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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风黑马     醉回七九txt下载     醉回七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九十章 果然有蹊跷

    没有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吴永成在和岳岚书记谈了一会,解开他心中的那个郁结以后,匆匆忙忙地随便到政府后院的食堂里,拨拉得吃了几口,就自己驾驶着那一辆政府的三号车,连夜赶到了梁州地区所在地的Ls县。

    吴永成今天和他的“班长”岳岚书记,今天莫名其妙地挨了梁州地委的两位主要领导的一顿“克”,吴永成心里总是觉得其中另有隐情似的,他得和任力书记私下谈一谈,看一看这问题到底出在了那里了。

    马上就到**年了,吴永成知道,从**年开始的几年内,无论是国内形势也好,还是国际形势,都是动荡不息的几个年份。

    虽然说,他作为一个穿越之人,对大致的历史走向比较清楚,但是对具体省、地一级领导里的事情,就不是了解了。真万一要是倒在那个环节上了,那可真叫死都不知道自己死在什么地方了!

    多事之秋,还是多长几个心眼为好。否则的话,自己因为一时的不小心,提前就这么结束了自己政治生涯,也丢尽了穿越者的名声了!

    吴永成一路疾驰,赶到任力家中的时候,也是晚上八点多了。

    吴永成很清楚任力的作息时间习惯,知道任力每天晚上没有事情的话,一般在八点看完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节目,就会到自己的书房处理一些文件。他是不到外面参加什么应酬活动的。

    不过,在这个时代地梁州地区,晚上也没有什么夜间活动可以让人娱乐的。

    “啊呀。小吴来了?你来就来了,怎么还带着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老任的规矩吗?你这孩子,不是自己找骂吗?赶紧的自己一会儿走的时候提回去。”

    吴永成一进任力书记的门,他的爱人看见吴永成手中提着的一个大编织袋,就大呼小叫起来了。

    “呵呵呵,张阿姨,我提来的东西任书记肯定不会骂的。我还能不知道他地规矩吗?”吴永成一边笑嘻嘻地回答,一边随手把那个编织袋提到了厨房里,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翠皮大西瓜:“我知道你和任书记都爱吃咱们永明县的翠皮大西瓜,临走地时候。顺手从大路旁的瓜摊上买了一袋,都是刚刚从瓜蔓上摘下来的。新鲜着呐!不信,你看这蔓子断口处,还流着水水呢!!”

    任力家中的生活其实也过得非常拮据。一家五口人,两个孩子在外地上大学,一个还在高中读书,爱人又是赋闲在家的一个家庭妇女,光靠任力一个人的工资来维持,大夏天的。就是买一个西瓜,任力的爱人捏着钱也得掂量半天。

    对于这一点吴永成是非常清楚地,他知道,其实作为任力现在的地位,要想改变自己家的这种窘境,简直是易于反掌:也不一定非要接受别人的什么贿赂,只要给自己的爱人随便找一份工作,那家里的光景就能好过得多了;要不然的话。就是让他爱人到街上摆个小摊,那也能增加不少收入。

    可任力不肯这么做,他不想听到别人说自己的什么闲言碎语,在他地骨子里,他是一个非常爱惜自己羽毛的一个人。这也是吴永成非常敬佩他的一个原因。

    所以他一般来任力家中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带着一些不起眼的吃喝物似不值多少钱,但也能解决他家孩子们的一点解馋小问题。也让外人们抓不住什么说道,根本就不会影响到任力清廉的形象。

    “呀,还真是的。小吴,老任在书房里,你自己过我给你们切西瓜。老任前几天地时候。就一直惦记着咱们永明县的翠皮大西瓜。这下子可够他解几天馋的了。”任力的爱人马上就把那颗西瓜泡进了凉水里,笑着对吴永成说。可随之。还是扭头对着书房方向喊了一声:“老任,永明县的小吴来了。”

    “阿姨,你不用叫任书记了。我自己过”

    吴永成地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任力书记从书房中出来,冲着吴永成打了个招呼:“小吴,你怎么这么晚还跑下来了?有事请吗?来,到书房中谈。”

    吴永成看见任力书记好像还是一脸地疲惫,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跟着他走进书房以后,就关心地问他:“任书记,我看见这会儿你地精神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拉着你先到医院去看一”

    “奥,我没有什么病,只是心里有点不痛快。”任力书记满脸的憔悴,书房中满屋子弥漫的都是烟雾,看来这是他一个人饭后坐到书房中的“杰作”。

    吴永成走到窗子旁,顺手打开了窗户,让烟雾顺着窗户扩散了出去。他的这些动作,做得很自然,没有一点刻意而为的感觉。

    “小吴,你这会儿跑下来,是不是要和我诉说什么委屈呀?”任力看着吴永成的这个举动,眼睛里流露出了一种很亲切的神色。

    吴永成听着任力的这句话,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我们有什么委屈的?咱老百姓们不说常说嘛:官打民不羞。你和吕专员都是我们的领导,你们就是批评错了我们,我们也只能乖乖地听着罢了,还哪能有什么委屈哪?!”

    “呵呵呵,你还说你们不感到一点委屈哪?!这满嘴的怪话和牢骚,就说明你现在肚子里对我们的意见大着呢!”任力书记笑着用指头点着吴永成说:“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出来,要不然憋在肚子里,气出什么毛病来,那可就不能好好地工作了啊!”

    “任书记。我就跟你说实话吧。今天我见到你和吕专员两个人到了我们永明县的时候,以为领导们是看到我们这一段时间做出了不少成绩,专门下来慰问、表彰我们来了。那知道一见面,吕专员就给我们来了一个黑大人唱戏,不分青红皂白,劈头就狠狠地训了我和岳岚同志一顿,这换作任何人估计也很难接受。”吴永成在任力面前,也不隐瞒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直截了当把自己当时地心里活动说了出来。

    此时吴永成见任力书记微笑着点了点头,但随之。他话题就来了个急转弯:“不过,后来我也想通了。你和吕专员肯定不会这么无缘无故地、专门跑到我们永明县,来收我们两个。这说不准里面还有别的缘由。所以我就专门跑到你这里,想再次聆听、聆听领导的教诲。”

    “呵呵呵,你这个家伙,是专门到我家来打探虚实的吧》还说什么聆听教诲?!”任力书记脸色为之一亮,被吴永成的话逗得仰头大笑了起来。

    吴永成见自己的良苦用心,被人家任力书记识破,脸上没有一点尴尬之色。也陪着他自嘲地笑着。

    “小吴,你这一次猜得不错。这里面是有一点缘故。”笑声停息以后,任力书记望着吴永成,字斟句酌地说道:“省委一些领导对咱们梁州地区的工作,感到很担忧。我和吕专员今天就是从省城回来的时候,顺便转到你们永明县的。到了今年年底的时候,也可能我地工作,也要有一点调整。”

    什么。任力书记要被调走了?吴永成听到任力这么一说,对于他前面所说的,倒没有这么放在心上,可后半句却一下子就击中了他地中枢神经,他不由得脱口而出:“什么,任书记,你要离开咱们梁州地区了?为什么?是不是受了我们永明县的牵累呀?!”

    在吴永成的影响中,任力在他前世的时候。并没有这么快就上升到副省级的领导岗位上,看今天任力的种种表现,也不像要升官的迹象。你见过谁就要被提升了,还整天价黑着一张脸,好像人们谁欠他几万块钱似的啊他说话地语气。也闹不好是被调整到不如现在位置的地方去。

    “那倒不是。你们永明县自从去年换届以后。整体上的各项工作,一直就在咱们梁州地区也是名列前茅。我就是沾不上你们的光,你们也绝对不会影响到我这次可能的调整。”任力书记挥了挥手,不以为然地说:“今天上午省委分管党务的副书记张克同志,把我和吕国强专员叫到省委谈话,先肯定了我们梁州地区今年的整体工作,不过,也指出了一些不足,那就是在今年我们梁州地区在经济工作的展上面,存在着一些偏颇地地方,就是今天下午吕国强同志和你们谈到的,光注重了抓经济工作,而忽视了对政治思想工作的加强,以至于在当前中央三令五申呼吁防止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想泛滥的关键时刻,你们永明县的县委副书记王彪却出现了那样的一种情况。而且张克书记还严厉批评了我们地委在处理王彪同志的问题上,惜情护面,只是不痛不痒地给了他一个留党察看的处分。

    这个错误主要也是因为我耳根子软地缘故,当时我就向张克书记做了自我检查。”

    吴永成听到这里,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一些奥妙:吕国强原来是从省委纪检委常务副书记的岗位上下来的,估计一直就与分管党务、纪检的省委副书记张克联系紧密。这一次在处理王彪地问题上,任力书记迫于原来梁州地委老书记地情面,不顾金春书记和吕国强的反对,强行给了王彪一个重新做人地机会,也让吕国强抓住了把柄,直接就利用这个王彪事件,把任力捅到了分管党务和纪检工作的省委副书记张克那里去了,至于这件事情是金春、还是吕国强捅上去的,现在看来也不重要了。

    官场之中的权利之争,那也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啊!

    “任书记,看来还是有人在利用王彪的处理决定,在背后给你下毒手啊!”吴永成感叹地说了这么一句。

    因为事实就摆在那里了。只要把任力从现在的这个岗位给搞下去地话,吕国强这个专员,就能顺理成章地成为梁州地区的地委书记,那可是说话一言九鼎的一把手的位置啊!而空出了一个位置的话,下面的地委、行署的其他领导们,也能依次上位。

    “王彪的这一件事情,那倒也不是导致我这一次调整岗位的直接原因。”说到这里,任力书记脸色变得越来越沉重,他点燃一支香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以后。接着说:“张克书记还说,今年以来。咱们梁州地区在展乡镇企业方面,也存在着展势头过快,有人为拔高、拔苗助长的趋势,没有按照正常有序地规律来展。不少县为了自己小集体的经济利益,大挖一些国有企业地墙角,而直接损害了国家的大局利益,已经有不少的同志,把情况都反映到省委了。其中。张克书记还特别就举了你们永明县的一个例子。你们永明县是不是聘请了尖山铁矿的一个副总工,还有一个省电子设备厂的老工程师,也到了你们永明县当了顾问?”

    吴永成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一句争辩。看来人家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任力这一次看来是必要要调走了,只是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到哪里去?别是降级使用

    “任书记,看来还是我们永明县的工作没有做好,也连累了你了。”吴永成真诚地对任力书记说:“省委是不是现在已经明确了你下一步到哪里工作?不会是被降级了”

    任力书记摆了摆手:我的这一次工作调动,和你们永明县挂不上勾地。你也别想跟着瞎起哄。要是你们永明县出了问题的话,那就该收你和岳岚同志了。我的调动,恐怕还有什么深层次的原因。梁州地区这两年经济有点盲目展过快,也可能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下一步可能是吕国强同志接替我的位置。所以今天按照他的意思,也就是拉着我到你们永明县,给你们泼一点冷水,让你们热的头脑提前降一降温度。呵呵,咱们地区现在有好几个县。都是跟在你们永明县地**后面亦步亦趋的。吕国强同志的意思是,只有先收、收你们这个出头鸟,其他县里的同志们也才会老实一点,把步子迈得再稳一点呀!至于我将来的工作安排,可能还是地委书记。不过得换一个地区了。”

    “任书记。你没有被降级使用,那我就放心多了。要不然我吴永成这一辈子心里也不会安稳的。说到底我们永明县也在这件事情上。让你受到了牵连。”吴永成听说只是换一个地区,也就放心多了。在J省来说,目前还没有一个地区的经济状况,比梁州地区更糟糕的。说不定这一次任力还能因祸得福,到一个经济比较达地地区去任职哪!

    课是吴永成高兴的劲头还没有过去,马上就想到了不对头:“不对呀,任书记,省委明年六月份才到换届的时候,按理说,到了明年的三月份,各地区的领导们才到换岗地时候,省委这一次提前安排你换一个地区去当地委书记,那能去哪呢?这么一来,那不是把省委整个地部署,都打乱了吗?”

    “呵呵呵,不愧是在省委办公厅工作过的人,你看问题还挺有全局观念地。”任力书记听到吴永成这么一说,大笑着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他:“你可能没有听说我们J省又准备成立一个地级市的行政区域吧?”

    地级市?吴永成的头脑马上飞地运转起来:难道是让任力到即将成立的南州市去当市委书记?

    嗯,这才和自己前世里任力的宦海足迹差不对一样了吗?不过,在他的前世中,任力是应该在九一年的时候,才到那里任职的。

    可现在吴永成只能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还是摇了摇头。这个消息南州市成立的信息,可能也就是省委几个主要领导、和中央有关部门知道,他没有必要在这方面显示他的先知先觉。

    “中央准备在塞北地区和塞南地区之间,各抽出几个县,重新成立一个南州市。今天上午省委领导我谈话的意思,就是准备让我到那里,组建一个新的市委班子。”任力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接着说:“一个刚刚成立以后不到一百万人的小市,国土面积也仅仅只有咱们梁州地区的五分之一。唉,我到了那里,也就轻松得多了。也不用再像在咱们梁州地区一样这么受苦受累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咱给牛人上一课

    “还真是南州市啊?!”吴永成眼睛一亮,不由得脱口而出。

    老天爷呀,南州市那可是个好地方呀,可以说,在未来的J省中,南州市将成为所有的地级市(地区牛的一个市。在吴永成的前世之中,南州市所有的市委书记,几乎都成为了副省级领导干部。所以,当时有不少人为了争南州市市委书记、市长的位置,甚至于愿意放弃省会L市市长的位置。

    “怎么,小吴,你以前听说过要建立南州市这个消息吗?!”任力书记看着吴永成一惊一咋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泛起了嘀咕:刚才他不是说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嘛,怎么现在一听到南州市这三个字,反应怎么这么大呢?他不是对自己隐瞒了什么吧?

    任力书记知道吴永成这个后生的信息渠道,倒还是挺多的。人家毕竟是从省委办公厅下来的嘛,消息面广,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吴永成听任力刚才自言自语的神态,估计他这会儿情绪还很大,自认为这是省委把他变相地配到那个新成立的南州市的。

    嗯,这个想法可不好,吴永成他可不想让任力带着这种精神状态,到南州市去上任。

    不行,得给他提前上一课,鼓起来他的斗志,否则的话,任力真要是带着情绪去工作的话,说不定也就会没有了他以后政界地平步青云。老百姓们也就少了一个肯为他们做主的“任青天”了。

    想到这里,吴永成冲着任力顺势地点了点头:“任书记。这个南州市地信息,我倒是前一段时间在北京陪我爱人看病的时候,听几个在国家部委工作的朋友谈起过。可是我没有想到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国务院就决定设置起来了”

    “奥,那你的朋友们是这么评价这个新成立的市的?”任力马上就来了兴趣。从北京直接来的消息呀,这就能了解到中央当初为什么要从两个地区、分别划拨两个县来成立这个J省最小的地级市了。

    “任书记,你是不是知道这个新成立的南州市范围内,有一个咱们亚洲最大地露天煤矿了?”吴永成反问任力书记。

    因为吴永成他知道南州市的一些信息,也是来自于前世他自己的记忆当中,并不是什么他在北京的时候。听什么在国家部委工作的朋友讲的,所以,他就得先从任力这里证实一下,这个将要成立的南州市的基本情况,和他前世中的南州市是不是一回事。

    “这个,好像省委的张克副书记在跟我谈话地时候,倒是说起过那里有一个什么煤矿,好像是咱们国家在一九八五年的时候,跟美国的一家什么公司合资办起来的规模可能不小。”任力皱着眉头,极力想回忆起当时和他谈话的内容。但随即苦笑着对吴永成说:“嗨,当时一听说我要被组织上调离咱们梁州地区,而到一个人口不到一百万的地方去,我这个心情糟糕透了,那还能记得张克书记和我谈了点什么呀!不过,因为今天上午,张克书记也是就这个问题,先征求我个人的意见。还不算是组织正式谈话。领导们也同意让我回来考虑、考虑再说。”

    “任书记,我认为你不用考虑了。明天就应该给省委有关领导回话,就说你坚决服从省委的安排,愿意到新成立地南州市,去搭建一个新的班子》”吴永成马上给任力递招。

    这是很明显的事情嘛,在一些省委领导的眼睛里,梁州地区在任力书记的放任下,整个经济工作已经处于一团无序的状态。换用比较稳健的吕国强出任地委书记已经成了定局,如果任力书记此时还不想到新成立的南州市当市委书记地话,说不定在一些省委领导的安排下,就会把他安置到省直机关一个不怎么重要的厅局去。毕竟任力同志这会儿是被当作工作上犯了一定错误的领导干部,被调离梁州地委书记的这个岗位地。即使省委把他调回去以后。给他一个带括号地副厅局长职务,那也能算交代了他本人和社会的舆论了。

    吴永成可不想看见任力就这么被冷藏起来。在目前地形势下。即使是省直机关一个像样一点的厅局长,那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就能成为省级领导的。

    “小吴,看你这么着急的样子,你肯定知道一些内幕消息。来,咱们好好地谈一谈。我倒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让我离开咱们梁州地区。”任力书记眼睛一亮,给吴永成抛过去一颗烟,摆出一副准备长谈的样子。

    “嘿嘿嘿,任书记,我也是从我的那几个朋友那里知道一点点内幕消息,至于准确不准确,那也只供你个人参考。”吴永成看见任力的这种神情,头脑反倒冷静了下来。他知道作为任力这种级别的领导干部,人家在中央、在省里,那也是有着自己的关系的,单凭自己的这一点先知先觉,估计还不够这么卖弄的。话还是不敢说得太满了。只要自己的这一席话,能引起他相当大的重视,他自己也会用心去获取一定的信息的。

    “没有关系,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吧。”任力书记点燃了一颗烟,吸了一口,慢条斯理地对吴永成说。

    “任书记,你刚才说的那个煤矿,全名应该叫宝泰安煤矿。我听那几个朋友说,这个宝泰安煤矿是一九八五年,由我们国家和美国双方以共同投资、共担风险、共享利益的契约式合作形式成立的一家合资企业,其中美方代表是美国西方石油公司岛溪分公司。大老板是摩哈先生。煤矿地总投资中美国一方出资六点四五亿美元,咱们国家投资了三点一亿美元。合作年限是三十年。全部股份中,有当地地方政府的百分之五。

    这个煤矿可是目前为止,咱们亚洲最大地一个露天煤矿,光煤田总面积就达到了1835平方公里,储量有四点五亿吨,实行全剥离开采,可采煤4号、9号、11号三层,总厚度二十五米。地表覆盖层平均七十米,采剥比为一比五。这也是我国迄今最大的一处露天煤矿。”

    “小吴,你这个朋友怎么对那个煤矿的情况了解得这么清楚呀?是不是你们永明县的煤矿。就是他给你们牵线搭桥的?”任力嘴角含笑望着吴永成:“你们是不是也想把你们县的那个煤矿,搞成像宝泰安差不多的企业呢?”

    “任书记,你怎么猜到我们县的煤矿投资,是我这个朋友给我们引进的呢?你这也太那个、那个、什么了”吴永成脸上露出好像怎么也不相信的表情,那意思简直就是在说:连这你也能猜到,这个、这个,你也太有点伟大了吧!

    任力淡淡地一笑,没有吭气,不过他心里却在想:你小吴地这一点把戏,我还能看不出来?不是专业人员的话。谁还能记住那些枯燥的一大堆理论数字?你们永明县煤矿那么大的投资,也只有专业人士才敢接这个中间引进的项目。

    “嘿嘿,不过,任书记,我们永明县煤矿可没有人家宝泰安那么大的投资,也就不可能形成像人家那么大的规模。”吴永成拍完马屁以后,笑着接着讲到:“我听我那个朋友说,宝泰安煤矿全部的生产过程。包括剥离、采煤、装载、运输、粉碎、入选、储运等主要环节,都是实行了电脑集中控制。他们的主要设备有移动钻机,容量2立方米的电动铲斗,大马力推上机,裁重154吨地170型翻斗大汽车等。挖出来的煤粉碎后,经过四条皮带,直接就输入了四条封闭式洗煤生产线,然后被运到可容纳20万吨的封闭煤仓那也是被称为咱们亚洲第一仓。紧接着,再转到定量装煤漏斗,和自动称重取样化验的环形装煤线装车,两小时就可以装总裁万吨的百辆单元列车。煤矿企业的所有机器设备,全部都是从从美国、日本、西德进口的。我们永明县哪能有那种条件呀!”

