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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风黑马     醉回七九txt下载     醉回七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五章 拉票(上)

    “吴书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呵呵呵,你这两天回来,可算赶到了正经时候了。”

    吴永成的办公室响起了敲门声,还没有等他开口说什么,门就被人推开了,随之门外之人的声音先一步进入了他的耳朵。

    这是谁呀?吴永成不易察觉地稍微皱了皱眉头,由于此人的出现,把他已经想好的一点思路,全部都打乱了。

    玩笔杆子的人都知道,要想坐下来写点东西,排除外界的干扰,那是必须先要做到的。

    思路这东西,只能在一瞬间捕捉它,而稍微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好不容易在脑海中形成的一套清晰的思维,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还得再从头来过。

    “吴书记,正在忙哪!是在写什么我是不是打扰你了?呵呵呵,真不好意思啊!”

    来人进来看见吴永成伏案工作,虽然嘴上说着抱歉的话,脚步却一点也没有停、径自走到吴永成的办公桌前。

    “刘书记啊,快请坐、请坐。”吴永成抬眼看见来人是团省委的副书记刘永强,急忙站了起来,敬烟让座:“我那是再写什么只不过半年来下乡扶贫偶有所得,找根笔把它随便记下来而已。”

    “好、好、好,吴书记,别看你年纪比我小得多,可我还是最佩服你。”刘永强点燃香烟吸了一口,满脸堆笑地冲吴永成一伸大拇指:“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能静下心来写的确有与遇乱不惊、遇事不忙的大将之风!佩服、佩服!!”

    吴永成不以为然地笑着说:“刘书记,你这是开玩笑了。我哪有让你佩服的一点地方呀?!只不过是自己心血来潮、胡乱涂鸦而已。更何况。现在也没有什么大事呀!风平浪静的,那谈得上什么遇乱不惊、遇事不慌哪?!”

    “嗯?看来你这也是刚刚从下面回来,还不知道最近我们单位地一些信息”刘永强翘起了二郎腿,颇含深意地望着吴永成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明山同志就要离开咱们团委了,你们年轻人的机会也就来了!!”

    “呵呵呵,刘书记。你开什么玩笑?!明山书记离开了团委,那也是给你空出了位置,我一个来团委不到两年的副书记,哪敢有什么侈望呢?!这么说,我得提前恭喜你了!在咱们团委,无论是资历、还是工作年限,你都是排在第一,转正那是名正言顺、众望所归的趋势嘛!”

    吴永成这才明白了刘永强跑到他这里的目的,无非是看见自己无望争夺团委书记地位置了,又不甘心白羽就那么顺利上位。跑到他这里给白羽上点眼药罢了。

    想到此处,他心里当然也就有了应对之策:好嘛,那我也先捧一捧你!

    “呵呵呵,我?!我是没戏了!”吴永成的这句话,好像就在刘永强的预料之中似的,他苦笑着摇摇头:这次组织上能把我平级交流出团委。到其他地方去任职。我就很感组织上对我的照应了,哪还敢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吆!

    唉,一步错、步步错呀!我在团委工作了整整二十三年了,现在就要离开了,心里也真不是滋味呀!!”

    吴永成望着刘永强满脸失落寂寞的神情,心里不由得涌起几丝同情,他甚至有点后悔自己刚刚说出口的话:自己这不是又在刺激他吗?!

    “刘书记,也许你换一个单位,可能情况会更好一点的。”吴永成拍了拍刘永强的肩膀。安慰他说道。

    “呵呵呵,也许吧、也许吧。好了,我不打扰你了。吴书记,你不错,以后我老刘到了下面地地方工作,你这个省里的领导可要多我的工作呀!”刘永强强笑着站起身来,也拍了拍吴永成的肩膀:“你是个厚道人。以后自己多小心一点。”

    我是个厚道人?!吴永成心里暗自好笑:这家伙怎么就像搞什么临终遗言似的?!

    “老刘。以后不管是在那里工作,还希望你多指点我的工作。有事咱们多联系!”

    吴永成伸出手,紧紧地和刘永强握在了一起。

    “一定、一定!”刘永强握住吴永成地手,使劲地摇晃了几下,好像已经结成了密不可分地生死联盟了!

    唉,这个刘永强啊,他明明知道自己竞争团委书记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也打探出来了自己下一步的大概去向,可还依旧不甘心就这么轻易便宜了后来者,非要给她制造一些小麻烦,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吴永成苦笑着摇了摇头,重新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提起笔,心想这可能也是国人常有的一种心态吧:既然是我不能得到的,那即使你得到了,我也不会让你将来的日子,舒舒服服地好过!!

    不管他们那么多了,还是赶快收心敛神继续写自己的文章要紧,说不定这篇也能在这次的人事调整中起到一些关键地作用呢!

    可还没有等吴永成找到丢失的思绪,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

    嗨,看来今天自己是没有办法静静地写一会儿!难道是刘永强又去而复返了?!

    吴永成心烦地把笔一丢,抬起头喊了一声“请进。”

    不过,这次吴永成却没有猜对,进来的人是他分管的部下团省委青农部的部长严晓光。

    “吴书记,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严晓光一进来,开口却是怎么一句话。

    吴永成看着他满脸关切的神情,心里一暖,也知道他是指什么事情。不错,到底是自己手下跟着自己地人,还知道关心自己上级地前途命运啊!

    “呵呵。是晓光部长,快请坐。怎么,我回来的时候不对?!”吴永成站起身来,先扔给严晓光一支香烟,然后微笑地望着他说。

    严晓光先给吴永成打着火、点燃香烟后,大大咧咧一**坐到沙上,才接着往下说:“吴书记。你回来地太晚了,事情估计已经成了定局了。现在咱们单位都知道,万书记就要到下面的地区去当专员,白羽副书记出任一把手,刘永强副书记大有可能出团委,到下面的地区任副书记,你这不是一点戏也没有了吗?!大家都说,吴书记你去年主动要求下乡,这亏啊,吃大了!”

    “呵呵呵。我本来就没有多少戏呀!也不存在什么吃亏不吃亏的。你们就别替我胡思乱想了”吴永成亲热地拍着严晓光的肩膀:“不过,我还是要谢谢同志们。呵呵呵,晓光部长,咱们团委一下子空出了两个副书记的位置,难道你心里就没有想法?!”

    “嘿嘿,吴书记。在你面前。我也不说假话,说没有想法,那是假的。”严晓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这才是他来到吴永成办公室地真正想法。

    他也知道,吴永成作为一个刚刚提拔为副厅局级领导不到两年的干部,这次想要顶替万明山的位置,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可来这里替吴永成打抱不平,那是非得做出来这么一个姿态不可的!要不怎么能体现出他对自己顶头上司的忠心耿耿哪?!

    严晓光和吴永成在一起工作了一年多,在团委来说。也就是他和吴永成在一起的时间最多了,关系也比较近。他对吴永成的了解也比其他人多一些。

    单单从去年吴永成力挺他手下的青农部副部长刘晓生,到学校部当部长,拒绝自己的亲戚马柳平出任青农部副部长、而选择青农部一位主任科员任职,就能看得出这位年轻地副书记,还是很关心手下的干部的,跟着他好好地工作。那是一点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前途问题的。

    “不过。吴书记,你可能还不知道咱们团委以前的一些传统。”虽然自己对吴永成很有信心。但严晓光也有担忧之处:“多年以来,团委地副书记,基本上就是从学校部和组织部、团校地领导岗位中选拔的,我们青农部就像后娘带过来的孩子一样,根本就轮不到那种好事。

    唉,别看空出来的位置不少,可是要落到我的头上,还真难呀!!“晓光,怎么,你在我面前还装吗?!”吴永成用指头指点着严晓光说道:“那个不成文的传统,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要照你这么说的话,去年学校部空缺部长职位的时候,哪能轮到刘晓生他这个青农部地副部长担任哪?!那可是由副处级提拔成为处级领导啊!”

    严晓光的心思被吴永成揭穿以后,不好意思地咧着嘴笑了:“那是刘晓生那小子有福,他要是没有你吴书记在前面给他硬撑着,他哪能想到有那种好事,落到他的头上呢?!物品都没有意识到!!”

    “行了,说正经的吧,你想让我给你帮什么忙?”吴永成心里还惦记着自己的那篇也没有心思再和他绕弯子了:“咱们在一起工作了这么长时间,你应该清楚我的脾性的。”

    “好,吴书记,我就知道你是一个痛快人。别地我也不说了,你是咱们团委地领导,估计这次提拔我们的时候,省委组织部肯定会征求单位地意见,我想让你推荐我一票。”严晓光开门见山地说道。

    “这个没问题,我相信你的工作能力,也完全可以胜任那个岗位。”吴永成毫不迟疑地给了他一个明确的答复,同时进一步给他出主意:“不过,光我一个人毕竟力量单薄一点,你还可以找刘永强书记谈一谈,他也是快走的人了,应该没有问题的。还有明山书记那里,也应该多跑一跑,一把手的权威性,你可不能忽略呀!”

    虽然说,团委副书记的位置,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将是三个位置都出现空缺,即使省委从外单位再空降一个(这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剩下还有两个位置。

    可从团委目前内部来说,与严晓光资历差不多的、强有力竞争对手,还存在几个。

    按从前的惯例,学校部的部长以前一贯是理所当然的副书记后备人选。但因为原部长武占福去年受到了处理,至今还没有一个明确的安置;新任部长刘晓生去年才被提拔,资历太嫩,根本也不在这次的推荐范围之内。

    即使这样,团省委组织部的部长李海林、青工部的部长任其、省团校的校长刘世庆等,也都在一旁,虎视眈眈盯着那两个空缺出来的位置。鹿死谁手,一时还真的难以预料。谁要是活动得稍一松懈,肯定就会成为这次竞争的失败者。

    在这种提拔过程中,单位的推荐虽然说,也管一点用场,但也有限。主要的关键,还在省委那几个领导之中。

    可一般的处级干部,哪能轻易地与人家上层领导挂上什么关系,也只能是拼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努力了。

    这也正所谓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

    接下来,吴永成又从其他方面点拨了严晓光几句,严晓光才满怀感激地离开了吴永成的办公室,他得赶快找其他的领导去游说,如果进不了那个被推荐的小圈圈的话,即使你工作能力再强、群众基础再好,那也是不管一点用场的!

    吴永成目送严晓光离开之后,再次回到办公桌后坐下,还没有来得及拿起笔,门又被敲响了。

    唉,看来今天选择的这个地方,根本就不适宜写什么东西,这肯定又是那几个所谓有希望的竞争者前来拉票来了,只是不知道来的是刘世庆、还是任其,或者是李海林。反正这三位不轮圈走一遭,他们心里也是不会踏实的!

    “请进,门开着呢!”

第九十六章 拉票(中)

    吴永成本来想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安安静静地静下心来写点东西。可唯独忘记了在省委调整干部的这个节骨眼上,虽然说只是在一定范围内进行小调整,可牵一而动全局,上上下下都围绕着这次调整乱了起来,团省委又岂能是一块“静”土?!

    下午不到一个的时间,流水般地有六、七个人,来过他的办公室。

    尽管这六七个人都是来自于团省委不同的部门,但目的却出奇的一致:都是为了来寻求的!

    换句话说,来拉票的!

    这其中既包括了想在这次调整中,能填补空缺出来的那两个副书记位置的人,还有一、两个副处级干部,干脆早早的就过来预订即将空出来的处级干部的位置。

    即使吴永成再好脾气,也实在在办公室里呆不住了:本来自己心里就有事情,可看着桌上只写了一行题目的是觉得心烦意乱的。

    在送走最后一位来访者以后,已经是下午的五点了。

    吴永成马上把自己办公桌上的东西,简单地收了一下:就现在的这种状态,那是没有办法写了,还是等到晚上的时候,集中精力打一个疲劳战吧!

    而现在离下班还有一点时间,吴永成也不想白白浪费了,既然下面的同志都懂得跑到自己这里,来寻求,那为什么自己也不采取主动出击的战略战术来求得主动呢?!光把希望寄托在牛世金书记身上,那也有点太被动了

    在吴永成前世的时候,是最怵为自己跑官、要官的。他总觉得这么做,好像行为特卑鄙、特难以见人似的。

    因此,尽管在他老婆的一再催促下。他也曾经提着一些东西像做贼似地,摸黑去敲领导的门,可心里总是好像自己不是来给人家送礼的,反倒是来做贼、准备偷窃人家什么贵重的东西。

    当所要找地领导不在办公室的时候。他就觉得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好像完成了什么重要任务似的轻松感:啊,我来过了,虽然说没有见到人、东西也没有送出去,那是因为他不在,这可就不怨我没有努力了!

    至于说是否能达到了他来的目的,那他就管不着了,反正我来过了,没有找到领导。说明老天就不想让我迈上那个台阶。

    就这样,即使老婆三番五次地开导他。说什么:领导那也是人,有血有肉的人,你怕他干什么?!你求他办事,他收咱的东西,这是理所当然地嘛!最多他不给咱办事。咱再把咱的东西提回来,哪有什么丢人地?!大不了咱啥事也没有办成,就当出去串了个门!咋,就这样,还怕丢了你的那一点脸面?!我告诉你吧,就你现在的这地位,早就没有脸了,有地位才有尊严,没有地位。别的那就什么也谈不上了!

    话是这么说,理是这个理,吴永成心里也非常清楚,但自己就是拉不下那张脸来,去做那些事情。他还是太在乎自己的这张脸了。

    每当老婆在他面前,给他又灌输她地那套地位与脸面的理论的时候,吴永成心里就不由得以孔老夫子的那句名言。来安慰自己: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到了这个世界,处于目前的这个位置。吴永成的见识,当然也比前世的那个窝窝囊囊、唯唯诺诺的自己强多了。但要提起为跑官而求领导,或许是前世多年来的那种心理阴影,还在影响着他吧:底气总是那么不足。

    唉,要不怎么说知识越多越反动呢?!吴永成就多次反省自己:自己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会不会是因为自己看地书太多了,反倒成了一个书呆子了?!

    为了给自己打气,吴永成决定先到万明山办公室走一趟从他那里能不能找到一点由头,然后也便于去找省委的领导活动、活动。

    在目前的省委领导之中,吴永成想来想去,算得上熟悉的、而又能起到大一点作用的,也只有分管党务的副书记李钊了,他同时又是分管团省委工作省委领导。要让吴永成就这么**裸地上门取求位置,他可是没有那个胆子,估计这么做效果也不会很好,要是上门去请示工作上的事情,再装作有意无意地提起来,或许效果还能有一点点地。

    不过,令吴永成失望地是,他在万明山书记的办公室,并没有得到一丁点可以拿到李钊书记说事地话题。

    万明山也知道自己即将要离开团省委了,大致也清楚谁将会接替自己的位置,见到吴永成进来,除了脸上做出来夸张的热情之外,就剩下心里对吴永成的那一点点愧疚。

    尽管万明山书记心里也清楚,即使当时他让我一次当上团省委的常务副书记,这一次的提拔,那也不一定就能轮到他的头上:毕竟吴永成任职时间太短了,而白羽却还在省委组织部那边,有一个得力的靠山啊!

    基于这种状况,万明山也肯定不可能再拿团委目前工作上的一些事情,来刺激吴永成了,两个人十几分钟里,也只是云山雾罩地扯了半天少盐没醋的寡淡话,然后吴永成悻悻然退了出来。

    走在楼道里,来来往往的人,都向吴永成笑着打招呼。可吴永成却觉得大家看他的眼神中,好像有一种对他的同情在里面。

    ,自己什么时候反倒成为了人们同情的对象了。吴永成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加快步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此时,他心底隐藏着的那种血气被激了出来:不就是到省委那边找个领导吗?!有什么的了不起!自己也算是从省委办公厅出来的干事,哪能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呢?!实在没有什么好向李钊书记可汇报的工作,干脆今天晚上熬个通宵。把那份关于自己在永安地区下乡扶贫地心得体会搞出来,拿上它请李书记指教去!这也算是一块敲门砖吧!

    再说了,自己这一次也只不过是应永安地区主要领导之邀,平级调动到下面去做工作而已。又不是腆着脸皮和领导要求提拔,这也没有什么可顾虑的嘛!顶多领导不予通过,一年的扶贫工作期满之后,还回到团省委来当自己的这个副书记,也没有什么可担心失去地嘛!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可就是名副其实的常务副书记了,资历各方面在副职中,也算得上是老大了。这也有什么呀?!

    想通了这些,吴永成的心情马上就轻松了许多。操起电话,联系永安地区的牛世金书记,一来是向他表明自己的观点:愿意在永安地委副书记的位置上,为永安地区的群众脱贫致富贡献自己的力量;其次,他也和牛世金书记请两天假。他也得开始跑一跑了!

    当牛世金书记电话中听到吴永成地变态时,自然表示欢迎。对吴永成提出的请假一事,也满口赞成,他当然能知道吴永成此时留在省城是为了什么。

    “永成同志啊,这几天你就安心地在省城忙你地事情成药制造厂这边的工作,由我亲自盯着呢!呵呵呵,你就放心吧,我比你更关心这个厂子的成败!”牛世金书记此时的心情相当不错。在电话中就和吴永成开起了玩笑:“永成同志,你要是需要的话,我让地委办公室地同志上去几个,怎么样?!”

    “牛书记,谢谢你,我也只是家里还有一些需要处理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了。不需要麻烦办公室的同志们了。”吴永成赶快否决牛世金书记的这个提议。

    开玩笑。跑官活动,那都是悄悄进行的。谁见过带着办公室的秘书们,大肆招摇呀?!

    挂了电话,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了,吴永成匆匆忙忙回家吃了一点饭,和文丽及家中的两位老人打了个招呼,就又跑到办公室来加班了。

    此时,团省委的这座大楼里已空无一人。

    吴永成铺开了办公桌上地稿纸之后,先给自己泡了一杯浓茶(这也是他前世县委办公室工作时,加班搞材料养成的坏习惯),点燃一支香烟,望着茶杯中冉冉上升的热气、和指头中夹着的香烟散出的青烟,吴永成开始慢慢思考自己到底应该写点什么东西比较合适。

    要想一鸣惊人,那自然是写自己在前世中经历过的,最能引起高层领导的重视,所带来地震撼效果,那要比一篇下乡扶贫地心得体会强得多。

    可在这近一、两年之内,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到底有什么大事件值得关注,并且写出来能达到防微杜渐的效果呢?!

    吴永成地思绪,慢慢地回到了自己前世的那个世界中。

    九零年这一年好像是没有生什么大事,也就是几个月之后在北京召开的亚运会,还算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毕竟这也是在国内第一次举行这样的洲际赛事。可这件事情,地球人现在就都知道了,这也没有什么提前性呀!

    再说,这也与自己当那个永安地委的副书记,压根就扯不上一点关系,体育和政治,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嘛!

    对了,说到政治,苏联解体倒值得一书,那可是可以提前告诫高层领导注意执政党地位的大事呀!远远要比眼前这点扶贫体会要重要得多啊!

