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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风黑马     醉回七九txt下载     醉回七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章 宾客盈门

    此时,吴永成坐在自己的县长办公室里,面对着梁州地委组织部转省委组织部下的那一纸任免通知,心里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自己就这样被人家挤出了梁州地区?!这文丽可真是个乌鸦嘴,怎么说起来坏事,就一下子中靶了哪?!

    真是一个巫婆呀!!

    看来吕国强和周志义这两位梁州地区的父母官,对自己是一刻也容纳不下去了,而且人家的能量也大到了极点,居然能通过省委领导,单独给他吴永成来了这么一个通知。

    一般来说,省委调整干部,也是一个批次的进行。而面前省委组织部满纸的任免名单上,却只有他吴永成一个人,这也太给他面子了。

    “吴县长,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你这一次要被调到地委,或者是省直机关去任职、离开我们永明县吗?你怎么提前连个风声,也不给我们透露一下哪?”一旁坐了半天的岳岚书记开口问道。

    这会儿,县委书记岳岚、副书记朱东升、县委常委、县组织部部长刘卫兵、县委常委胡云珍等人,都聚到他的办公室,他们大家对这一纸免职通知,也都是感到莫名其妙。

    吴永成苦笑着:“我要说,我对这一切,也是和大家一样,感到满头的雾水,大家是不是肯定不会相信?!”

    朱东升等人马上点点头,可随之又摇了摇头。他们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回应吴永成的这一句话。

    按理说,这样的人事调整之前,组织上不征求当事人的意见也就罢了,但最起码,你也应该和永明县委打个招呼?!可从岳岚书记刚才的问话来看,他事先也应该是不知道任何消息的。

    说实话。吴永成此时是一点要离开永明县的准备也没有地。他还没有傻到就认为自己被调离,是因为组织上要提拔自己。

    从他内心里认为,这一次跨世纪后备干部的考察,并没有一点可能的迹象,证明省委要对自己提拔重用。他也听说这一次全省总共考察了五名类似于他这样的干部,除了有两个年龄在三十五周岁以下的县处级干部,还有两个四十周岁的县处级干部,算是一位工作特别出色而进入了考察之列。

    省委这次的任免名单上。可是只有他吴永成一个人的名字孤单单地挂在那里地。省委绝对不会因为他一个人,而专门召开人事研究的会议,他自认自己的人格魅力和能力。也没有到了那个地步。

    在他地记忆中,二十七、八岁的副厅局级干部,除了在他的前世,听说过山东有这么一位奇人以外。就连中央那些高级领导干部的众多、出色地子弟们。也没有这个荣幸。他一个没有任何背景(除过外人不知地越者身份)的农民的子弟,又怎么可能摊上这种好事情

    “吴县长,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胡云珍郁闷地开口了。s吴永成离开永明县,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打击。

    “嘿嘿,我还能怎么办?居然省委已经免去了我永明县的县委副书记的职务,我只能主动写一封辞职报告,让王平送到县人大李根喜主任那里,也可以为他们人大那边简化一点罢免我这个县长的程序。要不然。让组织上认为我吴永成还要赖在永明县不肯走了哪!”吴永成自嘲地笑着说。

    “好了、好了,大家也先让吴县长一个人冷静一会吧。“岳岚书记也看出来吴永成此时的心情相当糟糕,起身代他下了逐客令,回身又安慰他:“吴县长,你也不用这样心灰意冷的。我看这一次你地工作调整。说不定还是一件好事。也可能省委要提拔、重用你到更高的领导岗位哪!我们大家就等着喝你的喜酒吧,到时候你可别和我们摆出领导的臭架子啊!呵呵呵。”

    显然。从岳岚书记说话的语气来看,岳岚连他自己也不相信会有这样地事情。

    大家都带着一脸地同情,离开了吴永成的办公室。

    岳岚书记走在最后面,拍了拍吴永成地肩膀,叹息了一声:“我问一问我的那位堂兄吧,或许他在地区能知道什么信息。你也找一找你原来省委办公厅时的那些老领导、老同事们,大家一起再想想办法。”

    吴永成强努出一点笑意,冲着岳岚书记点了点头,心里却是相当的黯淡:省委组织部的任免文件都下来了,估计再找人想办法,哪也是徒劳无用的。说不准现在新来的永明县的县长人选,人家已经确定了下来了。自己下一站的岗位,好一点的话,那就是省委领导可能会照顾自己夫妻两地分居的状况,把自己调回省城,胡乱塞到一个厅局,去担任一个处长;运气不好的话,也有可能被梁州地委安排到地区一个无关轻重的小局里,担任副局长,括号里面备注一个享受县处级待遇),他可不会侈望到地委书记吕国强能网开一面,委以他一个地区大局的局长的职务。

    唉,真要是落到后一种结局的话,那他吴永成可就惨死了:他压根也不会相信,到了地直机关以后,吕国强和周志义两个人会给他好果子吃!他可是从根子上把人家得罪到底了。要真成了那个样子,也这个省管干部的身份也就自然消失了,还不是成了人家地委领导手里的一团面,任由人家揉:想让他是个圆的,那他就肯定成不了一个方的。

    呸,真要是到了那个地步了,老子大不了辞职、不当他这个县处级的国家干部了,老子回家当农民种地去!

    哼,就凭咱先知先觉穿越者的这个优势,干什么不能当个百万、千万富翁呀?!哼哼,真要是脱下了这张官皮,说不定咱一时高兴了。三妻四妾的整几个,也没有任何人敢放一个屁!再过十几年,可是有钱那就是大爷呀!咱吴永成也弥补、弥补前世里的遗憾,当几天大爷,过一过那种大款们腐化、骄侈的光景吧!

    一阵自我yy、阿Q式的精神胜利解脱法后,吴永成压抑地心情好了许多。

    振作了一下精神,吴永成拨通了省委组织部干部处郭建处长的电话,说不定他这个管干部的干部。能找到一点内情哪!

    “小吴啊,你现在的这个情况,我是知道一些消息。挺复杂的。三言两语的,我也给你说不清楚。其中,有些事情啊,也不方便告诉你。再过几天。你也就自己明白了。”郭建这次就没有像上一次那么痛快了。吞吞吐吐的,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小吴,我可以告诉你的就是,这一次你地工作调整,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糟糕。也可能是一件好事情。好了,我挂了。有什么事情咱们以后再联系吧。”

    说不定是一件好事情?!吴永成拿着话筒,听着里面传出来“嘟嘟嘟嘟”的忙音,愣住了:难道说。自己这一次真地有可能被提拔吗?!这也太难以让人置信了!

    回想自己从大学毕业以后走过的路,每一步都可以说是走了狗屎运:从科员到主任科员的直接晋级,那可以说是沾了渠月莲那个省委副书记、兼省会城市L市市委书记的光了,那会儿他是渠月莲地秘书,晋级手续也是L市办公厅为了拍渠月莲地马屁。给自己办的;从主任科员可副处级。也没有多长时间,根本就不到规定的两年期限。只是自己在靠山渠月莲调离J省以后,被省委秘书长刘清压迫得无路可走了,只好舍身一跳,自报奋勇当傻瓜下基层挂职锻炼,哪知道却会因此成了省委大院的典型人物,跳出来一个县委副书记的职务;升到正处级那倒是凭了自己的努力和任力书记的赏识,一个赌注赢过来的,期间间隔的时间,也没有到规定晋升地两年时间。

    而这一次如果再能破格被提拔的话,那自己的狗屎运,是不是也太有一点顺利了?!这接二连三的狗屎运加在一起,自己那不是成了鸿福当头了吗?!

    呵呵呵,想不到别的穿越者过来,大多是顶着什么瘟神、煞星地臭名头,自己可是顶着幸运星过来地。爽极了呀爽极了!

    吴永成放下电话,不由得心中一阵暗喜。,别管咱过程中会遇到什么倒霉事情,可这结果嘛,嘿嘿嘿,不好意思,还真地是大吉大利的。

    记得前世一位叫白志新的朋友,曾经讲过一句名言:别看过程不咋的,但最终咱还是要看的效果怎么样!

    哈哈哈,咱吴永成最后的效果就不赖嘛!真要是被们挤出梁州地区,反倒能挤出一个副厅局级领导的话,那咱吴永成就是近几十年、甚至于后几十年来,第一个最年轻的副厅局级领导干部了,这说不定也能在中国官场的历史上留下一笔记载的,也勉勉强强能算个千古流芳吧。

    “嗯,不错、不错,挤都能挤出来这样的效果,那就让他们最好是多挤几次吧,嘿嘿嘿,就算是把老子下面的精华挤出来,老子也乐意啊!”

    得意之下,吴永成下意识地脱口爆了一句粗话。

    “五儿,什么挤出你的什么来,你也乐意呀?”

    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把吴永成吓了一大跳,慌忙转身扭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二姐夫马林连门也没有敲、就冒冒失失地闯进来了。

    显然,自己刚才自言自语的那句话的后半句,让他给开门的时候听见了。

    “二姐夫,你怎么这个时候,跑到我这里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打紧的事情啊?!”吴永成也不好意思责问马林为什么不敲门,只好先给他递过一支烟,示意他坐下来慢慢说。

    “嗨,五儿,你的县长都让人家闹的没了,你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来吗?”马林点燃烟,急促地吸了一口,不满地埋怨小舅子:“我说五儿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懂得跟先给二姐夫我打个电话,要不是胡云珍那老小子打电话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哪!”

    “二姐夫,我也是今天上午才接到上面的文件。再说了,告诉你,又能管什么用?还不是惹得你多操一肚子的闲心。”

    吴永成的这句话,马林可不爱听了,怎么说他现在也是省人大代表了,在永明县来说,那也是属于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怎么叫他知道了又能管什么用?!

    “五儿,你真以为你二姐夫就会挣钱,别的事情就什么也不懂了吗?!”马林瞪起大牛眼有些激动了:“这会儿的社会风气,你二姐夫又不是不懂。只要找几个人,花一点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你需要多少钱。咱这次豁出去,花上它个十几、二十万的,也要把你这个县长的位位保住。你二姐夫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二姐夫,你不懂。这不是花钱多少的问题……”

    吴永成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又不敲门闯进来了一个人,打断了他的后半截话。

    吴永成的眉头不禁皱起来了:怎么今天进来的都是这样的人哪!

    可等他看清楚来人以后,心里的那一点不快马上也就消失了:这一次闯进来的又是他的三姐夫马柳平。

    “五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前几天不是刚刚对你进行了考察吗?怎么现在连县长也被人家给免了?你是不是又得罪了什么人了?!”

第六章 离任

    如果说马林关心吴永成被免去县长的职位,是出于对小舅子的关心和爱护,那么,马柳平也一听到消息,就跑了过来打探个究竟,却更是操心吴永成离开永明县以后,自己下一步的前途。

    要说这个吴永成的三姐夫马柳平同志,在乡镇主要领导的岗位上干了几年以后,随着他接触的世面越来越多,才觉得凭自己的这点本事,要是离开了吴永成这个靠山的话,他还真玩不转。

    虽然说,在他提拔的事情上,吴永成并没有直接为他出面说什么。可别的县委领导们,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意无意中就把马柳平给照应起来了。否则的话,他呆过的两个乡镇的工作,也没有特别的成绩,要想从原来玉平乡的副书记,到了这个乡党委书记的位置上,那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从马柳平一九八零年参加工作算起,工龄也不过满打满算九年的时间,比起永明县其他乡镇的一些副职干部来说,他的资历也差得很远。

    所以,他也还算有一点自知之明,不再像当年鱼湾村当支部书记的那会儿,自我感觉那么盲目良好了。

    马柳平对于地区和永明县之间的矛盾,也是知道的。

    本来吴永成前几天被省委组织部的人下来考察的时候,马柳平心里就感觉到喜滋滋的,比他自己被考察了还高兴:五儿如果前途一片光明的话,在吴家的所有亲戚中,沾光最大的也就是他这个当三姐夫的了。因为其他的人们,压根就不是当官的材料啊。老四家的女婿人家在北京,混得比五儿好像还要牛,也不用五儿多操心。

    可谁知道,这个高兴劲儿还没有过去几天,一声晴天霹雳就横空而降:吴永成被省委免去了永明县县长地职务?

    可以说。马柳平接到胡云珍给他打来的电话时,他当时心里所受到的打击,比吴永成大地多了:糟糕。这天快要塌了,五儿不当县长、离开了永明县我以后怎么办?!是不是他这次又被人家地委的领导们给祸害了?!

    正是有了这种心理,才有了马柳平一闯进吴永成的办公室,就直盯盯地的那句问话。

    “老三,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五儿又得罪了什么人了?你没有看见五儿现在成了这个样子,难道你还盼着他多得罪几个人,倒霉得再快一点吗?!”老二马林一贯就对老三马柳平没有什么好印象,尽管两个人一个当官搞政治,一个经商搞企业。两个人平时的工作,就没有一点交叉的地方。这会儿听见马柳平的话中,好像有责备吴永成的意思,马上就瞪大眼睛训斥马柳平。

    吴永成看见二位姐夫当着自己的面,就要吵起来,急忙开口相劝:“哎、哎,我说。这事情还不知道是个怎么样子,你们两个现在可千万别再凑热闹了。s要让外人听见了,那可不好。人家还以为咱吴家地人,就贪恋着这个县长的位置,不想往下放了呢!那可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二姐夫,今天你是开车来的吧,正好帮我把办公室属于我的个人物品,收到我买的那套单元房既然我已经不是咱永明县的县长了,就早早地给人家把办公室腾出来,免得新县长到任以后。连一个落脚地地方也没有。”

    那套房子自从吴永成去年掏钱买到手以后,还没有去住过一天。就是今年过年文丽回了永明县的时候,也是小两口相跟着回到鱼湾村,陪老人们一起过的年。

    吴永成也想通了,虽然说,他现在特别不想离开永明县:永明县正到了经济展的关键时刻了,在这个时候,如果能继续再使劲往前推一把的话,县里的经济展也将会纳入一个良性展的快轨道;可如果万一有人从中往后拉一把的话,那说不定就会变成一个不伦不类的“四不象”。

    但是现实不由得他吴永成来选择。他到了这个时候,只能是自我安慰:地球离开谁也照样会转的,也说不定省委新任命地这位县长,也不会怎么瞎折腾。岳岚书记还在永明县,他也不会允许有人来破坏永明县已经取得的巨大成就的。毕竟。他还是永明县的一把手啊!永明县的经济展倒退了。他脸上可是无光的很呀!

    把两位姐夫抓了劳力以后,吴永成把政府办的主任王平叫过来。嘱咐他以自己的名义,给县人大常委会写一封辞职报告。

    同时,吴永成还让他通知去年县国有企业的那几家利税大户,今天晚上的时候,他吴永成个人请他们在一起吃饭,感谢他们一年来为永明县地经济展,所做出的贡献。

    “吴县长,你真的要走吗?”王平听完吴永成的吩咐以后,并没有马上离开,眼泪花花地望着吴永成说。

    “王主任啊,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人哪,总有一天还是要分开地。我很感谢你一年多来对我工作上地。你要是工作上有什么想法,我可以对岳岚同志提出建议,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人都是感情动物,和王平相处了近两年地时间,吴永成也被此时的这种气氛所感染了,眼睛里不由得潮湿了起来。

    到了晚上的时候,吴永成邀请岳岚书记一起到县招待所,和永明县几个大型的国有企业厂长们共进晚餐。

    酒席上,吴永成当着众人的面,就把去年自己曾经给酒厂王建业的承诺说了出来:“岳书记,在去年的时候,我没有经过和你商量,就私自对咱们酒厂的王厂长许了一个诺,答应他只要去年酒厂利税能达到五百万,就负责推荐他担任咱们县政协的副主席。我觉得这笔买卖划算,就替你也做了这个主。”

    在座的各位厂长们,一听到吴县长口中说出来的“这个买卖划算”,马上就大笑了起来,以前也没有现这个年轻的县长有这么幽默的一面呀。光看到他对大家工作上的严格要求了。

    “吴县长,你这个主为我做得好。我也觉得这笔买卖挺划算地。要是咱全县的国营企业,都能像酒厂王建业同志一样。我这个县委书记也就当得轻松得多了。老百姓们不是常爱说一句话嘛:穷家难当掌柜的。县里有了钱,我这个掌柜地,也就好当了。”

    “可是,岳书记,现在政协的情况是,到了年底的时候,才有两位政协的副主席,到了离岗的年龄。我希望即使到了那个时候,我不在永明县工作。你也帮我实现了这个承诺。咱们不要失信于大家。”吴永成举起一杯酒,真诚地对岳岚书记说:“为了这个,岳书记,我敬你一杯。”

    一旁坐着的王建业,听到吴永成的这席话,也早已感动的坐不住了,连忙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吴县长。岳书记,当时我就当吴县长是和我开了个玩笑,这个当不得真的。可千万不要为了这件事情,让领导们为难。我作为酒厂地厂长,把企业搞好了,为县里多上交一点利税,那也是我的本份工作呀!再年要是没有吴县长帮助我们酒厂出谋划策,还亲自带着我们到处铺展销售渠道,酒厂也不会在短短半年的时间内。获得那么大的经济效益。这主要功劳还是吴县长的。可惜,吴县长就要被调走了。唉……”

    “老王,你也不用谦虚了。你的成绩那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我老岳在这里说一句酒话,吴县长对咱们永明县经济地展,功劳最大。可我没有那个权力提拔、重用他。呵呵呵,我自己还等着吴县长高升以后,提拔重用我呢!可是在永明县,我岳岚说话还是能管那么一点用的。吴县长、老王,你们就放心吧,等到了明年年底的时候。只要那两位政协副主席一办理离岗手续,我就马上负责向地委推荐王建业同志,怎么样?”坐着他的那辆三号车,(不。这会儿应该是永明县政府的那辆三号车。吴永成他现在已经不是永明县的县长了。虽然县人大还没有从法律程序上,罢免了他的县长职务在县委书记岳岚的陪同下,紧锣密鼓地到各乡镇转了一圈,算是临别和大家再见最后一面吧。

    各乡镇的领导干部和群众们也大部分得到了消息,知道他们永明县这个年轻的县长,被免职调离了永明县,都觉得惋惜不已。

    但任免县长职务,那是人家省委、地委领导们地事情,普通老百姓们就只能是嘴上愤愤不平地议论半天而已。等到新县长上任以后,过一段时间,老百姓们也就会慢慢适应新的县长。

    这些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无论谁来当这个县长,只要他能真心为老百姓们办事,老百姓们心里就挂念着他。至于其他的,那就是属于“肉食者谋之”了,想“间”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梁州地委新任命的永明县县委副书记、代县长,就在梁州地委书记吕国强的带领下,很快就到位了。

    此时,吴永成也是刚刚在岳岚的陪同下,用了两天的时间,跑完了永明县各个乡镇、和规模大一些的乡镇企业。

    也就是说,从吴永成接到自己被免去永明县县委副书记的职务文件地那一天起,仅仅只过了三天的时间。

    梁州地委在这件事情上的效率是相当地高的,虽然说比不上当时提倡的“蛇口”建设度,但也差地不太远了。

    新来地永明县县委副书记、代县长,名叫梁明生。这个人岳岚和吴永成之前都认识,原来是梁州地区纪检委副书记。不过,没有打过多少交道。

    梁明生原来就是正县处级干部,所以这一次也不涉及到考察、提拔的问题。

    地委把这么一员大将派下来,可见对永明县地重视程度了。

    “梁书记,不,现在应该叫梁县长了。我可是早早就把办公室给你收出来,就等着你来上任了。地委派你到我们永明县来任职,一定会使我们永明县的经济展,更上一个新台阶的。”吴永成在见面会上,握住梁明生的手,笑呵呵地说。

    “小吴啊,永明县在岳岚同志和你的领导下,成绩斐然啊。我也是服从地委领导的安排,到永明县来向大家学习的。”梁明生脸上挂着职业般的微笑,也回应着。

    梁明生在见到吴永成之前,就曾经考虑过、万一两个人在迎送会的场合下见到以后,自己该怎么称呼吴永成:称呼他吴县长吧?这显然是很不合适的,省委、地委已经明确免去了他的职务,而由自己取而代之,这样是违反了组织原则的;称呼他吴永成同志吧,在那种场合下又显得自己有点太托大了,人家也是和自己一样的级别,还是自己的前任哪!