    “好家伙。要找你这么说的话。这不就像以前人们说地那个笑话了:把一头猪从机器这边赶进去,从那边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成了装好的猪肉罐头了?这也太神奇了吧?”任力书记被吴永成活灵活现的讲述,给彻底吸引住了:“照你这么说的话,生产都是那什么电脑管理,咱们中国人的管理水平能跟得上去吗》那还不得全部聘请人家外国人来管理?”

    “这个,管理问题嘛,我记得我的那个朋友也说过,宝泰安企业由中美双方共同管理,最高管理组织,是以中方为主席的管理委员会,另设董事会。企业经理和各部部长由中美双方选派雇用,前12年美方任正职,中方当助手,到期轮换。”吴永成一边回答任力地这个问题,一边心里却在想:看来这个崇洋媚外的观念,不是只有老百姓们才有的,就是像任力书记这样的领导干部了,还是不相信本国人的管理水平。

    其实,到了后来一九九一年七月地时候,美方就从宝泰安煤矿退股了,企业全部交由中方经营管理,但企业性质不变,成为我国国内管理最先进、人员最少、效率最高地特大型企业。

    “嗯,那照你朋友的意思是说,这个南州市就是国务院专门为了宝泰安煤矿以后地正常运转,而专门设立的一个省辖地级市了?”任力书记若有所思地望着吴永成说道。

    “对,任书记,我的看法和你一样。我认为南州市在不久的将来,也一定会成为全国新型的能源重化工基地。它将来的地位,肯定不会低于咱们J省的省会L市的。”吴永成用肯定的语气,微笑着对任力书记说道。

    “呵呵呵,小吴,听你这么一说,到南州市牛不是配充军,倒像是被组织上提拔重用了。我这个南州市未来的市委书记,那是非得去上任了?!”任力书记笑呵呵地站起身来,下意识地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惊呼一声:“吆。怎么现在就晚上十一点多了吴,看来今天晚上你也是回不去你们永明县了,干脆就住到我家里吧?我家大小子和二小子都在外面上学,他们的房间还空着呢,你一个人晚上开车回去,我也是实在不放

    “行啊,那我就听从领导的安排了。任书记你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离开我们梁州地区了,再相聚的时间,还不知道要到了什么时候,等到任书记你成为省委领导的话,要见你一面那就更难了。我现在呀,能和领导你多呆一会,就是我赚了。以后也有一点吹牛的资本!”

    吴永成也不客气,领导让住下来那咱就住下来吧。要是以后任力书记当了省部级领导以后,会不会还有这样毫无顾忌的零距离接近,那就很难说了。现在任力书记让自己住在他的家里,那是很显然已经把自己当作了他的贴身心腹了,拒绝的话,反倒是自己刻意和领导疏远了关系。

    “呵呵呵,你这个小吴说的话,就是捡人爱听的话说。你放心吧,不管我以后到了什么领导岗位,我家的大门始终未你吴永成敞开着,只要你不嫌弃,我这里也永远是你的家!”

第二百九十二章 民工潮抬头了

    第二天一早,吴永成告别了一扫颓废之气的任力书记,赶在八点之前,就回到了永明县县委大院。

    地委大院随着任力书记将要调走,此时已经成了一个是非之地。吴永成这会儿可不想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看到自己大清早的,从任力书记家走出来。

    官场上的是非太多了,他可不知道这个即将要接任任力书记地委书记职务的这个吕国强同志,人品各方面怎么样。万一他是一个小肚鸡肠之小人的话,那自己可就糟糕了。

    坐到自己的办公室,吴永成倒了一杯清茶,点燃一支香烟,望着桌上茶杯中飘飘然环绕上升的热气,陷入了沉思。

    看来任力书记这一次的调离梁州地区,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随着他的离开、吕国强专员的出任梁州地委新任书记,梁州地区整个的工作思路,必将马上就会有一个大的改变,自己如何才能采取一些新的措施,来做到既不影响永明县的经济展,也不明着与新上任的地委书记吕国强的工作思路,生明显的冲突哪?

    很明显,目前以自己的职位和县里的经济实力,想和人家地委分庭抗礼,那纯粹是自己自寻死路,这一点那是连想也不用想的。

    也不可能自己跑到省委,去搬来罗老书记,就梁州地区以后的经济展、或者是其他地人事任免问题。让他开口说话的:并不是说,罗老开口以后,省委的主要领导不考虑罗老的意见,而是罗老毕竟已经是退到二线的人了,他自己凭着多少年的党性,也肯定不会对省委即将做出的决定,指手划脚、说三道四的。

    更何况,吴永成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永明县地年轻县长,在人家罗老眼中。也不过就是一个毛头小后生而已,人家凭什么听你的意见?!

    吴永成呆坐在那儿。皱着眉头,连抽了三支烟,也没有想出来一个好办法,这时突然响起来地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沉思,他只好暂时放下了这个令人苦恼的问题,伸手接起了电话。

    电话是吴永成的三姐夫马柳平打来的,他说。他们乡现在遇到了一个比较麻烦的问题,想看看吴永成今天是否下乡,要是他今天不出门的话,他一会儿就到县城开个会,顺便请教、请教他。

    三姐夫乡里又出现了什么问题了?吴永成一时不得其解,放下话筒以后,下意识地端起那杯早已经放凉了地清茶,一口气喝下去多半杯,原来蒙涨的头脑,也清晰多了。

    管他有什么问题呢。一会儿他来了,不就什么也清楚了吗?

    吴永成离开办公桌,原地做了几个伸展动作,活动了活动,使自己的思路更加清晰:至于那个以后吕国强上任县里的工作该怎么开展,到时候再实在不行的话,还是自己昨天给岳岚书记出的那个主意:他说他的,咱做咱的。不张扬、不宣传,闷声闷气大财!

    就在马柳平还没有到来的时候,有几个乡镇的书记,先已经找上门来了。

    吴永成担任县长一年多来,凭借自己地才能。已经使不少的乡镇干部认可了他的权威。

    再加之。吴永成原来也在乡镇基层呆过一段时间,不少乡镇的主要领导们。就认为吴永成最了解基层下面的酸甜苦辣,所以一有了什么头疼的事情,不是先跑到岳岚书记那里去,而是先找吴永成讨个主意。这也让吴永成的办公用烟,自然比别的领导消耗得多得多。

    当然,多出来地部分,那自然不用吴永成个人掏腰包:政府办主任王平那可是时刻注意着吴永成的一举一动,包括日常生活小事,那可是个十分精干的办公室主任。吴永成也没有在这些事情上矫情。

    “呵呵呵,你们大家不是商量好了,一起集中跑到我这里来的吧?你们是不是商量好了,跑到我这里来吃大户的?”吴永成一边笑着从办公桌地抽屉中拿出几包香烟,扔给了紧靠着他旁边地一个乡镇书记,让他给大家散烟,一边回身又接起了一个电话。

    “吴县长,今天县农业局召开一个会议,让我们各乡镇的书记们参加。这不,离开会时间还有一会嘛,大家就不约而同地,跑到你这里来坐一会了。”吴永成的老相识、开府镇的党委书记刘宝生一边顺手把一包烟装进自己的口袋里,一边地笑嘻嘻地说:“这是我们对领导的尊重,可不存在你说的那种卑鄙心里!领导可千万不敢误解了。”

    几个人正嘻嘻哈哈地说笑着,吴永成的三姐夫马柳平也一头闯进来了。

    “咦,我说怎么到了二楼小会议室不见一个人,原来你们都跑到这里来了?!你说你们开会不到会议室,县长办公室是你们来的地方吗?”马柳平看见满屋子的乡镇书记们,和他们开着玩笑。

    “嗨、嗨、嗨,马大书记,你这是怎么说话呢?虽然说,这吴县长是你的小舅子吧,那你也可不能一个人独霸了吧?他可同时也是全永明县三十万人的县长呢!你说、你在这里跟我们横什么呀?这里可是县政府的县长办公室,不是你南胡乡的那一亩三分地。”

    “对呀,人家吴县长是这里的主人,还没有开口说什么哪,你也不过是一个串门子的闲人,反倒闲话不少,我看你压根就是叫花子看不得穷人们过年!”

    这些乡镇书记们在下面他们乡镇的时候,那也都是大权在握的一方诸侯。平日里在各自地乡镇,为了维护自己的官威,一般在下级和老百姓们面前,轻易连个玩笑也不能轻易和人们逗耍。也够为难的了。

    这会儿,几个从来也凑不到一起的乡镇书记们,级别也都一样,也就趁机不分老少,不讲辈份,乱七八糟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

    吴永成也笑着没有制止他们的胡闹。他知道。有时候,这种层次的嬉笑打闹。反倒能增进人和人之间的亲密程度。

    “对了,那会儿,你在电话中不是说遇到了什么难题吗?”等人们打闹的声音安静下来以后,吴永成才开口问马柳平。

    马柳平这会儿嘴上叼着不知道从谁手里里抢过来地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才说到:“那个,今天县农业局不是要召开各乡镇小收秋的工作会嘛。可我们乡镇自从今年春季忙完地里地活计以后。就有不少青壮劳力们出外打工,到了现在也不见回来,我就担心光靠村里留下的一些老弱病残们,会耽误今年的秋收工作。你说,你该怎么办?”

    “什么?今年春季的时候,你们南胡乡就有出外打工的人?人数多不多?一般是到哪里去打工的?”吴永成听到马柳平的这番话,一下子就愣住了,心想:怎么这会儿,就出现了外出打工地农民们了?怎么自己以前就没有注意到这个现象呢?!

    “我们乡去年就有少量的农民们利用农闲的时节外出打工了。不过,今年各村外出的特殊多。一个村出去五、六十个人的,就算少的了;有的村子外出的,能达到一百多个人。都是一些二、三十岁的后生们。跑的地方嘛,那也没有一个准地,反正有远地、有近的。不少人都是被去年外出务工的人,回来以后忽悠走的。”马柳平皱着眉头说。

    “吴县长,我们乡镇也存在着这种情况,出去的人数。和马柳平他们乡镇的人大概差不多。这眼看就到了秋收的季节了,可村里的大部分劳力都回不来,收秋工作地进展,那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是啊,到了这个季节。可是误一步的话。后面紧跟着来的秋季农田基本建设工作,也就难以抽点大量的劳力了。这县里的农建任务。可就难完成了。”

    马柳平刚刚说完,在场地几个乡镇书记们也纷纷开口了。看来各家乡镇不同程度地都存在着这种问题。

    “吆,我说,你们不到会议室开会,怎么都跑到吴县长办公室来了?”

    就在办公室里地几位乡镇书记们,七嘴八舌向吴永成反映农民们大量外出打工的情况时,门被人推开了,永明县县委常委、鱼湾区地区委书记胡云珍笑眯眯地进来了。

    “老胡,你来得正好。”吴永成看见胡云珍进来,先抛给他一支烟,然后问他:“大家都在反映他们的乡镇存在农民们外出打工、影响秋季工作的开展,你们鱼湾区这方面的情况严重不严重?”

    “我们鱼湾区……”胡云珍眨巴了一下他的小眼睛,稍微考虑了一下,望着吴永成说:“我们鱼湾区这方面的现象,倒不这么严重。我也没有听见下面的下乡干部和村干部们反映过。”

    “吴县长,他们鱼湾区当然不存在这种情况了。”一个乡镇书记马上站起来说:“人家自家就有好几个大企业,效益又是那么好,村里的老百姓们不用出远门、就能挣钱,那肯定不会再跑出去受罪了。”

    “嘿嘿,那你们各自的乡镇不是也都有自己的企业吗?那你们乡镇的群众们,为什么还要跑出去给别人打工呢?!”胡云珍眯缝着小眼睛,笑呵呵地反问那几个乡镇书记。

    “我们的那些企业,十个加起来,也抵不上你胡书记那里的一个企业。不光效益不球好,还都是一些小企业,根本就安排不了村里的多少老百姓们。再说了,人家一些群众们听去年出去的人们回来说,南方那边的钱好挣,只要肯吃苦就行,闹好了,那个月也收入个一、二百的。村里的老百姓们谁还能看得起在自己家门口挣得那几十块钱?!”

    “就是。现在不少村子里地人们,光分到他名下的那一点点土地,已经不够他们拨弄了,看到人家都外出打工挣大钱,一个个心也都野了。唉,现在的这乡镇工作也不好干了,人心都散了。”

    “吴县长,就这么下去那也不行吧?乡镇和村里的工作,都没法干了!要不然咱县里专门出台一个红头文件。一律制止老百姓们不经批准外出打工的现象。”

    胡云珍的一句话,又引来了几个乡镇书记七嘴八舌的议论。甚至有的人把行政干预这一套也搬出来了。

    吴永成苦笑着望着这一伙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永明县地各路“诸侯们”,心想:这真是土八路遇到新情况了。他是穿越过来的人,知道这个农村劳动力转移地产生和展,对我国经济社会展有着深远的影响。那不是用简简单单的行政干预,就能解决的。

    在以后的十几、二十年内,这种深远的影响,先就表现在促进经济展上。

    对输出地来说。劳动力的流动有效地增加了农民收入,改善了农民生活条件和农业生产条件。尤其是九十年代兴起地跨区域流动,不仅增加了农民收入,而且使土地资源逐渐集中,为展农业规模经营创造条件。

    “大家不要这么瞎吵吵了,还是听一听吴县长有什么好办法吧。”马柳平是带着问题来的,他看到自己进来以后,不仅没有让吴永成解决了自己头疼的问题,反倒让这几个“货”们嚷得更头疼了,忍不住冲着他们就喊了一嗓子。

    马上。众人们的声音都静了下来,把目光投向了吴永成:是啊,自古以来,千槌打鼓,一槌定音。眼前就有一位“掌柜”的,自己这些人在这里说一千、道一万,还不如人家吴“掌柜”的开口说一句话哪!

    “我认为,对咱们贫困地区来说。农民外出打工是脱贫致富的一条重要途径,“输出一人,脱贫一户”。呵呵呵,这个不但不能禁止,我看以后。我们各级党委也好。还是各级政府也好,都还要想一些办法。来帮助农民们更好地在外出打工时挣到更多的钱。”吴永成看着大家惊讶的目光,继续说到:“刚才我也听了大家的一些意见,大部分地同志们担心村里的劳动力外出,会影响到村里的正常农业生产,我看未必!村里的不少劳力的外出就业,并不必然导致农业生产的下降或提高。相反,我认为,在那些现金紧缺的地方,外出就业带回的现金收入,对农业生产有普遍地正面的作用。”

    “吴县长,那,你比如说,我们今年秋今天基本建设工作,该怎么进行?那可是需要大量的劳力的。”开府镇的党委书记刘宝生,马上就提出了一个现实地问题。

    “对呀,吴县长,远地工作咱先不提。这收秋也是他们老百姓们自己的事情,咱也可以不管。只要人家有钱,就是把地里地庄稼,都扔到地里、烂在地里,那也是人家自己的事情。可秋今天基本建设,可是咱骨头里的差事,推也推不开的啊。这应该怎么办?咱们乡镇书记们可不会给县里变出那么多的劳力来!”有人也马上接口说到。

    吴永成先打开了窗户,让满屋子的烟雾流通着,坐到了自己办公桌的后面,才思路清晰地对他们说:“劳动力外出打工,也不一定就会构成对农业基础设施建设的必然障碍,只要咱们的制度设计合理,工作方法对头,那也完全可以避免的嘛。

    就比如说,可以用以资代劳的办法,来解决劳力不足的问题。你不出工,那就得按照社会上的人工工资出钱。你乡镇有了这一笔钱以后,完全就可以建立一支专业的农田建设施工队,这样一来,无论是工程质量、还是工程进展的度,我相信,绝对要比以前那种大会战的效果强得多。”

    在场的乡镇书记们有一些顿悟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想着、自己回去将准备采取的一些措施。

    “好了,这个问题一时半会也跟你们说不清楚。总而言之一句话,农民们外出打工地事情,靠政府行政手段,强行干预,那是绝对不行的。以后咱们县委还要专门就这个农民们外出的事情,专门召开会议,采取一些相应的积极措施。”吴永成看了看表:“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先去开会吧。如果还有什么问题,散会以后。咱们再个别交流。”

    “啊呀,对呀。我们今天是来开会的,怎么就把这个事情忘得干干净净了呢?”刘宝生先恍然大悟地叫了起来:“今天的这个会议,还是咱们的刘来顺副县长亲自主持呢,这下子可要吃家伙(挨批评)了!”

    那几个乡镇书记们也纷纷着急得往外跑,嘴里还不干不净的抱怨着:“都是马柳平这货害的,要不是他挑起这个农民们外出打工地话题的话,咱也不用光愁这件事情了、就连开会也给忘记了。”

    马柳平马上回口反击:“你狗日地x不好、毛还不少!不怨你妈养的你不球行。反嫌出来见不得人。有个机灵的乡镇书记,马上回头对吴永成说:“吴县长,这布置全县的农业方面的事情,你不去参加?要不,咱们相跟着一起走”

    吴永成哭笑不得,冲他摆了摆手:“不用耍你的那小聪明了,快点去开会吧。你们已经就迟到了!”

    去年,吴永成当选为永明县的县长以后,就和县委书记岳岚商量:尽量减少不必要地会议,凡是能集中到一起的会议。绝不另行召开;凡是各分管领导能决定的会议,主要领导绝不参加,这样就能节省不少的时间,来考虑县里的一些大事。

    今天的这个会议,分管全县农业的副县长刘来顺,昨天就请示过吴永成了,吴永成让他自行安排。他就不去参加了。

    满屋子的人走了,吴永成的办公室一下子静了下来。可吴永成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这个农民们外出务工地事情。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他得好好地考虑、考虑,接下来县里应该采取哪些措施,来增加为之配套的一些服务。

    吴永成知道,任力马上调离梁州地区以后,作为以“稳健”著称的吕国强接任地委书记以后。肯定不会同意他的这个想法。他得抓紧时间赶在任力书记调走以前,就把这件事情安排妥当了。要不然的话。永明县的老百姓们可能因为吕国强所谓的稳健,就可能损失几百万、甚至于上千万地外出打工收入。

    慢慢地吴永成静下心来以后,拿出一本稿纸,把自己现在想到的一些东西,写了下来。他准备先写出一点东西来,到J省日报上,如果能得到上级领导的认可的话,那这件事情就更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了。

    在吴永成看来,农村劳动力大量外出务工,不仅仅有利于农民增加收入,而且对农业劳动力地整体素质,也具有正面影响。

    从他前世得到地一些经验来看,刚开始外出打工的,都是农村一些高素质地劳动力。而这些高素质的劳动力离开农村以后,反而增加了当地人送子女读书、和年轻人提高自身素质的动力。

    同时,这件现象对输出地区来说,也是利大于弊:大量农村民工的涌入,提供了数量充裕且价格低廉的劳动力要素,促进了当地第二、三产业的展,弥补了经济展中劳动力的不足。

    尤其是农村劳动力,填补了城市劳动力的结构性稀缺,诸如搬运、缝纫、环卫、修理、收破烂、家庭保姆、酒楼服务等行业,基本上由农民工承担,许多城市离开了这些农民工,很难保证正常性运转。

    吴永成也知道,农村剩余劳动力的转移另一个重要的社会效应,就是有力地促进了全国统一开放的劳动力市场的育,并带动了户籍、就业等方面制度的改革,加快了农村城市化的进程。

    劳动力通过市场来配置,是市场经济的内在要求,而劳动力市场的运行,又是以劳动者自由流动为前提。

    在吴永成的前世里,大批获得生产经营权地农民。逐步摆脱土地的束缚,离开家园,进入异地,利用市场信息,寻求就业机会,参与市场竞争,通过劳动者与用人单位供需双方的自主决策,实现自主就业,这就使劳动力配置决策权。由行政主体转移到市场主体,形成市场配置劳动力资源的新机制。

    劳动力市场的形成。也带动了其他要素市场的形成和育,使劳动力要素和其他生产要素,能够在较大的地域空间内,实现有效流动和优化组合。

    展到跨区域的大流动,是对传统体制的又一次大冲击。

    波涛汹涌地农村劳动力的转移,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农民对农村社会向城镇社会、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转型地历史趋势的顺应。也是农民自选择的一条通向城市化的途径。

    农村劳动力的转移对于提高自身素质,也有着极其深刻的意义。农民告别世代繁衍生息的封闭乡野,卷入到现代社会生活地漩涡之中,所得的不仅是收入和技术,更重要的是,在精神上受到前所未有的现代化的洗礼。

    农民摆脱几千年的来旧传统的束缚,克服在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环境中养成的墨守陈规、不思变革与进取的秉性,有着重要地作用。这种效应,并非理论上的推理,而是活生生的现实。

    当然。吴永成也清楚地知道,农村劳动力的转移带来正面效应的同时,也会带来了一些社会问题:对输出地区来说,先由于走出的绝大多数人,是有一定文化基础,体魄健壮的青年农民,留下的多为老弱病残和妇女儿童,农村劳动力地素质明显下降,严重影响了科学知识的普及和新技术的推广,部分地区出现农业劳动力不足的现象

    其次,外出人员无法经营土地,对土地实行粗放式经营,耕地变荒现象大量出现,许多地区的农田和其它基础设施严重老化

    对输入地区来说,大量农民工进城,给中国地城市管理带来了空前地困难由于其数量往往过就业岗位的实际需要,结果使城市里常常流动着不少身无分文、又无事可做地民工,给城市的治安、卫生、教育等管理工作带来了严重的困难

    并且,大量流入城市的民工,往往由于他们的家庭过度生育、而处于极度贫苦之中,无法像正常家庭的后代一样,获得上学就业及技能训练的机会,这就使他们几乎是先天性地处于社会边缘状态,他们比其他社会成员更直接地感到各种社会压力在巨大的生存压力下,他们感到自己无法展自己的能力,感到自己有被文明社会抛弃的可能。

    吴永成曾经看过一些调查统计,后来十几年内,一些城市和交通线上的偷盗、抢劫、卖淫、嫖娼、赌博、贩毒等各种犯罪活动,决大多数都是流动人员作案犯罪浪潮导致社会紧张程度加

    另一方面,我国在有限的国力下,只能有限的职业和身份的人,大量廉价劳动力涌入城市,无疑给城市造成一定的就业压力。

    而吴永成现在想要做到的,就是看如何才能使劳动力的转化。与工业化、城市化有机地结合起来,

    对于自己前世经过的由于农村劳动力转移带来的社会问题,自己现在官小位微,也不可能能起到多大的影响作用。

    而实际上,农村劳动力的转移所带来或引的社会问题。是任何人口流动运动所不可避免的。只要有人口流动。就有这些问题产生,而不论是农村劳动力流动。还是城镇居民流动。

    改革必然带来市场经济的展,市场经济的展,也必然带来人口流动,而人口流动又促进市场经济的展。

    “吴县长,食堂的炊事员们快要下班了,您怎么还不下去吃饭?”