    吴永成想到这里,立刻兴奋得提起笔,把他记忆中的一些东西列出来一个大概提纲。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苏联解体那也算得上一件大事了,当时前世里的吴永成正在省委党校学习,有关这方面的资料可是被灌输了不少,直至今日,他也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在一九九一年十二月二十五日19时38分,在克里姆林宫上空飘扬了七十余年之久的苏联国旗落下了,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也从此从地球上消失了。

    从根本上先在苏联时期,人民的生活水平一直不高。虽然达的重工业和不断的军备竞赛拉动了gdp,从而掩盖了这一现象。但是这不符合人民大众的利益,也因此导致了苏联人民的不满。

    其次,高度集中的政治体制取代了民主,干部阶层不可避免的日益官僚主义化,号称代表人民利益的党的干部群体,逐渐蜕变为一个与人民利益对立的特权阶层。

    当人民群众日益感受到特权阶层与自己利益的根本背道而驰时,这种政治体制的衰败和瓦解也就不可避免了。

    这种政治体制源自于一九二六年斯大林执政之后,所形成的高度集中化的政治经济体制。

    虽然在这种体制下,苏联实现了工业化,但到了1950年代,弊端日益暴露,阻碍了苏联的展。

    随后,赫鲁晓夫、勃列日涅夫先后进行了改革,但他们的改革,都只是对原有体制的小修小补,没有从根本上彻底改变高度集中的政治经济体制。

    戈尔巴乔夫的改革与新思维,试图从根本上重建社会主义的价值观念和政治体制,彻底摈弃斯大林主义留下的政治体制遗产,建立人道的,民主的社会主义。

    但骤然放开的舆论氛围,使公众茫然不知所措,容易被极端思潮所俘获,在这种背景下,以叶利钦为代表的前苏联各加盟共和国势力,试图把改革引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因此极力促成了苏联解体。

    不对呀,自己这是在写些什么?

    吴永成写到这里的时候,马上停笔不动了:目前国内一些人本来就对改革非议不小,已经极大地制约着私有经济和乡镇企业的展,自己再写出来这个东西,那不是与自己的目标背道相驰吗?!

    邓大人九二年的南巡讲话,那可不是自己敢胡编乱造的,即使自己这会儿写出来,你地位、权威不在那儿摆着,没人搭理先不用不定反倒会被人给送到精神病院去!

    罢、罢、罢,自己没那好运气,还是本本分分地写自己的下乡扶贫体会吧!

第九十七章 拉票(下)

    一直折腾到晚上快十二点的时候,吴永成才总算把那篇有关扶贫方面心得体会的文章给写完。

    唉,什么叫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呢?!自己不动笔写材料,也不过几年的时间,就显得思路僵化多了,是不是就已经变得迟钝了?!

    吴永成无语地翻了翻自己几个小时奋战的成果,不禁感到有点气馁:一般来说,政界人士最离不开的两样基本功,就是口才和笔头,可自己口才一般,笔头原来还算可以,现在却也生疏到了如此程度。究其原因,除了平时杂事多之外,心态上的懒惰,也是其中主要的原因之一啊!

    尽管不少领导干部,在到了一定的级别之后,常常陷于日常事务,忙于各种应酬,很少抽出时间学习。干脆就在作报告、写文章时,自己不动脑筋,而是把这些费力、费脑的苦差事,一甩手都推给秘书去做,一味靠别人、靠秘书班子代劳,但吴永成认为那样一来的话,就会出现空话、套话连篇的现象,也没法真正体现领导者自己的思维,把自己的水平降到与自己小秘书同等的地步了。也无助于自己领导能力的提高。

    一番感叹之余,吴永成草草收之后,就回家歇息了。明天将又会是从体力上、心理上非常不轻松的一天,他得养精蓄锐以备再战啊!

    第二天不到八点的时候,吴永成就早早来到单位,把自己昨天写好的东西,让办公室的秘书薛星海拿到文印室尽快打印出来。

    九十年代初期,电脑虽然已经在省直机关开始6续配置,但还没有普及到各个科室都配置的程度,也就是各单位的文印室添置了那么几台,铅字、油印算是在省直机关基本绝迹了。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薛星海已经把校对好的打印稿,给吴永成送过来了。

    “小薛。麻烦你现在就把这一份材料,送到省委组织部郭建处长那里。呵呵。辛苦你了!”

    因为吴永成要着急地上门去找李钊书记,一时分身无法,只好让办公室的薛星海帮自己跑一跑腿了。

    办公室出身的吴永成非常清楚上门堵领导们地机会,也就是刚刚上班的这个时候。你要是再过个半个小时,说不定领导就有了新地安排。不是去下乡搞调研,就是会见其他部门的领导。错过这个最佳时机,那就得慢慢排队等候了。

    而吴永成作为团省委的副职领导。又没有权力直接找领导堂而皇之地汇报什么工作,能不能被纳入领导接见的范围内,那就很难说了。

    不到八点二十的时候,吴永成就忐忑不安地,已经出现在了李钊书记地办公室之外。说实在的,吴永成能鼓起勇气站到这里,也是心里很是做了一番激励的思想斗争地。他不知道接下来将会生什么事情。

    毕竟这跑官、要官的事情。在于他来说,无论是今生也好,还是前世也罢,都是大闺女的上花轿头一遭啊!

    不过,当吴永成在李钊书记办公室外间,见到了跟随他的秘书的时候,悬着的心一下子就踏实了一半。原来这个秘书自己认识呀,还是老熟人哪!

    “老魏,你怎么在这里?难道说是你给李书记当了秘书了?!”吴永成看着坐在秘书办公桌后面的魏源崆惊讶地说道。

    “奥。是吴书记来了?呵呵,我也到了李书记这里一个多月吧。你一直在下面下乡,哪能知道我地消息呢?!”魏源崆看见吴永成,亲热地伸出手和他打招呼。

    “老魏,你这不是臊我吗?!还是像以前我们一个办公室的时候,叫小吴得了。”吴永成喜出望外地紧紧握住魏源崆的手,心想:有老魏在这里给李钊书记当秘书。自己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就方便多了。

    老魏从前和自己在五处工作的时候。关系处得比较亲密,可以说。他一直就像一个兄长似的,关心自己。而自己近几年来一直醉心于仕途拼搏,反倒无形中疏远了和大家的联络。看来以后找个机会,得把以前的老朋友们专门召集起来聚一聚啊!

    “呵呵,永成书记,你来这里是不是有事?!”魏源崆明知故问。

    吴永成见老魏换作公事公办的面孔,马上也正色说道:“魏处长,我在扶贫工作方面有一些想法,想和李钊书记做个汇报,你看,能不能给安排一下。”

    魏源崆下意识地翻开记载着李钊书记一天的日程安排地笔记本,飞快地一扫之后,对吴永成有点为难地说:“李钊书记今天时候九点的时候,就要到省委组织部那边去开个会,他让我八点半提醒他。时间很紧的。你进去也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你看……”

    吴永成赶紧接话:“足够了,我的事情也就是讲几句话,麻烦老魏你进去先请示、请示,谢谢啊!”

    魏源崆笑着用手指了指吴永成,转身走进了李钊书记的办公室。

    不一会儿,魏源崆出来了,用手示意吴永成进去,当吴永成路过他身旁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抓紧点时间啊!”

    吴永成会意地冲他递去一个感谢地眼神。

    他知道这也是今天他遇到魏源崆了,要是换作其他任何一个关系不这么亲密地秘书的话,那他就根本别想见到李钊书记了。毕竟李钊书记十分钟之后就要参加一个会议。

    作为一个合格地领导秘书,应该是做到尽量让领导在会前有更好的一点休息时间,这样,才能集中精力、不至于因为连续作战、过度疲劳而造成思维反应迟钝。

    魏源崆这么做,也是担着一定的风险的。

    至于说,留给他的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吴永成觉得这也已经足够了。他认为,在领导面前,只要你把自己应该说的,都向领导清楚地表达出来,这就足够了。时间太长了。他没有太多的话题,反倒觉得挺尴尬的。

    清代名相张廷玉为相多年。一直奉行曾经的一个准则就是:“万言万当,不如一默”。

    其实,到了现在、现代地社会,这对于工作在领导身边的人来说,也不无启迪。

    “万言万当、不如一默”这句话。换作通俗一点地说法,那就叫言多必失。许多人在讨好领导的同时,不经意间就因为多嘴的某一句话。反倒事与愿违。

    “李书记,你好。”

    “永成同志,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李钊书记这几天因为干部调整的事情,被下面的一些同志烦得头都大了,看到吴永成进来,心里地第一反应就是他不是来求什么进步的吧?我记得他好像到了这个位置也没有多长时间呀!因此语气就没有以往那样随和了。

    “李书记,在我去年到永安地区下乡扶贫以来。在工作中有一些关于扶贫方面的心得体会,简单地总结了一下,想请李书记您指正。”吴永成见领导心绪不太好,也没有再绕,直接就掏出来自己写地那份东西,恭恭敬敬地放到李钊书记的办公桌上,随后退后两步,静候下文。

    “奥,是这么一回事!”李钊书记马上就有了点兴趣。心想;嗯,这小伙子不错,别人都在忙着四处跑官活动,他到还有心思写

    本来,李钊书记对吴永成以前也是见过两次的,对吴永成的印象还不错。现在吴永成来了这么一手,印象分又上升了不少。

    “永成同志。昨天晚上永安地区的世金同志给我打电话。想让你扶贫工作结束以后,继续留在永安地位工作。你本人是什么态度啊?”李钊书记一边拿起吴永成放到桌子上的那篇文章大致地翻阅着,一边貌似漫不经心地问吴永成。

    “李书记,我服从组织安排。”吴永成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接着看了看李钊书记的脸色,见他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鼓起勇气又补充了一句:“李书记,就我内心来说,我也更愿意到下面去做一些具体地工作。”

    “呵呵呵,永成同志,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小道消息,心里有些情绪,才作出的这个选择哪?!啊,你坐、坐下说。”李钊书记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盯着吴永成说道。

    “李书记,扶贫工作期满之后继续留在永安地区工作,是牛书记先向我提出来的,当时我还没有听到任何消息。”吴永成实话实说:“你也知道,我当初从办公厅自愿到基层挂职锻炼的时候,就是因为我更喜欢做一些实实在在的工作。在永明县工作的那几年,我自认也做出了一点成绩。我觉得下面的工作,虽然比省直机关辛苦,但相对来说更适合我的性格。”

    “嗯,你说得有点道理。你在永明县工作的时候,我和罗波同志也曾经去过,不错,干地不错。这样吧,你先把这份东西留在这里,我慢慢地看一看。永安地区的那种扶贫方式,我也知道一些,搞得还是很有一点创意的,我听下面的同志们反映,效果还是可以的嘛……”

    “李书记,到八点半了。”这时,魏源崆进来打断了李钊书记的话语,提醒他该到省委组织部那边去开会了。

    吴永成连忙站起身来:“李书记,既然您还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李钊书记也没有挽留他,笑着勉励他说:“永成同志,你还年轻,要把精力多放到工作上,多学习、多做事。别地事情大可以不考虑,这些组织上会有所安排地。”

    从李钊书记办公室退出来之后,吴永成径自来到了办公厅副主任薛力的办公室。

    自从吴永成离开办公厅之后,和自己地这位老处长也没有见过多少次,并不是他不想和他联系,而是薛力到了这个岗位以后,几乎一直跟着两任省委书记,要么是忙于在下面搞调研,要么是在燕泽宾馆搞接待。就是想和他多联络、联络感情,也找不到多少时间。

    幸好,今天薛力还在他的办公室没有出去。

    “小吴,今天你怎么得空到我这里来了?你不是从去年就到永安地区下乡扶贫去了吗?!”薛力看到吴永成,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不解地问道。

    吴永成还在办公厅五处工作的时候,薛力是他的第一任处长,对吴永成当时很是赏识。

    可后来由于当时的副秘书长刘清暗地里与渠月莲结怨,而迁怒于渠月莲的秘书吴永成,当时的薛力官小位低、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吴永成被挤出了办公厅,到下面挂职,心里也曾经有过一些愧疚。

    “薛主任,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今天我有件事情,想请薛主任你这个老处长,给我指点、指点。”

    “行啊,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一定尽力。”薛力一边示意吴永成就坐,一边从桌上抽出一支烟递给他。

    吴永成拿出自己的那篇双手递过去:“薛主任,我写了一点有关下乡扶贫的心得体会,想请你给做点修正,如果可用的话,能不能尽快帮我刊登到咱们办公厅主办的《调研文稿》上?!”

    “呵呵呵,你小吴书记怎么跟我也学会谦虚了?!你的笔头可是在办公厅的那会儿,就是小有名气的,那还用得着我来指正?!行啊,你放到那里,一会儿我让他们过来拿。其实,你自己送到他们那里,也没有一点问题嘛!还用绕这么一个弯子?!”

第九十八章 借势

    薛力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如果吴永成单单只为把自己的这篇拿到省委办公厅自己内部办的《调研文稿》上表的话,他自己完全不必要通过薛力这一关。

    《调研文稿》是省委办公厅下属的一个处室政策研究室所办的,当时政研室这种机构,还没有受到多大的重视,只是隶属于办公厅,再过几年,才会被提高一格,与办公厅并行,归口于省委秘书处领导。

    而政研室的那几个人,无论是几个主任,还是下面的干事,和吴永成都有一些交往,又曾经都在一个办公厅工作,所谓的和尚不亲帽儿亲。这点小事还真算不了什么。

    吴永成之所以来找薛力,那是另有深意的。

    薛力自从从五处处长的位置,到了办公厅副主任的岗位之后,也一直没有摆脱另外一种专职秘书的身份。无论是前任省委书记李明翰同志,还是新来的李雪峰书记,在外出的时候,除了自己贴身的专职秘书之外,总是习惯再带一个办公厅的副主任。

    几个办公厅副主任之中,薛力无论是年龄、还是资历,都要比其他几位嫩得多,这么一来,这个编外提包者的任务,当然也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吴永成也正是看中了薛力的这个有利条件,想通过他在雪峰书记面前,有意无意地位自己吹吹风。

    “薛主任,我也不想瞒你。永安地委的牛世金书记,想让我在扶贫工作结束之后,继续留在永安地委工作。”吴永成坦诚地对薛力敞开心扉:“老处长,你是知道我的为人的,我就是愿意到基层干一些实实在在的工作,而不愿意呆在机关里,一杯茶、一张报混一天的。”

    “嗯,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薛力也知道吴永成走出省委办公厅、到了下面基层之后,所做出来的成绩。在他的印象中,吴永成更适宜干一些具体的工作,而不怎么适合处理省直机关中、那种勾心斗角的人际关系。

    可以说。吴永成在省委办公厅工作地那几年,是不怎么成功的几年。

    这大概就是人们一般通常所说的:适宜做事地人,不一定就适宜当官吧。

    “薛主任。我想把这篇文章在尽快的时间内。变成铅字出现在各位省委领导们的面前。我知道自己现在资历太浅,要真被省委安排到永安地区工作地话,估计也就是给一个行署副专员地职务了。我对那个不太感兴趣。”吴永成在老领导面前实话实说。

    要想得到人家真心倾力,自己就不能有一点的隐瞒。

    薛力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尽量给你安排吧。你有这个上进心,作为你曾经的领导,我哪能不鼎力你!”

    “谢谢薛主任。”吴永成感激地站起来,准备告辞。

    薛力的工作很忙的,他再呆下去。就有可能耽搁了人家的正常工作了。

    “永成呀,你是一个正经干事的人,如果我今年被放到下面当地委书记的话,我一定向省委把你要过去,给我当助手!”薛力站起身来,拍着吴永成的肩膀鼓励他说:“好好干吧,你会在下面大显身手、做出一番显赫成绩地。”

    从薛力办公室走出来之后,吴永成看了看表,也不过才是上午的十点左右。

    反正时间还早点。既然过来了,那就干脆再到其他的几个办公室转一转,多和昔日的同事们联系、联系,对自己绝对是只有好处无一害的。

    吴永成正准备先回自己原来工作过的五处一看处长陈涛。他也是办公厅的老处长了,难道说这一次的调整之中,他就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谁知刚刚走了几步。就被身后地一个声音给喊住了。

    “前面的是吴永成、吴书记”

    这是谁呀?敢在省委大楼里怎么高声地喊叫?!这一层办公室里。可住的都是省委领导们呀!这么大喊大叫的,给领导们听见了。印象可就不怎么好了。

    吴永成微微皱着眉头转过身来,看见不远的对方站着一位中年干部,好像他也是从旁边的一间办公室里刚刚出来。

    “啊呀,还真是吴书记。”那个中年干部看清楚吴永成的面目之后,紧走几步赶了过来:“我说看着你地背影就像你嘛,这么高地个子给人的印象太深了。”

    “你是……”吴永成看着眼前地这位,觉着似曾见过,可又一时想不起来来人的工作单位、职务和姓名。

    “呵呵,吴书记,我是南州市市委的……”中年人有点不好意思了。

    “对、对、对,你是南州市委的赵开平、赵秘书长。”吴永成经对方刚一提示,便猛然记了起来:“啊呀,赵秘书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是没有想到你会在这里出现。怎么,今天来到省委有事情?!”

    来人正是南州市委的副秘书长赵开平。

    任力书记到南州市上任的时候,吴永成与杜三儿、马林等人帮助送任力一家过去的时候,也是由赵开平出面接待的。去年八月底,吴永成在任力的女儿任小雅考上大学之后,也曾经过去一趟,也和赵开平见过一面。所以,赵开平也知道吴永成一件事团省委的副书记了吴永成的个子有点过高了,给人的印象也就比较深刻,这就使得他在任何地方,都能让人一眼就认出来。

    “呵呵呵,吴书记,这次是省委有关领导找任书记谈话,我就跟着领导上来了。”赵开平见吴永成还没有忘记自己,显得特别高兴。

    对呀,J省各地市都在调整干部,省委领导先就得征求各地市的一把手的意见,当然也要找南州市委的任力书记了!

    “赵秘书长,你是说。任力书记也来了?!他在哪里啊?”吴永成一把拉住赵开平的手,急切地问道。

    此时,突然有一个念头从吴永成的心地冒了出来。这也是刚才薛力的一句话提醒了他。

    “是啊。任书记也来了。”赵开平不明白吴永成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还是机械地回答:“本来任书记来省委,是昨天省委办公厅通知说。今天李钊书记要找任书记谈话。结果我们赶到这里以后,却又被告知,李钊书记临时到省委组织部参加一个会议,让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任书记现在正在那边的一个办公室呢!我也是刚刚出来。”

    “呵呵呵,这就好、这就好。”吴永成得知任力书记还没有和李钊书记接头,松开赵开平的手以后,笑了起来。奇怪了,这又有什么好地呢?!这位年轻的吴书记不是收到了什么刺激了赵开平望着胡言乱语的吴永成,觉得此人以前看着非常精干、利索,怎么今天无论是谈吐、还是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莫名其妙呢?!该不是在这次调整中没有达到自己地目的,犯了失心疯的毛病了

    “赵秘书长,麻烦你把任书记请出来,我有点事情想和他谈一谈。最好你别对别人说,是我叫他,”吴永成笑过之后,也觉得自己有点失常了,人家任力一行辛辛苦苦大老远地,跑上来找领导扑了一个空。他却大笑说什么“这就好、这就好”,这不是幸灾乐祸吗?!

    于是马上换了一种严肃地神情,正色对赵开平说道。那个办公室他是进去不方便的。

    那个办公室,吴永成也忘记了是那个处室的办公室,但他知道,里面都是自己以往一个办公厅的同事。

    虽然说,他和任力之间的谈话。别人不会知道。可事过之后,总有聪明人能从他们接触过着一线索中。猜到什么蛛丝马迹的。

    “好的,吴书记,你稍等,我马上进去。”赵开平不知道吴永成想搞什么名堂,可见他神神秘秘的,估计也猜出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吧,也就没有敢耽误。他知道,任力书记和这位吴永成书记的关系,可是不同于一般人地。

    “是谁找我啊?”任力一头雾水的,跟着赵开平从那个办公室出来,。

    赵开平随即附在他的耳朵上,又说了几句,任力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笑着说道:“这个家伙,又在搞什么鬼八卦、!”

