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人事变动
“什么,万书记,你刚才说,刘永强同志和白羽同志都被停职检查了?!怎么会这样呀?!”
虽然,吴永成知道在这次的事件中,会有同志因为难以把握事件生的大趋势,而可能栽跟斗,但是没有想到一下子就把团省委的三位领导(一位书记、两位副书记),都给装了进去。
要说刘永强那是分管学校部的副书记,沾染进去倒也没有什么意外的。毕竟在事情刚刚开始的时候,不少新闻媒体的导向,就很成问题的。除非遇到像吴永成这种穿越者,能对后来的事情先知先觉,否则的话,那真是有一个要栽进去一个的。
但吴永成搞不明白的是,白羽分管的办公室和少儿部,怎么也会被牵扯进去呢?!难道说,她也是一时热血沸腾、难以把握自己,亲自赤膊上阵了吗?!
“过去的事情,咱们也就不用再提了。”万明山书记一脸疲惫地说道:“现在他们两个同志停职以后,机关不少的工作进展,就有一些不尽如人意。你回来了就好,少不得你把白羽同志原来分管的那两项工作先抓起来,刘永强同志的那一摊子,就由我来先管着吧!
唉,这一段时间,你在下面的基层搞调研,机关上的不少事情,你是不太清楚的啊,可以说,到了人心惶惶不可终日的地步了,大家生怕下一个被停职检查地对象。将会落到谁地头上!”
吴永成的心往下一沉:看来这一次的波及面是够不小的。闹得单位上地每一个人都感到了一种危机感。怪不得自己刚才见到不少的同志,都是个个脸上挂着一副丧气劲儿呢!
“万书记,这次我和几个同志在下面跑了一圈,的确是抓住了一些现在农村的热点、难点问题。那个专题片在各有关部门的大力下,省电视台已经拿出了样片,你看是不是下午的时候,就组织咱们团委和省报社、电视台的同志们,先审查、审查呢?如果你认为这个样片比较成熟的话,我们就可以向主管的有关部门、以及分管领导进行报送了。”吴永成有意岔开了话题,又把那个专题片的事情提了出来。
吴永成认为,在这一次地事件中,团省委可以算是被搞了一个灰头土面地,虽然他自己侥幸脱逃。但这并不等于他的脸上就有什么光彩的。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整个单位的形象在省委领导的眼中。如果都败坏了的话,这个领导班子也就肯定不会再被上级组织看好了,这就是所谓的“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而在这个时候,拿出他带着人搞出的、这个有关农村学校设施地援助方案的话,说不定也能挽回一点领导们对团省委班子的影响。
“对了,永成同志,我还正是想问一问你的那个调研课题,现在搞得怎么样了?”
万明山在官场上呆了二十多年。又能站到这个厅局级的位置上,哪能不懂得在这个时候,吴永成搞地这个研究课题,对处于低谷地团省委来说,那是意味着什么。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加大对吴永成下面调研地力度。
他那会儿可正是被乱七八糟的事情。给搞得滚油浇心呢!
所以,他现在听到吴永成这么说。马上就兴奋了起来:“什么,连专题片的样片也搞出来了?!好、好、好,永成同志,你的工作效率实在是太高了!不错、不错,我们下午的时候,先组织自己单位内部的领导同志们看一看,如果大家没有什么异议的话,你和我拿着这个片子,再向张克书记单独做一个专题汇报。你看怎么样?”
“万书记,我听你的安排。”吴永成当然对这个事情没有什么不同意见,能尽快地把这个公益事业,在整个J省推广开来,那是他最大的心愿。
“对了,永成同志,还有一件事情,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就在吴永成准备告辞的时候,脸上刚刚多云转晴的万明山书记,马上又皱起了眉头:“学校部的部长武展福同志,已经被组织上撤销原来的职务,停职检查,还有两个副部长也在家中等候处理,可学校部现在的工作千头万绪,比较繁重,又不能一时没有一个主持工作的干部,你看,你的手上,有没有比较合适的人选能提出来?”
吴永成被万明山书记的这句话,一下子问得给愣住了。他知道,干部的提拔、任命,一贯是一把手亲自抓、亲自管,谁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而万明山此时提出来这个问题,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说仅仅是在向他示好吗?!
不过,随之吴永成也明白过来了:现在万明山自身也是不太干净,三个副书记又倒了两个,目前也就是只剩下他一个人,还可以在一起商量、商量了。要不这么大的一个摊子,想让他一个人独自支撑起来,还真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
想到这里,吴永成的回答就从容了许多:“万书记,我刚刚来到咱们团委不长的时间,多机关和系统的不少同志,也不是很了解。你要让我提一个合适的人选,呵呵呵,一时间我还真不知道谁到这个岗位上更合适呢!不过,既然你万书记想听一听我的意见,那我就把自己的一点印象说一这次我到基层调研,青农部的副部长刘晓生同志一直配合我开展工作,我觉得这个同志工作认真踏实,稳重,在这个非常时期,如果他到学校部暂时去主持工作。我觉得倒还是蛮合适地。”
“刘晓生同志?嗯。对,不错,我也觉得这个同志挺稳重地,可以暂时先让他把学习部的工作。先组织得正常运转起来。那个,青农部我记得好像只有一个副部长吧?你回头和严晓光同志谈一谈,青农部这一段时间的工作的担子,就全靠他来了。”万明山点了点头,又嘱咐了吴永成几句。
本来,在以往地时候,机关内部出现什么领导职位空缺的时候,下面的干部们,不管资格够不够,总要跑着四处活动。更何况学校部一贯就是团省委的一个很吃香的部门。
可这一次反倒出现了异常现象。学校部一下子空出了三个副处级以上的位置。可大家就像不知道这一回事似的,谁也不肯表现得积极一点。
这也是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学校部目前在团省委来说,简直成了重灾区了,就连那些普通干事们这一段日子里,也都是乖乖地夹着尾巴做人,生怕什么时候组织部门的人,来跑上门来找自己谈话,哪还有什么心情去争取进步呢?!
万明山这一段时间在工作上。又非得倚重吴永成这剩下的唯一地副书记不可,所以才会很痛快地答应了吴永成提出来地这个人选,也算是给他一个面子吧。
可吴永成同志却还有点不满足,他知道目前来说,也是最好的扩张自己势力的好机会。光是推出一个刘晓生还不算什么。
“万书记。青农部平时的时候,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工作。严晓光同志一个人负责也就差强人意了,可现在咱们要着手的这个课题研究,都涉及到了青农部工作范围的不少方面,如果不配齐副职领导的话,我担心工作上会有所贻误。我有个想法,你看,能不能让严晓光同志物色一位比较出色的同志,为刘晓生地继任者,然后我们在到会议上研究、研究?”
吴永成知道,不管刘晓生到了学校部那边是暂时主持工作,还是给予实质性的处级职务,他那个提拔已经成了定局。
这也算是国内官场上的一种惯例吧,只要你主持过一段时间的部门工作,哪怕是到了最后,因为种种原因,也没有落实到位,但那个待遇是永远也不会取消的了。
就像目前已经被撤销职务地武展福、和那两个学习部地副部长吧,他们目前虽然被停职在家,但工资等,还是照样享受着原有的待遇。
“好吧。那就这样吧。”万明山书记默认地点了点头,示意吴永成可以离开了。接着又埋头于办公桌上地那一大堆文件当中。
吴永成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微笑着和万明山书记打了个招呼以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尽管到基层下乡调研走了一个多月,但吴永成的办公室还是保持着非常清洁,这也是当了厅局级领导干部的好处之一吧每天有公务员来负责清理卫生。
吴永成通过桌上的电话,把青农部的部长严晓光先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得就刘晓生下一步可能被安置之后接任者的事情,先和他打个招呼。
“什么,我们青农部要增设一名副部长了?!真是阿弥陀佛啊,领导们现在总算是认识到了我们青农部的重要性了。吴书记,这是你在万书记面前,给我们青农部争取来的”
严晓光还没有听完吴永成的话,就不禁高兴得念起佛来。
在团省委各个部门中,青农部一直是排在不被重视的位置的。所以就连配置副职领导职数,别的部门大都是一正两副,只有青农部是一个副职职数,这也一直让青农部包括普通干事们在内的所有人员,感到愤愤不平。
“你想到哪里去了?增加职数是省委组织部才能决定了的事情。我一个小小的副书记,哪能做了这个主呢?!”吴永成对严晓光微微一笑,解释道:“我刚才向明山书记推荐了刘晓生同志到学校部去主持工作,可你们部里现在的工作也不轻松,这样就必须再提拔一位新的副部长,这个事情就交给你来考虑吧。”
严晓光大吃一惊:“吴书记,你是说,刘晓生要到学校部去主持工天哪,吴书记,你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吗?!这一段时间你在基层调研,可能还不知道咱们机关生了什么事情吧?学校部现在简直就是一个烂泥塘,谁到了那里也得不到好,大家给他们起了一个外号,叫鬼见愁”
“呵呵呵,哪有那么严重啊?!”吴永成笑着不以为然地说到:“不管什么事情,那得看是谁去处理。刘晓生是从你们青农部提拔出去的干部,你这个当部长的应该感到荣幸才对,别在下面杞人忧天似的瞎制造紧张空气。好了,你把刘晓生同志叫到我办公室来吧,我还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和他谈一谈。”
当吴永成和刘晓生谈完话之后,已经接近中午下班的时间了,刘晓生当然是对吴永成一片感激之情,虽然他心里对那个学校部现在也是七上八下的很不踏实,但在吴永成三言两语的鼓励之下,那一点胆怯也就飞得无影无踪了。
“吴书记,我知道,这是你对我工作的肯定,才会向明山书记推荐我的。你放心吧,即使我到了学校部那边,也永远是你吴书记手下的一名小兵。在工作上,绝对不会给你丢脸的。”
吴永成送走了刘晓生,收了一下,也准备下班了。
离家一个多月了,不知道家里现在乱成个什么样子了。
当他刚刚走到二楼楼梯的时候,突然听到三楼上一个女同志惊喜地叫了起来:“吴永成,你不是下乡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第三十六章 情迷
这是谁呀?怎么在这种场合大呼小叫的?!吴永成不悦地抬起眼望上瞧:自打这两年自己还从来没有听见有什么人,敢对自己这么无礼的。
“胡丽,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哪知道吴永成仔细一打量楼上的人,他自己倒大吃了一惊:这个丫头不是这会儿党校还没有毕业吗?她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来了?
从三楼走下来的人正是文丽。
“五儿哥,前几天我到你办公室找你的时候,听你们团省委办公室的同志们说,你到下面的基层去搞调研去了,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呀?!”胡丽一脸喜悦地连蹦带跳地跑到了吴永成的身旁,扬起笑脸问他。
“什么哥呀妹的,胡丽,这是在单位,你可别瞎叫。严肃点。”吴永成小心地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什么人路过,注意到胡丽刚才的称呼,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小声地训斥她。
“嘿嘿嘿,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呢?叫你吴书记吧,你又不是我们妇联的领导;喊你老吴吧,就你年龄,还真不称这个称呼呢!五儿哥呢,那是我从小的时候,就一直叫着的,你现在总不能当了官,就连小时候的青梅竹马也不想相认了”胡丽压根没有把吴永成的话当作一回事,嬉皮笑脸地和他狡辩着。
“什么青梅竹马的,你可别再这里瞎说。”吴永成被胡丽给闹得有点哭笑不得了。
但他马上就觉得胡丽的话有点不对头,随之扭过头就问她:“胡丽,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你是不是说。你现在是在省妇联工作了?!”
“是呀,我现在就是已经调到省妇联工作了。就在妇女权益保障部工作,你以后万一被你家的那一口子欺负了,我给你做主调和。”胡丽冲吴永成做了个鬼脸,笑着回答他。
吴永成听了胡丽的话,脸色为之一变,一把攥住小丫头地手,急切地问道:“胡丽。你搞什么鬼呀?你在电视台工作得好好的,怎么一时半会儿的,又跑到妇联来了?你不是在胡调动工作这可不是一件什么容易的事情。”
的确,对于胡丽的这一席话,吴永成是感到难以置信的:别说电视台在当时来说,就是已经很吃香的单位了,撇开这一层关系,在省直单位之间来回变动单位,那也不是一件很容易地事情。
更何况。胡丽只是一个来到省城没有几年的一个小女孩,她又没有任何的后台和背景。
“这有什么可胡说的。前年的时候,我配合省妇联搞过一阵子她们的专题活动,李毅主席对我印象挺好的。今年前一段时间,正好李毅主席也参加了省委组织的厅局级干部培训班学习,当时她参加的这个培训班又正好在我们省委党校。我特意去看了她几次,顺便和她提了提。我有兴趣到她们妇联来工作,李毅主席当时就满口答应。这不,我们现在还没有毕业,她就在五月底地时候,让妇联组织部把我的手续给办了过来。
五儿哥,你不是不喜欢我在电视台工作吗?这下子我干脆完全脱离了那个了。”
吴永成这下子算是彻底无语了。
团省委和妇联、科协这几个群团组织,就在这一个办公楼上办公:科协占据着一楼、团省委是二楼和四楼。省妇联则是三楼。
他知道这个丫头之所以要调到妇联来工作,完全是为了自己而来的。而且。自己在七、八年前说过的话。胡丽这丫头却一字不错地、牢牢记在了心里了!
唉,还真是个有心人啊!
“胡丽。你别瞎胡闹了!今年你也二十四岁了吧?差不多也该找个对象成家了!”吴永成一边和胡丽相跟着下楼,一边苦口婆心地开导她:“咱们两个人之间,是不可能再生什么事情的,你就别整天胡思乱想了。”
“哎,我说,吴大书记,我调到妇联来工作,那可是跟你半点也扯不上关系的,你可别在这里自作多情啊!”胡丽嘴角含笑,撩起眼皮观察着吴永成脸上地表情。
吴永成扭过头来一本正经地对她说:“胡丽,我这是认真地在和你谈这件事情。我记得以前省委办公厅的那个李林,倒是对你挺有好感地,你就不准备和人家试着处一处?李林那个小伙子可是很有才华的,现在又是下面县里地一个副书记了,条件还是相当不错的呀!”
胡丽有点不想听了,停住脚步,望着吴永成说:我说,五儿哥,你今天倒是怎么一回事呀?你这个团省委副书记,什么时候也改行当红娘了?你要是实在对这个职业感兴趣的话,我倒是可以向我们的李毅主席给你推荐推荐,你下一步就调到我们妇联来工我们妇联的期刊杂志的末页,可专门开辟了一个鹊桥的专栏,那可是很适合你地这个爱好地。
哼,什么副书记、副县长的,就很了不起吗?这人和人之间,那是要看有没有这个缘分地,我再过几天马上也就是我们权益部的副主任了,用你吴书记的话说,那也是副处级领导干部了,那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嘛!”
得、得、得,看来这个胡丽是一心一意要吊死在自己这颗歪脖子树上了!吴永成只好闭着嘴巴不啃气、继续往下走了。
楼下单位的小车还在等着送自己回家呢!
自从刘永强和白羽被组织上停职检查以后,那辆小赵开着的皇冠牌轿车,也就成了吴永成一个人的专车了。
吴永成是不说话了,可胡丽却不想就这么放过他:“我说,五儿哥。我听说,你三姐夫马柳平也调到了省团校工作了,而且还离你家住得挺近的!要不今天这样吧,我们几个鱼湾村地老乡在一起聚一聚,你看我这几年,一直就在学校和单位的食堂吃饭,那些饭菜都快腻歪死我了,咱们今天就去你家。把你三姐他们一家也叫到一起,给我这个小老乡改善改善生活吧。”“胡丽,要不还是等过几天的时候吧。你嫂子文丽到北京住娘家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我这一段时间,也一直在下面的基层搞调研,家里还不知道乱成个什么样子了,也没有一点吃的。等过几天文丽回来了,我在家好好地准备、准备,到时候。把大家叫到一起,咱们好好地热闹热闹。你看怎么样?!”吴永成对胡丽的这个要求,还真不好意思拒绝。
不过,现在那是肯定不行的。文丽现在不在家,自己家里脏乱那只是一个借口。他是怕家里就孤男寡女的两个人,胡丽一直对自己情有独钟。而自己一个多月、快两个月了,没有沾过女人地身体。万一到时候把持不定,再出现一点什么意外。那可就不太妙了!
“什么,文丽这一段时间不在家?那你这几天可怎么过呀?!”胡丽听到吴永成这么一说,反倒好像兴奋了不少:“你看看你,身上穿的这衣服,也是一个多月没有换了都快有味了!这大热天的,你还真想馊了以后,再换衣服呀?你现在可也算是一个堂堂的副厅局级干部了。你就不怕丢人?!
唉。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呢!还想着今天中午改善、改善生活呢,这咋就偏偏赶上给你当保姆了呢?!”
“胡丽。这个、这个,我可不敢劳驾你啊!还是我自己来吧。”吴永成马上举起双手,一脸我真服了你的样子。
“嗨,这有什么呀!别说我们还是老乡呢,就是一个普通的同志关系,我也不能看着你这样就袖手旁观吧!”看胡丽的这个样子,她今天的这个活“雷锋”,那是一定要做定了。
这时,吴永成和胡丽已经走到了小车旁边,省委大院里各单位地人们,正66续续地推着自行车下班了。
吴永成也不好意思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和胡丽有什么拉拉扯扯的动作,只得把司机小赵先打走,并且告诉他下午也不要他来接自己上班了。
胡丽这个女子的性格,吴永成那是绝对了解的。他知道,现在只要自己坐上单位的接送车,这丫头也绝对能够做出和他挤在车上的举动来地。
鱼湾村姑娘们敢爱、敢恨的性格,在这个丫头片子地身上,那是体现得淋漓尽致的!
吴永成此时宁可和这个胡丽丫头单独较量,也不想在单位地同事们面前,表现出什么异样的举动来的。
团省委此时就倒了一批领导干部,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的这个单位呢!他这个硕果仅存的副书记,要是这个时候再出点什么意外的话,那团省委可就真成了万明山同志一个人唱独角戏了!饭,然后再收家里吧。要不下午你还有事,就怕时间不赶趟!”
吴永成到底没有拗过胡丽的“好意”,把她带回了自己地家,让她帮着自己收、收家务。
省委大院离省团校距离并不是很远,也就是公共汽车三站地路程。
吴永成和胡丽两个人也就没有再乘车,路过农贸市场的时候,胡丽又拉着吴永成进去,采购了一大批新鲜蔬菜、蛋、肉等。
当时吴永成就提出异议:“胡丽,你干么买这么多?这段时间你嫂子文丽又不在家,我是准备到团校吃食堂地,这不是浪费吗?!”
“你吃了一个多月的食堂的饭菜,难道还没有吃腻吗?!”胡丽看来是准备打持久战了:“食堂的那些饭菜吃多了,人的身体根本就受不了。我就特别讨厌那些饭菜,这些就当是我预交的伙食费吧。以后,只要得空,我就到你家去蹭饭吃!”