    翻来覆去地琢磨了半天,梁明生最终决定就称呼他“小吴”吧。

    反正吴永成他才二十多岁,自己已经四十六了,虽然说有一点倚老卖老的意味,可这样也显得亲近多了,不至于那么生硬巴巴的。

    “吴永成同志,虽然你现在不在永明县工作了,可你毕竟还是永明县的人哪!希望你到了新的工作岗位上,也常回来多多指点县里面和咱们地委的工作。”吕国强书记脸上挂着矜持的微笑,向吴永成伸出了双手,嘴上打着官腔。

    “吕书记,我现在是一个被挂起来了的闲置干部,哪还有什么资格,对县里的工作指手划脚吆!至于您说的地委的工作,那我更不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了。

第七章 结果出来了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徐志摩那一脍炙人口的《再别康桥》所表现的那种意境,此时也正是吴永成离开永明县时的心情。

    新的永明县县委副书记、代县长梁明生到任以后,吴永成没有在永明县城再多呆一天,甚至于连晚上永明县委举行的招待宴会,也没有参加,最后一次让岳岚书记的一号车,把自己送到了省城。

    吴永成离开永明县的时候,心情是相当复杂的:眼看着再有一、两年的时间,整个永明县就要在自己的努力下,生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可现在却因为情况的突然变化,不得不离开他投入了大量心血的这一片热土,颇有一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壮情怀。

    虽然,省委组织部干部处的处长郭建在电话中安慰自己,说自己的前景可能不至于乐观,但吴永成也想到提拔、再上一格的可能性,那是很小很小的,心里也一直忐忑不安。所以在离开永明县的时候,他并没有回到鱼湾村,他不知道见到吴家爹妈的时候,该怎么面对他们,一个和他们说些什么。

    马林和马柳平两个人,他也已经叮嘱过了,让他们暂时先不告诉两位老人真实的情况。他估计也就是个三五天的时间吧,省委应该对他的工作岗位有一个明确的答复了。等到了那个时候,他再自己告诉家里地老人们。他现在不想再让两位老人为了他,牵肠挂肚的多操心。

    按照省委组织部的通知,吴永成卸任以后,是应该回到省委组织部报到,更待下一步的安置的。

    所以,吴永成在返回省城的第二天早晨,就骑着文丽的那一辆女式“二六”式凤凰自行车。从J省大学筒子楼出,直接奔赴省委大院。

    吴永成在离开永明县之前,他的二姐夫马林就曾经让他把村里的那辆挂着军牌地上海车。回到省城来代步,被吴永成笑着拒绝了。

    开玩笑。自己现在可是一个被挂起来、还没有安置的县处级干部,真要是驾驶着一辆牛气哄哄的军牌车,在省城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省城可不同于永明县那样地小县城。别说是一个闲置的县处级领导了,就是在位的实权派处长们,也都是骑着一辆破自行车,每天夹杂在滚滚的自行车车流中上下班哪!他摆地哪门子谱呀?!

    吴永成离开省城到下面县里工作,也有三、四年地时间了,此时骑着自行车,混迹在浩浩荡荡的上班一族中,反倒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的感觉。

    吴永成一边骑着车,随着车流往前滚动。一边东张西望的观察大街两边的建筑物:嗯,省城这几年的变化可真是不小了,以前破破烂烂的居民小区已经全部被拆迁完毕了,而代之的却是高达二、三十层地高楼,街面两侧全部都变成了门面房。现在才七点半多一点。各家各户就卸了门板,准备开门营业了。

    人行道上。违章设置的早点摊,一家挨着一家的,不少为了上班、上学没有来得及吃早饭的人们,不顾严寒的袭击,一**坐到哪里,呼噜呼噜地喝着老豆腐、嚼着刚刚炸出来地油条。小煤球炉子散出来地阵阵烟雾,冲天而上,给本来就污染够严重的省城灰色地天空,又多增加了了一些色素。

    看到这一切颇为熟悉的景象,吴永成心里不禁暗暗感慨:说不定以后自己就又得融入这座城市之中,过上每天早晨八点准时上班、晚上六点准时下班的生活了。不知道等待自己未来的命运,将会是个什么样子啊!

    “同志,请出示你的证件!”

    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吴永成的遐想,他抬起头一看,嗨,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下意识地随着车流,走到了省委大院的门口,门口执勤的武警战士,单单把骑着自行车的他给拦住了。

    “证件?”吴永成大脑一时短路了:自己一个闲置人员,连个单位也没有,这时哪有什么证件呀?!

    原来永明县县长的那本工作者,在昨天回来以后换衣服的时候,也扔在家里了。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人家的县长了,再带上那个东西,就有一点招摇撞骗的嫌疑,他吴永成虽然人不怎么起色,但还没有把那个县长得位置,看得很重,没有必要靠它来四处炫耀的。

    只是这个、这个,他前一段时间进省委大院的时候,好像也没有出示什么证件吧?武警战士还主动给他敬礼了?!

    奥,那一回他是驾驶着鱼湾村的那一辆挂军牌的上海轿车呀!而现在只是骑着一辆普普通通的自行车,这待遇无怪乎就相差天壤之别了!

    “这个、这个,同志啊,我是到省委组织部来报到的。我现在还刚刚被调离了原单位,新的单位还没有落实呢!你看……“吴永成现在只好陪着笑向武警小战士解释。

    小战士看看吴永成的衣着打扮,还有脸上的表情,审视了半天,觉得此人不像什么破坏分子,也不是来上访的,或许还真有可能原来是什么单位的头头脑脑,也就点了点头,手一挥,放行了。

    不过,在吴永成感激地冲着人家笑了笑、推着车子将要进大门的时候。只听见小战士在他背后说了一句:“回头你让组织部的同志,到保卫处给你补办个通行证。”

    吴永成转身扭头,连连答应:“好、好、好,我那时就去让他们办。谢谢你啊,小同志!”

    嘴上说着谢谢,吴永成心里却在想着:我办个通行证有毛用啊?!真要是让我一直在省委组织部待岗、当闲散人员,那我还不如真的跑回家里去种地呢?!这个大院里的人太复杂,不是咱们这种人能玩得转的。

    郭建地办公室,对于吴永成来说。那是熟门熟道了。

    找了一个车棚放好自己的自行车以后,吴永成径自来到了郭建的办公室门前。

    可敲了半天的门,里面也不见有人出声。吴永成只好使劲推了推,门,还是纹丝不动。

    “同志,你找谁?郭处长去开会了。你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敲开郭建办公室的门。吴永成的举动,反倒把对门办公室的人给惊动出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望着吴永成问道。

    吴永成不卑不亢地回答:“我原来是梁州地区永明县的县长吴永成,来这里报到。”

    “奥,你就是吴县长?郭处长临走地时候吩咐过我们,你先到这里等一会儿吧。郭处长去省委那边参加会议去了。”那个小年轻一听吴永成自我介绍以后,马上就变得热情多了:“我们还以为你还得几天才过来呢。快请进、请进!”

    你们都免去了我的县长职务了,难道还让我死皮赖脸地呆在那里吗?!吴永成心里不由得就产生了一种无名的烦恼,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地这件事情与人家眼前的这个小干事,那却是半点关系也没有的。

    “请问,你这位同志贵姓呀?我是来询问一下我下一步的安置岗位地,郭处长不在地话,那我该找那位领导哪?!”吴永成并没有走进办公室。站在走廊外面问那位小干事。

    那位年轻人笑了笑:“吴县长。我姓常,你叫我小常好了。你的事情。前几天的时候,郭处长就吩咐过,万一你来报到的时候他不在的话,就让你在我们这个办公室先等一等。至于下一步你该找谁,我们也就不知道了。”

    好嘛,看来不进去也不行了。吴永成只好朝小常笑了笑,抬腿走进他们的办公室。等待是最糟糕的一件事情。

    吴永成把小常办公室这几天的报纸,翻来覆去的都看过了一遍,也没有等到郭建回来。抬起头常他们几个人都在埋头干着自己手里地工作,只好起身找了一个公用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把那几张看过的报纸,再从头翻起,甚至于连报纸**后面的广告,也详细地过了一遍,郭建还是不见一点踪影。

    “小常,你知道郭处长是去开什么会议吗?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吴永成实在坐不住了,眼看着马上就到了下班的时间了,这会也开得太长了

    “我也不太清楚,估计是研究干部的一些问题吧。”小常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吴县长,要不你下午上班地时候再来吧!”

    嘿,我这不是猪脑子吗?郭建他一个干部处地处长,去省委那边开会,不是去参加研究干部人事的会议,他还能干什么?!自己也真是昏了头了,那种大尾巴会,没有几个小时、甚至于一天地时间,那是根本不可能结束的。自己还傻愣在这里干什么?!

    吴永成起身对小常说:“那我先回去了,郭处长回来了以后,你跟他说一声。我给你留一个联系电话,有什么事情,你就请文丽老师给我转达就行。”

    下午的时候,吴永成并没有再到省委组织部的办公室去坐班,他也知道这种会议,不是一时三刻就能结束的,反正,他也给郭建手下的干事们留了联系方式,郭建有事找他的话,应该会打电话的。

    一上午给人家省委组织部坐班的感觉,使吴永成觉得自己当时就像一个没有疼爱的孤儿一样,凄凄惨惨的,太不是滋味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吴永成闷头在家里睡了整整的一个下午,好像要把这几年到了基层以后、所耽误的睡眠时间,统统地要补回来似的。直到文丽下班以后,才把他从沉睡中拉了起来。

    “文丽,下午的时候,没有人打电话找我”吴永成揉着惺忪的眼睛,从床上坐起来问文丽。

    “没有。吴永成,怎么你刚刚歇下来几天,就有点不耐烦了?!你这个沉不住气的样子,可不行啊!搞政治,必须要有良好的心态,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文丽看见吴永成这个猴急急的这个样子,马上提醒他。

    “我知道。还要有三倒三起的思想准备。是不是啊,我的夫人?”吴永成还不等文丽把话说完,就笑着打断了她的后文:“行了,我也不过就是这么顺嘴一问吧。你还真准备三娘教子啊!好了,文丽,我们出去吃点饭吧,一会儿,我到郭建家去一趟。这事情啊,没有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谁也会说教,可砸到了自己头上,这心就难以静下来了。”

    “好吧,那就随你自己的意思吧。”文丽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本来还想趁你这几天闲着的时候,吃你做的几顿饭,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饭后,吴永成打车直接赶到了郭建家,幸好郭建也是刚刚回到家。

    “小吴,你来得正好。我还想吃过饭就给你打个电话哪!你小子这一次可是走了狗屎运了,又被省委给提了一格!团省委副书记,怎么样?!”

第八章 怎么会这样?!

    郭建看见吴永成进门,就笑着迎了上来:“小吴,恭喜你呀!我也是刚刚进门,还准备吃过饭,就给你打电话呢。你知道吗?这一次你可是走了狗屎运了,硬生生的被省委破格提了一格,成了团省委的副书记了。哈哈哈,你小子可成了全国也少有的二十多岁的、副厅局级干部了。以后我也不敢和你称兄道弟了,你现在的职务可是比我整整高了一格呀!”

    本来,郭建以为吴永成听到这个好消息,会高兴得跳起来,可谁知接下来吴永成说出来的一句话,却让他大跌眼镜,并且他看见的,是吴永成现在那一脸的苦相:“什么,郭大哥,你不是开玩笑吧?我去团省委当副书记?怎么会这啊?!啊呀,这下子可惨了!!”

    这下子轮到郭建目瞪口呆了,这个吴永成不是兴奋过度、得了失心疯吧?怎么遇到这样的好事,还大喊着“惨了”呢?看他的样子,不像装出来的呀!

    “小吴,你没有事情”郭建走过去摸了摸吴永成的额头,自言自语地说:“奇怪,不是高烧呀!怎么净说胡话呢?!”

    “对不起、对不起,郭大哥,我、我也是一时高兴得太多了,有些失态、有些失态。谢谢你啊,郭大哥。劳你费心了。”

    吴永成意识到自己的这种反常行为,赶忙满脸堆笑,朝着郭建拱手作揖。掩饰自己刚才的失言,心里却是“腾”地往下一沉:团省委副书记?老天爷爷呀。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年可不是什么好年头,特别对于学生们来说,可自己还偏偏摊上了这和学生打交道地部门!升官倒是好事情,那也得看到了什么部门呀!虽然说,自己知道前世生过一些事情,可万一把握不准分寸的话,说不定自己就是第一个倒霉蛋!这里面地水,可不是一般的深呀!那可是搞不好就把自己的政治前途,也会搭进去的。

    “不对、不对。小吴。你刚才不是什么失态,你肯定有什么想法,瞒着你郭大哥。”郭建盯着吴永成的眼睛,认真地说:“小吴啊,我可是搞了二十来年的组织工作了,和各种各样的人都打过交道,我这双眼睛可是毒着呢!你这点小九九还真瞒不过我。你就和我说实话吧。你刚才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以为你这一次的这个副厅局级,来得容易吗?!要是换作任何人,都会为了这件事情,高兴得连北也找不着的。”

    “这个、这个……”吴永成心想自己地真实想法哪能告诉你呀?嘴上“这个、这个的”支吾着,大脑飞运转着,马上就编出了一套瞎话:“郭大哥,我是想,我不适合干这个团委的工作。你也知道,我从学校毕业以后,就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团委的工作。我担心省委给我压了这么重的担子,万一工作上有个闪失的话,那不是辜负了组织上对我的一片厚望了吗?!”

    “嗨,你说地这话倒稀奇了,你才二十来岁,你说你不适合干团委这个工作,难道说让五六十岁的老同志去干吗?!至于以前没有干过,那你过去当永明县的县长之前,难道就做过吗?!什么工作总有一个开始嘛!”郭建半信半疑地望着吴永成:“不对,这不是你的真心话吴,咱们这是在家里,又不是在办公室和你谈话,干嘛不把你的真心话说出来呀?!”

    这个郭建还真不愧是一个老组织人事干部了,一般的瞎话还真蒙不过他。吴永成苦笑了一下。可实话那是万万不能对他讲的。那只有继续往下编瞎话了,我就不信他还能变成蛔虫。钻到我的肚子里知道我的真实想法?!

    “嘿嘿嘿,郭大哥真是火眼金睛,什么也瞒不过你呀!”吴永成再次开始往外吐瞎话了:“我这几年在下面工作了几年,最见不得的就是务虚地工作。哪怕让我整天跑乡镇,能看着一户户农民们慢慢地富裕起来,看着一个地方的经济一步一步地地展起来,那种成就感简直是太让人兴奋了。可到了团委以后,一年到头忙死忙活的,也看不到一点实在的成绩,每天悠闲的坐到办公室里,抱着一杯清茶,翻着几张报纸,想以想就挺恐怖的。唉……”

    为了使自己表演的更像一点,吴永成还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奥,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郭建把吴永成肩膀上拍了一掌:你小子就知足吧!难道你不想到团省委当个副书记,还想跑到哪个地区去给人家当副书记、副专员什么的?!告诉你吧,门都没有!就是这个团省委副书记的位置,那也是让你无意中捡了一个大便宜。这里面地事情复杂着呢,我可告诉你……”

    “小吴,你来了,恭喜你呀!”

    郭建刚刚说到这里,他爱人从厨房里端出一碗刚给他煮好的面条出来了,看见吴永成,也热情地打着招呼。

    “走,小吴,我们到书房”郭建端着那碗面条,招呼着吴永成向书房走去。

    吴永成不解地问到:“郭大哥,就在这里吧。家里有没有什么外人,还用得着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你郭大哥啊,对他们部里的那些工作上的事情保密着呢!我也懒得听他讲。你还是跟他到里面”郭建地爱人好像已经习惯了郭建这个样子,只是冲着郭建撇了撇嘴,径自回到厨房里去收了“小吴,本来这些事情我是不应该给你讲地。”书房里郭建已经三口两口地飞快吃完了面条,表情严肃地对吴永成说:“可是我现你现在地思路有点不对头。不和你说清楚这些事情,只怕你现在对这次有关你地工作调整。抱太大地期望值,反倒不利于以后你的成长。”

    “郭大哥,你我会把这些事情烂在肚子里的。”吴永成也相当严肃地答应。他知道人家郭建能为了他,把自己多年来严谨的工作操守也给破坏了,可见他要说的事情,对自己有多么重要了。

    “你刚进门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你的这个副厅局级是走狗屎运捡来的。这话其实我一点也没有夸张。”郭建扔给吴永成一支烟,顺手也给自己点燃了一颗,才慢慢地说道。

    随着郭建的诉说。吴永成才知道,在自己被调离永明县以后,围绕着他,省委内部领导们之间,还有过一些比较隐晦的较量。而他之所以能达到现在地这个位置,也可以说是一种暂时的平衡而已。

    吴永成的调离,是省委分管党务的张克副书记。在常委会议上先提出来的,他就报纸上这段时间反映全国各地经济过热的趋势,针对梁州地委的主要领导对吴永成地一些看法,提出了为永明县配一名思想比较稳健的县长,这样也能从各个方面,对梁州地区的整体工作有一定的好处。

    永明县去年的经济大“冒进”,省委领导们是都知道的。不过,具体的情况,却不甚了解了。

    既然全国反经济过热,梁州地区的两个主要领导也都提出了这样的要求。那很明显这个吴永成,是不适合继续留在梁州地区了。

    对于这一点,包括省委书记李明翰、省顾问委员会主任罗波也都保持了默认的意见。一个县长和一个地区地工作,谁轻谁重,那是不言自喻的事情。

    就这样,在还没有确定吴永成到哪个岗位的情况下,让他离岗的决议以及基本达成了。

    可是省委组织部在会后考虑吴永成的重新安置时,却犯了愁:既然梁州地区不要吴永成了,那么把他作为一个县长、或者是县委书记,替换到别的地区。那是不是会让别的地区的主要领导,因此而产生一些误解呢?毕竟他可是被人家梁州地委的主要领导给坚决踢出来的呀?!

    可是降职使用地话,那也是绝对不合适的:吴永成作为永明县的县长,可是在一年的时间内,让县财政翻了三个跟斗。有大功不奖反降。别说是交代社会和吴永成本人了,就是交待他们自己。那也是说不过去的。更何况,吴永成还是前几天,才被考察为跨世纪地年轻领导干部预备队伍中地一员。还是他们省委组织部,按照省委的指示,下去进行地。这么做,也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嘛!还有,让省委的脸面往哪里摆哪?!

    至于提拔吴永成为副厅局级领导干部,那他们是想也没有想过的:吴永成现在才二十七、八岁,调动工作的原因也不是什么很光彩的缘故。这个连和吴永成关系最好的郭建这个干部处的处长,也没有敢提出这么一个建议太骇人听闻了!!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省委组织部的几位部长碰了碰头,拿出了一个草案:吴永成当初是从省委办公厅下去的,干脆会上提出来,还是让他再回到省委办公厅吧。至于县处级待遇嘛,那当然保持不变,至于具体安排到去那个处室负责,还是给他一个处级调研员的身份,那就看他们办公厅自己怎么安排了,反正已经脱了他们组织部的手了。让别人去为吴永成头疼

    省委组织部的这个算盘倒是打得挺精的,可是他们却忘记了一点(也许压根他们就不清楚),省委秘书长还是看着吴永成极为不顺眼的刘清,虽然说他现在还没有混到省委常委的位置上,可是省委常委会议他却是可以列席的。当郭建代表省委组织部,在会上提出对吴永成的拟定安排时,刘清马上就以办公厅职数已经编、不可能再安排进任何人为由,直接否决了这个提议。

    顿时,会场出现了一时的冷场,郭建尴尬地站在那里,望着他们的部长,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怎么,省委刚刚被提为跨世纪青年领导干部的预备军,反倒没有安置的岗位了?!这个很不正常呀!”列席会议的罗老书记轻轻地敲着桌子开口了:“这个吴永成可是很有才能的一个年轻干部,去年年底的时候,我就陪着明翰书记看过他的那个县,工作搞得很出色嘛!你们组织部的同志们,是怎么搞的哪?!”

    省委书记李明翰也不出声,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分管组织的副书记张克:都是这位同志搞出来的这些麻烦事,现在的这个局面很难收场呀!