    “任书记,你好,咱们又快一年没有见面了。”吴永成见任力进来,上前紧紧握住任力的手亲热地问候:“小雅和阿姨都好吗?!”

    “好、好,都好的。”任力一边随口回答着吴永成的问候,一边颇有感慨地看着这个曾经在他眼里、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农村小后生,十多年的时间,已经成为一位副厅局级的领导干部了,真是后生可畏、岁月催人老啊!

    此时,吴永成和任力并不是站在省委大楼走廊上谈话,而是在一间专门为省委领导、以及身边工作人员准备地活动室中。

    那会儿曾经时尚过一阵子全民健身运动,J省省委办公厅按照省委领导的指示,拨出了两间办公室大小的一个场地,添置了一些诸如乒乓球桌、克拉棋、象棋之类的娱乐器械,旁边还有几把椅子。

    这会儿正是上班时间,这个活动室当然也没有一个人前来活动,正是谈话的一个好场所。

    赵开平把任力引进来之后,就知趣地退了出去。

    “任书记,这次省委领导找你谈话,是不是准备把你也动一动?”

    吴永成明明知道任力到了南州市,也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为官一任只要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那起码也得呆个三年、五载地,但他还是故意这样问道。

    任力摇了摇头说:“动我是不可能地。南州市是新成立的一个地级市,一切工作也只是刚刚步入正轨。再说,我去地时间也不长。这次谈话估计是和我谈一谈南州市委其他副职的配备问题吧。这也算是初步征求意见。怎么,你在这个时候,跑到这边来,是不是也有什么想法?!”

    吴永成煞费心机要的,就是任力书记最后的一句问话。

    “是啊。任书记,你知道,我去年被省委安排到永安地区进行一年的扶贫下乡工作。可前几天,永安地委的牛世金书记提出来,想让我在扶贫工作期满之后,继续留到永安地委工作。我这会儿还有点拿不定主意,想请任书记你给我分析、分析。”

    任力书记眼睛一亮:“小吴,你想到下面的地区来工这个想法好啊。呵呵呵,你这个后生我了解,适宜于干一些具体性的工作,这个牛世金眼光还是不差的。这么说来,肯定是你在永安地区下乡扶贫,又搞出了什么名堂这个老牛识人的眼光,可是很挑剔的吆!工作作风又十分的霸道,难伺候呀!”

    “他这次估计要被调回省城来工作了。他让我考虑几天。”吴永成眼睛闪烁地答非所问。

    任力书记步步紧逼:“永成,老牛给你许了什么职务?这个家伙一贯是老谋深算、狡猾狡猾的。”

第九十九章 炒作

    看来任力书记也有点动心了。吴永成心里暗喜。

    虽然说,对于任力这个厚道、正直的领导使用这一招,吴永成心里感到自己有些不安,甚至于觉得自己很卑鄙的。但是事情到了这这一步,他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往下走了。

    因为吴永成现在太想得到永安地区的那个职位了。

    “世金书记说,他走之后,刘嘉盛专员将接替他的位置,地委这边分管党务的副书记过行署任专员。”吴永成隐隐约约地回答。

    “好个老牛,还真的肯下本钱哪!”任力书记感叹地说:“永成啊,说实话,其实我在刚到南州市的时候,就有过一个念头,想把你调到南州市工作。

    可你也知道,在当时的情况下,我的处境也不太好。同时,又怕耽误了你的前程。

    不过,现在看来,当初我没有通过组织上,把你调过去,这一步还是走对了。否则的话,你也不会这么快就到了这个位置。

    小吴,现在你要是真想到下面工作的话,我十分欢迎你到南州市来。我身边就缺像你这样肯干事的年轻助手。

    不过,南州市的情况比较特殊,我可给不了你分管党务副书记的承诺,专管经济的副市长还是有几分把握的。你好好考虑、考虑吧!任力书记说的是实话。南州市市委干部,除了他一个人是从外地区调过来地之外,其余的干部几乎清一色是由原来的塞北地区、和塞南地区调过来的干部,市委班子内部也是由于地域的原因,明显地分成了两个体系。他这个市委一把手,就只能在两个体系之中游走。

    有的时候,任力书记觉得自己这样特别累,身边没有一个贴心、可依靠的干部。光为了协调这两派之间的矛盾,就耗费了他不少地时间,想起来就够恼火的。

    如果吴永成能到他身边,给他帮一把的话。那他的许多工作就好开展地多了。

    任力通过以前的接触,知道吴永成这个后生是一个务实、愿意扎扎实实做工作的干部。

    不过,对于吴永成所提出来的永安地委的牛世金书记所给他的承诺,他在目前的处境下,是无法给予吴永成这样的许诺的。

    一者,南州市的确还有许多地不确定因素,他难以一力搞定,特别是关于在使用干部方面。这可是一个十分敏感地、焦点问题。

    二来,从他内心来讲,吴永成的资历也实在是太嫩了。如果。他真要强把吴永成推荐到那个分管党务副书记的位置上,别说其他的市委领导干部们有什么想法了,就连自己心里也觉得怪别扭的。

    听到任力这样说,吴永成一脸诚恳的样子:“任书记,你是了解我的,只要能在下面为老百姓踏踏实实地做一些工作,职位什么的,我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

    “好、好、好,你能这么想,那我也就放心了。”任力一脸宽慰地拍着吴永成的肩膀说到:“一会儿。我见到李钊书记地时候,就向他提出要人,估计李钊书记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有什么难为的。”

    满怀惭愧地离开了任力书记之后,吴永成马不停蹄地又开车跑到了J省日报社。

    此时,在吴永成的心里,已经有一个大致的想法了。那就是他准备通过一番炒作。让领导们在心中,先有他吴永成这个人的印象。

    在当时的时候。虽然有不少干部们在跑官的时候,也绞尽脑汁、不择手段,但还没有人意识到用炒作这种手段,把自己地形象在一定范围内树立起来。

    吴永成这么搞,也是借鉴了前世所见过地那种众多的各种形式地炒作而已。

    报社那边,倒是十分容易地就把问题解决了。

    这一次吴永成并没有找以前他相识的那位省报记者,那是直接联系上了报社的副总编辑李才敏。

    李才敏看到吴永成的那篇稿件,可以说是赞不绝

    自从去年年底J省在全国次开展了省直机关干部下乡扶贫工作以来,截止到现在,已经是半年了,省委宣传部的领导最近还指示报社,要求他们组编一组稿件,内容着重反映省直机关干部下乡扶贫的思想动态。

    吴永成的这篇可以说是来得恰是时候。

    “那个,吴书记,我们报社最近特别需要大量的关于下乡扶贫工作队员的稿件,你能不能再给我们多提供一些?这样的话,就可以搞一个专栏版面了。”李才敏掂了掂手中的稿件,总觉得还是有点太少了。

    一个念头,突然在吴永成的脑海中闪过:“李总编,我倒是有个想法。咱们报社可不可以搞一个下乡扶贫队员的工作日记专栏呢?!我知道,我们这个工作队不少的队员,都有写工作日记的好习惯。就比如说,省科协的刘猛同志吧,这方面就做得挺好的。”

    “好啊,吴书记,你这个想法真是太富有新意了,麻烦你能不能马上联系到这个刘猛同志?!我亲自来编审这组稿件。”李才敏马上被吴永成的这个主意吸引住了,大喜之下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

    吴永成此时心里的喜悦,要比李才敏更甚:他明白,只要J省日报先开展声势浩大的宣传活动,J省电视台相应的宣传报道便马上一会跟进,这样一来的话,省委领导就是想不注意他吴永成这个人,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再加上有永安地委的牛世金书记和南州市委的任力书记的推波助澜,嗯,事情多半有可能成功。

    即使不能如愿地成为永安地委分管党务的副书记,可能站到分管其他工作的副书记的位置,那也总比他现在团省委副书记的岗位,要强得多啊!

    从省报社出来之后,吴永成暗喜之余,不免也感到有一点担忧:自己这一次可真正是在这些官场上混迹了多少年的领导们面前玩火呀!万一,自己的这些小聪明被人家领导们识破的话,导致的后果,那可就有点难以预料了!

    说好听一点,他这是官迷了心窍、不择一切手段了;说不好听一点的话,自己其实就是一个卑鄙的阴谋家。

    不,阴谋家这个资格,凭他吴永成现在的级别和身份,还真够不着,充其量顶多也只能算一个心术不正的小小阴谋分子。

    吴永成怀着揣揣不安的心情,等待了几天以后,见没有任何动静,只是省报和省电视台如他所料,先后连续以醒目篇幅和黄金时段,对省直机关干部下乡扶贫半年来的工作,给予了大量的报道,其中不乏赞誉之词。高度肯定了这是中央和省委作出的一项英明决定。

    在这种情况下,吴永成干脆离开了省城、回到了永安地区,一心一意地又忙于南德县的整体扶贫工作、和永安地区中成药制造厂的后期筹建工作之中。

    过了大约十天的时间,J省各地区主要领导人事调整工作终于揭开了谜底,正如人们事先所预料的,除了南州市委和梁州地区的主要领导因为配置不到两年、没有任何变动之外,其余十个地市都有一些变动。

    永安地委书记牛世金同志离开了地委书记的岗位,调回省委等待安排;原永安地区行署专员刘嘉盛同志,被省委任命为永安地委书记,地委副书记严海珍成为行署专员。吴永成坐在的团省委,万明山到J省南部的长至地区,担任行署专员一职。他的职务,由原团省委副书记白羽接任。

    在欢送万明山离开团省委的时候,吴永成也返回了省城。

    在召开欢送会议之前,万明山特意把吴永成叫到他的办公室,语重心长地和吴永成先进行了一番谈话:“永成同志,临走的时候,我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是一个好同志,特别是在咱们相处的时候,你给了我许多的帮助。在我的印象中,你就是一个真正想干事、也能干成的好同志。我也听别的领导谈过,知道你有意到下面的地区去工作,我曾经向有关领导提出过,希望你能跟着我到下面去一起工作”

第一百章 吹皱一池春水

    当心怀一丝惭愧的万明山书记,对吴永成说出曾经在领导们找他谈话之时,曾试着提过想把吴永成也一起带到下面的地区去的时候,吴永成当时听了,心中感到一喜。

    他知道,这是省委的领导们,在安排完各地区主要领导们之后,也已经开始着手考虑其他副职领导们的问题了。

    同时,自己所采取的那一系列行动,也取得了一点效果了,要不然,省委的有关领导,也不会在万明山面前提起他吴永成有下地区工作的想法了。

    吴永成知道,这位昔日的万明山书记、现在的万明山专员向他这么表示,也是出于两种目的:一是为了向吴永成示好。

    在以前所谓的团省委常务副书记的配置上,万明山当时出于一些个人的考虑,偏倒向了团省委副书记白羽那边,而使吴永成吃了一个哑巴亏。眼下这么做,也算是给吴永成一个交代吧。

    而来呢,也是万明山心里的真实想法。在他看来,吴永成在平时的工的确是一位愿意埋头苦干的干部。特别是当他这次到下面的地区去工作,有着丰富基层工作经验的吴永成,如果愿意作为他的副手一起前往的话,对于他以后的工作,那无疑是如虎添翼的。

    现在万明山这么表示,吴永成那当然得先做出一副十分感激的样子了。

    不管在以前工作的时候有过什么个人地恩怨,但那毕竟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谁知道在以后未来的日子里。他是不是还有可能和万明山在什么地方遇到哪?!

    铁打地营盘,流水的兵,只要没有离开J省这块土地。什么样的事情那是都可能遇到的。

    吴永成所不知道的是,随着随后开展的各地区、市其他副职岗位领导干部的调配,因为有他的参与,反倒使得省委的一些人事安排地问题上,出现了难以控制的情况。

    先是当永安地区的前任地委书记牛世金得知,南州市委的任力书记也已经向省委有关领导表示,让吴永成到南州市委工作,并且还不是故作姿态,而是的地确确很下了一番苦功的时候。他这边马上就着急了:吴永成可是他牛世金先看中的,哪能到了这个时候,却被别的地区横刀夺爱呢?!

    用他牛世金的话说:反正他也是要退到二线的干部了,也不在意省委领导们对他有什么样的看法,只要有利于永安地区以后地经济展。即使让他马上办理离职休养手续,他也无怨无悔。

    在这种情况下,牛世金带着永安地委现任的地委书记刘嘉盛、和行署专员严海珍,不顾省委主要领导是什么想法,三番五次跑到省委书记李雪峰、和省长张柄楠同志的办公室,点名要吴永成到永安地区工作。

    为了表示自己地区这方面的诚意,在牛世金的授意下。刘嘉盛和严海珍按照老书记的意思,明确向省委表示,他们永安地委、行署联名向省委推荐,建议吴永成作为他们永安地区的副书记人选,分管扶贫工作。

    而就在这个时候,偏偏万明山也代表他所在的那个地区,向和他进行谈话的李钊书记提出来,如果吴永成愿意到下面地区工作地话,他所在的行署欢迎吴永成的到来。

    面对这种情况。省委一些主要领导们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管是那一次的调整干部,省委和下面的地区总要进行几番、几次的细致谈话,谈话所涉及到地焦点问题,就是本土干部地提拔使用、与省直干部下去的矛盾问题。

    而这一次,三个地区地主要领导,却为了一个不在领导们考虑范围之内的省直机关干部吴永成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这还真是少有的稀罕事哪!

    更出格的是。永安地委的前后两任地委书记居然不顾上下有别的组织原则。没有一点组织观念地许诺给吴永成什么分管扶贫的副书记职位。这不是胡来吗?!你小小的一个地委,怎么在干部安排使用问题上。越权连省委的主也给做了哪?!

    “这简直是乱弹琴!不能惯下面的干部这些臭毛病!”当李雪峰书记、张柄楠省长、李钊副书记、省委组织部的刘秋生部长,几个人一起研究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雪峰书记有点动火了:“他们以为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地区副书记的职位,那是省委应该考虑的事情,哪能轮得到他们跑来,指手划脚的点名要干部?!他们以为这是什么地方,难道是自由市场?!他们是来买菜的、我们省委是卖菜的吗?!可以像挑选大白菜似的,要这颗、不要那颗的吗?!”

    “雪峰书记说到关键性的问题上了。”省委组织部的刘秋生部长马上接口道:“自从永安地委这么一折腾,可以说各地委对省委给他们安置的干部,都不同程度地提出了异议。就比如说团省委的副书记刘永强,按照省委书记碰头会议的初步意见,是准备安排到梁州地委担任副书记的。现在梁州地委的同志,在谈话的时候,就明确提出反对意见,要照这么下去的话,我这个省委组织部长的工作,还真就不太好做了。”

    刘秋生说的是实情,他这还是隐瞒了梁州地区许多过激的言行呢!

    当梁州地委地委书记吕国强通过小道消息,知道省委准备把团省委的刘永强,放到他们地区来当地委副书记的时候,本来肚子里就有一肚子气:尽管他不是梁州地区当地出身的本土干部,组织纪律性也一贯强,可自己也在梁州地区工作了好几个年头,自己手上也有一些准备提拔重要的干部,就比如说这一次的干部调整吧,他是准备向省委建议,把地委委员、地委纪检委书记金春同志,放到副书记的岗位,再从下面的县委书记之中,提拔一名地委委员、地区纪检委书记。

    刘永强一下来,就把他原来的如意算盘统统打乱了,梁州地区的干部们还是死水一潭、不得动弹!

    本来,吕国强也打算捏着鼻子喝下去这碗苦水的谁让他是下级、省委是上级呢?!这下级服从上级,那可是最基本的组织原则啊!

    可就在这个时候,金春跑来把三个地区争吴永成的事情,有意无意地当作一件新闻告诉了他,吕国强马上心里一动,立刻在省委组织部的刘秋生部长找他谈话的时候,利用这件事情大做文章:他不要刘永强下来,也向省委要求,如果非要接受一名省直机关干部的话,他宁可要吴永成。

    “他们永安地委不是放出话来,推荐吴永成担任什么分管扶贫的副书记吗?我们梁州地委比他们还对人才求似渴,我们推荐吴永成同志担任分管党务的副书记,怎么样?这个条件要比他们好”

    刘秋生当时哭笑不得地说道:“我说吕国强同志,这个吴永成的情况,也许雪峰书记和炳楠省长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可是当时非常清楚的。他作为一名县长,你吕国强同志都不想要、一个劲地往出推,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你却反倒许以重位往回拉,你这不是起哄吗?!”

    吕国强振振有词:“正因为吴永成同志是从我们梁州地区出去的干部,省委才更应该先想到满足我们梁州地区的需要嘛!吴永成同志作为担当县长的职位,可能是不太合适的,但作为一个助手,那还是非常合适的。

    刘部长,不管怎么说,吴永成同志总比刘永强那个造反派强吧?我们梁州地委可不想要一个头上长角、身上长刺的副书记。

    哼,别的地区都可以在干部问题上,和省委讨价还价,可为什么把犯了错误的干部,却偏偏塞到我们梁州地区呢?难道我们梁州地区就是后娘养的?!”

    当刘秋生部长有选择地把吕国强的话转诉出来的时候,李雪峰书记有点光火了:“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连亲娘、后娘的也搬出来了?!这件事情要查一查到底这个吴永成同志,是不是在背后搞了什么不正当的名堂。他到底是个什么人?!我就不相信,他一个团省委的副书记,怎么这会儿反倒成了一个香饽饽,大家一窝蜂的争着、抢着要!?这不正常、不正常!”

    “呵呵呵,雪峰书记,吴永成这个同志,我倒是还了解一点。当时也是从我们省委办公厅出去的一个干部。”李钊书记笑着打破了火药味过于浓的局面:“应该公正地说,还算是一个很有一些想法的年轻干部。”

第一百零一章 儿子被撞了

    因为吴永成的突然介入,打乱了J省关于这一次调整下面十二个地市级领导班子的整个计划,这让省委书记李雪峰感到有点恼火,当时就指示省委组织部的刘秋生部长,查一查这个吴永成到底是不是在背后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名堂。

    这个时候,也幸亏省委分管党务的副书记李钊,出于对吴永成的负责,为吴永成说了两句比较实事求是的话,这才让李雪峰书记的态度有点转变。

    “奥,原来是办公厅出去的干部?这就怪不得了。呵呵呵……”

    李雪峰书记这话中省略的具体意思,在座的几位领导那就没法明确地领悟了。反正有一点是很明显的,雪峰书记对这个吴永成,有点感兴趣了。

    “雪峰书记,这也是好事嘛。这说明咱们领导身边出去的干部,各方面的素质还是很高的嘛!”省长张炳楠也添了一句。对于吴永成,他倒是还有一点印象的。

    “这个事情先放一放吧。”李雪峰不置可否地说道:“至于梁州地委吕国强同志的意见,我看,还是由秋生同志再做一做工作,不能说团委的刘永强同志曾经犯过一些错误,就不给人家改正的机会嘛!文化大革命结束这么多年了,哪里有能冒出来什么造反派呢?!胡闹嘛!”

    几位领导之间的谈话,不到半天的时间,很快就先在省委办公楼这边传开了,等到中午的时候,省委大院涉及到的有关部门的灵通人士,也都知道了团省委两位副书记相同的职位、不同地遭遇了。

    当然。团省委机关内部的不少人,立刻在第一时间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毫不例外的,也传到了当事人之一的刘永强的耳朵里。

    本来这几天,刘永强的心情还算得上可以。

    不管怎么说,要离开这个给他带来晦气地地方了,他希望自己能换一个工作环境之后。重新有一个新的开始。虽然说,从小道途径得来的信息,自己将要去的梁州地区也是一个贫困地区,和自己理想中的单位距离相差很远。可现在自己也有自己的难处,毕竟自己是在政治上栽过跟斗的干部,组织上能给自己这样一个安排,也算不错了。目前自己的这种处境,还真的没有一点可以和组织讨价还价地资本。

    甚至于他还给吴永成打过一个电话,笑呵呵地戏称:自己就要到他的老家梁州地区去上任了。如果他在老家有什么需要照顾的,比如说什么亲戚、老部下之类的,他刘永强到时候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就是在单位,刘永强见到每个人,不管是处级以上的干部,还是普通一兵,他都会心情很好的主动和对方打招呼。

    可哪知道事态居然展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步!