好嘛,这还没完了?!吴永成当时马上大脑就当机了!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今天中午小丫头是肯定甩不掉了,那就也只好随她的便吧,反正大白天的,自己想要有什么龌龊的勾当,也不会有什么机会的,就是落到外人的眼睛里,那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吴永成这么一想,心里也就坦然了不少。
而此时,在吴永成的家里,胡丽就像这个家里的家庭主妇一样,对着吴永成指手划脚的:“那个,五儿哥,你把厨房里的调料什么的,给我拿出来以后,你自己就去换衣服吧。我来给咱们做一顿家乡的饭菜,等你洗完澡以后,我们就可以开饭了,一点也不碍事的。”
对于厨房里的那些营生,吴永成是没有一点兴趣的。既然胡丽她乐意表现、表现,吴永成也就“从善如流”,在厨房里翻了个乱七八糟以后,把胡丽所需要的调料拿了出来,就跑到卧室里去换衣服了。
当然,他也没忘记了关门!君子之道,男女之防,咱们的吴永成同志那还是懂得不少的“啊呀,胡丽,这么短的时间里,你怎么就搞出来了这么多的菜?别说吃了,看着就让如人食欲大开。”
当半个多小时以后,吴永成洗完澡、穿着干净的衣服走到餐厅的时候,望着饭桌上摆着的四、五个色彩、味道俱佳的家乡菜时,不由得起了感慨:“胡丽呀,谁要是娶了你,那可真是他的福气呀!”
“那你干么不娶我呀?”文丽坐在餐桌旁,笑吟吟地等着吴永成就坐:“我可是厚着脸皮追了你好几年的。”
由于天气和胡丽刚才那一阵子的忙碌,汗水把她身上的那一件雪白的衬衣也沾湿了,胸前隐约可见两个突出的中心点,在向吴永成出一种暧昧的挑逗。
血,一下子涌上了吴永成的大脑!
第三十七章 难解的心结
吴永成和胡丽这两个孤男寡女的,在那个大中午的,并没有生什么越轨的事情,甚至于吴永成那个中午,连一顿完整的午饭也没有吃完。
当吴永成和胡丽两个人正准备开始吃饭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这个时候会是谁来串门呢?别是敲错了门吧?
吴永成和胡丽两个人面面相觑:住过单元楼房的人都知道,一般来说,邻居之间并不相互来往的,这和农村吃饭时端着一个海碗四处游逛着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一者,大家都是上班一族,时间都是抓的非常紧的。中午的时间也就两个多小时,大老远从单位跑回来,手忙脚乱做好饭、吃完以后,也就快到下午上班的时间了,连眯一会儿的时间都挤不出来,哪还有什么闲心去串门?!路程远的人们,干脆中午的时候就不回家,上学的小孩直接在学校附近的饭店瞎对付一顿,大人那就更好说了。
二来呢,城市里的人都爱讲究个个人**,自家有什么事情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也不是刻意打探邻居家的什么闲事,免得大家见面不好意思的,颇有一些“老死不相往来的味道。”
这样一来,人与人之间,也就都像隔着一层什么东西似的。
门又被敲响了,这回敲门的节奏还有点乱,看来门外的人已经敲得有些不耐烦了。
这是谁呀?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呀?!吴永成心里有点恼火了,示意胡丽别理睬,继续吃饭。
可门外的人似乎知道屋里有人,还是一个劲地敲。并且还有声音叫了起来:“五儿,你在家吗?开一下门。”
看来是躲不过去了,吴永成只好冲着胡丽苦笑了一下,起身去开门。
“三姐夫,怎么是你呀?你吃过饭了没有?!”
吴永成打开门以后,看清楚门外站着的人,心里面才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五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等你回来好长时间了!刚才我回家地时候。听团校的一个同事见你进楼了,我连家也没有回就赶紧跑过来了。”马柳平好像有什么要紧事情似的,见到吴永成,话就像连珠炮似的,一个劲地往外蹦。
吴永成的心一了起来:“三姐夫,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那批培训班的学员们也跑到大街上去游行了?出了什么大乱子没有?”
“那个倒没有,有我看着他们呢!一个个规规矩矩的。哎。咱们进好不好?”马柳平不管不顾地,就迈步进屋,吴永成只好退后一步,把马柳平让进来。
“三姐夫,来一起吃饭吧。”胡丽看见马柳平进来。脸上飞起了一片红晕,连忙站起身来招呼他。
“咦。你不是咱们鱼湾村里的那个胡丽姑娘吗?!怎么你在这里啊?”马柳平看见胡丽一时愣住了,狐疑地扭头问吴永成。
“三姐夫。是这样的,今天下班的时候,我正好遇到了胡丽,就带着她到家里来认一认门。胡丽那会儿还说,吃完饭要去你家我三姐你!”吴永成不想让马柳平产生什么误会,少不得多解释了几句。
“奥。是这样啊!”马柳平半信半疑地冲着胡丽说:“好啊。咱鱼湾村在省城里,也有好几个老乡了。胡丽,一会儿你让五儿带着你过来认个门,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尽管过来,啊!”
“谢谢三姐夫,你还没吃饭吧?一块吃一点吧。”胡丽这时已经恢复了镇静,转身欲到厨房里再拿一套餐具。
“那个,胡丽,你不用忙活了,我简单说几句就走。家里还在等着我吃饭呢!”在这种不明不白的处境下,马柳平哪肯多停留啊?!
他伸手制止住了胡丽的举动以后,回过头对吴永成说:“五儿,是这样的,咱们的这一期培训班,马上也就到了结业的时候了,我们地刘世庆校长让我问一问你,什么时候有机会你过来学校一趟,看是不是咱们还要举办什么结业典礼。”
“就这个事情?还有没有别的事了?我明天到学校去一趟吧。”吴永成不仅为马柳平的这种小题大做,而感到哭笑不得。
马柳平欲言还止:“那个、那个……,别的事情以后再你们先吃饭吧,我走了。”
说完,他匆匆忙忙地和胡丽打了个招呼,就跨出了吴永成的家门。
“三姐夫,这段时间我三姐和孩子都好吧?”吴永成把马柳平送出了门问他。
马柳平没有接吴永成的这个话茬,而是伸手把房门闭上,俯在吴永成地耳朵上说:“五儿,这段时间文丽不在,你自己可得注意一点,你说,你把胡丽这个小丫头带回来,像个什么事情呀?要是让别人看见了,哪还不得又给你传闲话吗?!”
“三姐夫,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种人,我自有分寸的。”吴永成笑着拍了拍马柳平地肩膀,心里暗笑:以前是自己担心这个三姐夫男女作风的问题,现在反倒轮到他来提醒自己了。
回到屋里,胡丽似笑非笑地站在餐桌旁,望着吴永成不说话。
“胡丽,你怎么不吃饭?快点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吴永成觉得有点奇怪,便以主人地身份催促她。
“五儿哥,刚才你三姐夫是不是出去告诉你,以后少和我来往呀?”胡丽盯着吴永成的眼睛问道,两只手下意识地相互交叉到了一起。
“没有呀!我们两个是很正常的老乡来往,他为什么要阻止呢?!”吴永成马上矢口否认,但他那个一说谎话、脸就红的毛病却出卖了他。
这个鬼女子真是太精明了,连这个也能看出来!或许是她自己也过于敏感的问题吧。
“没有?我才不相信呢!那你脸红什么?!”胡丽可并不想就这么揭过这个话题。
吴永成打了个呵呵:“防冷涂地蜡。怎么,不行啊?!好了,胡丽,赶快坐下来吃饭吧。下午我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处理呢!”
“五儿哥,你放心吧,我不会破坏你现在地家庭地。”胡丽顺从地坐下来,真诚地对吴永成说:“我就是想时常能够看到你,我心里就感到很满足了。”
“胡丽呀。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吴永成竭力想避开这个尴尬地话题,可居然胡丽现在又说到这里了,他也就只能再开导、开导她,至于胡丽能不能听进去,那就是她的事情了,反正他自己是尽其所能了:“你说,你周围的好男人多了,干么还非要抱着不可能实现地梦想,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呢?!我自己看自己。也不是什么香饽饽呀,也就是你还把我当一棵葱!”
胡丽莞尔一笑:“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还就是把你当成一颗葱了。五儿哥,我有一个预感,你和文丽两个人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因为你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她哪能明白你想要干什么呀!”
吴永成皱起了眉头:“胡丽,你这么说可不好啊!自古以来。都是宁拆一座庙,不毁桩婚的。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再说了。就是以后我和文丽过不到一起,那时我也是个离过婚的二婚头了,你一个黄花大闺女,有必要非得吊死在我这颗歪脖子树上吗?!村里老人可是有句老话,宁吃鲜桃一口,莫挑烂杏一筐的!”
“啊呀,五儿哥。你可真逗。那是村里的人说女人的,你怎么拉到你自己身上了。”胡丽不但没有被吴永成说服。反倒笑得花枝乱颤。
正在这个时候,客厅里的电话声响了起来。
吴永成只好抱歉地对胡丽笑了笑,起身接电话去了。
电话是团省委万明山书记打来地。
“永成同志呀,你吃过饭了没有?实在不好意思呀,看来今天中午我们两个得加一会儿班了。上午的时候,我把你的那个调研课题向张克书记作了汇报,张克同志很重视呀。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省报社已经在今天的报纸上,把你们下面调研的情况刊登了一些出来了,省委领导很关注这个情况。所以张克同志让我们下午四点,把这个专题片送到省委小会议室,他和省委、省政府的有关领导要看一看。电视台那边也得到了通知,一会儿我就让小赵过去接你。我们两个先到电视台把把关,你看怎么样?”
J省五月份、六月份地事件,不仅仅影响到了团省委这个部门的领导们,张克这位分管党务地省委副书记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可以说,在这段时间里每天召开地省委中心组学习活动中,他为了自己的这个领导责任,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的自我检查了,即使这样,张克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顺利地过了中央的那一关。
受整个大形势的影响,原定于六月中旬召开的J省第九届人民代表大会,也被中央指示推迟会议举行的日期,具体时间另定。
在这个时候,张克看到了J省日报上关于农村小学教育地现状调查,以及听取了万明山上午给他汇报地情况以后,多年的政治敏感使张克马上意识到,这也是就是能保证自己顺利过关地一件护身之宝,所以迫不及待地要求万明山下午就拿着有关资料,到省委汇报。
而万明山之所以那么急切地给分管领导张克汇报,也是基本上处于同样的心理。
在这个时候,他们最为需要的就是,能够以正面的现象,挽回前一段时间的失策之举。
得,这下子连一顿安生的午饭,也不能好好地吃了。
吴永成挂了电话,郁闷地想:那个专题片连后期的配音、解说词,都没有完成呢!原来他以为这件事情,最起码也得两三天以后,才能向有关的省委领导汇报吧!哪知道事情居然赶得这么急!
“胡丽,对不起了,看来还得你自己一个人吃饭了。”吴永成坐回到餐桌旁,歉意地说道:“车子马上就过来接我了,等文丽回来,我们两口子再重新好好招待你。”
“五儿哥,我没有什么的。你还是赶紧先吃几口吧。晚上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饭呢!要不然你一天不吃饭,身体会受不了的。”胡丽一边说着,一边端起桌子上的菜,给吴永成的碗里拨着,满脸的关切之情。
不管什么工作,只要有了高层领导的高度重视,下面部门的行动节奏就会运转。
也就是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吧,在团省委两位书记、电视台正副台长的亲自坐镇督促下,省电视台各部门牺牲了中午休息的时间,通力合作、密切配合,终于在下午三点半的时候,把一部专题片赶了出来。
下午四点之前,万明山、吴永成和省电视台的几位领导,带着有关技术人员,来到了省委小会议室。
观看这部专题片的领导,除了分管团委的张克副书记以外,还有政府分管教育的副省长刘宇同志、省宣传部和省教委的领导同志。
随着专题片的播出,画面中一幢幢破烂不堪的校舍,依次出现映入了在座领导的视野里。
特别是镜头里,有两幅画面出现了屋顶淌着雨水、教室里一个手握铅笔头、两只直视前方,对求知充满渴望的大眼睛小女孩,和皱着眉头,流着鼻涕,读得一丝不苟的小男孩的形象时,给大家带来了巨大的震撼。
片子播完以后,张克书记马上表态:“团委和电视台搞的这个调研工作相当重要,我要马上把这个情况向明翰书记汇报,农村的孩子们读书太不容易了,也到了全社会起来帮他们一把的时候了……”
第三十八章 重新洗牌
从省委小会议室出来的时候,团省委书记万明山满面春风地拉着吴永成的手说:“永成同志,看来省委领导对于我们团委搞的这一个调研课题,还是很重视的。回去以后,还得辛苦你再组织有关部室的同志,对这个调研报告,继续加以完善。说不定省委的主要领导同志,还要听取这一方面的汇报呢!”
“万书记,明天开始我就着手这方面的工作。”吴永成在这种场合下,也没有过多地表现自己。只是不卑不亢地接受了万明山的安排。
就在这个时候,省委办公厅的一位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先冲吴永成点了点头,然后对万明山微笑着说:“万书记,张克同志现在请你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
这个人吴永成和万明山两个人都认识,他是张克的秘书刘泉乐。
吴永成原来虽然也在省委办公厅工作过,但和这位刘泉乐却不是很熟悉,估计他也是知道了自己的一些事情,所以才有这样善意的举动,否则的话,领导身边的秘书对他这种火箭式的干部,一般来说也是不太感冒的,其中也有嫉妒得因素在内吧。
毕竟看上去刘泉乐的年龄比吴永成还要大一些。
“永成同志,那我先到张书记办公室去。”万明山匆匆忙忙地冲着吴永成点了点头,跟在刘泉乐的身后离去了。
吴永成也知道,此时张克书记找万明山谈话,无非也是想知道更多的细节问题。
本来,作为掘这个调研课题的当事人是吴永成。向领导汇报工作的人,当仁不让也应该是他了。
可官场上就是这种游戏规则,上级领导要了解情况,也只会找单位地一把手。万明山临走的时候,也没有半点谦让吴永成的意思,好像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情。
对于这一点,吴永成也看得开,他也没有过多计较这些虚名假利的。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呢!
虽然从目前来说,这个有关救助农村小学教学的希望工程,已经引起了省委有关领导的注意,但真正要开始实施、落实,那并不是说一句话那么简单地事情。
下一步,吴永成就准备去拜访、拜访罗老书记。
自从自己调到省城工作以后,吴永成还没有正儿八经地看望罗老爷子呢!
这一来是没有多少时间,其次也是因为自己没有什么更好的理由,总不能因为自己的这个副厅局级的提拔。而专门上门去感恩戴德、表忠心那么一来,也显得咱的档次有点太低了吧!
可现在就不同了,自己手头有这么一个现成的话题,老爷子又一贯关心下面老百姓们的疾苦,说不定他还能在一旁敲敲边鼓,尽快把这件事情提到议事日程上来呢!
吴永成到了省顾问委员会那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所幸罗老书记此时也没有会见客人,吴永成通过罗老的秘书刘连顺地联系。顺利地见到了罗老。
“小吴,你可是有段日子没有到我这边来了。”罗老正在翻阅着报纸。见吴永成进来了,眼睛透过老花镜,笑呵呵地对他说:“怎么,是不是调回省城工作了,反倒比在基层的时候更忙了?!”
吴永成连忙陪着笑说:“我一直想过来看看罗主任,可又怕耽误你宝贵的工作时间。前一段时间,我到下面各地市跑了一圈。在农村小学教育方面现了一些问题。有点小小的想法,所以今天过来和罗主任汇报、汇报。因为我知道罗主任您一直密切注视着基层的现状。”
“嗯。是不是今天报纸上刊登的这一篇报道呢?!”罗老扬了扬手中地一份报纸:“我刚才也看过了,的确是问题比较严重呀!你简单地先说一说你地想法吧。你是怎么意识到要搞这个调研的?”
吴永成简明扼要地把自己在下面地所见所闻,以及后来自己所围绕这个问题所作的一些工作,给罗老汇报了一遍,同时,也把今天张克副书记的态度转达给了罗老。
“罗主任,我认为农村的脱贫,先要立足于脱愚,要想改变我省贫困地区的落后面貌,就必须向贫困地区输送先进的科学文化知识。在我们现在各级财政比较紧张的情况下,只有走动员社会力量协助政府办教育地着条新路子,才能资助贫困地区失学儿童重返校园,建设希望小学,改善农村办学条件。”
说到这里,吴永成从随身携带地小皮包里,拿出一份议案双手递交给了罗老:“罗主任,关于这个议题,我还详细地写了一份议案,准备拿到即将召开的省第九届人代会上。这样才能够引起全社会来关注这个公益事业地开展。当然,您老要是多呼吁、呼吁的话,这个事情也就能尽快地实施起来了。”
“嗯,你的这个想法是不错的。”罗老重新戴上了老花镜,一边细细地看着吴永成的这份议案,一边对他说:“今年前不久生的那些事情,我还担心你也会头脑一时不冷静、做出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呢!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不错、不错,就在一些干部们头脑昏的时候,你还能静下心来、钻到基层为老百姓们谋实事,难能可贵呀!
不过,小吴呀,你说的这个希望工程的事情,还真是一时半会儿的,还真得过一段时间,最起码也要等我们J省的领导班子,重新确定下来以后再说了。”
吴永成感到纳闷了,不解地问道:“罗主任,咱们省的领导班子又要有所变动了?!”
