就是七、八百块钱,四方联的价格更高,我现在每个月的工资,也不过是一百二十五,那是我半年的工资呀!你丫的还说是小钱?”高宝平用怀疑的目光,古怪地看着吴永成:“一版邮票八十枚,这就是五、六万块钱呀!就是抢银行,也没有这来钱快呀!你还说是小钱?!”
第一百一十七章 股票交易出笼了?
望着带着一脸淡淡笑容的吴永成,高宝平恍然大悟,一拍自己的大腿明白了过来:“奥,当然了,比起你丫的手里那么多的邮票,我的这一版,那当然算是小钱了。
不过,吴永成,这对于哥儿们来说,也够可以的了,六万多呀,足够买一辆桑塔纳轿车了!吴永成,你知道吗?咱们班的韩福平那丫的,去年就买了一辆桑塔纳轿车,那可是他自己的私家车呀!”
“什么,韩福平那小子有了私家车了?还是桑塔纳轿车?”吴永成有点惊讶了。
九十年代初期,并不是就没有私家车,只是数量很少,也仅仅是那些在八十年代初期,利用一些不法手段飞展起来的极个别人的。
吴永成奇怪的是,韩福平作为一个国家干部,就凭他那一点少得可怜的工资,要想买得起私家车,那谈何容易?除非是靠他那老资本家爷爷落实政策之后、政府返还的那一部分财产。
可在上海那个地方,你即使买得起私家车,可每个月的养车费用,那也是一大笔的开支。
在当时来说,上海市政府对于私人拥有的私家车辆管制还是比较严格的,光是车辆的牌照问题,就不是那么很容易得到解决的。
尽管上海在当时的中国来说,可谓是走在了时代改革的前沿。而高宝平所说的桑塔纳轿车,这个吴永成倒不陌生。在他的前世之中,这里说的桑塔纳,通常被人们叫“普桑”。它的原型车是德国大众公司的帕萨特B2。B2在德国本土只生产了13万辆,而作为第一款中国与外方合资生产的轿车,它可是在中国出尽了风头。
自从一九八三年第一辆桑塔纳轿车,在上海组装成功之后,便以它那454米长、且棱角分明的车身,平坦宽阔的引擎盖。四四方方地车灯,标准的“船型”的三厢造型,吸引住了国人。
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毫不夸张地国普通的老百姓认识轿车,绝大多数是从桑塔纳开始的。
而这个年代开始在中国投产的桑车,到了二十多年之后。仍旧供不应求,其生命力之旺盛,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哎,高宝平,你知道韩福平这小子是不是自己开了一个公司?他哪有那么多的钱买私家车呀?!”吴永成压抑不住心中地好奇,问一脸兴奋的高宝平。
“他哪里开了什么公司。他还在上海外贸公司上班。”高宝平有点嫉妒地说道:“去年那丫的因为参加一个交易会。跑到我这里来显摆,说他好像是搞什么股票,赚了不少钱。还买了一辆桑塔纳私家车。当时看他的那副德性,估计钱也捞了不少。
唉,他爷爷就是一个大资本家,我看那丫的。现在也快是一个小资本家了。真是龙生龙、风生风,老鼠生地会打洞!那年纪轻轻的。就有了那么多钱,我看着也是遗传啊!”
搞股票?吴永成一下子脑子就有点短路了:难道说现在就有了股票交易市场了?!
说起来股票,吴永成并不陌生。
可以说,在他前世地时候,就是拜股票所赐,几年的工夫,把他十几年的一点积蓄六万多块钱,都奉献给了股票市场。连一个表扬都没有落到手。只记住了一句经验之谈:“股票有风险,入市须谨慎!”
他记得。在他曾经痴迷于股票的时候,也看过不少关于股票方面地书籍,其中有什么《江恩投资实战技法》、《中国后市股票红盘》、《中国股市内参》、《股市不相信眼泪》等等,甚至于还专门订了一份上海证券报(当然,由于地域位置的不同,报纸寄来地时候,已经由新闻变为了旧闻)。
在那段时间里,可以说,吴永成也和众多炒股人一样,忘记了家庭的不快或工作的不顺,都将目光紧紧地盯在不断反转变化的盘面,随着多空搏杀、翻红变绿,兴奋、沮丧、茫然、犹豫、失望等表情,不尽然相同。
几年的炒股历史,虽然说,使吴永成搭进去了十几年的积蓄,也使爱人和他之间的感情日益恶化,可谓是教训惨痛。
但也使他从中学到了一点历史知识,那就是中国建国以后,上海和深圳的两个证券交易所,分别在一九九零年十二月和一九九一年七月才开始正式营业,可现在才是一九九零年地五月底,韩福平怎么就能在股票交易中获利呢?!自己从近两年地报纸上,也没有看到过相关的报道呀?!
难道说,因为自己地到来,使这个世界的部分历史轨迹生前移了?!
不对,那也不可能。股市是多么大的一件事情呀!
可以说,自从上海证券交易所、深圳证券交易所正式营业以来,股票与股票市场,就成为上至党和国家领导人、下至普通百姓关注的焦点之一,新闻媒体不应该不重点报道的。
“高宝平,你有韩福平的电话号码吗?我想问一问他一些具体情况。”
吴永成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决定干脆还是给身在上海的韩福平打个电话问个究竟吧,反正现在通讯设施也先进了,从北京到上海挂个长途电话,也就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有啊。吴永成,咱们外地的同学们来北京之后,第一站都要来我这里报到,他们的通讯方式也都在我这里了。我看,干脆到了我们毕业十周年的时候,我们搞个同学聚会。到时候,咱们这一班人,可能级别最你高了,就不知道哪位是最有钱的主。”高宝平一边给吴永成拿出韩福平的电话号码,一边鼓动着吴永成:“到时候,还是你来给咱们牵这个头吧!”
吴永成苦笑着没有接茬,心想自己现在摊上了这倒霉的私生子事件,还不知道以后的仕途能不能顺利地走下去呢?毕业十周年?那也是再过三年的事了!谁知道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又是怎么状况呢?
唉,但愿老天保佑,能渡过这一道难关吧!要不然,自己这几年的辛苦,可就付诸于东流水了!!
想一想,这人的一辈子啊,过得也够快得了。一眨眼地时间。自己到了这个世界,也就过了十一年个年头了。
唉,十一年一瞬间,一事无成啊!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当韩福平听到吴永成的声音的时候,兴奋得马上就叫了起来:“啊呀。老八啊,你怎么想起给阿拉打电话了?你小子不是一直热衷于往上爬、忘记了哥儿们吗?!”
爬?!还爬个屁!这不马上就眼看着要栽下来了来在同学们的眼睛里,自己整个儿就是一个官迷呀!这可不好。有时间还是多和大家联系、联系。
当吴永成直接问道关于上海方面股票交易的一些疑惑的时候,韩福平在电话中,马上和他开玩笑说:“奥呀,你这个当年班里的好学生。现在可也跟不上时代潮流了,老土了吧!
我告诉你。这股票呀,现在也就是阿拉上海人能白相、白相,你们这些外乡人根本就不知道它是个什么宝贝,老八,我可是告诉你,股票这东西可是不好玩地,搞好了,它能给你带来好多、好多的钞票。搞不好。闹你个家破人亡那也是不稀奇的。”
从和韩福平的通话中,吴永成知道了。其实建国后次进行的股票交易,是在一九八六年九月二十六日。
那一天,中国工商银行上海信托投资公司静安证券业务部,将飞乐音响和延中实业两种股票挂牌,进行建国后次股票市场交易。
早在两年前的一九八四年十二月,静安证券部向社会行飞乐音响股份有限公司地股票。
当时,那是在绝迹近40年后,股票再一次地出现在中国人的生活中。
面对这种似曾相识的证券,其他地中国人可能对之抱有一种警惕感,但善于精打细算的上海人,却并没有抗拒这个与当时社会意识形态格格不入的事物。
股票行当天,凌晨三点的时候,就有人冒着凛冽地寒风,在证券部门口排队认购。
在物资已不是非常匮乏的一九八四年,这是极少出现地情景。那个场景,让人们又想起了前几年的那个时代!
在国际社会上,中国重新行股票,甚至引起了更大的轰动。远甚国内的影响力。
在国内,可是关于飞乐股票公开行的消息,别说是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没有了,就是一些大的报纸媒体,也没有报道。
对于这个新生事物,大家都报以非常谨慎的观望态度,唯恐摸着石头过河的时候,把自己也栽进去!
一九八六年春季,纽约证券交易所主席菲特拜会中国领导人,当接到作为礼物送给他地飞乐股票后,执意要前往上海参观中国地证券交易所。
在上海,菲特现他所称的中国证券交易所,其实不过是一间十一、二平米地办公室,地方的窄小、局促,以至于让接待方很不好意思。
但菲特还是要求与证券业务部经理合影,后来将这张照片命名为“当代最大的证券交易所主席和最小的证券交易所经理的合影”,并在纽交所悬挂。
当然,短暂的热闹之后,上海的证券交易陷入沉寂,到了一九**年,已行股票的11家公司,只有7家可上市交易,而且大多是注册资本几十万的小公司。股票换手率不到10,绝大多数人买了股票,也只是坐等年终分红。股票变成了一张储蓄存单。
韩福平闯入到股票市场,也是受了他那位资本家出身的爷爷的指点,才在最初的交易中大赚了一笔,而现在由于**年六月事件的影响,上海挂牌的那几支股票已经直落到谷底,快一年的时间了,还是像一条冻僵的蛇一样,匍伏在那里冬眠,几乎无人再搭理、过问。
“吴永成,我知道你脑子好,可你现在千万别到上海来碰股票,现在的这几个股票臭得就像大街上烂掉的菜一样,价格跌到了地板上了,人们碰都不想碰它一下。”电话中韩福平善意地提醒着吴永成。
中国最初的股市,说穿了就是政策市场,是极为不规范的。这一点吴永成还是清楚的。
吴永成在前世的一些资料中,也看到了每每股市高涨的时候,国家有关方面就出来打压,使它滑倒一定的点数上;而相反,当股市下滑到一定点位、引起市场恐慌的时候,国家有关部门又出面,或者是找托市的资金,或者是接连二三地出台利好消息,即使费上九牛二虎之力,也要非把股市的点位给抬上去。
这么一来,上海刚刚起步的股票交易市场,因为政治事件大跌,这也就不算是什么奇怪的现象了。
“吴永成,你是不是又对韩福平玩的那种股票感兴趣了?!”高宝平看见吴永成挂了电话之后,一脸沉思的样子,不禁提醒他道:“我说,你可别碰那种东西,我听说那玩意可是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搞的那一套,一不小心,让你家破人亡、倾家荡产,也是很容易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小高想“下海”
吴永成听到高宝平的这句话,不置可否地含糊回答道:“嗯,股票这东西,的确不是一般人能玩的。不过,这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对了,吴永成,你给哥儿们当个参谋吧。”突然,高宝平话题一转,又扯到了别的事情上。
吴永成对高宝平这种天马行空的思维,在学校的时候就习以为常了,倒也不觉得有多奇怪,随口应了一句:“宝平,你又想干什么?说来听听。”
高宝平以少有的严肃表情,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准备辞职开个公司?”
“什么,你要辞职开公司?”
吴永成用不相信的眼神,看了看一本正经的高宝平:“宝平,你没有搞错从去年年底到今年,从中央到下面的各省、各地区,都在严格清理众多的挂靠公司,声势不可谓不大,你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又想起开什么公司?这个,时机不怎么对呀!”