    当刘永强隐隐约约地听到这个传闻地时候,一团和气的脸马上就变得铁青。随手就把自己办公桌上的一个保温杯砸到了地上,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这人要是走了背字,怎么就这么倒霉呀!自己之前的前几任团委副书记,人家从团委出去的时候,除了被直接提拔的之外,其余地不是到有实权省厅当了副厅长。就是到富裕的地区当地委副书记,可唯独到了他这里,提拔没望不用说了,谁让自己去年倒霉、摊上了那种事情呢?!

    可好一点的省厅即使不能去,可为什么已经就被配到梁州地区去当一个破副书记了,怎么还会出现这种风波呢?!

    他吴永成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资历比自己差得很远、很远的毛头小伙子吗?!为什么他就有几个地区抢着要,而自己却成了四处望外推的“造反派”

    气急之下,刘永强无形中就把吴永成也恨到了骨头里了!

    而这时,另外一个当事人吴永成,却还更不不知道已经有人暗中恨上了自己。正在永安地区他的办公室里,和人打着擂台呢!

    “胡丽,你别胡闹。你说你好好的不在省妇联呆着,干么非想调到永安地区来?!你这不是给人家组织上添乱吗?!”

    吴永成正色冲着他对面的人劝说道。

    此时,坐在吴永成办公室、和他打着擂台的,正是省直机关赴永安地区下乡扶贫工作队的副队长胡丽。

    胡丽听到吴永成这么说,脸上却是一点也没有任何胆怯:“五儿哥。你说。你这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你可以从团委调到永安地委来当副书记,我怎么才和你商量。也想调到永安地区来工作,这就成了胡闹了呢?!你这也太不讲理了”

    “你别和我狡辩。谁说我调到永安地委来当副书记了?你胡丽地工作单位,什么时候又从省妇联调到省委组织部当了部长了?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啊!”吴永成一脸不为胡丽所动的神情,不耐烦地敲敲自己面前的桌子:“作为一个副处级领导干部,胡丽,你可别胡乱传播谣言呀!这影响可不好。”

    胡丽“哧”地一笑,娇嗔地瞪了吴永成一眼:“你快算了吧,还谣言呢?!整个永安地区的干部群众们现在谁不知道啊,眼看着省委组织部的文件马上就要下来了,你还想蒙谁呢?!你以为我是啥事也不懂的三岁小孩吗?!”

    吴永成的头有点大了,他知道胡丽想这么做,目地是为了什么。

    自从自己主动要求到永安地区来扶贫下乡,这个胡丽就不管不顾地阴魂不散跟了下来;可自己这次再被留到永安地区工作,她还这么干的话,那傻子也能猜出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故事了,就更别说是文丽那么一个敏感地人了!

    唉,见过痴情的女人。可自己还没有见过像狐狸这么死不开窍、死缠硬磨地女人!这那是什么情圣呢,压根就是一个情魔嘛!!

    没有办法,吴永成只好换了一种口气跟胡丽说话:“胡丽,你听我说,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也很感谢你对我的那片情意。可这是不可能的。前一段时间,我已经和文丽商量过了。她也同意让我到永安地区来工作,而且很我的选择,表示她要和孩子一起跟着我到永安地区来落户,放弃她自己的大学教师工作。这对于她来说,已经付出很大的牺牲了,我吴永成绝对不会干对不起文丽地任何事情。我们两个人之间是一点结果也不会有的。”

    胡丽这时候却变得一本正经起来了:“啊呀,我说吴书记,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为了工作,才准备向组织上提出。把工作调到永安地区来的,你干么又扯到了你老婆文丽的身上?!这跟我来永安地区工作有什么联系吗?!我只不过让你给我当个参谋,是因为你是我们下乡扶贫工作队的队长而已,你可千万不能有什么别的念头。”

    吴永成被胡丽的这一番话整得哭笑不得,他摆了摆手正想又对她说点什么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吴永成只好先压抑住冲胡丽火地**,苦笑着抓起了电话。

    “你好,我是吴永成。请问……。奥。你是薛主任啊,我听出来了、听出来了。”

    吴永成听见电话是省委办公厅副主任薛力打来的,一边满脸堆笑地和他寒暄着,一边冲胡丽指了指办公室的里间,示意她先回避一下。

    哪知道,胡丽见他做出这个举动之后,反倒恶作剧地站起身来走到吴永成旁边。探头过来听他们的通话。

    吴永成只好翻了翻白眼,也由她去了。

    薛力在电话中告诉吴永成一件事情,那就是他这次来永安地委工作的事情,估计很有希望。

    就在中午,薛力陪同李雪峰书记接见外省来的客人的间隙之间,李雪峰有意无意地向薛力了解吴永成的情况。因为他从李钊书记地口中,知道了吴永成是前几年的时候,从省委办公厅出去的干部。

    薛力在雪峰书记的面前,实事求是地对吴永成的整体情况作了汇报,可以说得出。李雪峰书记还是比较满意的。“哼,还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呢?这下子连雪峰书记也惊动了,你还敢跟我说没有这么一回事吗?!”胡丽撇了撇嘴,又坐回到原来的座位上:“真虚伪!”

    “胡丽,你怎么能这个样子呢?!”这下子吴永成可真地有点动气了,这姑娘怎么还真没完没了了呢?!

    自己得马上和她把这件事情了结了!要不然的话,等自己来到永安地委来工作。她再跟到**后面下来。那自己夹在她和文丽之间,有这儿女情长意短的风流韵事也够头疼的了。那还能顾得上再忙活别的什么大事呢?!

    “胡丽,我跟你说正经的啊,咱们两个人之间,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那绝对不会、也不可能生什么事情,我劝你也早点找一个好小伙子成家,别对我抱有什么不切合实际的幻想了。”

    可能是胡丽从来也没有见过吴永成用这么严重的语气跟她说话,一时间被刺激得两个眼圈马上就红了,气着站了起来,指着吴永成说:“我个人的事情,由我个人来做主,还用不着你吴大书记指手划脚的。你不就是不想看到我吗?!好,从今以后,只要有你吴永成书记在地地方,我永远也不会露面的,这下你该满意了”

    见胡丽被自己气成这个样子,吴永成又有点不忍心了,急忙站了起来:“胡丽,我……”

    还没有等吴永成想好对胡丽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又急促地响了起来。吴永成只好气急败坏地冲胡丽无意识地挥了挥手,一把把话筒攥在手中。

    “你好,我是吴永成……”

    “五儿,你是五儿吗?!不好了,小成刚才让车撞了!”电话中传来吴永成三姐吴永霞惊慌失措的声音:“喂、喂,五儿,你听的见我说话吗?我是你三姐啊!”

    “三姐、三姐,你别着急,我是五儿,我听着呢!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吴永成听到小成被车撞了,头一下子就大了,但他强做镇定地再次问道。

    “五儿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胡丽见吴永成这个样子,知道是生了什么大事了,也顾不上再生吴永成的气了,马上止住了往外走地脚步,一脸关切地凑了过来。

    吴永成没好气地冲她摆了摆手,意思是说:你快走吧,就别在这里给我添乱了。

    “五儿、五儿,你快点回来吧,咱们地小成让车给撞了,现在在医院里抢救呢!医院里没有血啊!哇哇哇……”

    接着电话里传出来的却是李琴泣不成声地哭诉。

    吴永成着急得头都要快炸开了,可还得耐心地对着电话安慰对方:“李琴,别着急,我马上就赶回去。现在你先把电话交给三姐,让她来说。”

    “你快点回来吧,晚了,连儿子的面也见不到了!”李琴失去理智似的,依旧抱着电话簿放手:“我求求你了,我不能没有小成呀……”

第一百零二章 血疑

    听到自己儿子被车撞的消息,吴永成扔下电话,拔腿就往外面跑。

    此时,他心里没有别的任何顾虑,只想尽快地赶到省人民医院,亲自照料那个从小就没有和亲生父亲在一起的小成他的儿子。

    “五儿,你等一等我。我也和你一起去。”

    身后传来了胡丽急切的喊声。

    这个死女子,也不看到了什么时候,还跑来凑热闹?!

    吴永成猛然停住脚步,眼里快要冒出火星来了:“胡丽,你干什么?这种事情很好玩吗?!我忙着呢,你该干么干么去!离我远一点!!”

    胡丽急促地跑过来,嘴里还忙着解释道:“省人民医院我给他们做过几次节目,那里的几个领导和专家都认识我,说不定还能给你帮上一点忙!”

    嗯,胡丽不说,自己还反倒真忘记了,自己在省人民医院,倒是真不认识几个人呀!

    吴永成心中一热:这个胡丽呀,自己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刚才自己已经用很刻薄的话伤了她的心,可自己一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她却还能忘记自己受到的伤害,马上出面帮助自己。

    但吴永成因为时间紧迫,也没有对胡丽说什么感谢的话,只是掉转头径自往楼下疾步跑去。

    胡丽紧跑几步,抢在了吴永成的前面,到了一楼地委办公室值班室的时候,冲着里面喊了几声:“那位是吴永成书记的司机师傅,吴书记有急事出去。”

    吴永成皱着眉头不快地说道:“胡丽,你这是干什么?我自己又不是不会开车!”

    “吴书记,今天你状态不太好,我担心你开车……”胡丽只简单地给吴永成解释了这么一句,吴永成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此时。一直在值班室等候任务的吴永成的司机,已经快步从值班室出来,抢在吴永成和胡丽之前,把车门打开,恭候领导们登车了。

    “快一点。到省人民医院。”吴永成坐到车后排之后,说了这么一句话,就闭目养神、不再吭气了。

    胡丽也和吴永成一起坐到了车的后排座。一上车。她的手就不由自主地搭到了吴永成地大腿上,轻轻地拍了拍他,表示安慰。

    司机听到吴永成这么吩咐。二话不说,从座位下面掏出一个磁性警灯,从车窗伸出去搁到了车顶上,拉开警报呼啸着冲出地委大院。

    大院里的行人,望着这辆敢在地委大院这么嚣张的车辆,一下子被惊得目瞪口呆:好家伙,这是谁呀?这么猖狂?!这可是在地委大院呀!平时车辆进出,鸣笛也是被禁止的!

    吴永成面对司机的举动。也没有制止,他现在最大地心愿,就是想立刻飞到省人民医院去。

    而胡丽却诧异地望着这一切,她知道吴永成的为人处事,一贯是很低调的,可他地司机现在做出来这么过激地行为,他也表示默许了。这说明省城生的这件事情在吴永成的心里。所占地分量太重大了。

    此时给吴永成开车的司机,已经不是原来南德县的那位老司机了。是近段时间永安地委机关事务管理局给他新配置的一位年轻司机刘小伟。

    刘小伟是去年从部队退伍回来的。应该说,要谈论家里条件的话,在永安地区那也是属于**了。他的父亲是永安地区公安处的副处长刘舒亮。

    只因为刘小伟从小不爱读书,初中毕业以后就和社会上一些小混混们整天混在一起,生事打架,作为公安处副处长地刘舒亮实在觉得脸上无光,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把儿子送到了部队上,复员之后,通过自己的老面子,又把他安置到了机关事务管理局,当了一名小车班的司机。

    最近永安地区风闻吴永成即将成为地委分管党务的副书记,刘舒亮又投资了几条好烟、几瓶好酒,把刘小伟安插到了吴永成的这辆车上。

    当机构事务管理局的领导,向吴永成就此事打招呼地时候,吴永成也不置可否地答应了。

    因为现在自己坐地车,还是团省委的那辆皇冠,至于说自己地工作手续正式到了永安地委以后,能不能配置专车,那还是另一回事情。

    从目前的格局来看,永安地委也就是有三个人有资格配置专车,分别是地委书记、行署专员和人大工委主任。其他地委、行署领导的车,都不固定好车太少呀!!

    刘小伟对学习感到头疼,但对开车这一行却是非常喜爱,这也可能是因为年轻的缘故吧。

    他一接手吴永成的这辆皇冠,就喜爱的不得了这辆车的配置在永安地区来说,算得上是一流的了,比牛世金书记和刘嘉盛专员的车都要高级。

    所以他刚刚给吴永成开车,就和吴永成商量,要把车牌换成警车牌照警车牌照牛皮呀!到了什么地方也敢横冲直撞,他老子就是公安处的,他不用打他老子的旗号,办这点小事也是小意思的了!!

    不过,吴永成却婉拒了刘小伟的这番好意:过于张扬不是他的本意。

    警车牌照虽然没有能如意,可刘小伟也不死心,从他老的干警那里搞到了一套警灯、警报装置,悄悄地装到了车上,车的后备箱内还塞着一个公安专用的停车检查的示意牌哪!

    今天一上车,刘小伟听到吴书记急促的语气,就知道出了很重要的大事了,就擅自把自己私装的警灯、警报器打开。

    本来,他这么做也是冒着被领导批评的风险的,可见吴永成没有吭气,就知道自己这一步还是做对了,手脚上的动作也就来得更利索了。

    从永安地区到省城,有近三百公里的样子。按照平时的正常度,需要三个多小时才能达到。

    而今天刘小伟来了这么一手之后。两个多小时之后,吴永成和胡丽就来到了省城人民医院地院里。

    “五儿哥,你去看望病人,我先找医院的领导们去。”

    胡丽还不等车子在院子里完全停稳,就拉开车门跳了下去。冲吴永成嚷了一句,急急忙忙地往医院行政办公区域跑去。

    吴永成也没有听清楚胡丽说什么,随即也跳下车来。大步流星向医院急救室走去。

    此时。小成的伤情已经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别的一切,他都顾不上了。

    “吴书记、吴书记,你到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突然。吴永成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嗓门。

    无奈之下,吴永成只好停止脚步、回头一看,原来是刘永强的爱人刘爱珍。她也在这个医院地妇产科工丽去年生产地时候,就曾经得到过她不少帮助。

    吴永成只好挤出一点笑容和刘爱珍打招呼:“奥,是刘大姐啊!实在对不起,我有一个亲戚的孩子被车撞了,情况很不容乐观。我刚刚从永安地区赶回来。

    刘爱珍脸上露出一副惊愕的神情:“是吗?!吴书记。那我带你过应该还是在急救室。”

    说完,刘爱珍在前面急促地带路,吴永成心怀感激地跟了上来。

    说实在地,吴永成也就是在文丽怀孕之后,来过这个医院两次,要让他自己寻找这个急救室的话,一时半会儿的。还真不一定能找到。

    “刘大姐。真是太麻烦你了。这不好影响你的工作吗?!”吴永成面对刘爱珍的热心,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刘爱珍不以为然地说到:“嗨。这有啥呀!别说你和我们家老刘还是一个单位的,就是遇到外地来的不认识地人,我也会这样做的!”

    说话间,就来到了急救室的外面。

    吴永成看见自己的三姐吴永霞和李琴两个人焦急地站在门外,不时地望着来来往往的人。

    当吴永成的身影出现在她们的视野之中时,李琴再也忍不住了,一声嚎啕向吴永成奔了过来。

    “五儿呀,你可来了,你快救一救咱们地儿子吧。”

    “李琴,你别哭,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吴永成抱住李琴不住颤抖着地身躯,极力安慰着。

    看来由于小成的受伤,是李琴这个比较坚强地女人的神经,也面临着随时崩溃的可能。

    刘爱珍听着李琴嘴里的称呼,不禁感到一阵愕然,但这种神情也是在脸上稍纵即逝,马上扶住李琴的肩膀说到:“这位妹子,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到了医院,我们这些当医生的一定会尽最大努力的。”

    吴永成的三姐这时也急忙跑了过来,把李琴从吴永成怀中拉到自己的身边,不无警惕地看了刘爱珍一眼,才训斥李琴道:“你光哭光什么用?!还是好好地和五儿说清楚才行啊!”

    “三姐,小成的情况现在怎么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吴永成见李琴这会儿激动成这个样子,一时半会儿的,也和她说不清楚什么情况,干脆直接问三姐。

    三姐先把李琴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转头简单地向吴永成介绍了一下情况。

    原来,车祸是在中午一点多钟小成上学途中生的,当三姐吴永霞和李琴得到消息之后,小成已经被过路的群众送到了省人民医院,肇事司机已经不知去向。

    现在据医生们成的伤情也不是太严重,神智刚来的时候也还一直保持清醒,只是由于失血过多,目前才慢慢处于昏迷状态。

    “什么,失血过多?那为什么不赶快输血呢?!医生、医生在那里?!“吴永成听到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给孩子输血,不禁在走廊里就失去理智地大喊了起来。

    “他们说,他们说,医院里没有小成适宜的血型。”李琴身子软软的靠在椅子上,眼神无助地望着吴永成,嘴里喃喃地说道:“五儿,你可要想办法救一救咱们的小成呀!”

    “什么,这么大的一个医院,居然连适宜小成血型的血都没有?这不是闹笑话吗?!”吴永成听到这个消息,简直就要暴走了。

    “这位同志,请你安静一点。你是孩子的父亲吗?我们正一直等着你呢!请你先进来一趟。”隔壁房间出来一位中年医生,看到吴永成的这个样子,连忙制止他。

    吴永成被那个医生冷静的神情所感染,立刻也恢复了些许理智:“医生,对不起,请问小成这个病人到底是什么血型?为什么你们这么大的医院的血库里,也找不到适合他的血型呢?!”

    这时,胡丽也带着两个医院负责人模样的人赶了过来,怀着同样的疑问,等着那位主治医师的解答。

    “同志,你这个小孩血型不是我们通常所见到的血型。经过我们化验,他的血型属于一种rh阴性ab型血。”那位医生冷静地解释道。

    “什么,rh阴性ab型血?!你是说,他是属于大熊猫血型?!”吴永成感到迷惑了,他记得好像自己在前世的时候,接触过这方面的一点知识,这种血型还有一个别称,被叫做“大熊猫血型”,言外之意是属于极为稀少的血型。

    “对。就是属于这种血型。看来这位同志你也了解这方面的一点知识。这种血型在一般人当中,也只有万分之几的概率。所以说,即使在我们j省得血库中,也没有这样的血源。”医生的话再次肯定了吴永成的想法:“rh阳性和阴性血型的人的比例,因种族不同而异。rh阳性血型的人,在我国汉族及大多数民族中约占99。7,个别少数民族约为90。因此,我们经常遇到的库存的rh性血液,难以满足临床输血需要的现象就不足为奇了。”

    “医生,那你现在我们还有什么办法没有啊?!”