罗老也感到自己有些失口了,意味深长地看了吴永成一眼:“我也是近几天听到的一点风声。你出去也不要乱说。关于省人代会延期的通知,估计你也知道了吧?我觉得,你这个议案倒是可以递交上去地。我个人认为,这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我是会竭尽全力来的。”
正如罗老所言,原定几天后进行的、省委主要领导听取有关希望工程情况的汇报会议,一直再也没有什么音讯,吴永成组织青农部、少儿部的工作人员。把原来的那一份调研报告又做了更翔实的完善以后,万明山书记也没有一直再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
反倒是团中央接到J省团省委上报地这份调研报告以后,表示出了相当浓厚的兴趣,团中央书记处的一位书记,还专门在调研报告上批示:“J省反映的这种情况,并不是一个省、一个地区偶然出现的,而是在新的形势下,带有普遍意义的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建议书记处会议专题研究这个问题。”
与此同时。在J省省、地一级的领导中,广泛地传播着一个消息:中央要调整J省地省委、省政府领导班子了,很有可能几位省委主要领导都要离开J省。
吴永成这才知道,罗老书记所说的调整班子的事情,并不是空**来风。
一九**年六月二十五日,《人民日报》头版头条套红报道(新华社北京六月二十日四电):
党的十三届中央委员会召开第四次会议
审议通过李鹏代表政治局提出的关于**所犯错误的报告
选举同志为中央委员会总书记
增选宋平李瑞环为政治局常委增补李瑞环丁关根为书记处书记
撤销**地总书记、政治局常委、政治局委员、中央委员和军委第一副主席职务
六月三十日。人们一直风传的J省领导班子地调整,也终于得到了确切的消息:J省原任省委书记李明翰同志调离J省工作。由中央调任中央某部地部长,出任J省新的省委书记;J省原任省委副书记、省长刘岚、J省省委副书记张克也一同被调离J省。邻近J省的一位副书记张炳楠被任命为J省省委副书记、代理省长职务。
七月五日,筹备已久的J省第九届人民代表大会,终于在省城召开。
吴永成作为梁州地区选举的出席省人代会的代表,和五百四十名代表一起,参加了会议。
在会上,吴永成提交的“关于成立J省希望工程助学机构,动员全社会地力量。来帮助、解决山区穷困地方教学困难”地提案。立刻得到了来自基层人大代表们的赞成,有一百多名人大代表在提案上签名附议。
当时。这件提案也立即引起了省人大主席团地高度重视,专门从省电视台调来了那部专门摄制的专题片,在晚上代表们的住宿地播出,更是引起了代表们极大的反响。
会议期间,作为省人大代表的马林,自己不仅在吴永成的那份提案上签名附议,而且当场宣布,他个人出资五万元,愿意为专题片中的那个南德县水沟湾村修建一所新校舍,让孩子们有个安全、舒适的读书环境。
马林的这个慷慨解囊的举动,当时就在人代会会议的现场,引起了轰动。
来自南德县出席人代会的三位代表,马上找到马林,对他这种雪中送炭的助人精神,自然是不吝无尽的感激。
应邀出席省第九届人代会的罗老书记,也在参加各个地区的代表团讨论时,对来自梁州地区的农民代表马林,给予了极力的赞誉:“马林作为一个先富裕起来的农民,能有这样高的思想觉悟,不为名、不为利、不计报酬地为贫困山区的孩子们创造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这正体现了一个人民代表的高尚胸怀。什么叫人民选我当代表、我当代表为人民呢?这不仅仅意味着要为了人民的利益鼓与呼,我希望更多的代表们能像马林同志一样,把这句话落实到具体的行动中。”
J省日报也大篇幅地报道了马林的这个事迹,省电视台自然也不甘落后,专门为马林搞了一个人物专访。
期间,正是两会召开的时候,电视台的收视率那可是很高的,一时间,马林在J省也就成了新闻人物了。
作为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吴永成,自然在这个时候,也不能甘居落后,表示愿意拿出自己的一部分工资,资助水沟湾村因为家寒而失学的三名儿童,直到他们完成九年义务教育为止。如果三人中,又考上高中而愿意继续就学者,他也一直供养到底。
在这种气氛下,参会的人大代表们找到会务处的工作人员,个个争着要捐款助学,其中也不乏先富起来的一部分农民企业家们,纷纷找到大会秘书长,表示愿意像马林学习,拿出资金帮助贫困地区的山区小学修建学校、提供桌椅板凳等。
这下子可让大会主持人为难了,有愿意出资助学的人大代表们,这对于人代会来说,当然是一件美谈了,可问题是目前还没有成立相应的接受、管理机构,大会期间也没有办法来处理这些事情啊!
情况反馈到了罗老书记耳朵里以后,罗老书记根本就不当一回事,只见他大手一挥:“这算个什么问题,这件事情可以先让省教委和团省委成立一个临时机构,就叫希望办公室吧,由那个提议案的吴永成先暂时负责起来,至于说接下来怎么实施的事情,可以等人代会结束以后再具体研究嘛!”
第三十九章 疲于奔命
罗老书记的一句话,把吴永成又推到了一个十分尴尬的位置上。
本来,作为一个由团省委、省教委联合组成的希望工程办公室,从级别上来说,应该是算是正厅局级待遇的单位了。
可吴永成到了副厅局级的位置,也不过才半年的时间,再要是让省委、省政府文明确希望工程办公室的待遇,那也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省委书记李雪峰、省长张炳楠两个人都是新来到J省任职的,在这种事情上,那是绝对听从罗老书记的招呼的。
他们两个人在来J省任职之前,中央有关领导就和他们分别谈过话,其中就有一层意思是:到了J省以后,要多尊重老同志,特别是J省的顾问委员会主任老罗同志,他建国以后,就一直就在J省担任领导职务。可以说,对J省的整个情况,那是非常熟悉的,也是很有感情的。
J省第九届人代会各项议程的顺利进行,特别是代省长张炳楠以全票当选为J省新任省长,与罗老书记在各个代表团的打招呼,那是密不可分的。
所以,在省人代会结束以后,J省希望工程办公室的招牌,就那么一路绿灯地挂起来了,办公室主任由团省委副书记吴永成兼任,副主任由省教委副主任金学良兼任,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则由团省委、省教委、省财政厅各有关部门的人员组成。
至于这个办公室的级别问题,省委组织部的同志也请示过省委主要领导同志该如何落实,因为这个得在文地时候必须要注明的。两位主要领导含蓄地把皮球踢向了罗老书记。
在他们看来,吴永成以二十七岁的年龄。就到了副厅局级这样的领导岗位上,短短半年的时间,再要上一个台阶的话(尽管表面上看是一个临时性的单位),那可真是有点太骇人听闻了。毕竟他们两个又都是刚刚来到J省工作,对吴永成这个年轻人也不是很熟悉。
“你们这些同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省委组织部的同志在罗老书记面前,却没有讨到一句明确地完整话:“为什么一提到做工作,就要考虑这个待遇、级别的问题呢?你看人家吴永成这个年轻同志,总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从来不和组织上讨价还价、要什么级别、待遇的。”
组织部的同志嘴上当着罗老的面,不敢瞎说什么,心里却在一个劲地非议:才二十多岁的人,就已经是副厅局级了,他吴永成还想讨什么价呀?!要是我到了那个位置,也不会再要求什么的。更何况,这是在给他高定级别,他丫的还能有什么怨言?!
罗老书记接着指示道:“这个希望工程办公室,可以先运转起来嘛。如果的确是为了山区农村地教育作出了很大成绩的话。再来考虑什么单位的级别问题嘛!”
就这样,J省希望工程办公室成立的文件上,省委组织部也就没有具体明确这是一个什么级别的单位。
这也让同样是副厅局级的省教委副主任金学良,好一阵子郁闷。
尽管说,自己也只是在这个临时性地希望工程办公室兼任副主任这个职务,省教委那边的分管工作也一点没有丢。可自己也是老资格地副厅局级领导干部了。他吴永成还在下面当县长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是做了好几年地地委副书记了。可现在反过来,还要听从吴永成这个毛头小伙子的领导。你说,这件事情要是换了谁,心里他能够不憋气呀?!
不管金学良是不是觉得心里难以平衡,但J省希望工程办公室还是照样开始成立、并进入到正常的运转轨道了。
先是希望工程办公室的办公地址,设立在了团省委这幢楼的四楼,人员配置、办公开办的起步经费,也按照有关的文件精神。由省财政厅、省控办省编办等单位。参照正厅局级单位地格局一一给予到位。
只是因为目前办公室人员过于少地缘故,只给配置了一辆丰田牌小轿车。这也算是吴永成正儿八经的专用车辆了。
随着希望工程办公室地正常开始运转,可把吴永成这个兼任的办公室主任忙坏了。
团省委那边,早在省第九届人代会召开之前,吴永成就指示少儿部的同志们,与省城各小学校联系,准备在暑假的时候,组织一批各方面比较优秀的小学生,到全省贫困地区的小学校进行点对点的交流。他这也是为了给希望工程下一步的运作,从各方面打好基础。
吴永成给这个活动,命名为“手拉手、心连心”主题活动。他希望能通过这个活动,使那些八零后的城市独生子们,能了解到农村孩子们求学的艰辛,在和农村同龄人的交流、沟通中,使自己在各方面得以快地成熟起来。
同时,通过这样的互动活动,也能使农村的孩子们知道、了解大山之外的精彩世界。
吴永成认为,无论是农村的孩子们也好,还是从小在城市里长大的孩子也罢,只有外界给予他们正确的引导和教育,在他们日后的生活、成长的过程中,他们的身心才会健康地得到展。
对于吴永成的这个建议,万明山书记倒是给予了大力的。
他也知道,现在出生在城市里的这些独生子女们,被社会上称之为“小皇帝”、“小太阳”,自立能力特别差。因为上面有两辈人的娇惯,使得他们的意识中,养成了唯我独尊的坏习惯。一切都是以自我为中心。
在前几年的时候,中日两国曾经搞过几次少儿联谊活动,中国少年在各方面的表现,使得国人们不仅一阵阵地悲叹:现在的孩子们怎么了?难道真是被毁掉的一代吗?!
不少人怀疑:四个现代化的建设的重担。这些出生于八零后的独生子们,能不能光荣地承担起来。
在当时,各个学校里组织这样的夏令营,还是受到了不少的阻力地。
其中除了学校的担心以外,就是来自于学生家长们的担忧了:毕竟他们可是知道农村生活的艰苦的,尽管说,孩子们只是到农村去生活一周的时间,可在他们看来。那里对他们从小蜜罐罐里长大的孩子们来说,简直就像是地狱一般了。
而且,无论是学校的老师也好,还是孩子们的家长也罢,最为担心地就是到了农村以后,回来的时候,这些从小就是乖乖娃的孩子们,会不会沾染上农村孩子那些不好的行为习惯。
为了打消学校和家长们的顾虑,吴永成和少儿部的同志们。没有为此少动脑筋,就是这样,也只是在放暑假之前,勉勉强强有十所省城小学校答应了参加团省委举办地这次活动。
而现在希望工程办公室开张以后,吴永成的精力马上又得投入到这个新工
虽然说,吴永成原来地办公室。也在这幢楼的二层,新办公室就在四楼。可两边地业务基本上就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这边又是刚刚铺开的摊子。一切都还没有纳入正轨,可工作量却骤然增大了。
在J省这个贫困省份来说,希望工程办公室此时接到的捐款并没有多少,尽管电视台、省报连续几天都在配合希望工程办公室,展开了大张旗鼓的滚动式宣传,可毕竟人们还是太穷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半个月下来。希望工程办公室的账户上,连一百万的资金也没有筹集到。
可从下面各地区申报上来要修建、修缮地学校。在短短地半个月里,却达到了一千多所,即使一个学校只拨给一万元,那也得需要一千多万元,实在是杯水车薪呀!
而对这申报上来的学校,吴永成还要组织人力,到下面去一家一家地核实。
与此同时,下面县里、地区教育部门的领导们,纷纷跑到吴永成这里来拉关系、套近乎,都想为自己的地区、县里多搞回一点资金去这钱可是不用偿还的,白花的钱谁不喜欢呀?!
特别是吴永成原来工作过的梁州地区,更是利用原来的老关系,频繁地往吴永成这边跑。满心希望他能看在昔日香火的情分上,能对梁州地区多倾斜一些。
永明县的岳岚书记、县长梁永明也特意跑到吴永成这边转了几次,言外之意那还是想要点钱。
对于这些不清自到的上门客人,尽管是来要钱的,吴永成那也得陪着笑脸,一一接应着。盛情之下,还得跟着人家到外面吃上那么几顿。
这个时候,敢于上门来的,那都是有一定的关系和背景的,你吴永成要是摆起什么架子,对人家不理不睬的话,那你后生以后也就难做人了!
可这么一个月过来,吴永成就实在是受不了啦!
虽然说,他的这个希望工程办公室,也有一名副主任金学良。可那位老兄基本上也就是挂个名,从来不到这里来坐班、报到的。即使单位上有什么事情需要开会商量,金学良接到工作人员打来的电话,也总是敷衍着说什么:省教委那边也正有当紧的事情需要他来处理,实在是一时走不开,他完全同意吴永成主任的意见。
这样一来,吴永成就什么事情,也基本上靠不上他的这位副手的帮忙了。
而办公室他手下其他的十几位工作人员,又都是来自于不同的单位,在工作配合协调上,也存在着不少的问题,有的时候,即使是一些小事情的处理,还得他这位单位一把手亲自出面,这也使他颇有一些头疼不已。
团省委那边的工作,也不能完全摆脱,毕竟他吴永成算是名副其实的团省委副书记,这边的工作才真正算是正业呀!
二楼、四楼来回一个月折腾下来,吴永成的脸,就整整地瘦了一圈。与此同时,他的精神上、**上,也感到从来没有的疲惫。
更主要的还是,希望工程在J省的开展,见效甚微。目前,也只是利用那一百多万的捐款,在三个最为贫困的地区,对二十所农村中小学的校舍,进行了维修、改建。
为此,吴永成感到心里一阵阵的失落。
不过,吴永成这时也清楚地知道:希望工程那是一个全国性的公益**业,单凭他J省一个贫穷的内6省份,那是根本不可能解决问题的。也只有等到全国性的希望工程都展开的话,J省希望工程也会随之轰轰烈烈地开展下去的。
可眼前最为要紧的一件事情,吴永成还是得想办法,给自己减一点担子,要不然就这么两头兼顾的话,非把自己整得先趴下不可。
“出师未捷身先死”,那是吴永成现在最为不想看到的事情。他还有许多的大事,还没有开始实施呢!
“万书记,省委、省政府领导班子的调整,现在也基本到位了,你看,我们团省委的刘永强同志、白羽同志的停职检查,不知道组织上什么时候能有一个结论呀?现在我们团委摊开的工作太多,就我们两个人,是不是有点遮顾不过来呢?要是因此而耽误了工作,那可就是我们的失职了!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向组织上汇报、反映这个情况。”
第四十章 请命
随着希望工程项目的展开,吴永成面对着资金少、投资学校越来越增多的困境,自己除了得绞尽脑汁、来筹集到更多的用于改善农村教育的捐款以外,还得忙于团省委自己分管的那一摊子营生。
到了这个时候,即使吴永成是个铁人,他也觉得自己已经不够使了,在百般无奈的情况下,他只好找到了团省委书记万明山同志。
“万书记,你看,我们J省新一届省委、省政府的班子,现在已经也基本确定了。可对于我们团省委的那两位副书记刘永强同志、和白羽同志的处理,为什么组织上到了现在,却迟迟地还没有一个定论呢?现在我们团委铺开的摊子已经够多的了,光靠你、我两个人,要应付这么多的事情,我就担心会有什么贻误。我认为,咱们是不是应该向省委反映、反映这个情况?!”
万明山书记苦笑了一下,无奈地说:“永成同志,我作为团省委的一把手,何曾不想看到同志们早点从家里走出来,重新返回工作岗位呢?!可这个难呀!
永成同志,你现在工作上的辛苦,我哪能看不见呢?!可是这个向组织上反映我们团委现在的这个情况,作为我个人来说,我觉得还是不一定合适。”
吴永成马上便明白了万明山的意思:对呀,万明山现在也是带着一个没有处理的尾巴,在坚持工作呢!如果他现在向省委要求尽快确定对刘永强、白羽等人的处理意见,那不是也等于变相地要求组织上考虑对自己的处分意见吗?!
这地确是有一些不妥当的。
“那,要不这样吧。”吴永成稍微考虑了一下。断然对万明山说:“万书记,省顾问委员会的罗主任,一直非常重视我手上的这个希望工程工作的进展情况,几乎是每隔三、五天的时间,就要让他的秘书刘连顺同志打电话来询问进展情况。是不是我间接地向罗老书记汇报、汇报我们单位的这个情况,请他督促有关部门尽快对那些同志,给出一定地结论。如果没有什么严重问题的,完全可以解脱出来嘛。否则的话。就这样拖下去,无论是对他们本人、还是对工作,都没有一点好处的。”
省委新来的两位主要领导,对涉及到前一段时间的这种事情的处理,那是很慎重又慎重的。这可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事情。如果一个处理地尺度把握不当,说不定就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这也是为什么事情都过去一个多月了,涉及到的有关人员的处理,省委有关部门却还一直拖着不动手的缘故他们也在望着风声呢!
他们想看一看兄弟省市,是如何处理类似于这种时间的。
可吴永成却不能再和他们耗下去了:新来的省委主要领导他不熟悉。可他可以去找罗老书记呀!在他地印象中,罗老书记可是一个颇为爱护、保护干部的领导。
再说了,罗老书记德高望重地,又是已经退到了二线的人了,对许多事情地处理,也就不会像在岗的省委领导那样。有那么多的顾虑。
吴永成这么做的目的有两个,一是能使那两位副书记早点上岗。也能使自己肩膀上的担子轻一点,二一点。也是比较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不想看到自己一个单位地同事,栽倒在**年地这个事件中。
都是自己的通知嘛,能挽救一个人地政治生命,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万明山书记眼睛一亮:“嗯,这倒是一个可以值得试一试的好办法。永成同志,要是这件事情办成了的话。我代表咱们团委的那几位同志。谢谢你了!这可是关系到同志以后的政治生命呀!”
“万书记,你这么说就太客气了。我们本来就是一个单位的革命同志。就是如果我处在这种状况下,我相信大家也会一样做的。”吴永成连忙摆了摆手:“咱们这也都是为了工作嘛。至于说到犯错误,谁也不是什么神仙,人无完人、金无赤金的。谁就敢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犯什么错误呀?!”
万明山望着吴永成的眼睛里,更是有了一种异样的神色:“永成同志,你这么年轻,就能想到这么多,不错、不错。能和你在一个单位共同工作,我感到很欣慰。我想,其他同志们也会这样想的。”书记汇报希望工程工作进展情况的机会,乘机向他反映了团省委目前的领导班子现状,试探地提出:能不能让刘永强和白羽两位副书记一边工作、一边等候组织上的处理。
“小吴啊,这个情况你们团省委应该向省委进行反映呀!我已经是快退下来的老头子了,涉及到干部的问题,一般是从来不想多过问的。”罗老书记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皱着眉头委婉地回绝了吴永成。
吴永成的心往下一沉:看来人家罗老这个人也是挺有原则性的,赏识你吴永成个人,那是因为你工作比较出色,可你要提出其他的一些过限度的要求来,那人家可就毫不客气了!