“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高宝平摇了摇头说:“我的意思不是说要到下面的公司去,而是干脆留职停薪,自己注册去办一个贸易公司。”
“这个……”吴永成听到这里沉吟起来,他为好朋友能有这样的胆略,而感到有些吃惊。
在以往他的记忆中,高宝平可是一贯以懒散出了名的,也从来不对银钱这些阿堵物放在心上,怎么现在又有了这样的想法?难道说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了吗?!
“宝平,说实话,我对你现在要留职停薪自己开公司的想法,不怎么赞同。”吴永成缓缓地说道:“你在家里是独生子,钱的问题那是肯定不用你考虑的。再说,我觉得现在的这个大形势。还不是很适合民营企业大展的气候,你丢掉公职开公司,风险可不算小啊!即使你自己愿意这样试一试,你家里地父母、还有你的爱人,他们能同意你这样做吗?!你可要三思而后行!这可不是意见很轻率的小事情啊!”
“嗨。家里我爸那还不是听我妈的,我妈呢,又是听我的主意。只要我认为能行地,家里一准能同意。”高宝平挨着吴永成坐了下来,细细地给他分析道:“其实,这也是我和我爱人两个商量好了的。
吴永成想起来,去年他在高宝平结婚之后,来北京还专门见过高宝平的新婚爱人李静。那是一个出生于外地一个工人家庭、很懂事的一个姑娘。眉宇之间很有几分自己四姐吴永丽的模样。他依稀记得李静就是和吴永成在一个办公大楼的,只不过,她属于下面的进出口公司。
“怎么,李静也同意你这个想法?!”吴永成不禁感到奇怪了。一般来说,这种出生于普通人家的女儿能嫁到高宝平这样地高干家庭,那是很有一点高攀地意味的。所以大都十分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机会,不会让老公去干什么冒险的营生,只想安安稳稳地过现在的日子。可怎么这个李静反倒是一个另类?!
高宝平讪讪地回答:“这其实主要是李静的主意。她在下面的公司里,接触得这些事情比较多。见不少人都利用父辈们的关系网,搞起了实体,都很赚了不少,也鼓动我趁老头子还在地位的时候,留职停薪下海扑腾几年,即使失败了,也顶多不要这一个月一百二十块钱地工资。用他的话说,叫什么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吴永成理解地点了点头。看来李静在高家的日子也不这么好过。说不定是高宝平的妈妈有点瞧不起小户门庭出身的媳妇,而李静又是一个心气比较强的女孩。就私下里鼓动高宝平趁着现在的这个机会,自己下海挣点钱,然后出来独自生活。
“可是宝平,我记得中央前年出台的那七条规定中,可是明确规定:**绝对不准经商,你这不是顶风作案吗?还有,你现在就是副处级,部里有你爸爸地照应,一两年之内,再上一格,那是清理之中地事情,你就这么一甩手离开了,你在你爸爸那里能交代得下来吗?!”吴永成疑惑地问道。
高宝平莞尔一笑:“嗨,哥儿们,你是这几年在下面当官当蠢了这种事情自古以来就是嘴上说说而已,你见过去年到今年的报道中,又取缔了哪家公子王孙们开地公司?嘿嘿,苍蝇嘛,可能惊飞了几只,老虎的**谁敢摸呀?!至于说到我爸那个高干,比起人家来,他又算得了什么呢?!
咱别的先不说,就说咱们班的冯霞吧,人家他老爷子级别要比我爸高得高,可人家冯霞这会儿还不是照样摇身一变成了港商,那日子过得滋润着呢!可她老爷子的官当得还不是照样如此,也没见少了他一根汗毛呀!冯霞辞职的时候,还是正处级呢,不我这个副处可牛得多!”
吴永成听到高宝平提到冯霞,心里不由得悸动一下:冯霞造成现在的这种处境,多多少少也脱不了与自己的干系呀!
唉,造孽!
“还有咱们学校国际贸易系的刘艳就是你的那个老相好……”
“嗨,你小子说话注意点,刘艳什么时候成了我的老相好了?!你可别瞎说。”吴永成现在最忌讳别人提到这种事情了,赶快先拦住高宝平的这个话头
高宝平没有理睬他,笑着继续说道:“你们在学校的时候,就一直姐啊、哥的,不是老相好又是什么?!你别打岔,听我给你说,刘艳那家伙在去年的时候,就自己注册了一个贸易公司,把咱国内的乱七八糟不值钱的东西,统统都倒到了人家苏联老毛子那里,可挣了不少的钱了!他家老爷子位置也不次于我爸,可人家还不是在那里坐得稳稳的吗?!”
高宝平提到这个时代的中苏贸易,吴永成倒还是了解一些地。那也是他在前世中看到的一些资料。
在那个年代。苏联的情况大家都清楚,那里的人有钱,即便是一个小工人,每月的工资也过一百多卢布,而按照国际货币交易价格。一卢布就能兑换二点八美元,而一美元又能兑换人民币三点七三呀。,
可是相对应地是,他们那里的商品奇缺,特别是与老百姓们生活紧相联的轻工行业的产品。
商店里货架空空如野,不管买什么东西,除了要付钱之外,还需要有民事部门开具的“购买票”。老百姓有钱却买不到东西。大笔大笔的卢布。除了存在银行之外,就没有任何的价值了。
作为八七年国家边境贸易开放后批进入苏联的中国商人(国内贬称他们为倒爷),都是一些没有多少文化地小商贩,他们只要会说几句简单地俄语,比如什么“哈拉少”(好)、“奥勤哈拉少”(非常好)、“达拉斯维杰”(你好)、“达瓦力士”(同志)之类的简单用语,然后会数手指头就可以带着从国内拿过来的伪劣产品,就可以和一些老毛子做生意了。
那些老毛子都很慷慨,甚至于慷慨到傻得掉渣。他们会心满意足的花费四、五十卢布,买下一件国内二、三十块都不值的劣质羽绒服;他们舍得一次拿出上千卢布。买走你刚刚摆上货架的整扇猪肉;他们会为了购买一箱鱼罐头而竞相开价,彼此争得头破血流。
没办法,这是苏联多少年来只注重重工业的展,所导致人民生活所需要轻工产品奇缺出现的恶果啊!
刘艳本身就是学国际贸易地,父亲又是h省的主要领导,能抓住中苏贸易挣点钱,那也是无可争议地事情,总比那些利用父辈们的权力。搞批文倒卖的纨绔子弟们要强得多。
不过。吴永成提到在这两年清理各种公司的过程中,只打苍蝇、不管老虎的说法。倒使吴永成觉得民间的一些说法,看来也不是空**来风的。
“吴永成,哥儿们我算看清楚了这个社会了,在这会儿,只要有钱,那就是大爷!”高宝平现在处于亢奋状态,在办公室中央唾沫飞溅地挥着手说:“我们部有一个近几年分配来的大学生,家是农村地,前几年地时候,他父亲得了一场重病,可以说,为了借钱给他父亲治病,小伙子把能找的熟人,都找遍了,最后拉下了一**债,他父亲也死了。那小子一气之下,搞了个停薪留职下海扑腾去了。只是短短两年地时间,那小子鸟枪换炮了,今年就把以前借人的钱都还了,还请大伙到北京饭店撮了一顿,那身上穿着的清一水的名牌,手里也是拿着一个大哥大,说话也不再像以前一样,低三下四的了,那派头,嗨,阔着呢!
那是因为什么?因为人家有钱了!钱壮穷人胆哪!我就不相信,我的社会关系比他要强得多,下海扑腾几年,还比不过他一个参加工作没几年的农村小子?!“
看来高宝平这小子被刺激得不轻啊!
吴永成望着这会儿摇头晃脑正起劲的高宝平,感慨地想到:现在连这从来吃粮不管闲事的高宝平,都想着法子要争几个钱,自己这个穿越者,那也不能老把清贫当作什么光荣的事情了!
“宝平,注册一个贸易公司,那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比如就拿公司的注册资金来好像最少就要五十万吧?你现在有这么多的钱吗?!”吴永成给正在兴头上的高宝平泼了一点冷水:“另外,凡是涉及到对外贸易的公司团体,都要经过很严格的资格审查。
先说,办普通公司的手续必须一应俱全,而且只要挂有进出口名字的公司,还要走通商业局、海关、外管局等等一大批的主管部门,这其中的困难系数着实不少啊。
公司注册之后,你又准备从事那些业务呢?!你现在别老想着做挣大钱的美梦,办公司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这些哥儿们都考虑清楚了。各个关卡的手续,这个好办。不用我家老爸出面,光我这几年工作中自己的那点关系,就能完全搞定。
至于说注册资金地问题。嗯,这个是有一点难度,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把你给我的那一版邮票卖掉,再加上我自己这两年的积蓄。也差不多有十万吧,剩下的实在不行,就找下面的一个公司拆借一点,通过工商部门地验资之后,再还给人家好了,无非就是多出一点利息,这也没有什么难的。”高宝平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公司以后搞什么业务吗?嗨,什么生意来钱快、来钱多。咱就搞什么呗!这上面。别看我在这里工作了好几年了,说道具体的业务,还真不太清楚。我光知道每年我们国家进出口的大致品种、数量什么的。可我家的李静她知道啊,她在下面的公司里,一直就是专门搞业务地,她对这一套门前!”
吴永成望着眼前说得头头是道地高宝平,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当年和他一个宿舍四年的那个高宝平吗?!
古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话还真的一点也不假!
想一想毕业这几年以来,自己除了在政界应付没完没了的勾心斗角之外。也真没有什么长进!可这学校里整日无所事事、惹是生非的纨绔公子高宝平同志,反倒对着一整套的黑幕操作,知道得一清二楚。
唉,自己也得奋起直追了,要不然自己这个有着先知先觉的穿越者,落在了这个缺心无脑的高宝平地下风,那才真叫丢人丢到太平洋了!
“宝平,看来你也是考虑这下海的事情。也不是三天五天了。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开公司可以开。但尽量不要以你自己地名义,这样也可以避免给别人落下什么口实。你的这个职位倒无关紧要,但要防止有人利用这个向你爸爸难!”吴永成冷静地给高宝平分析道:“你可以当后台老板嘛!至于前台,比如说可以让你爱人李静的什么亲戚来出头露面,这和你自家开公司,也是一样的性质嘛!”
“对、对、对,你这个说的有道理。我回去之后再和李静好好商量、商量。”高宝平连连点头。
“宝平,那一版邮票你如果急需要钱的话,可以卖掉。你有稳妥的渠道吗?”
高宝平蛮有把握地说道:“那个没问题。李静平时闲着没事的时候,就爱跑集邮市场,一来二去地,认识了几个大户,她还把那一版邮票那给他们看,他们说,只要有货,有多少,他们吃多少,价钱还能比市场价高一点。”
“那好,回去之后,我也拿十版邮票过来,你让她顺便也给我出手一些。”
“行啊。”高宝平大包大揽,但随即他又马上笑嘻嘻地凑到吴永成跟前说:“哥儿们,你那十版地邮票可值六十多万呀!你又用不着这么多的钱,要不,把钱挪给哥儿们用一段时间怎么样?”