    政府通信员敲门的声音,吴永成伏案紧张地写着也没有听见,直到小年轻走到她的面前,怯生生地提醒他。

    吴永成这才有所察觉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通信员,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吆,怎么就到了中午一点钟了?好、好,咱们赶快下去吃饭,别耽误了他们下班!”

第二百九十三章 摆个谱儿

    吴永成一直有一个良好的习惯,那就是无论自己是到外地去开会,还是到本县下面的乡镇去下乡,临走的时候,总要和政府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打一个招呼,这样也能使办公室的同志知道自己的去向,万一生什么紧急事情的话,办公室的同志也能尽快地和自己取得联系。

    这也是这个时代还没有明手机,所带给吴永成这个穿越者的一个不方便之处。

    这一天,吴永成正在南胡乡,对外出农民们打工的现象,深入农村进行调研的时候。南胡乡办公室的一位干事骑着一辆自行车,火急火燎得跑来了。

    “吴县长、吴县长,刚才政府办公室打来电话,说县里来了重要的客人,让你马上赶回去。”

    这会儿正是秋老虎最后威的时候,天气还是很热,小伙子一路上又把车子骑得飞快,他和吴永成说话的时候,满脸的汗水就像小河一样,一个劲地往下淌。因为赶得急,随着喘气,胸脯也不住上下起伏着。

    “不用着急,你喘一口气,慢慢地说。”吴永成冲着小伙子笑了笑,示意他先歇歇再说。

    陪同吴永成下来调研的南胡乡的党委书记、吴永成的三姐夫马柳平随手给小伙子端过一杯凉白开:“小段,不要着急嘛,天一时间也塌不下来。来,先喝一口水,喘口气。”

    小伙子感激地冲着自己的书记笑了笑,端过水先喝了几口,这才有点呼吸均匀了。

    “小段是吧,政府办的同志电话中还说什么了?”陪同吴永成下来的政府办主任王平和颜悦色地问小段。

    “嗯,好像政府办的人说的很急,也就是在电话中说了这么一句以后,电话就挂断了。我赶紧就找了一辆车,一路打听着追过来了。”小段扬起头回忆着说。

    “吴县长。临走的时候,没有听说今天要来什么重要客人呀?要是地区的领导们下来地话,地委办、行署办应该昨天就给咱们县通知的啊!”王平疑惑地对吴永成说。

    “五儿,别管那么多了。既然县里来了电话,那说明肯定是来了重要人物,你还是和王主任赶快回县城吧。至于你说的这个调研,我让我们办公室的小段帮你搞。人家这后生是去年分配到我们乡地师专毕业的大学生,笔杆子还不错。”马柳平劝着吴永成,同时还不忘向吴永成推荐他身边的那个小段。

    “奥。是吗?那好段,这个调查报告我可就交给你了。回头王主任会告诉你主要调研的一些内容的。”吴永成对这个小段,倒是一见就觉得挺顺眼的,自己地三姐夫马柳平又在一旁给说好话,自己也不能不给自己的三姐夫卖这个面子。

    “吴县长、马书记,我、我,我从来也没有给县里的领导写过材料呀!就害怕写不好。”小段自己的信心可是一点也不足。

    马柳平旁边一拉他的衣袖:“这个小段呀,写不好怕什么?这不是有咱县里的大笔杆子王主任嘛。你以后多写一些,王主任给你指点指点,这水平不久一下子上去了。”

    吴永成没有工夫再在这里多逗留了,匆匆忙忙地和马柳平他们两个人打了个招呼,就和王平一起乘车往县里的方向赶。

    这几天,吴永成心里一直有一件事情压着,那就是关于任力书记调动的消息。现在整个梁州地区的人们,差不多都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吴永成担心地是,会不会今天有人跑到县里通知他们这个消息的?

    可又一想,不应该呀!他前天还给省委组织部干部处的郭建打过电话。询问关于任力书记下一步工作调动的消息,郭建告诉他任力说的是有那么一回事,不过,这几天可能还不会央给J省关于成立南州市的批文还没有正式下来。

    那会是谁来了呢?吴永成可就猜不出来了。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候,小李就驾驶着那辆三号车赶回了永明县县委大院。

    “咦,怎么不见大院里停着车呀?”

    车还没有停稳,王平就抢先从副驾驶座上拉开门跳了下来,看着县委大院寥寥无几、仅有的两部车就感到奇怪了。

    是的。院子里现在就停着一辆永明县县委的破吉普车,还有一辆车,王平就不认识了,是个草绿色地大**吉普,一看就不是什么高级领导坐的车:地委、行署领导们坐的车。他可是全认识的呀!

    吴永成也从车上下来。搭眼一望:咦,这不是一辆三菱帕杰罗吗?怎么梁州地区也出了这种车来了?这可是第一代的三菱帕杰罗啊。应该说,目前国内也没有这么几部。

    等他走近看到了车后挂着的军牌时,心里马上就明白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来了?这肯定又是杜三儿这小子跑到这里显摆来了。

    果然,还没有等吴永成靠近那辆三菱帕杰罗,车门就被人打开了,杜三儿身着一身没有任何标识的新式地“八七”式迷彩服,笑呵呵地迎着吴永成过来。

    “呵呵呵,哥儿们,你没有想到是我来了吧?怎么样,这一个多月没有见哥儿们了,是不是觉得想得慌?”

    “嗨,我说杜三儿,我还以为你扔下那么多钱以后,就不管了呢!你还知道再还这里呀!”

    吴永成没好气地给了杜三儿肩膀上一拳,这小子自从煤矿开始基建工程以后,这还是第一次来永明县,人家也真够放心的呀!

    “嗨、嗨、嗨,哥儿们,你轻点、轻点,我可享受不了你的这亲热。”杜三儿一边怪叫着躲开了吴永成的再次“袭击”,一边嬉皮笑脸地说:“修煤矿的那一摊,有人家技术人员、还有施工队。你说我啥也不懂,来了又能管什么用?再说了,这里不是还有哥儿们你嘛,咱哥儿们对你那是放一百八十个心。绝对地你办事,我放心。”

    “算了,不跟你胡扯了。走,到我办公室”吴永成拉着杜三儿,并肩向大楼走去,同时问了他一句:“这一次你从哪搞到地着一辆三菱帕杰罗呀?能耐不小呀!”

    杜三儿早就想和吴永成显摆显摆他的这一辆车了。无奈吴永成之前就不给他任何机会,他也怕吴永成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个,就是显摆也起不到一点作用,没有想到吴永成倒是一口就说出了这辆车地名称,倒让杜三儿吃惊不小。

    “啊呀,行哪!哥儿们,你还真认识这辆车?”杜三儿怪叫一声,转身把吴永成拉到车前,拍着车身说道:“这可是咱们国家从前年才进口的。军队里也只有十几部。”

    “切,这算什么。”吴永成给他丢了一个大白眼:敲打着车门说道:“三菱帕杰罗,一九八二年正式量产,八三年的时候,帕杰罗次参加达喀尔拉力赛,就取得了量产车改装组的冠军。”

    “行啊,哥儿们,你还知道什么?我光知道你小鬼子话说得挺溜地,没有想到你对小鬼子的车,也挺熟悉的!”杜三儿睁大了眼睛。不相信地望着吴永成。

    吴永成没有理睬他,继续指着车的前脸说到:“帕杰罗(pajero)的原意,是南美一种山猫的名字,因此在外形设计上,帕杰罗自然也借鉴了这种动物所特有地身形,尤其是整个前脸的设计,包括猫眼一般的新型前大灯。不过,你以后开这种车也小心一点。小日本的这款车,我听说毛病还不少。”

    “嗨,哥儿们,你简直是神了,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么多呀?”杜三儿拉着吴永成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吴永成能告诉他这是自己前世看到的一点小知识吗?回答当然是肯定不能的。

    不过。吴永成糊弄杜三儿这种没有文化的人。那还是撒谎不用打草稿的:“你还记得当年和我在北京那一年赛跑认识地小日本佐藤健二吗?那丫的为了讨好我,每年都给我寄一些日文杂志和报纸。说怕我会长时间没有日语环境,生疏了日语,我就是从那些报纸、杂志上知道的。你不是也挺恨小日本的吗?怎么现在也开这种车了?!”

    “哥儿们这不是知道你们煤矿那边山高路远的,一般的小车底盘太低,我怕塘到了底盘就不妙了。正好后勤处新回来这么一辆车,就给哥儿们瞄上了。我也给后勤处的头们说了,咱在那个煤矿扔了那么多钱,也不在乎再扔小鬼子的这么一个破吉普吗?头们也拿我没法,就给了我了。”

    “那好吧,今天时间也不早了,一会儿我安排你先住到我们县招待所去,从明天开始,我陪你到咱们的那个煤矿跑一跑。基建工程是快完工了,可这后面马上就涉及到了一系列的问题,比如说确定煤矿管理人员地问题、招用煤矿工人的问题,事情还多着呢。你们部队那一方也得派人管一管呀?要不然,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我们永明县政府可是不负任何责任。毕竟你们投资了那么多钱。”吴永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杜三儿说。

    “喂,吴永成,咱哥儿俩你对我说这话,可就是你不够意思了,啊!什么时候你办事,我说过一句孬话来着?”杜三儿说到这里,话题马上一转:“对了,你刚才不是说,这种车毛病不少吗?你快跟哥儿们说一说,到底有什么毛病啊?我可是还没有活够呢!这大好的青春年华,哪能就这么一不小心毁在了小鬼子的破车上哪?!”

    吴永成只能把自己在前世里知道的一点知识告诉杜三儿,不管现在他们的这种车有没有那种毛病,有备无患总是不会错的:“三儿,我也是看他们报纸上讲到,这种车刹车油管存在漏油地隐患,别的还有什么毛病就记不太清楚了。反正,你自己以后小心一点就是了。”

    “小吴吗?我是任力,明天我就要离开咱们梁州地区、到南州市报到了。对,就在明天上午。省委分管党务的副书记张克同志和省委组织部的马部长,来咱们地区宣布了我的任免决定以后,就要带着我一起赶到南州市了。家也一起搬走。据说,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房子。临走地时候。和你这个小朋友打个招呼,欢迎你以后到南州市来看我,好,就这样吧。”

    吴永成在自己地办公室接到任力书记的这个电话,是在第二天他陪着杜三儿从煤矿返回来地晚上。

    好家伙,省委地一些领导们生怕任力不肯到南州市任职。这么快就催赶着去上任了?!还是让家也马上得搬走!连和下面县里的领导们搞个告别仪式的时间也不给啊!

    吴永成有点气愤了,他提起电话马上给他的二姐夫马林通话,让他第二天一早的时候,带着一辆大卡车、和他们的那辆上海牌轿车,赶到任力地家门口,他不能让任力就这么凄凄惨惨地离开梁州地区。

    “五儿,人家任力书记那么大的官,你说我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人家搬家。我去合适吗?”马林电话中有些犹豫了。

    “二姐夫,这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任力书记在我们玉平乡当过公社书记,你以一个普通老百姓的身份,去给他送行,这谁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三儿,明天你陪着我到地区,送我们原来的地委书记到南州市上任去。这位领导和我关系挺不错的,这次是被人给挤出梁州地区的。”吴永成忙完这些,对还坐在一旁的杜三儿说道。

    “行啊。哥儿们,要是和你关系好的这个人。不想离开地话,我跟上面打个招呼,让他留下来不久得了?!”杜三儿无所谓地说。

    吴永成被他气笑了:“我说三儿,你丫的吹牛也差不多一点吧!你家老爷子是军区的司令员,又不是中组部的部长,你瞎吹什么呀?”

    “嗨,哥儿们,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我吹牛呀?不就是一个破地委书记吗?哥儿们我还真不是吹牛,办这么个一件小事,如同……”

    “得、得、得,说你胖你就给我接着喘上了?!”吴永成连忙挥手打断杜三儿的话头,这小子爱面子的臭毛病。什么时候也改不了。不过,这也可能就是人家那里的土特产吧。咱也不和他计较了,还是说正经事情要紧:“三儿,你听我说,这事我不是信不过你的本事,而是没有这个必要了。我实话跟你上任的这个地委书记,是我们原来的行署专员,他对我们办地那个煤矿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我担心他在这个老书记走了以后,会采取一些什么手段,对我们以后煤矿的经营活动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明天才想拉着你下去,借你的车和车牌,压一压他,让他以后也多少有一点顾忌。”

    “他敢?”哪知,杜三儿听到吴永成这么一说,马上火就“腾”地一下子冒了上来:“,他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地委书记吗?我就不信他丫挺的,有胆子和我们军队对着干?!惹火了大爷我,直接就带着一个连抄了他地狗窝了。

    吴永成,你好别说哥儿们这是吹牛!你们J省军区不是还属于我们北京军区管吗?!就连你们军区的司令员,那以前也是我家老爷子的参谋,我一个电话打过去,我就不信好收不了一个他?!

    哥儿们,你别怕他那一套,他以后要是敢给你小鞋穿,我把他丫挺的整得狗拉下的,那也就是他拉下地!”

    “好了、好了,三儿,事情这不是还没有到那种程度嘛。咱们现在也就是以防万一。如果明天咱们下去摆地这个谱,能把他吓得不敢对咱们的那个煤矿,以后乱说乱道地话,那岂不是更好?你不是常爱看兵书嘛,这就叫不战而胜。”吴永成连说带哄着,总算把杜三儿送走了。

    杜三儿走后,吴永成又给岳岚书记打了一个电话,不管他敢不敢下去为任力送行,这个招呼还是要打的。

    果然,岳岚书记表示他明天还得跑几个乡镇,就不到地委去了,让吴永成下去以后,替他和任力书记转达一下意思就可以了。

    第二天梁州地委大院里常委楼的门前,停了一辆挂着军牌的上海牌轿车和一辆三菱帕杰罗。

    这让从地委常委楼走出来的省委副书记张克,和省委组织部的一行领导度愣住了,转头问新宣布为梁州地委书记的吕国强:“吕国强同志,你们是不是接到说,有北京军区的领导要来这里啊?怎么咱们没有见到呢?!”

第二百九十四章 风头十足

    J省分管党务的副书记张克代表省委,刚刚宣布完对任力同志、以及梁州地区新任地委书记吕国强的任免决定,和省委组织部的刘秋生部长,谢绝了梁州地委原来准备的盛情款待,便准备带着任力同志再赶往南州市。

    本来,宣布地市一级的主要领导,应该由省委书记、或者是省长来亲自宣布的。可是他们两个人都为了明年J省有关换届工作的一些事项,到北京去向有关的中央领导汇报工作去了。

    而张克认为梁州地区的工作,已经到了不得不马上更换主将的时候了,南州市的设置,中央也给J省省委来了批文,那边也是不可一日无帅呀!

    所以,鉴于这种特殊情况,张克副书记他就自己向省委书记李明翰同志主动请缨,与刘秋生部长一起到梁州地区跑一趟。

    张克他们一行三个车,是在早晨八点多的时候,到达的梁州地区地委大院。

    今天一天的行程,张克同志早已经就考虑好了:清晨六点从省委出,到梁州地区也不过是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只要到了梁州地委再抓紧一点的话,争取在上午十点左右,就可以带着任力奔赴南州市。

    对于任力这一次的安排,张克心里也非常清楚:这其实是等于变相地给任力一点处分。他也知道任力心中肯定不会怎么乐意,任力从县委书记的岗位,直接升为梁州地区行署专员幕后的故事,他也是最为清楚的。他生怕任力一时头脑不冷静,跑到北京找一些领导活动、活动的话,那这一次他提议的人事调整。就难免会遇到不少地阻力,更有可能半途夭折。

    什么事情也是怕夜长梦多啊!

    正是因为张克书记有了这种的想法,也才使得任力这一次的工作调动,在不少人眼中看起来,是显得那么的不正常:这时间也催得太有点过于紧了吧?

    跟着张克他们出来的省委办公厅和省委组织部的一些工作人员们,也都觉得这件事情透着点异常:加班加点的现象谁也不是没有经过?可为了一次人事调整,大清早六点就出。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管怎么说,在张克书记地主持下。当省委组织部的刘秋生部长宣布完有关地任命以后,也就是接近上午十点,张克书记满意地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嗯,不错,时间把握得差不多。

    最后,在他简单地对参加会议的梁州地委委员们讲了几点希望以后,就带着任力书记准备再次上路了。

    可刚刚地走出地委常委楼门口。看到了楼门前停着的两辆挂着军牌的军车,张克副书记就一下子愣住了,他也是去年才从中央部委“空降”到J省接替文崃书记担任的目前的职务,所以对北京军区地车牌并不陌生,更何况这两个车牌还都是小号车牌,所以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就是:这两个车不会是任力从北京搬来的说客吧?

    不过,张克能做到这样的高级领导,已经练就了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

    这时,他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回头瞥了一眼紧跟在他身后的任力。见任力也是脸上一副漠然的神情,就稍微放下一点心来,转头问新宣布为梁州地委书记的吕国强:“吕国强同志,你们是不是接到通知说,有北京军区的领导要来这里啊?怎么咱们没有见到呢?!”

    吕国强听到张克书记的问话,紧走了两步,莫名其妙地回答:“张书记,我们没有接到这样地通知呀?北京军区来的领导在哪里呢?!”

    就在这么一伙省、地领导们望着那两部军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吴永成从那辆三菱帕吉罗的后排座位上下来了,紧跟着马林也从他那辆上海牌轿车中,憨笑着下车了。

    “吴永成,你怎么来了?”张克书记后面站着的任力。看见吴永成从军车上朝着这边走了过来。马上惊讶地叫了一声。

    旁边的吕国强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随即也微笑着问:“吴县长啊。今天你到地委来有什么事情吗?你身后的是哪个单位地车呢?”