唉,自己是不是在罗老面前有点太放肆了?之前罗老书记对自己一些工作大力,那都是因为自己是为了大多数的老百姓们的利益来考虑,所以才会有求必应,可能这也就在一定程度上,助长了自己的贪婪之意吧。“罗主任,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J省开展的这个希望工程,倒是在全国也是第一家,也受到了团中央的高度重视。据我了解的情况来看,团中央目前也在考虑一个全国性的、类似于我们这个希望工程的公益**业。”既然人家罗老书记对自己的这个话题很不感冒,吴永成也只好识趣地继续谈起了希望工程。
果然,罗老书记的兴趣,一下子又被吴永成勾起来了,他赞同地点点头:“是呀,全国不仅仅是我们J省存在着这样的情况,还有很多的革命老区,现在的生活条件,甚至于还不如我们J省得一些农村哪!你们搞的这个希望工程,呢的的确确是我们民族未来展的希望呀!小吴呀,你是在我的建议下,省委才同意你抓这个希望工程的,我们又是在全国来说,第一家率先搞起来的,这是个民心工程呀。你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
吴永成恭恭敬敬地应答:“罗主任,您放心吧。有省委和您的,我一定尽心尽力把这项工作抓上去。”
“那就好、那就好。”罗老书记频频点头,慈祥地望着吴永成。
“不过,罗主任,从我们现在工作的进展来看,咱们J省的希望工程工作,还存在着不少困难。”该提的还是必须要说的,吴永成话题陡然直转,眼睛直视着罗老书记说道:“一个是我们J省经济的落后,导致了社会力量助学的能力,还是很弱的,这就直接局限了为改善农村目前的教育所筹集的款项寥寥无几;其次是希望工程办公室人员还是太少。我认为,光凭守在办公室、坐等社会各界上门来捐款,那是一个很被动的工作方法,我们应该走出去,通过各种媒体的宣传,到省外、省内各企事业单位,去大力动、宣传。这样才能取得更好的效果。可这么一来的话,希望工程办公室那几个从各单位临时抽调来的人手,就显得不够用了。办公室两个负责人,一个是我,还得兼顾团省委那边的工作(呵呵呵,毕竟团省委的领导干部,那边也就只剩下万明山同志和我两个人了);副主任金学良同志还兼着省教委副主任,一般也抽不出多少时间,来考虑希望工程办公室的事情。罗主任,我这可不是向你告状啊,我只是想如实地把希望工程工作目前面临的一些困难,向您做一个详细的汇报。”
说到最后,吴永成又画蛇添足地补充了那么一句,把一旁罗老书记的秘书逗得抿嘴一笑,可罗老书记和吴永成两个人却还是正襟危坐的样子。
“嗯,看来这个希望工程光搭起一个架子,那还是不行的。”罗老书记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个说得不好听一点,那就跟以前和尚们出门化缘差不多,你们还是太年轻,没有多大的名气呀!我看这样吧,我和省委雪峰书记打个招呼,这个希望工程办公室主任,就由我老头子来担任吧,为了村里那些想要读书的孩子们,我再卖一次我的这张老面子吴,至于你刚才说的团委的那两个副书记,我让小刘催一催有关部门吧。”
第四十一章 无心插柳
罗老书记为了J省农村的孩子们有个良好的读书环境,竟然自降身份,来当这个希望工程办公室的主任,这个着实让吴永成心里狠狠地感动了一把。
什么是为了人民的利益,不计名利与报酬呢?罗老这个老革命就以自己的实际行动,为吴永成做出了一个最好的诠释。
不过,吴永成感动之余,却也明白罗老的这个壮举,在精神上对从事希望工程这个公益事业的同志来说,那是一个巨大的鼓舞。可落到了实处的话,那有没有多少具体的好处。
毕竟这个希望工程,那是依靠社会各界的力量来办起来的。说得再直白一点,只要社会各界,包括各国有企业、私营企业在内的团体,只有经济展上去了,那才能有闲钱搞这个公益事业的,你总不能靠着自己官大权重的,强行摊派
而目前为止,J省得各大国有企业也只是能勉强维持住自己的生存,再让他们从自己的身上割肉赞助,嘿嘿,数目少一点的话,那是给老书记一个面子,忍疼也得强打肿脸充一次胖子,数目实在太大的话,那就对不起了!
可现在对于刚刚起步的J省希望工程来说,几万、几十万的,根本解决不了多少问题。
更为致命一点的是,吴永成知道,在他前世的时候,罗老书记在**年八月以后,也就是J省省委班子换届以后,就要离开J省到中央顾问委员会(简称中顾委)任职了。
他现在要是兼任这个希望工程办公室主任,无论是对吴永成个人来说。还是对这个刚刚兴起来的J省希望工程,那都是没有一点好处的。
这个道理很简单啊:在这之前的话,罗老也是在暗中吴永成,外界地人们对这个并不是很清楚的。但如果由罗老现在就兼任这个希望工程办公室主任的话,吴永成则不可避免地被深深地打上了罗氏一派门人的烙印,不管你本人自己承认不承认。
作为一个地方的党政主要领导来不能容忍的就是,在自己地盘上存在着一个高高在上的太上皇。可当时国内各省的政治格局中。罗老身在地顾问委员会,就是扮演了这种比较尴尬的角色。
尽管中央明确规定:顾问委员会的职责,只是“让一些老同志在退出第一线之后,继续挥一定的作用,是中央委员会、和各级省市委员会政治上的助手和参谋”。
为此,中顾委还专门为各省市的顾问委员会的工作,提出过一些具体的要求,比如说在工“宜少不宜多”。“宜虚不宜实”,“宜粗不宜细”。
总之,就是要做到“量力而行,尽力而为”。并且还有一个“六要六不要”的工作准则。
但在具体地工无论是省委也好,还是省人大、省政府也罢。他们对于省顾委提出的意见和建议,总是不能马马虎虎、随便应付的。
你说。在这种情况下,吴永成要是被明确地打上了罗派的烙印之后。当罗老离开J省之后,还能再有他的好果子吃吗?!人家领导也不需要和你后生怎么过不去,只要把你牢牢地钉在某一个冷清的岗位上,就算把你后生大好地青春给撂在那里了。
套用后世娱乐界的一句话说,那叫雪藏吧!
吴永成可不想让自己地政治生涯,毁灭在官场上的派系之争中。
“罗主任,你来担任这个希望工程办公室地主任。那效果肯定比我们这些小官僚们要强得多。不过。我想省委的领导们也不会同意您这么干的。您可是咱们J省德高望重的老领导,谁忍心让您怎么大的年纪。再来做这么具体的工作呀!”吴永成笑呵呵地先给罗老戴了一顶高帽,望着罗老脸上有了点笑意,马上接着说:“您这么关心我们青少年一代,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嗯,你又有了什么注意?说来听听。”罗老本来想就他兼任希望工程办公室主任的话题继续往下挥,哪知道吴永成却又端出一个想法来,他也就暂时把那个念头先撇在一边了。
“罗主任,我是这么想地。今年前半年生地一些事情,充分证明了中央提出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是很正确的。”吴永成为了彻底打消罗老地那个念头,一狠心,干脆又提前创造出一个临时性的领导机构来:“在青少年当中加强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这也是势在必行的。
如果在咱们J省成立一个以您牵头、由退到二线的老干部们组成的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广泛动员和组织离退休老同志,特别是那些长期在党、政部门担任过领导职务、和各行各业的德高望重的老同志,各个领域的老学者、老专家、老劳模等,挥他们的优势,深入厂矿、农村、机关、学校、街道等基层单位,以丰富多彩的活动形式对青少年进行革命传统、爱国主义、集体主义、社会主义教育,法制和科学技术教育,这样就能全面提高青少年的思想道德和科学文化素质,增强抵制资产阶级自由化腐蚀的能力,为我们社会主义的建设,培养出大批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四有新人了。”
“小吴,你的这个想法好。不错,能站在这样的高度来看问题,的确说明你到了团委以后,在工作上是很动了一番脑筋的。”罗老书记被吴永成的这一番高论,说得不住地点头,他也忘记了吴永成此行来到底是想干什么的了,兴奋地站起身来指着吴永成说:“小吴啊,如果能在去年的时候,你就能提出这样的想法。说不定今年我们J省地娃娃们,也就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了。唉,真是可惜了呀!回头我就把你的这个建议,和雪峰书记提一提。嗯,这是一个大事情!是关系到我们党的这面红旗,到底能在年轻一代手上打多久的问题!”那里没有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但团省委的不少同志在后来还是听说了这件事情。也不知道是从那个渠道传出来地,反正有一点那是可以肯定的,吴永成本人是绝对没有说的。
这倒不是他不屑于说,要保守什么机密的。而是他认为自己此行无功而返,脸面上也有一点挂不住。
事后,他心里还一个劲地责备自己:吴永成啊,你也太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自己现在才有多大的一点份量啊,就敢登鼻子上脸的。跑到罗老书记那里去给人讨人情了?!那不是自讨没趣吗?!
更为糟糕的是,自己这一次没有把事情办好不说,差点还把自己给装进去!这也幸亏自己见机快,灵机一动才不至于给自己的后路埋下什么隐患,否则的话,那可真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唉。罗老那里自己以后还是尽量少真要是被当作什么牺牲品地话,那可真叫倒霉了。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栽在哪里了!
至于说,眼前的这个希望工程到底能搞出个什么样子。那也听天由命吧!就J省目前的经济展来看,还真难搞出什么大的动作来!
搞这种公益性的事业,没有经济实力做后盾,光凭自己满腔的热血和泼天地,那也是不可能搞成的。那可是实打实地,光靠吹牛皮,也不能把学校建起来总不能因为工作搞不成。再把自己政治前途也给搭进
对。这种傻事,咱可不能干!
可让吴永成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一次地无功而返,却大大地增加了团省委同志们的好感,也稳固了他在人们心中的地位。特别是团省委的那些中层干部们。
“小红啊,你听说没有?咱们新来的那个吴书记,还专门跑到省委领导那里,去为咱们的那两个副书记他们求情了。还碰了一鼻子灰。”
“咦,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个消息?准确吗?我可是听说,咱们团委地那几个领导,这次错误犯地还不是一般性质的错误,闹不好连党籍、公职也要被开除地。吴书记咋就那么傻呢?人家别的人见了这种事情,躲还来不及呢!有没有他的什么事情,他倒好,傻乎乎的还非要沾上去,那不是有病吗?!再说了,他刚刚到咱们单位来的时候,那几位可是在背后搞了不少他的小动作的。见过傻的,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不是犯贱吗?!”
“嗨,你懂得什么呀?!人家吴书记这才叫度量大呢!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副厅局级领导干部了,你说人家想的,哪能和你一样呀!
你他刚来半年多,就把咱们团委青农部那个冷门部门,变成了咱单位现在最红的部门。前两天,青农部的副部长刘晓生还到学校部主持了工作呢!学习部以前可是咱团委最火的部门了!”
“那倒也是的。哎,你听说没有,就在刘晓生到了学校部以后,青农部不是空出一个副部长的位置吗?本来,青农部的部长严晓光为了讨好咱那位吴书记,把他的一个姐夫、就是省团校的培训科科长马柳平推荐上来了,可被吴书记一口否决了,说什么马柳平是他的亲戚,刚刚来到团校没有多长时间,这么快提拔上来,不利于工作和他本人的成长。你说,人家都是朝中有人好做官,他倒好,整个一个六亲不认!摊上这样的亲戚,谁能说他个好呀?!”
“这件事情我倒是还真没有听说过。嗯,这就说明人家吴书记那是干大事的人,最起码跟着他干活吃不了亏呀!我就喜欢这样的领导。人家这次连他的对手都跑着去说情,要是自己手下的干部们,犯了什么错误,那还不是一个劲地护着?!刘永强和白羽书记被停职一个多月了,也没有见咱们的那位万领导有过什么动静呀?小红,从这个相互比较上,这不就能说明了什么问题吗?!”
“这倒也是的!张姐,你说,刚刚开始的时候,那些犯错误的那几位,还不是听上面领导们的招呼?现在出了事情了,好嘛,什么责任也就都推到他们身上了,你说,你还没有公道呀?!哼,他们有些人不是经常爱嘲笑吴书记像个农民嘛,讽刺他一点厅局级领导的架子也没有,我看啊,人家这个农民反倒比他们那些人要强得多,最起码,人品就比他们好!要跟领导呀,我也就选这样的领导!”
在这种对吴永成极为有利的气氛渲染下,吴永成在团省委机关这边的工作,无形中也开展的顺利多了,无论是青农部、还是新近分管的少儿部,机关工委,各个部委的负责人每天都会积极主动地向吴永成请示工作,而布置下来的任务,也用不着吴永成再这么督促,都会高标准、高质量地完成。
甚至于希望工程办公室这边的一些工作,少儿部的一些同志也主动上手帮忙,大大减轻了吴永成的工作量,这样特在没有增添任何工作人员的情况下,也不用像以前那么感到身心疲惫了。
同时,在随后展开的希望工程援助项目中,吴永成采取了集中有限的资金,重点扶持几所最为困难的农村学校。他不准备把这一点微薄的资金,撒胡椒面那样满面开花,那种做法根本就不能取得任何积极的意义。而这种以点带面的措施,反倒更能有利于希望工程在J省的生根芽。
八月初的时候,团中央在J省召开了各省市团委书记参加的一次现场观摩会议,会上万明山书记代表J省团省委做了经验交流言,主要内容就是有关希望工程工作的开展情况。
第四十二章 同学聚会(上)
“吴永成吗?我是高宝平啊,我说,咱们这一帮子同学们,又好长时间也没有在一起聚一聚了吧!这几天你有没有时间到北京来一趟?你说我在搞什么名堂?吴永成,哥儿们大喜了。对,没错,哥儿们已经结婚了,想和你一样,把同学们叫到一起热闹、热闹。怎么样?”
电话中传出高宝平压抑不住的那股兴奋劲儿。
吴永成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听着高宝平大声咋呼着,心里也不禁为好朋友感到高兴。
想当初的时候,高宝平可是对自己的四姐吴永丽一直痴心不改的,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在自己的四姐出嫁之后,高宝平还很是为之失落了一段时间,现在高宝平能走出感情的困扰,重新找到了自己情感的归宿,这无论如何也是一直值得庆幸的事情。
“好啊,呵呵呵,高宝平,哥儿们祝贺你啊!我这里没有问题。”吴永成随手翻开了办公桌上的台历,查看、查看了近期自己也没有什么要紧的日程安排,便对电话对面的高宝平建议道:“宝平,今天是八月十日,星期四,要不这样吧,这个礼拜天咱们聚一聚,时间就定在八月十三日吧。”
挂了电话,吴永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叹了口气又翻阅起来了面前的一摊文件。
自从他四月底的时候,送文丽回家、到过北京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就是那一次匆匆忙忙之行,他因为不想看到北京的一些景象,也和北京的那些同学们没有好好地聚一聚。这几个月来又一直忙于希望工程和省人代会的召开,忙得团团转,更没有什么闲心到北京去。只能隔几天通过电话,和文丽了解一些情况。
可自从进入八月份以来,希望工程方面地工作基本上处于停滞状态账户上仅有的几个钱,都已经撒了下去,已经铺开的几个项目,也有手下的几个年轻干事们。不时定期下去督促检查,也用不着他多费心。
团省委这边呢,可以说,从省人代会召开以后的日子里,一周六天的时间,就有五天在集中进行政治理论学习,学习的重点内容,无非也就是十三界中央委员会第四次会议的有关精神。
吴永成前世地时候,最为头疼的就是这种理论学习。而到了这个世界。虽然官位比前世里的那个小小正科级高出了不少,可是一看见这种枯燥的学习,还是感到头疼不已。
好在前一段时间,还有希望工程办公室的那一摊子事情,能做个幌子。可到了现在,那边事情一轻松下来。他也只得耐着性子,坐到团省委的那个小会议室里。端着个保温杯,呆头鹅似的。听万明山书记照本宣科那一大摞子文件。
不知道是团省委副书记白羽本身在那次事件中所犯的错误性质较轻,还是吴永成那次跑到罗老书记那里请命起了一点作用,反正在八月上旬的时候,省委组织部通知团省委和白羽本人,她可以开始正常地工作了,有关的正式处理决定,等过一段时间再做结论。
而团省委另外一位副书记刘永强、和学校部的那几位部长、副部长们。却没有白羽这么幸运。还是继续呆在家里等待落。
白羽上班之前,就已经听说过吴永成为了他们几个人的事情。曾经专门找过省委的领导们,所以当天上班就特意跑到吴永成的办公室,给他拿来了两筒咖啡。
“吴书记,这是我爱人上次出国地时候,带回来的咖啡。我家里人也不怎么喜欢。我想啊,你吴书记是个年轻人,能跟上新地潮流,说不定还能适应这口味。我就给你带来了。”
吴永成知道这是这么一回事:人家这是感谢自己那一次的说情来了,所以他也不拒绝,直接就拿到手里欣赏起咖啡地外包装来了:“白书记,这个东西可是正儿八经的进口货呀!雀巢咖啡,也算是世界知名品牌了。我可是无功不受禄呀!”在当时,雀巢咖啡还没有在国内市场上开始经销。
八十年代初,雀巢才开始与中国政府商谈在中国投资建厂,并将其在营养品和食品加工方面的世界上顶尖的专有技术、和丰富的专业知识转让给中国。直到一九九0年的时候,雀巢在中国大6的第一家合资厂开始运营,随后又建了多家工厂。雀巢通过利用本地原材料在本地制造同等高品质地食品,替代进口产品,帮助中国在这方面节约了大量外汇。
“嗨,都是一个单位地同事,还说什么有功、无功的。你就当为白姐我克服困难了吧。好了,我走了,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地,尽管开口啊!”白羽挥了挥手,意味深长地冲着吴永成一笑,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那好,我就不客气了。谢谢白书记啊!”
到了这种级别的领导了,大家有什么事情也不会直白地说出来,反正大家心里都有数就行了。
白羽当天上班,吴永成下午的时候,就找到万明山书记,要求把原来自己代白羽分管的那两个部室的工作,再重新交还给白羽。
这不是吴永成拈轻怕重,也不是想刻意去讨好白羽,他只是认为既然想帮人,那就干脆帮到底好了,再说了,自己手头的事情太多了,时间安排上也就忙不过来了。
既然吴永成有如此高的思想境界,那万明山书记当然也非常乐意做这样的顺水人情了!
这样一来的话,吴永成这一段时间,除了每天雷打不动地参加机关集体组织的政治理论学习之外,也就没有多少事情可干了。
如今高宝平打来地这个电话。正好让他给自己找一个理由,请假去北京放松几天。
同时,文丽回娘家这么长时间了,掐指一算,文丽身上的孩子也该有四、五个月了,虽然丽家里除了有她母亲的悉心照料之外,还有北京最为现代化的医疗条件做后盾。但他这个当孩子父亲的。再不去看一看,那也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八月十二日,星期六。
吴永成上午的时候,就和万明山书记打了个招呼,带着车去北京了。
万明山知道吴永成家里的一些情况,也知道他爱人文丽已经怀有身孕几个月了,正在娘家养身子,马上同意了吴永成的请假要求。并让他到了北京之后,顺便到团中央跑一遭。向团中央汇报、汇报J省团省委这一段时间,学习贯彻中央十三届四中全会精神地落实情况。
这样一来的话,吴永成也就成了公私兼顾了,也就不用担心再有人,会指责他公车私用了。
这一段时间以来,各单位民主生活会可是经常召开的。会议的主题内容,就是围绕中央政治局全会在七月二十八日通过、并提出的“近期做群众关心的七件事”。这七件事情分别是:
1,进一步清理整顿公司。
2。坚决制止**经商。
3,取消对领导同志某些食品的特供。
4,严格按规定配车,严格禁止进口小轿车。
5,严格禁止请客送礼。
,严格控制领导干部出国。
7,严肃认真地查处贪污、受贿、投机倒把等犯罪案件。特别要抓紧查处大案要案。
中央还明确规定。涉及到对领导干部的要求,先从党中央、国务院领导同志做起。
这七件大事的通知一下到地方上以后。各个省市、地区又根据中央地这一精神,自行又添加了不少内容,其中就有一条是“不得公车私用。”
这也算是矫枉过正的形式主义之一吧。
不过,大家在则在这段时间都是十分小心谨慎的。谁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出什么麻烦事情来。
十二日下午的时候,吴永成赶到了文丽的家中,随行的司机就近找了一个招待所住了下来。“吴永成,你这个大坏蛋,你还知道要来看我们娘俩儿呀!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们给忘记了呢!”