第一百零三章 验血

    当吴永成得知自己儿子的血型是所谓的“大熊猫血”r阴性ab型血的时候,一下子就变得傻了。

    他知道,这种血型在来说,那也是几万个人当中,才有这么一半个,否则的话,又怎么会拥有一个“大熊猫血”的别称

    rh性血是rh性血型的俗称,是rh血型系统的一种。人们大多知道血型有四种类型,即a型、b型、o型、ab型。

    其实,血型远不止这四种类型,而是有数十种类型或系统,十分庞大和复杂。由于a型、型、o型、ab型以外的血型抗原性大都不强,所以临床医学家认为,除上述四种血型外,再加上rh血型系统是临床上应用最广也最为重要的人类血型。

    rh)基因是隐性基因。当rh)的父母将带有rh)基因且同时遗传给子代时,其子一代即表现为r双亲有一人是rh)时,其子女为r的机会增大,反之机会减少

    按理说,这种极为稀奇的事情,不应该被摊到小成这个无辜的孩子头上的呀?!难道说,是自己这个穿越者的身份不一样,自己原来的血型生了异化,或者是原来吴永成本身的血型生了变异,才导致了这种万分之几的可能性的生?!吴永成不由得心痛地闭上眼睛,小成那无助的小可怜模样,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仿佛看见了小成躺在病床上。两只眼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小嘴呢喃地嘟囔着:“爸爸、爸爸,你在哪里?你快来救救我吧,你快来救救我吧!”

    想到这里,一阵酸痛从吴永成地心底涌起,他睁开眼睛,望着对面的那位医生说到:“医生。你说,还有什么办法没有?只要能救这个孩子,什么办法我们也都愿意试一试!”

    那位医生镇定地望着吴永成。慢慢地开口了:“办法倒是还有一个,那就是可以试一试孩子父母的血型是否和孩子一样。一般来说,有直接血缘关系的人之间,血型相同或相溶的几率最大。可我们刚才为她的母亲、你的爱人做过血型化验,她地血型属于正常的a型血,也是与孩子rh阴性ab型不相匹配的。现在只剩下了一种希望,那就是看你这个做父亲地可能性了。”

    “那好。赶快化验我的血型吧。”吴永成听到还有一线希望,也没有再多考虑,挽起自己的袖子,一**坐到了医生对面的一张椅子上。

    “医生,你搞错了,他不是孩子的父亲。他的血型肯定不会和孩子一样的。”胡丽一旁插话道。

    医生感到愕然了:“什么。你不是孩子地父亲?对不起,是我误解了,我还以为……”

    吴永成瞪了胡丽一眼,扭头对医生说道:医生,不管我是不是孩子的父亲,化验一下也没有什么坏处的,说不定我和这孩子有缘,就是那万分之几中的一员呢!“

    “这位领导。这是科学,不是什么缘分不缘分的。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偶然的巧合生呢!这可关系到了人命关天地事情。”医生不再理睬吴永成,转身对李琴说道:“你是孩子的母亲吧,我不是跟你讲过,赶快通知孩子的父亲吗?!这也是你们唯一的机会了,要不然等联系到血源,孩子就有生命危险了。”

    李琴此时更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捂着脸低声嚎啕了起来。

    “医生。别说那么多了,我就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抓紧时间快点验血吧。”

    吴永成看见李琴此时的那副惨样,也明白她心中的难言之隐,心一横:管球他那么多哪,如果自己连自己地亲生儿子也不救的话,别说是当官为其他老百姓们谋福利了,就是连做一个普通人的资格也不具备了,所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开口相认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的身份。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在场的人的一片惊愕,不少人脸上都呈现出疑惑、惊讶、不解地神情。

    “吴永成,你疯了,你知道你这么说,会带来什么后果吗?!”胡丽急得一跺脚,恨不得马上过去捂住吴永成地嘴。

    李琴也忘记了哭泣,感激地望着吴永成:“五儿,你、你、你……”

    吴永成的三姐却是一脸欣喜之情:嗯,弟弟总算自己开口承认了这件事情了,吴家有后了!爹、妈再也不用为这件事情而苦恼了。至于其他地什么乱七八糟后果,她压根也没有想过,她也不怎么懂!

    “这、这、这,你们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医生也被他们几个人搞得这一出郁闷不已,哪有在这种事情上捡便宜的呀!而且,看眼前的这位年轻人,也像一个职位不低的领导干部,他难道就不懂得这样一来所产生的后果吗?!

    “呵呵呵,张医生,吴书记这也是救人心切才不得已这么说的。他和我家老刘在一个单位,我还不清楚他家的情况吗?!他的闺女还没有过一周岁的生日呢!”刘爱珍在一旁好像也看出了什么玄机,不过,她仍然笑哈哈地为吴永成解围:“张医生,你就快点安排给吴书记化验血型不定还真能有奇迹生呢!!”

    “对,刘医生说的有道理,救人如救火张医生,咱们也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吧。”那两位跟着胡丽来到现场的医院的领导也说话了:“吴书记、胡处长,我们上面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就不赔你们了。”

    说完,这两位笑着打了个招呼。急忙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既然领导也下指示了,张医生也只好将信就疑地安排给吴永成验血。

    “吴书记那你们先忙,我后面还有不少病人在等着我呢。”刘爱珍也急于避嫌,笑着和众人告辞:“有什么事情,我就在后面的妇产科,吴书记。你是知道的。”

    “谢谢你啊,刘大姐回家代我向老刘问好。”吴永成笑着冲刘爱珍点了点头,此时他地胳膊上已经由护士在抽血以备化验了。不能起身想送,只得对三姐吴永霞说道:“三姐,你送一送刘姐。”了!他们两个人的血型匹配成功了。”

    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张医生拿着一张化验单,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嘴里不住念叨着:“真是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呀!”

    吴永成苦笑着。心想: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来就是我的亲生儿子嘛,要是我和血型两个人都和他不一致,那才叫不可思议呢!!

    “五儿,这下子可给你惹出大麻烦了!我和小成真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我……”李琴见化验的结果出来,小成地生命没有危险了,喃喃地不知道该对吴永成说点什么。眼睛里充满了歉意、感激、欣喜……

    吴永成伸手制止住了她:“李琴,你什么也不要说,现在救孩子要紧。

    说到这里,吴永成扭头对张医生说:“张医生,既然现在血型匹配了,是不是马上进行输血呢?这时间已经耽搁不少了。”

    “好的,马上做好输血的准备。”张医生也毫不迟疑,吩咐身后跟着地两个护士。

    两个护士依言利索地出去准备相关的一些设备。

    “吴书记。只是这孩子现在失血过多,最起码也得输血四百到六百毫升,你看,你的身体是不是能……”张医生把护士们打走去做准备工作以后,回转头迟疑着对吴永成说道。

    “没有关系的,我的这身体强壮着呢,只要需要。你想抽多少就抽多少吧!”吴永成站起身来。做了个扩胸动作,向众人表示一点问题也没有。

    “胡说!”吴永成的三姐吴永霞几乎和胡丽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话。随即两个人相视了一眼。

    特别是胡丽,她的脸马上就红了:嗨,人家是吴永成地三姐,那么关心他那是理所当然的,自己这么心急又是为了什么呢?!他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这不是徒惹别人笑话吗?!

    到了这个时候,胡丽已经彻底明白了吴永成和李琴、以及小成之间有什么关系了。她可不会相信这是产生了什么奇迹。当时吴永成接到小成出事电话的时候,她可是一直就在旁边听着呢!

    只是有一点胡丽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吴永成再三拒绝了她的求爱,而对李琴这个半老徐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且还有了一个私生子呢?!况且,小成今年都是八、九岁的年龄了,他们两个人又是在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地呢?!

    真是头疼啊!论年纪、论长相、论气质,她胡丽又那一点比不过李琴这个农村有夫之妇

    “医生,一个人身上有多少血呢?抽多少血,才对身体没有多大的影响呢?”三姐虽然说也关心小成的生命安全,那毕竟是吴家的后代,是吴家的亲生骨血呀!但相比之下,她也更关心自己弟弟五儿的身体

    这个道理很简单嘛,只有保住了大人,只要他家的五儿愿意,又有多少的男孩生不出来呢?!她可不能眼看着五儿为了救小成这一条小命,连自己也搭进去!

    现在,吴家地人在场的就她一个,五儿的性命安全,那就得她来做主,否则的话,她又怎么有脸回家去见她的爹和妈,还有其他的姐妹们!

    别忘了,五儿的家里,还有文丽和小女儿在等着他回家那!至于说,回去以后,五儿该怎么向文丽他地明媒正娶地妻子交代,哼哼,那就是这臭五儿自己的事情了。

    再说了,在当时人们地观念中,抽血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啊!人的身上,最金贵的就是血了。

    古人有一句话叫做:“一滴精,十滴血”。

    可见,在男人们的身上,除了精子是最金贵的之外,血那就算第二位了!人没有了血,那还能活得成吗?!

    “据科学测定:正常人体血的总量,约占体重的8左右,一个六十公斤体重的人,约有血液4800毫升,在一般情况下,这些血液并不者参与血液循环,有1525的血液,是贮存在肝、脾、肺和皮下毛细血管贮备而不用的,人们习惯地把这称作人体的“小血库”。当人体从事剧烈活动可少量失血时,贮血库中的血液冷却即释放出来,参与血液循环,以维持人体正常的生理功能。”张医生扶了扶眼睛,耐心地给她们解释道:“血液本身具有旺盛的新陈代谢能力,人体每时每刻都有大量的血细胞在衰老死亡,少量的献血后,反会刺激人体造血功能更加旺盛,加血细胞的生成,促进血液的新陈代谢,以适应机体的需要。所以,在规定的间隔时间内,献血200400毫升,是无损身体健康的,这一点请你们放

    “三姐,张医生说的可是科学,你总不能连科学也不相信”吴永成安慰三姐之后,扭头对张医生说道:“张医生,我的身体没有问题,你就是抽个一千毫升,两、三个礼拜也就恢复过来了。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病人还在里面急等着输血呢!”

    “好吧,吴书记,那咱们就开始准备给病人输血。不过,我的意思还是看情况,先输四百毫升吧。万一病人的状况还不太好的话,那就得您冒一定的风险了。当然,这种情况,那是我们大家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第一百零四章 另类亲情

    “五儿、五儿,你在哪里啊?”

    吴永成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开始给自己的儿子输血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走廊里传来了吴家妈妈的声音,随即病房的门也被人推开了。

    “爹、妈,你们怎么也来了?”

    吴永成诧异地望着从门口先后进来的吴家两位老人。

    “你和小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怎么能不过来看一”吴家妈妈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小成那孩子在哪里呢?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看来吴家两位老人现在都知道了这个情况了。

    吴永成原以为是自己三姐打电话通风报信了,可随即一想,三姐自自己开始为小成输血以来,一直就陪伴在自己身旁,就一直没有工夫离开过,直到现在,还仍在自己的床头守候着自己呢!

    但吴永成看见随在吴家两位老人之后而来的胡丽,就明白了是这么一回事了:这说不定就是胡丽刚才回家搬来的两位老人,她到底想干什么呢?!是不是想把事情闹得更大呀?!

    “爹、妈,小成还在急救室里抢救,不让任何人进去。我没有什么事情的,不用担心。”吴永成强努出一丝笑容安慰两位老人。

    此时,吴永成的心里还在想:不知道胡丽是不是已经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文丽了?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想起回去之后。自己应该怎么向文丽来解释突然冒出来地这个儿子地这件事情。万一单位、以及社会上的人们知道了这件事情,自己又如何来面对?!

    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步,保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也做不出来再像上一次那么抵赖的事情了!

    就在吴永成胡思乱想的时候,李琴满面泪痕地推开门进来了,她刚才是和医生们打探抢救小成的情况去了。

    这个时候,医生们已经给急救室里,拿进去从吴永成身上抽出的二百毫升血浆了。

    “叔、婶,你们过来了!”李琴看到吴永成病床旁地吴家两位老人。心虚得先打了一个招呼。

    吴家妈妈看见李琴进来了,这气就不打一处出,朝着李琴就冲了过来:“李琴你个死女子,你看看把我家五儿害成个啥样子了?!啊!你、你、你还算是个人吗?!”

    李琴哭着冲着老人就跪下了:“婶,这不怨五儿,都是我的错,我下贱,我不要脸,是我勾引的他。你老人家要杀、要打,就冲着我来吧。只要能把小成救过来,我就是死也心甘了!”

    吴家妈妈听见李琴提到了小成。高高扬起的手一下子就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一**跌坐到地上,禁不住放声哭了起来:“啊呀呀,我这是前辈子造了什么孽呀,怎么就让我家的五儿摊上了这么一回事,这要是回到了村里,我可怎么去见楞虎他妈呀!我怎么向我的亲家们交代呀!!你说,你这个死女子。你怎么就鬼迷心窍做下了这样的丑事呀!”

    “哎、哎、哎,这是医院,请你们安静一点好不好?!”给吴永成正在抽血的护士皱着眉头制止她们:“有什么事情,请你们出去讲,好不好?!”

    吴永成地三姐吴永霞赶忙过来,先把妈妈搀扶起来,责怪她说:“妈。这事情已经做成这个样子了。小成还在里面抢救着呢,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去说不好吗?!干么要在人家医院闹这一出呢!”

    “五儿妈。你要是觉得难受,你先回家我在这里照应着!”吴有德老汉阴沉着脸,目光冲着地面开口了。

    吴家妈妈有气没处出,伸手冲着搀扶她的三闺女头上就是一巴掌:“你这个老三也是个死人哪,这件事情你早就看出来了有点不对,为什么像个哑巴似的不吭气?!要是早把这个事情揭开了,小成还会自己上学让车给碰了吗?!那么小地孩子,遭那么大的罪,你心里就看着舒服?!老三,我告诉你,小成要是没事,咱娘们两个也就算了,要是小成有个三长两短的,老娘这一辈子都和你过不你可给我听好了!!”

    三姐忍着一肚子的委屈,极力不让眼泪流出来,劝告着妈妈:“妈,人家这是医院,有什么事情,咱回去再说,啊!你就是想打我、骂我,咱也等到回到家里再说。”

    吴永成实在忍不住了,强支撑起身子对吴家妈妈说道:“妈,这不关我三姐的事,你要骂就骂我吧。我三姐什么事情也不知道。”

    吴家妈妈见吴永成要强起身,心疼得连忙疾走几步,压住他:“你快躺下,你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等回到家里再慢慢收你。”

    三姐把还跪在地上的李琴扶了起来,小声地安慰她:“我妈就是这个脾气,你也别往心里去。可你们做的这件事情也太丢人了,换作谁心里能舒服了?!”

    李琴红肿着眼睛,感激地冲三姐抽泣着说:“三姐,我知道,这事是我做得下贱,与五儿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今天要不是小成出了这个事情,我一辈子也不会拖累五儿地。你们放心吧,只要小成出了院,我一定带着他走得远远的,永远也不见五儿的面!”

    “走?往哪走啊?!你一个妇道人家的,带着小成能到哪里”吴家妈妈气恼地说道:“再说了,你有家有汉的,一走不是害的人更多了吗?!哪也不许去,你就乖乖地和三女子在一起吧,只要有我吴家人吃的一口饭。就少不了你们娘儿俩地!我还担心你跑出去。祸害了小成哪!那可是我吴家地亲骨肉!”

    吴家妈妈的这最后一句话,才是她来到这里地真正目的认孙子!

    自从她看到文丽生了一个女孩以后,也知道像吴永成、文丽他们这种干部家庭,按照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就只能生育这一个了。

    当时,虽然老人嘴上不说什么,可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难受:她担心吴家会绝后呀!在农村,不管你家有银钱千贯、良田万亩。可如果没有一个传宗接代的,那就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

    虽然说,这会儿是新社会了,时代不同了,可人们的这种老观念可并没有改变多少。

    自从三女子悄悄地给她透露过,小成极有可能就是五儿和李琴的私生子之后,老人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半空中掉下来个吴家的亲孙子,这是大大出乎老人预料的事情,吴家因此也不需要担心没有后代来接续烟火了。此为大喜。

    可这个孙子来路却是非常令人难堪,他并不是由自己的儿媳妇所生育的,是自己的儿子和人家本村有夫之妇勾搭成奸、而产生的一个孽种。此为羞辱。

    在农村来说,男女之间勾勾搭搭虽然并不少见,可那都是被视为败坏门风的丑闻。好人家地子弟,那是绝对不敢干那种事情的。也只有那种不好好过日子的二流子,才会无视众人地谴责,干那种伤风败俗的勾当。

    可他吴家祖祖辈辈以来,在左邻右舍的几个村里,那是没有人提起来不夸奖、不羡慕的好人家啊。他家五儿又是最有出息的一个好后生,可眼下偏偏就是五儿做出了这种令人戳着后脊梁骨骂的丑事,你说,老人心里能不羞愧吗?!

    吴家妈妈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又根据小成现在的年龄细细推算出来,李琴勾引五儿的时候,还是在五儿大学没有毕业地时候呀!

    这个千刀万剐的狐狸精。可把他吴家祖祖辈辈留下的好门风都败坏了!

    可在那个时候。吴家三女子再三叮嘱吴家妈妈:关于小成是自家亲骨肉之事,千万不敢露出半点风声。要不然文丽这边可就没有办法交帐了,等到合适的时机,慢慢再把这件事情的真相揭开。

    吴家妈妈也只好就这样痛并快乐着,连自己的老头子也没有敢告诉,生怕他责难五儿的时候,把这个秘密败露出来。

    可没有想到,当揭开事情真相地时候,居然是她地五儿和自己的亲孙子,要遭受这么大地罪。

    老人眼看着五儿的血被一滴一滴的抽了出来,那简直比抽她自己的血、挖她自己的肉还要心疼呀!

    可老人家又不能上前阻止,那可是在救她的亲孙子呀!

    到了这个时候,老人哪能不气恼、哪能不伤心哪?!知道这件事情?”吴永成见吴家妈妈坐在一旁不住地抽泣着,便问站在门口的胡丽,想法引导老人往别的方面想,以此来减轻老人的伤心。

    此时,四百毫升的血浆都已经送了进去,吴永成胳膊上的针头也已经拔出来了,但他还在病床上躺着,以防万一急救室里小成还需要输血的话,他再准备冒一把风险。

    唉,没有办法呀,谁让这种Rh阴性aB型血,就像大熊猫的血一样稀少、珍贵呢!他也只有硬着头皮往下抗了。

    他觉得自己欠那个有爹生、没爹管的孩子的太多了!!

    胡丽嗫嗫地说道:“我和小刘接叔和婶的时候,只说小成被车撞了,需要输血,医院没有合适的血型,你在医院给小成抽血

    胡丽的本意是不忍心看到吴永成被大剂量的抽血,情急之下,才抽空让司机刘小伟,拉着她跑到吴永成家,去给两位老人通风报信。

    可没有想到的是,两位老人来到医院之后,反应这么激烈。这会儿她自己都有些后悔自己这么做了。她不知道吴永成会不会因此而彻底不理她了!

    “哼,你还有脸提人家文丽。”吴家妈妈脸一沉,一指头点在吴永成的额头上:“人家文丽听说你在医院给小成输血,着急得马上就要跟车过来,是我拦住她让她在家里和孩子呆着的。要不然,你媳妇到了医院看到这个样子,能把她活活气死!我看你回去以后,怎么向人家你媳妇交待吧!”

    吴永成苦笑着,心里想:能怎么交代呢?实事求是地如果文丽能原谅自己的这件荒唐事,以后的日子还是要继续好好地过的;万一人家不肯原谅,那也是自己自作自受,自己拉下的,自己收呗!

    “好了,总算没有多大事了。”

    就在一家几口面面相觑的时候,那个负责主治小成的张医生满脸喜色地闯了进来,向大家通报了这个好消息。

    “医生、医生,你是说,我儿子没有什么事情了?他现在情况怎么样?是不是不需要再输血了?!”门口一直提心吊胆焦急地等候着的李琴,听到医生这么说,情不自禁地扯住他的手,急切地问道。

    “对,现在一切都稳定下来了,没有多少生命危险了。只是小孩的腿被撞骨折了,还得在医院住一段时间,才能离开。小孩一会儿就要回到病房了,你们马上就能看到他。”张医生说到这里,转身对依旧躺在病床上的吴永成说道:“这次也多亏了吴书记了,你这次被抽了四百毫升血,回去以后也得静养个三五天,注意,这一段时间千万不能做重一点的力气活!”