    “张书记,刘部长,你们好。”吴永成不慌不忙地走过来,先笑着冲张克和刘秋生打了个招呼,然后回答吕国强的问话,不过,他可不会傻乎乎地告诉吕国强他是专程来给任力送行的明摆着有杜三儿他们作为自己的挡箭牌,现成编几句,那是张口就来:“昨天有两个朋友从北京过来,想去看一看咱们J省的宝泰安煤矿地管理情况。他们听说那个煤矿地管理,在咱们国内也是一流的。

    我也想过去取点经,看能不能对我们县准备投产地煤矿有一些启。正好,昨天的时候,听说任书记今天要到那边去上任,这不,我就拉着他们一起下来,想沾一沾任书记的光。

    上海车那边站着的,是我们鱼湾村的村干部马林,任书记原来在我们县玉平公社当书记的时候,和他是老熟人了。他也是听到任书记今天要搬家,就带着一辆卡车下来帮忙了……”

    “李晓军,你怎么到梁州地区来了?”

    吴永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吕国强背后一位军人打扮得中年领导,冲着自己身后惊喜地叫了一嗓子。

    吴永成连忙回头一看,原来是杜三儿和跟着他一起来的伙伴李晓军,也不甘寂寞地下车了。而这位中年军官正是和李晓军打招呼。

    李晓军听到这里有人叫他,定睛一看,也不管在场的有这么多领导,一嗓子高高地就喊开了:“嗨,冯参谋,你怎么也在这里啊?是不是又高升到这里当了什么官了?你原来不是从军区出来。被配到J省军区了吗?”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个大男人就直接跑过去,亲热得又捶又打的。

    “哈哈哈,你小子快十年不见了,怎么还是这副德行?说话就没有一个正形。这次不是又是瞒着你家老爷子偷跑出来的吧?我看那小子回去又少不了一顿。”

    “冯哥,你怎么还用这老眼光看人呀?咱现在也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官了。等到国庆节授衔的时候,至少也能闹个两毛一少校)。唉。不过还是你牛呀!到了这里上面是不是给了你一个军分区地司令当当了?!至不济,那也能混个两毛三,要是多跑一跑的话,两杠四个豆那也是很有可能的。”

    李晓军所说的国庆节授衔,是指自从我**队在一九五五年第一次授衔以来,间隔二十三年以来的第二次军队授衔。

    早在一九八四年五月三十一日,第六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二次会议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兵役法》。就作出明确的规定:“中国人民解放军实行军衔制度”。

    到了一九八五年六月,中央军委召开扩大会议,明确提出“实行新地军衔制”。

    直到一九八八年七月一日,第七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二次会议,才通过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官军衔条例》,予以公布施行。并准备从国庆节十月一日起,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正式实施新的军衔制度。

    这一次新起草地军衔制条例,对一九五五年编制的军衔制等级设置,作了比较大的调整。

    原来的军衔设置是将、校、尉各4级。有大、上、中、少,加上元帅是2级,一共四等14级。

    而新的军衔制这次调整中,取消了元帅;取消了大尉和大将,改为尉官和将官设上、中、少3级;校官仍设大、上、中、少4级。军衔设置变成了三等10级。

    至于取消元帅的设置,是邓大人亲自下的指示:“和平时期,军衔设到上将为止。”,“军职以上。一职三衔。”

    当时,邓大人指示地这两个原则,是根据当时我军的实际情况定的。为此,邓大人专门做过解释:军职以上实行一职三衔,道理很简单。年轻干部需要培养。他们的军衔可以低一些,职务可以高一点。

    所以。李晓军才和冯司令有这么一说。

    不过,军衔制条例的编制和起草非常复杂,远不是“几等几级”所能概括的。因此,从“全军恢复军衔制领导小组”办公室成立,到一九八八年再次授衔,光准备工作进行了整整五年的时间。

    “冯司令,你这见了老朋友,也不给我们大家介绍、介绍?”这时,吕国强走到他们两个人的跟前,笑眯眯地说。

    冯司令这才有点醒悟过来,敢情这周围还有一伙领导看着他们两个呢,连忙指了指眼前的李晓军:“来,晓军,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咱们梁州地委的吕书记;吕书记,这是李晓军。我原来在北京军区地时候,是他父亲李参谋长的参谋,晓军,车旁边的那位是谁?我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嗨,冯哥,你可真是官大了、这忘性也不小啊!他是咱们军区杜副司令家的老三,你看见可不眼熟吗?那会儿,杜司令收他的时候,他不是经常往我家跑吗?!”李晓军奚落着冯司令和杜三儿。

    “啊呀,我说呢,咋就这么面熟呀!”冯司令不顾身后的那几个人,甩开面前的吕国强和李晓军,老远就伸着手,和杜三儿打招呼:“三儿,你这家伙,小时候闯了祸怕挨打的时候,记得找冯参谋替你编瞎话,怎么到了我这里就连个招呼也不会打?你这也太有点忘恩负义了”

    却说吴永成在任力书记这边,当张克书记、刘秋生部长听到冯司令那边地大呼小叫以后,也对和他们一起相跟着来的吴永成有了一点新的认识。

    “奥,你就是吴永成?是从省委办公厅下来的?我听说过,不错、不错!”张克书记像个长辈似的,亲切地握住吴永成地手,眼睛里一片慈祥:“很年轻嘛,不少同志都反应你们永明县地工作搞得不错。好、好、好!”

    “张书记,永明县的工作搞得好,那是因为有梁州地委、行署地正确领导,有永明县三十万人民的,光靠我自己一个人的话,那可就什么成绩也不可能取得了。”

    谦虚那是吴永成同志一贯的优良品质,在分管党务的省委副书记面前,他可没有胆子敢肆无忌惮地乱说一通。再说,这么一来,不也能顺便给梁州地委的前任书记任力同志脸上加点彩吗?!

    “张书记,时间现在可是不早了,你看咱们现在是不是……”旁边站着的省委组织部刘秋生部长指了指手腕上的表,提醒张克书记:“我们可是要争取在中午的时候,赶到南州市的。那里的同志们都还在等着咱们呢!”

    “好,那咱们马上就动身。任力同志,你看一看你家属那边是不是准备好了?要是没有什么其它问题的话,那咱们就早点动身吧。呵呵呵,下来又耽误了一些时间了。”

    “任书记,你家里边在九点多的时候,也都收好了。大车现在就在外面等着呢!”还不等任力书记开口,马林走上来憨厚地笑着说。

    任力书记感激地紧紧握住马林的手说:“马林,谢谢你了。大老远的把你折腾下来,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任书记,你这是说的啥话?当年要是没有你在咱们公社,为我们老百姓们做了那么多好事,我们现在哪能过上这有车的好日子。”马林这两年的支部书记可没有白当,奉承话张口就来,他也不管任力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玉平公社。

    张克一旁笑着说:“任力同志,只要你为群众们办了好事,群众们在心里就会永远记着你的。行了,那咱们就赶路吧。任力同志,你坐我的车。”

    于是乎,送任力上任的八辆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地驰出了梁州地委大院。

    多少年以后,地委大院的工作人员还记得当时的情景:一辆警车开道(那是省委领导带来的),之后是省委领导的两辆丰田皇冠,中间是梁州地委以吕国强为的地委委员们的三辆车(他们送到地区交界处),随着是两辆威武的军车,最后是拉着家具的大卡车。

第二百九十五章 客串了一把保姆

    吴永成拉着杜三儿他们把任力书记送到南州市上任以后,并没有直接就返回梁州地区。

    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六辆车组成的、在当时来说,算是比较庞大的一个车队,浩浩荡荡地进入了南州市临时的办公大院,把早就等在那里的南州市委的一些干部们,深深地震撼住了:一辆警车、两辆军车啊,这也是让步知情的人们看见,还以为是中央领导来到南州市视察来了。

    任力、张克等人,自然有南州市先行任命的干部领着到了小会议室,办他们该办的事情了。吴永成、杜三儿他们没有资格跟着人家一起上去,他们也没有兴趣跟他们一起进去。

    不过,早已等候在那里的一位南州市市委的副秘书长,和吴永成他简单做了一个自我介绍以后,就带着几个后勤人员,领着任力的家属、还有吴永成等人,直接来到了早已经为任力收好的独家独院的家属区。

    要说到了这个时候,大家就可以看出了马林的细心了。

    马林他昨天晚上接到吴永成的电话,让他来一个车帮助任力书记搬家的时候,马林马上就联系到了其他,不仅带着车来了,还从村里带来了四个棒小伙子,所以无论是从梁州地区那边装车、搬家,还是到了南州市这边卸车、安家,有那四个棒小伙子和南州市的后勤人员,就够忙活了,吴永成、杜三儿以及任力的家属,只管在一旁动嘴指挥就可以了。

    这一点,也让吴永成对自己的这个二姐夫敬佩不已:以前马林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的时候,心粗得能塞进去一根棒槌。几年的村委会主任、支部书记锻炼下来。再加上有管理村里那几个企业地实践经验,他不仅为人处世精明了不少,心思也越细腻了。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任力的新家就很像那么一回事了。

    “走吧,大家辛苦了半天,我代表我们南州市的同志们,请大家到食堂吃点便饭。呵呵呵。饭菜早就准备好了,一直等着你们来呢!”看见一切在短时间内已经被安置得井井有条了,那位市委副秘书长赵开平走到吴永成跟前,亲热地拉着他的手说:“吴县长,辛苦你们了。一会儿到了酒桌上,咱哥儿俩多亲近、亲近。”

    “好啊,那就麻烦赵秘书长了。”吴永成也没有客气,招呼同来的人一起向外走去,同时把杜三儿和李晓军也向赵开平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

    赵开平本来以为这两个穿着迷彩服地军人。不过是跟着吴永成来的县里的两个司机,之前也就没有太多的留意,现在听吴永成这么一介绍以后,脸上马上就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走过去夸张地和他们两个分别热情地握手,重新再次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杜三儿和李晓军他们两个对这些倒是很无所谓。

    本来对于任力也好,还是J省省委的那几个领导也罢,这两个**都并没有多少放在心上,和他们的关系也不熟。之所以大老远的跟着跑到这里。也不过是看在吴永成的面子上,给哥儿们捧一个场而已。

    至于像赵开平这样地县处级的小角色,那就更不在他们的眼角边挂着了。教学质量怎么样啊?”

    饭桌上,任力的女儿任小雅问她的妈妈。

    任小雅今年秋季九月份开了学,就是进入高三的学生了,明年就要参加高考。她的两个哥哥都已经成了大学生,她这个当妹妹的也不想落到他们地后面。

    所以这会儿刚一安家,对这里学校各方面的情况,可是最为关心的。

    此时。吴永成他们这一桌,和省委领导们并不是被安排在一起。偌大的餐厅内,也就是只有他们这十个人,赵开平陪着他们。

    不过,桌上的饭菜倒是挺丰盛的,把一个大八仙桌摆得满满的;上的酒也是茅台,规格还是蛮高的。

    吴永成听到任小雅这么关心学校的情况,不等任力地爱人开口。就插话道:“小雅,吃过饭以后,我带着你到市区转一圈,不久什么也清楚了。不过,我看这一个新建市。这里学校的教学质量。可不一定能比得上你原来的学校。”

    “吴县长说的对。”陪同他们吃饭的赵开平点了点头:“虽然我也是最近才从附近的塞北地区调过来的,可这里原来是属于塞北地区管辖。这里的一切都在原来南麓县地基础上建设之中,有一所高中也是原来的南麓高中。一个县里的高中嘛,教学质量当然不能和小雅原来的学校相提并论了。我的家属就是为了小孩上学地问题,一直不肯把家搬过来。嘿嘿嘿,这里也就是我光棍一个人了。过几年,情况就会好起来地。”

    “什么,还要过几年才能好起来?”任小雅马上把手中捏着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扔,小嘴瘪得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地样子:“人家明年就要参加高考,那还能再等几年呀?!都是我爸爸闹的,好好的梁州地区呆着不行吗?干嘛非要跑到这里来工作?哪儿不是一样当书记呀?!”

    “傻闺女,你胡说些什么呀?好好吃饭,啊!”任力的爱人着急了,赶紧放下手中的筷子,劝说着自己的女儿:“你爸爸到哪里工作,这是由人家组织决定的,那就能由得了他哪?!你也是十七八岁的大女子了,怎么说话就像一个三岁的娃娃一样呢?!听话,要不,大家伙都要笑话你了。快吃饭。你没有听老人们说嘛。这学习呀,也是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

    “妈,你懂什么呀!高三这一年可关键了。我不管。明天我就自己回梁州地区去,你们两个人就自己留着这个鬼地方吧。“任小雅听她妈妈这么一生气了,赌气连饭也不吃了。

    任力的爱人着急了,这个死女子,也不管有人没人在场,怎么能瞎说话呀:可真有一点生气了:“小雅。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奥,你妈是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家庭妇女,就什么也不懂了?!你看你这个孩子越来越大了,怎么就越来越不懂事了呢?好、好、好,一会儿你爸爸回来了,你和他自己我看还能有你死女子的好?!”

    “说就说,你以为我不敢?!”任小雅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孩子了,无论是两个哥哥。还是任力家两口子,从小就对她娇惯得有点过分。

    本来任小雅听了赵开平秘书长的话,就觉得心里有一点难受:她可是从小学一直到初中、高中,都是学校地尖子学生,那每年的成绩可都在几年中前一、二名的,平时老师们说起来她的时候,也都是认为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到了明年任小雅参加高考、准能考上清华、北大之类的国家重点院校。她自己也一直就是把这两所学校,作为自己奋斗、努力的目标。

    可现在正在这关键地时刻。因为她爸爸的工作调动,自己只好随着他来到了这个还没有完全修建好的南州市,那明年她的清华、北大的梦想,多半就要成为泡沫了,你说任小雅同学这会儿心里能不恼火吗?!

    现在,她妈妈又在气头上,说了她几句难听的话,还是当着吴永成和杜三儿他们几个人,小雅的面子就更挂不住了,起身拉开自己的椅子。眼圈一红、嘴一瘪,带着哭腔说道:“我现在就去找我爸爸你们不能光为你们自己考虑。什么时候替我也考虑、考虑啊?!”

    好嘛,干脆这丫头连饭也不想吃了。

    这可不好!省里的领导们可能还没有走哪,要是任小雅同学过去当众和任力大哭大闹起来地话,初来此地刚刚不到半天的任力同志,可就在省委领导和南州市的同事们面前,实在是难做人了。以后他的政治前途。会不会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受到影响,那也是谁也预料不到的结局。

    “小雅,你先别走。”吴永成想到这里,急忙离开自己的座位,紧走几步。一把拉住任小雅。笑着对她说:“多大的个事情呀,还值得你这么大的姑娘哭鼻流涕的?来。你先坐下,不要着急,我帮你解决这个小问题。”

    “你骗人!我爸爸都没有办法解决我上学地事情,你在这里也是人生地不熟的,你又怎么解决?!”任小雅的脸上淌着两行清泪,不相信地望着吴永成。

    “小吴,你别管她,小姑娘家家的,就要翻天了!”任力的爱人看见自家的闺女不顾这么多人在场,说甩脸子就甩脸子,也实在是气坏了:“大家都是累了一天了,还要哄你开心,你说你这个女子这么大了,怎么就一点也不为大人们想一想啊?!你怎么老让大人们为你操心!”

    “我用你们操心了吗?”任小雅也是个犟女子,回头马上就和她妈妈顶着上了:“我说我自己回梁州地区,我自己上学住校还不行吗?!”

    “小雅、小雅,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和你妈妈说话呢?!”吴永成这下子可真有点不高兴了:“不管怎么说,事情还没有到了你想像的那么糟糕的地步嘛!你不就是想找一个好学校、明年高考的时候考上一所名牌大学吗?这种小事别说你爸爸那么大的领导了,就是我这个小小地县长,也能帮助你解决了。

    来,小雅,你先听我的话,如果我给你找的学校,你认为还不如你原来的学校的话,那你想再去找你爸爸,我绝对不拦着,还要帮助你劝说你爸爸同意你的想法,你看这样好不好?!”

    任小雅刚才的话说出口以后,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对妈妈那么嚷,心里也有一些后悔,吴永成再这么一劝,也就觉得自己有了一个台阶可下了,于是。她抬起头问吴永成:“吴县长,你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你可不要懒帐!”

    “我这么大了,还和你一样懒帐吗?小雅,你也不用叫我吴县长,这官还没有你爸爸地大呢,没有什么好炫耀的。你想叫的话。可以喊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吴哥。”吴永成一边和任小雅开着玩笑,一边心中自己暗自好笑:好嘛,现在自己在这种场合下,又是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自己应该算是任力地秘书?还是他们家雇地保姆?还是其他什么不光彩地反面派?!

    唉,不管怎么样,能帮任力解决了家里的这些后顾之忧,也算是帮他做了一件好事!也许这样地话。他吴永成也就能真正地融入进任力的家庭之中了。也可能是一件好事吧!

    任小雅在吴永成的劝说下,半推半就地回到了自己原来地座位,一只手却还是拉着吴永成:“好了,那我就叫你吴哥吧。你想给我找一个什么学校?我看能不能比得上我们的梁州地区高中。“J大附中,你认为怎么样?”吴永成一瞥看见了杜三儿那丫的脸上怪模怪样的诡笑,也没有理睬他,认真地对任小雅说。

    “J大附中?那可是全省的重点高中呀!我听我们老师说,人家J大附中每年达到重点线的学生,能占到百分之八十以上。你能帮我进了J大附”任小雅听到吴永成的这句话。激动得一下子又跳了起来,欣喜地问吴永成。可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马上心灰意冷地坐了下来,嘴里嘟囔着:“哼,我就知道你是在哄我,J大附中没有L市的户口,根本人家就不要的。”

    “哪有什么关系?我爱人就是J大地教师,我原来在省委办公厅和L市市委工作的时候,就和附中的校长关系打过交道,给你办个借读的手续。那倒还不是什么问题的。”

    吴永成自信还能搞定这个所谓的难题。要是让任力出面的话,那他可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任力多年以来一直在基层工作,到了省会城市L市,人生地不熟的,遇到小孩上学的这种小问题,他可就还真有点玩不转了。

    望着任小雅半信半疑地神情,吴永成接着补充道:“省城离南州市这里也就是一百多里的路样子,我在J大那里还有一套房子。平时的时候,你可以和我爱人一起住;要是你想住校的话,那也行,我还可以给你办理住校手续,有事的时候。你可以到J大区找我的爱人文丽。也可以给家里打电话,不到一个小时。你爸爸就可以从南州市赶到你那里的。很方便的。到了明年高考的时候,你再返回南州市来参加考试,你觉得怎么样?!”

    “啊呀,这可太好了、这可太好了!”任小雅同学这次是确确实实感到放心了,拍着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小雅,什么事情呀,把你高兴成这个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这一桌上的人们听到远处有人问了一句,大家扭头一看,是任力书记在几个人地簇拥下,来这边给吴永成他们来敬酒了。

    解决了心中一大难事的任小雅同学,此时一点也不顾她淑女的形象,连蹦带跳的跑到任力跟前。亲热地拉着他的胳膊说:“爸爸,我能到J大附中去读书了,到了明年的时候,我肯定给你拿回清华、北大的录取通知书来!是吴哥给我答应好的。”

    “你这个死女子,就知道给人家出难题。”任力爱怜地摸了一把自己闺女头上一把,然后带着身后地那几个人径自来到了桌子跟前:“今天辛苦了大家一天,我给大家先介绍、介绍我们南州市的各位领导,然后敬大家一杯酒在座的人也赶快站了起来。

    任力先把自己身后南州市的市长、副书记、秘书长一一给吴永成他们后,指着吴永成给他身后的人介绍着:“这位是咱们J省最为年轻有为地县长吴永成,原来在省委办公厅工作过,要不是怕耽误他地前程,我真想向省委要求,把他调到南州市来工作,搞经济真是一把好手啊!小吴、马林、小杜,这位是小李吧,以后欢迎你们来我们南州市做客,只要我任力在位一天,南州市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来,咱们什么也不说了,一干而尽,一切情意都在这一杯酒中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煤矿开业了

    当天,吴永成和杜三儿一行人,并没有在南州市过夜,而是在饭后由南州市委副秘书长赵开平的陪同下,草草参观了一下宝泰安煤矿的管理以后,告别了任力书记,返回了永明县。

    当然,在赵开平的陪同下,他们一行几个人在走马观花地看来看南州市区。

    可是说实在的,此时的南州市也只是在一个小县城的基础上,才开始扩建,市区的建设也并永明县强不多哪里去,并且到处都是摊开的建设工地,搞得市区内没有一个干净整洁的地方,让人看着就闹心。

    按照任力的本意,还是想挽留吴永成他们几个人在这里多逗留几天的,可杜三儿和李晓军这次过来,却确实是有许多事情还要做的:和永明县两家合作的那个煤矿基建工程已经基本结束,接下来就得马上坐下来,一起商量煤矿日常管理人员、和煤矿工人招工的具体事宜了。这些事情如果不能及时得到解决的话,那就会影响到煤矿的经济效益问题。

    别的事情杜三儿都大大咧咧的,可一旦涉及到生意上的事情,这丫的也表现出了很少见的认真。

    “我说哥儿们,这煤矿以后正式投产了,你们县还得在县城给哥儿们搞一套房子。”

    第二天一大早,杜三儿就拉着李晓军,来到了吴永成的办公室,开门见山提出了这个要求。

    “我说,三儿,你要房子干什么?难道你还真想在我们永明县这里安家不成?”吴永成抬起头。莫名其妙地望着一上班就跑过来的杜三儿。

    “我说,哥儿们。你装什么糊涂呀!煤矿正式投产以后,我们部队那边总得有人经常在这里蹲守着不是?虽然说。平时日常的生产管理又你们县派去地人,可不管怎么说,我们也得有人在这里照应着不是?!哥儿们,我这么说,你可别有什么误会,要光咱两个合伙做生意的话,咱哥儿们根本就没有这些屁话,可你现在代表地是永明县政府,我后面是部队,咱这可都是公事对公事。这就得有个样子,你说是不是得这样?你们那个穷山旮旯里,我们几个哥儿们可是一天也呆不住的!就那破条件,连个猴也栓不住,别说是一个大老爷们了!”说到这里,杜三儿撇了撇嘴。

    原来是这样啊!