吴永成无所谓地点点头:“行啊,不过,这钱我得先有点急用,事后你就拿着用吧!想用多长时间就用多长时间。”
“哪那成啊?!”吴永成这么一大方,高宝平反倒不好意思了:“要不,这公司就算咱哥俩儿开地,你看怎么样?你占个大头!”
“不用、不用,公司还是你一个人的。钱你就用着吧。咱兄弟俩不需要来那一套的。”吴永成摆摆手拒绝了高宝平的好意。
吴永成这么做,并不是不相信高宝平开公司的能力(笑话,有着这么好的人力资源,要再挣不了钱,那才真叫出了天大的笑话而是他认为朋友之间,在经济往来上,可以相互支援,但在生意上,那就没有必要相互搅到一起了,时间长了的话,总会有一些这样那样的误会,这误会太多了,之间又不好解释的话,就容易整得生意不成个生意,朋友不像个朋友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心动了
吴永成当天晚上并没有赶回J省,而是留在了北京。
一来吴永成也是不想再自己身心不宁的时候赶夜路,二来,也主要是高宝平热情留客,非要让吴永成住一晚上,他要和吴永成来一个秉烛长谈。
既然自己决定不走了,吴永成就给文丽家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们自己因为有事不能过去了,明天一早就要返回J省,等下次来京再去看望两位老人。
文家两位老人心思都放在了突然到来的外孙女的身上,对吴永成这个毛头女婿孩子他爹,反倒不是那么很在意了。只是嘱咐了他几句回去以后自己要当心身体之类的话语,就喊着让文丽接电话,而文丽当然以有事为借口推脱了。
随后,吴永成又给自己的四姐去了一个电话,因为自己的不辞而别,四姐在电话中又叨叨了半天,最后不无担心地开导吴永成凡事要想开一点,事情既然已经生了,那就是自己把肠子悔青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别因为这件事情而伤了自己的身子。
说道后来,吴永成听得眼泪也快掉了下来:别看四姐当时对自己凶巴巴的,可自己家的姐姐们,心里最为关心的还是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又怎么能让他不感动呢?!
晚上的时候,高宝平把他的爱人李静也叫了出来,一起在外面的一家饭馆中,为吴永成接风洗尘,同时。再次像夸宝似的,把吴永成隆重推出,给李静做了详细介绍,以至于吴永成在学校时地“光辉业绩”,也一点没有落下。
这其中,除了夸奖吴永成学校里年龄最小、学习最好之外,还把他长跑智胜小日本、花言巧语买邮票的事迹,一一抖搂了出来,李静就像听故事一样。脸上充满了对吴永成的敬佩。
高宝平滔滔不绝的赞美之词,闹得吴永成脸红脖子粗,好为狼狈呀!
饭桌上,李静的举止、谈吐落落大方,给吴永成留下了相当不错的印象。特别是关于对现在社会上的一些见识,更让吴永成领略到了李静的精明能干。他自内心为高宝平这位好朋友,能找到这么一位妻子而感到高兴。
饭后,李静懂事地自行回家(直到现在,他们仍然是和高宝平的爸妈一起生活),把时间留给了这两位好久没有在一起地好朋友。
当晚。吴永成被高宝平安排到了北京饭店居住,用他的话说:“咱哥儿们负责的就是这吃喝拉撒,你哥儿们来了北京咱的地界上,哪还能亏待得了你吗?!别人搞官倒、闹大的,咱利用职权挖社会主义的一点小墙角,那根本算不了什么!要不,哥儿们,我再带你到一个好玩的地方西城那边新开了一家娱乐中心,能洗、能唱、能跳舞的,听他们去过的说。环境还不差。”
吴永成哪能不知道高宝平所说的那个娱乐中心,是个什么样地地方?一口就回绝了。
这哥儿们现在还在为已经搞出来的风流韵事头疼不已呢,你再让他去那种地方,那不是要他的命吗?!
不过,吴永成心里也感慨道:看来现在的这个社会,有钱的人就多起来了。这种高消费的场所也已经应运而生了!现在可还是风头比较紧的时候呀。要是再过两年,那种桑拿、卡拉o等这种夜生活的场所,更会像雨后春笋般地涌了出来。
“高宝平,你说,假如你在外面生下一个私生子的话,李静会把你怎么样?!”
到了房间里,吴永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高宝平。
此时,他们两个人的酒意正涌上来了。一个个面红耳赤地。
“噗哧”高宝平正拿着一筒可口可乐往肚子里灌。听到吴永成这么一问,一口褐色的液体就从口腔里喷了出来。房间里的地毯上马上就多了一滩水迹。
“吴永成,你丫的怎么会想起来这个话题?!”高宝平瞪大眼睛说道:“我要是敢在外面有一个私生子,李静非阉了我不可。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别看那小娘们在人面前,一副温柔体贴地小模样,可在我跟前,那可凶着呢!”
“呵呵呵,至于把你吓成那个熊样吗?!李静现在又不在跟前,再说了,你不是也没有搞出来一个私生子嘛!”吴永成鄙视地望着这位兄弟。
唉,看来高宝平老兄也被李静他媳妇吃得死死地了!想当年,高宝平这货在学校的时候,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混世魔王了,怎么成了家反倒变得这么老实了?!
看来还是老人们说得对呀:卤水点豆腐,这一物降一物呀!
高宝平看见了吴永成不屑的那副表情,苦着脸解释道:“哥儿们,你不是不知道啊,早在外面结婚的时候,李静就事先警告我:她说,他知道我们这种**的德行,一个个都是花花公子的坏心肠,我要是敢在外面胡作非为,要是让她知道了,二话不先就把我下面的小弟弟给阉割了,然后她自坐牢去。她可是认真的,没有一点开玩笑地样子。你说,我要是在外面再给她闹出一个私生子什么地,她还不得杀了我呀!那小娘们对我在乎着呢,那可是说到做到的呀!!”
“瞧你丫地那德行,我这也不过是怎么随口一说,至于把你紧张成那个样子吗?!我又不会拉着你去胡搞!别在我面前来这一套,留着回去给你家老婆表忠心吧!”
这会儿吴永成心情又恶劣了起来,李静这个普通人家的女儿都是这么一个态度,那文丽出身于高干家庭。对自己的这件事情更不会善了!
唉,自己还是等着和文丽商量怎么离婚来自己地这一关那是难过了!
“咦,不对呀,吴永成你丫的怎么想起来说这个事情来了?!”
高宝平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吴永成在他的印象里,从来就不会和他开这样的玩笑,这么说,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吴永成,你丫的老实坦白。是不是你在外面整出一个什么来路不明的私生子了?!”高宝平不怀好意地凑到吴永成的跟前:“我可是听说你们基层干部,在这一方面可是花得很呀!特别是乡镇的干部,人家还给你们编了一个顺口溜,叫什么夜夜当新郎,村村都有丈母娘你老实坦白,你在下面前几年当乡镇书记地时候,当过几次新郎,认了几个丈母娘呀?是不是生出来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吴永成眼一瞪,伸出脚作势要踢的架势:“滚一边去,你丫的烦不烦呀!”
心想:还几个丈母娘呢?就一个还差点要了老子的命!
说完。眼神无助地望着天花板上。
“哥儿们,你不是真的在这上面出了事吧?我可告诉你啊,干咱们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在男女作风问题上栽跟斗,要是这方面有了污点了,再想往起爬,那可就不那么容易了。”高宝平见吴永成神情不对,苦口婆心地提醒他:“别看你后面有文家老爷子给你做主,可遇到这种事情,人家把砸得你死无葬身之地。就算老爷子爱惜你这个人才、慈悲为怀了……”
“行了、行了,高宝平,你丫的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了,婆婆妈妈地这个劲儿,都快赶上咱们的辅导员你姑姑高老师了”吴永成哪能不明白高宝平的好意,站起身来。搂着他的肩膀说:好了。哥儿们,咱哥儿俩见一次面也挺不容易的,就别让这些事情坏了咱的兴致了。还是谈点别的吧!你这里信息最多,和我拉一拉别的同学现在展得怎么样!“成谢绝了高宝平的挽留,驱车离开了北京、直奔J省。
这马上就到了六月份了,按照J省省人大常务会地安排。省第九届人代会第二次会议将在六月初召开,在会上。除了一些例行的程序之外。还将补选一位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还有其他的一些人事调整。
吴永成现在可还算是梁州地区选举出来的省人大代表呢!这个会议。他可不能缺席。一路上,吴永成虽然开车赶路,可高宝平昨天晚上的一席话,还仍在他的脑海里回旋:“干咱们这一行地,最忌讳地,就是在男女作风问题上栽跟斗,要是这方面有了污点了,再想往起爬,那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是啊,连高宝平这个大大咧咧的人,都知道这个道理,这可是官场中的人都明白的一处致命之处呀!
自己私生子的这个事情,要想瞒天过海,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只是不知道这个定时炸弹,会在什么时候爆炸呢?也许是一月半月之后,也许是三年五载之后,还有可能今天当自己回到J省的时候,就已经被折腾得沸沸扬扬、不可收了!
唉,自己也该提前未雨绸缪、想点对策了!总不能事到临头、伸着脖子任人宰割吧!在这个时候,乘机赚点钱,倒也不是什么坏主意。
不管自己以后再那条路上展,离开经济这个基础,那可是什么事情也办不成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不是也承认这一点嘛: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离开了经济这个大前提,那什么样地宏伟蓝图,那也只不过是海市蜃楼、空中楼阁而已。
至于说现在像高宝平一样开公司挣钱,还是跑到上海去股票市场捡漏,吴永成一时还没有一个具体地方案,不过,先要搞钱的想法,这是一件确定无疑了!
高宝平转诉地社会上流传的那句名言,还真有一定的道理:有钱那就是大爷啊!!
中午的时候,吴永成赶回了J省L市中级的家里。
当他进门之后,却现吴家两位老人已经不在家中,只由二姐夫马林给他留下了一张纸条,纸条上的大概意思是:小成的伤情已经基本稳定,按照医生的意思,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回家静养了,医院有李琴和小保姆丽娜照应即可;两位老人思家心切,和他一起返回鱼湾村了。北京的情况,让吴永成一回到家之后,就打电话告诉家里,免得两位老人心焦。
吴永成苦笑着看完了那张纸条,他知道,这是两位老人因为自己的这件丑事,觉得无颜再在这个家中呆下去,否则的话,小成这个孙子他们刚刚相认,又那舍得在这个时候离开医院哪?!
自己一念之错,居然带来了如此之多的麻烦,这是吴永成当初始料不及的。
但错已铸成,即使现在把自己杀了、剐了,那也是无济于事的!
失败的穿越呀!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人突然推开了,吴永成转头一看,是自己的三姐夫马柳平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五儿,外面人们说的是真的吗?你怎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能干出来这样的糊涂事情呢?!你这不是自己毁了你自己的前途吗?!你这是干的叫些什么事情呀?!”
第一百二十章 心动不如行动(上)
望着三姐夫马柳平气急败坏的样子,吴永成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三姐夫,你听说了什么?来,坐下咱们慢慢说。”吴永成到了这个时候反倒平静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扔给马柳平一支,打着火给他点燃,指了指旁边的沙。
马柳平见小舅子这副心不浮、气不躁的神情,自己的头脑也有了少许的冷静,一**坐到沙上,大口先吸了一口烟之后,抬起头来,盯着吴永成这个小舅子再次问道:“五儿,我听单位的人说,你在外面有个私生子,这是不是事实?这件事情在单位上已经吵闹几天了,难道你一点风声都没有察觉?!武占福那个东西,这几天跑到单位上,幸灾乐祸地见人就说,咱们团委成了养私生子的单位了!”