    张克此时正低着头往自己的笔记本上记着什么,会场上刚才的议论他一字不落地都听见了,甚至于他视角的余光,也看见了明翰书记注视他的目光。

    早在梁州地委的吕国强和周志义两个人在他办公室,提出坚决要调离吴永成的要求以后,他就一直在考虑,到底应该把吴永成安置在什么岗位。

    只是处于他这种地位的领导了,领导艺术那就高得多了。作为分管组织的省委副书记,他想先让组织部先拿出一个方案来,如果这个方案大家都没有意见的话,那他就不说话了。

    可是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步,张克认为也到了他非说不可的时候了。

    “关于吴永成同志的安排问题,我谈一点想法。”张克书记缓缓地抬起头,不紧不慢地说:“我非常同意罗主任的意见,吴永成同志是一个很有才能的年轻干部。团省委书记金强同志这次到下面的地区担任专员以后,随着他们原来的副书记万明山接任,团省委就空出了一个副书记的职位。我认为吴永成同志完全可以胜任这个岗位。”

第九章 冬夜街景

    “怎么会这啊?郭大哥,怎么我一个小小的县处级干部的工作安置,还有这么一回事呀!”

    郭建说到这里的时候,吴永成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感叹道。

    郭建点燃了第三颗烟,猛然吸了一口,慢慢地吐出淡淡的烟雾,望着吴永成说:“小吴,我对你说这些事情的目的,就是要让你知道,你这个团省委副书记的职务,来得可是相当地不容易,你要好好珍惜。你可知道,我们这一次在全省总共考察了包括你在内的五名跨世纪干部,而只有你一个人被破格提拔,其他四位同志,无论是资历,还是背后的各种关系,要比你强出不知多少倍。但他们还是原地不动,甚至于连工作单位也没有因为被考察,而变换了一下。

    小吴,为什么你一进门的时候,我要说你走了狗屎运呢?你还真别不服气!要是在会上李清秘书长,不阻拦你回到省委办公厅的话,那你也就还是一个处级干部,搞不好还只是一个享受处级待遇的调研员呢!

    哼,办公厅职数编不编,那只不过是一个借口,我们组织部门还不知道吗?现在全省那个党政部门的领导职数不编哪?!可大家还不是照样工作嘛,也没见就因为这个问题,妨碍了哪一次的干部提拔。”

    “那,郭大哥,张克书记在会上提出来让我到团省委任职,难道其他的省委领导们就没有什么异议吗?!我可是在县处级的工作岗位上,还不到两年的时间。按照干部提拔的有关规定,这可是不符合条件的呀!”吴永成急于知道后来会议上的情况。

    说实话,此时,吴永成他地心里还是非常矛盾地:提拔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那都是梦寐以求的事情。虽然说。团省委这个单位在当时人们的眼里,可算不上什么好单位,甚至于可以说是一个很糟糕的单位,可毕竟是上了一个级别了。

    吴永成所愁的是如何应对马上就要来到地一场大风暴。他可不想看到自己在这场风暴中,一不小心成为了哪一方的替死鬼。

    “不错。是有人反对。不过不是什么省委领导。张书记在会议上提出你的这个安置建议以后,还不等其他的省委领导提出什么异议,省委秘书长刘清先就提出质疑,说他记得你任职年限不够。不符合提拔地基础条件。哎。我说小吴,你是从省委办公厅出来地,你被提拔了,他刘清秘书长脸上不是也有光吗?那可是算他们秘书处培养、输送出去的人才呀!我就奇怪了,为什么他会三番五次地针对你呢?!”

    郭建说到这里,颇有深意地望了吴永成一眼,而吴永成又能说什么呢?难道他还能说,这只是他们领导们之间的宿怨,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替罪羊?所以他只能是给了郭建一个苦笑。

    郭建好像理解似的。朝着吴永成笑了笑,继续接着往下说:“你们原来的刘清秘书长说完以后,还不等别的省委常委们开口,张书记就说出了一大套大道理来,无非也就是我们J省也要积极响应中央的号召。使领导干部队伍年轻化、知识化、革命化。要做到这些。就不能光停留在口号上,而要落实到具体的行动中。

    张书记还说。团省委是他分管地一个单位,他非常清楚现在几个领导的年龄层次,已经有些偏大。

    他还着重强调,共青团是作为党用来团结教育青年一代的一个群众组织,是党联系青年的桥梁和纽带。团委领导如果年龄偏大的话,很不利于团地工作地进一步开展。而你吴永成年龄只有二十八岁,又是省委这一次被确定的跨世纪干部。团省委地领导班子吸收新鲜的血液,将更有助于团省委工作的顺利开展。张书记说完的时候,明翰书记先点了点头,罗老书记也表示赞同。他们两个人都先表态了,其他的省委领导们当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好家伙,这哪像J省省委常委会议呀,还压根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呀!

    吴永成听完郭建的长篇叙说后,背心后只觉得凉飕飕的直冒冷气:自己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处级干部的安排,居然还能在省委常委会议上,惹来了这么多的麻烦事!还真是太高看自己了!

    “小吴啊,说到底,你还是要感谢刘清秘书长啊,要不是他横插一杠子的话,你这个副厅局级的职务,压根就没有一点可能性!”郭建站起身来,拍着吴永成的肩膀,朝着他眨巴眨巴了眼睛。

    我呸!我感谢他?我恨不得现在就找把枪,一枪毙了那老小子!

    郭建不怎么说,吴永成倒还没有什么。一说反倒把他沉积在心里的那股火气,又给激了上来。

    最可恨的就是那个老不死的刘清老小子,我吴永成又没有把你家的孩子扔到家里,你至于隔了这么长的时间,还和我这个小人物死磕吗?

    怨有头、债有主的,谁当年当了你的路,你有本事,想找谁的麻烦,你丫的去找谁的麻烦,与我犯得着这样吗?!你老小子有种,咱们就以后慢慢地走着瞧,我还就不相信抓不住你老小子的一点把柄!

    从郭建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吴永成在大街上冒着刺骨的寒风,随着地走着,有些热的头脑,也慢慢地冷静了下来:不管怎么说,提拔总是好事情。只要能熬过今年,自己以后的路,将不会再有什么大的坎坎坷坷了。团委也不是什么糟糕的地方,如果自己机遇好的话,也可以借机接近更高一层的领导啊!在他的前世记忆里,现在的团中央可有一、两位后来地牛人啊!他们地地位可比任力同志高得多啊!

    对,事在人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谁说咱一个农民的子弟,就不能有那份侈望哪?!

    想到这里。吴永成热血沸腾。在空旷无人的大街上,高高地吼了一嗓子:

    “我站在烈烈风中,

    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

    望苍天,

    四方云动。

    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

    “妈的,你小子狼嚎哪!你不睡觉也不让别人睡了吗?!你小子再嚎,老子给你几板砖。”

    哪知道。吴永成同志的豪情还没有抒完毕。就听见大街附近地居民楼上,有一个愣头青伸出头来,一点也不顾及吴永成同志此时激动的心情,破口大骂。

    吴永成此时心情也好,没有和后生计较,反倒童心大起,用手卷成个小喇叭凑到嘴上,冲着对方大喊了一声:“对不起啊,打扰您的休息了。”

    “对你妈的不起。快给老子滚蛋。别让老子下去给你几板砖。”对方似乎一点也不接受吴永成地道歉,不知道弯腰从地下捡了个什么东西,一使劲,就冲着吴永成这边给扔了过来。

    吴永成哈哈大笑着跑开了。

    “嗨,哥儿们。要车吗?大冬天地。你说你不嫌冷吗?光跑步哪管什么用啊?咱这车比那红夏利便宜,你给几个就行!”

    不经意间。一辆黄色面包车停在了吴永成的身边,司机冒出头来冲着吴永成喊道。

    这不是刚刚流行来的、无牌无照的黑出租黄“面的”吗?这车可是过几年的时候,省城满大街都是这玩意,因为服务态度好,车价也便宜,很受市民们的欢迎。虽然因为他们无照营业,扰乱了省城出租车行业,被业内称之为“蝗虫”。

    吴永成今天晚上心情好,马上拉开车门,冲着司机说了声:“师傅,J省大学,您走着吧,车价我就按夏利车的给你。大冷天的,你也不容易。”

    “好勒,师傅,您坐好了。J省大学一会儿地工夫就到了。您别看咱这车是个小面包,跑起来可一点也不比他们夏利跑得慢!”黑出租司机一听说吴永成按照夏利车的价钱给他,服务态度那就更热情了:“小师傅,看你的这个样子,是一个国家干部吧?”

    八十年代后期的时候,在社会上,对人的称呼,“同志”这个词已经有一些过时了,不管你从事什么职业,大家习惯性地一律称呼为师傅,年长者为“老师傅”,年轻地为“小师傅”。就是到了孩子们的学校,有地人也习惯把老师称之为“师傅”。不管是不是听起来有点不伦不类,但人们还是慢慢地接受了。也可能这是人们看了前几年播出的《西游记》以后,才逐渐流行起这个称呼的吧。

    “这位师傅,看不出来你还会相面哪?!”吴永成心里爽快,也比平时的时候话多了许多。好像是想让路人也一起分享他的快乐似的。

    “干我们这一行的,每天接触的人那可是多了,我这人眼毒,不管什么样的人,只要和我说说那么三两句话,我就能猜出他是干什么的,**不离十。”司机听吴永成的意思,好像是默认了他的话,吹劲更足了:“我还能看出来你在单位上,肯定还是一个负责的干部,不是科长,就是副科长的。怎么样,小师傅,我说的没有错”

    “呀,你这位师傅的眼睛可是也太厉害了,连这你也能看得出来?!为什么我就不可能是个处长、或者是厅长哪?”吴永成开始逗这位司机了:“还有,我是到J省大学的,为什么我就不能是一位大学老师呢?难道我看着就那么没有文化吗?!”

    “切,这个很简单呀!你这么年轻,混好了也就只能是个科长、副科长什么的了,要熬到处长,嘿嘿,小师傅,不怕说一句得罪你的话,你还太年轻呀。没听老人说嘛: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什么时候等到你头秃顶了,你再想那个处长吧。至于厅长,呵呵呵,那可不是一般人敢想的。”“黑出租”司机一边看着前面的路驾驶着车,一边给吴永成“上着课”:“至于为什么你不会是大学老师呢?那更简单了,你看见什么时候老师们上街还打车哪?!咱们中国这会儿呀,最老师们没有地位了,不管你是大学老师,还是小学老师,一个月挣的那一壶醋钱,能把日子凑凑呼呼的过下来就不错了,还舍得出门打车?!嘿,知识分子们穷哪!

    小师傅,你没有听说一顺口溜的就是写书的不如街头修鞋的,研究导弹的还不如卖茶鸡蛋的。

    嗨,这社会呀,还真叫人看不懂。”

    起先,吴永成和这位司机的话题聊得还挺轻松的,可谁知道聊着、聊着,到了后来两个人的心情都变得沉重了起来,谁也不吭气了。只听见从车窗外传进来还没有关门歇业的门市部里流出来的歌声:“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快……”

    车子在一片静默中,很快地来到了J省大学门口,吴永成走下车,掏出十块钱,递给了黑出租车司机,说了声:“师傅,你放心吧,咱们的这个社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第十章 走马上任

    第二天,到了快七点半的时候,吴永成才被文丽急急忙忙地从睡梦中叫醒:“吴永成、吴永成,你快醒一醒,今天你不是要早早地到省委组织部去吗?今天人家省委的有关领导,送你到团省委去报到,你可不能迟到呀!”

    吴永成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一听说已经晚了,睡意全无,马上就清醒了。

    嘿,都是昨天晚上回来以后太兴奋,和文丽说了其中的一些细节以后,他的情绪又把文丽也给感染了。熄灯以后,两个人趁着情绪高涨,澎湃,楞是不顾前一天才进行过“恩爱”,马上又6续作战两次,搞得吴永成体内的生物钟也失灵了近几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睡得这么死沉死沉的哪!

    “古人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诚不我欺也!!”吴永成一边手脚忙乱地穿着衣服,一边冲着文丽大感慨:“温柔乡,英雄冢。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假啊!”

    “你胡说什么?”文丽被吴永成的这几句话,说得小脸羞得通红,娇嗔着说:“昨天晚上还不是你一个劲地缠着我?害得我现在身子还没有一点劲儿哪!你别贫了,早点也别吃了。赶快出门打个出租车第一天就让人家等着你,可不是什么好事!你别给人留下一种少年得意的张狂劲儿!”

    “好了,我的政委,领教了。我得赶快走了。不然今天就真的要迟到了。”吴永成嘴里乱说乱道的,扯过一条湿毛巾,胡乱在脸上擦了一把,冲出了房间。

    筒子楼里走廊里的光线很不好,自己又跑得急,吴永成差点撞着了从隔壁走出来的一位年轻教师。

    看着人家有点不满的目光,吴永成也没有顾得上多解释什么。只是笑着扔下一句:“对不起啊,我有点急事。”就匆匆忙忙地奔出了老远。

    “哼,有什么急事呀?!不就是一个犯了错误、被人家赶回来的闲置干部嘛!牛什么牛呀,你还真以为还是在你那个小破县城吗?!这么野蛮!”差点被撞了地那位也不是什么善茬子,冲着吴永成的背影。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着。

    “张老师,怎么一回事?不是我家的吴永成把你怎么着”文丽听见吴永成外面给人家道歉,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急忙赶出来,却听到那位嘴里不干不净的嘟囔声。

    “啊,没事的、没事地。”张老师可没有想到自己的这番话,全被人家文丽给听见了,脸涨得通红,为自己辩解道:“你家的吴县长这是忙什么呀?差点就把我撞到墙上。”

    “那你没什么事情吧?要不我带你到学校的医疗室实在是对不住啊,今天省委宣布对吴永成的安排。他得赶到省委组织部去,现在时间就有点晚了。”文丽不想让自己的同事对吴永成有什么不好的印象,笑着给他解释说。

    “奥,这么快就重新安排工作了?”张老师诧异地问道:“那个,他不是犯了什么……?对了,文老师,你家吴县长被省委安排到什么单位了?没有收到什么处分”

    文丽淡淡地说:“我没有听说他受什么处分啊。单位嘛。可能是团省委。和张老师你以后可能还要打不少交道呢!”

    “是吗?团委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典型的清水衙门。连专车也没有的,可不如他原来的永明县了。”张老师讪讪地笑着说:“不知道吴县长会被安排到团省委地那个部工作。我们学校的团委,一般和他们青工部和学校部联系得多一点。以后有什么文件的,也不用专门跑一趟了,吴县长顺手就可以带去了。这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张老师,你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去上课了。”文丽实在不想和这位学校团委的小官僚再客套了,回屋拿起一本讲义,转身就离开了。

    张老师还在她背后喊了一声:“文老师,你家吴县长中午回来的时候。你问一问他分到团省委的哪个部了?以后我们可以多联系呀!”

    此时,少年得意马蹄轻地吴永成,根本不知道在他走后,他居住的筒子楼里,还曾经生过这么一段小插曲。

    二十八岁就当了副厅局级的干部,比起他前世直到四十岁还混在一个小乡镇,当一名正科级待遇的闲散官员,这两种际遇,那可是比都没有法子比的事情这差距也实在是太大了!

    你说吴永成同志心里他现在能不得意吗?!

    快步穿过J省大学校园的时候,吴永成嘴里一直兴奋地哼着小曲。满脸都是写着得意、幸福、满足。连过往的老师、学生们看见他,心里都奇怪地想:“这是从那冒出来的这么一个人呀?!别是走后门又买到了什么便宜货”

    此时的J省省会L市街道上交通还不算拥挤,毕竟还没有出现后来那么多的私人小车,单位购置地公车也没有多少辆。

    所以,吴永成在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就从J省大学门口打车。直接来到了省委大院的大门口。此时,也不过是七点五十分。

    “嗯。还好,没有迟到。”吴永成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对自己的度感到还比较满意,然后挺起胸,健步走向省委组织部。

    团省委也是在这个省委大院里,离省委组织部的办公楼,步行的话,也就是十几分钟的时间。

    吴永成当年在省委办公厅工作的时候,也曾经去过一次。不过,并没有多少影响。因为不久他就给渠月莲当了专职秘书了,除了那些渠月莲分管的单位。和大院里其他单位的同志们,也就来往得少了。

    上午十点左右地时候,省委副书记张克、省委组织部副部长李克舒、干部处的处长郭建,带着吴永成一同到团省委去宣布对他的正式任命。

    本来。吴永成这种级别地副厅级领导上任,有省委组织部的部长、副部长之类地,带着去就可以了,完全不需要分管党务地副书记张克亲自出动。

    也许是因为张克同时还分管着团省委的工作,也许是为了表示他对破格提拔吴永成同志地重视吧。张克同志还是自己提出来要带着吴永成到任的。

    省委组织部的部长刘秋生部长今天则陪着省委书记李明翰,送另一位同志,到下面地区担任地委书记去了。李克舒副部长就代替了刘秋生了。

    临到团省委之前,张克副书记还专门和吴永成单独谈了一会儿话,主要内容也不外乎是,希望吴永成到了新的工作岗位上以后,摆正自己的位置,努力工作,和团省委的书记万明山同志搞好关系,不要辜负省委的重托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到了后来。张克的言外之意,还流露出他吴永成的这次提拔,是他张克力排众议、坚持破格提出来地,也希望吴永成不要辜负了他的厚望。

    承情的话吴永成哪会不懂这些?!他也知道,张克这会儿是给自己拉队伍呢!顺水人情谁不会卖呀?!反正吴永成一阵不着痕迹的高帽送出去以后,张克书记严肃的脸色,也渐渐有了一点笑意。两位领导指导我们团省委的工作。”

    张克等人带着吴永成来到团省委的时候,机关地全部工作人员,已经接到了省委组织部的通知,坐在会议室里,等着他们的到来了。

    会议室的门口,团省委书记万明山带着两位副书记恭候,见张克等人上楼来,急忙迎了过去,分别和领导们握手致意。

    “你好,万书记。我是吴永成。”轮到和吴永成握手时,吴永成微笑着先做了一个自我介绍。他以前就知道这个万明山。不过没有打过交道。

    “呵呵呵,认识、认识,你在省委办公厅工作的时候,我在省直机关工委工作,那会儿我就认识你了。”万明山笑呵呵地握住吴永成的手:“以后我们就在一起工作了,打交道的日子还长着呢!这是咱们团委的两位副书记刘永强和白羽,有了你这位跨世纪的年轻干部的加入,我们团省委地力量就更强大了。走吧,进去认识、认识我们其他的同志。”

    “很高兴以后能和你们几位领导一起工作。”吴永成分别和刘永强和白羽握手致意。心里却在想:这几位的年龄差不多也都四十出头了一直让他们和小年轻们在一起装嫩,可也真够难为他们的了。

    张克书记因为工作繁忙,和省委组织部的李克舒副部长在团省委宣布完对吴永成的任命、讲了几句祝愿、希望之类的讲话以后,只逗留了十几分钟,就匆匆离去了。

    吴永成他们把张克等人送出楼门外后。返回来则继续进行他们的会议。中心议题只有一个:给吴永成介绍团省委机关各部门的负责人、和团省委直属机构的主要领导。

    J省团省委机关部门共有七个,分别是办公室、组织部、宣传部、青工部、青农部、学校部、少年部、机关党委。

    直属机构有三个。分别是团校、J省青年杂志社、中国青年报驻J省记者站。

    吴永成本来今天地心情就十分兴奋,尽管他一再告诫着自己:这其实算不了什么,不就是一个副厅局级嘛,以后咱要走的路还长着呢!说不定还能走到更高的领导岗位上,千万别太得意了。脸上也始终保持着一副淡淡的笑容。

    可是精力却始终不能集中起来,面对着下面几十位陌生的面孔,老半天他楞是没有记住一个人地姓名和职务。

    嗨,以后地日子还长着呢!慢慢地熟悉大家吧,反正他们一伙人熟悉我一个人就容易得多了。

    到了这会儿,吴永成也只好这样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吴永成同志,这是咱们办公室主任牛莉梅同志,你的办公室已经安排好了,如果还需要什么东西。你可以和她打招呼。”

    会议结束以后,万明山书记把一位三十多岁地女同志带到吴永成面前,给他再次介绍,同时笑着对他说:“你看,上午的时候。你是不是先熟悉一下咱们团委的一些部门工作性质,下午咱们两个再就工作上地一具体事情谈一谈,好吗?!”