    吴永成笑着从办公桌后走出来:“三儿,这件事情简单,我们县委招待所装修马上就完工了,里面还专门搞了几个标准高一点地房间,这样吧。一会儿咱们还有不少事情得坐下来一起商量,到时候我会给我们县委书记岳岚同志提个建议,给你们留两套修装修好的套间,你看怎么样?反正你们几个哥儿们谁过来,也不准备安家,住在那里吃住各方面都挺方便的。在县招待所一切食宿,都由我们永明县来负责,你看怎么样?!”

    “好。林雷哥儿们,够意思!”杜三儿大拇指一竖,旁边的李晓军也笑着点了点头。

    其实,杜三儿他们这一边也不会在乎住宿的那一点小钱,人家军队那么多的投资也能扔进来。相比之下。每年的那一点小小的开支,还真是连“毛毛雨”也算不上。

    不过。北京人讲究的就是这么一个面子,吴永成这么大大方方地一表态,杜三儿回去以后,不管到谁面前说起来,那也是一件倍有面子的光彩事情不是?!

    “哎,对了,我说,哥儿们,你们永明县地领导们商量过没有,准备给咱们的煤矿找一个什么样的矿长呢?我看告诉你,别给我们找那些油头滑脑的,那些人我看着就烦。”杜三儿二郎腿一翘,一晃一晃的,似笑非笑地望着吴永成说:“要不这样吧,哥儿们,我昨天看见你二姐夫马林那个人就挺不错,又会来事、还做事情蛮靠谱的,你说,他来当这个矿长怎么样?!”

    “嗨、嗨、嗨,杜三儿,你小子怎么想事的?”吴永成的头一下子就大了,这杜三儿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的,这怎么也算个中大型的国有企业,他怎么就能连其中地规矩也不懂哪?!

    “怎么了?哥儿们,难道我说错了?!”杜三儿一脸无辜的样子不解地问吴永成。

    吴永成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说:“我真怀疑你丫的是不是从火星上刚来到地球,你怎么能不明白我二姐夫马林他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别说国家干部了,他就连一个普通的工人都不是,现在还捧着一张农业户口,你说这么大的一个国有企业,能轮得上他来这里指手划脚的吗?!再说了,他就是一个农民,连煤矿是个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你让他怎么去管理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杜三儿无所谓地一扬手:嗨,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就这个事情呀!简单地很嘛,农民怎么了?我给他回去办一个特招指标、先让他当兵不就得了?!军人管理军队的煤矿,这样别的人也就不能说什么闲话了吧!至于说,他不懂煤矿,那也没有什么呀,咱给他配一个分管生产的副矿长不就得了?!我们投资了那么多钱,没有一个靠得住的人,在那里盯着,谁也放不下这个心来,你说不是吗?!”

    “我说你丫地,不是在这里说胡话吧?我二姐夫他都三十好几地人了,孩子也有两个了,你却还说什么给他办特招、去当兵?!算了、算了,这件事情我懒得和你纠缠了。别的事情咱们都好商量,唯独这件事情一点商量地余地,也没有。你觉得没有什么,我还怕别人听了笑话死我呢!”吴永成重新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后,干脆闭住眼睛。连看也不想再看杜三儿那家伙一眼了:根本就是神经嘛!

    “哥儿们,那既然是你不同意我的这个方案地话。那咱们这个矿长的人选,就得我们这一边来找了。”杜三儿说到这里地时候。突然语气变得非常认真起来:“要不然的话,我们军队这边还真地放心不下。”

    吴永成听到杜三儿这么一说,马上就睁开了眼睛,眼睛直盯盯地看着杜三儿,心里想:“看来杜三儿这家伙还真是认真的。原来说好的是,管理人员都由永明县这一方来负责,说不定这也是部队的领导人觉得有所不妥,这才让杜三儿力争矿长这个岗位的。要不然杜三儿也不会这么死咬着马林不放。”

    “三儿,这样吧。因为关于煤矿管理人员的事情,是咱们以前就说好的。你们现在提出来这种要求。我觉得也无可厚非,毕竟这么大的一笔投资嘛。不过,这个事情我还得请示我们的岳岚书记。”吴永成想了一想说:“干脆这样吧,你们两个先在这里等一等,我过去和岳岚书记碰一碰头,今天上午我们就有关煤矿的一些事情,坐到一起大家一块商议、商议,争取早一点把该定地事情,都定下来,煤矿早一点开工对于大家都有好处。至于那个矿长的人选。我二姐夫马林你是不用打那个主意了,我是坚决不会同意的。”

    在吴永成的提议下,召开了一个永明县县委常委紧急会议,会议只有一项议题,那就是讨论、研究杜三儿刚才代表军方提出来的、双方合作煤矿矿长的人选问题。

    对于这一点,包括岳岚书记在内的各位常委,倒是都没有什么异议:毕竟人家军队掏了那么多的钱、来永明县投资,人家提出这么一个要求。倒也不是很过分,换作那个人,都会这么做的,要是不吭不哈的,反倒会被人看作了傻瓜了!

    吴永成在会上也没有说什么、杜三儿曾经提出来让马林当矿长地这个建议。他不想让马林参与到这些事情之中。

    会议上海研究决定了关于在全县范围内。大批量地为即将开业的煤矿招收煤矿工人的事情。这个招工的工作,由县劳动局和工业局共同负责。

    “我想提出一点的是。在在这一次的招工当中,不要光强调是不是被招收的工人,拥有什么农业户口、还是非农业户口。”吴永成在会议上,就这个招收煤矿工人的具体细节,提出了自己地意见:“我也知道,有不少的干部子弟们,高中没有考上大学,直到现在还没有被安置。也都想着这一次的机会。但我认为,我们这个煤矿不需要多少井上管理人员,有咱们县以前从煤炭学校毕业的那几个干部,参与管理,就足够了;这一次招收的新工人,那都是要到矿井下面挖煤、受苦地,咱们地那些细皮嫩肉的城市孩子们,肯定受不了那种苦。所以,在招收工人地时候,还是着重招收农村初中毕业以上的年轻人。尽量先考虑石占头乡附近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嘛,这样,从生活、工作各方面也便于管理。”

    “对,我也同意吴县长刚才提出来的这个建议。”岳岚书记在吴永成话音刚落的时候,马上也表示赞成:“每次咱们县里的招工,在各个环节上都存在着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咱们这一次是要为我们县和部队合作的煤矿招收工人,我不希望看到咱们招收的新工人,在参加工作不到半个月以后,就找各种借口、通过各种门道调离煤矿。在这个事情上,我先表格态,绝对不会以各种理由,为任何人给劳动部门的同志们批条子、打招呼。我也希望咱们在座的各位常委、县里的县级领导们,也能做到这样。这不仅仅是简简单单的一次普通招工,希望大家能站在政治的高度来认识这个问题。别让人家部队的同志们,看咱们地方上的笑话。”

    有了县委书记岳岚的先,个别县委领导们即使有意见的,也只能是闷声闷气地表示同意了。

    不到半天的时间,决定永明县煤矿能否顺利投产开业的几件关键性的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下来。

    吴永成和岳岚书记相跟着过来他的办公室,和杜三儿、李晓军简单通报了一下会议研究的决定以后,他们两个也起身告辞。他们还得马上向部队长反映情况,并且要求那边迅派过来新煤矿的矿长。

    招收煤矿工人的事情,进行得也非常顺利: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二百七十名新工人在办理了转户、招工等手续以后,就坐到永明县煤矿的大饭厅里,开始接受一些必要的培训了。煤矿各方面的人员也全部到位,只等着剪彩以后,就开始正式投产、进入正轨的生产轨道。

    一九八八年十月一日,永明县国有煤矿剪彩仪式正式举行。

    剪彩的前几天,永明县县委、县政府,就提前就给梁州地委、行署去请柬:永明县煤矿的投资规模,在整个梁州地区来说,那也算得上是大型企业了。人家领导来不来是一回事,可这个请柬却是非送不可的。这礼节上可一点也不敢有差错的让吴永成没有想到的是,到了这一天,不仅是地委、行署的分管领导来了,就连新上任的梁州地委书记吕国强、省里“空降”下来到任的新专员周志义,地区军分区司令员冯向东也来捧场了。

    不过,吴永成知道,冯向东司令却是冲着老部队的情分上来的。

    因为杜三儿、李晓军和北京军区后勤的几位领导,前两天就来到了梁州地区,并且还专门地区军分区、去看望过冯向东司令。

    这一天也是吴永成的四姐吴永丽,和她一个单位的同事、“海龟”李占林同志成婚大喜的好日子。

第二百九十七章 四姐的婚礼

    吴永丽结婚的消息,吴家的人们早在今年前半年,就为了这一天,早早地开始准备了。特别是吴永成的妈妈,早就按照永明县的习俗,给女儿缝好了两床新被子、新的红棉袄、棉裤,等待着闺女出嫁的这一天。

    可就在国庆节之前,吴永丽就给家里打回来电话,说因为单位这一段时间事情比较多,所以他们就不准备回家举办婚礼(无论是她的娘家J省,还是李占林的老家山东省),他们只在单位领取结婚证以后,把两个人的铺盖卷搬到单位的单身宿舍,就算成礼了。等过年的时候,再利用婚假到双方的父母家中去拜年。

    吴永成的妈妈听到四女子的这个消息以后,气的在家里嘟囔了几天:“就没有见过这样不害臊的死女子,哪有连娘家人也不要,就悄悄地跟男人睡在一起的?她以后还回来见人吗?!不行,不管怎么说,咱那一天必须到她单位去。结婚的时候,没有娘家人在场,会让女婿欺负一辈子的。女人家就这么风风光光一次,哪能连个酒席也不办,就算嫁人了哪?!咱家的女子又不是嫁不出”

    吴有德老汉心里起初也是觉得挺窝火的:小儿子吴永成去年结婚的时候,就是响应什么新式婚俗,搞了一个集体婚礼,家里也没有好好地办一办,不过,总算当天家里的人还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乡下该履行的跨火盆、拜天地的仪式也都没有落下一项;可这个死女子干脆连家也不回。直接就跟人家走了,这算是哪门子地事情呀?!

    可到了后来。老太婆实在唠叨的紧了,连他也忍受不住了。就把一肚子地火到老伴身上了:“你说你一天到晚唠叨个啥呀?孩子们现在都大了,凡事应该以公家的事为大,总不能丢开公家地事情,专门跑回来一趟吧?哼,真是妇道人家,头长、见识短。你说你哪来的那么多封建迷信哪?还说什么没有娘家人在场,会让女婿欺负一辈子?!哼!五儿去年结婚的时候,亲家那边就没有过来一个人,你看文丽那闺女受咱五儿的气了吗?”

    “那是咱家五儿仁义,你说满世界有几个男人。能像咱们五儿一样啊?”吴家妈妈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接火的对象了,满肚子的话一股脑全砸了出来:“你以为五儿和文丽在去年参加那个劳什子集体婚礼,就好得多吗?要是在咱们村里气气派派的办上个几十桌酒席,五儿家媳妇子今年还会把怀上的孩子流掉吗?那可是一个成形的男孩呀,白白胖胖的一个大孙子。啊呀,我地命咋就那么苦啊,我的大孙子吆……”

    吴家妈妈说到这里,又触到了心里的那一块心病,一伤心,坐到院子里。一拍大腿,呼天喊地地又哭起来了。

    吴有德老汉被老伴哭得也心酸起来了,悄悄地摸了一把流出来的眼泪,出门去找二女婿马林了。他要马林给自己的儿子吴永成打电话,不管怎么样,也得让他在国庆节的那天,赶到北京去为他四姐办两桌酒席。林雷

    偏偏吴永成接到二姐夫打来的电话时,县里已经安排好在国庆这一天。为县里和部队合作的那个煤矿举行剪彩仪式,北京的客人和地区的领导们已经都通知了,到时候他这个一县之长不到场地话,那可真是说不过去了。

    可吴家老爷子也撂下了一句狠话:“不管你有天大的事,那一天你也必须到北京去。给你四姐当一次娘家人。你连这个也做不到的话。那你也就一直在外面当你的县长吧,我就当从来没有你这样的一个儿子。”

    既然吴老爷子撂下了这么一句狠话。吴永成也只好苦笑着照办了:自从自己穿越到这个吴家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吴家老爹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他也知道这件事情对于两位老人来说,那是相当重要的。

    可县里这边的剪彩仪式那也是不能缺席的,吴永成在这种两难地选择之下,考虑了两天的时间,终于有了一个比较行得通的办法。

    国庆节这一天,位于石占头乡的永明县煤矿十点多的时候,煤矿剪彩仪式举行完毕,吴永成也没有继续参加下面地活动(全体参加人员到永明县招待所就餐),和县委书记岳岚打了一个招呼以后,等上早已经在县委大院等候自己地、二姐夫马林的那辆挂着军牌地上海轿车,和马林一起疾驰向省城。

    前一天的时间,吴永成已经通过鱼湾村在省城的办事处,用永明县委的名义,定了三张飞机票,两个半小时的时间绝对可以赶到飞机场,这样,到下午三点左右,他和自己的三姐吴永霞、二姐夫马林就可以到达北京、完成给四姐结婚当娘家人的光荣使命了。

    途中的一切正如吴永成所料,还算顺利。中午一点左右,他和马林赶到了省城,把早已经准备好的三姐吴永霞接上,一起飞赶到飞机场,等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吴永丽的三个娘家人,就已经坐到了打扮好准备做新婚洞房的、吴永丽的单身宿舍中了。

    “啊呀,二姐夫、三姐、五儿,你们怎么来了?”

    尽管吴永丽告诉家里不用来人了,可是作为一个姑娘第一次经过这种事情,总是心里觉得特别不踏实,当她在这个时候,意外地看到了自己的娘家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之时,心中那份激动和狂喜那是可想而知了。

    “嘿嘿嘿,我们敢不来吗?”马林挂着一脸的怪笑,望着自己的小姨子:“五儿今天县里还有重要的工作,可你爹下令了,要是他胆敢不给你当娘家人的话。以后就别想进吴家地家门了!”

    吴永丽的眼睛一下子就潮湿了:“五儿,是不是因为四姐地婚事。把你的工作也给耽误了?爹这人也是老糊涂了,连个轻重缓急也分不清楚。要是我们单位这两天能走开地话。难道我们两个就想这么草草地办事吗?!可这么一来,反倒把五儿的工作给耽误了。”

    “四姐,你别这么说。”吴永成望着四姐的眼睛,真诚地说:“没有爹的那句话,我也要千方百计地赶到四姐你这里来,今天是你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天,哪能缺少了你弟弟我的祝福哪?更何况,今天我的使命还很神圣,代表着一家之主。就连二姐夫和三姐,也都得听我的。好不容易有翻身做主的这么一天。你说我能错过吗?”

    吴永成最后的两句话,把本来已经很沉闷地气氛一下子,调剂得活跃了起来。

    吴永成的四姐此时的情绪本来很伤感,顿时被逗得破涕为笑:“这个死五儿,当了县长的人了,怎么还是油腔滑调这个样子啊?连一句正经话也不会说。”

    “来,五儿,你过来,让三姐好好地看一看、你这个咱们吴家的家长。你长了这么大,三姐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还是咱们的家长哪?!”吴永成的三姐吴永霞。不怀好意地坐在那里冲着吴永成勾了勾手。

    “那、这个家长我还是算了当吧。”吴永成假装害怕得样子,往后缩了缩:“二姐夫,要不我还是让贤、你来给咱们当这个家长吧。我好像有点压不住阵脚。”

    吴永成的这个样子,把大家也都逗得大笑了起来。

    “你们说什么哪,这么热闹啊?!”

    就在吴家几个人嬉闹的时候,新郎官李占林听说吴永丽的娘家人来了,急忙也放下手中地工作赶了过来,一进门就热情地打着招呼:“吴县长、马支书。还有这位……,啊,大家都来了?!”

    吴永霞噗哧地一下子笑出声来:“啊呀,我说妹夫,你到了现在了。难道连个三姐也不想喊吗?还这位呢?!”

    吴永丽也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三姐。别理他,他读书都读傻了!”

    李占林正和站在门口旁边的马林刚刚握过手。又伸手向吴永成走去,听到她们姐妹俩善意地嘲讽自己,尴尬地扶了扶眼镜:“嘿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还没有适应过来、还没有适应过来。下一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李占林的窘态,又把在场的几个人逗得捧腹大笑起来。

    吴永丽悄悄地踩了他一脚,低声说:“你胡说什么呀?你还准备接几次婚?还下一次呢!”

    吴永成好不容易抑制住自己的笑意,微笑着走过去,亲热地拍着他的肩膀说:“四姐夫,你就别下一次了,这种事情咱们一辈子一次就可以了,还是现在重新改口吧。咱们现在就成了一家人了!”

    “对、对、对,还是吴县长、不、不、不,五儿说得对。我们现在就是一家人了。”李占林感激地冲着吴永成笑了笑,对这个给自己解了围的小舅子,心里顿时生出一种好感来。

    本来李占林并不是一个木讷的书呆子,只是今天适逢自己人生中一大喜事,可以说是高兴得昏了头了,一进门思想上也没有准备好改口,以前习惯性地称呼,就吐口而出了,又被泼辣的妻姐吴永霞耍笑了半天,这思维也就更“短路”了。

    “四姐夫,我四姐今天就算托付给你了。这一辈子,我祝愿你们恩恩爱爱、白头偕老,不离不弃、幸福美满。”吴永成收起刚才那副戏虐的表情,非常严肃、认真地叮嘱李占林。

    “五儿,你放心吧,也请大家放心。我李占林这一辈子也不会辜负永丽的。”李占林也很认真、很真诚地盯着吴永成的眼睛说道:“即使我不能给永丽许多财富,但我能用心给她一辈子地幸福。”

    “好,四姐夫,我记住你地这句话了。你要知道,这句话不是用语言简简单单地说出来的,那是得用一辈子地行动来付出、才能实现的。”

    李占林紧紧地握住吴永成的手,简单地只说了一句话:“我会的!!”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被这两个男子汉的话给深深地感动了。

    “占林……”吴永丽深情地抱住了李占林的那一只胳膊,潮湿的眼睛中溢出来的,都是幸福。

    本来按照吴永成的意思,在晚上的时候,由他来掏钱,在外面的一家酒店中订一桌酒席,为四姐和李占林举办一个简单的婚宴。可被李占林坚决地否定了。

    “没有那个道理的。五儿,这个绝对不行。今天是我和永丽大喜的日子,大家能从那么老远的J省专门赶过来,只能是我来招待大家。要不然,别说是永丽了,就是这一辈子,我也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五儿,你就别和你姐夫争了,他说的对。今天这顿酒席就得由他来负责,他是我们家的一家之主嘛,哪能让娘家人办酒席哪?!”吴永丽也紧紧依偎着李占林说道。

    “那,好吧。四姐夫,这个就听你们的。不过,晚上是不是把你们单位的领导和文丽的妈妈,也一起请出来呢?”吴永成怕四姐和李占林这两个书呆子不懂这些人情世故,特意提醒他们:“我听说,人家还算是你们两个的媒人哪!可不能新人娶进门、媒人丢一边呀!”