武占福?这个前任的学校部部长,不是一直在家里停职反省吗?怎么他现在也跳出来了?!难道这老小子还是在记恨自己去年挤占了本应该是属于他的位置,现在心里不平衡,听到一些什么风声,或者是受到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挑拨(比如说刘永强),跑到单位来臭自己来了?!
吴永成虽然听到武占福又跳了出来,心里有点恼怒,眉头不易察觉地挑了一下,但心态又马上平静了下来,这些情况早已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了,既然自己做都做出来了,害怕别人说吗?!
“三姐夫,这个事情是真的,大家议论的没错。小成就是我的儿子。”
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步,吴永成也不想再瞒马柳平了。丑闻终究是要见人地。就是吴有德老汉说过的那句话:雪地里那是埋不住死娃的!太阳出来、雪融化了,一切都会暴露在世人眼前的。
“怎么会是这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你怎么会和李琴那个臭婆姨混在一起?”马柳平原来指望得到小舅子决然的否定,哪曾想小舅子居然一口应承了下来,他满脸诧异地问道:“五儿,这事你可不敢瞎胡应承啊!这可不是小事情。这肯定是人们给你造谣!李琴她家的那个儿子小成今年九岁了,你自己才多大呀!?真是出了笑话了。你是不是被气糊涂了!?”
吴永成没有回答马柳平地问题,自己也抽出一支烟。点燃,猛吸了几口,把自己满脸的愁容。都让烟雾给遮盖了起来。
说实在的,他吴永成又何曾想承认这个私生子地事实。他作为两世之人,哪能不懂得官场中人最忌讳的那是什么呀?!
可他现在不能这么做,他也做不出来这样地事情!自己本来就已经抵赖过一次了,如果这一次还耍死狗的话(还不说能不能耍成),别说事后知道了真相的人们如何唾弃他了。就是他自己也有点瞧不起自己了!
马柳平此时望着小舅子沉默不言,心里也悲哀地不得不承认了这个事实:唉,这后生,你这是干球得些啥事情呀!你这不是自己把自己的大好前程给毁了吗?!你就是想找一个相好的,找个年轻、漂亮地,档次高一点的。不行吗?干么还找了一个别人用过的二手货呢?!你说你值得不值得啊!这么一来的话,你把你自己的前程毁了不算,这不是把我的一颗大树也连根刨了吗?!我以后还怎么跟着自己再继续进步呢?!
一时间,失望、沮丧、愤怒等各种各样地感受交织在一起,折腾得马柳平的心里十分难受。马柳平低下了头,大口大口地猛吸着烟,一句话也不说了。他也不知道这会儿自己该说什么。
室内此时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只有两个人吐出的烟雾,不停在上升、环绕。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屋子里就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烟雾。
“五儿,这事情你不能承认。”还是马柳平先打破了沉默,他扬起头坚定地对吴永成说:“自古道:抓奸成双。你又没有被人摁在床上,他们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啊?!他们说小成是你的私生子,小成地脸上又没有刻着你吴永成地名字,没有盖着你吴永成的名章,凭什么你就承认啊!咱给他们来个死不认帐,看他们能咋样?!男女这种事情,只要不是让人家当场光着身子逮着了,两个人又谁都不承认,就是神仙下凡,那也拿你没辙!你放心,李琴那里,有我和你三姐呢!”
吴永成苦笑着,自己地这个三姐夫把农村的那一套搬到这里来了!也可谓是为了自己煞费心机了。
可他哪知道,他说的这一招,自己已经早已使过了,再这么办,那就有点近似于下三滥的无赖作风了!不要说别人对自己怎么看了,就连他自己也看不起自己了:难道说他这个穿越者,就混到了非要死皮赖脸吊死在官场这颗树上吗?!
“三姐夫,这件事情你就不用多费心了。只要听着点有什么动静就成了,我知道该怎么办!”吴永成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姐夫是为了自己着想,抬起头来诚恳地说道:“这事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这也是个教训啊。三姐夫,你可千万要在生活小节上注意,别像我一样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马柳平只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事重重地闷着头,又续上了一支烟,猛吸了起来。
他知道,小舅子这次是想认账了,他马柳平的这个靠山,那是必倒无疑了啊!
吴永成站起身来,做出送客的样子:“三姐夫,这个事情先就这样吧。我先歇一歇,冷静、冷静,你也回到了单位别人在你面前说什么,你也别搭理他们。这事自有组织上出面处理的。”
话说到这儿了,马柳平也知道自己再说什么,这个小舅子也听不进去多少了。只好叹着气,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
事到如今,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呢?除非小舅子的老丈人出马,可出了这种丑事,人家不趁势痛打落水狗,就算人家有情义了,哪能再出面帮他那?!
马柳平走后。吴永成望着昔日热热闹闹的家里,现在已经变得空空荡荡、凄凄凉凉,一种人是物非地感觉油然而生。
唉。这件丑闻还没有大呢,就闹成了现在的这种状况。要是等纪检部门插手的话,自己的结局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算了,管球他哩!人死球朝天,爱咋咋吧!大不了不穿这一身官衣,自自在在地下海当一个无良商人去!我就不相信凭咱穿越者先知先觉的作弊器。还不能闹它个盆满钵满的?!有了钱,什么事情不好办哪?!
吴永成使劲摇晃了摇晃脑袋,好像要不所有的郁闷,都甩出去。
他跑了半天还没有顾得上吃饭哪,此时浑身有点轻松了,肚子也就觉得饿了起来。
这个时候。吴永成也不想跑到外面地饭店里去吃饭,他不知道有关自己私生子的丑闻,到底传播到什么范围了,万一在外面遇到相识的人,再提起这个话题,那就不免有些尴尬了。
思前想后,吴永成干脆跑到厨房里。打开煤气灶。自己煮了一把挂面条,也不管熟了没有。锅里地水开了两次,捞出来,只简单地加了一点盐和醋,就那么少滋没味的,几口塞到了肚子里。
吃过所谓地午饭之后,吴永成躺到床上休息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就起身下楼动车离开了家。
此时,吴永成并不是想到团省委去上班。他也想好了,这个时候的团委,那肯定是乱成了一锅粥,自己要是不出现的话,大家的议论可能还会少一点,等过个三、五天,大家又有了新的议论话题,那关于他地这个私生子的吵闹,自然也就会平淡了许多。
冷处理的效果,一贯还是不错的。
现在吴永成的目标是回到鱼湾村去。
相比之下,他这时更在意的是吴家两位老人地状态。
当然,吴永成这次回村里,也是想把自己以前买的那些邮票,拿出一少部分变成现金。
你套雀也得撒一把米既然自己想赚几个钱,总得拿出一点本金来。既然自己在赚钱方面有点心动了,有句俗话说得好:心动不如行动,要干就早点干起来吧!
虽然说,吴家两位老人经过几年的展,手里现在也有不少的积蓄(吴永成这个没有留心过,不过,二、三十万还是有点),但吴永成压根就没有打算去动老人们的那点养老金。即使他这会儿拿出邮票变现,有点亏!
车子两个小时之后,就回到了鱼湾村吴家的大门口。
“吴县长,你刚刚到家啊?”
吴永成从车里出来,村里路过的人们就热情地和他打着招呼。
“是啊,刚到家。你这是准备到地里去?”吴永成也热情地回应着。同时,从口袋里拿出整包地香烟拆散了,一一散给周围路过地人们。
自从吴永成在永明县相继担任县委副书记、县长之后,村里的老百姓们见到他,就不再称呼他地小名“五儿”了,而是都尊称他的官衔。
虽然说,语气还和以前没有多大的差别,但更多却是增添了不少的敬畏在其中。
“爹,你怎么今天没有出去到村里串门去?”
吴永成进了院子,奇怪地现自己的老爹很少见地蹲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又捧着他的那旱烟锅,抽着他的那呛人的旱烟,烟雾在老人的头上不住地上升、盘旋、缭绕着。
“五儿,你回来了?文丽家里怎么说?”吴家妈妈在院子里手不停歇地不知忙些什么,见自己的儿子回来了,急忙迎了上来。
吴有德老汉只是抬眼看了吴永成一眼,没有吭气,仍旧低下头一心一意地苦着脸、抽着他的旱烟。
“你别理你爹那个倔老汉。”吴家妈妈低声对吴永成说道:“他自打昨天回村以后。就是这副德行。我让他出门走串一会去,他说自己没脸见村子里的人,嫌丢人呢!哼,这又什么丢人的,要丢人,也是李琴那个**勾引我家地五儿丢人,我家五儿那会儿才十、七八岁。懂得个啥呀?!”
不知不觉间,吴家妈妈的声音就高了起来了。
“妈,有什么事情咱回屋”吴永成生怕外面的人听见。急忙搀扶着老人进屋。转身,吴永成又冲着吴家老爹招呼了一声:“爹。进屋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和你们商量。”
吴有德老汉在地上“嘣、嘣、嘣”地,把旱烟锅里未吸尽的烟草磕了出来,卷了卷,提到手里。不言语地跟了进来。
“五儿,你到了你媳妇娘家以后,亲家们没有打骂你吧?你媳妇文丽又是个什么态度呢?!”一进门,吴家妈妈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吴永成的手,担心地问了起来。
吴老汉的耳朵也直愣愣地竖了起来,静听儿子的回答。
“妈。没有什么事情地。文丽回家之后,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家里的人。她现在也冷静下来了,答应过了暑假就回家。”吴永成不想让老人们操心,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么一句。
吴家妈妈一拍大腿高兴地说道:“我就说咱五儿找的这个媳妇,是个通情达理、贤惠地好媳妇嘛!这件事情就根本怨不得咱五儿嘛。你看、你看,你爹他还不相信我的话!死老头子,这下子你没话说了吧。”
“哼?!”吴有德老汉闷哼一声。抬起眼白了老伴一眼。一声不吭地又开始鼓捣起他地旱烟袋了。
“爹、妈,我有这么一个想法。想和你们商量一下。”吴永成也知道自己的这个说法能瞒过自己的妈妈,却瞒不过自己精明的老爹,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就和两位老人商量自己早就有了的一个想法:“我想,您二老地身体,也越来越有点扛不住地里的这些活了,不如把咱们家的责任田和那一片枣树都承包出去,你们就住到我在县城里给咱买的那房子吧。这两年,我大姐和我二姐家的孩子,都到了县城读高中和初中去了,孩子们小,住校也挺不方便的,你们去了以后,也让孩子们有个落脚地地方。“
吴永成这么一说,吴家两位老人也都开始随着他的思路走了。
是啊,这几年来,两位老人的心思都放到了闺女老三和儿子老五的身上了(老四自从参加工作以后,就一直在外,也用不着老人们操心),反倒忽略了老大和老二的光景。
虽然说,老大家和老二家日子都过得挺好的,可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哪能因为谁哭得多,做爹娘的就偏亲地谁多呢?!
大闺女家地儿子楚才这个孩子,马上也就到了高考的时候了,可自己做姥爷、姥姥地,就没有关心过一点,想起来,也实在有点对不住孩子们!