第一百零五章 妙传!

    不一会儿的工夫,小成就被护士们从急救室里推到了病房。

    病房门刚一被推开,病房里的几个人就蜂拥而上,这其中既有小成的妈妈李琴,还有吴永成的三姐吴永霞,跑在最前面的倒是吴家妈妈。只有吴有德老汉一个人坐在墙角的一张椅子上,表情复杂地望着被众人包围着的小成。

    吴永成也想下床自己的儿子,胡丽在一旁把他拦住了:“五儿哥,你刚刚抽完血,医生不是嘱咐你在床上还得多休息一会儿嘛!”

    吴永成瞪了胡丽一眼,没有吭气,不过,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过去,也实在有点不合适。又硬着心肠躺了下来。

    饶是吴永成身体一贯强壮,可连续四百毫升血从身体里被抽出来,也觉得浑身软、无力,这也可能是心理作用的缘故吧。

    “大夫、大夫,怎么小成还是不睁开眼睛呢?!”李琴望着还没有清醒的儿子,着急地一把拉住身旁的那位护士,带着哭腔问道。

    “病人在抢救的时候使用了品,此时药效还没有过去呢!等过一会儿就好了。”

    吴家妈妈也焦急地问道:“大夫,那他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呢?孩子的骨头没有事吧?不会落下什么残疾吧?”

    吴永成的三姐和李琴也是一脸担心地望着那位护士。期盼着她地回答。

    “老人家。你孙子没有事地。只要腿上的石膏两个月以后拆除了之后,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好孩子。”护士微笑地对吴家妈妈说道。

    “阿弥陀佛,这就好、这就好。”吴家妈妈说到这里,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一阵心酸泪流满脸:“啊呀,造孽呀,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遭的这罪呀!!”

    吴家妈妈的话。又勾起了李琴心酸的往事,她也抑制不住低声抽泣了起来。

    “好了、好了,哭什么?!”吴有德老汉心烦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孩子现在好好的,还有什么担心地?!五儿,你一会儿告诉医生,给小成用最好的药,别怕花钱。不能再让孩子受委屈了。”

    老爷子的这句话,等于是默认了小成是吴家的孙子了。

    只不过,以后的事情该怎么办。老人心里还是没有一点底。

    但有一点那是明确无误的,既然小成是吴家的亲骨血,那就能再让随便糟蹋了!他吴有德老汉这几年攒了不少钱。这钱就是要用在刀刃上的。

    “爹,我马上就和医生打招呼。”吴永成连忙挣扎着站了起来:“等病情稳定以后,我就让小成转到后面的住院部去,这急救室人来人往地,也不利于孩子养伤。”

    “哼,那随你吧。”吴有德老汉白了自己的儿子一眼,想骂他几句,又怕儿子在众人面前失了脸面。强抑制住心中的那一团火,心想:还是回去看你怎么向你媳妇交代吧!

    “那谁,三女子,李琴,今天地这件事情,谁也不要出去给我乱嚼舌头,特别是在文丽跟前。你们听见了没有?!”吴家妈妈冷静下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颁布封口令:“特别是三女子,你嘴就是你男人柳平那里,你也不要乱说,知道不?!”

    此时,病房里医生和护士都出去了,只剩下吴家两位老人、吴永成和他的三姐、李琴,还有胡丽。

    “妈,我哪能连这个轻重也不懂得呢!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你放心吧。”吴永霞知道老妈这是借敲打自己,特意嘱咐李琴和胡丽呢,赶忙见机先应和着。

    李琴也默默地点了点头,自己的儿子能被吴家人所接纳,对于她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了。这意味着在将来,小成的成长也会有更多的人来关心、爱护。这原本是她永远也不敢侈望地一件事情。

    尽管有的时候,在梦中她也曾梦见过她、小成和五儿一家三口,在太阳底下幸福地生活着。1

    “胡丽,我娃是个好女子。今天你可出了不少的力。”吴家妈妈转头对胡丽说道:“你打小的时候,就和你五儿哥一起长大,现在你五儿哥做下这样的丑事,说出去真是见不得人啊……”

    胡丽马上接口道:“叔、婶,你们就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五儿哥自小就是我崇拜的偶像,不管他做出了什么事情,我都认为那总有他自己地理由地。”

    无意中胡丽知道了吴永成和李琴的这件事情,起先地时候,她是的确感到了很大的震惊:她没有想到英俊潇洒的吴永成,居然会和已经是有夫之妇的李琴有这么一腿,并且还生下了一个九岁的男孩。

    这个事实她是肯定不能接受、也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的。

    道理很简单呀:她胡丽这么一个年轻美貌的姑娘,身后不知道有多少条件十分优越的年轻人向她示爱,其中也不乏一些**,可她始终不屑一顾,一颗火热的心,早就寄托在了她心爱的五儿哥的身上,不管他是否对自己冷眼相待,也不管他已经是一个有妇之夫。

    她始终认为她的五儿哥心里也是爱着她的,与文丽的婚姻只不过是为了政治上的一种需要而已。

    而文丽钟情于她的五儿哥,那也不过是贪图五儿哥英俊的外表和出众的才干,当五儿哥江郎才尽、或者是仕途上不得意的时候,文丽迟早会和他分手的。

    因为他们两个之间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一个是京城地**。一个是从小山沟里钻出来地农民子弟。无论是家庭背景、还是多少年养成的生活习惯,就是傻瓜也能猜得到,他们之间的生活,绝对不会那么很幸福的。这就注定了他们的婚姻,不会走得太远。

    她胡丽有这个耐心,她相信自己的容貌,更相信自己的青春!

    但当她看到吴永成和小成两个人的血型,竟然如此地吻合之后。也就不得不接受了这个已经形成的、铁的事实:这的的确确就是存在的。

    所以,在一时冲动之下,当吴永成躺到病床上准备给小成进行输血的时候,胡丽悄悄的跑了出来,让在院子里等候着的刘小伟和她一起,把吴永成地爹、妈拉到了医院,并且从吴永成家里出来之后、上车之前,把小成是吴永成和李琴私生子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告诉了吴家两位老人。

    她那时心情极为复杂。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有一点很明确,是她的嫉妒心理在作怪:她容不得她地心上人五儿哥。和文丽之外的别的女人,再生什么奸情。如果实在要有的话,那也应该是和她胡丽!

    女人的心,海底针,谁也难以琢磨透啊!

    当胡丽看到吴家的一家子,在病房里慢慢接受了小成是他们吴家人之后,心里反倒有了一种懊悔的心理,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在懊悔什么。难道说是在懊悔在她的这种举动下。反倒更快地促成了这个事实地确证,而使李琴和小成这个私生子更能名正言顺地进入吴家这个大家庭吗?!

    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的这一招,有点弄巧成拙了!

    “李琴,你出来一下。”

    吴永成三姐吴永霞的声音,把正在胡思乱想的胡丽,从遐想中拉回了眼前的场景中,她抬起头一看。只见吴家妈妈已经走到了病房外面。吴永成的三姐站在门口,招呼着正弯下身子给小成擦着脸上汗的李琴。

    “哎。”李琴低声答应了一声。手里拿着地那块毛巾,似乎没有一个合适地地方放,想要离开却好像又舍不得儿子。

    李琴她知道吴家母女俩个把她叫出去,要谈些什么。她不得不出去,但她也知道,自己出去之后,将要面临更为尴尬的局面,所以这会儿就显得手足无措地样子。

    “你出我来给小成擦汗。”胡丽表情复杂地走过去,顺手接过了李琴手中的毛巾。

    李琴放下了手中的毛巾,低声地喃喃说了一句:“大妹子,今天太麻烦你了。”

    吴永成眼望着李琴犹犹豫豫地走出了病房,她知道,李琴出去之后,将要遇到吴家妈妈和三姐两个人的联手审问。

    虽然说,老人们对于小成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孙子非常喜爱,但并不等于他们能原谅李琴勾引他们的五儿,特别是在五儿还没有成家之前。

    唉,吴永成心里暗暗叹息一声:不管怎么说,在十年之前,自己是意识恍惚之中,被李琴拉到了她的身上,但自己的责任那也是不可推卸的。你总不能说,一个十**岁的大后生,是被一个芳龄霸王硬上弓给了再说,自己当时可是有着前世四十年的人生阅历,心里年龄也将近六十岁的人了啊!

    可选择眼睁睁地看着李琴独自背这黑锅、受那煎熬,自己却不能开口说一句话,自己心里可真不是滋味。

    吴永成非常清楚,他现在要是敢跑到门外,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名下、为李琴开脱的话,说不定更会激起吴家妈妈和三姐的愤怒来。

    女人们失去理智的时候,那就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生了。自己还是静观其变吧!

    反正只要吴家两位老人和三姐接受了小成,那对小成的妈妈李琴也不会怎么太难为的!

    村里的老百姓们虽然不懂得什么爱屋及乌的理论,但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这个道理,却还是懂得的。

    李琴凄苦的身世,吴永成是知道的。她不出去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指望李琴向吴家妈妈和三姐。把事情地前后经过,原原本本地道出来之后,能用自己凄苦地身世打动那两位女人。

    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之间的酸楚也最明白。

    吴永成相信,李琴这个聪明的女人,是不会不趁着这个机会,打出这一张悲情牌的。

    虽然李琴肯定不懂得悲情这个词的存在!

    “五儿哥、五儿哥,你看小成是不是要醒了。”爬在小成床边、正细心地给小成擦汗的胡丽突然叫了起来。

    吴永成和吴有德老汉两个人急忙凑了过成并没有醒,他可能是昏迷中下意思地挪动身子,而拉扯到了身上的某一处伤处,疼得皱了皱眉头,嘴里出了几声低微的呻吟。

    “胡丽,你劳累了一天了,到外面歇一歇成由我来照应。”吴永成一边对胡丽说,一边从她手中接过了那块毛巾。

    说实在地。吴永成对于胡丽今天起初的表现,心里是感到相当恼火的:不管两个人小时候怎么熟悉,可在这种时候。你乱插手别人的家务事,总是让人觉得心里挺讨厌的。更何况,胡丽一直就对自己有着一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她今天的表现,也难免使人觉得她有一种乘人之危、混水摸鱼、乱中取利的嫌疑。

    只是这会儿胡丽耐心地给小成擦汗地举动,才使吴永成对她稍微改变了一些看法:这或许是因为胡丽对自己身上投入的情感过于深,才导致她这么不惜一切手段

    “五儿哥,我不累。”胡丽站起身来。掏出手绢,擦了擦自己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关切地对吴永成说:“出了这种事情,五儿哥,你可要做好思想准备,无论是家里地,还是社会上的。”

    吴永成头疼地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个胡丽。你真是哪壶不开专门提哪壶啊?!我现在连眼前的这事情。还头疼得不得了呢!你却又扯到了别的上面去了,你这不是存心要我的好看吗?!

    “五儿哥。你放心,我永远和你保持一致的。”胡丽看见吴永成这个细微的动作,以为他是担心以后的局面怎么应对,马上安慰了他一句。

    你这个丫头,胡乱说些什么呀?

    吴永成不满地白了胡丽一眼,心想:这又有你什么事啊?!你和我保持一致?你现在是我地什么人哪?!你这不是添乱吗?!难道你现在还嫌我的糟心事情少吗?!

    “五儿、五儿,是不是小成醒过来了?我”

    门外的三个女人,也听见了里面的动静,推开门抢了进来,吴家妈妈第一个先爬下身子,仔细地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小成。

    吴永成现吴家妈妈的眼睛还是红肿的,这分明就是刚才在外面又哭过了。

    抬眼一看三姐吴永霞和李琴地眼睛,果不其然,她们两个也是一模一样。

    嗯,李琴不简单哪,这么短地时间里,就拉到了两个强有力的同盟军,最起码吴家自己内部这一关,是可以轻轻松松地过关了。剩下就是文丽那边了。

    想到文丽,吴永成不禁又头疼地、一**坐回到他刚才躺着地病床上:虽然说,吴家妈妈已经“颁布”了“封口令”,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哪丽知道自己有私生子这件事情,那只不过是时间迟与早的问题罢了,哪又能瞒过她一辈子呢?!

    “吴书记,你怎么就起来了?还是在病床上多躺一会吧。”

    门被推开了,刘永强的爱人刘爱珍提着两袋奶粉进来了。

    “刘大姐,你看,今天就麻烦了你不少了,怎么你又提着东西来了?!”吴永成不好意思地连忙站起来,推脱着:“我又不算是什么病人,不就是抽了一点血嘛,我年轻,身体好,一会儿就恢复过来了。”“吴书记,看你这客气的,不就是两袋奶粉吗?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这也是因为仓促之间没有什么好拿的,这才随便在门口买了一点。你刚抽过血,正需要补一点高蛋白,冲上两杯奶粉,可以马上补充身体中的一些养分。回头我和老刘,再来一起看你。”

    (老西准备在新的一月开始爆了,大大们多砸票吧。至于这几天的情节,还是慢慢拭目以待为好!老西鞠躬有礼了!)

第一百零六章 坦白 从宽?

    不对,这地方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

    当刘爱珍简单地拉了两句、告诉了吴永成输血之后应该注意的一些事项之后,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她又颇有深意地观察了周围人脸上的表情时,吴永成就意识到,如果自己再在这里呆下去的话,说不定还会招来多少人看望自己的呢!

    虽然说,在这个时代,大家看望病人,也无非是拿一些奶粉、罐头等营养品之类的东西,还没有开始流行塞红包,吴永成也不是担心别人为自己这事儿破点小财,他更担心的是,如此这么一闹腾,自己和李琴有私生子一事,马上就被闹腾得沸沸扬扬了。

    “爹、妈,要不你们和我三姐都回”吴永成斟酌着开口了:“现在小成的伤情,也基本稳定下来了,医院也不需要这么多的人来照应了。你们年纪大了,这么下去身体也吃不消的。三姐家里还有女女需要照顾。”

    “五儿,医院里你不能留着了,你得回家去。你家里还有文丽在等着你呢!”吴有德老汉目光停留在小成那幼稚的小脸上,慢腾腾地说道:“医院里让你妈和你三姐留下帮着照应,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悄悄的等小成的伤养得出不多了就出院吧。

    吴永成也觉得老人的话,说得有道理:自己留在这里是最为不合适的,也就依从了老爹的意思,招呼着胡丽,和老爹一起离开了医院的病房。

    “胡丽,明天的时候,你就和小刘带着车返回永安地区”到了车上,吴永成看了看现在已经是下午的六点多了,便嘱咐小刘和胡丽:“我这几天估计在省城还得呆几天,咱们下乡扶贫工作队的事情,你就先抓起来。小刘呢,今天晚上找个地方住下来。”

    “吴书记。要不这样吧,车还是给你留下,这几天你在省城也离不开车的。”胡丽到了公众场合,对吴永成的称呼马上就变得正规起来:“我和小刘可以让我们单位的车送一趟的。我们地李毅主席早就对我说过,想到我们下乡扶贫工作点上去看一看,明天倒是个机会。”

    “好吧,那就依你的这个安排吧。吴永成此时心思也不在这个工作上面,也就随胡丽的意思了。

    不过。小成住院,他作为当爹的,还真需要一个车多往医院跑几趟。

    虽然说,按照小成主治医生的说法,小成已经没有多大的事情了。可那毕竟只是一个九岁的小孩子啊,万一因为输血出现什么排异现象,那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车子很快地就回到了吴永成家地楼下。胡丽和刘小伟把车子留下之后。就告辞了。

    “五儿,你先回家我去把小丽接过来。”吴有德老汉有意落在后面对吴永成说道:“回去以后,和人家文丽好好解释、解释,这事情是咱做的没理。人家怎么说,你就怎么听!就是骂你几句、打你几下的。你也忍着吧。”

    吴永成苦笑了。心想: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该怎么向文丽解释呢?!这种事情,那是文丽打骂自己两下,就能轻易过关的,闹不好,自己和文丽的这桩婚姻还要亮起危险的红灯哪!

    唉,都是胡丽那个乌鸦嘴,她怎么就说得那么准哪!了。”

    当吴永成回到家里地时候。文丽正抱在孩子坐在沙上看电视,小保姆在厨房里准备晚饭。

    “奥。今天下午接到电话地时候赶回来的。”吴永成强作镇定,瞥了文丽一眼。

    吴永成看得出来,虽然文丽目光在电视机里播放的电视节目上,可她那心事不定的样子,估计连这会儿电视上播放的什么节目都不知道,要不然一个无厘头地电视广告,哪能让她连自己进来,目光也不转一下呢?!这可太不像她往日地风格了。

    “医院里是你那个干儿子出了车祸?!”文丽淡淡地问道,视线还在注视着电视机上那不断闪动的画面:“现在情况怎么样啊?”

    吴永成心虚地回答道:“唉,经过一番急救,现在小孩的情况总算稳定下来了。肇事司机也跑了,这闹的是什么事情啊!”

    “你还给小成输血了?医院不是有血库吗?”文丽没有接他的这个话茬,还是依旧按照自己的思绪,继续往下问。

    吴永成换鞋的动作稍一停顿:看来文丽已经有所怀疑了。

    那接下来自己是该主动坦白呢?还是像上一次一样,抱着侥幸的心理,躲过一次算一次呢?!

    可这想瞒过文丽这件事情,那是不可能地。

    吴永成清楚,自己在上一次地时候,牛存杰等人不过也就是拿着两张照片,搞了个匿名举报。在自己硬着头皮不认帐的情况下,瞒过了省、地两级地纪检部门。

    而这一次的情况,就和上一次大不一样了:这一次却是自己在无可奈何的处境下,主动地地把自己的把柄,送到了人家的手里,只要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一折腾,东窗事那是肯定的事情。

    吴永成这会儿不知道,现在dna亲子鉴定这种技术,是否已经在国内开始应用了。

    但万一人家搬出这一招,自己在铁的事实面前还耍死狗的话,那只会丢人丢的更厉害了!那样一来的话,别说想保住自己现在的位置了,就是自己的人品,也要被社会上的人们齿冷三分!

    “这个,医院血库里的血源不适合小成。小成的血型,是一种比较稀少的血种。正好我的血型和他相匹配。”吴永成还没有考虑好该怎么向文丽老实坦白,只能就事论事了。

    “奥,原来是这样啊!这么巧啊?!”文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点了点头,不再继续往下问了。

    不过,从吴永成进门到现在,文丽始终没有正眼看吴永成一下。

    “舅舅、舅妈,饭好了没有,饿死我了。”

    正在这个时候。吴有德老汉带着吴永成三姐的女儿小丽进门了,小丽一进门就大呼小叫起来,把屋里原有的一些沉闷气氛,马上就变得活泼了起来。

    “小丽啊,你快去洗手,饭马上就做好了。”吴永成看着自己的这个外甥女,脑海里就涌现出了和她同岁的自己儿子小成地身影,不由得弯下身子对小丽说到:“小丽啊。这几天你上学可要多小心一点啊!”

    小丽懂事地点了点头:“舅舅,我知道。小成今天在过马路的时候不小心,就被一个坏蛋叔叔给撞了,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舅舅,你成不会有事吧?他什么时候就可以和我起上学了呢?”

    “啊,小成没有事的。她很快就可以和小丽一起相跟着上学了。”吴永成站起身来。抚摸着小丽的头,眼睛里不自觉地潮湿了。

    那么小的孩子从小就失去了父爱。李楞虎也知道小成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所以他也一般不过来看望李琴和小成(估计李琴也不许他过来)。

    唉,这都是自己造的孽呀!