    “对、对、对,还是五儿想得周到。”李占林忙不迭地答应着:“我们单位的领导我这就和永丽去请他们,至于文丽家里的人嘛……”

    “四姐夫,你们忙你们的丽家里那边由我去一趟。文丽前天正好也回家了,我让她陪着她父母一起过来。”

第二百九十八章 问题很严重(上)

    “五儿,我觉得你上次给我寄来的那篇观点有一些不对。”吴永成的四姐吴永丽在自己的办公室对吴永成说:“我仔细看了以后,觉得其中的一些问题还很严重。所以,我就想在今天单独和你好好地谈一谈。”

    此时是吴永丽新婚后的第二天。前一天晚上,吴永丽单位的领导倒是参加了她和李占林简单的婚宴,文丽一家只有文丽和她妈妈参加了,文丽的父亲多少年不参加这种非官方的宴请了。除了考虑影响以外,作为一个高级领导,他外出的安全问题,也是其中一个主要的因素。

    当天晚上婚宴之后,吴永成和他的二姐夫马林、三姐吴永霞住到了附近的招待所。

    今天一大早,文丽就陪着马林和吴永霞逛北京城去了。吴永成却被他的四姐吴永丽留了下来,说有一些事情要和他好好地谈一谈。

    而吴永丽此时所说的那篇就是吴永成前一段时间,把自己关于对农民外出务工的一些观点,结合到永明县几个乡镇搞得一些调研,写成的一篇比较有分量的调查报告。

    当时,吴永成写好这篇文章以后,顺便也让政府办的打字员打印了几份以后,一份直接就投给了J省日报,一份寄到了他的四姐吴永丽这边。

    吴永丽她们的这个单位,办了一份《农村政策调查与研究》的刊物,虽然这一份刊物,并不对外公开行,可面对的读者,却都是省、部一级的领导干部,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呵呵呵,四姐,你可别吓唬我,我可是一贯的胆子小啊。”吴永成不以为然地笑道。

    他记得自己的那篇调研也不过就是把自己通过调查的一些农民家庭、利用外出打工增加收入的具体数字。加以精确地概况,从而提出了各级政府应该在农民外出务工的这个问题上,做到组织有序、合理安排,如果条件许可地情况下,尽量有意识地利用农闲时机,为农民们举办一些实用技术培训班,把农民进城务工的这个利国利民的工程做大、做好。

    “你还笑?你以为我是在吓唬你吗?”吴永丽恨恨地一指头点在了吴永成的额头上:“你呀、你呀,你知道不知道,你的这些观点,已经和中央有关领导的指示背道而驰了!你还真以为我是在逗你哪?!”

    “不会吧?四姐。你先让我好好地想一想。”吴永成被他四姐吴永丽认真的表情给镇住了,他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燃,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在吴永成前世的记忆里,他对这个时候的农民工外出打工地事情,并不是记得很清楚。

    这也难怪。在那个时候。他也是学校刚刚毕业,还在一个县的酒厂中,每天拉着平车往厂门外倒酒糟呢!哪还会关心这些农民工们地事情呀?!

    不过,他近一段时间从一些报纸、刊物上,也没有看到过中央关于明确反对农民外出打工的消息呀!

    他自己之所以要在这个时候,写这篇就是担心下面基层的一些领导干部们,会因为大量的农民们外出打工、影响到一些乡村地工作,而加以阻止。才想让更高一层地领导,在看到自己的这篇文章以后,能够引起足够的重视,真正地把农民外出务工这件好事情办好。

    可谁能想到自己的四姐吴永丽竟然说出这种危言耸听的话来?难道说四姐处在这个岗位,已经觉察到了一些什么信息?还是说她通过一些别的渠道。林雷知道了什么?!

    不会。应该不会的!吴永成心里推翻了自己刚才的想法,再说了。文化大革命过去十多年了,以言定罪、以文划派的时代,也早已过去了,自己不就是一篇文章吗?即使上面有什么不同地看法,那天也不会一时塌下来。对于农民外出务工将来的结局,他可是知道得非常清楚的。

    “四姐,我考虑好了,这其实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不就是一篇调查报告嘛!再说了,我也是通过实际调查,才写出来的。农民外出打工地好处,在我地那篇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应该说你也都知道了。农村的情况,你并不比我了解地少,难道你也以为我的这种观点,问题很严重吗?!”吴永成抬起头反问吴永丽。

    “啊呀,五儿,你怎么就搞不明白哪?”吴永丽看着自己的弟弟还是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气得跺了跺脚,不过,马上冷静下来一想,又叹了一口气继续接着说:“算了、算了,五儿,其实这事情也根本不能怨你,你在下面就根本不知道其中的一些内幕消息。最近上面对这些农民们大量外出务工的现象,很不赞成。”

    “内幕消息?”吴永成被他四姐的话说得给愣住了:“四姐,你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的这些信息?不应该呀!农民们外出打工,既可以增加他们自家的收入,改善他们的生活条件,还可以为其他的城市做出不少的贡献,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上面的领导人怎么会不赞成哪?!”

    “唉,五儿,你不应该把什么事情也想得太理想化了。”吴永丽在中直机关工作了几年,原本有的那一点单纯,也早就被残酷的现实磨灭的差不多没有了,已经学会站在政治的高度来看问题了:“你出去也别和任何人乱说。这些消息也是我从一些内部情况通报上看到的。这两年以来,由于大量的农民们涌进了南方一些城市,在各个方面带来了一些管理上的麻烦,无论是交通运输,还是市容整治,据他们在情况通报上介绍的,都存在不少问题。

    即使在乡村治理上,也带来了一系列问题,比如说造成乡村展的空心化,村治组织的边缘化,乡村秩序的复杂化等等。更严重的一点。就是因为流动人口的违法行为的增加,加剧了不少城市治安秩序的震荡。

    五儿,你知道情况通报上是怎么称呼那些外出地农民们吗?盲流!他们叫那些农民们是盲流他们不务正业,扔下家中承包的土地,使大量的良田荒芜,而跑到城市里来当盲流,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极大地扰乱了正常的社会秩序。而你的这篇调查报告,却还在这里为他们的这种做法大声叫好,你说这个问题到了现在。还不严重吗?!”

    “原来是这样呀!”吴永成喃喃自语地说了这么一句,心想:怪不得四姐的反应这么大哪!看来在这个问题上。还不仅仅是下面的少数干部们存在异议,就连高层领导中,也是有这样的一种想法啊。

    改革虽然到现在为止已经整整十年了,可人们的思想观念并不是一下子就能完全彻底地由过去那种极左地思想观念中能改变过来的。对于这一点吴永成心里也非常理解。

    可是吴永丽最后说地两个字。却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盲流?!他们那些所谓人民的公仆,而且还是权重位高的“公仆”,居然把那些可怜地、靠自己勤劳地双手挣取几个零用钱的农民们,称之为“盲流”?!

    现在百分之九十的年轻人,估计不知道盲流是个什么概念。这个,吴永成确实非常清楚的。

    盲流,也是一个特定的历史环境下出现的一个历史名词,它是指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农村人口自地流入城市的现象。

    在中国现行户籍制度中。长期居民可分为城市户口与农村户口,盲流一般为农村户口持有者。

    在的传统体制下,农村人口转入城市,是在统一计划条件下进行的,盲流在进入城市后。一般无长期正式工作。亦非城市企事业单位雇用地临时合同工,其生活就没有任何可靠的来源。

    在五十年代初期。每年都有大量农村人口,因为贫困的原因流入城市。在一九五三年四月,国务院出了《劝止农民盲目流入城市的指示》,在中国的历史上,次提出了“盲流”地这个概念。

    一九五六年秋后,农村人口外流到大城市和工业建设重点区域地现象,展到十分严重的程度,国务院于年底再次出了《防止人口盲目外流地指示》,并于一九五七年初对该指示作了补充,再次下。

    可吴永成知道,无论是从前,还是今后十几、二十年的时间内,产生盲流的主要原因,是城乡差别的存在。

    中国广大的农村人多地少,存在大量的剩余劳动力;农业政策不稳与波动,又常常侵害农民利益,从而影响和挫伤农民从事农业劳动的积极性;现有的生产力水平,对自然灾害的抗拒能力十分脆弱。这些都是产生盲流的具体原因

    “四姐,你知道不知道,今年,咱们国家农业大丰收,我预计到全国范围内,将会出现第一次出现卖粮难的状况”吴永成用低沉的嗓音他的四姐说到:“谷贱伤农啊!在这种情况下,农民们要致富,而农业又容纳不了如此多的剩余劳动力,进城又不容许,那你说他们应该怎么办?

    虽然大部分的地方都有一些乡镇企业,也有不少的农民们抱着离土不离乡,进厂不进城的思想。可乡镇企业的展毕竟刚刚起步,容纳劳动力的能力非常非常之小。农民收入在直线下降的情况下,势必急需寻找农业外的就业机会,来增加他们的收入。他们也得活命呀!

    那你说他们应该怎么办?总得有人站出来给他们说话”

    吴永丽本来还为自己弟弟不成熟的而感到担忧着急。可冷静下来,又听了吴永成的这一番话以后,自己也觉得自己的弟弟五儿在这这件事情上,并没有做错。

    虽然说吴永丽已经离开了农村基层有几年的时间了,可她们这种本质工作的性质,就决定了她们必须得永远关注着农村近几年来生的一举一动。

    所以这几年全国各地的农村,她也跑了不少地方,也知道吴永成的分析师非常正确的,根据他们掌握的情况来看,不仅仅是今年全国地农业大丰收已成定局。按照国家气象部门送过来的数据分析,如果不出现什么意外的话,未来的三年都将会是丰收之年。

    “谷贱伤农“,这也是丰收之后出现的必然结果,大量的农民们外出这也是大势所趋。

    五儿说得对呀!总得有人站出来为他们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农民们说话呀!

    吴永丽现在是变得更加成熟了,并不等于她已经变得对这些农民们的疾苦,感觉上麻木不仁、熟视无睹了!

    “五儿,我看这样吧!”吴永丽在经过一阵短暂的思考以后,再次开口了:“你的那篇调查报告,我想办法给你改一改。把文中那些鲜明地观点和倾向去掉,就变成一篇实事求是的调查文稿。然后到我们地内部刊物华社那边我们也有工作上的联系,我让那边的同志也登到他们的内参上。咱们这样做,只是如实地反映农民们现在外出打工地这种情况,至于最后怎么定夺这件事情。还是由上级地有关领导们来说话。你说这样行吗?”

    “嗯,四姐,那也只好就按你说的这种办法了。”吴永成点了点头,心里不由得大为感慨:形势造人,这话可真是一点不假啊!短短几年的时间,政治上的敏感性、处理事情的干练,已经远远不是当初自己能罩住的了。四姐这么处理这件事情,也算是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之下,相对而言。比较合适的一种办法了。

    作为内参和她们单位的那些期刊,虽然说不在社会上公开行,外界地影响力不这么大,可它们却都是省部、甚至于中央高级领导们决策的参谋,所能挥的作用。远远不是那些公开的媒体所能代替的。

    自己虽然也想想为民请命。可作为一个穿越者来说,他还没有迂腐到用自己地政治前途。做为这件事情地所付出的代价。

    曲径也是一样可以通幽境地嘛!

    这么一想,吴永成马上就感到了一丝不踏实:他前一段时间曾经也把这篇文章投寄给了J省日报,不知道报社对这篇稿子是这么处理的。既然现在的大局势这么不利于农民工们,那就得想办法赶快压下来,真要是给出去了,自己眼前的局面,可就有一点不怎么妙了!

    想到这里,吴永成赶快采取行动。

    “四姐,你们这里的电话可以打长途吗?我有一些事情,问一问咱们J省的报社。”现在马上是赶不回去了,只能先委托个人清形怎么样。

    电话倒是很顺利地打通了,吴永成一会的工夫,就和自己以前熟悉的那位省报记者张建生联系上了。

    不过,张建生是报社新闻部的,而吴永成写的那篇文章属于报社理论部处理。两者之间还隔着一层哪!

    张建生也挺够意思的,马上就在电话中答应,帮着吴永成打听、打听这件事情。如果稿子还没有排版的话,尽量帮助他压下来。

    最后两个人约定好,今天下午吴永成到了J省L市以后,再联系。

    “四姐,我一刻也不能呆在北京了。我得马上坐飞机赶回咱们J省去。”放下电话,吴永成着急地告诉他的四姐吴永丽:“二姐夫和三姐来一次北京也挺难得的,就让他们玩几天再回去,我就不等他们了。”

    “五儿,你路上也不要太着急了。他们回来自有我照应的。”吴永丽当然明白吴永成这么做的紧迫性,站起身就送吴永成出了她们单位的大门。

    下午两点多上班的时候,吴永成已经赶到了J省报社的大门口,在门口的传达室登记以后,火急火燎的来到了张建生的办公室。

    此时,张建生也早已等候他了。

    “吴县长,那个事情可能有点不妙。”张建生一见吴永成的面,也没有多余的寒暄话:“你的那篇稿子,半个月前就已经被送到省委宣传部领导那里了审阅了,可能是其中的一些观点和现在上面的有关精神存在着冲突。昨天报社总编室接到有关领导的批示,要把你的那篇放到争鸣栏目中,在全省展开一场大辩论。”

第二百九十九章 问题很严重(下)

    “什么,你是说,在昨天的时候,你们报社的总编室,才接到了有关领导的批示,要把我的那篇放到你们报纸的争鸣栏目中,还要在全省展开一场大辩论?那是不是说,今天的J省日报,已经就刊登出了我的那篇”

    吴永成听到张建生这么一说,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那是要开展什么大辩论?这不是把自己当作一个靶子,放到那里让大家群起而攻之吗?!

    情急之下,吴永成不顾礼貌,下意识地反问张建生。

    张建生默默地点了点头,随手把一份当天的报纸递到了他的手上,满怀歉意地说:“吴县长,实在是对不起,我事先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今天接到你的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无能为力了。”

    “张记者,谢谢你了。你已经为我做的不少了。有机会我请你吃饭表示谢意。”吴永成强作笑颜,拿起那张报纸,站起身来和张建生握手告别:“县里还有一些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理,我就不耽误你的工作了。”

    张建生也知道吴永成此时的心情,也没有多挽留他,陪着他默默地走出了报社大门,挥手告别。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不就是记忆中出现了一点小差错吗?犯得着把我的放到那个什么狗屁“争鸣栏目”中吗?!

    吴永成走出报社大门以后,愤愤地想着,心情很久很久没有平静下来。

    刚才他也顺便地留意了一下报纸上的内容。自己的文章刚刚被刊登出来,旁边就有一篇署名为“一个基层干部”地反驳而且言辞还相当激烈、尖刻,句句针对他那篇的观点。

    哼,这篇文章肯定是省委宣传部的有关领导,授意手下的笔杆子们匿名写出来的。这种鬼把戏。就连傻子也能一眼看得出来。否则的话,当天地新报纸。谁也没有看到呢,又怎么会有先知先觉的读者来干这种事情?!

    人家这是很明显在告诉大家,吴永成地观点是完全错误的。只差有人拿着一个大喇叭,满世界地吆喊着说:嗨。大家快来呀。吴永成这小子快要倒霉了,大家可以拣起砖头,使劲砸丫的,有仇的报仇,有怨地报怨地哪!!

    那现在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吴永成盲目地在路上漫步走着,大脑里却反复地考虑着:本来自己的这篇搁在前一个月之时,即使观点上有什么和上面领导精神不相吻合的,这也算不了什么大事情。自己的顶头上司梁州地委书记任力也能在他的职权范围内给压下来;可偏偏现在任力的工作,已经调出了梁州地区,新上任的吕国强书记原来就对自己平时的做法,有一些异议。现在再加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还不知道自己要吃多大的苦头哪!

    不过。在这会儿。吴永成最为担心地就是,自己的这篇会不会因此而对自己以后仕途上的进步,造成什么不良的后果。这几年来,他一直拼死拼活地在工作上费心,可就是为了能够早点进步、奋斗到话语权更高的位置啊!

    不知不觉中,吴永成下意识地就来到了J省省委大院地大门口。当他抬头望见门卫两边站列着地武警战士时,突然马上想到了一个念头:自己这会儿为什么不进去见一见罗老书记呢?!

    虽然说,现在自己的也被J省日报推到了风口浪尖地位置,找谁也已经无济于事了,但自己先向这位一贯很赏识自己的领导,把自己内心真实的意图说出来,说不定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林雷

    对,就这样干!

    主意拿定以后,吴永成重新振作了一下自己的精神,仿佛昔日的自信,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来了!”

    吴永成今天的运气还不算背到了极点。当他走进省顾问委员会的楼门时,很幸运地就和罗老书记的秘书刘连顺联系上了,并且得知罗老此时也是刚刚从家里过来,还没有客人来拜访。

    毕竟是熟人好办事,再加之,刘连顺也知道这位年轻县长在罗老心中的地位,爽快地替他进去通报了一声。

    “呵呵呵,小吴啊,今天你是不是又来给我报喜来了?这还不到年底,难道说,你年初给我承诺的那两个指标,已经提前完成了?!”罗老此时正伏在办公桌后看着一些文件,见到吴永成一边示意他坐到旁边的一张沙上,一边地笑呵呵地问他。

    吴永成恭恭敬敬地回答罗老书记的问话:“罗书记,我们永明县今年在第三季度,已经提前完成了今年年初向您承诺的一项指标,那就是县财政收入在去年全年总收入的基础上,增加了百分之五十,预计到年底的时候,翻一番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呵呵呵,不错啊,不错。”罗老书记高兴得不住点着头继续问道:“那农民们的人均纯收入是不是有一点难度哪?我可是看了下面地、县送上来不少的党委信息说,今年可是一个大丰收年哪!”

    “农民的人均纯收入一般来说,是在年底的时候才能统计出来。今年是个大丰收年不假,可我最担心的就是谷贱伤农。”吴永成实话实说:“不过,最近我也做过一些调查,我们县有不少的农民们利用农闲的时机,到外地打工,也可以稍微增加一些收入。再加上我们县去年兴办了不少的乡镇企业,今年也就基本上都见到了经济效益。按照这样大致算下来的话,农民纯收入差不多也可以翻一番。”

    “好、好、好!”罗老书记兴奋得站了起来。指着吴永成说:“小吴,你放心,只要到了年底地时候,你们永明县这两个硬性经济指标,都能实现你刚才所说的那两个翻一番,我老头子也绝不食言。肯定会拉着明翰书记到你们永明县去转一转。”

    吴永成听到罗老还没有忘记自己年初的那个承诺,心里也是一阵阵的狂喜。但一想到今天J省日报上自己的那个大麻烦,喜悦的成分也就被冲淡了不少。

    “嗯,不过,你刚才说地那句话。谷贱伤农。也很有一定的道理。”罗老书记望着吴永成,细细地品咂他刚才地话:“谷贱伤农这也是一个老问题了!怎么才能做到使农民们增产而增收,这可是一个大课题呀!要是出现增产而减收的现象,那就会大大地打击农民们种地的积极性呀!”

    吴永成顺着罗老书记的话题,极力想往自己地文章上拉:“是啊,咱们国家多少年来一直对粮食地收购,采取一定的保护政策,这也就是为了极力避免这种现象。可农民们的收入还是一直上不去。罗主任,我前一段时间写了一篇关于农民们外出务工的调查报告。主要就是针对如何增加农民收入的一个小探讨。今天我见咱们省得报纸上刊登出来了。”

    “奥,那篇文章是你写的?”罗老书记含义不明显地问了吴永成这么一句:“我记得好像看过一眼。那个,小刘,你把今天咱们省的报纸,给我拿一份过来。”

    吴永成揪着心。看着罗老书记重新戴上桌子上放着的老花镜。翻到刊登有他文章的那一版,仔细地阅读了起来。自己一句话也不敢说,等着罗老地最终“裁决”。

    良久,罗老书记才慢慢地摘下了老花镜,放下了手里的那张报纸,表情严肃地望着吴永成:“小吴,你说实话。你今天是不是因为你的这篇文章受了批评,才跑到我这里来的?”