“五儿,那你说,咱们家的那一片枣树该怎么承包呢?”既然有了这个念头,吴家妈妈先就是想到了自己家最值钱的东西。
“我看呢,每年让承包的人,给咱们家三万块钱就差不多了吧。”吴永成只是想让父母离开这个让他们觉得尴尬的地方,对这些事情并没有上心,听见妈妈这么问,含糊地答道。
“哼,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啊!”吴有德老汉忍不住出声了:“光咱的那片枣树林子,去年就卖枣、卖了六万多块钱,这还是卖给了咱村里的有限公司,你一年三万块钱,就给你爹做主了,你娃好大方呀!”
“爹,要不这样吧,我去把我二姐夫叫来,让他给咱找个主吧,价钱也由他来定!”吴永成哪知道这几年里枣树会给自己家带来这么大的收益呢?!干脆直接把这个难题推到了二姐夫马林的身上。
反正他也就是为了让老人们省心!
“行,你还是把你二姐夫叫来吧,要论到闹这种事情,哼,你二姐夫可比你要强得多!!”
第一百二十一章 心动不如行动(下)
吴永成让父母把家里的枣树等承包出去,有两个目的。
一是确实考虑到两位老人上了年纪,再操心这些事情,他这个儿子当的也就的确有点太不孝敬了。
二是因为自己和李琴的这个事情,迟早总会在村里传开的。爹妈又都是十分爱面子的人,平时在村里也很受人们的尊重,如果私生子事件烂包之后,吴永成不知道吴家两位老人有没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村里人们的议论。
所以,他也不关心家里的那些枣树、承包田、鸡猪等财产到底价值几何,只想早点打出去,让两位老人住到县城里,眼不见心不烦嘛!
至于说,让他们到了县城顺便照应大姐和二姐家的几个上学的孩子,那也是为了给他们找一个借口。否则,两位老人那是绝对不会离开自己的家的。
省城自己的家里,吴永成不用说也会知道,在他还没有解决与文丽之间矛盾之前,你就是抬着八抬大轿来请两位老人,他们也绝对不会去的。
马林很快就来到了吴永成家里。
当他听吴永成说清楚怎么一回事之后,马上就明白了吴永成的意思,痛快地答应给他们帮忙。
不过,按照马林的意思,这枣树根本就不需要交给外人承包,有他和吴永成的大姐夫刘珠两个人顺便照应着就行了,两位老人也不需要费什么心思。只管到了年底卖完枣收钱就成了。
反正两位老人到县城之后,也是为了照应两家的孩子上学。
这两年,村子里红枣食品有限公司的各种产品销路正旺,可以说,以北京为辐射中心,销售网络已经铺展到了全国五十多个大城市,作为原料的红枣一时间也成了抢手货。包括永明县在内附近的几个县的农民们,恨不得把能种地的地方,都种成枣树这效益可比种玉米、山药蛋之类的大田作物,经济效益强得多啊!
眼下,吴家如果说,想出让那七八百亩地枣树。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破头地想来承包呢!那可是已经挂果的枣树呀!当年就能受益,这么好的事情哪能没有人愿意上手哪?!
而且枣树平时的管理也很省心,只需要到了一定的季节,雇几个人喷洒一些农药,杀死病虫害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剩下的工作就是等枣子成熟之后,雇人收获点钱即可。
枣树地事情落实之后。两位老人的一大块心病就落地了,至于说到了年底,再拿出一些钱给两位女婿,那就是后面的事情了虽然说都是自家人,可也不能让孩子们白辛苦不是?!这一点,两位老人还是明白的。
至于那几亩承包田,老人们干脆交给了村委会一并处理村子里有不少的人都是这么干的。一年下来只等着分红就成了!村里可是专门组织了一支专业种植队的。
吴永成料理好家里地这些事情之后。把自己在永明县城那一套房子的钥匙留了下来(两位老人总得收、收,才能搬过去啊就匆匆忙忙地拿了三十版邮票又走了他得到永安地区跑一趟。那里毕竟现在还是他的下乡扶贫点啊!
两位老人的搬家,也不需要他来照应了。村里还有两个姐姐和姐夫,一个大卡车就可以把老人们所需要的家当都装完了。
本来吴永成原来打算只拿出二十版猴票的,可因为考虑到高宝平开公司需要一些钱,自己如果想买股票进行投机的话,钱少了也不行,于是在拿邮票地当口上,临时又改变了主意!
唉。虽然自己知道在这会儿。多放出一版猴票,就意味着十年十年之后。将损失每枚上千元地差价,可自己现在急需要启动资金啊!就是割肉那也得忍痛操刀子啊!
吴永成在这个时候,不由得后悔起自己为什么在前世的时候,不多到网络上有意浏览一些高科技的知识?!
最好是多记住一些这几年还没有现世地高科技知识,那样一来的话,自己也不是可以像某些穿越之士一样,又搞计算机、又搞先进的军备器械,闹他个天翻地覆慨而慷,美女、金钱像雪崩似的,向自己砸过来,把自己直接砸晕、砸死,也不用抱着这几十版邮票,像个投机小贩似的,到处丢人现眼。
真是郁闷啊!
前世官场混了二十年,可来到这个世界,不仅没有凭着先知先觉,青云直上、飞黄腾达,反倒因为这个私生子,把自己整得像个过街老鼠似的,狼狈不堪!
唉,命苦不怨政府!人家苍天可是给了自己机会的,只是自己命薄,没有那个福分享受而已。但愿以后的路,不要再像过去那么倒霉了,否则自己可真成了世界上第一个背时地穿越者了。
吴永成就在不停地这样胡思乱想中,把车子开进了永安地委大院。
不管怎么说,吴永成现在还挂着永安地委委员的头衔哪,几天不照面,那也是说不过去呀!
当吴永成夹着自己地公文包,抬头挺胸地走在常委楼的走廊中时(不管心里状态如何,这个外表的精神面貌可不能倒了架),突然一间门大敞开的办公室里几个人的议论声,不经意地传到了吴永成的耳朵里,让他放慢了脚步,留心了起来。
“哎,你们大家听说了没有?昨天行署那边的吕勤大副专员,找到咱们的刘书记大闹了一场,说他这几年的工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为什么地委这次推荐干部的时候,没有把他推荐为副书记,反倒把养了私生子的外来干部给报上去了?嗨,当时吵得还挺凶的,我经过刘书记办公室的时候,站在楼道里,也能听见吕专员的大嗓门。”
“这就是吕专员的不对了。推荐干部的事情,那是在牛书记临走之时一手拍板定下来地,他又不是不知道,这哪能怪到刘书记的头上,刘书记能做得了主吗?!压根就是无理取闹嘛!我看,他也是这两天听到了什么消息。说那个吴永成书记有什么私生子的传闻,借机过来闹一闹罢了。”
吴永成当时心一惊,没有想到这么短短的几天时间,自己的这个丑闻居然从省城那里,刮到了永安地区来了。看来这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故意传过来地,否则的话,哪就能这么快呢?!
这时候。吴永成当然把刘永强当作了第一个怀疑对象。胡丽虽说也知道内情,可胡丽不可能做出来这种事情。
吴永成加快了步伐,离开了那间办公室要是让别人看到自己偷听干事们的议论,那自己这个地委委员的脸面也就不太光彩了。
疾走几步、来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吴永成颓然地坐到了沙上,陷入了沉思。
尽管自己对此有了足够的思想准备,可事情来得这么快。也是自己始料未及的。
难道说刘永强就对自己有着这么深地仇恨吗?居然这么不择手段来搞臭自己?!
吴永成始终想不明白这一点。
从他认为。刘永强不应该这样做。
道理很简单啊。知道这件事情的,除了自己的家人和胡丽之外,就是刘永强的爱人刘爱珍了。如果吴永成要是被人以这一件事情来做文章的话。傻子也能猜得出来,是他刘永强夫妇背后搞得名堂!
可从官场来说,只要不涉及到你死我活的利益问题,一般的人是不会采取这种极端地报复手段地。告状这种事情,是一柄双刃剑,在伤害对手的同时,也把自己的声誉损害了因为没有愿意和背后给人捅刀子地人一起共事的。
刘永强要是这么明目张胆地干的话,那无疑也会影响到他下一步的前程。他才四十来岁呀。吴永成也不存在着和他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犯不着他把自己的前程也押上啊!
在单位传点风言的,那倒像是他的风格!
刘永强绝对不会弱智到这个地步地。毕竟他能到了现在地这个位置,就说明他的智商,不是一般地低!
这一点吴永成是确信不疑的。可这又是谁在自己的背后捣鬼呢?!难道说自己又挡住了谁的路吗?!
就在吴永成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了。
这是谁呢?怎么自己前脚进门、后脚电话就打进来了,这消息也真够灵通的啊!
吴永成只好拖着脚步,来到了办公桌前,拿起了电话。
“喂,你好。你是吴永成同志吗?我是省人大办公厅。”
“你好、我是吴永成。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吴永成以为这是人大办公厅在通知自己参加会议的时间,不禁觉得奇怪了:会议通知已经在前几天就以书面通知的形式,到了每个参会代表的手中,他们怎么又用电话通知一次,难道说要安排自己大会言吗?可这也通知得有点太晚了呀,时间上不知道是不是能准备充分。
“吴永成同志,领导们经过讨论研究,决定通知你不出席这一次的会议。具体事宜,等你回到省城的时候,来人大之后,有人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看来省人大不仅仅是听到了一些什么传闻,而且是收到了书面形式的举报材料了,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搞得这么慎重其事的。
,这是什么人哪?竟然把事情做得这么绝,连省人大代表的资格,看来也不想让自己保留了,这不是要把自己赶尽杀绝吗?!
吴永成这下彻底给气坏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就没见过这一次还有人这么不给自己留一点余地的!这么看来,刘永强背后搞鬼的可能性就更小了,他绝对不会恨自己、恨到了这一种程度!!
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没有完,就在吴永成挂了电话,抱着头爬在办公桌上,使劲地抓着自己头皮的时候,电话又响了。
这又是谁呀》难道又是给自己报丧的?!
吴永成很不情愿地伸手抓起了电话,强压抑住心中的怒气,尽量以平静的语气问道:“喂,我是吴永成,你是哪位?”
“永成同志嘛,我是牛世金,听办公室的同志说你来了。现在请你过我办公室来一趟好不好?我有一点事情想和你商量、商量。”电话中传出来了牛世金有点疲惫的声音。
“好的,牛书记,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之后,吴永成马上感觉到了一种不祥之兆。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对于牛世金将要和自己谈话的内容,吴永成也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
尽管省委宣布了牛世金调回省里工作,永安地委新任书记刘嘉盛也已经正式到位了。可因为省人大会还没有召开,所以尽管牛世金已经移交了地委的工作,但他还占着自己的那间办公室,刘嘉盛也仍旧在原来的办公室工作。
吴永成沿着走廊,走到了原来牛世金的书记办公室,轻轻地敲响了门,同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
第一百二十二章 阴魂不散
牛世金书记和吴永成的谈话,还真没有出乎吴永成的所料,果然还是有关自己私生子的事情。
不过,牛世金书记还拿出了一份举报信,信中不仅列举了吴永成这一次所爆的私生子事件,而且还旧事重提,提到了吴永成早在学校的时候,就因为流氓事件被学校给予停学处理,这说明吴永成本质上就是一个道德败坏、混进革命队伍的异类分子,希望永安地区的领导们擦亮眼睛,不要轻易重用吴永成这一个道德败坏的**分子。
举报信中,无论是言辞,还是语气,都充满着一股浓郁的文革气息。
最后署名当然也是革命群众。
嘿嘿嘿,又是一封匿名信!