    “万书记,我以前对团的工作也没有接触过。从今天开始,就算是咱们团委的一名新兵了。在工作上,我完全听从你的领导和安排。”吴永成马上表示了自己的诚意。心里也猜测到下午,估计是要和自己谈谈分工地问题了。

    “牛主任,麻烦你先给我找来咱们团委机关、和下面直属单位的一些基本情况。我先了解、了解。”吴永成在牛莉梅的陪同下,走进了以后就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后,笑着吩咐她说。

    一会儿。吴永成就对着桌子上摊开的那些基本情况,开始细心地研究了。

    嗯,这个青工部嘛。它的职责主要是研究、指导城市企业团的工作,围绕企业改革和展开展活动;指导全省企事业单位团组织围绕经济建设开展工作,组织青年职工参加各种形式的岗位成才、劳动竞赛、生产突击、“五小”活动、节能挖潜、科技开等活动;指导企业、城区街道团的基层建设。

    吴永成托着腮帮子想到:要是没有人分管这个青工部的话,这个自己倒也可以考虑、考虑。

    这个青农部也好说,它无非也就是负责提出并落实农村团地工作意见。指导农村团的工作,组织农村青年,围绕经济建设开展工作和活动;组织开展对农村青年、及团的工作的有关情况的调查研究,协助指导农村团的基层组织建设。

    嗯,沾个“农”字呀,面熟就好办!

    这个学校部,可就不好去碰它了。因为它的职责主要是,组织指导全省大中专院校共青团地工作,了解掌握青年学生的思想动态,根据党的教育方针开展团的各项活动。指导学校团的组织建设等。太敏感了。能推开的话,学校部还是让其他副书记去分管好了。

    不过,幸好,学校部最后的一个职责说得很清楚:学校部还负责省学联的日常事务工作,这就说明只有排名在第一的副书记,才有分管学习部的“荣幸”了。

    哈哈哈,看来咱最后进来地,排名肯定是末尾,那就不用怎么担心这个问题了。

    不错,不错呀!!

    吴永成看到这里。对其他的那一些机构,也就不太感兴趣了:因为那些机构他都熟悉呀!无非也就是换汤不换药而已。啊不需要多了解。

    把团省委的基本情况熟悉以后,吴永成才抬起头开始观察起自己的办公室来了:省委大院的办公条件就是有点不太好呀!咱都是副厅局级打干部了,还是这么一间办公室,连个套间也没有呀!看来还是团委的地位有点太那个了。他在省委办公厅那边的时候。看见薛力副主任就是享受套间的待遇了呀!不知道万明山书记的办公室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嗨,下午不就知道了嘛!

    中午临近下班地时候。吴永成给文丽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今天不吃学校的大灶伙食了,让她打车出来,到J省有名的龙城酒店,一起祝贺他吴副书记走马上任。

    “我说,你至于吗?不就是一个副厅局级吗?还是团委的!你要是当了省部级领导,咱们又该到哪里去庆祝呢?!”文丽同志可是在电话中,很不以为然地不给他一点面子。

    怎么不至于呀?老子前世的时候,可是做梦也不会想到有这么一天地。当然你这个高干丫头是看不起这么一个破位子了?!咱一个穷人家地孩子可是在乎的很呀!

第十一章 不受欢迎的人

    吴永成突然任职来到了团省委,马上就在团省委内部,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使本来前几天就很不平静的局面,现在更是变得复杂得多了。

    原先随着原任团省委书记金强被调离团省委、到下面的一个地区担任专员以后,万明山作为排名第一的团省委副书记,顺理成章地接任了金强留下的书记一职,这样也就空出了一位副书记的岗位。

    一般来说,团省委副书记大多数的时候,是从团委内部产生。因为一般的人即使提拔的时候,也不一定能看得起团委这个清水衙门: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即使想凭借本部门的资源优势,在社会上多结交几个朋友,那也是很难办到的事情。

    很简单嘛,你团委不就是管着几个年轻学生的入团吗?!到了现在的这个时候,入团又不是什么很难进的门槛,只要到了年龄以后,哪个学校不是塞给你一张入团志愿书,马上把你吸收进组织呢?!还用得着跑到你团省委来走后门吗?!

    现在不少的孩子们,反倒对这个团员看得不是那么很重要了。他们只关心的就是自己数理化的成绩。甚至于有的家长们也不允许自己的孩子,参加这个活动、那个活动的,生怕耽误了孩子们正常的学业。

    这会儿社会上早就流行着一句顺口溜:“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也不怕。”

    当然,这个顺口溜是针对一般家庭而言的。

    还有同时流行的一意思却是相反:“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这就是特指那些有权有势的干部子弟了。可这种子弟就更不入团了:约束太多,麻烦!

    可在外人眼里看来是鸡肋地团省委的那几个位置。在本单位的几位中层领导来说,那绝对是多年以来梦寐以求的眼热位置。

    按照团省委多年以来的惯例,学校部、组织部、青工部的几位部长们,历来是争夺副书记的热门人选。

    这一次团省委空出来了一个副书记的位置,激烈的竞争,也主要是在他们几个人之间进行地。

    甚至于在机关内部,也有他们三个人各自不同的者。

    当然,这种竞争也都是在背后暗暗使劲的。

    可谁曾想到,还没有等他们的这种竞争。进行到白热化的地步时,省委突然在一夜之间,就给他们团省委打过一个副书记来,而且还是从来没有接触过团工作的外行。这就让团省委的不少人,感到非常地气愤了!

    十点多见面会刚刚结束的时候,学校部的部长武展福就不管不顾地,第一个离开了会场,扬长而去,也没有和新来的副书记吴永成握个手、陪个笑什么的他这会儿心里还窝着一肚子火哪!

    勉强照顾面子留下来的那两位。团省委组织部的部长李海林、青工部的部长任其,也是满脸的不忿,气鼓鼓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事情。

    团省委机关内部,有不少人和省委大院各部门地领导沾亲带故的,其中不乏一些闲着没有事干,喜欢到处刨人**、传播八卦新闻的女同志。

    就在吴永成还钻到自己的办公室,一心一意熟悉团省委的基本情况的时候。她们已经抱着电话,把新来的副书记吴永成的底细,摸了个清清楚楚,甚至于连他有一个当农民的爹和妈,都打探清楚了。

    不一会儿的工夫,各个部室就有人开始对吴永成品头论足了。

    “啊呀,省委领导这次是怎么搞地?居然给咱们团委打过来怎么年轻的一个副书记?小李,我看,咱们的这位吴副书记,还没有你的年龄大呢?真是的。把咱们团委还真当成了幼儿园呀!”一位年过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表情夸张地对一位二十来岁的说道。

    “张姐,你可别瞎来的吴书记可是后面很有一点背景的。前几年的时候,你还没有到咱们团委来工作,当然也就不知道省委大院生地事情。咱们的这个新来的副书记那会儿,他还在省委办公厅工作。因为主动到基层挂职锻炼,成为两办的青年典型。那个时候,就已经在大院里很有名气了。

    特别是他当时只有二十四、五岁,就到下面的县里当了副书记,还不到两年地时间。直接就成为咱J省有史以来地最年轻的县长,你说他背后要是没有那一位省委领导,给他撑腰地话,他能进步得这么快吗?!

    你就说这回吧,我刚才听来是他和人家梁州地委的主要领导关系搞不好。楞让人家给踢出来的。他就是想回省委办公厅,人家那儿还不要他呢!可哪知道。他这么一个没有人要的县处级干部,在省委常委会议上一步登天,又被破格提拔到咱们团省委副书记的、这个副厅局级的领导岗位了。你说,你什么时候见过这么能干的幼儿园小朋友吗?!”小李显然是属于那种消息灵通人士了。

    “哎吆吆,二十四、五岁就是县处级领导了?!我看呀,他家里肯定是什么高干的家庭。可我从来也没有听说过咱们省里有哪一位领导姓吴呀?!难道说他家里有人是中央的高级领导?!”

    “张姐,这个你就猜错了。吴书记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家子弟,他父母都是村里的农民。他们家祖宗三代,也没有一个是国家干部。”小李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到。

    “是这样啊!”张姐有点遗憾地说:“那怎么就让他这个土包子,捡了这么大的一个便宜呢?这下子可把他们三个人气得不轻。你说省委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难道咱们团委内部就一个副书记也提拔不上来吗?!干么还要从下面的县里找这么一个人呢?!大家辛辛苦苦地,在这个破单位熬了这么多年。还不就是图得个前途吗?!”

    “张姐,你这句话说得对。”小李点点头深有同感地说:“别看只是一个副书记的位置,可动一个,咱们团委可就全盘棋都走活了。不管他们三个人谁能被提拔了,总要空出一个处级领导的位置吧?下面的那些老资格的副部长、科长们,不是就都有了被提拔的希望了?!现在可倒好,塞进来他一个外人,不少人这次进步的希望,那可是一点也没有了!!”是不是太有一点过分了?!怎么提前就连个招呼,也不和我们打一声?!难道我们大家这几年的工作,就全都白做了?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这不是涮人吗?!”

    此时,武展福、任其和李海林三个人,都跑到了团省委书记万明山的办公室里,激动不已地纷纷诉说着满腹地委屈。

    “就是啊,咱们团委这几年来。基本上也一直是本单位自己消化、处理,怎么今年来了这么一手?!我听说,这位吴永成副书记,还是犯了错误以后,被人家梁州地委给推出来的。难道说,我们团委现在就成了只收破烂的垃圾桶了吗?!奥,别的地方干不下去了。反倒能被提拔重用到我们团省委来?!”

    “行了,说几句就差不多了,哪有你们这个样子的?!”办公桌后坐着的万明山书记突然严肃地打断了他们的话。

    万明山刚开始的时候,还脸带微笑、耐心地听着他们几个人的牢骚:他们几个都是单位地中坚力量,这一次上这个副书记位置的呼声,也都不低。现在事情搞出了这个地步,他这个当书记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想说一说,让他们要不然以后把这种情绪带到工那就更糟糕了。

    可眼看着这几位的言辞,越来越不象话了,把什么垃圾桶也说出来了,这还能行?团省委是垃圾筒?那你们几位又是些什么东西呢?我这个当书记的,又成了什么了,也是垃圾吗

    万明山脸色铁青地说:“你看看你们几个刚才都是说的些什么话?!还像一个领导干部口中说出来的话吗?不错,你们是在团委做了不少地工作,可并不能以此来要求什么。这一次吴永成来咱们团省委,那是组织上的决定,难道你们要我来推翻这个决定。还是和你们一起跑到省委领导的那里,为你们争官夺位而像一个泼妇似的,骂大街呢?!”

    武展福等人被万明山的这雷霆之怒,训斥得都不敢再吭气了:点了牢骚可以,要真是惹火了面前的这位万书记的话。以后自己的进步可就有点难了!不管自己以后是在本单位被提拔。还是到下面的单位去,单位负责人的推荐。那可是很重要地啊!

    “今天你们几个的话,我也就当你们心里憋屈、乱了一通牢骚。到此为止吧。”说到这里,万明山看见自己的这三个部下不再那么放肆了,也就变换了一直温和的口气对他们说道:“我不希望在以后的工你们和吴永成书记有什么矛盾,或者是有意难为他。要考虑到咱们团委工作的整体大局。机会嘛,什么时候也是会有的。好了,你们都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

    而此时,团省委的两个副书记刘永强和白羽也钻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各自想着自己地事情。

    吴永成的到来,对他们两个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危害。只是让他们感觉到了一种潜在的危险而已。

    刘永强在原来的团委书记排名中,仅仅次于现在地书记万明山。刘永强今年也四十二岁了,他如果想接替万明山地位置,那至少还得再等几年。

    可团委不是养老的地方,按他现在地这个年龄来说,就有点偏大了。所以他就想着有机会的时候,能到团委之外的单位,哪怕是事业单位也好,至少在退休之前,解决了自己的正厅局级待遇问题。

    可吴永成现在一来,他也知道这个年轻后生后面背景不小,就怕吴永成会走在他的前面,而顶替了他的机会。

    至于另外一个副书记白羽,自己是个女同志,年龄也就是三十五、六岁的样子。现在的社会,中央提倡使用年轻干部,这样一来的话,干部的年龄那就是个宝了。

    吴永成没有来之前,白羽对于下一次自己成为团省委书记信心十足:自己这个年龄在全省副厅局级干部中,也算是年轻干部了,又沾了妇女干部的光。如果这一次从本单位内部提拔一名副书记的话,无论是资历、年龄、还是任职时间,在自己面前都不会构成什么危险。

    可吴永成到了这个位置,却让白羽感到了极大的不安:这个家伙今年才二十八岁,即使再等五年,也不过是三十三,自己的一些优势在他面前比起来,就显得很不堪一击了。唉,既生“羽”又何生“吴”

    白羽不由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吴永成啊,来得可真不是时候。虽然说,自己在省委领导面前,也能说上一些话,可吴永成这么年轻,又是一个被人家赶出来的干部,还能被破格提拔、因祸得福,可见他的后面,也不是没有几个得力的省委领导给他说话呀!!

    总之,因为吴永成的突然到来,搅得人家团省委机关内部,整整一个上午不得安宁,而他自己却浑然不知自己在新来的这个单位,已经是一个不受人欢迎的人了!

第十二章 副厅局级的待遇

    “吴永成同志,来、来,请坐。”

    下午上了班的时候,吴永成准时来到了挂着“书记”铭牌的万明山的办公室。

    果然不出吴永成所料,万明山的办公室倒是一个大套间。

    此时万明山正伏案批示这一些文件,见吴永成进来了,急忙起身,热情地和他打着招呼。

    “怎么样,吴永成同志,一上午的时间,是不是对咱们团委各部门的工作,有一个大致的了解了?”万明山和吴永成一起坐在沙上,亲切地问他。

    “万书记,我参加工作以来,就一直没有和团委工作打过交道。这一次被组织上安排到这个岗位,说实在的,的确是我没有能想到的。”吴永成对万明山实话实说:“今天咱们刚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一句话:到了团委这个工作岗位,我就是一个新兵。其实这也是我心里的话。我希望在今后的工能得到万书记你的多多指点。”

    “呵呵呵,永成同志,你也太谦虚了。这个工作嘛,都是一通百通的,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万明山见吴永成对自己很尊重,马上就对他的印象好了不少:“不过,你可要做好吃苦的思想准备吆!咱们团委可是一个穷得叮当响的清水衙门,可比不上你在下面的县里当县太爷的排场啊。无论是办公条件,还是乘车标准,都是很有距离的。这个,可要请你多多理解呀!”

    “万书记,这个就请你放心吧。我也是农村出来的。工作环境艰苦我并不挑剔,我担心的就是因为自己对团工作业务还不熟练,会在工作上造成一些不应该地过失。”

    “好、好、好,永成同志,你能有这种风格,我就感到很高兴了。”万明山站起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坐到椅子上,和吴永成面对面地说:“永成同志,我今天找你来。主要是想征求一下你对自己以后分管工作的一些意见。本来这个工作应该是在你充分熟悉了咱们团委各部门的基本情况,咱们再坐下来谈这个问题。可是时间不等人啊,自从前任金书记走了以后,咱们团委内部的领导分工就一直没有动过,我就是想等组织上、配齐我们所缺的领导职数以后,再重新分工,这样也免得来回折腾。你现在来了,这就好了,要不然我可真有点疲于奔命了。呵呵呵!”

    “万书记。那现在还有那些部门的工作,是你自己亲自兼管的呢?!”吴永成对于目前各个副书记分管的工作,也并不是很熟悉,他得先搞清楚情况以后,再做决定。

    “之前我当副书记地时候,是分管的学校部、青工部、办公室,还有团校的工作。刘永强副书记是分管的青农部、机关党委、杂志社;白羽同志是分管少年部、宣传部。联系记者站的工作。”万明山把以前的分管工作情况,给吴永成介绍了一遍。

    吴永成听了一遍以后,就现组织部并没有被那个副书记来分管,看来这是直接属于书记一把手直管的。这个也可以理解嘛:不管什么单位,一把手就是管的人权和财权。团委这个清水衙门,财是没有多少了,用人的大权再旁落地话,那就极有可能存在被完全架空的情形!

    “万书记,你的意思是不是,让我接过来你之前当副书记时、所分管的那些工”吴永成拿不准万明山现在到底心里在想什么。干脆把皮球给他踢回去,试探他的态度。

    一般来说,这个领导内部分工的问题,是由单位一把手就可以决定的,完全没有必要事先就征求副职们地意见,等拿出来方案以后,倒是可以在会前先和你通个气,这也算是给你卖了一个人情了。

    要是对那些平时和主要领导关系处得不好的副职领导,一把手完全可以直接忽视了他们的存在,就更谈不上什么会前征求你的意见了。一开会,把分工一宣布明确以后,什么活难干、而又出力不讨好,那就是给你准备的,你爱干部干哪!

    而现在万明山把底牌都露给吴永成看了。这是很明显的在向吴永成示好。吴永成这会儿就得好好地考虑、考虑了:这万明山到底是在打的什么主意?

    其实。万明山的想法也很简单,他就是想起用新人手。

    在行政单位。不论是挑选自己手下的领导干部也好,还是挑选可用的几个干事也罢,一般地领导们都比较喜欢新人手。

    这个道理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其中的奥妙:新人有冲劲,工作上不会瞻前顾后的有什么顾虑。

    而猫在一单位的老干事也好,还是资历深的老副职领导也罢,客观上就存在一些混日子的念头。这就是人们一般所说的所谓单位“老油条”!

    特别是万明山自己也是从一名副书记岗位上、新被提拔起来的。他就比较担心在今后的工刘永强、白羽这两位原来和自己身份一样的副书记,会不会在工作中竭尽全力来扶持自己。毕竟在团委系统来说,他们两个都是老人手了,手底下有自己多年培养地班底,而他万明山也是半路从省直机关工委过来的。这就不得不有所顾忌。

    如果按照多少年团委一贯的工作习惯,他分管的这几个部门的工作,应该是属于排名在最前地副书记来分管地。正因为万明山有了上面所说的那种考虑,他就准备趁这次分工地时候,来一个打乱旧有的老格局,在副书记分工问题上重新洗牌,营造团委内部的一种新的均衡局面。只有副职们之间存在矛盾、并且势均力敌的情况下,他这个一把手才能在其中分别掌控、一统大局。

    现在,万明山听到吴永成这么直接问他。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打着哈哈说:“呵呵呵,永成同志,这不是我今天找你来,就是为了征求你地意见嘛!”

    这个学习部倒是一个大麻烦。虽然说富贵险中求。可这风险也未免太有点大了真要是一不小心栽进去了,那可是万劫不复呀!

    吴永成一时没有说话,从身上掏出一包香烟,作为一般的礼节,先敬给万明山一支。

    万明山笑着摆摆手谢绝了。只是盯着吴永成看他怎么表态。

    猛吸了一口香烟以后,随着烟雾的上升,吴永成把自己的面部表情,就看起来变得迷糊了许多,他皱着眉头苦想着:凭自己知道的那一点大致走向,应该说站队的问题是不用考虑的,可身在其位、那就得谋其事啊!如果自己明哲保身、见死不救的话,即使自己能顺利地上位,日后良心也会不安的。

    可就凭一个团省委地副书记。要权没权,要人没人的,那还真是屁事也干不成,与其这样,还不如从侧面迂回、说不定还能起到一点的作用。

    唉,有许多事情,并不是说起来那么简单的。你就是说出来个天花乱坠。那也得自己的地位摆在那里才行呀!要不然人家别的人只会当你神经呢!

    “万书记,呵呵呵,我也考虑过了。这个咱们团委工作的重头戏,就是学校部的工作,我一个刚刚迈进团委大门的新兵,一上来就抓这个部门地工作,我实在是担心怕有什么闪失。”吴永成拿定了主意,把烟头摁在旁边的烟灰缸中,抬起头望着万明山回答:“要不这样吧,我这几年一直在下面的基层工作。对于农村青年们倒是接触得不少,青农部的那些工作,倒是挺适合我分管的,还有那个团校,也可以吧。毕竟团校是自成一体的独立单位,即使我这个外行参与进去,也不会打乱他们的正常工作秩序。你看行不行?!”

    对于分管办公室地工作,吴永成是没有多大兴趣的。前世和今生,他在办公室工作过两个来回了,知道那里的工作头绪多、事情麻烦。处理好了。那是你应该做好的份内工作;处理得不好,就会惹出一大堆的麻烦。还是免了吧。

    青工部兴趣也不是很大。反正自己抱着的念头,就是在这个岗位上熬够几年资历再说。要不然,老想着被破格提拔的好事,那绝对是不现实的!