    好家伙,这老头真是人老成精了,什么事情也能一眼就看透实质。吴永成心里暗暗佩服的同时,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申辩说:“罗主任,我本来是想探索一条能使农民收入尽快增加地途径,结果这篇调查报告出来以后,却遭到这么大地反应,这是我始料不及的。”

    “这个,小吴啊,你地出点是好的,这个那是毋庸置疑的。”罗老书记轻轻地指着省报上吴永成那篇文章的位置说道:“可你的这个观点不对!咱们革命因为需要的不同,所以才有分工的不同。工人就是搞建设的,农民那就是种地的,解放军就是扛枪卫国的。如果都要像你所说的那样,农民们都扔下村里的土地,跑到城市里来打工了,那大片的土地,由谁来种?!咱们吃的粮食又从哪里来?!总不能让工人们走出工厂、解放军们刀枪入库,返回农村去种地”

    “罗主任,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吴永成听到这里,忍不住争辩道:“农民们他们是利用农闲时机出外打工的,并不是就把他们承包的土地,都扔下来不管了。外出打工只是他们增收的一种业余渠道而已,也就是说,只也算作农民们的一种副业……”

    罗老书记打断了吴永成的话:“小吴,你现在还是坚持你的这种错误观点,那只能说明你还没有站到一个更高的层次,来看待这个问题。最近一段时间内,我也在一些内参上看到了南方城市这方面的反映,因为大量的农民们扔下地进城,极大地冲击了不少城市正常的工作秩序和生活秩序,社会治安问题也变得马上尖锐化起来,这都是因为农民们不经请示、擅自进城带来的后果。如果再任之展的话,结局将更不堪想像!”

    吴永成无语了。看来持有反对农民们外出打工的领导们,不仅仅地市南方地区的一些领导们,就连罗老书记这么一位最为关心农民生活的领导,也是这样的一种想法,那别的领导们就更可想而知了。

    这么一来,他吴永成同志的命运,估计也就好不到哪里去了!最起码。在报纸上受到一顿“深揭猛批”,那是绝对少不了地。

    “小吴啊,我最近听到一些省委领导谈到,你们梁州地区在经济展的方向上,存在着一定的误差,那就是盲目冒进!这个不好。”罗老书记话题一转。谈到了梁州地区整个的工作格局上:“经济增长这是好事,但是头脑过于热。那就不好了。热得过度了,那就有可能转为高烧,人一高烧嘛,就难免会做出许多不理智的举动来!我们党的历史上。在这一方面。那可是有着很惨重地教训的。希望你在这一方面也要多加注意。”

    看来任力地工作调动,还是与省委认为梁州地区的经济展出现了偏差有关。到了这个时候,吴永成还能再说什么呢?!只能是默默地低下了自己的头,想让他这会儿在罗老书记认错什么的,他也说不出来,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吴永成地这个举动,却被罗老书记误解为吴永成因为犯了错误、心灰意冷了,马上安慰他说:“小吴,你也不要因为这篇就背上什么沉重地思想负担,没有那个必要嘛!既然是让大家争论的,这争论、争论也好嘛。还可以引起大家对这件事情的重视,最起码,不会再有不少人像你一样。报有这种糊涂的认识了嘛!”

    晕。那我不是成了一个反面教材了吗?吴永成听到这句话,反倒更加郁闷了。

    唉。希望自己刊登在省报上的这一篇在人们的反响中部要太大,最好是谁也不要在这个时候,关心农民工的这件事情了,说不定自己还能安安然然躲过这一阵子的聒噪。成的这一个愿望,也可能就真应了老人们常说地那句话,这人的愿望呀,一贯就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就在吴永成回到永明县、担心自己的那篇文章地时候,第二天梁州地区地报纸上,就转载了J省日报吴永成的那篇调查报告。

    看到办公室给自己送过来地报纸时,吴永成心里马上闪过一个念头:这肯定是有地委那位领导的指示,地区报社才这么干的,否则的话,他们也不会轻易得罪一个全地区风头正键、又最为年轻的县长的,除非他们的总编脑子里被灌进糨糊了。而这种可能性几乎是零。说不定作出这个指示的领导,是梁州地区最高长官新任地委书记吕国强呢!

    J省日报也并没有只是停留在前一天的讨论上,随后三天的报纸上,大幅刊登了针对吴永成那篇调查报告的所谓读者来信,署名还是清一色的“基层干部”,言辞之激烈、笔锋之犀利,真让吴永成有一种重新又回到文化大革命期间的感觉。

    这真可谓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啊!

    吴永成在这几天里,也一直沉默地等着,他在等着可能到来的一切的一切。

    反正到了现在,事情已经铸成了,后悔也是无济于事,那就来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爱咋样就咋样吧!

    县里的不少领导们,在这几天里见了吴永成,也都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抱歉笑容,有意无意之间,慢慢地不经意间和他疏远了关系,好像害怕他给人家传染上什么瘟疫病菌似的。

    岳岚书记还专门跑到吴永成办公室,陪着他默默地坐了半天,然后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无语地离去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就在几天后召开的各县县委书记、县长参加的经济工作会议上,地委书记吕国强又专门提到了近几天省报一直争论的热门话题,不点名地批评了吴永成:“……,我们的一些县里的主要领导们,在这件事情上犯了方向性的错误,这也是与我们梁州地区以前的一些主要领导工作不得力分不开的。这个问题的性质,那是很严重的!我希望这些同志能在这一次的大辩论中,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悬崖勒马,猛回头!否则的话,组织上并不会因为你在工作中做出过一点成绩,就会对你手下留情的。党的纪律那是铁面无情的……”

第三百章 否极泰来

    本来,梁州地区德经济工作会议是应该由行署专员来、并作重要讲话的。可因为梁州地区的行署专员周志义刚刚从省计委下来,对梁州地区的工作还不很熟悉,地委书记吕国强就当仁不让地在会议上做了主角,并且在会议上明确指出,要对今年以来全地区的经济工作做一个调整,把过热的经济展的脚步走得更稳一点。

    在吕国强书记不点名地批评吴永成的时候,吴永成就静静地坐在会场的第二排。

    当时,坐在会场中的吴永成,脸上却一片平静,但也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注视的目光。

    这其中有为自己担心的,还有是幸灾乐祸的,而此时更多的县委书记、县长们,却在想着自己回到县里以后,怎么才能采取一定有力的措施,制止住本县外出打工的农民们,并且把自己县里的经济展格局,重新做一个调整。

    一朝天子一道令,这似乎已经成了中国官场特有的现象了。大家也都似乎见惯不怪了。

    会议结束以后,吴永成也没有在地委多逗留,他也不想为此再和两位地委的新任领导,做什么思想上的沟通。和县委书记岳岚打了个招呼,连会议上准备的饭也没有去吃,直接坐着自己的三号车回到了永明县。

    虽然说,吴永成也知道,自己的这个举动在地委领导们看来,是一种负气的表现。

    因为在今天的饭桌上,两位梁州地委的主要领导,肯定要给各县的主要领导过来敬酒、加深认识的,他这么一走了之,那就是很明显地告诉对方。我心里有气,而且还不小!

    但他现在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他可不想再到饭桌上,因为报纸上地那些辩论,使自己再次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回到永明县县委大院自己地办公室以后。吴永成连午饭也不想吃,把司机打走以后,一个人躺到床上静静地望着天花板起呆来。

    就在这个时候,门却突然被人敲响了。

    “谁啊?”

    吴永成起初还耐着性子没有去理会。可门口的人似乎比他还有耐心。一个劲地轻轻地敲着。大有你不开门、我就一直敲下去的意思,吴永成只好没好气地冲着门口喊了一嗓子。

    “吴县长,是我啊!我是老胡,胡云珍哪!”门口传来了胡云珍笑呵呵地粗嗓音。

    胡云珍?这个家伙不在他鱼湾区好好上班,跑回县城来干什么了?不会又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可人家到了自己的门口了,总不能说自己心情不好、不想见任何人吧!

    唉,居然踏上了这条路,那就得按照这条路上的规矩办呀!即使自己心情再不好,应该做地工作。还是要往下做呀!

    吴永成无可奈何地打开门,胡云珍手里提着一个黄挎包,笑呵呵地挤了进来。

    “呵呵呵,吴县长,我刚才在下面看到小李了。知道你还没有吃饭。正好我也是刚刚从鱼湾区回来,打探、打探地区又有什么新地会议精神。我就跑出去闹了一点熟肉,咱们两个随便垫补、垫补肚子。”

    吴永成心中一热,看来胡云珍这家伙也知道自己这几天心情不好,猜测到今天地区开会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是专门跑下来安慰自己来了。

    “老胡,难为你多心了。谢谢啊!”吴永成拍了拍胡云珍的肩膀,感激地说。

    “嗨,咱们都是老伙计了,说这些话可就见外了。”

    胡云珍也真没有把自己当外人,嘴里说着话,手里的动作也不慢:顺手把吴永成办公桌上的文件,随便收了收,扒拉出一片空地来,从黄挎包中掏出两包用麻纸包着的卤肉、还有十几个咸鸡蛋,从茶几上拿过来两个水杯,又从裤兜里掏出一瓶玻璃瓶的老白汾,“卡嚓”一声,用自己的牙咬开了瓶盖,“哗啦哗啦”地倒进了两个水杯中。

    “吴县长,今天岳书记也不在县里,估计他得到晚上的时候才能回到县里。下午也没甚球的事情,我们两个人一人半瓶,把这消灭了,怎么样?!”胡云珍又给自己拉过一把椅子来,端起酒杯对吴永成说:“你放心吧,这两天县里下面地干部们也都人心惶惶的,没球甚的心事干工作,都在等着看地区下一步有啥的安排哪!中午喝点酒,也误不了球的事情!”

    “行,听你地,咱就来个一醉解千愁!”吴永成也不想在胡云珍面前摆什么县长地臭架子,坐到他的对面,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大口地灌了进去。林雷

    “吴县长,你说,农民们外出打工、挣点零花钱,碍着他们谁地事情了?对老百姓们这么好的一件事情,楞是到了他们口里,就变的这也不行了,那也不应该了?当官不为民做主,那还谈个屁的为人民服务呀?!”胡云珍一口酒下去以后,就开始牢骚安慰吴永成了。

    “哼,这个道理很简单吗!”吴永成用手拿起块猪头肉,塞到了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对胡云珍说:“咱们国家的不少干部们,嘴上说的是为人民服务,其实他们只为领导服务。这是实情。我们国家的法律也规定,官员是人民的公仆,手中的权力是人民给予的。但问题在于,现在的权力,是掌握在领导手中。在他们看来,人民给不了他们权力。他们的一切,从升迁到工资,都掌握在上级领导手中,不由得他们不为上级领导服务。得罪了老百姓,他们顶多挨老百姓们的几句骂,要是得罪了上级领导,他们的前程那就没有了。”

    “到底是县长水平高啊,你一下子就说在点子上了。来,我敬你一杯。你也不用把报纸上的那些乱七八糟放在心上,该咋咱还是照样咋的!在咱鱼湾区的地盘上。你吴县长地话永远就是圣旨,咱老胡什么时候也是照办不误!”胡云珍举起酒杯,“咣”的一声。和吴永成手中地酒杯一碰以后,又是一大口灌了下去。

    但吴永成却因为胡云珍刚才挑起来的话头,心情却一直难以平静下来了:是啊,大家平时都是嘴上口口声声说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可在现实中。有一部分人却难以做到在每一件事上,都从老百姓的利益地角度出。这些人考虑得也很现实,那就是如果自己作为下级,违背上级的指示的话,就会使仕途受到影响,这说明还是人治大于法治。

    要改变这种现状,那就必须实现依法治国,具体来说,就是完善干部考核机制。干部考核不能单纯由上级任命。必须要引入基层民主考核机制。上级意志不能成为官员升迁的唯一决定因素,这样政府地官员们,也就不会只唯上了而不唯实了。

    吴永成知道,西方地议员们,一般都是职业政治家。他们如果不为选民负责。下一届选民就不会选他,他连饭碗都没了。所以。在任时都表现得尽职尽责。而我国不少的政府官员们虽然也是通过各级人大代表投票选举出来的,可那些人大代表都是兼职的,很多人认为人大代表是一个荣誉,而不是一个责任。甚至有些人大代表,借此名誉为自己的企业捞好处,而很少参加人大会议,履行相应的职责。人大代表与选民接触不多,对选民负责的意识也就不那么强了。

    “吴县长,喝酒啊,你还在那里愣着干什么?我知道今天你在地区开会肯定也挨批了,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咱该怎么干,还是怎么干,听了喇喇姑叫喊了,咱农民们还不种地了?!”

    胡云珍大声的催促,打断了吴永成的沉思,吴永成苦笑着,心想:自己这会儿还眼前地这一关还不知道怎么过呢!却杞人忧天地想到哪里去了?!

    管球他的,这天一会半会儿的也还塌不下来,爱咋就咋的吧:“来,老胡,咱们喝酒、喝酒!”

    岳岚书记晚上回到永明县以后,和吴永成简单地碰了一下头,认为地区这一次的会议精神,还是要在县里传达地。不过,只在县委常委会议上,让大家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就行了,至于全县干部大会,那就没有必要召开了。

    岳岚书记虽然胆量还没有大到敢于抗上地程度,但他也知道,要是按照地区这一次会议精神彻底在永明县不折不扣地贯彻的话,那他们去年和今年一年半地辛苦,就要化作东流水了,而且也会使全县的干部群众们的思想,陷入到混乱的局面当中,这是他和吴永成最为不想看到的。

    吴永成也非常同意岳岚书记的这个提议。在这种情况下,他知道岳岚书记能够拿出这样的主导意见来,那得冒着不小的风险,可以说,这是他们两个人联起手来,对地委、行署新任领导的指示阳奉阴违,这要是让他们知道了,那可是大不敬呀!

    至此以后,吴永成就一直在县里保持很低调的做法,一般的会议,他很少参加;地区召开的有关会议,则尽量派两个副县长轮流参加,实在是地区点名非得县长他参加的会议,下去以后,也尽量找一个不惹人注意的角落里,光带着耳朵天会,不表任何看法,他要使大家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把有关J省日报给他惹来的那件麻烦忘却。

    至于两位新领导那里,他是一步也没有登门拜访过,他知道人家心里这会儿不待见他,把他当作了以前扰乱梁州地区经济工作的捣乱因素;两位新任领导,无论哪一位,也从来没有找他单独谈过话,就好象他这位永明县的县长,被人家冰藏了似的。

    不过,在这段时间里,吴永成却一刻也没有闲着。他把大量的时间,都耗费在了县里的那几个国营企业:一段时间,他和酒厂的王建业等一班人马,日夜滚站在一起。针对酒厂的销路问题,给他们出了不少的好主意。甚至还带着他们跑到东北三省,找h省外贸厅工作地刘艳帮忙,签订了几单大额的业务。让王建业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硬是在h省人家刘艳地地盘上,非要嚷着自己掏钱,让大家猛吃猛喝了一顿。

    而县食品厂的米家林厂长。更是几乎在吴永成手把手的教授下。在短短两个月地时间,成为了一名合格的企业管理者,半年的时间,县食品厂就在近十年来,次实现了盈利二十万元。他们生产出来的产品,不仅满足了附近几个县地市场需要,还把名气打出了梁州地区,连附近几个地区地人们,也知道永明县有一个名头很响的食品厂:那里生产的沙棘汁。还获得了国家“星火计划”的优质产品奖呀!

    那一段时间,他这个县长蹲在企业的时间,甚至于比永明县经委、工业局的领导们的时间也多,让这两个单位的主要领导李永明和王汗颜了不少,也不敢整天呆在机关上喝茶、看报了。把他们手下的一堆人马都赶到各个企业。想方设法为企业解决存在地困难,就连不少乡镇企业。就沾了不少的光!

    那些个日子,永明县的干部群众们,就好象预知到什么似的,一个个都是埋头苦干,机关上、企业里平时说怪话、牢骚的人也看不见了,大家都像上足了条似地,一个劲地往前赶着……

    时间过得很快,不经意间,就又到了一年地年底了。

    这半年来,吴永成可以说是夹着尾巴、老老实实地连一个屁也不敢多放(他也不想放低调得简直就不像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可吴永成看到了县财政局和统计局送过来地一叠报表时,他夹了几个月的尾巴,终于再也夹不住了:“哈哈哈,岳书记,咱们永明县今年的财政收入达到了三千万,农民人均纯收入达到了八百五十元,这可不是咱们年初县三干会议上、定的那个增加百分之五十的指标了,而是足足地在原来的基础上,翻了三个跟斗呀!!三个呀!这下子看一看,胡说咱们永明县经济工作、出了偏差的那些人德嘴脸,还往哪里藏呀?!”

    吴永成此时得意的那个样子,就像影片中反派人物大喊着:“我胡汉三回来了”的那股猖狂劲儿。

    “是啊,吴县长,这个结果就连我也没有想到。这段日子里,你可是瘦多了!”岳岚书记也是喜得不住地点头:“去年我们县的财政收入只有九百多万的时候,我就觉得比以前好多了,可哪能想到今年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多呢!三千万,好家伙,快抵得上咱们临近三个县的财政收入总和了。明年的三干会议上,咱们县里的财政可要拿出钱来,兑现今年三干会上你给大家的那些承诺。在三千万的收入中,大家可是出了不少力的。有将近一千万的收入,来自咱们的那个煤矿啊!”

    “嗯,大家是都出了不少力,县酒厂今年的上交利税,也达到了五百万五十万,水泥厂也突破了二百万,全县大大小小的乡镇企业零零碎碎的,上交利税加起来也差不多七百万。岳书记,你看看这一个,农民纯收入中,有将近三分之一来自于外出打工的收入。我就实在搞不明白了,为什么农民想出外挣点钱,它就那么难呢?!唉,算了,不说这个了,提起来让人觉得憋气!”吴永成看着报表,大致地算了一算帐,然后抬起头来,又对岳岚书记笑着说:“岳书记,真要是按照咱们今年三干会上讲的兑现的话,咱们可是要从县财政拿出接近一百万的真金白银啊,你舍得吗?难道你就不怕地委再给咱们扣一个金钱挂帅的大帽子?!咱们现在可是被人家打入另类了啊!”

    “嘿嘿,虱子多了不咬人!咱总得说话算数吧!”岳岚书记笑着说完这句话以后,好像又不经意地提醒吴永成:“对了,吴县长,你不是说过,只要今年咱们永明县的财政收入、和农民人均纯收入再增加百分之五十的话,罗老书记要和咱们省委的李明翰书记来咱们县吗?!不知道,现在罗老知道了咱们的这个……”

    “啊,这个呀,岳书记,我也考虑好了,明天的时候,咱们两个专程到省城跑一趟,去给罗老书记报个喜,你看怎么样?罗老可是对咱们永明县的工作,给予了大力的的。”

    吴永成这一年来,可是一直在惦记着这件事情哪!即使岳岚书记不提,他也要拉着他一起去找罗老书记。

    更何况,这后半年以来,吴永成夹着尾巴受尽了窝囊气,你说现在好不容易能放声高唱“翻身道情”了,他能舍得放弃这个机会吗?!

    “那行!”岳岚书记一口答应了,但随即又犹豫着说:“吴县长,你说这个事情,咱们应该不应该先和地区的领导们说一声呀?这可毕竟给组织程序上来说,我们这可算是越级汇报请示呀?!”

    “你快打住吧,我的书记大人。”吴永成马上否决了岳岚的建议:“你以为咱们县今年做出了这么大的成绩,人家地委的那两个主要领导们,知道了会很高兴吗?!错、大错、特错来咱们就是被他们认为是经济工作上不听招呼的人,要是咱们今年的工作砸了锅的话,说不定人家还能原谅咱们,事实证明是咱们错了呀,人家当领导的当然脸上有光;可现在却是在铁的事实面前,咱们这两个做下级的,反倒做对了,你说他们的脸上能挂得住吗?你现在去请示人家,那不是变相地打人家领导的脸吗?!”