这下子吴永成总算明白了到底是谁在后面捣鬼了!他没有想到牛存杰这家伙对自己的怨念居然这么深,一回告状不成,再来第二次,看来他还真和自己这辈子死磕上了。
一股怒意不由得从吴永成心底油然而生:既然是你小子在背后不死不休地纠缠着我,看来还真得找个机会,把你丫的彻底一棍子打死!
“永成同志,你能说一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本来,这些话是轮不到我来问你的,我现在已经从永安地委书记的位置上退下来了,你呢,也只是挂着一个地委委员的下乡扶贫干部,各种手续都在省直机关,永安地委也没有权力对你进行调查,我只不过是出于对你的关心,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和你谈两句。”牛世金语重心长地对吴永成说道,一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都是真诚。
本来,吴永成在这件事情上,已经不准备有所隐瞒。他也觉得自己太累了。没有必要这么死皮赖脸抵赖。
要是没有牛世金拿出的这封匿名举报信的话,如果牛世金推心置腹地这么一问,他肯定会如实承认。
但现在既然是牛存杰这家伙又搅和了进来,那他也不准备用常规手段待之了。
对待无赖,那就要用更无赖的手段对付他!
想到这里,吴永成故作冷静地回答道:“牛书记,类似这样的举报信,我在永明县工作的时候,省委纪检委和梁州地委纪检委地同志。就进行过调查,并且有了明确地结果。我在这里。就不准备多说些什么了。”
牛世金身子往后一仰,有些为难地说道:“永成同志,我个人很欣赏你的工作能力。也一直想把你留到永安地委工作。可现在出了这样的的事情,这个让我怎么说呢?!我也知道你可能是被冤枉的,是有人故意在陷害你。可现在你的这件事情,在永安地区已经传得满城风雨,甚至于影响到了正常工作的开展,不少同志意见很大,反响不小啊!”
吴永成没有吭气,静静地听着牛世金老书记的下文,他知道牛世金刚才所提到的“不少同志意见很大”,与今天自己听到吕勤大大闹刘嘉盛书记不无干系。而“反响很大”无非就是现任永安地委地主要领导对地委班子配置有关人选的推荐。肯定又有不同地想法。
果然,牛世金书记接下来。就提到了永安地委空缺副书记位置的推荐问题。
“嘉盛同志和海珍同志对这个副书记增补的人选,又提出了新地意见。这个,永成同志,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开这个口,但该说的,还总是得说嘛。你……”
“牛书记,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吴永成站起身来,笑着对牛世金说道:“牛书记,我本来就是来永安地区下乡扶贫地,能为取得老百姓们多做一点事情,那是我的荣幸。我想,即使我不能成为永安地委副书记,以后我在省直机关也一样会想着这里的父老乡亲们的。”
“好、好,那就好。永成同志,你能这样想,那是我最高兴的事情。”牛世金有些言不由衷地赞叹了几句。
说实在的,牛世金的确也有他的难处。
虽然说,为了永安地区地经济展,他也很看重吴永成这个后生地能力,所以才在他在位的时候,豁出去一张老面子,做通了一些同志地工作,这其中既包括将要接替自己书记宝座的刘嘉盛,还有地委、行署那边都眼巴巴准备变为副书记的其他领导们,要求他们从永安地区未来的展大局出,牺牲一点个人的利益,顾全大局。那些同志也都看在他老领导的份上,勉勉强强地答应了。
可谁知道,他刚刚离开这个位置不久,就出现了匿名举报吴永成有私生子的这件事情。而且人家在举报中,把私生子的年龄大小、现在在那里、当时为了抢救出车祸的私生子,吴永成又做了一些什么,当时现场又有那些人在,一一说得活灵活现的,这也不能不让大家怀疑此事的真实性!
在这种情况之下,原来同意让位给吴永成当永安地委副书记的一些同志马上就变卦了,这其中既包括吕勤大这样最有希望的领导干部,还有一些老资格的县委书记,也跟着串联起来,向地委施加压力(如果吴永成不插一腿的话,他们可是最有希望能顶替诸如吕勤大这样的地区领导空出来的位置的),坚决反对把吴永成这样品质上有问题的干部,安排使用到地委领导的位置上。
新上任的地委书记刘嘉盛、地委副书记行署专员严海珍在这种压力之下,也有点顶不住了,只好把情况反馈到牛世金这里,那意思很简单:老书记,吴永成是你极力一手推荐的干部,你看现在该怎么办吧!
面对群情激愤的这种局面,牛世金这位永安地委的老书记,在看了他们递过来的举报信之后,只好再找吴永成谈话:虽然吴永成是个人才,可是要因为使用这个人才,而引起永安地区上上下下干部们反感的话,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即使坚持把吴永成放到那个位置,吴永成也会因为上下、左右的制约。也将一事无成。
吴永成从牛世金办公室退出来之后。对牛存杰心里充满了恨意:人常说,宁得罪君子,别惹小人!
他吴永成这会儿可算真正地明白了这个意思了:只要牛存杰这个家伙阴魂不散地老缠着自己,自己的日子就别想过得清闲。
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吴永成坐在办公桌后,出神地想着心事:在自己永明县工作地那段时间里,牛存杰这个家伙就借这个由头,把自己告到了省地纪检委,事后。杜三儿要为自己出气,曾经在北京范围内。通过各种关系寻找牛存杰,想再把那家伙狠狠收一顿,为吴永成杜绝后患。可费尽了周折,花了不少地时间,也没有觅到那家伙的一点踪迹。牛存杰就是人间蒸了似的,一点音讯也没有了。
可现在,小成才出了车祸不几天的时间,这家伙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苍蝇一样,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了?!这时机可选得真是时候呀!
吴永成感到纳闷了。
想了半天,吴永成也没有想出一个头绪,干脆简单收了一下东西,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准备到下面下乡扶贫点上去转一圈。看一看自己手下的那些扶贫队员们。
永安地委副书记的位置,自己虽然是不可能再得到了。可自己毕竟现在还是担负着下乡扶贫的任务,因为不能重用就扔下了手头地工作,着也不是他吴永成的一贯工作作风。
再说了,地委大院里现在对他那件私生子地事情议论纷纷,也让吴永成感到很烦躁,远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反倒能求得一时半会儿的清静。
吴永成知道,既然永安地委接到了这样的匿名举报,省人大也做出了一定地反应,这说明省纪检委、甚至于省委一些主要领导的手上,估计这样的东西也不会少得了。
这样看来,省委组织部、纪检委地同志找自己谈话,那样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了。说不定这会儿省纪检部门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在省城、下面的某些地方,已经针对这件事情开始了调查了!
上一次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把吴永成拿下,省纪检部门的一些同志,心里那可是耿耿于怀的:他们毕竟就是靠查人整出问题,来当作自己的工作实绩的啊!
这一点吴永成那是非常清楚的。在他前世地时候,就知道各地、县地纪检部门,每年都要给下级纪检部门下达一定的查案、结案指标,你一年到头进行全年工作考核地时候,立案、查案、结案等的任务完成数,可是占到了全年各项考核指标数的重头戏啊!只要有一项工作不达指标,全年的工作就算你白干了,而且还要受到严厉的批评。
因此,对他们来好的就是能查处到像吴永成这样级别的干部们,既不会因为什么影响太坏,引起省委主要领导的说情干涉,又因为级别还不算太小,抓住一个在全省范围内引起一定的震动,正好拿来试刀立威,副厅局级这种级别的领导,那是不大不小正合适啊!
这一次吴永成还真猜对了,到处寄匿名告状举报信、捅出他私生子这件事情的,还真不是刘永强干的,正是他的老对头牛存杰所为。
至于说,为什么牛存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掌握了吴永成这次确凿的证据,这就得归功于他在省委保卫处当副处长的那位老战友李军生了。
自从前两年牛存杰孤注一掷、赤膊上阵,也没有搬到吴永成之后,心灰意冷之下,远远离开了北方,跑到南方一个战友那里,倒腾起了电子计算器、小霸王游戏机之类的电子产品。
他知道,吴永成现在地位炙手可热,他又是跑到人家的地盘上来闹事,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即使靠这几个战友,那也不一定能为自己出了这一口气,他的目的,这会儿是要把吴永成彻底搞得身败名裂。
所以,牛存杰在离开J省的时候。还特意叮嘱他的那几位战友。死死盯住吴永成的一举一动,只要吴永成有什么失误露出来,马上设法通知他,他将要第一时间赶回来,不惜一切代价把吴永成致于死地!
在牛存杰看来,他之所以走到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地这一步,完全是拜吴永成所“赐”,要是没有与吴永成地纠纷,他牛存杰现在还在北京城里。有老婆、哦与孩子,安安稳稳地过着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呢!哪像现在似的。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而且还顶着一顶未遂的帽子,四处飘泊!
可以说。牛存杰把造成自己这个结果的罪魁祸,完全锁定到了吴永成的身上。至于杜三儿那个直接把他送到监狱里的人,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去报复他。
但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之后。牛存杰就知道:像杜三儿拥有那么强硬的背景,根本不是他牛存杰所能惹得起的,因此直接无视,把对杜三儿地仇恨,也加倍地算到了吴永成的头上。
于是,在小成出了车祸之后,团省委地刘永强心中一时不忿,在单位上开始有意散布吴永成的这个丑闻。被同在省委大院省委办公厅保卫处任职的牛存杰地战友李军生得知之后。他马上设法联系到了牛存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此时的牛存杰已经在南方、北方之间。倒腾伪劣小电子产品很赚了一些钱,并且还自己成立了一个皮包公司。
在这两年里,牛存杰为了自己的复仇大计,学古人那样,卧薪尝胆,励精图治,很是吃了不少地苦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挣到更多的钱,万一再找不到吴永成的什么把柄,就是砸钱雇人,也要把吴永成整残两件!
当他在南方的战友那里,听说吴永成出了这样的丑闻之后,高兴得简直快要疯了,他没有想到,老天这么快就把对手的把柄递到了他的手上!
为了赶时间,牛存杰没有像以往一样坐火车这种比较经济实惠地交通工具,而是通过关系,高价买了一张直接飞往J省地飞机票,两个小时之后就感到了J省。
复仇的火焰,已经使牛存杰失去了一切理智。
对于吴永成那些“罪证”,牛存杰不仅是给省委一些主要领导、省纪检委、省委组织部、省人大地领导那里送了过去(这当然是利用了李军生特殊的工作关系了),而且在李军生的示意下,又复制了几分,投寄到了吴永成所在的单位团省委、和他现在下乡扶贫的地区永安地区、以前工作过的单位永明县委等。
目的很简单,就是要通过这一次,把吴永成彻底搞跨、搞臭,使他也尝一尝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这个滋味。
却说吴永成离开了永安地委,来到了南德县他们省直机关的扶贫点的时候,第一站先来到了南德县招待所他们的大队部,胡丽作为副队长正好在办公室没有出去。
胡丽一见到吴永成,马上就告诉了他两件事情,一件事是省纪检委的同志已经找她了解过在医院当时的一些情况,她则一口咬定吴永成只是为了急于救人才那么说的。
“我还跟他们说,我要是遇到那种情况我也那样说,难道我真就是那个孩子的母亲了?!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吴永成沉着脸没有笑,对于这一点他在路上就事先考虑到了。
只是胡丽告诉他第二件事情的时候,不由得吴永成大吃了一惊:“不会吧,事情怎么会这样呢?!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党培养多少年的领导干部,在这种事情上,他们怎么敢这样做?!”