文丽一见到吴永成,又喜又惊,挺着个大肚子,小心翼翼地走到吴永成旁边,给了他一拳。
文丽以前一贯给人地印象,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地形象,当了准母亲了,反倒在吴永成面前显示出女人娇柔、妩媚的一面来了,这也让吴永成感到一阵阵地新奇,同时,隐藏了几个月的那种不安稳因素,马上开始在他心底蠢蠢欲动了起来。
小夫妻俩个几个月没有见面,自然又是一番恩恩爱爱(大家可不要想歪了,大白天的他们两个也没有进行什么咻嘿咻嘿的勾当)。
“文丽,你二哥这几天情况怎么样了?是不是好一点了?!”
小夫妻的亲热告一段落以后,吴永成马上问起了二妻哥文涛的事情来。他在他们学校里,也算上市一个小小的活跃分子了呀!
“我二哥现在还是被停职检查。”文丽地头靠着吴永成地肩膀,忧心忡忡地说道:“不知道他到底会被怎么样。前几天社科院的严家其、包遵信已经被开除公职和党籍了,我真担心我二哥会不会也落到那个地步。他要是早听了你地话,那该有多好呀!我爸爸在后来还一直夸你政治头脑清醒呢!吴永成苦笑着:这那是自己政治头脑清醒呀!这根本就是靠了作弊器,才知道的那么一点、半点的。
“文丽,你也别瞎担心。你二哥他那个身份,顶多也就算是个执迷不悟的受害青年,事情没有那么严重的,更何况,还有你家老爷子在后面站着呢。”吴永成安慰着文丽:“对了,文丽,明天高宝平结婚请客,你跟着我出去见一见我的同学们吧。这几个月来,一直把你窝在这个小院子里,也把你憋屈坏了”
“吴永成,你这是操的什么心哪?我停着一个老大的肚子,去见你的同学们,你是不是想出我的丑呢?!”文丽娇嗔地瞪了吴永成一眼:“对了,明天TJ冯家的那个丫头是不是也要来呢?你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趁机又和她勾勾搭搭的,重温旧梦啊!”
“看你这个人,怎么会有那种龌龊的念头呢?!咱可是始终从一而终的好男儿,怎么去会赶出那种勾当来呢!你也太不相信你男人坚强的意志了吧!”吴永成“大义凛然”地挺起胸膛说道。
“切,我要信了你那才叫怪呢!”文丽轻轻地扭住吴永成手背上的一块肉,嘴角含笑审问他:“你老实说,这段日子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是不是把别的女人带回家了?我可是知道你很有女人缘的。”“文丽,你想到哪里去了。咱怎么说也是受过党多少年教育的领导干部了,哪能干出那种事情!”吴永成嘴上还是挺硬的,心里却在怀疑:别是文丽听到了什么事情吧?可三姐夫也不像是多嘴的人啊!嗯,这种事情咱别说没有做出来什么,就是做了,那也是打死也坚决不能说的。
“是吗?”文丽似笑非笑地望着吴永成“好,我就相信你,明天你们同学们聚会的时候,你可别让我担心什么啊!”
第四十三章 同学聚会(下)
高宝平这一次召集的同学们还不少,几乎北京的同学们都被他邀请到了。在北京饭店里摆了两桌子。
吴永成前去赴宴的时候,文丽塞给他两块苏杭产的丝绸被面:“你们同学新婚大喜,你总不能空着两只手去吃人家的喜酒带上这个,多少也表示一点心意不是!”
“文丽,用得着这样吗?他高宝平也不过是起个头、和同学们聚一聚罢了。带上这个会不会显得太有点俗气?”吴永成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吴永成知道,高宝平父母的地位,决定了在这个特殊时期,他的婚礼是万万不能大摆几十桌的。所以,估计高宝平的婚礼,也是和自己四姐当时采取的形式一样,简单行事了。否则的话,在这种风头上稍一不慎,就会给他父亲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怎么说,他父亲现在也是国家部委的一名副部长高级领导干部了,该注意的影响,那还是必须要考虑的。
“啊呀,你听我的没有错。”文丽不由分说地把被面塞到了吴永成的手中,俨然一副当家女人的做派。
吴永成也只好笑着把那两块被面拿到了手中。
其实,吴永成在来赴宴之前,也做了一些准备工作的:带钱那是肯定不合适的;买个什么家电设备送给高宝平吧,那丫的一家人都在外贸部门工作,这些东西是绝对不会缺了一点的。
想来想去,吴永成在临走的时候,从鱼湾村驻省城办事处带了四件红枣饮料、两件红枣滋补液。也算随喜吧。
同时,吴永成此举还有另外一番打算:随着今年六月风波以来,鱼湾村的对外贸易也开始呈下滑趋势。生猪贸易因为主要是销往日本,影响到还不是很大,而红枣系列产品地销售,随着西方一些主要国家带头抵制国内出口产品,虽然亦意也在香港市场做了大量的工作,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流失了不少的份额。
在这种情况下。吴永成就有心思想把一部分红枣系列产品的销售,转向国内消费市场。
近几年来,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国内的消费理念也开始有了根本性的转变。由以前注意“吃饱”开始向“吃好”过渡了,这说明国内市场也慢慢地成为全球最大的一个消费市场了。
吴永成车后备箱中地那四件饮料,也是他准备把鱼湾村这个品牌打向国内市场的第一步:为扩大鱼湾这个品牌的影响,继续做个宣传吧。
果然,高宝平看到吴永成手里拿出来的那两块大红丝绸被面时,骂了一声:“我说吴永成。你这不是打哥儿们的脸吗?到我这里吃饭,还用得着你拿着东西上门。”
等看到吴永成的司机从小车后备箱中,搬出那四件红枣饮料、和那两件红枣滋补液的时候,高宝平的眼睛就有点直了,他也不再说什么应该不应该拿东西之类的话了,一拍吴永成地肩膀。高兴地说:“嗨,我说。吴永成,这不是你们村里生产的那个红枣饮料吗?你这回可是够给哥儿们面子的了。一下子拿来四件。这东西可是好东西。有钱也买不到啊!去年的时候,杜三儿那丫的,给我送来一件红枣饮料,说他们军队也有了你们鱼湾村的红枣滋补液了,那是你们村给他们部队上特供地,当时那个小子牛皮的那个劲儿呀,甭提有多恶心了。”
吴永成微笑着对高宝平说:“你丫地也别高兴得太早了。那些东西也不是白给你的。被面是文丽地心意。那两件红枣滋补液是我孝敬你爸和你妈的。至于那四件饮料吧。你喝了也不能白喝,得帮我们村想个办法。先在北京打开一个市场。我们村的一部分红枣系列产品准备下一步,在国内市场也得同步进行销售了。这几年来,哥儿们几个在这方面人缘比我广,我这次顺便也是求同学们来帮忙的。”
“嗨,你这就外行了吧!”高宝平手一挥,不屑地说道:“就你们村的这个产品,那还怕打不开市场?我告诉你哥儿们,这几年你纯粹是当官当傻了。别的不用多说,你们村的这个红枣产品在咱国内那算啥?那叫出口转内销!!是现在正儿八经地走俏呀!光这包装箱上地几行英文,也能保证你红遍北京城。你要是在上面再写上几个军队特供的话,嘿嘿,哥儿们,那就火得更厉害了。就好比是那冬天里地一把火。”
“高宝平,你丫的又在这里胡说什么?费翔在八七年的春节晚会上唱了一《冬天里的一把火》,结果大兴安岭果然就生了一场罕见的火灾,你小子又想让哪里来这么一场大火呀?!”
高宝平话音未落,身后就传来了一个人的笑骂。
吴永成和高宝平扭头一看,来人是他们一个班的同学李明德,现在在国务院贫困地区经济展领导小组下设的一个办公室工作(即后来简称国家扶贫办),鱼湾村的那一个矿泉水厂,就是在他的帮助下才搞起来的。
至于他说到的这个小费翔与大兴安岭火灾之事,也是当时社会上人们的一种戏言。
“大兴安岭的大火,是费翔烧着的”始作俑者,源自于八八年的春晚,有个一男扮女装的居委会大妈,跟一刚下夜班的在家睡觉的人宣传防火安全时说:“去年一个大个子唱个一把火,把大兴安岭给点着了。”
这句台词通过电视屏幕,传进了千家万户,到了元宵节晚会上,费翔在唱了《恼人的秋风》后,清唱《故乡的云》,但观众不依不饶的。非要听“一把火”,此时费翔幽默地说:“有人说,大兴安岭的大火是我给点着的,起初我不信,可是说的人多了,连我也以为是真的了,为了将功补过,我今天要唱一《小雨来的正是时候》。”
没想到的是。那一年南方大雨不断,连新疆都罕见的下了几场雨,就这样“费翔能呼风唤雨”地说法不径而走。当然,这也只是人们善意的调侃而已。
“明德,好久不见了。你好吗?!”吴永成见到这位曾经为鱼湾村的展,出过大力的同学,马上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
“吴永成,你丫的,听说你又升官了?还是副厅局级呢!怪不得当时毕业的时候。你死活不愿意留在北京呢!看来还是在基层下面好升官呀!”李明德这才抬眼看见是吴永成回到北京来了,惊喜地一把拉住吴永成:“来,哥儿们,你在下面的基层呆过,我刚刚接了一个课题,正想和你们这些来自基层的干部。好好探讨、探讨呢!你可要给哥儿们指点迷津呀!”
吴永成苦笑着说:“我这种级别的干部,到了你们北京。那算得了什么?说不定还比不上你们部委里一个传达室看大门地级别高。我在外地都听说在北京流传着一顺口溜,说什么县处级不是官。司局级遍地走,省部级到处有。你李大处长要指示什么,我洗耳恭听。对了,高宝平,怎么郭勇还没有过来?他是不是这段时间到外地去了?!”
高宝平扮了个鬼脸:“你还不知道吧?自从六月份以来,中纪委在全国各地展开了一系列的清理官办公司、惩治**的专项行动,所需要的办案人手就大大不足了。于是就从各部委选调了一批干部。加强中纪委的力量。
郭勇这小子前几天也被调到中纪委去了。这段日子呀。他可是忙得不着调的,整天价忙着办案子。查**。前天我给他打过电话,他也没给个准话,只是说到时候再那谁,李明德,你就陪着吴永成先到后面地包间里去聊一会儿吧,我再给我家的那一位打个电话,这时间也差不多了,同学们也快来了,我让她也过来准备接客。”
高宝平地后一句话,把李明德和吴永成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李明德促狭地对高宝平说:“你小子也太大方了吧?虽然说同学们之间的感情深,你也犯不着拿新娘子出来,招待大家吧!”
高宝平此时才觉得自己地话语病不小,指着吴永成和李明德骂了句什么,跑到服务台去打电话了。
他的那副窘态,又让吴永成和李明德笑了半天。事情要问我吧。你可是中央领导身边的人,还真的想学古人:三人行、必有吾师的那一套。”
在饭店包间里坐好以后,吴永成和李明德开着玩笑。
李明德收起刚才那副和高宝平开玩笑的神态,一本正经地对吴永成说道:“永成,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我最近接了一个领导布置地课题,大概意思,就是认真思索我们国家扶贫三年以来地一些经验与教训。”
吴永成听着默默地点了点头:看来国家这是开始在盘点三年扶贫的得与失。
“明德,这可是一个大课题呀,我能帮到你什么忙?!”吴永成真诚地望着李明德地眼睛:“干脆你问我答吧,这样也能有一个清楚的思路条理。总之,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怎么说呢?”李明德也是在斟酌着适当的字眼:“扶贫三年以来,总的成绩那肯定是非常突出的,不论是下面各级党委、政府的通力协作,还是三年来取得的各种成果。可我有一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在下面的一些基层,有一些干部居然敢冒天下之大韪,巧立名目,打起了国家扶贫款的主意,他们在干这些勾当的时候,难道一点也没有想到过天理、国法和党的纪律吗?!”
“明德,你能不能说的再明确一点。”吴永成有些不明白李明德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在八八年初的时候,我们办公室和国家物资总局,以每台少收百分之十五到三十的优惠价格,拨给山西省吕梁地区各类载重汽车三百七十七辆,用于扶持吕梁地区开经济。可没有想到的是,这批扶贫汽车,却有一百九十七辆没有被用于扶贫上,而是被县里一些担任领导职务的干部,利用职务之便,徇私舞弊、转手倒卖、牟取暴利。”李明德说道这里,痛心疾地对着吴永成问道:“你说,在这起案件中,涉及到当事人六十六个,其中居然党员干部就占了二十六人,我真是搞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竟然有那么大的胆子?!国家投资了那么多的资金,真正到了老百姓们的手中的东西,却没有多少!”
吴永成哑然了,看来李明德一贯在中央工作,也把下面一些干部们的素质看得过于高了。
这还只是在目前加价、转手倒卖扶贫物资而已,要再过十几、二十年,有一些基层的领导干部们胆大包天,别说是挤占、挪用扶贫款了,他们还敢贪污、截留上千万的扶贫款,在他们的势力范围之内,打造最豪华的办公大楼,与当地国家贫困地区的称谓,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明德,我认为,国家扶贫政策的落实,不能单凭大量地给予贫困地区物资上的扶贫,先要从心态上改变一些人贫困的心理,这就需要各级地方政府选派大量的扶贫工作队下乡蹲点;其次是进一步完善扶贫机制的落实,使那些心术不正的基层干部无机可乘。只有多管齐下,才能使国家的扶贫政策真正地惠及千家万户。”
第四十四章 乱弹琴(上)
吴永成和李明德所说的,关于国家对于扶贫方面的两条措施,也只是他暂时想到的一点想法。
在他所经历过的前世,见过了太多的扶贫多少年来,仍然是赤贫如洗的地方,原因无他,不少的大大小小的贪官污吏们,从中大国难之财此为原因之一;还有更多贫困地方的基层干部品行不正,骨头软,犹如扶不起来的阿斗,躺在国家给予的扶贫、救济资金、物品上,不思进取,花光吃光,吃了“面杖好扶,面条难扶”。
有了这样带头的基层干部,就会出现不少贫困户存在“等、靠、要”的依赖思想。
有的本来自己可以办的事情却不办,非要等着政府和社会的救济和赞助;有的缺乏过紧日子的思想,领到扶贫款后,不是用来展生产,而是用于吃喝玩乐;还有的甚至宁肯整天打牌搓麻将,坐享清福,也不愿动手干点事情。更有甚者,送去肥料,不是施到地里,却转手变卖了;送去粮种,不种却吃了;什么也不做,天天跑民政,以能领到民政救济为荣,甚至在村里炫耀。
一些多年一直被帮扶的贫困户,如今仍然是家徒四壁、一贫如洗。问其原因,他们并不是因为年老体弱,天灾**而不能致富,而是因为他们不思进取、主观努力不够等内因所致。以至于有不少的地方,成了二十多年一贯制的贫困救济村,连十几岁的小孩们,都知道应该怎么来面对下来放救济物品地各级官员们了。
国家多少忆的扶贫资金、物资。却换来了这样的一个结局,不能不说是一个悲哀了。
以至于后来的时候,才会有了“扶贫先扶志”这样的呼吁。
由此可见,从物质层面给予帮扶,可以解决贫困家庭一时之急,但也是治标不治本的。
很多贫困户之所以贫困,物质缺乏是一个方面,但更多的是没有志气。没有奋斗目标,“穷惯了”。他们缺乏脱贫致富的志气和信心,缺乏勤劳实干地精神。
扶贫先扶志,就是要改变贫困地区干部和群众的精神面貌,振奋他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
贫困户的志气一旦树立起来了,观念一旦更新了,致富的办法和干劲自然就有了,他们就不会再坐等别人送钱送物上门,而是立志用自己的双手、自己的聪明才智脱贫致富。只有这样。贫困地区才能具备自我积累、自我展的能力,最终摆脱贫困,走上富裕之路。是一个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李明德听了吴永成地这一番感慨之后,颇有触动地说道:“吴永成,你的这句话。与古人说的与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颇有异曲同工之说。虽然说。这个办法的见效方面,要比直接给他们几百块钱、几千块钱的帮助来得慢了许多。”
“这也是给他们直接输血、和帮助他们恢复自我造血功能之间的区别而已。前者只是用来应急。后者则能保证他们自我康健地永久。”吴永成又补充了一句。
“嘿,我说你们两个,还说的有完没有啊?不少同学们都来了,在大厅里等着你们两个过去呢!”这时候,高宝平从外面探进头来催促着他们:“李明德,你丫地也差不多点,吴永成是来看我的新媳妇地。你可别搞得喧宾夺主、跑了题啊!”
“呵呵呵。明德,咱们先高宝平同志的爱人怎么样。别辜负了他猴子献宝似的一片苦心啊!”吴永成笑着站起身来,对李明德说道:“至于你研究的这个大课题,有需要我的地方,以后咱们电话常联系。要说到这下面基层的情况,明德,不是我夸海口,的确比你呆在上面要知道地多。别地方面先不提,你能尽早地促成各级扶贫工作队下乡扶贫,那可比单单给他们一些扶贫款要强许多啊!你比如说搞个科技扶贫、文化扶贫、教育扶贫等等。”
“真是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李明德也笑着站了起来:“吴永成,今天和你谈了一会儿,真的对我启很大地。但就这个扶贫工作队,那就是一篇大文章啊!好了,咱们先出猴子能给咱们献什么宝吧!别是猪八戒在高老庄被招亲了吧!”
“嗨、嗨、嗨,你丫的说谁是猪八戒呢?李明德,你丫的别牛,我高宝平的媳妇,还真要比你家里的那位,漂亮的多!”
同学们几年不见了,聚在一起,那当然是嬉笑怒骂地嚷成一片了。
不过,高宝平还真的没有吹牛,他的爱人李静小模样还长得挺让人心疼的,也难怪他敢到处说嘴了。
只是吴永成冷眼旁观,却现李静眉宇之间,很有几分自己的四姐吴永丽的几分样子。
唉,看来高宝平这丫的,也算得上是一个情痴了!