    “永成同志。你考虑好了吗?”万明山再次证实吴永成:“呵呵呵。咱们的这个分工可是一般在确定以后,就不会轻易调整的啊!我倒是觉得你在咱们班子里地这几位领导中。年龄容易和学校里的同学们产生共鸣,也比较容易沟通,由你来分管学习部的工作,倒是一个比较合适的选择。”

    吴永成不知道万明山为什么坚持自己来分管这个团委的大头部门,但他也自然有他的主意,不准备轻易放弃:“万书记,我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可是我自己却没有一点信心。学习部负责指导全省大中专院校和各地中学学生的思想政治工作,在咱们团委整体工作中来说,那是非常重要的。这一点对于我这个第一次接触团委工作的人来说,就是一个很大、很难得地任务了。我实在是不敢接这副担子啊!”

    “好吧,永成同志,既然你现在已经考虑好了,那关于你工作上的分工问题,咱们就这么先确定下来。”万明山见自己的话点不醒吴永成这个榆木疙瘩,也就只好笑着站起身来,作出要送客的架势:“等我和刘永强同志、白羽同志谈过话以后,明天上午咱们召开一个副科级领导以上的全体会议,把我们班子内部地分工问题,通知给大家。顺便再重新确定今年全年地工作计划。”

    吴永成见状,也识趣地站了起来:“万书记,那你忙吧。我过去再找一些我们团委过去几年的工作计划和工作总结,多看一看,争取尽可能早一点熟悉情况,进入工作状态。”

    万明山微笑着点了点头,目视着吴永成拉开了门。

    “对了,永成同志,我倒忘记问你一件事情了。”

    就在吴永成迈步将要走出万明山办公室地时候,万明山突然在背后又开口了。

    “万书记,什么事情啊?!”吴永成扭过头望着万明山,心里却在想着:他该不是还要动员自己分管学习部吧?别的事情好商量,这件事就实在是对不住你了。

    “那个、那个,你在省城是不是没有分到过房子?”谁知道万明山却压根没有再提工作上的事情,反而说起来了吴永成生活上的一些问题。

    “是啊,我现在住在J省大学筒子楼上的一间宿舍,那是学校给我爱人分的。”吴永成感到奇怪了,难道说团省委还有房子吗?

    “呵呵呵,这个就对了嘛。以前你在办公厅工作的时候,还没有成家也不应该会给你分房子嘛。”万明山笑呵呵地对吴永成说:“永成同志,大学的房子也挺紧张的。干脆你就搬到咱们团省委的家属楼去住吧。团校那边去年修建的时候,咱们顺便修建了几套房子,还空着一套三室一厅的。咱们团委其他条件不怎么好,房子倒还是不缺的。只不过这么一来的话,你爱人上班就有点远了。”

    吴永成心中大喜:哥儿们到了省城,还正愁怎么解决这房子的问题呢,没想到这个难题解决得一点也不难啊!三室一厅呀!这副厅局级的工资,自己还不知道是多少呢,能享受居住的房子倒先体现出来了。不错、不错。

    “还有,永成同志,到了今天下班的时候,你就不用再骑自行车了。办公室会安排司机把你送回去,顺便让他认一下门。以后接送就方便了。咱们团委经费不足,只有两辆车,你们三个副书记只好挤一挤了。这一点也请你多谅解,到了后半年,咱们再争取两个购车指标。”

第十三章 太小瞧人了吧

    下午下班回家的时候,吴永成并没有刻意拒绝办公室给他安排的小车接送的好意,虽然说是三个副书记共挤一台车。

    有句老话叫:到了什么山唱什么歌。说的就是怎么适应外部环境变化的道理。

    既然他吴永成现在混到了副厅局级的位置上了,在一些待遇方面,就没有必要刻意去搞得自己与众不同。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也是古往今来被经过千万次实践证明了的一条真理。

    所以,吴永成也不想在这些小枝节的问题上,把自己独立于大家之外。

    只是三个副书记在临上车的时候,因为前后座位的问题,又在单位楼前的停车场上,相互谦让了半天。搞得下班的人们看到这一幕,都忍俊不止:多大的个事情啊,不就是十几分钟就到家了吗?谁前谁后的,也犯不着这样磨叽呀?!啊!

    可官场上干什么事情,也都有个规矩,无论是会场主席台上的排名,还是这个坐车的位置。

    一般来说,地级以上领导们乘车,那都是坐到了后排驾驶员的背后,副驾驶座则是秘书或者警卫员来坐的。

    吴永成来之前,人家这两位副书记,一般都从后排的左右两个车门,各自上车,谁也不会妨碍对方。可现在两个人变成三个人了,一时间就有点不知所措了。

    吴永成从来没有经过这样的事情,见大家谦让半天,谁也不肯先上车,干脆建议:“刘书记。白书记,我提个建议,大家谁也不用再怎么推让下去了。咱们三个人车里的后排有点挤,白书记是位女同志,保护女士是我们两个大男人的职责。白书记就坐到前面地副驾驶座上,我和老刘后排挤一挤,怎么样?!要不然天黑咱们也进不了家门

    刘永强和白羽两个人相视一笑,欣欣然采纳了吴永成的建议。

    其实,有一些事情是非常简单的。可就是人们在有意无意间把它们搞得复杂了而已。

    一行三人,吴永成算是离单位最远的一个人了。所以车子在送了刘永强、白羽之后,最后一站才到达了J省大学的筒子楼底下。

    “吴书记,明天七点半的时候,我来这里接您过去吗?”

    吴永成下车以后,团委的司机小赵隔着车窗问吴永成。

    “好吧,麻烦你了,小赵师傅,回去的路上小心一点。”吴永成亲切地和司机打了个招呼。然后准备转身上楼。

    “啊呀,吴县长,你回来了?坐的还是皇冠车呀!这可比拟原来地那辆上海车高级多了。”早晨吴永成在走廊里差点撞到的那位J省大学团委的张老师,恰好从筒子楼里出来,看到了吴永成被单位小车送回来的这一幕,惊讶地叫道:“团省委的领导可真关心你呀,还专门派车把你送回来?”

    “呵呵呵。张老师,这么晚了,还过办公室去?工作挺忙的嘛!”吴永成打了个哈哈,接着往楼上走。他对自己的这个邻居印象不是太好,也不准备和他多攀谈。

    “那个、那个,吴县长,先别急着走呀!以后咱们也是一个系统的了,你可得有什么事情多照应着点啊!”张老师可不想就这么放过吴永成,他拦在了吴永成的前面,摆出一副准备长谈地架势:“对了。吴县长,我还不知道你分配到团省委的那个部门了呢?学校部可是直接管我们各大院校团委工作的,你没有到了那个部吧?不过,那个学校部可是挺难进的。一般来说,能当了学校部的部长的话,下一步就有可能成为团省委的副书记。”

    “呵呵,具体工作上地分工,还没有最后确定下来,张老师,等过两天有了时间。咱们再好地谈一谈吧。”吴永成也懒得和他多费口舌,拍了拍他的肩膀,准备绕开他上去。

    “好啊,吴县长,有空咱们再细聊。我和你们那里的一些领导们关系处得还可以。要是需要我帮忙的话。你千万不要客气。咱们可是近邻呀!有句话不是说:远亲还不如近邻嘛!呵呵,你忙、你忙。我先走了。”张老师总算给吴永成让开一条路了。

    吴永成苦笑着摇摇头:真没有想到这位J省大学的团委干事,这么一个大老爷们,唠唠叨叨的反倒像一个饶舌的婆娘啊!真不知道他平时是怎么对大学生们开展思想政治教育的。

    不过,遇到这种人的两三次教育以后,学生们下一次也绝多不敢再做什么违反校纪的事情了:唠叨也能把人给逼疯了!

    “对了,吴县长,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情了。”哪知道吴永成还没有走几步,张老师又在身后把吴永成给叫住了。

    “张老师,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办法,吴永成只好停住脚步,回转半个身子,侧着头,等着张老师地下文。

    “那个,你们家来客人了。可能是你家农村来的几个亲戚吧。一下午吵得叽叽喳喳的,就没有个消停的时候。你回去跟他们说一声,声音小一点。咱们楼里还住着好几家人呢,别影响了大家的休息。大家都得有一点公德心,吴县长,你说对不对呀!影响了别人,那可就有点不好了!”张老师一本正经地对吴永成说。

    什么?你的言外之意是说,农村来的就没有一点公德心吗?!

    吴永成听到这位张老师的这句话,脸一下子就气得涨红了,下意识地往下走了两个台阶以后,又强忍住了自己的怒气:这是在人家学校里,面对的又是文丽地同事,没有必要和他一般见识。再说。自己也就要马上搬走地人了,不值得为这种小事和他翻脸。这会儿小瞧农民们的又不是他一个人,就是把他扇几个耳光,那也改变不了大多数所谓城里人对农村人的蔑视呀!

    想到这里,吴永成脸上强努出一点笑意:“张老师,谢谢你的提醒。我会转告你地意思地。明天我们也就要搬家了,过几天欢迎你来做客呀!呵呵呵!”

    想不到张老师一听到搬家两个字眼,兴趣就更大了,返身走近几步。仰着头问吴永成:“吴县长,你们要搬家?怎么从来也没有听文丽老师说过呀?你们准备往哪搬呀?房子是多大面积的?不会是民房吧?一个月地租金贵不贵呀?”

    好家伙,自己本来想赶快离开这个饶舌的家伙,随口说了这么一句,哪知道反倒引出来人家这么多地问题。这丫不是个女人搭了一张男人的皮怎么这么罗嗦呢?!他的好奇心真是能杀死猫了!

    可吴永成还不得不耐心地再跟他罗嗦几句,咱可是文明人,要不然又得让这位眼前的文化人,说自己素质低了。

    “呵呵呵,房子嘛。我还没有具体看过,可能是三室一厅吧。是团省委的房子,我也不知道租金是多少,张老师,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再见,咱们以后有机会再聊。”

    说完。吴永成赶紧转身,几大步跨进了筒子楼的楼道,他现在可真害怕这位张老师再问出什么问题来。

    “吴县长,那可恭喜你们了。”张老师冲着吴永成已经看不见的背影,高高地道了一声喜,转头却摇摇头,轻蔑地自言自语地说道:“哼,三室一厅?那可是厅局级干部才有资格住的房子,你以为你是谁呀?不过是一个犯了错误地县长罢了,还真以为是在你们的那个小县城哪?!省城的县处级干部比狗还多呢。就你?哼哼,你就吹吧!你以为我们当老师的就不懂这些?!太小瞧人了!呸……”人?!爹、妈、二姐夫、三姐夫、三姐,你们怎么都来了?”

    吴永成刚刚走到自己家的家门口,就听到屋子里果然是叽叽喳喳的一片吵闹声,人家张老师还真没有说错,只不过声音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罢了。

    等一推开自己地门,吴永成就楞在门口了:一间将近二十平米的房子,摆了一张双人床以后,本来就没有多大面积了。可现在却是人挤得满满的,简直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了。

    “五儿呀,你这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就不知道和家里说一声哪?!”吴永成的妈妈一见到儿子回来了。一把扯住。就开始又抬起袖口抹去了眼泪。

    吴永成用责备的眼神,看了看旁边站着的马林和马柳平两个人。那意思是问:不是你们两个人说的我不是再三嘱咐不要先把这件事情告诉家里吗?!

    “五儿,这可不是我俩说出来的啊!”马林哪能不懂得小舅子这是什么意思,马上就开口为自己辩解,他可不想背这个黑锅。

    马柳平也望着吴永成摇了摇头,表示马林说地是实话。

    “五儿,你也太不象话了,这件事情你不告诉爹和妈,三姐我也能理解你的孝心,你是担心老人们的身体。可为什么你回到了省城,就连三姐我也不露一点消息哪?!你还是真的翅膀长硬了,连三姐呢也敢不放在心上了?!”吴永成的三姐吴永霞,此时也对吴永成马上横眉冷对的。

    “三姐,我、我这不是还没有来得及吗?!”吴永成一边扶着吴家妈妈坐到了床上,一边冲着三姐陪着笑脸。

    “五儿,这件事情是你做的不对。”吴有德老汉盯着吴永成也开腔了:“你现在就是咱吴家的顶梁柱,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情的话,你妈和我两个人,还怎么能好好地活在这个阳世间呢?!”

    吴有德老汉自从进了儿子的家门以后,就一直蹲在门口地一个小旮旯里,任凭文丽怎么让他做到床上、或者是椅子上,他都笑着摇摇头说:不习惯,还是蹲着舒服。

    其实,老汉是看见房间里收得挺干净的,害怕坐到床上脏了儿子、儿媳妇的那些被褥。坐到椅子上不习惯,那倒是老汉的一句实话。

    到了人家大城市里,老汉总觉得手和脚也没有个地方放似的,就连想抽几口旱烟,也一直不敢往出拿,生怕有人为此而笑话了他地儿子和儿媳妇。

    现在见到儿子回来了,老汉心里一热,嗯,儿子地气色看起来倒是还没有怎么的。

    自从今天早晨,老伴在村里串门,无意间听到儿子被人家免了县长地这个消息以后,老伴当时就像傻了似的,连话也不会说了,被两个人送回家里以后,就一直哭哭闹闹的,没有个停息;自己也担心儿子会不会想不开,再出点什么事情。心里一直没有安稳过一会儿。

    这才把自己的两个女婿找来,催促着他们两个人陪着自己老两口赶到了省城,想见到自己的儿子,让他亲口说出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老汉还有一些更重要的话,想亲自对儿子说,那就是:万一人家政府实在不让他当那个官的话,咱也犯不着生气,回咱农村种地去。现在政策好了,家里也给他攒了不少的钱,干个什么营生,不比这在外面担惊受怕的要强啊!咱命里只有三升,那就不该强求一斗!否则的话,会折寿的呀!

    “爹,这件事情是我没有考虑好。这次确实是没有任何事情了。下一次我绝对不这样做了。”

    吴永成听了二姐夫讲了事情的经过以后,望着两位老人,眼圈一热,哽咽着说道。

    “呸、呸、呸!五儿,你瞎说什么呀!这种事情还哪敢再有下次的。”吴永成的三姐急忙过来,拉着吴永成:“快、快朝地上吐上三口唾沫,就说坏的不灵、好的灵”

    “哎、哎、哎,三姐,你这也太小瞧人了吧?好歹你弟弟这会儿也是个厅级干部了,怎么能够搞这些小儿科的把戏哪?!”

第十四章 家事

    吴家的两位老人,本来在村里的时候,听到儿子被免职的消息,心焦得在家里一刻也坐不住了。硬拉着二女婿和三女婿两个人,大老远的从鱼湾村跑到这省城来。

    现在,看见自己的儿子不但没有什么事情,反倒又被政府给提拔重用了,心里一直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才总算是落了地。原本准备好安慰儿子的那一席话,也就自然统统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吴永成和大家稍微聊了几句以后,马上就建议大家到外面找一家饭店先吃点饭,他还有一些事情得和大家商量、商量。要不然,简陋的筒子楼里这么一间窄小的空间,可容纳不下这么多人的存在。

    吴家两位老人和吴家的两个女婿,从今天上午九点多吃过早饭以后,一直还再没有吃点什么东西。之前是因为为吴永成的事情而焦虑,现在一切问题都解决了,经吴永成这么一说,大家才记起来应该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

    “爹、妈,有一件事情,我得和你们两位老人商量、商量。”

    饭桌上,吴永成给吴家爹妈斟满一杯酒以后,望着两位老人的眼睛说:“现在我工作的这个单位,给我分了一套三室一厅的住房,我和文丽准备明天趁我二姐夫、三姐夫都在这里,顺便把家给搬过去。”五儿,这是好事情呀你们现在住的那个房间,还没有咱家的鸡舍大呢!”吴家妈妈马上表示赞成:“城里人不都是挺有钱的嘛,怎么盖个房子也不说修建得大一点,就像个鸽子窝似的。人们一年四季的住在里面,哪还不憋屈坏?!五儿,你们早就该搬家了。”

    “妈,我说的不光是搬家的这么子事情。”吴永成真诚地说:“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工作也比较稳定了,我们以后住地房子也大了。你和我爹两个人,为了我们姐弟五个,吃了一辈子的苦,受了一辈子的罪。这会儿我们姐弟五个人也都成家立业了,你们也上了年纪了。我想把你们接到省城来住,也好好地享几天福。”

    “五儿,这个不行、这个不行。”吴家妈妈一听到五儿要把自己老两口接出来,先第一个反应,就是要给孩子们添麻烦了,马上摇头回绝:“你看你爹想来的话。你让他住到你家吧。我可不想来这个地方。住在这里,抬起头看见的都是那些水泥大楼,高高的,看得我眼晕得受不了,这地上连个花儿、草儿的也没有,那如我住在咱村里活得滋润呢!我不来这个地方住!”

    “五儿呀,你的这份孝心,你妈和我都知道。我娃有这份心,我们就很满足了。”吴有德老汉不由得又摸出了他身上装着的旱烟袋,可看了看周围的这布置。咽了一口唾沫,又塞了进去。

    “爹,你想抽就抽几口吧。这里都是咱自家地人,你也不用顾忌啥的。来,我给您点上。”吴永成看见老人的这个动作,马上站起身来,掏出打火机给老人打着了火。

    “五儿呀。我和你妈现在岁数是有点大了。可我们的身子骨还好着呢,还用不着你们姐弟几个来给我们养老。”吴有德老汉猛猛地吸了一口旱烟,然后才指着面前的几个孩子说到:“农村人,那就是要活在农村的,像我们这种上了年纪的人,那是离不开村里的那些土地的。你们这城里一年四季也接触不到地气,你说,我和你妈在庄稼地里受了一辈子的人,到了这里能习惯得了吗?!我看,在这里住不了两天。好人也要闲出毛病来地。我和你妈还是安安稳稳地住在咱鱼湾村吧。你和文丽两个人得闲的时候,多回来看看我和你妈,我们老两口就很满足了。”

    “爹,我们单位分给我的这一套房子,就靠近咱L市的南苑公园。那里有花有草的,早晨起来,你可以和我妈一起到公园里跑跑步、打打拳。每天早晨,那里来锻炼的退休老同志们,可有不少的哪!”吴永成还是极力劝着两位老人。

    老人们辛苦一辈子了,也该换一种活法儿了。哪能一辈子就钻到山沟沟里,当一辈子地土农民哪?!临老了,也该过一过城里人才能过上的生活嘛!

    “人家那些退休了才锻炼的人,是因为以前上班的时候,老坐在办公室里缺乏锻炼。我和你爹两个人在地里锻炼了一辈子了。那还用得着跑到你们这里。起个大早的锻什么炼?!你这孩子,净说的些稀罕话!”吴家妈妈一旁嘲笑着自己的儿子。

    “五儿。这个事情你现在就不要再说了。”吴永成的二姐夫马林,看见吴永成还想再劝说两位老人,急忙拦阻住他:“咱们还是先说一说明天搬家的事情吧,至于两位老人来这里住的事情,回头咱们再商量。那个,明天是什么日子?搬家不会有什么忌讳吧?”

    “明天是正月二十六,百事顺通,就明天吧。不碍事地。”吴有德老汉闷着头、眯缝着眼,细细地想了一想,告诉大家。

    “那就这样吧。明天早晨的时候,咱村里的大卡车要给L市送一批卤蛋。大约在九点多、十点的时候,我带着车到学校去搬家。”吴家的二女婿开始主持吴永成的搬家大事了:“五儿,到时候你打过一个人,到学校给咱们带路,三女子,你和文老师负责收那边的家里,看还需要什么布置的,趁着现在咱们人多势众的,半天的工夫,就把搬家这件事情全办安妥了。五儿,文老师,你看我这样安排,合适吗?!”

    现在地住房布置,也没有后来十几年中所经历的什么装潢之类的事情,一套新房修建好以后,拿大白粉把墙壁涂得雪白雪白的,就可以搬铺盖进屋睡觉了。就这么简单!

    文丽、吴永成两个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看来这人哪,都是经过了许多的事情,才能磨练出来地,想一想二姐夫马林当干部之前。就光知道个开着小四轮拖拉机赚钱,过年地时候杀猪和大姐夫赌气斗富什么的;而现在举手投足之间,就看得出来,无论是见识、还是处理事情地能力,一点也不次于马柳平这个乡镇党委书记。

    吴永成看着自己的这位二姐夫,不由得赞许地点了点头。

    “五儿,我、我、我想和你说个事情。”一旁好像一直心事重重的马柳平,突然吞吞吐吐地开口了

    “三姐夫,你有什么事情,你”吴永成闻声把视线投到自己的三姐夫马柳平身上。心里奇怪地想:自己的这位三姐夫什么时候在自己面前,变得这么扭扭捏捏的了?!