胡丽认真地说:“五儿哥,是真的,这件事情也是我听南德县的县委书记李晔悄悄地跟我提起过的,让我转告你小心一点。”
第一百二十三章 见了棺材也不落泪
如果不是胡丽亲口说出来这件事情,吴永成无论如何那也是不会相信的。
从胡丽的叙吴永成知道,在这段时间里,永安地区行署副专员吕勤大,为了和自己争夺地委副书记的那个位置,居然暗中给包括南德县在内的这几个涉及到中草药基地建设的县的领导们,都隐晦地打过招呼,那意思是药材基地的饿建设可以适当地放慢一些步伐,不必要因为急于求成,而引出别的矛盾来。
而这两天有关吴永成私生子的信息传到永安地区以后,吕勤大更是派人跑到南德县来,通过各种途径,拐弯抹角地私自调查吴永成在下乡扶贫期间,是否生过什么调色事件。
下来调查的人,还特意来到县招待所,盘查客房的服务员,是否知道吴永成与胡丽之间有着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对这一切,吴永成感到难以理解了,相比吕勤大同志所搞的这一套,他在省城玩的那一套炒作的把戏,简直就不可同日相比。
想当初,吴永成还为自己的那些小动作而感到羞愧不已,可现在再来看看人家吕勤大同志所搞出来的大动作:为了怕吴永成在永安地区争取来的中药材基地取得巨大的成绩,居然不惜以牺牲几个县二百多万群众们的利益为代价,以有可能损失国家上千万投机的可能性为赌注,肚量、胆量可谓大矣!!
相比吕勤大同志,吴永成他在官场上还真算是一个嫩雏呢!
这就是血淋淋的官场之争呀!
吴永成知道,南德县的县委书记李晔之所以要悄悄地冒着得罪吕勤大的风险。告诉胡丽这些,并让她转告自己,无非也是看着他们这一支下乡扶贫工作队来到南德县之后,为南德县地经济做出了不小的贡献,甚至于在去年年底的时候,还为县里争取回来了不少的救济资金和物资。无论从良心上,还是公德上,总觉得这么做,太有点于心不忍,才悄悄地提醒了这么几句啊!
“五儿哥,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胡丽望着吴永成,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自从吴永成私生子的丑闻曝光之后,胡丽见到了吴永成,也不再似以前一样那么嬉皮笑脸地了。看得出她是为吴永成的前途。而从心底里感到真正的担
“哼,怎么办?这是组织上考虑的事情。我只能静静地等待组织上的谈话和调查。”
吴永成听了胡丽刚才所说的事情之后,对官场一些肮脏的操作,心里更是感到恶心。他不知道自己如果没有这次私生子事件的生。即使如愿到了永安地委工作之后,又怎么能和吕勤大这样的干部在一起相处共事?!
他无法想象出来!
“胡丽,我打算到下面地各个扶贫点上看一圈。你给南德县地领导们打个招呼他们是不是有兴趣也下去。”吴永成不知道自己将会面临着什么样的结局,可他知道也许自己返回省城之后,说不定就难以现在的这个身份回到南德县了。
这也许是他最后以下乡扶贫工作队队长的身份与自己一同工作过地队员们吧。
胡丽答应了一声,转身去给县委书记李晔打电话。
吴永成又补充了一句:“一会儿,你就不用下去了,留在大队部,万一有什么事情。你在我回来之后通知我。”
胡丽仿佛明白了吴永成的意思。眼睛直盯盯地望着他,不觉间已经有两行清泪流了出来。
吴永成不想看到这个有点悲情的场景。转头挥了挥手,离开了这个房间,回到了自己地房间里。
可有时候事情往往不能尽如人意。
吴永成刚刚在自己的房间里简单地洗漱了一下,门外就响起了胡丽敲门的声音。
“请进。“吴永成以为是南德县的领导们来了,心里还在想怎么这么快的时间,他们就赶过来了呢?
结果胡丽进来之后告诉他,刚才永安地委办公室打电话通知南德县县委办,让转告吴永成:团省委有急事,请他返省城。
吴永成不由得有点呆,他预料到省委一些部门将会在这几天找自己谈话,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候居然会来得这么快!
“五儿哥,那你今天还去不去下面的扶贫点了?我已经通知了李晔书记,他说马上就到。”胡丽也知道团省委的那个电话,对吴永成意味着什么,极力抑制住将要再次流出地泪水,故作平静地问吴永成。
“去啊,为什么不天一时又塌不下来,胡丽,你不要这么担心我。大不了不当这个破官了,我还回咱鱼湾村当农民去。这也没有什么呀!”吴永成很无所谓地安慰胡丽。
哪知道胡丽听了这句话之后,却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脸抽泣着跑回了自己地房间。
不一会儿的工夫,南德县县委书记李晔、县长张全宁、副书记马季海相跟着一起过来了。
“呵呵呵,今天这是个什么日子啊,怎么把咱们南德县地三位主要领导都惊动起来了?!”
吴永成看着这三位居然能集团一起出动,也不禁感到有点感动,一见面就开玩笑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平静:看来他们也知道一些内幕了,这算是变相欢送自己来了。
李晔抢先一步上前,紧紧握住吴永成的手,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吴书记,不管怎么说,你现在还是我们永安地委的地委委员,那可是我们几个的顶头上司呀。你领导亲自下基层来视察工作。我们三个怎么能不陪着呢!”
吴永成以前来南德县的次数也不少,虽然他还兼着永安地委委员地职务,可毕竟主要的工作还是来南德县扶贫的,所以和李晔见面也不是十次、八次的。现在李晔做出了这番举动,也使跟在身后的县长张全宁和副书记马季海的心情为之一沉。
“哈哈哈,那我就谢谢咱们南德县各位领导地厚爱了。李书记。真不巧,刚才单位打电话让我马上回省城去。所以今天咱们的行程可能要抓紧一点。”
寒暄几句之后,吴永成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他不想让南德县的同志也跟着自己一起伤感,只有马上投入到工大家也就不会感到有什么尴尬了。
李晔他们三个人也是同样的心情,对于吴永成遭受到的绯闻,他们不知道是真实假,他们只知道吴永成为了他们南德县。是真正付出了心血的。
在吴永成遇到困难的这个关口上。他们官小位微的,也无能为力为吴永成做些什么,也不知道给说什么来安慰他,只能是随着他的意思。尽可能地满足他地一点要求吧。这也算是大家相与一场,他们所能尽到地最大努力了。
由于驻南德县扶贫工作队分为了十九个小队,地点分散。直到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南德县的这三位主要领导,才陪着吴永成返回了县城。
期间,吴永成和大家也都是简单地见了一面,隐约之间算是做了一个临别告辞吧。
虽然这一点大家都没有说出来,可也是心照不宣。他们知道吴永成这一去,大概也不可能再会回来了。
回到南德县招待所的时候,吴永成现招待所已经准备好了几桌丰盛地晚宴。一直在等着他们回来。而县四套班子的领导们。也都在招待所等着他们。
“李书记,这个不好咱们南德县可是一个穷县。这么大张旗鼓地搞这一套,你这个县委书记当心被纪检部门的同志找去谈话。”吴永成望着大厅里地这一切,心里一阵热,但嘴上还是批评李晔书记。
“吴书记,这也是我们大家的一点心意。你放心好了,这几桌饭的饭钱,我已经交代下去了,不走财政开支,就由我们在座的各位工资中扣除。算我们大家给你吴书记冲一冲喜吧。你要是不吃,就是看不起我们南德县的干部们了。”到了此时,李晔也不想再瞒着什么了,直通通的就把心里的那一点意思说了出来。
“好、好、好,我吃!今天我就和大家一起喝个痛快。”吴永成憋屈在心里的那一股郁闷之气,此时也被激了出来,大踏步走向饭桌……
第二天一早,吴永成没有惊动任何人,在六点钟地时候,就开车离开了南德县。
他不愿意因为自己地事情,再连累南德县的这些干部们,他们也不容易啊!
上午十点多左右地时候,吴永成已经出现在了团省委白羽书记的办公室。
“永成书记,你回来了?”白羽看到吴永成之后,态度还是一日既往的热情。
吴永成平静地问道:“白书记,咱们单位有什么事情吗?”
“奥,是这样的,昨天省纪检委的同志打来电话,说纪检委的明成书记向和你谈话,你看,你现在是不是有时间过去一趟?”白羽若有所思地对吴永成说道。
“好的,白书记,我这就过去。”吴永成点了点头,转身欲离开白羽的办公室。
白羽在身后突然又说到:“永成书记,你过去以后,谈话的时候,尽可能注意自己的态度。”
吴永成心里一顿,嗯,不错,看来白羽也不尽然为了这个位置,就把什么都丢了。“白书记,谢谢你,我会注意的。”吴永成再次转过身来,笑着冲白羽点点头之后,径自离开。
“吴永成同志,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你存在着私生子的问题。你知道,这对于一个党员干部来说,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我希望你能配合组织上说清楚这个问题。
此时,吴永成是在纪检委副书记王明成的办公室,办公室里除了和吴永成谈话的王明成副书记之外,还有两名工作人员做着记录。
“王书记,关于这个问题,省纪检委前两年的时候,就对我进行过调查,当时是由梁州地委纪检委来配合进行的,我对这个不想再说什么了。很抱歉。”吴永成的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
王明成有点不满了,他沉下脸敲着桌子说到:“吴永成同志,我们是经过了充分的调查、在掌握了大量确凿的证据之后,才找你谈话,这也是组织上在挽救你。如果你继续采取这种态度的话,那对你是非常不利的,希望你能认识到这一点。”
“吴书记,实在抱歉,我还是那句话,对于这个问题,前两年已经有了定论。当时那起匿名告状信还附带着几张相片,不知道这次纪检委的同志又拿到了什么确凿的证据?如果证据确凿的话,我甘愿受到党纪、政纪的处理。”
“你、你、你这个同志,怎么会是这个态度呢?这可对于你的处理,那是一点好处也没有的!”
“对不起,王书记,如果还是光有这一件事情的话,我不愿意再浪费大家的时间,我先行告退,随时等候组织上的处理。”
吴永成说到这里,干脆起身点头示意之后扬长而去。
他知道单就男女作风问题这些事情,纪检部门还不能对自己采取什么强制性的措施,如果不表现得强硬一点,那无形中就给人落下了口实。
这一回他可是想做到见到了棺材也不落泪死命顽抗到底!
第一百二十四章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吴永成在纪检委这种恶劣的不合作态度,当然马上激起了省委纪检委不少人的反感。
吆喝,你吴永成不就是一个副厅局级的团委副书记嘛,怎么还这么牛皮哄哄的?!在省城,别说搞你一个团委副书记的材料了,就是比你级别更高的、权力更大的领导,到了我们纪检委都要乖乖的跑配合。
这就是这个里的规则,不管你自己有事没事,举报材料所列的是否真实,那自然由我们来核实、调查,就没有你嚣张的份!