星期天同学们聚会完毕以后,吴永成没有在北京多呆一天,于第二天到团中央把近一段时间J省的工作,向分管J省工作的一位团中央书记处书记,作了一个简单的汇报以后,当天中午就带着文丽返回了J省省城。
文丽也是五、六个月的身孕了,按照北方人的习俗,出嫁的闺女是不能在娘家坐月子的。
尽管文丽的家人们对此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可吴永成的爹妈却在早几个月,就对吴永成多次提醒过了:“五儿呀,咱吴家的孙子,那可是千万不敢养到人家文家的。亲家人家虽然嘴上不能说,可咱可不能没有那个心呀!这可是对人家后代的子孙们不利地。”
吴家妈妈也早早地收好了自己的包裹。包括未出生小孩子的衣裤、尿布、小鞋、小袜、小虎头帽、虎头枕等等,只等着吴永成把文丽接回省城以后,自己赶上来服侍儿媳妇坐月子。
自从文丽上一次小产以后,吴家妈妈她现在可是一点也不放心她自己的、那个马大哈似的三闺女了。
吴永成之所以这么着急地往回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昨天同学们的聚会上,他也了解到了一个信息:近一段时间,国家加大了力度。大力整治官倒、**现象,这其中包括对各省市、军队等官办性质公司的查处、**经商的查处、重点打击经济经营中受贿、吃回扣地行为等等。整个经济行为,好像也有一点紧缩的预兆。
这让吴永成马上联想到了梁州地区现在的政治格局:目前梁州地委书记吕国强和行署专员周志义两个人,本来就算是思想比较保守、落后的一派了,现在又遇到这种全国性的大形势,难免会对梁州地区整个经济运转,采取更严厉的保守政策。别的县他是无暇顾及了,可永明县是他一手苦心经营起来的,他实在担心在这个特殊时期。永明县的经济再遭受什么无妄之灾。
虽然说,吴永成他现在不是什么地方官员了,对永明县地经济展,也是鞭长莫及。可心里却怎么也割舍不下来那一份情感。
车子回到J省省城以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吴永成先把文丽安置在家中,让自己的三姐吴永霞暂时照应着。自己则马不停蹄带车赶回鱼湾村,去接自己的妈妈来省城。顺便也回去问一问自己的二姐夫马林,关于县里的一些情况。这也算是吴永成他违反了自己在民主生活会上的承诺。第一次公车私用吧。
毕竟是专车,度就是快捷多了。
当傍晚六点多地时候,吴永成已经出现在自己家的小院了。吴家妈妈得知自己地五儿和司机,一整天还没有吃一顿像样的饭时,心疼得嘴里嘟囔着、赶快跑到厨房里为他们两个掇晚饭去了。
农历七月地天,虽然是晚上了,可被曝日晒了一整天的大地上。仍然一个劲地往外散着热气。吴永成和司机小赵两个人用冷水擦了一把脸以后,才觉得身上有点凉快了。
“啊呀。是不是吴书记回来了?!你到了省城以后,可真成了稀客了,见你一面也有点太难了吧!”
大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吴永成十分熟悉的声音。
还真是日怪了!自己的二姐夫还没有上门,这位土地神怎么就闻到味了?!
吴永成笑了笑,才准备开口搭话,就见胡云珍那矮胖的身躯,从大门外一步三晃地走了进来。
“呵呵呵,我说老胡啊,今天不是星期一吗?!你说你不好好的,在你鱼湾区当你的区委书记,钻到家里,大热天地,搂着老婆和孩子,你对得起国家每个月给你地那一百多块钱吗?!”吴永成拿起搁在窗台上的一包香烟,老远就给胡云珍扔过去一颗,亲热地和他开着玩笑。
哪知道,胡云珍本来笑吟吟地脸上,马上就来了个晴转多云:“还当个屁的区委书记!老胡虎落平阳了,现在成了正儿八经的空头常委了!什么事情也不用咱干了,就等着每个月开会的时候,举个手、表个态就成了!”
“咦,老胡,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时候把你的鱼湾区区委书记的职务给免了?难道说,这是岳岚同志同意的?究竟是为了什么?你是不是犯了男女作风问题了?”吴永成听到胡云珍没头没尾的这句话,脑子马上就当机了。
“嗨、嗨、嗨,领导啊,没有调查就没有言权!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我老胡男女作风不正派了?!”
胡云珍被吴永成最后一句话,说得脸上一片委屈,他往往隐藏身边一蹲,忿忿不平地说道:“还不是因为新县长来了以后,我鱼湾区不执行他的那一套瞎指挥,他就趁着这次地区整顿机关作风纪律,把我在吕国强那里告了一状,地委干脆直接行文,免去了我的鱼湾区区委书记的职务,光给留了一个空头县委常委。这是上一个星期的事情了,难怪你还没有找到这个消息。”
“老胡,你说得慢一点,我怎么有点反应不过来呢!”吴永成伸手制止住了胡云珍连珠炮似的开火,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记得,当时成立鱼湾区和任命我为鱼湾区的区委书记的时候,那可是永明县县委组织部文的,这根本就没有梁州地委什么事情啊?现在怎么又扯上了梁州地委呢?!”
胡云珍闷闷不乐地说道:“人家地委领导也解释了这个事情,说为了理顺体制的问题,才由地委组织部直接行文的。为了我的这个事情,咱们县的岳岚书记和地委领导还顶撞了几句,到后来他也干脆请了病假了。现在咱永明县就是梁永明同志一个人当家作主了。”
吴永成顿时觉得事态有点严重了,他一把拉着胡云珍的胳膊问道:“怎么,岳岚同志也请假了?这县里那么多的事情,他怎么能撒手不管呢!?这不是乱弹琴吗?!”
“可不是乱弹琴嘛!前天的时候,咱县委个别领导就给我打电话了,说梁永明已经派县纪检委的同志,钻到咱县酒厂,正在收集酒厂厂长王建成的材料呢!”胡云珍忧心忡忡地继续说道:“他们说,是接到部分革命群众的反映、揭,王建成在去年的时候,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在推销本厂产品的时候,利用不正当的手段,大行不正之风,在经济上犯有严重的错误,为自己骗得了政治上和经济上的好处。”
第四十五章 乱弹琴(中)
“什么,他们要查酒厂的王建成?!”
吴永成听到胡云珍这么一说,不禁感到大吃一惊:酒厂可是永明县国有企业的龙头老大,在去年永明县的县财政收入中,那可是占据了很大比重的。一年五百万的利税,在整个梁州地区来说,那也是非常了不得的成绩呀!
“他们这是想干什么?”吴永成气愤地对胡云珍吼道:“这不是自毁长城吗?!岳岚难道说也同意了他们的这种做法?动用县纪检委的人员,对县重点企业进行立案调查,那可是必须得经过县委常委会议研究、决定的。李宁平他这个县纪检委书记,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一点脑子吧。”
胡云珍惨然一笑:“岳岚书记在我被免去鱼湾区区委书记的时候,和地委领导也没有辨出什么一二三来,反倒被人家指着鼻子训了一顿,说咱们永明县自认为做出了一点成绩,就眼中没有地委的领导了,连组织纪律性也不要了。当时就把他气得回来躺到了。
到咱县医院一检查,还检查出不少的毛病来,什么高血压、心脏病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岳书记也就干脆向地委递了一份要求请假治病的报告,地委领导马上就批复同意,并且明确指示:在岳岚同志住院期间,由梁永明同志主持永明县县委、政府一切工作。咱们的岳岚书记也就干脆跑到省城人民医院去了。
这个对县酒厂的王建成立案调查的起意,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我看啊,即使岳岚书记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也心灰意冷懒得管了!
至于你说李宁平。唉,他不过就是一个纪检委书记,梁永明原来在地区纪检委地时候,就是他的老上级,这会儿还有地委的领导直接往下压,他有几个脑袋能顶得住?!
再说了,我听说,在立案调查酒厂的这件事情上。好像地委纪检委书记金春同志,也是点了头的。
哼,这件事情搁到谁的头上,也憋气!要不我这么也钻到家里不想去上班了呢!天塌压大家,反正这永明县好与歹的,亏的也不是咱们几个人。我好赖这会儿还有每个月国家给地这一点工资,养活老婆娃们一家几口人,还能凑乎。爱谁谁吧!
唉,只是苦了平头老百姓们了!”
吴永成的心里马上往下一沉:永明县这下子在劫难逃了!王建成作为酒厂的厂长。在去年的时候,可是为了永明县的经济展,绞尽了脑汁、出了大力的!
自己在当永明县县长的时候,为了激励王建成的斗志,曾经给他许诺过:如果他能在去年的时候,利税达到五百万元。就向县委推荐他为县政协地副主席,并且也得到了岳岚书记的同意。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王建成这个镜中的副县团级还没有得到,等待他的却是来自于县纪检部门的调查。这要是让老头知道了这个情况。还真能把王建成老汉气得连话也不会说了。
酒厂要是随之一倒,县里地那几个国有企业,谁家还敢再冒头?!这永明县的脊梁骨可就要断了呀!
不行,趁县纪检委还没有开始对王建成开始调查,他得想点办法把此事先压下来!不管是为了王建成本人,还是为了永明县地整体经济大局!
“老胡,那现在是不是对王建成的调查还没有开始哪?!”吴永成冷静地问胡云珍。
胡云珍不假思索地回答:“就是你那会儿说地。他们要调查王建成。最起码还得通过县委常委会议的同意,他梁永明尿得再高。该走的程序,他还是不敢扔在一边的。不过,我看也就是一个程序问题而已。现在留下的几个县委常委里面,朱东升那是一个老实疙瘩,生怕树叶掉下来砸着脑袋,刘卫兵又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主,剩下的几位又都是墙头草随风倒。光我一个人,也是阴沟里地小泥鳅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啊!”
嗯,胡云珍分析地这些情况,倒还是挺符合永明县县委常委的现状地。
吴永成默许地点了点头,继续问他:“你知道岳岚同志住在省城的那个医院吗?我明天就去找一找他。这种时候,他不能在躲在医院里享清闲了。”
“在这种时候,他好不容易请了病假,他肯回来?”胡云珍对岳岚不抱多少希望:“他可是被县医院检查出来真的有病,那倒不是装病。”
吴永成淡淡地笑了一笑,没有回答。
说实在的,吴永成此时倒是挺能理解岳岚书记的心态的。
一般来说,到了岳岚书记这种年纪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有这样那样的毛病,这是自然规律所致。也并不是就到了非要住院、不能工作的地步了。
与其说岳岚是有病需要治疗,倒不如说他是一口气不顺、带有和地委领导们一点赌气的性质。
当然,这个和地委领导赌气,也不尽然是为了胡云珍的区委书记被免,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就拿永明县的工作去年在全区来说,那也是绝对第一的,应该受到上级的奖励,可作为县长的吴永成,出于其他种种原因被省委提拔为副厅局级领导干部了,而他这个县委书记一把手,非但没有被提拔,反倒受了不少的窝囊气。
新到位的这个县长梁永明,在许多事情上,压根就不把他这个县委书记放在眼里,动不动就搬出地委领导来直接往下压,和吴永成当县长和他搭班子的时候,简直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
在这种情况下,换作任何一个人也会头疼不已。你说,他不消极逃避。他还能怎么办?!
“五儿,快点和那个小师傅来吃饭吧。一天没有吃点东西了。身体哪能受得了?!”吴家妈妈端着一盆吴永成最爱吃的大烩菜,放到了院中地小饭桌上,同时招呼着胡云珍:“胡书记,你也吃点吧,我煮了不少面条的。”
“呵呵呵,我也是刚刚吃过饭。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胡云珍笑着对吴家妈妈说:“老嫂子,我和吴书记啦呱一会儿。你可别撵我呀!”
“有什么好吃的,我也没有吃饭呢!给我也来一碗吧。”
吴家妈妈还没有来得及和胡云珍搭腔,马林就从大门外走了进来,老远就把饭给报上了。
“二姐夫,你忙什么呢?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有吃饭?!”吴永成见自己的二姐夫进来了,连忙站起来打招呼。
马林一边拿着个脸盆给自己打了一盆水,一边笑着说:“这几天两个厂子里,都有点不太消停,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事就缠得我脱不开身。刚刚从厂子里过来。就看见你的车停在大门口,估计也是你回来了。”
厂子里有点不消停?!
吴永成听到马林这么说,马上头就有点大了:“二姐夫咱们村的厂子出了什么问题了?别是县里哪些部门又下来找麻烦”
马林自顾自地在那里洗漱着,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吴永成的话,胡云珍一旁笑着说:“吴书记,这就是你多心了。梁永明敢对我胡云珍怎么样。他也不敢对你二姐夫有什么想法。你二姐夫现在可是咱地区地名人了,又是出席省人代会的人大代表。又是热心于公益事业的农民企业家,说话横着呢!县里其他乡镇的社办企业。也都派下去党支部书记了,就是咱们村的两个企业,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你二姐夫一句话就给顶住了。”
“是吗?我二姐夫还有这么大的本事?!”吴永成听说村子里的企业没有什么大问题,心情也一下子好了起来,饶有兴趣地问道:“二姐夫,你对他们说了一句什么话?让我也长个见识!”
“五儿,你别听老胡糟蹋我。我哪有他说的那么玄。也就是人家县里地领导给我面子。”马林虽然不好意思直接说出那句话。但脸上喜滋滋的表情。也说明他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最起码,在以前的时候。马林见到胡云珍那可是一口一个“胡书记”,不管心里怎么想的,表面上却还是挺抬举他的;而现在当面就是一句“老胡”,而且,他自己连“人家县里地领导给面子”这样的话也说出来了,这也很能说明一些问题呀!
“你二姐夫当时跟县委组织部下来地干部们说,咋的,我就是兼任着这两个厂地支部书记,难道说,我这个出席省人代会的人大代表,还不够格当个支部书记?要不,让你们派下来的这个人,把我的这个人大代表也拿去得了!当时,就把那几位顶得回了县城。以后谁也没有在他面前,再提这个事情了。”
胡云珍学着马林当时的口吻,把吴永成和小赵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马林陪着他们笑完以后,端起桌上的一碗面条,一边吃、一边对吴永成说:“五儿,咱不扯那些淡事了。我就想问一问你,是不是今年正月里县里给我们的那些奖金,国家有规定不让地?我听说这几天县里地不少人,好像都在谈论这个事情。”
“那个事情你不用管那么多。那是当时我们县委、政府统一研究、决定的,与你们没有多大地关系。”吴永成此时也在端着一大碗面条,大口大口地吃得正香。
突然间,吴永成想到了马林进来时说的那句话,又把碗放下问他:“对了,二姐夫,你刚才进来的时候,说厂子里这几天有点不消停,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问题严重不严重?!”
马林已经三口五口地、把一大碗面条都塞到了肚子里,用大手满足地抹了一把嘴,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包“红塔山”,先扔给了一旁的胡云珍一支,然后给自己也点燃,大口地吸了一口,徐徐吐出烟雾以后,才漫不经心地回答吴永成:“嗨,也没有啥球的大事,就是这几天县里税务局的人,老跑到厂子里查账,我看他们是有点怀疑咱有偷漏税的问题。呸,咱马林就不是那样的人,他们就是查个一年半载的,也查不出咱鱼湾村的人少交了一分钱的税。皇粮国税,咱农民们什么时候少了国家的一分钱来着?!”
“这个事情我清楚。这倒不是专门针对咱鱼湾村来的。”胡云珍插话道:“八月二号的时候,国家税务局出台了一个整顿个体工商业户税收秩序的通告,全区各县这一段时间都在搞这个事情,整顿的时间是今年的八月和九月两个月。所有的社办企业、个体户都在这个范围内。罚款还挺重的。”
吴永成听着点了点头,这个消息他倒是在前一段时间的《人民日报》上,也看到过。不过,自己目前从事的工作,与这个稍微远了一点,当时也就没有太在意。
“咱村里的这两个厂子倒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可咱县里其他乡镇有不少企业,在好几倍的罚款之下,都被罚得关门跑人了。”马林有点愤愤不平地说道:“咱县里的税务局制定的土政策,也有点太狠了,不管你多大的厂子,是不是已经开始盈利了,按照他们计算出来的税率,只要你晚交三天、五天的,三倍、五倍的罚款就砸了下来,还有什么滞纳金。你敢瞪眼和他们顶几句,好嘛,一旁跟着配合的公安干警,直接就掏出手铐来了,还把人家的门面房、厂子也都给封条封了。
这也太有点急功近利了你就是想吃鸡蛋,那也得等着小鸡长成了母鸡,那才能行呀!总不能还是一个小鸡的时候,你就把它杀了,从鸡**里掏蛋吃吧!”
第四十六章 乱弹琴(下)
马林对永明县税务局采取的过激措施的看法,吴永成和胡云珍两个人,当时并没有表示出什么明确的态度。
不过,这也是因为他们两个人所处的位置不同而已。
从内心里来讲,吴永成倒是对自己的这个二姐夫的说法,颇有一些赞成的。虽然他的话说得比较粗俗一点,但话粗理不粗。
在当时的国内来说,为了吸引外资,往往会制定很多优惠的政策,这其中就包括了在税收方面的不少优惠政策。
比如说,鱼湾村现在的这个红枣食品有限公司,当时就挂了一块中港合资的牌子,税收方面就被减免了不少。
当然,在这里,吴永成也并不是反对国家出台这样的加强税收方面的政策。毕竟大量的税收流失,对一个国家来说,那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但是这个问题,也要区别不同的地区,来分别对待。
就拿南方的一些地区来无论是个体工商户、还是乡镇企业的展,起步还很早,已经到了这个时候,都形成了不小的规模,加强、整顿个体工商户的税收秩序,那是很有必要的。
可从北方不少地方来说,有不少的个体工商户、或者是刚刚冒头的乡镇企业,都只是处于起步阶段,在没有见到多少经济效益的前提下,为什么一些基层的税务部门,就不能也采取一些有利于他们展的优惠政策呢?或者是免交一半年的税收,或者是减半征收。竭泽而渔、杀鸡取卵,无论是对国家大局来讲。还是对于这些普通老百姓们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接下来,吴永成又询问了马林关于村里两个企业目前地一些经营情况以后,把自己在北京调查红枣产品的销路情况,对马林简单地说了说。
“二姐夫,不仅仅是咱们村红枣系列产品,存在着向国内市场转移的问题,我认为生猪的销售。也应该早做这一方面的打算。”吴永成此时也已经吃完饭,点燃一支烟,对马林安排着村里企业的一些事情。
“五儿,你是日本以后也不打算要咱们村的生猪了?!”马林对吴永成的这个建议感到很奇怪。
从目前地情况来看,日本方面对于鱼湾村的生猪收购,还没有一点减少的迹象,重新打开一个市场那还是要花费很多精力的。
现在马林对矿泉水和卤蛋产品的销售,已经忙得一塌糊涂了。再加上红枣系列产品的国内推销,就觉得有点力不从心了,如果生猪销售,还得自己自找门路的话,他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吴永成也没有和马林多解释,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未雨绸缪总是没有错的。”
其实。吴永成心里真正的想法是:国内地消费市场已经越来越成熟了,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他们也不再仅仅是满足于有口肉吃就行了,而且也开始追求饭菜的营养搭配。瘦肉型生猪,也被市场开始推崇了。面对着全世界最大的消费市场,连国外的一些大型公司,都开始蠢蠢欲动了,他怎么能放弃掉眼前这巨大的经济利益呢?!