    “吴书记、文老师。可以吃饭了。”小保姆丽娜从厨房里。把做好的小米稀饭、咸菜和馒头等,一一端到了饭桌上,招呼着大家。

    “好,吃饭。”吴永成想从文丽地怀中把孩子抱过来,文丽一闪身,没有理睬他。

    “丽娜,你先抱一会儿孩子,让你文老师先吃饭。”吴有德老汉自打进门以后。就一直注视着文丽的表情。见儿子这会儿吃了个没趣,就知道事情已经有点不妙了。连忙出声为儿子解围。

    “舅舅,你成以后会不会走路一拐一拐的呀?我听同学们说,被车撞了的,一般走起路来就都成了瘸子了?!”小丽两只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着,在饭桌上一边从嘴里扒拉着米粒,一边关切地问吴永成。

    “小丽,好孩子吃饭的时候,是不说话的。”文丽抬起头,脸上强努出一点笑意对小丽说道。

    小丽怯生生地望了文丽一眼,乖乖地“嗯”了一声,低下头,悄悄地吃自己面前地饭了。

    在小丽地印象中,自己的这个舅妈,在平时的时候,对自己可亲了。

    即使自己一不小心、闯下什么祸,妈妈要打自己的时候,也总是舅妈站出来拦住她:“三姐,小孩子嘛,天性就是活泼、可爱的,哪能一点过错也不做呢?!像她们这种年龄,正是童真烂漫、无拘无束地岁月,我小时候比小丽还捣蛋哪!”

    可今天,为什么自己只说了这么几句话,舅妈就有点不高兴了呢?!

    难道说舅妈自从有了小妹妹之后,就不喜欢自己了吗?!

    吴永成吓得马上就站了起来:这今天又是出了什么事情了?难道真是古人们说的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吗?!

    听外面喊门的声音,倒像是自己的三姐夫马柳平呀!难道说医院那里小成的伤情又恶化了?!

    可不对呀,三姐夫根本就不知道小成出事的消息呀!

    还没有等吴永成回过神来,小保姆丽娜已经抱着孩子,急忙打开了门。

    马柳平一脸惊慌地跑了进来,看见一家人安安稳稳地坐在饭桌上吃饭,这才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妈呀,真是吓死我了,这部家里什么事情也没有嘛!”

    文丽抬起眼睛招呼马柳平:“三姐夫,你听到出了什么事情了,这么紧张?!坐下来先喝点水,慢慢说。

    马柳平接过来丽娜给他倒的一杯水,喝了几口,缓息了一下,才笑着说道:“我在单位的时候,听有地人说,咱们家有人被车撞了,还是五儿地什么儿子。五儿还到医院里去输血,把我吓得就往回跑。嗨,人们这不是瞎造谣嘛,咱家都是两个闺女,哪来的什么儿子哪?!”

    “他三姐夫,你还没有吃饭吧?就在这里先吃一点,一会儿我找你有事。”吴有德老汉放下手中地碗,对马柳平说道。

    “行啊。有饭吗?没有的话,给我下把挂面条就可以了。”马柳平随便挥了挥手,看着小丽也在这里奇怪地问道:“小丽,你怎么也在这里,你妈去哪里了?”

    “小成上学的路上,被车撞了,妈妈和姥姥都在医院里陪小成着呢!”小丽抬起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认真地对爸爸说。

    “奥。是这样啊。呵呵呵。我说怎么人们会编出这样地谣言来,是五儿的干儿子被车撞了。吓得我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呢!”马柳平恍然大悟的样子。

    文丽把手中的碗筷往桌子上一放,不带任何感**彩地说了一句:“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吧。丽娜,把孩子给我。你去给三姐夫再做点饭吧。”

    “文丽。别走啊,我还有个大事要告诉你们呢!”马柳平没有注意到文丽的表情,依旧兴致勃勃地说道:“这还是五儿当年在永明县工作的时候,在全省率先推广的呢!”

    “奥,什么大事呀?”文丽却不过马柳平的情面,只好一手抱着孩子,站在原地耐着性子听马柳平继续往下说。

    “这几天在全省范围内,要施行公房私有化改革了。就是说。咱们现在住地房子。以后都不再是掏几块钱就能便宜地住了,都要从个人腰包里掏钱购买。像你们现在住的这一套。按照五儿的工龄和职务套改下来的话,大概得花一万八、九吧。我家的那一套,不到一万就能买下。今天我下班回来的迟,大家都是在那里看那个房改政策文件了。”马柳平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笔记本,对照着上面的一些条条框框说着。

    吴永成地心一动,看来这是省长张柄楠开始采取地第一步改革措施了,这样一来的话,起码单就省直机关,一年也可以回收大几千万的财政收入,全省都铺开的话,那个数目就更为可观了。

    这么一来,对个人其实也是极为有利的,就拿吴永成现在居住地这一套三室一厅来现在地购买价不到两万元,可再过十几、二十年,四十万元也别想搞到手地理位置是闹市中心呀!

    “奥,是这么一回事呀!”文丽淡淡地应了一句,抱着女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马柳平这会儿仍然没有觉察到这一家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对方,探过头对吴永成笑着说道:“五儿,你这几天不在单位,可能还不知道吧,你现在在省直机关也成了红人了!”

    “嗯,怎么一回事?”吴永成心里感到疑惑不解:就是人们传播小道消息的度再快,今天下午生的事情,哪能在前几天就已经在省级机关传播开来呢?!这也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前一段时间,大家不是议论着说,咱们团省委的刘永强副书记要到下面的地区担任副书记吗?可这几天大家都在传说,下面的几个地区地主要领导,一致要求你到下面去当副书记,而刘永强却不受下面地欢迎,还说他是一个造反派。哈哈哈,老刘前一段时间白高兴了一场,这两天那个脸色呀,还真叫难看,黑得能从他脸上刮下一层黑末来。”

    不好,自己怎么无形中又成了刘永强的对立面了!

    吴永成听到马柳平这么一说,心里暗暗叫苦:这可是自己从来没有预料到地结果呀!今天的事情,刘永强的爱人刘爱珍可自始自终一直在场,对内情完全了解,他们这边要是搞出什么小动作的话,自己私生子这件事情那就会被闹得地球人都知道的。

    唉,看来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文丽那里自己还是主动点早作坦白为好,争取文丽的宽大处理吧。

第一零七章 审夫(上)

    匆匆忙忙吃过晚饭以后,吴永成又到医院去了一趟。

    虽然,吴永成觉得自己这样做很过分,甚至于也对不起文丽。可处于他现在的这种处境,他不能不去,因为他实在放心不下那个还未苏醒过来的小成他自己的儿子。

    吴永成觉得自己欠小成的太多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文丽在晚饭之后,一直呆在卧室中,就没有再露面,自然也就没有对吴永成晚饭后去哪里,主动过问一句话,好像吴永成就没有回来似的。

    马柳平也和吴永成相跟着一起乘车到医院去照应。毕竟是一个村的老乡,又是自己小舅子的干儿子,多关心一点也是应该的嘛。

    当马柳平的女儿小丽,也要嚷着跟他们一起到医院去看望受伤的同学小成的时候,被马柳平给拦住了,黑天半夜的,小孩子到医院那种地方,可是不怎么吉利的。

    再说了,小丽还有晚上的家庭作业没有完成呢。

    吴有德老汉就带着外孙女,到马柳平家陪着小丽去做作业了。

    医院里陪侍小成的那几个人,都还没有吃饭。吴永成不知道她们是否有心思到医院的餐厅去,干脆就在半路上的饭店随便买了一些饭菜,用一次性泡沫饭盒打包好拿了过去。

    马柳平也在半路上买了一些奶粉、罐头之类地营养物品。给小成带了过去。

    “干爹……”

    当吴永成和马柳平来到医院病房地时候。小成已经清醒过来了。

    他第一眼看见吴永成的时候,就弱弱地喊了一声。

    “哎,小成,乖儿子,你觉得现在怎么样?”吴永成俯下身子,望着小成那张只有一丝血色的苍白的小脸,心里感到一阵阵的酸楚:人家父母都在身旁的小孩,都是每天由家长接送上学的。而小成这么一点年纪,却早早地开始独立了,真是造孽呀!

    小成因为极力抑制身上的痛楚,小脸都有点变形了,但还是努力地笑着说:“干爹,我觉得浑身都疼,可我能忍得住。妈妈说,男子汉不能喊疼地。让我长大以后,好好学习。像干爹一样,到北京去上大学,大学毕业当国家干部。”

    吴永成眼中的泪水不由得涌了出来。他连忙掏出手绢擦去一些,可还是止不住泪水还是一个劲地往出涌,他哽咽着说:“对,小成,妈妈说得对,你长大以后要好好学习。不过,千万别像干爹学习,干爹是一个不称职的人。干爹没有照顾好小成,让小成受委屈了。小成要比干爹将来做得更好。”

    “干爹,你怎么哭了?小成让车撞了都没有哭。妈妈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的。小成今天流血了,可也没有流泪。”小成不解地望着泪流满面的吴永成。

    “啊,小成说的对,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干爹是眼睛里进去沙子了。干爹不是哭。”

    说道这里。吴永成再也忍不住了,起身离开病房。跑到外面的走廊里,头抵着墙壁,极力压抑着自己心中的难受,不出声地哭了起来。

    他哭,是通过小成刚才的懂事,更显得自己以前对孩子没有尽到多少养育地责任,而羞愧得哭!

    他哭,也是为小成这么小的年纪,就能这么懂事,为自己拥有这么一个懂事的儿子,而骄傲地哭!

    “五儿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他什么神经呀?!”病房中的马柳平看见吴永成的这个举动,感到莫名其妙,转头低声地问自己的老婆吴永霞。

    吴永霞没有回答他,只是白了他一眼。

    马柳平没趣地把目光投向病床旁站着的李琴,却现李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是泪流满面了。而自己的老丈母娘,也是眼睛里泪花花的。

    “真是一伙神经病。”马柳平不解地低声嘟囔了一句。

    吴永成和马柳平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地九点多了。

    吴永成的三姐和吴家妈妈,还在医院里陪着李琴。

    本来吴家妈妈的年纪大了,他们几个人都劝老人回去休息,等到明天的时候再来医院里看小成,可脾气倔强的老人根本不听他们几个人的话。

    “你们要回去,你们就自己回别管我!小成这个样子,我就是回到家里,也不能安安心心地躺着,倒不如让我在这里陪我家的小成。唉,看把我家娃可怜地这个样子啊!”

    吴永成没有办法,只好从医院里找护士又租了两床被褥。

    好在小成现在呆着地这个病房,是四人间,目前也只有小成这么一个病人在里面。晚上的时候,她们娘们几个,也不至于没有一个躺着休息地地方。

    吴永成他是今天必须得回家去的,家里还有文丽那一关还没有过哪!

    一想到家里的文丽,吴永成不由得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五儿,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大家都怪怪的。”坐在副驾驶席上的马柳平,听到吴永成无缘无故地叹息,又联想到刚才病房中看见的那一幕,好奇心顿起。

    “三姐夫,你不是说咱们住的房子,要施行公房私有化吗?你家现在住的那两间平房,你准备要吗?”吴永成没有回答马柳平的那个问题,而是把话题扯到了他更为关心的房子上面。

    果然,马柳平一听到房子两个字,马上就忘记了自己刚才地问题:“嗨。那怎么能不要呢?好房子现在一套也没有了。这回地政策又是优先现在的住户购买。我这个副处级又不能享受像你那样的三室一厅,在省城有这么两间平房,我也就知足了对了,五儿,你买房子的钱,手头够不够?我饿哦今天也给你报了名,明天就开始缴纳购房款了。你要是手头现金不够的话,我可以给你准备一些。我前天回家拿了两万多呢。我也用不了那么多。”

    “呵呵呵。谢谢你啊,三姐夫。我家里的钱平时一贯是文丽保管的,我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不过,房子的钱那是肯定不够地。到时候再”吴永成此时哪有什么心情想买房子的事,他现在最为头疼的是回去以后,该怎么向文丽解释今天所生的事情。

    文丽是个聪明的女人,从今天一系列迹象中,即使没有人在她跟前吹风,她也应该能看出一些不对劲的。

    “呵呵呵。你们两个结婚才几年的工夫呀?!就单凭你和文丽的那一点工资,别说是买你们住的那一套三室一厅了,我看连我家地那两间平房的钱。你们两个也没有!”马柳平笑着取笑自己的小舅子:“我这也是前几年地时候,在村里开砖窑厂、养鸡的那一点积蓄,要靠我一个人的工资,嘿嘿,买房子还得十年以后。不过,你的钱也不用担心,有家里老掌柜挣下的那钱,也够你们一家子花一辈子的。”

    吴永成苦笑着。自己的三姐夫这两句话虽然不中听,但说的却是实情。

    自己地工资现在在同龄人之中,算是比较高的了副厅局级领导干部嘛。但每个月的工资也不过就是一百六、七左右;文丽今年刚刚被评为讲师职称,每个月的工资也不过一百二、三,这么一年下来,他们小两口就是不吃不喝不穿不戴,撑死也不过挣个三千多块钱。之外。又没有一点灰色收入。

    而吴永成和文丽之前的工资。就比这更低了!所以想买马柳平现在住的那一套平房,也还正如马柳平所说的。够他们十几、二十年挣地。

    吴永成在永明县还有一套集资房,那钱就是都是从家里拿出来地。就那一套房子,单凭他和文丽结婚以后的那一点积蓄,,也仅仅够个少一半而已。

    唉,穿越到这个世界,也算是有着先知先觉地特殊人物了,官职也混得不算低了,可这就是一个面子货好看却一点也不顶用!还真不如在村里好好地养它个几十头猪,一年下来也能混个万元户的帽子戴戴,那多实惠呀!

    这啃老族的名声可实在有点不好听呀!

    吴永成心里感慨着:自己想通过进入政界而改善农民们的生计问题,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走入了误区。自己在下面也当过一个县的县长,也算是有点实权了。可当你做出一点成绩的时候,马上就有更高的领导看不惯你的所作所为,依仗权势打压你、排挤你。

    即使自己这一次能如愿到了永安地区,当上那什么分管党务的副书记,是不是在各项工作中又能如自己所意呢?!

    到了地区,作为一个副职来说,手中的实权还真不如自己当一个县的县长,来得那么爽快呢!先别说自己头上还有几个压着自己的“婆婆”,同僚们、下面的干部(特别是那些县长、书记们),又都是资历、阅历各方面都强于自己多少倍的老资格们,他们就能那么服服帖帖地、听从自己这个比他们嫩许多的年轻领导,来指手划脚吗?!

    唉,那也是一个很大的未知数呀!

    回到家里的时候,吴永成先到父母住的卧室中转了一圈,父亲还没有回来。

    看来吴有德老汉今天晚上是有意躲到了三女儿的家里,而给吴永成和文丽这小两口留下了机会来沟通,否则的话,这两个小辈吵闹起来,他这个当长辈的,夹在中间就太有点难堪了。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先对不起人家媳妇、做下了理亏的丑事呀!

    吴有德老汉想到这些,就难过地摇起了头。

    虽然,老汉对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大孙子,也是打心眼里喜爱。可桥归桥、路归路,这两码事情就不能放在一起来比较的呀!

    “文丽,你还没有休息?”吴永成进了自己的卧室,看见文丽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明知故问。

    以往的时候,晚上女儿也是和他们在一起睡,而现在,吴永成却现女儿也不在这个房间了,看来是文丽事先让保姆丽娜抱到她那边了,准备和自己算总账了。

    “吴永成,对今天的事情,你难道没有什么要对我解释的吗?!”文丽坐起身子,冷冷地对吴永成说道。

    吴永成知道文丽说的是什么意思,可他真的没有办法给她怎么来解释。他只能默默地坐到了床头的一张椅子上,静静地等着文丽的下文,就像一个犯下罪行的犯人,等着法庭的审判似的。

    “你怎么不说话?你平时的时候不是挺能狡辩的吗?!”文丽被吴永成的这种神态给激怒了,声音不由得高了一些。

    吴永成平静地说道:“文丽,你让我说什么啊?!“什么,你自己做下的事情,到了现在,难道还不知道要说什么?!吴永成,是不是还要我提醒你呀?那个小成是不是你和李琴的私生子?!”

第一百零八章 审夫(下)

    面对着文丽的逼问,吴永成抬起头来,知道这一次是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去了,只好点了点头,从嘴里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是。”

    “什么,你说什么?”文丽一下子被惊得跌回到床上,不相信地反问吴永成:“吴永成,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你再给我说一次!”

    尽管文丽从今天的一些蛛丝马迹现吴永成和李琴的那个儿子小成之间,有着一些不同寻常的关系,但那也只是她的怀疑。

    所以,她气势汹汹地责问吴永成的时候,满心希望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这也算是自欺欺人的一张心里安慰吧。

    可当此时吴永成亲口承认了这件事情的时候,文丽马上天昏地暗的:自己一贯引以为豪的丈夫、爱人,怎么能背着自己和一个农村来的有夫之妇,私自勾搭,并且还生下了一个私生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吴永成望着文丽此时心理崩溃的状态,自己心里也很不好受,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自己的妻子。

    但事情既然已经生了,大错已经铸成,说什么这时候也晚了,面对现实倒是自己唯一的选择。

    “文丽,对不起,小成是我的儿子。以前的时候,我对你隐瞒了这个事实,我向你道歉。”吴永成真诚地说道。“道歉?吴永成,你怎么这么无耻呀?!这么肮脏的事情,你简简单单一句道歉,就可以交代过去吗?!”文丽用仇恨的目光,死死盯着吴永成。

    唉,虽然知道文丽不会再这件事情上轻易原谅自己,可该做的工作,自己还得继续做不是?!

    吴永成向前走了两步。试图把手搭到文丽的肩膀上安慰她:“文丽,你听我给你解释,这事情不是像你所想象的那个样子……”

    “你别碰我。”文丽此时像一只受到伤害的小动物,身子猛然往后一缩,嘴里尖叫到:“你的手脏,你别碰我!吴永成,我不想听你地什么解释。这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吴永成只好无可奈何地坐回到原来的那把椅子上:“文丽。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你要我怎么办?!”

    “嘿嘿,吴书记,你这话应该是我来说才对”文丽此时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开始恢复了一点理智。马上抓住吴永成的这句话开始反击:“别看你现在坐到了副厅局级领导的位子上了,可我看你骨子里。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农民。

    对。你就是一个农民!你是不是看见我生了一个女儿,没有办法交代你地父母,居然在外面胡乱找一个女人,也不管有没有什么感情,只要能给你生下一个传宗接代地儿子,就以为万事大吉了?!

    吴永成,你说,你自己是不是这种心理?!“

    “文丽。事情不是这样的。”吴永成苦笑着给她解释:“小成今年都九虚岁了。那个时候咱们两个还都不认识。可能你那会儿还在高中上学吧。这怎么可能与咱们结婚以后、你生了女儿的事情拉扯上呢?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吗?!”

    文丽可不爱听这话了,激动得马上从床上站了起来。一个箭步冲到了了吴永成的面前,指头指着他痛心疾地反问到:“怎么,你在外面做出了这样地丑事,反倒是我在胡搅蛮缠了?!我们可以让你家的两位大人评一评这个理,奥,我地丈夫在外面和别地女人乱搞、还生下了一个私生子,反倒是我的不对了?!”