    “那个、那个,你看,你三姐现在一直陪着孩子在省城读书,我呢,一直是在咱永明县,这个、这个,也好几年了吧。你不是以前说过,有机会的话,也吧我调到省城附近的单位吗?!”马柳平终于磕磕巴巴的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完整了。

    “老三。你这人怎么这个样子呢?五儿这才刚刚消停了还没有两天,你怎么又给他找事呀?你是怕他倒霉地不够快吗?!”还没有等吴永成开口说什么,吴家二女婿马林马上就接口开始训斥老二了。

    “柳平,有什么事情以后你不能说吗?干么非要赶得这么急呢?!”吴永成的三姐也有点怨怪自己的丈夫了。

    吴家两位老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尽管一句话也没有对自己的三女婿说什么。

    “我、我、我这不是先提前和五儿打个招呼吗?!我也没有说现在就非要让他给我办不成呀?!”马柳平面对大家的指责,连忙辩解道:“我也大小是个领导干部了,我还能不知道五儿现在的难处吗?我就是……”

    “三姐夫。你不用说了。”吴永成笑着给马柳平解围:“你的这件事情我一直挂念在心上的。我一直在给你找一个合适的单位。你等我先适应了现在地工作环境以后,我就马上着手给你尽量办进省城来,好吗?!呵呵呵,要不然,也总不能老让你和我三姐过着牛郎织女的生活吧!”

    “行、行、行,五儿,你看着什么时候合适,什么时候咱就办。我不着急的、不着急的。”马柳平此时心里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乖乖的,这下子可不用担心我在永明县里受什么人的气了。要不然五儿不当永明县的县长以后,那里还有我马柳平地好日子过吗?!

    饭后。吴永成在J大的招待所,为吴家的两位老人和两个女婿登记了三个房间,他三姐吴永霞也没有再回到那边的住处去,她家的女儿小丽已经交代给了同居的李琴来照应。团省委的那辆皇冠牌小轿车,就停在了吴永成家筒子楼的下面。

    一声喇叭以后,吴永成就出现在了小车旁边。

    “吴县长,你这是上班去吗?!吆,咱们团省委的小车又来接你了?”

    吴永成地那位芳邻、J大团委的张老师又好事地凑了过来:“小赵师傅,吴县长在咱们团省委是那个部的呀?怎么还能享受到专车接送的待遇?!对了。吴县长,你昨天不是说要搬到三室一厅的房子里去住吗?!怎么还不见你们家文老师收呢?!一会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话。以后咱们就是一个系统的同志了,你千万不要客气!”

    看来人家张老师昨天说他和团省委的一些领导熟悉,还真不是吹牛。你看。人家连小车司机小赵师傅也能认识呀!

    “张老师,吴书记是咱团省委刚刚调过来的副书记。不是在那个部工作的。”小赵师傅微笑着介绍了吴永成地身份以后,冲着他点了点头,按了一声喇叭,掉头离去。

    “不会吧,他不是犯了错误被免了职务的干部吗?!怎么又被任命为团省委的副书记了?!这不是又被提拔了吗?!”张老师望着远去的小车,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呢?!啊呀,我这张臭嘴,昨天胡说了些什么呀?!”

    就在吴永成刚刚坐到他办公室的时候,办公桌上地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嗯,这是谁给我打来地电话呢?会不会是有人打错了?!我这刚刚上任还不到两天,也没有人知道这个号码呀?!

    吴永成迟疑着接起电话。

    “喂,我是吴永成,你是哪位?”

    “呵呵呵,吴县长,不,现在应该称呼你吴书记了。我是岳岚呀,恭喜你又进步了一个台阶呀!呵呵呵!”

    好嘛,这岳岚书记的信息也够灵通地呀。吴永成捧着话筒,听着电话里熟悉的声音,一种亲切的感觉油然而生。岳书记,你好。我这算什么进步呀。到了这里就好像进了养老院似的。等过个一半年的,你的进步要比我这一次要好得多。岳书记,我离开咱永明县也不过几天的工夫,可现在却非常想念咱们在一起工作的时候。那段日子是过得多么的充实呀!!”

    “呵呵呵,吴书记,我们大家也非常想念你呀!这么着吧,明天的时候,咱们永明县县委、县政府联合为你举办一个欢送座谈会。希望你吴书记能回来和大家再坐一坐、谈一谈。你看,你能抽得出时间来吗?!”

    “岳书记,我谢谢大家了。明天是好的,我把这边的工作安排、安排,争取明天一定赶回去……”

第十五章 开始捣乱了?

    由于有吴永成的二姐夫马林、三姐夫马柳平等人的帮忙,当天中午的时候,吴永成就已经搬到了团省委给他分的那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里。

    让吴永成没有想到的是,上午整理室内家具的时候,李琴也听到了消息,赶过来帮忙,有了四个女人的一通忙活,吴永成省城的新家也就很像是那么一回事了。

    吴家两位老人也在吴永成的强留下,呆在省城小住几天,由文丽和吴永成的三姐陪着二老逛一逛省城的大街小巷,也算是散散心吧。

    马林和马柳平则于当天就返回了永明县。他们还有各自的营生要去打理。

    吴永成返回永明县,参加专门为他举办的欢送座谈会,则是准备到了第二天的时候了。

    因为,这一天的下午,团省委还有一个重要的回忆他必须得参加,那就是在团省委全体副科级以上的干部大会上,进一步明确几位副书记的分工问题。

    关于分工,万明山尊重了吴永成本人的意思,把青农部和团校这两块划归了他来负责;学校部归于副书记刘永强的名下,办公室则由白羽分管。

    这样一来的话,在三个副书记之中,吴永成的分管工作,比其他两位副书记就少了一些。这也是吴永成想要得到的这么一个结果。他的内心里只是把团省委当作了一个过渡性的跳板,真要是让他一步一步地踏踏实实在这里干下去的话,他不知道自己将会被憋屈成个什么样子。

    而这种分工的格局,在刘永强和白羽看来,也算是比较公平合理了:毕竟你吴永成只是新提拔的一个副书记,排名也在最后嘛!于是乎,他们两个人的心态也得到了一定的平衡。

    会后。吴永成找到万明山书记,把今天早晨自己接到永明县县委地通知之事,给他汇报了一遍。

    “呵呵呵,永成同志,原来单位的同志们给你开欢送座谈会,这是好事情嘛!没有问题,你要是原来单位还有一些工作没有能移交的话,也可以多呆几天嘛!”万明山倒是挺通情达理的:“这个,你这次下去的时候。顺便也转一转梁州地区那几个县,也算是督促、督促各县的团组织工作情况吧。刚才咱们在会议上已经明确了你的分管工作问题,从明天开始,你就正式进入工作状态。呵呵呵,车嘛,你下去的时候,我让办公室安排那辆皇冠跟你下去。”

    “万书记,咱们团省委就那么两部车,我带走一部,其他的领导们该怎么办?!”人家领导既然这么大方。他吴永成可不能连一句客套话也没有啊:“要不这样吧,车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没有关系地。永成同志你就不要再推辞了。你这也是为了工作嘛!其他领导用车的事情,办公室会考虑的。团校还有两部车嘛,临时调过来一部伏尔加就解决问题了嘛!”万明山微笑着挥了挥手,他心里对吴永成能把事情照应得这么周全,也很满意:不错,这么年轻就坐到了副厅局级的领导岗位。的确有他过人的地方。那辆皇冠牌轿车离开省城前往永明县了。

    因为这一次吴永成还肩负着视察梁州地区团组织工作的公事,所以他自己就不能亲自驾驶了,司机还是那位小赵。副驾驶座上是办公室临时给他配的秘书薛星海,和他一起坐在后排的,是团省委青农部的部长严晓光。

    “星海,你这么一个女孩家家地,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呀?是不是你父母想把你培养成一个大音乐家呀?!”

    一路旅途无聊,团委内部的一些事情,车上人多耳杂的。也不便于谈论。吴永成干脆和前排坐着的秘书薛星海拉起了家常。

    “吴书记,你怎么知道的?!”前排的薛星海转过头来,扑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惊讶地问吴永成:“我从小地时候,我妈妈就想把我培养成一个像大音乐家冼星海那样的人才,所以就给我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吴书记,你刚来咱们团省委,可能还不知道吧?咱们的薛星海同志,可是J大音乐系毕业的高材生,那一手钢琴弹的。简直和冼星海大师也差不了多少。”旁边坐着的严晓光马上也凑趣搭话。

    严晓光今年也三十八岁了,作为一个曾经插队出身的老知识青年,能在恢复高考之后第一年考入J省大学,也算是有几分真材实料的。

    由于家境的原因,他对吴永成这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副书记。并不是十分地服气。这一次跟着他下来。除了工作上的关系以外,他也主要想近距离地接触、接触这位年轻新贵他肚子里到底有多少货真价实的东西。因为吴永成出身于一个农民家庭,这已经在团省委内部来说,是大家都非常清楚的事实了。吴永成在省委办公厅的那一段工作过程,也不是什么秘密。

    这就更激起了严晓光的好奇之心。

    “呵呵呵,小薛,看来你妈妈也是搞音乐的”吴永成笑着问薛星海。

    其实,薛星海也大学毕业了两三年了,论年龄的话,他吴永成也不比人家小姑娘大几岁。可他这种老气横秋的问法,并没有引起车上几个人的一点反感:因为人家地职位,和薛星海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的了,薛星海现在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一个副主任科员。

    “吴书记,您可真是未卜先知呀!我妈妈就是J大音乐系的教授,我爸爸在经济管理学院,他是教企业管理的。”薛星海兴奋地对吴永成说。

    “奥,是吗?!那我说不定还能认识你父亲呢。我在永明县工作的时候,可是经常和省经济管理学院地教授们打交道地。”吴永成眼睛一亮,有了这位部下。说不定以后自己借助她父亲的时候还多着呢:“你父亲怎么称呼呢?!”

    “我爸爸叫薛兴南,他平时老戴着一副近视眼镜。是南方人。吴书记,您认识吗?”薛星海小姑娘用期盼地眼神望着吴永成。

    “薛兴南?!嗯,有印象、有印象。我记得我们县去年搞过一次公开招聘国有企业厂长的活动,当时从省经济管理学院请来了几位经济界的权威人士,其中好像就有一位叫薛兴南的。对,差不多,戴着一副高度近视镜,说话好像舌头捋不直似的。呵呵呵。没错。南方人说普通话都是这个样子的。”吴永成想到这里,就好象那位薛教授又站到了自己面前,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对,吴书记,您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爸爸回来的时候,还说你们那个县在全省开创了一个先例,把一位农村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的农民,公开招聘为国有企业的厂长,这在咱们这个内6省份。也是第一个吃螃蟹地。还一个劲地夸那个县的领导们有改革的魄力呢!哪知道他夸的就是您呢!”小姑娘更兴奋了,脸上流露出来的,都是对吴永成的莫名敬佩之情:“吴书记,那个厂子现在怎么样了?您说,一个从农村跑出来的农民,就能把一个国有企业搞好吗?!”

    “呵呵呵,口说无凭。眼见为实。这一次下去你们就会见到他了。他今年也才二十四岁,估计和你年龄差不多年不到半年的工夫,在他的领导下,这个亏损了几年的厂子,第一次实现了扭亏为盈,还为县财政上交利税二十多万。他也正是我们青农部工作地对象啊。严部长,下去以后,你也可以好好地和他谈谈。”

    从省城到永明县,也就是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在吴永成和严晓光、薛星海的闲聊中。不知不觉地就到了。

    两个多小时的闲聊,无意中使吴永成对自己周围的这两个同事增加了许多认识,同时也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最起码,在薛星海这个小姑娘的心中,对于吴永成这位年轻地副书记,有了不少的好感。车子驰到永明县县境的时候,吴永成远远地就看见岳岚等人在路口等候在自己,连忙让小赵把车子停下,自己下车笑着和大家打招呼:“岳书记,你这不是要出我的洋相吗?!大冷的天。你还带着大家跑到这里来,这、这、这让我说你什么好?!”

    按理说,到县境迎接上级领导的这种规格,只能用于省级领导。不知道岳岚是出于什么心理,竟然对吴永成这个刚刚被提拔的团省委副书记。也来了这么一手。

    “吴书记。你现在是咱们永明县的骄傲啊,同志们也是自要到这里来迎一迎你的。我可没有组织啊!这个你可不能怪我。”岳岚书记紧紧地握住吴永成的手,使劲摇晃着:“地委分管党务地副书记李成同志、地区团委的杨邵峰书记上午也要来,咱们的新县长这会儿正在县招待所候着呢。天怪冷的,咱们还是上车回去再详细谈吧。你走了才几天的工夫,县里就生了不少的事情了。”

    县里出事了?!吴永成心里马上闪过一丝不祥的预兆,不过,这会儿也不是长谈的地方,他使劲地握了握岳岚书记的手,默契地点点头,接着满脸堆笑向其他的县级领导们走去。不错,县里地领导们还基本上都来了(人大主任李根喜倒是没有看见)大家这么给他吴永成面子,他可不能在这个地方,摆出他副厅局级领导的架子来。

    几句寒暄话过后,永明县的一辆警车开道,其次是岳岚书记的上海车,然后就是吴永成乘坐的那辆皇冠和最后地两辆北京吉普车了。

    车队不一会地工夫,就来到了永明县招待所。

    地区领导们还没有到来,跟随吴永成下来的那三个人自然有县委办和团县委地人在照应着。

    “吴书记,怎么样?这招待所的扩建可也是你的功劳呀!现在咱地区,除了地区招待所之外,也就是咱永明县的招待所能拿得出手了。呵呵呵,这可让兄弟县的同志们看着眼红得很呀!”

    此时,招待所的这间房间里,也就是只有岳岚和吴永成两个人。

    “硬件设施上去了,自然会对咱永明县的招商引资能起到一些积极的效应。这也是咱对外的一个窗口呀!”吴永成淡淡地微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这个时候,他心里最关心的,就是岳岚书记在县境时和他说的那半句话。

    不过,岳岚书记不主动提起,他也不会先挑起这个话题的。

    毕竟自己现在不是永明县、或者是梁州地区的领导干部了,他现在是一个客人了。作为一名省直机关的副厅局级领导,他得摆正自己的位置。这也是到了这个层次的领导干部以后,应该有的一种风度。

    几句闲话过后,岳岚书记终于先沉不住气了,他望着吴永成感叹地说“吴书记啊,自从新来的县长来了几天以后,他在全县搞得动静可不算小啊!我不知道他这么做,会不会影响到咱们已经有了一点基础的经济工作呀!”

    吴永成再次听到这话,心马上往下一沉:难道说有的人这就开始捣乱了?!

    “嗯?怎么一回事?岳书记,梁明生他才下来几天的工夫呀,难道就对咱永明县的基本情况就都掌握了?还搞得动静不算这会不会是上面一些领导们给他出的主意呢?!岳书记,咱们永明县现在能有这么一个局面,那可是来得相当不容易的,你可要慎之又慎呀!”

第十六章 瞎折腾

    吴永成听见岳岚长叹一声,说出了这样的话,急忙问个究竟:“嗯?怎么一回事?岳书记,

    梁明生同志他才下来几天的工夫呀?!难道对咱永明县的基本情况,他就都掌握了?还搞得动静不算这会不会是上面一些领导们给他出的主意呢?!岳书记,咱们永明县现在能有这么一个局面,那可是来得相当不容易的,你可要慎之又慎呀!”

    “我也知道咱们永明县之所以能有今天这样的经济格局,那是非常不容易的。”岳岚书记苦笑着说:“可在不少事情,人家梁明生同志后面有地委主要领导给壮着胆,我这个县委书记的话,有时候就不那么灵验了。”

    吴永成见这个老资格的县委书记一副意气低沉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涌起一股同情,他掏出一包香烟,给岳岚书记递过去一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岳书记,别着急,慢慢说,咱们梁明生这位新任父母官到底烧了那几把火。天,一时还塌不下来吧!”

    岳岚书记连忙先给吴永成点燃火以后,自己也点燃香烟,吸了一口后才开腔了:“梁明生同志到任的第一天,地委书记吕国强同志就建议我召开县委联席会议,他也亲自参加。会议还通知了各乡镇的书记、乡镇长,算是一个县委联席扩大会议吧。在会上,梁明生同志就提出咱们永明县这两年来地经济工作热。步入歧途了。为了纠正这种错误,对以后兴办的乡镇企业,必须通过县长办公会议批准才行。”

    “这不是瞎折腾吗?!”吴永成听到这里,也顾不得保持他厅级领导干部的矜持了,脱口而出:“下面办个企业。干么还要设置这么多的关卡?!难道他真是怕永明县经济展得过快、老百姓们的日子过得太好了吗?”

    岳岚面色不变,也未加任何评论,继续往下说:“梁明生同志还建议,目前县里各乡镇地乡村企业,必须由县里面配置一名专职的党支部书记,保证企业的各项工作的开展,置于党的正确领导之下。”

    吴永成再次插话道:“这应该是你这个县委书记考虑的事情呀?他的手是不是越过界了?那不少企业没有党员怎么办?难道就配置一个光杆支部书记?!这纯粹就是瞎折腾嘛!这么一来,不是把企业的自主经营权也都剥夺了吗?企业还能有什么展的活力呢?!”

    “可吕国强书记当时就在会议上,高度评价了梁明生同志地这个建议。还要我们永明县县委、县政府马上联合采取有力措施,把这两条在近期内落到实处。”岳岚书记苦闷地把手中那根还未吸完的半截香烟,恨恨地摁灭在旁边茶几上的烟灰缸中。

    老天,这是一种什么决策呀!吴永成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知道,像现在没有一个不够科学民主的决策机制,就无法有效制约某些官员“拍脑袋”决策。也无法让事后的问责变得切实有效;只有真正建立起决策、责任、监督这三大机制,才能保证行政体系高效合理地运转。

    可这种不正确的评价机制,又往往导致了不少的官员出现了追求政绩地冲动。像这种不顾实际事实,片面求稳保住自己的位子的行为,其实也是一种对人民、对国家的不负责任的渎职行为。

    但是,在一个不够科学民主的决策机制下,则无法有效地制约某些官员拍脑袋式的决策,也无法及时阻止一些错误的决策形成和施行,也就无法避免“劳民伤财”的现象生。

    现在的问题是,一些官员有权力却没有责任。做决定地时候是一言堂,出了事便推得干干净净。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在决策行为的刑事责任追究机制,上加以完善和充实,只有这样,对某些人而言才能起到威慑作用。

    就在吴永成胡思乱想的时候,岳岚书记又给吴永成抛出了一颗重型炸弹,把他再次震得头晕脑胀的:“吴书记,你可能还没有看到国务院前几天下的一份文件吧?有关农民外出打工方面的通知事宜?!”

    “嗯,岳书记。这个文件我倒是还真的没有看见过。具体是什么内容啊?”吴永成听见岳岚提到了有关农民外出打工的事情,马上就心提起来了:自己前一段时间让四姐自己的那份调查报告到内参上去以后,不知道是否已经引起中央高层领导地注意了?!能否允许农民们外出务工,这也涉及到了千家万户农民们收入的大问题啊!

    岳岚的眼睛此时盯着吴永成,缓缓地说道:“文件是以国务院办公厅紧急通知下给各省、直辖市、自治区政府。以及国务院有关部委的。题目是严格控制民工外出。”

    吴永成有点不相信地反问道:“严格控制民工外出打工?!不会吧。”

    “这是真的。”岳岚点点头。补充道:“紧急通知中,点到了四川、河南、湖北、山东、陕西、江苏、浙江、安徽等省。对还有我们J省大量地民工在春节之后,集中去西北、东北、广东等地区,导致铁路客流暴涨,一些铁路干线、车站旅客积压,列车严重员,给铁路运输造成了极大地压力。同时,到达那些地区的民工们,因为不少人没有正当地工作,给当地的社会治安带来了极大的混乱。因此,要求各地政府、各有关部门采取强有力的措施。”

    “嘿嘿嘿,具体没有说采取哪些措施吧。”

    看来自己地那一篇是一点积极作用也没有起到了,该生的还是生了。吴永成心里不禁感到一阵阵遗憾,但这是人家国务院办公厅下的文件,他可不敢在岳岚面前胡乱抨击。毕竟自己的身份可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岳岚也实话实说:“文件中倒也提到了几条措施,比如说。要求各地政府严格控制民工外出,对已经聚集在火车站的,组织力量做好劝阻工作,并动员返乡安心搞好农业生产;公路、水运等部门,适当减少开往各地火车站地车次、航次,要避免向火车站输送大量的民工;公安部门、民政部门要协助铁路部门负责遣返外出的民工。”

    天呐,这这个就是一个典型的瞎折腾啊!吴永成眼睛紧闭、以手抚额,心里深深地叹息着:为了所谓的一些问题,有关部门居然动用了专政机关。对付那些想跑到外面、凭着自己的双手挣几个用血汗换来的零花钱的农民们!这也太有点小题大作了吧!