与其那么大地一块蛋糕被外国人来分食,倒不如自己早做打算。
因为要连夜赶回省城,吴永成也就没有和马林、胡云珍他们多攀谈什么。
吴家妈妈早就收好了东西。很不耐烦地在等吴永成起身了。她可不关心他们几个所说的那些乱七八糟地话题。她现在心里惦记的,只有文丽和她肚子里地孩子。
吴有德老汉可是不管吴永成和马林怎么劝说。那是死活也不肯再跟着吴永成、回到他们那个水泥笼子里的了。
“五儿,你别再说了,你的那个家,我实在是住不惯。你妈跟着你去服侍你媳妇就成了。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你也别担心我在家里怎么样,你大姐、二姐家还能少了我的一口吃喝?!你和你妈快点走吧,这眼看也就九点多了,到了省城也半夜了。我在家还要伺候我的那些枣树哪!”
因为自己心里装着对永明县的无比担心,吴永成第二天早早起来,在家里把一切对自己的妈妈做了一些交代以后,七点半就乘坐着小赵来接自己地车到了单位。
因为临走地时候,万明山书记曾经吩咐过自己到团中央去汇报一些工作,这个也必须得先和进行一番汇报才成。
吴永成在万明山的办公室短暂地呆了一会儿,就提出自己原来在下面县里工作地时候的搭档因病住院,自己得去探望、探望。
万明山书记倒是没有一点为难,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这几天反正也都是无休无止的政治理论学习,万明山要不是作为一把手、从政治高度来着眼这个问题、必须得搞这种名堂的话,他自己也早早地就腻味了他现在可还有一个尾巴没有得到彻底的解决呢!
吴永成招呼了一声小赵,带着他急急忙忙地向省人民医院奔去。途中,他让小赵买了一些看望病人的水果和营养品。车的后备箱还装着两件红枣滋补液呢!
“吴书记,你怎么来了?!”
当吴永成来到岳岚书记的病房、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岳岚正在百无聊赖地翻着前几天的J省日报,看到吴永成的出现,岳岚真是有点出乎意料。
“岳书记,你来省城住院、看病,怎么也不跟我打个招呼?毕竟我在省城还比你熟悉一点嘛!怎么样,病情不太严重”
小赵把提着的东西轻轻地放到岳岚的床头柜前,就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吴永成打量了岳岚住的这间病房。是两个人一间地,另外一张床上还没有病人,卫生倒是还可以。
岳岚苦笑了一下:“嗨,这是人老了,身体各部位的零件,也就都出问题了。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你工作那么忙,我也何必惊动你哪!”
吴永成也知道他这是得的心病。微微一笑,在靠近岳岚病床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眼睛盯着他说到:“岳书记,我昨天回了鱼湾村一趟。咱县里的一些情况,也简单知道了一些。”
岳岚抬起眼睛,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奥?!”
虽然岳岚的语气极为平淡,但吴永成看见岳岚脸上的肌肉,不易察觉地抖动了一下。
“岳书记,你知道吗。梁永明准备对县酒厂的王建成立案调查了。我认为这个时候,你不能再任由他这样胡闹下去了。”吴永成也不准备再和岳岚绕着说话了,干脆直接开门见山点明了自己地来意:“岳书记,你也知道,县酒厂是我们永明县的国有企业的龙头老大,全县的利税大户。王建成要是在这次被扣上屎盆子的话,哪一个国有企业又敢出头呢?!这不是很明显地要摧毁永明县的经济基础吗?总不能因为倒脏水、就把孩子也一起倒了出”
岳岚苦笑着说:“吴书记。既然你昨天回过咱县里,那你也肯定知道。我已经因病和地委领导请了假了,这里也是地委领导吕国强书记给我联系的。地委已经有明确指示,在我住院治疗期间,永明县所有的工作,暂时由梁永明同志来主持。我现在的角色,和你也差不了多少。”
吴永成毫不客气地戳穿岳岚言不由衷地托词:“岳书记,我看你身体上的疾病并不严重。严重的是你心理的疾病。你是心理不平衡、才有意躲到这里的。咱们两个在一起搭班子也有几年了。我从来就没有看到过一次因为身体的问题,你把工作上地事情推到一边的。”
“吴书记。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饱汉子哪知饿汉子地苦啊!”岳岚书记此时的脸上露出了满脸疲惫地神色,长长地叹息着说:“你当年从省委办公厅下来,到了咱永明县工作也有好几个年头了,我岳岚为人怎么样,你也是满肚子的清楚。可我一心一意为永明县的展辛辛苦苦的,那一位领导又看在眼睛里了?!这些咱都不说了,毕竟咱还是受党培养多少年的干部,每个月还挣着国家给的那一百多块钱,住的是国家安排地房子,出门还有国家配置地小车,比普通老百姓们要强得多了。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拼死拼活做出了成绩,却落到了现在这么一个下场。哼,我看,要不是地委主要领导知道我和岳剑之间地那么一点亲戚关系的话,搞不好现在我也被调整回地区,到地志办、党史办这样的单位去养老了。”
吴永成也知道岳岚心里此时非常难受,可他考虑到永明县接下来所遭受的祸害,只能站起身来,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岳岚:“岳书记,不管怎么说,永明县能有现在的这个经济基础,那也是我们当时的县委、政府一班人,带着全县人民苦苦干出来的,老百姓们也得到了不少实惠,难道说,你就这样眼睁睁地忍心看着永明县再退回到以前的那种境地?!岳书记,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道理,你也是很清楚的。更何况,现在是有人有意往后退呀!这个时候,你就更应该从省城赶回去,坚守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你现在还毕竟是永明县的县委书记,只要你回去,大家也就都有了主心骨了!事情也就不会糟糕到什么地步。”
“吴书记,你也不用劝我了。我还是安安心心地养我的病吧。”岳岚好像早就把一切都想好了,丝毫不为吴永成的话语所打动,脸上一副波澜不惊的神色:“地球也不是离了谁就不转的。咱们永明县现在是梁州地委最为关注的一个县,不管什么工作,地委领导有时候能直接指挥到乡镇一级,连咱们乡镇领导班子的调配都要亲自过问,你想,咱永明县的工作还能赖得了吗?!吴书记,你也太有点多心了。”
吴永成无语了,他知道岳岚书记这次是真的有些伤心了。只好一**坐到椅子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有些无奈地先扔给岳岚一支,自己也点燃一支,叼在了嘴上,恨恨地猛吸了一口,吐了出来,烟雾弥漫着上升在病房里,浑然忘记了病房里不准吸烟的规定。
“哼,我倒要看一看,他们能在永明县折腾出什么花样来!”岳岚书记也吐出一口烟,眼睛直盯盯地望着前方的墙壁,狠狠地说了一句。
吴永成这才有点明白了,岳岚这次的住院,已经不仅仅是在赌气了,更有几分看热闹的心思了。
可拿一个县的展大局来看热闹,这个是不是做得有点太过了?!
吴永成像第一次见到岳岚似的,重新抬起眼睛望着他,没有再说一句话。
岳岚书记此时也察觉到了吴永成的目光,他似乎也觉得自己这么做,有点太过分了,嘴里低声嘟囔着:“太累了,我真是太累了。”
说完,岳岚干脆身体往后一趟,眼睛也微微闭上了。眼角处不住地抽搐着,似乎一直在掩饰自己内心的那份不安。
唉,既然岳岚是这个态度了,自己即使再多呆下去,那也是无济于事的,倒不如另外再想一想别的办法。
吴永成站起身来,对着病床上躺着的岳岚,微微点了点头:“岳岚同志,那你好好养病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
望着吴永成开门离去,岳岚才慢慢睁开了眼睛,好像要说什么,但终于只是张开口,嘴唇蠕动了几下,没有出一丝声音。
第四十七章 病急乱投医
从省人民医院里出来,吴永成阴沉着脸坐到了车上,一句话也没有对早已经坐在车里驾驶座上的小赵说,只是自己蒙着头想心事。
看来要靠岳岚赶回永明县阻止梁永明的那种做法,是行不通了。岳岚这会儿的态度就是抱着站在一旁看笑话,他就是想让梁永明搞得永明县一塌糊涂的时候,自己再出来收场。
如果站在岳岚个人的角度来看这个问题的话,这一招也未必不是高招;可吴永成却是为了永明县的大局来考虑,他实在不忍心看到好不容易搞起来的永明县,一下子被梁永明瞎折腾得大伤元气。
可岳岚这里是没有办法了,自己又该怎么样才能挽回这个局面呢!
“吴书记,咱们是回单位吗?”司机小赵小心翼翼地看着吴永成的脸色问道。
吴永成一下子醒过神来,抱歉地冲着小赵笑了笑说:“奥,对不起,我走神了。咱们回单位吧。”
车子不一会儿的工夫,就驰进了省委大院。
当经过省委顾问委员会大楼的时候,吴永成突然眼睛一亮:自己为什么不试着去找一找罗老书记呢?罗老书记可是一直很关心永明县的展,他如果知道实情的话,说不定会出面干涉、干涉。
别看罗老现在不在省委书记的位置上了,可毕竟还没有完全退出J省的政治舞台,要是能搬动这尊大神说句话,别说是梁永明那个小小的县处级干部了,就是吕国强他那个梁州地委书记。也得乖乖地俯听命。
“小赵,你在省顾委大楼前停一停。我到那里有点事情。”吴永成想到这里,马上兴奋地吩咐小赵。
可事情并不像吴永成想像得那么顺利。
当他打走小赵以后,熟门熟道地走到罗老书记的办公室门前时,却现办公室门紧锁,别说是罗老书记了,就连罗老地秘书刘连顺也找不到踪影了。
无奈之下,吴永成只好来到顾委办公厅。找到一个干事,问了问罗老的去向,这才知道罗老书记前天的时候,就已经到北京去汇报工作了。
“那请问,罗主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吴永成还不死心,抱着一线希望问道。如果罗老书记能在近两天赶回来的话,永明县的那件事情也许还有一点希望不就是一个电话那么简单的事情嘛!只要罗老点头,永明县的那场劫难的预防,也就是分分秒秒就可以被搞定!
“吴书记。会议通知是一周地时间。”
这个回答彻底击碎了吴永成仅有的一点希望。
看来罗老这次到北京汇报工作,也可能就是他在J省最后的工作时间了。
在吴永成前世的记忆里,罗老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离开J省的。
可为什么中央找他谈话,偏偏会选在这个节骨眼上哪?!
吴永成现在哭的心思都有了。
怎么办?到了这个时候,自己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境地了!
为什么人家别的穿越者来到异世以后,都是能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而自己却连这么一件小事都搞不定呢?难道说,真的窝囊废到了什么时候。也摆脱不了窝囊废地尴尬局面吗?!
吴永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自己的办公室的,一路上过往的人和他笑着打招呼的时候。他也始终是低着个头,一副苦大仇深的德行,搞得人们心里一个劲地直犯嘀咕:这个年轻书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以前地时候,他也不是这么牛皮哄哄的样子呀!
坐到自己地办公室里,吴永成苦恼地把自己所认识的、估计能早这件事情上起一点作用地人,挨个地过了一圈,也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无奈之下。突然想到:唉。要是任力书记还在梁州地委就好了。
对呀,自己为什么不试着联系、联系任力书记呢?虽然说。他现在不在梁州地委了,与现任书记吕国强关系搞得也不怎么样。可地区纪检委书记金春毕竟曾经当过任力的手下,或许金春能给任力一点面子。只要纪检委在这件事情不追究了,梁永明一个人那也就折腾不起个什么劲儿了!
吴永成想到这里,又像看到了前方的一线光明似的,马上提起电话,直接打到了任力的办公室。
幸好,任力正好就在办公室。
任力接到吴永成的电话,十分高兴:“小吴啊,好久没有听到你地声音了,到了团省委是不是工作很忙啊?前一段时间你来我们市调研地时候,偏偏我到南方去考察了,实在是很不凑巧呀!对了,小吴,小雅的事情实在是太感谢你了。对,她地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了,考到了北京的一所大学外语专业。呵呵呵,前两天的时候,她妈妈和我还说起来,这件事情还得好好感谢你呀!”
吴永成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也为任力感到高兴:“任书记,那是小雅自己争气,我只不过给她介绍了一个学校读书而已。等我过几天的时候,专门到南州市喝小雅的一杯喜酒。任书记,我今天给您打电话,是有这么一回事。”
当吴永成把前后经过说了一遍以后,任力在电话那边沉吟了几分钟以后,才说道:“小吴,这件事情是不应该。可我现在帮不了你。你也知道,吕国强和我原来在工作上就有不少分歧,金春同志呢,又是一个认死理的干部。我如果出面的话,恐怕情况会更糟糕。我倒认为在这件事情上,你反倒好做一些工作,毕竟你是原来永明县的县长。虽然现在调离了那里,但其中地不少情况,你还是非常熟悉的。既可以找吕国强和金春同志谈一谈,还可以直接和梁永明沟通、沟通。那位梁永明同志,我倒是还有一点印象,对工作也是挺认真的。你们都是为了永明县更好地向前展嘛,应该说能够坐在一起的。”
郁闷。看来任力还是和自己前世中所记得的那个任力一个样,没有半点改变。他就光知道一个坚持原则。
吴永成悻悻然挂掉了电话。心想: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那也只能是自己硬着头皮试试看了,不管事情最后结果怎么样,也算尽自己的一点心吧。如果永明县命中该有这么一劫,那是谁也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简单收了收,吴永成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告诉文丽自己要到下面的县里跑两天,嘱咐她自己要小心一点。
这次吴永成和万明山书记打招呼,是以检查、回访上次基层优秀团干培训地情况为幌子。
至于随行的车嘛。还是小赵的那辆皇冠车。随行人员则是团省委青农部的一位干事。
虽然吴永成所在的希望工程办公室也配备了一辆车,但吴永成却很少使用。他觉得还是小赵这个司机比较合自己的心思。
当天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吴永成赶到了梁州地委大院。
既然自己是打着回访的幌子来的,吴永成第一站也只能先到梁州地区团地委,找杨邵峰书记简单地了解了一下梁州地区那几个学员回来以后地一些情况。
杨邵峰哪能知道这些呀!
不过,杨邵峰也是在官场混迹了多少年的老油子了。官场上的那一套,还真是应对得滴水不漏的。
“邵峰同志。你联系一下,看吕国强书记是不是在办公室?”吴永成也没有什么心情听杨邵峰在那里胡诌。耐心听他汇报完以后,笑着对他说:“我来过咱们地区两次了,可一直也没有见到国强书记,还真有点想他啊!”
“吴书记真是一个重感情的好领导啊!我马上给您联系、联系。”杨邵峰一边拍着吴永成的马屁,一边亲自拿起电话给他联系地委办公室。
我重感情,那也不会和吕国强有什么感情呀!
吴永成听着杨邵峰地献媚,心里感到一阵好笑:不过。说起来。自己还真的好好地感谢、感谢吕国强这位“好领导”!要不是他三番五次地把自己往出赶,自己地这个副厅局级还真不容易这么到手呢!
唉。可自己一会儿见了这位吕国强书记,又怎么开口来谈永明县的这些情况呢!总不能一开口就说:吕书记,王建成对永明县展经济贡献挺大地,你就别让梁永明瞎糟蹋他?!
就在吴永成苦于一会儿见了吕国强、该怎么措辞的时候,杨邵峰放下电话很遗憾地告诉他:“吴书记,真是太不巧了。刚才地委办公室的同志说,吕书记和专员两个人到省委参加一个会议去了。两三天后才能回来。您看……”
吴永成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感到庆幸,还是遗憾,顺着杨邵峰的口气说道:“啊呀,那可真是太遗憾了。那麻烦你再给我联系、联系纪检委的金春书记在不在。金书记和我以前相处得关系挺不错的。”
其实,吴永成说这句话,纯粹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他那会儿在梁州地区的时候,只是永明县地一个县长,而金春书记却是地委委员、纪检委书记,人家那可是正儿八经地地委领导。他哪能和人家相处得关系还不错呢?!
即使打过两次交道,也是人家金春书记立案查处他男女作风的问题。只不过让他侥幸逃过去了而已。
不过,对于杨邵峰来说,人家吴永成自己就是副厅局级干部,也有资格可以说这样地大话:金春书记现在也只是一个副地市级的领导呀!他们两个人的级别那可是旗鼓相当、不分上下的。而且吴永成又是全省最为年轻的副厅局级领导干部,政治前途那可是不可估量的。
好在金春书记今天倒没有外出,他听杨邵峰说吴永成下来梁州地区检查工作,专门提出来要过去看望他这位老领导时,心里还是止不住的一阵欣喜:别看自己当初查处过吴永成这个后生,可人家年轻人度量大,根本就不计较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地旧事。
嗯,不错,到底是经过省委考察的跨世纪干部,修养、素质那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相比的。
吴永成和金春书记的见面,是在梁州地委为他进行的晚宴上。当时陪同吴永成一行的,除了团地委的几位副书记以外,梁州地区分管党务的副书记李成也过来,共同喝了一杯酒。
当着李成、金春书记的面,吴永成先感谢梁州地委各位领导对他吴永成的大力培养,然后才借题挥,谈到了永明县去年的经济大跨越,列数了永明县酒厂厂长王建成的不少辛苦。
“可以说,永明县的国有企业中,县酒厂能以年上交五百万的利税,名列全县国有企业龙头老大的地位,王建成确实是功不可没的。”
而李成书记和金春书记在吴永成谈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只是笑着听他一个人讲话,并不做任何的表态。这也让吴永成感到一阵阵的无奈。
宴席结束以后,吴永成有意和金春书记走在一起,其他的人员很识趣地和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金书记,我听说永明县纪检委,准备立案调查王建成同志,据说是有人反映他在去年的销售过程中,采取了一些不正当的手段,不知道地区纪检委是不是知道这件事情?”吴永成借着酒意打探金春书记的虚实:“金书记,我认为,在改革的前期,我们在展经济的过程中,应该允许多尝试一些有益于经济展的步子嘛,中央领导也不是曾经讲过一句话:改革就是摸着石头过河嘛,哪能听风就是雨呢!”
第四十八章 项庄舞剑(上)
“吴书记啊,改革是摸着石头过河。这一点倒是千真万确一点也不假的。”
金春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称呼吴永成为小吴了,毕竟人家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年轻,但级别却一点也不比自己低,所以和吴永成说话的语气,就注意了许多。这一点吴永成自己也注意到了。
可接下来,金春他说出来的话,却让吴永成觉得金春还是原来的那个金春,并不因为他吴永成高升,而变化了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我们纪检部门的主要职责,就是时刻提醒在改革中摸索前进的同志们,不要在过河的过程中,掉到河里。那可是有生命危险的吆!”金春书记似笑非笑地望着吴永成,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像吴书记你刚才问到的永明县酒厂厂长王建成的事情,我还没有听说过。按照干部管理条例,王建成也不过是一个科局级干部,永明县纪检委就完全可以独立办理,不需要向地区纪检委申报的。关于王建成的举报材料嘛,我这里倒是接到了一份,按照有关程序,我已经让下面的同志们转到了永明县纪检委。”
吴永成心中一凉:看来今天和金春书记套了半天的近乎,也难取得一点实质性的进展。敢情自己酒桌上是白费了半天的唾沫。
“吴书记呀,我建议王建成的这个事情,你也不适宜过问的太多。更不能到处为他打包票。”金春书记慢条斯理地说道:“举报材料中也隐晦地提到了、有原来担任永明县个别县委领导,曾经参与到了王建成非法行为之中。再说了,王建成去年在吃喝招待费上的开支那么大,你就敢保证。他每一笔的开支都是正当地?话说得太满了,那是没有一点好处的。”
吴永成听到这句话,一下子愣住了:难道说,自己也被人扯进了王建成的这件案子中了?日他姐的,可以说为了永明县的展,我耗费了自己很大的心血,怎么到头来,人都已经被挤着离开了永明县。还被人扣了一盆子污水!这世界上还有天理、公道吗?!