到了这里,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好好地卧着。
所以,在省委纪检委同志的眼睛里,还从来没有见过像吴永成这样跑到纪检部门来耍个性的。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在吴永成走出王明成书记的办公室之后,王明成书记恨得把拳头紧紧地攥在一起,心想:别说现在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你在私生子的问题上不清白,就是你是被诬告的,那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地甩手就走吧?你这种态度,说轻一点,那是瞧不起我王明成本人,说重一点,那是在挑战J省纪检委的权威。
那两个做记录的工作人员更是气愤填膺。
“王书记,这个吴永成他怎么是这个态度呀!?干脆,也不用和他多废话了,直接把他闹起来,看他还敢这么嚣张吗?!”一个年龄稍微小一点的,把笔重重往桌子上一拍,激愤地说到。
此时,纪检部门还没有出台类似于“双规”的办法。“双规”也只是后来人们的一种说法。其实它的准确提法应该是“两规”,在监察部门又叫叫“两指”。
“两规”这个提法,也是最早见于一九九零年十二月九日国务院颁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监察条例》(1997年5月9日废止)。
这个条例中明确规定:监察机关在案件调查中。有权“责令有关人员在规定的时间、地点就监察事项涉及地问题做出解释和说明。”。
所以,当时纪检部门办案也只能大多采取类似于公安的那一套做法,只不过手段不似他们那么过分而已。
王明成听到这话,苦笑着摇了摇头:吴永成的这件案子。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件生活作风问题,还算不上什么大要案件。
这也是因为涉及到了比较敏感的干部调整,这才被省委主要领导直接点名由他来插手谈话办理,否则地话,这种小事哪能轻易让他出马?!
上手段?哼。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么小的案件就上手段。这要传出去,在同行们之中还要真成了一件笑料。另外一个工作人员就比较稳重多了,建议道:“王书记,吴永成作为一个基层工作多年的领导干部。问你为什么不在他的经济问题上查一查呢?如果真在经济问题上现什么突破口,就可以两案合并,也不怕他不配合我们办案了。”
说实话。有关吴永成地这件私生子的案件,他们纪检部门除了匿名举报材料中所掌握地一些证据之外,也就是当时医院医生、护士的一点模糊的目击证言了,可是当事人李琴和另外一个目击者胡丽却是一口否定,他们也不能很有把握地就认定,这件案子就可以形成铁的证据链。
对呀,既然吴永成有了生活腐化地苗头,说不定他在经济方面也不怎么清白呢!这也是纪检部门多少年来查处这类案件。所摸索出来的一个客观规律。
王明成眼睛一亮。马上就开始着手布置这方面的查处工作。
当然,这也是秘密暗中进行地。
纪检部门下一步将要怎么开展调查自己。这对吴永成来说,那是很无所谓的了。尽管他也能猜到几分,但他一点也不在乎:其他问题上,他那叫身正不怕影子斜。
哼哼,要是从经济方面入手的话,说不定他们还要给他吴永成颁一块“公正廉正”的镜框呢!
现在,对于吴永成现在的心态来说,正如老子所指出:“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又如孟子所云:“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死有所不避也。”
反正,他从吕勤大等人的身上,也算看清楚了目前官场上的一些丑恶嘴脸,自己现在又被私生子一事所牵累,即使最后查无实证、不了了之,那也就像白布上甩了几点墨汁,永远不可能是清白的了。
更何况,他这一块白布,也不算是真正地纯洁。
吴永成目前对自己能否继续在政界这条路上走得更远,已经产生了动摇。他更想在别地方面来展一些。
此时还不到下班的时间,但吴永成也没有考虑那么多,直接驾车就出了省委大院,向省人民医院地方向驰去。
到了这个地步了,吴永成也不想再刻意回避什么了。此时再偷偷摸摸地有意躲避着什么,反倒更会授人以把柄。
“吴书记啊,你可是我们小成的救命恩人哪!”
吴永成一走进小成的病房,有两位老人看清楚是他,急忙跑过来拉着他的手,说不尽的感谢话。
“你们是……”
刚开始的时候,吴永成被两位老人的举动搞得有点莫名其妙,他望了望一旁站着的李琴,眼睛中流露出一丝疑问,李琴默默地点了点头,吴永成马上也明白了,这是李琴的公婆、楞虎的爹妈、小成的另外两个爷爷奶奶听到消息之后,赶到了省城。
吴永成面对两位老人的感谢,一下子觉得实在无脸再呆在这里了:人家对他说不尽的感谢,他这会儿对两位老人却是道不尽的愧疚。
一定程度上,他吴永成在两位老人面前问心有愧啊!
面对这种情形,吴永成哪能再呆下只好淡淡地文丽两句小成的情况,得知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地时候。以自己还有别的事情为借口,仓促地退出了小成的病房他实在不忍心、也无颜面对两个老人充满感激的眼神。
“五儿,你媳妇回来了没有?她还是不肯原谅你吗?!”李琴受两位老人所托,把吴永成送了出来。在走廊上。李琴低着头轻声地问道。
吴永成没有搭话,只是嘴里“嗯”了一声,就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唉,五儿,你也要理解你媳妇。谁家地婆姨愿意看到自己家的老汉闹出这样的事情啊!这都是我把你害了!我现在恨不得那把刀,把自己……”李琴双手不自觉地搅在一起。一脸的懊悔说道。
“李琴,这事你不要多想了,还是好好地照看小成丽的事情我会处理好地。”吴永成打断了李琴的话头,他生怕这个女人一时再想不开。干出一些别地傻事来:“李琴,钱够不够用?要不,我再给你放下一些吧。”
“够了、够了。上一次你和三姐放下的钱还没有用完呢!你二姐夫临走的时候,又硬塞给我不少。”李琴抬起头慌乱地推辞着,她见吴永成没有再说什么,踌躇了一下,又开口道:“五儿,要不让你家的那个小保姆丽娜也不用来了,小成他爷爷、奶奶来了之后,医院里地人手足够了。你媳妇要不回来有该说闲话了。”
说闲话?哈哈哈。自己现在听到的闲话难道还少吗?!
可是想归这么想,吴永成却不能这么说。
“这样丽一时半会儿的也回不来,我呢,准备到外地去转一圈,家里也就没有人了,也用不着保姆,丽娜就先给你帮忙,她地工资由我来付。你要是觉得实在不合适的话,那我就先让她到别的人家去帮忙。”
既然吴永成这么说了,李琴也就没有再拒绝。从她内心里来说,也是实在不想再拖累吴永成了。
可是眼下的这种情况,小成一时半会儿的也不能到学校上学,她呢,公司的那一摊子事情也得过去照应,要不光三姐一个人,是根本应付不过来的。家里的事情,也地确需要一个保姆来帮助打点。
楞虎他爹和他妈都上了年纪,到了这里人生地不熟地,也难以帮上什么忙,再说了,家里还有不少的活计等着他们,他们也最多再呆个三两天就得回去了,有丽娜地帮忙,李琴还真少了不少的操心事情。
把医院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吴永成从医院出来,径自回家了因为他被纪检委找去谈话,单位上的那些闲人们,不知道又会整出什么新的传闻来,他还是回家躲个清闲罢了。
一连几天,吴永成度没有到单位上再去露一面,就一个人呆在家人,把自己前世记忆中的一些东西,尽可能地归纳出来,以便于自己下一步运用。
在这两天里,除了到了饭时,三姐跑过来,或者是打闺女小丽来叫他下去吃饭,就是自己手下的一些部下,诸如团校的校长刘世庆、青农部的部长严晓光、学习部的部长刘晓生等人过来,陪着自己坐了一会儿,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安慰话。
说实话,遇到这种事情,别人就是想安慰自己,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来说,只能是劝他要看开一点,组织上迟早会弄清真相、还他一个清白的。
而跟自己关系比较近一些的严晓光和刘晓生两个人,则在话言话语当中,不点名道姓地对同在一个单位的刘永强,隐晦地责骂了几句。
每每在这个时候,吴永成却出言制止他们。他不想让严晓光等人,因为自己的这件事情,再和刘永强之间生什么不愉快。尽管他也知道他们只是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一种愤怒而已。
南州市市委书记任力也打来电话,电话中无非也和众人一样,说了一些“要相信组织、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宽心话。
在来人让吴永成想不到的是,刘永强和他爱人刘爱珍也一起来看过他。这两个人的出现。那是吴永成打破脑袋也不会想到的。
虽然说,吴永成已经多自己在官场进一步的展不再那么很热心了,可看到这两位事情的始作俑者地时候,心里还是不可抑制地出现一种厌恶的感觉。
可人家笑脸上门来了。你也总不能就那么把人家拒之门外那也显得自己太没有涵养了!
相比刘永强的尴尬,他的爱人刘爱珍反倒表现得更正常一点。三个人不咸不淡地瞎扯了几句,吴永成就表现出一种很累地神态来,刘永强两口子也知趣地起身告辞。
不过,在临出门的时候。刘永强转过身来,艰难地吐出几句话:“吴书记。到纪检委告你的这件事情,不是我老刘做的,你要相信我。”
看来刘永强也听到了单位上的一些风言,迫不及待地想摘清自己。
“是啊。吴书记,我们老刘是个直性子人,肚里有什么就想说什么。可是这件事情真地不是他干的,他就不是那种人!”刘爱珍也为自己地男人帮腔。
吴永成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刘书记,我怎么会怀疑你呢?!咱们两个人之间,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也不会做这种事情啊!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如果我的确犯下了这种错误,谁到纪检委去反映。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没有什么可值得指责的!”
刘爱珍见吴永成还是不太相信地样子,急得脸都红了。她拉着吴永成的继续为刘永强辩解道:“真的,吴书记,你不要听你们单位上地那些人瞎传,我家老刘他可能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可告状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干的。就是前几天纪检委的人找到我,让我说一说当时的情况,我也是以自己不清楚把他们打走了的。”
“刘大姐,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我知道这事绝对不会是刘书记闹的,好吗?!”
吴永成好不容易才把刘永强两口子送走了,心里不禁感到好笑:本来就是自己理亏地一件事情,怎么现在变成了刘永强两口子理短了呢?!
看来这告状地事情,的确在单位上那是很不受欢迎地,说不定老刘同志这几天在单位上受了不少的白眼吧!的时候,接到了单位办公室的电话,通知他到省委组织部去一趟,领导要和他谈话。
吴永成知道这是这么一回事。因为之前,省委组织部的郭建就已经事先给他透露过了一些情况。
在电话中,郭建还告诉他:幸亏他在之前永明县工作、和现在团委工作的时候,没有在经济方面犯一点的错误,否则的话,这一次恐怕就难过关了。
省委纪检委可是组织了一批精干的办案人手,到了下面走访了不少的干部群众、调阅了他任职单位过手的财务明细账之后,居然现,吴永成在经济方面还真的是无懈可击,甚至于包括最容易出现问题的吃喝招待问题。
不过,郭建也提醒吴永成,虽然说,纪检委方面直到目前为止,并没有查出吴永成的一点问题,可是有个私生子的举报,仍然不准备放弃,这也是王明成书记的意思。多年纪检工作的直觉告诉他,吴永成在这件事情上绝对有问题。
“吴永成同志,我代表组织上和你进行这次谈话。”
吴永成来到省委组织部之后,现和他谈话的,除了组织部的一位副部长之外,还有省委纪检委的副书记王明成。
由于事先已知道了面临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所以吴永成很平静地等着这位副部长的下文。
“根据我们部务会研究决定,报请上级有关领导批准,从即日起,请你移交手头的一切工作,等待组织上对你的进一步调查和处理。“
吴永成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那我担任的下乡扶贫的任务呢?!“
“下乡扶贫任务也同样中止,队长一职由胡丽同志担任。这个我们会通知永安地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