    改革开放的前几年,国家还大力鼓励农民们大搞多种经营,依靠勤劳致富。

    可这才过了几年地时间,农民们也刚刚地能混个衣暖肚圆,怎么一些人就看着不顺眼了?!不就是因为人多、而造成了暂时的混乱吗?不说在这个时候,针对出现的新问题,去积极地想办法来怎么解决。却来了这么一招干脆堵塞通道的下策。

    真是没有办法呀!

    不过,吴永成也知道,这个国家经过了多少年的风风雨雨后,瞎折腾,也成为了一些官员的嗜痂之癖。

    大到一个地方的展大计,因一把手更迭、或是执政能力不足,而朝令夕改、一变再变;小到一条马路地频频开膛破肚、永无宁日,把家底折腾光了。

    就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的,把群众的改革与展热情折腾没了,把城乡面貌也给折腾得不伦不类、不中不西、不三不四。

    最终。可能有的官员带着一**的“政绩”,遥想自己的青云之梦,远走他乡继续任职。而浑不管党和人民的事业,在他的翻云覆雨的折腾中,受了多大的损失。

    吴永成记得后来十几地时候,美国总统克林顿在就职时,引用过中国先贤老子的警句,“治大国若烹小鲜”。意思是说,治理国家如同煎小鱼一样,不能来回瞎折腾,否则鱼还没煎熟。就先被弄碎了。

    吴永成认为,折腾与不折腾,那也是针对治国者,针对政府而言,而不是千千万万的普通老百姓。

    老百姓当然是要折腾的。要不怎么养家糊口。怎么财致富?企业当然是要折腾的,要不怎么开拓市场。怎么在激烈竞争中脱颖而出?明家、创造家们,他们更是要一刻不停地折腾,否则决不可能有新思异想,不可能推动科技进步。大众舆论必须开足马力折腾,才能有效监督权势阶层。社会活动家必须开足马力折腾,才能促进社会变革,推动社会进步。大家都可以折腾,惟独政府不能折腾,更不敢瞎折腾!

    唉,自己在这里瞎想什么哪?!吴永成想到到这里不由得哑然一笑:别说是现在了,就是二十年以后,该瞎折腾的还照样瞎折腾!

    比如可能在上半年的时候,有关部门还罔视许多专家的警告,左一个加息,右一个提高存款准备金率,不断收紧流动性,可到了下半年,一看形势变了,又左一个减息,右一个降低准备金率,这就叫折腾;上半年担心贸易顺差太大、造成本币升值压力高企,左一个取消出口退税,右一个劳动法规,自己消弱自己国家的核心竞争力,到下半年一看势头不对了,就又提高出口退税,而一些劳动法规也“打招呼”说可以缓行了,这就叫折腾;去年觉得股市太高,太过热,左一个提高印花税,右一个只能卖不能买,拼命打压,今年一看股市跌跌不休了,就又降低印花税,又是鼓励回购等等,企图托市,这就叫折腾;一会儿觉得钢多了,电太多了,基建项目上马太多了,重复建设了,要限制审批,一会儿又警觉该拉动内需了,多干快上大量地、几千亿几万亿地批项目,这就叫折腾;一会儿觉得房地产过热了,要限制二套房,严控贷款,一会儿又害怕房价下跌、拖跨金融体系,要鼓励购房了,就到处出台政策高喊着要救楼市,这也叫折腾!!

    自己虽然是一个副厅局级的干部了,可这个比起制定政策地大佬们来说,那简直就连一颗小虾米也算不上了。更何况,这个副厅局级还是团省委的一个副书记,说到实权,根本不能和人家地市一级的副职们相提并论,甚至于还不如自己原来的那个县长职务呢!最起码,那个县长的职位,还可以最大程度地保证一县老百姓们地安康。

    嗨,真是杞人忧天啊。自己这么一个芝麻绿豆大地小官,坐在这里绞尽脑汁忧国忧民,岂不是自寻烦恼?!

    “岳书记,那咱们县准备怎么瞎折腾……不、不、不,准备怎么劝阻农民们外出呢?别是想动用公安干警和基干民兵”吴永成用戏虐的语气对岳岚书记说。

    “嗨,吴书记,你这次还真猜了一个准!”岳岚望着吴永成惊讶地眼神,苦笑着说:“咱们的梁明生县长,还真在县委常委会议上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不会真这样干这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左了?!”出于对老百姓们的关爱,吴永成脱口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你放心吧,吴书记,他梁明生就是想这么干,也得通过我这一关。我还没有蠢到用国家机器,来对付自己的父老乡亲哪!都什么年代了,真亏他能想得出这么一招!这不是瞎折腾吗?!”

第十七章 欺上不瞒下

    梁州地委和团地委的几位领导很快也赶到了永明县。

    “吴书记,你好啊,你这刚刚离开了咱们梁州地区,这面色看上去不错啊来还是这省城的水土养人啊,这才几天的工夫啊!”

    在永明县县委副书记、代县长梁明生的陪同下,地委分管党务的副书记李成亲切地握着吴永成的手,和他开着一些不痛不痒的玩笑。

    “李书记,你好。您还是叫我小吴吧,这样听起来也亲切一点。在咱们梁州地委领导们跟前,我永远是你们所领导的一个普通干部”吴永成满脸堆笑,语气也虽然很谦虚,但却是矜持着伸出手和李成握了握,同时,用目光向他身后团地委的杨绍峰书记打了个招呼。

    或许李成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个前十天以前还是自己部下的吴永成,现在居然可以和自己平起平坐了,甚至于还得自己大老远的,从梁州地委跑到永明县,来欢迎这位自己曾经的部下。谁让自己还分管着团地委的工作呢?人家吴永成可是代表团省委下来,还要对梁州地区团委进行调研的,地委主要领导不想露面,他这个分管领导再不露面的话,那可就失了礼节了。

    这要是传出去的话,那可就让全省政界的人,都要笑话他们梁州地区的领导们没有领导艺术水平了,不管吴永成以前是干什么的,可人家现在毕竟是代表团省委下来的,这个大的礼数必须得走到。

    “吴书记,话不能这么说啊。以前你是我们梁州地区的干部,可现在你代表了上一级部门,亲自来我们梁州地区指导工作了。这个小吴两个字,那是不能再随便称呼了。咱们吕国强书记听到你下来,也是非常高兴的。本来他也准备要亲自来陪同你的,可是地委还有一些紧要的事情,拖着他走不开呀。

    他临走地时候,托我代他向你问个好。呵呵呵,你可是咱们梁州地区输送出去的干部呀。也是咱们梁州地区的骄傲!”李成书记大睁着眼睛,把一套瞎话说得煞有其事似的。

    吴永成听着心里觉得暗自好笑:“吕国强见到自己能高兴了,那才是见了鬼了呢!他肯定没有想到。把自己踢出去以后,自己反倒能碰到这狗屎运,说不定现在他的心里后悔也后悔死了。”

    但脸上吴永成却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地神情:“这怎么好意思呢?!你们都是我原来的上级领导,应该是我来了之后,先登门拜访各位领导的。李书记,请你转告吕国强书记和其他地位地领导们,永明县的同志们给我开完欢送会议以后。我一定专程到地委上门看望各位领导们。“呵呵呵。好、好、好,吴书记这么年轻有为,还不忘旧日之交情,难能可贵呀,难能可贵!!”李成笑着把团地委的杨绍峰书记拉过来,给吴永成介绍到:“吴书记,这次你到咱们梁州地区下来指导工作,就由咱们这位团地委的杨绍峰书记全程陪同,我呢。地委下边还有一些事情,就得赶快回去了,实在不好意思啊。呵呵呵。”

    “吴书记,我是团地委的杨绍峰,我们热烈欢迎团省委的领导。到我们梁州地区来检查指导工作。”这会儿才轮到了团地委书记杨绍峰和吴永成正式相见了。

    杨绍峰四十多岁的人。对吴永成这个比自己少十几岁地小年轻,表现得格外尊重。一上来就伸出双手、弯着腰、满脸地笑意都快要从脸上溢出来了。

    “杨书记。你好啊。我们以前就认识,可是没有打过几次交道,以后咱们可就成了一家人啊!”吴永成笑呵呵地一只手拍着杨绍峰的肩膀说:“不过,指导工作可谈不上。我可是团委系统的一名新兵,还得靠你们这些老团干们多指点我呀!”

    说完,他转身向李成书记伸出手:“李书记,既然你下面还有不少工作,那我可就不敢强留你了,接下来的工作,有邵峰同志就可以了。呵呵呵,实在对不起呀,我们下来给大家添麻烦了。”

    既然人家都怕呆久了,沾上自己的晦气,吴永成也不想对李成那么客气了,干脆由原来的尊称“您”,也直接换成了“你”。

    有时候,该摆的谱还得摆出来。有的人生性骨子里就是一副奴才的禀性,你要是太过于随和了,反倒会让他们小瞧你。拉开一点距离,倒能使他们变得乖巧一点。

    “好,吴书记,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岳岚同志、梁明生同志,杨绍峰同志,吴书记就交代给你们几个了,可一定要保证吃好、睡好啊!”李成再次和吴永成握了握手后,连午饭也不等着和吴永成一起吃了,匆匆忙忙地就返回梁州地委。

    这个李成呀,你说你这是何苦呢?吴永成望着他地背影,不禁感到一阵好笑:郑重其事的跑过来一趟,连十分钟的时间也没有呆够,这不是典型的在做样子吗?用十几年以后的一句流行语说,那是在做了一个“官场秀”。

    不过,即使是在作秀,从他们那些老官场油子们来说,这个秀那也是非做不可地。

    吴永成不由得想起了在他前世地时候,曾经跟随县委领导接待过一支过境的演练部队,当时那支部队带队地最高长,是北京军区的一位少将副参谋长。晚上的时候,他所在地区的地委书记,带着省地电视台、报社的一大帮记者和领导们赶了过来。

    当时他就在两位领导的跟前,只见军、地两位长亲切地坐在一起,头碰着头,好像在谈什么国家机密大事。其实也不过就是说了几句扯淡话,大意无非也就是国际形势虽然一片大好,但局部战争还是存在的,部队需要经常提高警惕之类的,总共时间也没有过五分钟。然后就握手分道扬镳了。

    纯粹就是在做戏吧!这么做的目的,无非也就是能在当晚的电视上,出现这样的一个镜头而已。明天省、地两家地报纸上,还能渲染、渲染军民鱼水情、军地一家人。

    大家都知道这是官样可这文章不做还不行啊!

    把李成送走以后。吴永成和团地委的杨绍峰书记先简单地拉了几句,就把他打给严晓光和薛星海了。他今天回来一趟,主要还是想和下面的同志们聊一聊因为梁明生的到来,到底给下面造成了多大的混乱。

    至于团委工作,完全可以放在以后地几天里慢慢再说。对于这次自己下来的调研内容,吴永成现在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想法。

    离座谈会地召开,还有一会儿的时间,岳岚和梁明生同时告退,说让吴永成休息片刻。其实他们也知道。吴永成还准备和其他同志们道个别。这也是他们专门留给吴永成的一点时间。

    岳岚和梁明生刚刚离开,胡云珍就不请自到了。

    “呵呵呵,吴县长,不、不、不,应该叫你吴书记了!呵呵呵,吴书记啊,你这两年可真是福星高照啊!接二连三的提升,让我连称呼一时半会的,都改不过口来了。”

    “老胡。咱们两个之间,还用得着你来这一套吗?还是像以前一样,你直接叫我的小名就可以了。”吴永成微笑着紧紧握住了这位老伙计的手。

    “嗨,我可没有那么大地胆子,你现在可是和咱们地区地副书记们一个级别。比我这个空头县委常委高的可不是一级、半级的呀!”胡云珍故意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把吴永成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来,老胡。快点请坐。”吴永成拉着胡云珍,把他让到房间中的一张沙上,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到旁边的小茶几上。

    吴永成的这个举动,慌得胡云珍连忙站起:“吴书记,你可不能这样啊,你是省里的领导了,喝水我自己来就是了,哪敢劳你领导的大驾呢?!你这不是折我地寿吗?!”

    “老胡,什么时候你有了这么多的规矩了?!你不来找我,一会儿我还要让人去请你呢!”吴永成笑着又抛给了他一支香烟,自己也点燃一颗后问他:“老胡,刚才我听岳岚同志讲,梁明生同志来到咱们永明县以后,搞得动静还不算小,不知道我们鱼湾区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是不是也按照县里的指示,给各村的村办企业,也都配置了一名专职的党支部书记了?还有,关于农民们外出打工地情况,你们党委准备采取什么样地措施?”

    吴永成现在最为关心的,就是鱼湾区现在地状况。

    在吴永成的心目中,不仅仅是因为鱼湾村属于鱼湾区管辖,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在鱼湾区的展上,倾注了过多的心血,他是把鱼湾区当作根据地。即使万一他以后有什么败走麦城的时候,最起码也可以有最后一个存身、立足之处。

    “吴书记,你放心吧。咱鱼湾区现在基本上还是按照你原来在的时候,立下的那些规章制度来办的。县里有的领导就是爱瞎胡闹。人家办的好好的一个村办企业,他们非要从县直机关派下来什么专职支部书记!人家那个企业,愿意接受天下掉下来的这么一个干老子?!这不是没有事情,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我坚决顶住了一个,也没有接受。”胡云珍不以为然地说到。

    胡云珍他这个乡镇书记,和其他乡镇书记们不一样,除了乡村工作经验多、资格老以外,毕竟他头上还顶着县委常委的高帽,所以只要他不做一些特殊出格的事情,不少县委领导们有时候,也不好意思对他怎么样。

    “至于你说的那个农民们外出打工的情况,咱们鱼湾区还真没有现多少人往外跑。精干一点的,都被你二姐夫那个人精子,拉到咱们鱼湾村的那两个企业了,剩下一些半瓶子晃荡的,各村的村办企业也进去了不少。这样一来的话,也就剩下一些老人和妇女们了,他们到了农忙季节,还得帮助家里种地呢!哪有工夫往外跑?!再说了,平时的时候,喂几头猪、一群鸡的,收入也比跑到外面强得多了!他们又不傻,干么跑到大老远的,去受那份洋罪呀!其他乡镇那些往外面跑的人们,都是在本地找不到活、地又不够种的,实在没有办法,才出去找几个零花钱的。”

    吴永成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老胡,不管其他乡镇怎么干,咱鱼湾区千万不敢跟着他们瞎折腾。老百姓们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盼头,你作为鱼湾区的一把手,可要给他们把好舵。不过,咱在工作方式方法上,也要多注意一点。有什么事情,你也别老是和人家县里有的主要领导们顶着干,完全可以走迂回的途径。你可千万不要一时冲动起来,在公开场合就给人家一个难看。你当心把人家惹火以后,干脆撤了你鱼湾区党委书记的职务,就让你当你的这个空头县委常委,那样的话,咱们鱼湾区老百姓们的日子,可就有点不太妙了。”

    胡云珍哈哈哈地笑着说:“这个,吴书记你就放心吧。官场上的那一套,不就是欺上瞒下吗?!咱为了老百姓们的好日子,也不损害国家的利益,来一个欺上不瞒下,那总该行了他们要把咱老胡拿下来,那也不是那么很容易的事情。怎么说,咱也在党内干了二十多年了!经见的世面,也不比他们少!”

    “嗯,欺上不瞒下,这倒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第十八章 调研

    永明县委吴永成召开的欢送座谈会,一上午的时间就结束了,当然,会上免不了大家对吴永成在永明县工作以来的一致肯定,赞誉之声充斥于整个会场内外,吴永成也是满口谦逊之词。

    像这种欢送座谈会上,即使要欢送的是一位劣迹斑斑之人,大家也不会在临走的时候,说出一句不中听的话语,更何况吴永成此同志,还真是为了永明县的展,算得上是呕心沥血、鞠躬尽瘁了哪!

    中午,参加座谈会的领导、干部们,最后又陪着吴永成在县招待所共进午餐,这也算是欢送座谈会的最后一个仪式了。

    饭后,吴永成就开始了他此次下来的工作内容调研农村团组织工作的开展情况。

    先,就在永明县的招待所里,吴永成召开了一个小型的座谈会,参加会议的除了他随行的团省委青农部的部长严晓光、办公室干事薛星海之外,其余的就是梁州团地委书记杨绍峰、副书记张宝旺、青农部部长刘一丹、永明县团县委书记白玉。

    永明县分管党务的副书记朱东升也列席了会议,也算是全程陪同吴永成在永明县境内的工这也是临走时县委书记岳岚同志特意安排的。

    对于朱东升副书记的全程陪同,吴永成也曾经表示不需要搞这种形式,他下来这次调研的内容主要是农村团组织方面的,朱东升书记也帮不上许多的忙,更何况永明县自从王彪走后,地委也一直没有再给永明县配置副书记的人选,朱东升作为唯一的副书记,又是分管党务的,工作肯定很忙,就没有必要陪着他浪费时间了。

    可岳岚书记却不这么认为:“吴书记,你下来能在咱永明县也呆不了几天,哪能就因为这几天的时间。耽误了县里的工作呢?!人家李成书记是地委领导。那可是日理万机呀!不陪你省委下来的领导,那也能说得过去。咱永明县可不想把事情做得那么绝!就这么定了。东升同志,这几天就辛苦你了,既要陪好吴书记。手头地工作也不能耽误。工作嘛,就得学会像弹钢琴一样,那得统筹合理安排嘛!!”

    朱东升对于能全程陪同吴永成在永明县地调研工作,那也是求之不得的。当然满口痛快地答应了。

    以前两个人虽然在一个战壕里厮守,级别也差地不是很多,可人家这会儿变成了副厅局级干部,还是省委下来的,人呢又这么年轻,就是傻子也不会看不出来吴永成的政治生涯,就仅仅会到目前地副厅局级为止!

    既然人家地主家这么盛情。他吴永成这个客人也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他也知道这是岳岚书记给他长面子呢!他不能不领人家的这份情意。要真是他摆出上级领导的架子,生硬拒绝的话,那倒显得自己太有点不近人情了。

    好在,特也只打算在永明县呆个一两天的时间。即使劳累人家当地县委、政府,时间也不会太长。

    “邵峰同志,你先简单地把全区农村团组织活动的大致情况,给大家介绍一下吧。”

    座谈会开始了,吴永成也没有多余的寒暄,直奔主题。

    团地委书记杨绍峰开始翻开自己的笔记本,一五一十地认真汇报了起来。一旁的薛星海、白玉等人忙不迭的做着记录。

    吴永成刚开始地时候,还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了几行梁州地区团组织的基本情况,可到了后来,一个字也记不下去了:完全就是一堆空话、套话嘛!

    杨绍峰好像汇报的头头是道,采取了几条措施。做出了几多的成绩。口号、大道理引用了不少,可吴永成知道。在梁州地区来说,农村的团组织工作,绝对不可能就像他汇报的那样。

    杨绍峰要是把这一套说给不熟悉农村工作的其他领导们天的话,估计还能蒙混过关。可他唯独忘记了吴永成就是刚刚从基层走上去的。

    不过,吴永成当时也没有终止他地继续汇报,而是耐心地听他讲完,初次见面,这也是对杨绍峰的一点尊重嘛!