金春书记看着吴永成的这个样子,心里可能也觉得有一些不忍,叹了一口气,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吴书记呀,我倒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彻底查一查为好。如果经过调查,王建成没有一点事情地话,那不是更能说明了问题嘛!”
“金书记,你也知道下面的一些情况。”吴永成强打起精神,苦笑着说:“只要在社会上有了纪检部门调查某个人的传闻。这个同志的工作基本上也就没有办法干了。等取证、调查一半年过来以后,即使证明了他是清白的,无论是从精神上、还是**上,再好的一个同志,也被折腾得不成个样子了,哪还能再继续像以前一样生龙活虎地工作呢?王建成现在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他哪能经得起这么折腾?!就是其他企业的厂长经理们,看到王建成的下场。谁还敢好好地经营企业呢?!永明县地经济会被拖垮的呀!”
金春沉吟了片刻,或许是想起了吴永成所经过的那件事情吧。默默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倒确实也是这么一回事。可你也得理解我们纪检部门的同志们,下面有了举报,总不能不去采取任何措施吧。好了,吴书记,你也早点休息。以后欢迎你常回来,咱们梁州地区可是你的娘家!”
吴永成目送着金春离开了梁州宾馆,自己也只好转身回到了登记好地房间。
看来自己明天还得再跑一趟永明县了。在地委这边。是不可能找到解决问题的一点门路了。要真是举报材料中涉及到自己地话,找地委书记吕国强沟通。可能情况还会变得更复杂。
吕国强同志可是一直看着自己很不顺眼的。
想到这里,吴永成心里不禁涌起来一阵怒意:自己在梁州地区工作地时候,对于吕国强书记也是很尊重的,为什么他却非要处处和自己过不难道说,就真的只是因为自己和任力走得比较近一点吗?!
真是也太有点小肚鸡肠了。
吴永成他也就奇怪了,居然像吕国强这样的干部,也能爬到了一个地区主要领导的位置,也不知道当初组织上是怎么考察的!
不过,睡到床上,吴永成又细细一想:嗨,自己也算是活了两世的人了。怎么就连这一点道理也参不透呢?!在自己地前世,遇到过多少无论是人品、还是才能都不如吕国强地人,可人家也照样一个劲地进步呀!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道理可讲
至于说,金春书记刚才提到地举报王建成的材料中,甚至隐晦地提到了吴永成的名字,他本人倒是对于这个一点也不担心的。
说实话,吴永成在帮助县酒厂打开东北销售渠道的时候,不但没有接受他们一分钱的礼物,反倒自己也贴进去不少的差旅费。
当然,那个也是永明县财政买单的,没有花他吴永成的一分钱,只是便宜了酒厂而已。
王建成虽然目前来说,还没有被纪检部门的人列入立案调查的范围内,但今天听金春的意思,估计永明县也在紧锣密鼓地开始了准备。
不管这其中的难度有多大,吴永成下了决心,明天立即赶到永明县,力争动用自己全部的社会力量,来阻止永明县委干出这种事情来。
他绝对不允许像王建成这样的、为了永明县经济展做出贡献的功臣,流汗又流泪。
更何况,王建成还是在他吴永成的极力鼓动下,才焕了第二春的。
一定程度上。也算得上是他吴永成的人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曾经跟随过自己地干部,遭受这无妄之灾!
否则的话,以后谁还愿意跟着他这孤情寡义的领导卖命呢?!
第二天早晨,吴永成在梁州宾馆吃过早饭以后,谢绝了团地委书记杨邵峰等的陪同,自己一行三人轻车简行,直奔永明县而去。
永明县方面也在今天早晨的时候,接到了梁州团地委的电话通知。已经知道了吴永成今天上午到他们县来检查工作,所以团县委书记白玉,当即就向分管党务的副书记朱东升、县委主持工作的县委副书记、县长梁明生分别作了汇报。
梁明生和吴永成之间并没有一块工作过,这几天他又在忙于其他地一些事情,所以对接待吴永成的到来,就显得不是那么很热心,他当时就指示白玉:“今天我好必须到下面的几个乡镇跑一圈,接待永成书记就由朱书记和你出面就行了,晚上我争取赶回来。陪永成书记在县招待所一起吃顿饭。工作上的事情,你就听从朱书记和永成书记的安排。”
因为吴永成前半年回永明县参加欢送座谈会的时候,白玉也是从头到尾接应到底的。
在他的记忆当中,那一次可是县委书记岳岚带着县委、人大、政府、政协等四套班子的主要领导,亲自到县境迎接地,而这一次作为临时主持县委工作的梁明生县长。却要避开吴永成,连一般的接待也不参加了。白玉总是觉得心里别别扭扭的这两次的接待差别,也太有点大了
但既然是人家领导开口了。他白玉也只能是唯唯诺诺答应着出去了,虽然说心里那是一肚子的不满意。
吴永成是代表团省委下来检查永明县地工作的,梁明生这么安排接待,不仅仅是看不起吴永成本人,同时也是小瞧他们团委系统。你为团县委书记地白玉,他心里能高兴吗?!
这起码也说明了一点。那就是他白玉的工作没有做好。才导致了人家县委领导对他地上级领导的光临,也不十分重视了!
吴永成乘坐的车。是上午十点多进入永明县县委大院的。
此时,永明县县委副书记朱东升、团县委书记白玉以及县委办、团县委的几个干部,已经早早地在县委大院里等候了。
也幸亏还是农历七月的天气,也换作严寒数九的话,半个多小时地等待,可真叫人够呛了!
“吴书记,欢迎你再次回家。”
吴永成一下车,朱东升副书记就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两只手紧紧地握住了吴永成伸出来地手。
“老朱,大家都是自家人,干么还搞得这么俗气?!”吴永成分别和朱东升、白玉等人握手问候以后,扭头责怪朱东升:“我就怕下来影响大家的工作,从省城出来地时候,就只带了一个工作人员。今天离开地委的时候,杨邵峰同志要陪着我下来,也被我坚决谢绝了。可你倒好,还领着同志们在大门口搞夹道欢迎这一套。你累不累呀?!”
“呵呵呵,那是你吴书记爱惜我们下面的干部,为我们想得周到呀!”朱东升笑着和吴永成打着哈哈。
“咦,怎么不见你们的岳岚书记、梁明生同志呢?他们是不是外出开会了?”吴永成问跟在他旁边的团县委书记白玉。
岳岚由于工作上闹情绪,跑到省城去住院、养病,这一点吴永成他知道却故意不点破,可梁明生不出来露面,就让他有点不快了。
“这个……”白玉犹豫着看了朱东升一眼,也没有啃气。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吴永成的问话。替某些领导打掩护,他心里实在是不怎么情愿。可实话实说,他也没有那个胆子,他可是以后也一直在永明县要呆下去,他总不能说梁明生今天早晨故意跑出去下乡去了
朱东升也无所谓了:“岳岚书记前几天的时候,和地委领导请假去省城看病了。梁明生县长今天上午和我打了个招呼,到下面的乡镇转移转去了。”
“奥。”吴永成脸色一点也没有什么变化,心里却一股怒意油然而生:看来梁明生对自己成见还不小呀!自己和他过去的时候,并没有一点过节,为什么他却吝啬得连一面也不想见呢?这真是连一点人之常情都不讲了。
别说自己还是比他级别高一级、又是省直机关下来检查工作的,就是大家都是平级干部,怎么说我吴永成也是从永明县这块土地上走出去的,你丫的又是接任的我的位置,犯得着这么不讲究吗?!
至于说工作忙,那纯粹是哄鬼呢!咱又不是没有干过县长这个芝麻大的官,你丫的纯粹是明着欺负人哪!你小子这是仗了谁的势,居然连一点官面上的礼节也不讲了!真是太可恶了!!
“呵呵呵,老朱,既然岳岚书记病了、梁明生同志又那么忙,咱们也就不用打扰他们了。”吴永成笑呵呵地对朱东升说:“今天中午的时候,我在县招待所个人请客,你替我把咱们原来班子里的老伙计们通知一下,咱们好好地聚一聚。对了,酒厂的厂长王建成也记得请他过来,我可是欠他一个人情还没有还的。”
“吴书记,这个、这个,这个时候你请王建成吃饭,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第四十九章 项庄舞剑(下)
朱东升起初听到吴永成要个人掏钱,准备请原来一起班子里的老伙计们聚一聚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容、正欲开口和他争一争这个东道主的事情,待吴永成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色马上为之一变,紧走几步,附在吴永成的耳边低声说道:““吴书记,这个、这个,这个时候你请王建成吃饭,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嗯?为什么不太合适?”吴永成似笑非笑地望着朱东升问道。
朱东升哪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些什么呢?只好“嘿嘿嘿”地干笑着,拉着吴永成的手说:“吴书记一路奔波,也够辛苦了。走,先到我办公室喝点茶、休息、休息。请客的事情,我让县委办的同志给你来张罗。放心吧,不会误了你的事情的。”
能让这个平时一贯谨慎少言的朱东升,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也够有点难为他的了。
吴永成淡淡一笑,也就没有继续再往下追问,也就打着哈哈,和朱东升一起相跟着走向自己曾经非常熟悉的那座大楼。途中,还不时笑着和过往的人们打着招呼。
“老朱,你刚才在下面的那句话,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有点不懂。”
坐到了朱东升的办公室,吴永成揣着明白装糊涂:“王建成作为酒厂的厂长,在去年的时候,只用了半年的时间,上交县财政利税五百万元,对我这个当时的永明县县长来说,那可是大功臣一个。怎么我现在离开了,请他吃顿饭,难道说,也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吗?!你这家伙,就是喜欢把什么事情也搞得神神秘秘地。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说道哪?!”
此时,朱东升的办公室里,也就是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吴永成的随行工作人员,已经被朱东升打团县委书记白玉接到县招待所去休息了。
朱东升笑着先给吴永成敬了一支烟。然后要不慌不忙地亲自给他沏茶,他心里也在琢磨着如何组织词句,提醒吴永成这件事情。
看来关于王建成被人举报的这个消息,已经在永明县来说,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吴永成微笑着望着朱东升此时的一举一动,心里想:自己也被牵涉到其中,永明县的这几位领导估计也都知道了,否则的话,朱东升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吴书记。过去在县里一起工作地时候,你就是我的老领导,在工作上,对我也有过不少的关照,这一点我也是非常清楚的。”朱东升忙完了手头那些零零碎碎的活计,终于坐到吴永成的身边开口了:“你对咱们永明县作出的贡献。我们大家伙也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你现在已经离开了永明县,我看你就不需要再搅到这谭混水中了。由着他们去瞎折腾吧。”
“哈哈哈。老朱啊,你怎么越说我越糊涂了。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啊?怎么又是混水又是清水的,我可是半点也不明白你地意思了。你这家伙,就不能把一句话说完整吗?非要让我猜迷似的,在这里难受啊!”吴永成也干脆和朱东升打开了哑谜。
朱东升好像下定决心似的,一咬牙,抬头对吴永成说道:“吴书记,既然咱们今天把话说到这里了。我也就实话对你前几天的时候。我们几个县委领导都接到了一封举报信,举报信县酒厂的厂长王建成,在去年为了博取县里某些领导的好感,利用不法手段,牺牲集体地利益,大肆公款吃喝,存在着严重的经济问题。举报信中还点明,其中一顿饭就花费了五百多元钱,这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半年地工资。”
“奥,是这样啊!”吴永成好像有点恍然大悟的样子:“一顿饭吃了五百多块钱,那要看是在什么地方吃地,是为了什么来吃的。这顿饭好像我还有点印象。因为正好我就在场。光那一顿饭,就为酒厂一次性签订了几百万的长期订货合同,这五百多块钱花得到底值不值,就是傻子,也能一眼看出来的。我认为王建成在这一点上,不但没有错,而且有大功。全县的干部、群众们,都能做到拿五百块换来几百万的合同的话,那咱们永明县地经济就不是现在地这个样子了。”
“经济账是那么算,但有人算的却是政治帐。”朱东升还是他那副慢慢腾腾地语气:“举报的人可能也知道,单凭这几条是搞不到王建成的。他们也只不过是用猪尿泡打人,想搞臭王建成罢了。”
“呵呵呵,老朱,既然你也知道这伙人的丑恶用心,想必也该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吧。”吴永成把身子往后一靠,两只眼睛却一直还盯着朱东升:“我在的时候,县委制定的那个有关部门进入企业调查的规章制度,是不是已经被废除了?王建成的这件案子的立案,你们县委常委会议上通过了没有?”
吴永成刚刚当上永明县的县长的时候,为了确保企业的正常经营不受到外来的干扰,曾经和岳岚商议,制定了一系列制度,其中有一条就是:县直各部门要进入企业进行调查等活动,必须由分管领导向县委申请,经县委常委会议研究、通过以后,方可进入。
朱东升摇了摇头说:“那个制度还没有被废除。王建成的案子还没有上常委会。不过,梁明生同志倒是私下和我探讨过,我回答他:是不是等岳岚同志回来以后再召开县委常委会,也就推过去了。”
“这件事情你做的不错。”吴永成高兴得身子一直:“老朱啊,酒厂的王建成要是因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被立案调查的话,酒厂正常地展。必定要受到很大的影响。其他的企业可是唯酒厂马头是瞻,全县的经济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很大的波及。我只不是危言耸听。”
朱东升默默地点了点头:“我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要慎重。”
“对,东升同志,咱们在一起工作的时候,我就非常赞赏你这个谨慎、严谨的工作作风。”
吴永成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给朱东升散了一支,伸手欲为他先点燃。朱东升颇有点不好意思,接忙双手退让。
“老朱,从正常的组织程序方面来说,你是咱永明县分管党务地县委副书记,党建方面的工作,你必须协助岳岚同志把好关。”吴永成徐徐吐出一口烟,沉稳地说道:“而从感情方面来说,现在的县委常委班子里面,岳岚同志和梁明生同志、李宁平同志。还有人武部的那位常委,都是家不在我们永明县的,而你和组织部的刘卫兵、宣传部的陈月亮、胡云珍这几个人,却都是祖坟也在咱永明县。别人万一闹砸锅了,大可以拍拍**、服从组织的安排,重新到别的地方去任职。可你们几个,就是人走了。祖宗八辈也要被永明县地父老乡亲们骂呐!”
既然别的人先开始不讲究了,吴永成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阴谋、阳谋一起施展了出来。把上不得正经台面的本土观念也搬了出来。
大家可别小看这本土观念的威力。在官场上的几种老乡这个概念可也是非常不得了的!俗话说地好:“人不亲、土还亲你!”
朱东升似乎也被吴永成的话说地心有点动了,他皱着眉头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烟,从唇齿里吐出几句话:“吴书记,你放心,这个道理我明白。他们几个人我会打招呼的。这件事情你最好不用插手了。前几天,我听说梁明生同志。已经向其他地人打听咱们和部队合办煤矿的具体细节。我看他还是对你有点想法。”
哼哼。那小子还真是想在背后给自己几下!吴永成心里一阵冷笑:自己以前和他无怨无仇的,他这么做。要么就是有人在背后唆使,要么干脆就是嫉妒心理在作怪。
不过,你小子想动那个煤矿的脑筋,估计也不太现实。军队方面投资的那么多钱,才不到一年的工夫,他们投资还没有挣出来,你想揪他们的小辫子,也得他们同意才行!否则地话,别看中央这段时间明令军队不准经商,但也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才成,人家完全可以说,自己是投资支援地方建设,那可是在搞实体,压根就和经商挂不上一点勾地呀!
“老朱,你这句话就说得有点不中听了。”吴永成缓缓地说道:“不管怎么说,王建成当时也是我鼓动起来的,你说这个时候有人冤枉他、要整他地黑材料,我能袖手旁观吗?!就是万一你老朱被人背后砸黑砖,你说,我能为了自己不被牵扯进去,就视如路人,那我吴永成做人也就太失败了!”
正说到这里,朱东升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朱东升不假思索地说了声:“请进”。
“吴书记,你好。听说你回来了。我推掉了手头的一个会议,从公安局跑了过来。”
进来的是永明县县委常委、纪检委书记兼政法委书记李宁平。
吴永成在永明县当县长的时候,在工作上给予了他很多的帮助。另外,吴永成的精明、能干,果断利落,也使得李宁平对吴永成极为佩服。
“宁平同志,咱们可是有半年多的时间没有见面了。怎么样,工作还很顺利吧?”吴永成笑着站起身来,向李宁平伸出了手。
李宁平紧走几步,热情地握住吴永成的手使劲地摇晃着:“好、好,一切都好。”
朱东升趁机站了起来:“吴书记,我出去照应、照应办公室通知的怎么样了?老胡那家伙现在可能还在家里呢,说不定还得派车把他接下来。宁平,你和吴书记好好啦呱、啦呱吧。你们两个人的关系,那可是大家都没法比的。呵呵呵。”
“老朱,今天中午的饭局,麻烦你记得让办公室的同志,把酒厂的王建成也一并请到。”吴永成再次叮嘱了一句。
“怎么,吴书记,你要请王建成吃饭?!”李宁平也是一脸的诧异。
吴永成拍着李宁平的肩膀,笑着说:“宁平书记,来坐下说。怎么你和老朱都是这么一副嘴脸。好像我请王建成吃顿饭,就是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似的。不就是你们接到了举报王建成的一份匿名信吗?”
李宁平盯着吴永成说道:“吴书记,情况还不仅是这样,举报信中还……”
“我知道,信中还隐隐约约地把矛头指向了我。”吴永成不以为然地挥挥手:“我在县里工作的时候,也不是有人三番五次地跑到省委、地委去告我的黑状吗?查了半天,也查不出什么结果来嘛!
宁平,你也不是干纪检工作一年半年了,这一点还看不透码?这个年头,只要你肯干工作,有人就会跳起来指责你这也不对、那也不好的。你要是什么也不干,那倒会落到个一团和气,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
“吴书记,你说的倒也是实情。”
吴永成进一步说道:“宁平,你也知道,我对**现象从来都是深恶痛疾的,不管是我在基层的时候收王元旦,还是建议处理县农业局的那几个领导。可我对于那种凭着八分钱的诬告信、就想达到他们不可见人目的的丑恶行为,也是感到很痛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