    说到这里,文丽也意识到了吴永成刚才说的那句话:事情是在他们结婚之前生的,马上又补充了一句:“你以为这事情是生在咱们结婚之前,你就有理了吗?那说明你一贯就是一个道德败坏的伪君子,你为什么在我们认识的时候,就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呢?可见你心里是多么的肮脏、龌龊。”

    吴永成低着头没有吭气,心想:女人嘛,遇到这种事情都不会轻易接受的,也幸亏自己遇到了文丽这个从小受过良好家教地大学毕业生,要换作村里地家庭妇女的话,那自己今天晚上就不会只是这么挨几句骂了,寻死觅活地,还不知道要整出来多大的动静呢!

    反正,在这件事情上是自己理亏,如果文丽能这么泄半天之后,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个事实,两个人再慢慢坐下来理智地谈话,那就好得多了。

    这个时候,吴永成最为担心的,就是外面还没有什么动静,家里后院倒先起火了。

    不少事情往往都是后院起火所导致的。

    “你怎么不说话了?”文丽望着吴永成一声不吭装缩头乌龟的样子,气就更大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冤枉了你,把你说得太有点过分了?!我告诉你,你本质上就是一个朝三暮四的花心大罗卜。你在外面不仅仅是有李琴这么一个女人。你说,胡丽那个狐狸精那是怎么一回事?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之间的那点小勾当。”

    “文丽,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吴永成不能容忍文丽瞎猜疑胡丽,因为胡丽此时还是一个大姑娘,坏了名声可是大事。再说了,本来他们之间就没有什么事情,这不是自己给自己头上扣屎盆子吗?!

    “咱们今天说我和小成的关系,怎么又拉扯到胡丽的身上了?这可不好!”

    文丽冷笑着,反驳吴永成:“哼哼哼,吴永成,你别以为这世界上就是你一个人聪明,别人都是弱智!我问你,为什么我们结婚前的时候,我在你党校的宿舍里,就见过她一直跑你那里?还有,咱们结婚以后,你从永明县回到了团省委,她胡丽就那么巧也从电视台,正好也调到了和你一个办公楼的妇联?去年你主动报名参加省直机关下乡扶贫工作。而胡丽又能和你分到一个工作队?!你不觉得你们两个人之间,有着太多的巧合了吗?!”

    吴永成被文丽的话,说得哑口无言了。

    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凑巧,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巧合的事情哪?!那都是胡丽刻意而为之!

    但吴永成又不能把胡丽就这么给“卖”出去。

    女人们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那可是什么事情也能做得出来地。

    要是文丽一怒之下,跑到省妇联找胡丽的领导,把这些事情原盘端出去的话。那胡丽的这一辈子。也就完全彻底地毁在他吴永成的手上了。别说是以后的政治前途了,恐怕连嫁人,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对象了!

    吴永成现在只能继续保持沉默,他知道。自己如果再开口为胡丽辩解几句地话,反倒会更刺激到文丽此时地情绪。

    “吴永成。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放弃了家里为我挑选的那么多京城里的。而选择了你这个农民的儿子吗?”文丽联想到以前地事情,情绪更加有点激动了:“那并不是你这个人就怎么怎么聪明能干,我告诉你,我认识的年轻人中,当时比你精明能干地人多地是;也并不是你年少有为,已经是一个县的副书记了,哼哼,我打小见过的领导干部中。县处级是最小的、小的不能再小的官了。那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吴永成抬起眼睛,盯着文丽。静听她的下文:这也是文丽第一次在他面前敞开心扉,把她心里的秘密告诉自己。

    “我当初之所以选择你,就是因为我认为农村出来地年轻人,以前受过苦,能十分珍惜自己得到地一切,包括感情、奋斗到的位置等等。我不想把自己地终生,托付给一个对情感不专一、见异思迁的花花公子。”文丽指着吴永成痛斥道:“没有想到,吴永成你这个人,却让我大跌眼镜,你、你、你就是一个道德败坏、品质恶劣的大混

    “文丽,你骂够了没有?!如果你觉得谩骂,可以解决咱们现在的这个问题的话,我可以让你一晚上骂个痛快。”吴永成冷静地说道。

    虽然说,自己是干下了在一个家庭里来难以让人宽恕、原谅的丑事,但这并不等于自己的人格、尊严,就可以让人这么践踏、侮辱。

    吴永成觉得自己的忍耐,也到了最后的底限了。他不能容忍文丽再这么丧失理智、无休止地作下去。

    “好、好、好,吴永成,我不骂你了。是的,骂人解决不了一点问题。明天我到省纪检委去,把你的这一桩桩、一件件丑恶勾当,抖在他们的面前,让J省省委的领导们他们都任用了些什么样的干部。”文丽被吴永成的那句话气得手也开始抖了,她指着吴永成说:“现在你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了。你走、你走、你走!!”

    吴永成默默地走出了自己的卧室。对于文丽刚才说的那些要检举、揭他的话语,他也没有认真放在心上,那只不过是女人们在情绪一时过激之时,所说出来的气话。

    他相信,一夜的冷静之后,文丽会做出她应该所做出来的选择的。

    正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百日情。”文丽不是那种绝情的女人。

    当夜,吴永成是在父母的那间卧室里休息的。

    第二天早晨的时候,吴永成起床之后,就看见文丽像往常一样抱着女儿,在卧室里给孩子喂奶,而小保姆丽娜在厨房里做着早餐,心里一松:嗯,看来文丽今天的情绪比昨天晚上好多了,不知道这是不是是一个好兆头呢?!

    不过,早餐做好之后,文丽并没有像往日一样坐到餐桌上,和吴永成一起吃饭。吴永成心里也不以为杵,毕竟她心灵受到了那么大的伤害,没有半年、六个月的恢复,那是别想恢复到和自己以前的状态了。

    “文丽,我今天到单位上看一看我们房子的事情。”

    吃完早饭,吴永成出门前厚着脸皮跟文丽打了个招呼。

    当然,文丽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更别说和他搭腔了。

    “爹,你怎么在这里蹲着?!”

    下楼之后,吴永成突然看见自己的老爹蹲在楼门前抽烟,地下的烟头已散乱地扔着五、六个。

    看来老人蹲在这里也有十几分钟的时间了。

    “五儿,昨天晚上和人家文丽说清楚了没有?”

    老人的第一句话,就让吴永成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下来:自己干的这是些什么事情啊!让这么大年纪的老人,跟着自己享不到一点福,光剩下担惊受怕了。

    “爹,你赶快上早晨外面冷,着凉了就不好了。你放心,我和文丽之间没有什么事的。”吴永成给老人吃着宽心丸。

    吴有德老汉从烟盒里又拿出一支烟,按到了旱烟锅中,划着了一根火柴点燃:“五儿呀,这事是你做得不对,是咱吴家对不起人家你媳妇。人家一个中央领导的女儿,肯嫁到咱吴家来,那是咱高攀了呀!你又做下这样的丑事,不管人家说啥的难听话,只要能把这场事揭过去,你就好好地忍了吧。你可别犯混啊!”

    “哎,爹,我知道了。”

第一百零九章 众矢之的

    吴永成望着老人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上一脸的憨厚,眼中一热,不由得就点点头,应声道:“爹,我知道。你快点上楼进屋外面风大,着凉了对身体就不好了!”

    吴有德老汉嘴里含着旱烟袋,伸手摸索着头上苍白的头,抬起眼睛望着天空继续说道:“那啥,昨天你三姐夫不是说过你们要买房子吗?我知道你们手里没有几个钱,我已经给你二姐夫打电话了,让他一会儿的时候,就把钱送上来。你和文丽说一说,也别让她为这事烦

    唉,一家人东南西北的,能凑在一起,大家都不容易。”

    吴有德老汉的这句话,更使吴永成汗颜无比,他恨不得找条地缝给钻进去:自己好歹也算是一个穿越人士,别的穿越者到了异世,坐拥几千万、数十亿的资产,豪华别墅无数,座下驾骑随便拿出一辆,也是几十万、上百万的。而自己呢,却为了一、两万块钱的购房款,还得父母为自己考虑张罗,实在是有负这近十年的穿越生活呀!

    这个时候,吴永成又有点开始怀疑自己当初进入政界展这步路了!

    “爹,那个买房子的钱,我自己来想办法吧,你们攒几个钱也不容易,都花在我身上,将来你们连个养老防身的钱都没有了,那怎么能行呢?!”吴永成喃喃地说道“你这娃说的是些什么话呀?!”吴有德老汉不解地瞪了吴永成一眼::“我们老两口就你怎么一个儿子,我们这一辈子挣下的钱又是给谁攒下来的呢?!你自己想办法,就凭你和文丽地那点工资,我看连一条窑大腿也买不起你又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呢?!除非你是个贪官污吏!”

    “爹。那哪能呢?!你儿子再不争气,也不会动那种念头呀!”吴永成连忙表白,他可不想因为这个,再想老人们为他瞎操心。

    吴有德老汉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也知道我娃不会干出那种肮脏事情的。咱吴家一贯就不是那种人。”

    说道这里,老汉突然想起来了吴永成和李琴干的那件丑事,老脸一红,顿时住口了,同时斜了吴永成一眼。心里恨恨地想到:这不争气的娃,年纪轻轻的就学会了窜门子,还生下了一个私娃,这可把吴家祖先们的脸都丢尽了。

    唉。幸亏,小成那娃是个聪明懂事的好娃,要不然……

    说实在的。吴有德老汉为人正直了一辈子,对于小成这个突然从天上掉下来地宝贝大孙子,他昨天晚上是有羞又喜。

    羞的是,他吴家祖祖辈辈多少代人,从来也没有出现过吴永成这样淫人妻女的事情,这样的事实摆在他地面前,令他一时无法接受。

    喜的是,吴永成和文丽第一胎生了一个闺女。按政策,也就是他们最后一胎了,他吴家的后续烟火眼看就无人接续(虽然,吴永成也是他抱养来地,可二十多年过去了,吴家早就把这场事给忘记了)。

    羞、喜两者之间,吴有德老汉因为后续烟火又能得以继续往下传承,这心中的喜悦就大大多于羞愧了,精神劲儿也就无形中大了许多。

    至于人家李琴现在还是有主的人家。小成也还是正儿八经李家的孙子这一码事,吴有德老汉倒不怎么放在心上了:不管你再怎么成的身体里流的可是他家五儿的血液,就连昨天娃生命垂危的时候,他妈地血都救不了娃的命,还是咱家的五儿的血才管用啊!这就是血淋淋的、铁证如山啊!

    所以,当他听说吴永成现在是到医院时。马上决定随车一起再他的大孙子:昨天光看见娃受苦了。不知道现在娃恢复得怎么样了?!

    吴有德老汉恨不得小成马上就能从病床上爬起来,跟在他的后面。一口一个“爷爷”地叫着,他呢,背着手,走在前头,时不时的回过身子看一看,那滋味美着呢!

    吴永成和吴家老爹来到医院小成病房的时候,才是上午地八点左右。也是医院医生、护士们换班的时候。

    一进病房的门,吴永成就看见小成病床的小柜上,又堆着一大堆诸如奶粉、香蕉、苹果之类的东西。

    小成在躺在床上,由他妈妈李琴喂着吃一根香蕉。

    香蕉这个东西在北方的J省来说,在那个时候还是个稀罕的水果,价钱可不是一般地高呀!这是谁这么大方,这么早就来过了呢?!

    “三姐,这是谁这么早早地就来看小成了?”吴永成有点警惕地问他的三姐吴永霞。

    小成是他私生子地这件事情,尽管吴永成心里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万一消息泄露出去的话,他也准备放弃在政界上的继续展,而转行去干别的营生。

    但这毕竟是他心里最坏的打算。

    说实话,一时半会儿的,他还真舍不得割舍掉这几年好不容易熬到的、这个副厅局级的位置,当大官、做大事,那可是他前世中梦寐以求的心愿呀!

    所以,他最怕的就是又有别的人知道了这个消息。

    三姐这会儿正帮着妈妈梳头,随口应道:“是胡丽那个闺女一早来过了。她还让我转告你,她和你的那个司机小刘,已经乘坐着她们妇联的车返回永安地区了,工作上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有她在那里照应着呢!”

    “奥,知道了。”吴永成听到是胡丽来过,心里才大大地送了一口气。

    到了这个时候,吴永成仍旧抱着一直侥幸的心理,希望这次事件能像上一次一样,落个平安无事的结局。

    “五儿。你出来一下,我有话问你。”三姐吴永霞已经给吴家妈妈收好了,路过吴永成身旁的时候,低声对他说了一声。

    嗨,肯定又是问自己昨天晚上回去以后,和文丽交涉地结果。

    吴永成苦笑着跟在三姐的后面,走出了病房。病房里只留下了围着小成问寒问暖的吴家两位老人和李琴。

    “五儿,你跟我说实话。除了李琴之外,你到底还和那些女人有着不三不四的关系。”

    走到医院走廊的一处僻静处,吴永成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三姐居然出口问了自己这么一个问题。

    “三姐。你就把你的弟弟想得那么糟糕吗?你看我像个流氓成性地坏蛋吗?!”吴永成不满地白了三姐一眼:“真是的,你乱说什么呀!李琴的这场事情就够我头疼的了,我怎么还敢再招惹别地女人?!”

    “哼。你说你不像一个流氓成性的坏蛋,你以为你自己好得多吗?!”三姐不屑地鼻子里哼了一声:“不说别的,我看见胡丽那个丫头,就跟你眉来眼去地不怎么对劲。五儿,我可警告你,你再也不能对人家文丽做半点的坏事了。要不,我先饶不了你!”

    吴永成大叫冤枉:“三姐,你这不是血口喷人吗?!我和胡丽那可是清清白白的。一点乱七八糟的关系也没有啊。你怎么也帮着别人冤枉我,我可是你弟弟呀!”

    “哼,还清清白白的、没有一点关系?!五儿,我告诉你,要是你们再生了什么关系,没准啊,又给咱爹、咱妈抱回来一个大胖孙子。咱爹、咱妈倒是高兴了,可我看,你将来怎么过文丽这一关!”三姐说道这里。猛然记起来什么,又接着说到:“你刚才说我什么?说我帮着别人冤枉你?!呵呵,看来这是文丽昨天说的五儿,我们女人的感觉可是最准的,你可别当我们是瞎子,就瞎糊弄!”

    吴永成心里大苦:“三姐,你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呢?!你就不关心一下你弟弟昨天晚上回去以后。是怎么熬到今天早晨地。反倒一个劲地训我,你是不是还嫌我这会儿不够惨呀?!”

    “那是你活该!”在这件事情上。三姐一点也不同情吴永成,毫不留情地说道:“不给你一点狠的,保不住你转身又跑到什么地方去偷嘴了!”

    吴永成本来还想在医院多呆一会儿,可经过三姐这么一通教训,又想到这里毕竟还是是非之地,自己呆的时间久了,帮不上什么忙,反倒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副作用,绝对也没有什么好结果,顿起离去之心。

    “三姐,我不和你扯这些没影子的事情了,我还得到单位照料一下买房子的事情呢!”吴永成找了一个借口,转身要走。

    “五儿,你别着急着走啊,把话说清楚了,什么又是买房子的事情?你又准备在那里买房子?给谁买啊?”三姐听到吴永成这么说,奇怪地一把拉住他,要问个究竟。

    吴永成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自己的三姐夫马柳平告诉自己这件事情的时候,三姐和妈妈还在医院里陪护着小成,根本就不知道这么子事情,于是少不得又重新把从马柳平那里听到地信息,现炒现卖了一遍。

    “三姐,这是个好事情啊。你家现在住的房子准备买不买?我三姐夫没有和你商量过吗?!”吴永成这话刚刚说出口,就意识到了不对: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三姐和三姐夫就忙得见面也顾不上谈论这件事情,自己这不是有着挑拨人家夫妻间感情的嫌疑吗?!

    所幸三姐是个性格开朗的人,并没有细细琢磨吴永成的话,爽快地回答:“要啊,我为什么不要?虽然说我们一家三口的户口落在了省城,可没有自己的房子,感觉上总跟自己还是外乡人似地。可房子都是属于公家地,你就是有钱也买不到啊!现在有这个机会,咱为什么不买?!就是价钱高一点,咱也不在乎。”

    吴永成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是啊,在现在的这个时代。房地产开尚未开始,别说你是农村户口地外地人了,就是省城本地的市民们,有钱你也别想买到一套房子。

    当然,更多数地市民们,也口袋羞涩,没有那么多的银子。

    而对于乡土观念浓厚的农民们来说,到了一个地方。只有有了真正属于自己名下的一处房子,那才算有了一个家。

    “对了,五儿,你要买房子。家里的钱肯定不够用吧?咱贸易公司帐上课还有不少现金,要不你先拿去应急?!”

    三姐其实在一些事情上,也是一个心细的人。这不。才刚刚听吴永成说道要买房子,马上就为他着想这买房子钱的问题。

    “三姐,不用了。公司的钱就用来正常地业务运转吧。爹已经给二姐夫打了电话,让他今天中午的时候,带一些钱上来。”

    说道这个钱的问题,吴永成马上想起来一些疑惑:不对呀,三姐在省城照应的这个“霞心贸易公司”,是自己家和冯霞地表姐亦心两家合伙开的股份公司。自己的老爹不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情啊!可为什么今天他却跟自己说,昨天晚上已经给自己地二姐夫马林打了电话,让他今天中午之前,带着钱赶到省城来呢?!

    没有这个道理呀!哪能近处有钱不用,却非要大老远的,从村里让人专门带钱过来呢?!

    想到这里,吴永成明白了:看来自己的老爹让二姐夫马林带钱上来,只不过是一个借口。他真正的目的,是想与这个二女婿商量、商量吴永成捅出来的这个篓子。

    这几年来。马林在村里的几个企业办得风起云生,又是出席省人代会的人大代表,这可是永明县农民中唯一地一个指标。这也慢慢使他的身份,在整个永明县一下子高大了不少,也成了吴有德老汉心中比较靠谱的人了。

    所以,平时老汉在村里遇到了什么事情,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找大女婿或者是三女婿商量。而是直接找来马林,听他的一些主意。

    唉。看来现在自己的这个问题,也成了吴家至关重要的头等大事了。

    吴永成心里感慨一番之后,到病房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又满怀柔情地安慰小成几句话之后,匆匆忙忙驾车到了自己的单位团省委。

    吴永成不知道将来会因为这件私生子的事件,自己将要遇到什么样的际遇。他只能是抓住事之前地一点时间,尽可能地把手头一些未办理的事情办妥当。即使万一以后出现什么最坏的结局,也不至于使自己手忙脚乱无法应对。,样,近一段工作还顺利吗?”

    走进团省委的办公大楼,迎面碰到一些认识的人,大家都热情地和吴永成打着招呼。吴永成也一如既往地微笑回应着。

    但吴永成能明显地察觉到,虽然大家的问候仍旧是往日没有什么两样,可那投向自己的目光,好像都有点闪闪烁烁、不敢和自己直接接触似地,显得那么怪怪地。

    嗯,看来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一些风声了。而这源头无疑出自于刘永强爱人刘爱珍之口。

    想必也是刘爱珍昨天下午看到那副异样的场景,当时就忍不住好奇之心,给他地爱人刘永强打来电话,刘永强同志处于某种目的,有意无意之间,就把自己给卖了!

    ,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众矢之的了!

    吴永成心里愤愤地想到。

    尽管自己心里也对可能出现的这种状况有一些思想准备,可真正需要面对的时候,吴永成还是心理怅然若失。

    “哈哈哈,这不是吴书记吗?我昨天听我爱人回家说起你为一位受伤的儿童输血,今天还和白书记说起,准备在中午的时候,到你家去看望、看望你呢!怎么,你现在就来单位了?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啊?你可要当心啊,这个人的身体刚刚失血之后,可得多加强营养、少运动、多休息,千万不能因为自己年轻,一不小心那就落下病根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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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回七九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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