    “邵峰同志,你刚才汇报的很不错。看来梁州地区团地委是做出了不少成绩的嘛!”吴永成先来了一个抽象肯定。

    杨绍峰听到吴永成的这句话,他地脸上马上流露出一丝欣喜地神情: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汇报中,水分是掺了不少地。可汇报工作嘛,大家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哪个人不是变着法、抢着给自己脸上贴金呀?!就没有听说过谁主动给自个儿脸上抹黑的。

    “不过,我们这次下来主要是针对新形势下,农村出现的新问题,搞一些针对性的调查研究。”吴永成话头一转:“也就是说,主要是在现问题的同时,想出来怎么才能采取更好的措施,解决这些存在的问题。”

    杨绍峰好像是明白了吴永成话里的意思,马上表态:“吴书记,在这一方面,我们梁州团地委也是紧跟形势,走在了其他地区的前面。前两天,地委刚刚出台了有关禁止农民们外出打工的文件,我们团地委马上配合,也相继出台了关于农村团员带头坚决不外出打工的文件,这在全省来说,也是第一家。受到了地委有关领导的表彰。”

    真是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部下。吴永成望着杨绍峰,心里暗暗地想到:都说共青团是党的预备队伍,可杨绍峰同志这一位预备队员跟得是不是也太有点紧了?!

    “邵峰同志,你以前有没有在基层工作过?”吴永成打断了杨绍峰的夸夸自谈,问了他这么一个问题。

    “这个,吴书记,我一直就在地直机关工作,没有下面基层工作的经验。”杨绍峰不明白吴永成为什么问起了他这个问题。

    “这就难怪了!”吴永成莫名其妙地评价了这么一句,甩开他扭头问永明县的团县委书记白玉:“白玉同志,你把永明县农村各级团组织开展工作的具体情况,实事求是地给大家说一说。”

    吴永成说这句话的时候,着重强调了“实事求是”几个字。

    白玉马上明白了吴永成的意思。

    对于吴永成这位他们原来的县委副书记、县长。白玉还是了解一些他的性格的。他知道吴永成最不想听到地就是虚夸假报。所以也顾不上再为团地委地领导们遮掩了,老老实实地说道:“吴书记。其实农村这几年的各级团组织工作,实际上基本处于瘫痪地状态。这主要原因就是土地责任制落实到家庭这一级以后,青年们都把精力放到了抓钱、搞副业上了。对咱们团的工作,一点也不关心了。别说是开展工作了,就连每年正常的纳新工作,也难以完成了。我们县一级团员地纳新范围,也只能是放在县里的几所中学了。”

    “嗯,人心散了,工作不好做了,是不是这样啊?!”吴永成一边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着,一边随口说到。

    其实这种情况,早在他在永明县工作的时候。就在下乡跑村的时候,就非常清楚了。他现在之所以这么问,其实也主要是让团省委青农部的严晓光和薛星海听的。

    梁州团地委书记杨绍峰见真实情况被白玉都抖搂了出来,不禁尴尬地辩解道:“吴书记,这种情况其实在我们梁州地区来说……”

    “呵呵呵,邵峰同志,这是新形势下出现的新问题,你不用感到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吴永成抬起头为杨绍峰解围:“我估计这也是我们贫困地区各级团组织,共同面临的这么一种情况。这也可以理解嘛:新形势下,广大农村地青年、团员们。都在想法设法地依靠勤劳致富,我们团委的工作重心也要相应地生转变,不能老是抱着过去的那老一套工作方式,来开展工作。在新形势下,怎么才能使团员成为农村致富路上的带头人。这才是我们各级团委需要解决的一个新课题。”

    “吴书记。您的这个指示太及时了。我们团地委回去以后,马上就根据您的这个指示。在全区范围内,研究解决这个新形势下新的工作课题。”杨绍峰马上接受了吴永成的这个想法。

    至于他心里是不是真的接受了,那只有他自己知道。

    “晓光同志,我看咱们也把这个课题,就作为我们这一次地调研的主要内容吧。”吴永成扭头吩咐团省委青农部的部长严晓光:“咱们J省农村青年,占到了全省青年人数的百分之八十以上,抓好农村团组织的建设,加强农村团组织地凝聚力,这也是当前咱们青农部工作中地重中之重啊!”

    “吴书记,这个问题我们青农部一定抓紧落实。”严晓光严肃地点点头。

    本来,严晓光这次跟着吴永成下来,就带着一种秤量这位年轻的团省副书记到底有几斤几两地的这种心理的。但是看到他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就一下子戳穿了梁州团地委书记杨绍峰的那些汇报假象,并且从假象中抓住了事物的根本实质,光这一点,就能看出这位年轻书记的工作实力,那的确不是吹出来的。

    吴永成他们在永明县下面的村里跑了一圈以后,就于第二天赶到了临近的县里,继续开始他们的调研工作。

    岳岚书记和朱东升两个人亲自送到了永明县的县界,剩下的行程,则由梁州团地委书记杨绍峰和团地委的几位领导全程陪同。

    “吴书记,你这次离开了咱永明县,人到省委工作了,心可不能忘记了咱们永明县的这一伙老伙计啊!你可别忘记了咱们这两年可是心心相映、同病相怜的呀!!”

    岳岚书记在送到县界临别时,紧紧地握住吴永成的手,心里百感交集:作为在一起搭班子将近两年的县委书记、县长,人家后生现在已经是副厅局级干部了,自己作为县委书记一把手,却还是原地不动,这个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啊!

    “岳书记,我也非常珍惜我们一起工作过的那两年时间。”吴永成何曾不明白此时岳岚的心情呢!他把另外一只手搭在了和岳岚握住的手上,使劲地晃了一晃,深情地说道:“岳书记,天道酬勤,这句古话什么时候也是不会过时的。不会再等多长时间了。永明县就靠你给咱们撑着了!!”

    岳岚书记似乎也明白了吴永成话中深藏着的含义,心照不宣地使劲握了握他的手,作为回应。

    “吴永成、吴永成,你丫的跑得可够快的。累得我紧赶、慢赶的,才追上你。”

    就在吴永成将要迈步、弯腰上车的时候,一辆草绿色的三菱帕杰罗一个紧刹车,停在了他们这几辆车的旁边,一个戴着草绿色军帽的脑袋,从车窗上探出头来,冲着吴永成大声叫嚷着。

    操,这不是杜三儿那个小子吗?这大惊小叫的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呀?吴永成可是有段日子没有见这个家伙了。

    “三儿,你这是从哪里来啊?好久见不到你的影子了,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哪?!”

第十九章 冯霞的消息

    从那辆草绿色的三菱帕杰罗越野车上下来的,正是杜三儿那小子。

    杜三儿大大咧咧地走到吴永成跟前,咧着嘴,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儿们,你行啊!哥儿们这才走了多长时间呀,你就又爬了一格啦!不简单啊!不是文老爷子出面给你整的我可是知道你家的那个老泰山,铁面无情、六亲不认的啊!他怎么这一次开窍了?!别是文丽帮你哭着、喊着,求告来的”

    “去,你小子胡说什么哪?!”吴永成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对他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说:你小子别有人没人的瞎说。

    杜三儿这才扭头和岳岚书记他们打了个招呼:“岳书记,我和你们的吴县长从小开玩笑惯了,你们别见怪啊!”

    岳岚笑着说:“呵呵呵,你们小哥俩儿聊吧。我们就回去了。杜老板,咱们回到永明县再见。”

    “岳书记,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在省城跑腿的话,你尽管开口,我一定竭尽全力帮忙。”

    吴永成再次和岳岚和朱东升、团县委书记白玉握手之后,挥手告别。

    “三儿,咱们也得分手了”

    送走岳岚他们永明县的几个领导之后,吴永成转身对杜三儿说:“你回北京的时候,路过我们省城时,到团省委来找我。咱哥俩儿再好好地聊一聊。现在我们还得跑几个县、搞一点基层调研。”

    杜三儿一把拉住吴永成:“别价啊,哥儿们,怎么一见面你就赶我走啊?要不这样吧,我也跟着你们跑一遭,我还有事请要对你说呢!”

    吴永成又好笑又好气地说:“我说,我们下去是工作,你不到永明县去看一看你们的那个煤矿,你跟着我像个什么样子啊?!”

    “那煤矿又不是我们一家的,你们永明县不也占着一半的股份吗?我至于操那么多心吗?!”杜三儿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再说了。我还不相信有谁胆子那么大。敢黑军队的钱?!吴永成,你们下去搞你们的调研。我呢,说不定下去在哪个县,又能搞到什么财的好门道呢!对了。我可是告诉你啊,我这次是去广州呆了一段时间,我还遇到我的那个小师姐了哪?!”

    “你到广州去干什么了?谁是你的小师姐啊?”吴永成一下子被杜三儿说得给愣住了:这丫的什么时候又蹦出来什么小师姐了呢?!

    杜三儿一只手举起来,指着吴永成说:“看、看、看,你这是什么人哪?!你那会儿不是楞让我叫那个小丫头片子什么小师姐吗?!怎么自己就能忘记了哪?!人家这会儿可是还没有忘记了你啊!”

    “三儿,你是说你在广州见到冯霞了?她跑到广州去干什么了?!她现在还好吗?!”吴永成猛然一把拽住杜三儿,急切地问道。

    “你看你这个出息劲儿?!还是厅局级领导了呢?!怎么一听到自己相好地音讯,就这么沉不住气了?!你手下地那帮子人可还在远处看着咱们呢!”杜三儿现在反倒卖起关子来了:“走,到我车上去,咱哥儿俩一边走一边聊。”

    吴永成不能拒绝杜三儿抛出的这个诱惑。只好答应让他也一起陪着自己下乡去。反正下面地县里也不会在乎多出杜三儿这么一张嘴来,也说不准还真的给别的县,拉过去一笔什么方面地项目投资呢!

    杜三儿这次是一个人过来的,平时和他相跟着的李晓军,被他直接给扔到了永明县招待所了。

    吴永成示意梁州地区团地委书记杨绍峰的那辆车前面先行,他自己坐到了杜三儿那辆三菱帕杰罗的副驾驶座上,自己带着的那辆皇冠车则跟随在最后面。

    吴永成一坐到车上,就觉得**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硌得慌,伸手下去,却摸出来一个黑黝黝的物件。不由得惊呼了一声:“三儿,你从哪里搞到的这个大哥大呀?!”

    “啊呀,你可当心呀!这可是好几万块钱的东西,怎么就给你坐到**下面了?!”杜三儿慌忙宝贝似的,从吴永成手中一把抢过来:“你老土了什么大疙瘩。人家这是最新研制出来地话。也叫移动电话。

    唉,农民啊。什么世面也没见过,还是什么厅级领导干部哪?!我看你典型的就是一个土包子农民。”

    晕!吴永成差点被杜三儿的这句话给恶心死!

    什么破玩意儿呀!不就是老古董似的一个手机嘛!还当宝贝似的,我哥儿们再怎么说,也算是穿越过来的人,前世里见过的那五花八门的手机多得不计其数了,你还敢取笑咱土包子?!

    你不就是拿着一块一斤半的黑疙瘩吗?有什么狂的?!到了这里连一点信号也没有,也就是能拿着摆摆谱了!

    “这是你这次去广州搞到地?”吴永成一时不好意思开口马上问杜三儿有关冯霞的消息,只好没话找话拿这个大哥大说事。

    “是啊。哥儿们本来是到广州去看一看还能搞到什么好的生意,结果在广州军区,还真就碰到了一个熟人。嘿嘿,也是你们的同学,你猜一猜是谁呀?!”杜三儿一边驾驶着车,一边冲着吴永成做了个鬼脸。

    广州军区他能遇到谁呀?肯定不可能是冯霞!冯霞他家老爷子虽然说也是军队高干,到后来可是转到了地方这一边了。再说,她家在TJ,她的工作单位也在TJ市委办公厅,她没事跑到广州去干什么?!

    吴永成地大脑飞地运转起来:自己地同学里面广州的倒是有几个,可军队背景地也就是王志明了。

    “难道说你这个话,是我们班的王志明送给你的?!”吴永成微笑着问杜三

    “你想什么好事情哪?!”杜三儿马上扭过头对吴永成怪叫一声:“熟归熟,可我和人家王志明也不干过就是因为你的关系,我们两个才认识的,人家凭什么送给我这么贵重的东西呀?!哥儿们告诉你吧,这个话王志明他倒是也有一台,但那也不过是广州军区给他家老爷子配地,他也是偷偷拿出来到处显摆地。”

    “去。不就是一部破话吗?吹得还那么玄乎。白送给我、我也不要。”吴永成嗤笑了一下。心想现在J省还没有网络,可不就是白送自己、自己也觉得多余嘛!

    吴永成的这话可伤者杜三儿地自尊了。他猛地一摆头,想要和吴永成争辩什么,车子的方向盘一下生了扭动。三菱帕杰罗马上在不宽敞的公路上来了一个扭曲。

    “嗨,杜三儿,你丫地有话不会好好说吗什么神经?!你不要命我可是还想活呢!”吴永成见势不妙,急忙帮他拉了一把方向盘,大声训斥杜三儿。

    紧随着后面的那辆团省委的皇冠,见前面的这辆车来了这么一个惊险的动作,慌忙也一边按响了喇叭,一边打开左转向灯,欲车看到底是生了什么事情。

    杜三儿这才觉得自己有点反应过度了,马上集中精神看着前方。同时鸣笛告诉后面的车没有什么事情。

    “哥儿们。我说你是个农民,你还真别不服气。”杜三儿一边认真地驾驶着车,一边给吴永成上着课:“我告诉你吧,我手里的这部话,咱中国目前也不过只有一百部,你还真别不信!”

    吴永成前世的时候,是玩过不少的手机,可他还真不知道中国的第一部手机,是在什么城市出现地。因为他又不是通信方面的什么专家,一个整天和农民们打交道的乡镇干部。能有一部便宜一点的手机使用就不错了,谁还刨根问底地去打探它的老祖先是谁!

    通过杜三儿的一席话,吴永成才明白了广州是全国最早推出移动通信服务的城市。

    这也是因为广州市邮电局,为了配合八八年在广州举办的全国六运会,而推出第一批共100部模拟移动电话。

    据说。广州邮电无线分局之所以借六运会之机,推出批模拟手机。名义上仍然是“试点”。因为无线通信涉及问题广泛,包括国家安全、频率分配等,负责审批的部门众多,“六运会试点”成了有力的理由。

    批地模拟手机用户,大致可以分成三类:第一类是当时比较成功的商务人士;第二类是政府高层官员;第三类则是军队等有特殊需要的部门。

    这是一款n模拟手机,拨打电话需要拉出天线。

    当时批100部模拟手机的号码,是六位数字的短号,号段从901001至901099。

    不过,由于当时通信服务尚未普及,连固定电话地普及率也很低,因此当时拥有这一批手机地人,是拨出多,打入少。

    说起来大家可能都不会相信,当时邮电局的人,还不知道这手机应该卖多少钱。有点门路地人买手机时,大多数是先放了两万块钱的押金。这一价格在当年,相当于一部丰田牌农夫车的价格。

    “哥儿们,你说,整个中国就只有这么一百部话,那人们还不抢疯了?”杜三儿接着对吴永成说:“我听王志明那丫的跟我说,不少人为了买这种话而请客的饭钱,甚至比手机价格还要高。有的一般人维修手机或者选号,也通常都要请客吃饭,在营业厅买机子入户、办理业务,不但要排长龙,还得看营业员的脸色,那一整套的程序呀,还是非常复杂的。没有一点门路的话,还需要一个劲地打申请报告、盖章,反正不折腾个七八十来天,那是根本就不可能办成的。

    我闲得没事的时候,还跟着王志明到黑市上打问过价格,在他们那里通信产品集散地的什么陵园西路,一部话(连同号码)的黑市价最高炒至六万元!

    六万块呀,那得你哥儿们多少年不吃不喝的,才能挣到那么多的钱哪?!还有每个月一万多块钱的话费,那也不是个小数字。别看哥儿们现在的话费能报销,可花得也肉疼呀!”

    六万买一部一斤半的砖头提在手里?!哼。别说现在还没有网络、不能使用。就是我买得起,也不花那鳖钱地。

    吴永成嘴上不吭气。心里却在非议:再过一两年手机地展会越来越到了九一年的时候,手机地重量为250克左右;到了九六年的时候,还会出现了体积为100立方厘米、重量100克的手机;而十年以后。也就是九九年地时候,手机也就轻到了0克以下。也就是说,一部手机比一枚鸡蛋重不了多少了。

    除了质量和体积越来越小外,现代的手机,已经越来越像一把多功能的瑞士军刀了。除了最基本的通话功能,新型的手机还可以用来收邮件和短消息,可以上网、玩游戏、拍照,甚至可以看电影。

    到了那个时候,谁还再拿着这种大哥大出来到处显摆的话,那就要被人们当作傻子了。

    “嘿。哥儿们,听你说了半天,还没有说出来你的这部话,到底是从哪里搞到的?难道说你也是从黑市上买的?!”

    这话杜三儿可有点不爱听了:“嗨,我说,哥儿们。你这不是瞧不起人吗?!哥儿们要是掏五六万块钱、黑市上买的话,那不是也太丢份儿了吗?!告诉你吧,我这电话呀,是冯霞那小丫头片子送给我这师弟地礼物。”

    说完,杜三儿喜滋滋地瞥了吴永成一眼。那意思是说:怎么样,哥儿们,傻了

    吴永成不禁大吃一惊:“冯霞送给你的话?!不会吧?你不是说这种电话,现在只有广州才能使用吗?!冯霞好端端的跑到广州去干什么?难道她调到广州工作了?!冯霞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也成家了?!”

    杜三儿听到吴永成这么问,情绪反倒变得有点低落了。他一扫刚才兴奋的劲儿。有些无奈地说:“哥儿们,我不知道你和冯霞那丫头之间到底是生了怎么一回事。其实我认为你们两个倒是挺合适的一对。”你这话什么意思?!”吴永成不满地瞪了杜三儿一眼:“难道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和文丽在一起就不合适了?!好,这是你自己说的,回头我就告诉文丽,看她下一次遇到你的时候,怎么收你!!”

    “哎、哎、哎,哥儿们,这话我可没有说过啊,这是你自己说的,不管我的事情!看在哥儿们平时对你挺照顾地份上,你可千万别害我。要是让文丽那丫头片子知道我说过这话的话,我这一辈子别想再安生了。”

    “行了,别贫了,你知道厉害关系就好。这话现在可不是随便敢瞎说的。”

    吴永成心里一想到冯霞,总是会莫名其妙涌起来一阵痛楚,脑海里好像又浮现出她的音容笑貌。

    可自己现在已经有了文丽了,再去胡思乱想的话,只会给他们几个人带来无尽地烦恼。

    “我在广州遇到你们班地那个王志明以后,是他告诉我冯霞当时也在广州的。他也是觉得很意外。”杜三儿放慢了车,细细给吴永成讲起他是怎么遇到冯霞地:“当时,他就打电话联系到了冯霞。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吃了一顿饭。饭桌上,冯霞告诉我,她现在已经办了停薪留职的手续,跟着她的表姐一起开公司、做生意了。”

    “什么,你没有听错吧?冯霞现在已经是四、五年的副处级干部了,她怎么可能扔下工作、去跟着她那个亦心表姐去开什么公司?!”吴永成吃惊地问道:“再说,她的父母们都是高干,也不会允许她这么干呀!!”

    “嘿嘿嘿,哥儿们,人家那丫头还是再和你拗着一口气呢!我也问过她了,她说,在政界和你相比,她肯定不过你!因为她是一个女人,在各方面也会受到限制的。她就想在办实业上,好好地做出一番成就来,把你给比下去。这个话就是别人送给她的,她嫌提着太累,就扔给我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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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回七九介绍:
本书献给千百年来苦难深重的农民们,祝他们早日奔小康!!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人,醉梦中无意穿越回到一九七九年该作品既没有异能,也没有奇幻,只有少许yy,还有主人公的聪明才智及对这片热土的深情。一个传奇式的现代陈永贵即将诞生??本书全景式展现改革三十年来,中国城乡的社会生活和人们思想的巨大变化.内容涉及到农村、城市、土地、企业和农民们的辉煌朋友,敬你一杯5o年的汾酒陈酿,飘出的不止有酒的醇香,醉人的更是家乡的甘纯,亲人的味道‘醉回七九’群号5o529452(1)已满。‘醉回七九’群号994ooo4(2)已满讨论。为了农民,为了中国,请支持本书!月票、订阅,就像那金色的阳光一样,遍洒在这块深情的土地上吧!!本书很荣幸地被列为“建国六十周年起点献礼作品崛起中国代表作”。醉回七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醉回七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醉回七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