    “呵呵呵,吴县长,你这个人怎么话说得这么刻薄呀!”岳岚书记指着吴永成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不过,他内心里仔细一想,倒也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也就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了:越级就越级吧,反正和吴永成做搭档,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情也没有少做过。现在也不在乎多这么一半件了。

    腊月十二晚上的时候,梁州地委接到省委办公厅的紧急通知,省委书记李明翰同志、省顾问委员会主任罗波同志等省委领导,以及省直有关部门的主要负责人,将前往梁州地区永明县进行工作视察。

    这突如其来的通知,让梁州地委书记吕国强、行署专员周志义等领导,一下子变得手忙脚乱起来,除了让地委办紧急通知永明县做好有关准备以后,连夜召开地委委员会议,就省委领导下来视察工作,做了一些必要的紧急安排,诸如安全保卫、接待、到地区地界交界处迎接等等事宜。

    第二天十点左右的时候,J省省委主要领导以及省直相关单位的负责人、梁州地区参与接待陪同的主要领导等一行十个车的车队,浩浩荡荡地进了永明县县委大院,把个偌大的县委大院,挤得满满的……

    “明翰书记,今天你在这个永明县看了半天、听了半天,感觉如何呀?”罗老书记在参观、视察完以后,当着众多陪同者们的面,对省委书记李明翰说:“我可是感触很深呀,一个县在一年的时间内,竟然财政收入能达到三千万,翻了三倍,这在咱们省北、西部地区来说,可是头一份的呀!不容易!”

    “嗯,是不容易。”明翰书记点点头表示赞同老书记的看法:“特别是这个县农民人均纯收入达到八百多元,过全省平均水平线整整三百元,这里面的经验很值得其他县的同志们借鉴啊……”

第一章 墙里开花墙外红

    一九**年的春节,并没有让吴永成觉得有多少与往年不一样的地方。

    因为即使是省委书记李明翰、省顾问委员会主任罗波等领导,于年前来永明县专门视察的这么一件大事,也并没有改变梁州地委主要领导对永明县的看法。甚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点更恶化了。

    说起来,道理也很简单:吕国强出任梁州地委书记以后,就专门秉承省委有关领导的指示,在全区经济工作会议上做出稳扎稳打、展全区经济的决定,并且在大会上还不指名地批评了以吴永成为的永明县的那一套做法。

    可偏偏永明县在去年一年中,因为经济工作成绩斐然,竟然得到省委李明翰书记和老书记罗波的高度肯定,这不是摆明了给他们脸上扇耳光吗?

    特别是吕国强书记和周志义专员,在私下里曾经听到不少县委书记、县长们聚在一起的时候纷纷议论,说正是听了新任地委主要领导的瞎指挥,才导致了他们县的经济工作,在后半年的时候,停滞不前,有的更是出现了倒退。而永明县之所以能进入省委主要领导的法眼,得到他们的青睐,那就是因为人家岳岚和吴永成两个人,根本就没有理睬他们的那一套。

    你说,到了这个地步了,吕国强和周志义他们两个能对岳岚和吴永成产生好感吗?即使他们所领导的永明县的确为梁州地区露了天大的脸!

    省委领导位置太高,那不是他们所能左右得了的,他们也不敢对人家有什么非议,但岳岚和吴永成却是他们的下属,对于他们两个人就不需要有太多的顾忌了。

    特别是在吕国强的一贯认识中,永明县出现诸多的问题,根子还在吴永成地身上:岳岚、同志也四十多岁的人了,要是没有吴永成在一旁的极力诱惑,岳岚同志那是绝对没有胆子。和地委暗中对着干的。

    所以,就在腊月二十左右,岳岚书记和吴永成到地委看望两位主要领导时,吕国强和周志义对岳岚倒还能和颜悦色地应付几句,给予吴永成的连一句寒暄的扯淡话也没有。至于他们永明县一年来取得的巨大成就,人家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句也没有提到。

    吴永成知道,他在这两位主要领导的眼中,那算是彻底地没有一点地位了。

    不过。梁州地委两位领导对于某些地这种态度,也没有能阻止住省报、省电视台对永明县连篇的赞誉。那毕竟是两任省委书记亲自来视察、并且一直肯定做出来的成绩呀!

    但与此相对应地,却是一贯落实领导指示不过夜的梁州地区报纸和梁州地区电视台。却只是简单地点了一下省委书记李明翰和罗老书记来梁州地区视察工作,对于永明县的有关报道,就几乎是不见几个字了。

    对于这些,吴永成也不是太在意:既然做都已经做了,还怕人家戴着有色眼镜,把自己打入另册看待吗?!

    吴永成之所以不怎么在意这些,还有另外的一个原因就是。林雷在省委书记李明翰和罗老书记等人视察完永明县工作的第二天。他就接到了罗老书记的秘书刘连顺的电话。

    刘连顺在电话中说:罗老从永明县回去以后,非常兴奋,他对永明县能在短短地一年地时间内,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而感到震撼。同时也非常赞赏吴永成本人做出的努力。

    同时,刘连顺在电话中,还向吴永成透露了一个信息,那就是罗老已经向明翰书记提议,把吴永成列入跨世纪干部培养的后备队伍之中。

    吴永成很清楚。这是刘连顺向自己出了示好的信号。因此电话中再三向刘连顺表示谢意,并约定到了年后正月里,自己将专门到省城拜望刘连顺。

    能被省委列入跨世纪干部培养的后备队伍,这对吴永成来说那是一个好消息。但吴永成也清楚地知道,这还只是罗老书记的个人看法。能不能被明翰书记采纳。还是一回事!更何况,他也知道。即使被列入这个后备阵营中了,以后的展也存在着许多的不可知因素,并不等于就能怎么怎么样了。在他前世中遇到不少地干部,二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县级干部的后备军了,可直到退休之前,也没有爬到那个位置上,可以说是后备了一辈子!

    吴永成现在最为担心的是,新的一年就要来到了,一九**年在中国地历史上,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多事之秋了。

    尽管在他地前世里,并没有能接触到、或者知晓多少高层所生了一些什么事情,但就他从报纸、新闻上看到的那些,也足够他记忆一辈子地了。

    正是有了这块心病,吴永成在**年的新春正月里,情绪也一直不是很高。

    正月十三,梁州地委照例召开地委工作会议,在八八年取得硕果战绩的永明县获得的奖项,反倒不如去年收获之多。

    今年的地委工作会议,取消了不小经济方面单独设立的奖项,更侧重于党建工作方面。所以,反倒是几个经济落后的县,在这次会议上收益颇丰。

    永明县这下子才真正是墙里开花墙外红了。

    会议结束以后,有几个平时和吴永成、岳岚相处得比较近的县委书记、县长们,纷纷为他们打抱不平,建议他们去找地委领导讨一个说法,总不能作出了那么大的成绩,地委却在这么重要的会议上,连几句表扬的话也吝啬得舍不得讲几句,这也有点太那个了吧!

    岳岚书记脸色当时也是十分的难看,连最后会议上安排的聚餐,也不想去了:总以为一年多的辛苦,又做出了那么辉煌的成绩,他们永明县应该在这一次的地委工作会议上,来一个独占魁了吧!哪知道,综合排名下来,却连前三名也没有进去。地委的领导们这也有点太欺负人了

    吴永成反倒是哈哈一笑,盗用了前世官场的一句名言,开导岳岚书记:“岳书记,你又何必太在意这一些虚名哪?!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们地口碑;金奖、银奖,不如老百姓们的夸奖。只要我们踏踏实实地、多为咱们永明县的老百姓们做一点实事、好事,让他们口袋里的钱再多一点,老百姓们是会永远地记住我们的。组织上也肯定不会忘记了我们所做出来的这些。实力才是最重要的。这个聚餐,咱们还是要去的。要不然让人家笑话咱们永明县的领导们,没有一点肚量,当不了模范就赌气连饭也不去吃了。再让人家领导们挑咱永明县地不是。”

    岳岚书记被吴永成的这一席话说得有点好受了。勉强答应前去参加晚上的最后一顿晚餐,他知道自己要是赌气不去地话,永明县参加会议的副县级以上干部那是也不会去的,他们心里窝着的火比自己更甚,有不少人(诸如胡云珍之流的)早就扬言地委不公道,永明县是后娘养的,没有人疼爱。要真是那样的话。可就真造成很坏地影响了。他这个县委书记地罪过,又将会多加一层。

    “呵呵呵,吴县长,别看你年轻,想得倒是挺周到的。”解开心结的岳岚书记笑着指点着吴永成,揭起了他以往的“丑事“:“你既然能这么想,那为什么在上次全区的经济工作会议上受了气以后,连新来的周志义专员也不见一面,饭也不吃就掉转**跑了?!”

    “呵呵呵。岳书记,我今年不是又长了一岁了嘛?这人总得越来越成熟吧!”吴永成笑着自我解嘲说:“说实在的,这会儿我还真没有工夫去计较这些虚名假利的。我这会儿在想,咱们回去以后就得抓紧时间,利用这农闲季节办几个农民实用技术培训班。主要就是针对那些想出外打工的农民们。提高他们地技工技能。光靠买死力气,恐怕以后打工的市场也会越来越小的。”

    “这个、这个。吴县长,今天吕书记可是在大会上才强调了各县回去以后,要抓紧农业生产的安排部署,绝对不准农民们擅自丢下土地、到外面去打工,我们回去这么干,会不会影响这个、这个太有点那个什么了?!”岳岚书记一听到吴永成还要固执己见,就有点大犯踌躇了。

    岳岚书记知道,去年后半年以来,地委的两位主要领导们对他也有点很不感冒,他地堂兄地区人大工委主任岳剑,已经就这个问题和他谈过两次了,他可不想因为这个再更加重领导们对他地恶感。吴永年轻,省委又有大后台,他可是一步一步地凭自己的资历,才熬到这一步地。说实在的,他还真不敢和人家小后生们比。

    “岳书记,这个你就放心吧,肯定不会给你捅出什么大乱子的。”吴永成自信地说:“农民们即使不到外面去打工,多学一点实用技术,就是自己在家里种地,那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再说了,也并不是只有外地才有工厂招工呀,咱们县那么多的乡镇企业,现在缺少的就是技术过硬的工人。咱们的乡镇企业扩展得规模大了,也是需要大批的工人,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县的农民们也就不需要背井离乡跑到人家南方去了,就在家门口可以一边打工、一边种地,这也是两不耽误的好事呀!”

    “好、好、好,我知道我说不过你。这件事情就由你们政府这边来负责吧。”岳岚书记也知道吴永成说的这个事情,对于老百姓们来说,的确是一件大好事,也就不再坚持自己的观点了,但也给他提出一点:“吴县长,不管你在这件事情上怎么操作,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千万不要再让地委、行署的领导们,指着咱们永明县的工作说三道四了。那个荣誉什么的,我也老了,看得不那么重要了。最起码也不能让人家三天两头的,就找上门来”

    岳岚书记的愿望是好的,可事情就是它就是这么的奇怪,你越怕什么、越不想让它生的时候,这件事情它偏偏要给你生,而且赶的节骨眼还挺寸的。

    到了晚上六点半,地委工作会议举行的聚餐宴席上,参加会议的永明县的几个县级领导干部坐到了一个桌子上。别的桌上大家都是兴高采烈的吆三喝四的,唯独他们这边静悄悄的、谁也没有什么好心情吵闹,只是盼着地委、行署的领导们早点过来敬酒以后,马上离开这里、返回自己的地盘。

    不一会儿,地委书记吕国强、行署专员周志义为的地委、行署的领导们,从别的桌子上转到了他们的这一边。

    “岳岚同志,怎么别的县的同志们,都是有说有笑挺热闹的。可你们这一桌却是死气沉沉的呀?”吕国强书记端着一杯酒,笑呵呵地对岳岚说:“是不是觉得在这一次的地委工作会议上,没有取得更多的荣誉,心里面有一点不痛快呀?!”

    随着地区领导们的到来,永明县在座的各位赶紧地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岳岚同志,不是我这个当地委书记的,看不到你们去年取得的成绩,啊,也不是我大煞风景,要在这大过年的批评你们,成绩要靠扎扎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去取得,歪门邪道只能得逞一时,却难以保持永久!希望你们县委在今年的工坚决响应中央提出的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号召,在咱们梁州地委、行署的领导下,纠正以往的错误做法,把全县工作抓上一个新台阶!”

第二章 要被提拔了?

    永明县的干部群众们,都知道了在一九八八年县财政次破天荒地翻了三个跟斗,突破了三千万的大关,省委书记李明翰又第一次来县里视察工作,满以为这下子在地委正月里召开的地委工作会议上,县里的头头们可以扬眉吐气地捧回一大堆锦旗、奖状了。

    哪知道随着参加地委工作会议的领导们回来,把在会上受到的不公平待遇传开以后,大家都气得眼睛都红了。

    “地区的领导们这是咋想的?咱们县在全地区去年的工作那也是绝对的第一,怎么综合排名下来,连一个前三名都进不这不是欺负人吗?!”

    “嗨,你还想进前三名哪?!我听取开会回来的领导们说,就是单项奖,咱们县里这一次也没有几个。把咱们的岳书记给气得不轻!这还不算哪,你地区领导偏心眼也就算了,咱不稀罕那些破布烂纸的,可他们不应该在敬酒的时候,还批评咱们县里,说什么去年的成绩是靠歪门邪道取得的,你说,这也太过分了”

    “什么,靠歪门邪道能把县里的财政一下子翻三倍?!这不是坐着说话腰不疼吗?!他们有那本事的话,也靠这歪门邪道,把咱整个梁州地区的财政收入反个番。看球他们的那德行!”“唉,这个社会也真是看不懂了。不干事的没事,一干事就有人说长道短了!真是会干地。不如会看的,会看地。又不如会说的!”

    “你说的那是个球!最起码,咱永明县的干部群众们心里有杆秤呢,谁好谁坏,众人们的眼睛可不是瞎的!还是人家吴县长说得好,那些虚名假利的,咱也不稀罕。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金奖、银奖,不如老百姓的夸奖。只要真把咱县里地工作搞上去了,老百姓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的眼睛又不是认不得好赖人的,还能让真做出了工作的干部们吃亏?!人家省委书记到咱县里来视察,那就是因为咱们县的工作做得好。至于地区的那些表彰,哼,咱还真嫌他们级别太低哪!”

    “你说地对着哩。不过,我听人家说,其实咱县里在地委工作会议上。之所以没有能进了综合考核前三名,还有一个内幕消息。原来的地委书记任力,就是因为没有现在的这个吕国强后面的门杆子硬,才楞是让人家挤出了咱地区。可任力的老家是咱县里的,你说人家新书记吕国强和任力是对头,能对咱县里能有了好感那才叫怪呢!”

    “不说球那些窝心事了,说起来大过年的还嫌败兴呢!我听说县委的领导们,最近要研究召开咱县里三干会的事情了。我看县里这一次肯定要大办一下,县财政达到三千万,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抵得上咱县里以前三年地财政收入了,怎么也得好好地闹一闹,去一去晦气吧!”

    “啊呀,这个还真不好说哩!要是按照去年吴县长在三干会上的讲话,今年县里可是要掏出不少钱来,奖励去年的利税大户呢!我记得好像国有企业利税达到五百万,就奖励企业的厂长经理们百分之一,乡镇企业达到五十万,就奖励百分之十。林雷可去年光县酒厂就上交利税五百五十万,要是县里真的兑现的话。酒厂的厂长王建业,那就能拿五万五的奖金呀!五万五千块钱呀,咱靠工资干到退休,也挣不到那么多的钱哪!”

    “嗨,你这还只是光算了算经济账。这政治帐你还没有细细地算了一算哪!你以为县财政的钱。那是你个人想拿就能拿地?!那都有条条框框限制着呢!一下子给个人这么多奖金,中央、省里也没有什么明文规定。这纯粹是咱们县里制定的土政策。这会儿地区新上来的两个主要领导又和咱县里过不去,你说他们能容许咱县里的头头脑脑们这么干吗?我看悬!”

    “啊呀,真要找你这么说,那县里的领导们我看这一次也是不敢太张扬了,可那吴县长去年说地话,不久成了吹牛皮了吗?!咱这个年轻县长以前可是说一不二地,这下子可怎么办呀?”

    县里这些普通干部群众们的担忧,在永明县县委常委会议之后,就觉得这种担忧其实是多余地。

    在墙里开花墙外红的极大反差之下,永明县四套班子的领导们,在召开县三干会议上的有关事宜的研究讨论上,前所未有地达成了空前的一致意见:几乎没有一个人提出来对履行去年吴永成县长三干会上的承诺,表示反对。甚至包括县人大主任李根喜这样原则性很强的领导干部。

    造成现在的这样一种局面,除了因为梁州地委的主要领导们在地委工作会议上,对待永明县不公平而引起大家的逆反心理之外,吕国强聚餐酒桌上对永明县工作的整体否定,无疑是起到了火上浇油的作用了,更使永明县的干部们的心,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永明县三级干部会议,是在二月二十日(正月十六)隆重召开的。

    尽管永明县委前两天的时候,就向梁州地委、行署作了汇报,但会议召开的那一天,地委、行署的主要领导们一个也没有来,甚至于地委包县领导地委副书记李群,也让秘书打电话通知永明县县委,称地区有一个老干部座谈会,不能参加永明县这次的三干会了。仅仅来了一位地委办公室的副主任,就算是代表了梁州地委和行署的领导们了。

    “吴县长,人家这是怕跟着咱们沾包、惹麻烦。连县里一年一次地三干会也不想来参加了。”会前,岳岚书记苦笑着对吴永成说:“看来永明县以后在地委领导们的心目中。也成了一个鬼不挨了!”

    “他们不来更好。”吴永成却没有考虑许多,心里有什么说什么:“真要是让他们来了,说不定咱们地这个三干会还要被他们祸害成个什么样子哪?!”

    “唉,你说的倒也是实话。别的不用说了,就拿咱们这次三干会上、你的政府工作报告和重奖利税大户来地委工作会议上可以说是全盘否定了咱们县的工作,而事实却是相反。领导们要是听见咱们两个人的讲话,和人家地委唱对台戏,那还不难堪?!重奖利税大户,其实我心里现在也是七上八下的。这真要是让人家死抠住咱们永明县违反国家财经纪律这一条、滥奖金,我看也够咱们两个喝一壶的!我是被你这后生拉上贼船了,这会儿就是想脱身,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也只有硬着头皮往下走了!”

    “呵呵呵,岳书记,事情没有你想地那么糟糕,这是一个算账的办法。只要是一个头脑健全的人,都会算出来那头轻、那头重的。”吴永成笑着宽解岳岚书记的不安:“我认为咱们这也不算是就违反了国家的有关财经纪律。前几年的时候,国家科委等部门就重奖了一批有贡献地科学家,当时我记得好像是十万元吧。咱们只不过是跟在人家后头行动罢了。”

    “吴县长,你也不用说了,道理其实我也懂,只是觉得心里憋得慌,忍不住想在你面前一牢骚。还是你的话说得对,他们地委的领导们不来更好,我可不想再让吕国强书记众目睽睽之下。指着我的鼻子训了。那个滋味呀,唉……”

    即使这样,永明县的三干会上还是出了一点小风波。

    当梁州地委办公室副主任李雨辰得知,在这次三干会上要拿出二十多万重奖企业纳税大户时,马上就向吴永成和岳岚书记提出了异议:“岳书记、吴县长,你们的这一套做法有问题,你们马上停止下面的程序,把这个事情写成书面报告,向地委汇报。得到地委的批准以后,才可以搞这么大的举动。”

    “李主任。我们的这个方案,是在我们永明县县委常委会议上,得到一致通过地。这都写进会议日程里了,三天的会议过去了两天半,下午就是颁奖兑现大会了。你说这怎么能停下来?”吴永成笑眯眯地软中带硬地对李雨辰说:“要是就这么停下来反悔的话。以后我们永明县县委、政府还能开展工作吗?这老百姓都讲究个吐口唾沫砸个坑,我们这么大的县委、政府。要是在这种事情上失信于民,那就大大有损党和政府在人民群众心目中的形象了。你是代表地委来的领导,你说这样做合适吗?!”

    李雨辰微笑着对吴永成说:“吴县长,不是我拿着鸡毛当令箭。这次下来参加你们永明县这次三干会的时候,地委有关领导就亲自嘱咐过我,一定帮助你们永明县县委,在政策方面把好关。现在你们的这种做法,很明显地违反了中央的有关财经纪律,巧立名目、滥奖金,而且数目还是相当地大。要是我装聋作哑的话,我这个当事人回去地委,也就少不了要承担一份责任。还希望两位领导能理解我地苦衷。”

    “呵呵呵,李主任,你的苦衷我们能理解,可我们也要对这个拥有三十万人的、永明县的经济展负责,这件事情到了现在还真不好停止了,过后地委要是认为我们永明县委、县政府,在这件事情上有什么责任的话,我吴永成第一个到地委、行署领导跟前去负荆请罪,该受什么处分我绝对不喊一声怨,与你李大主任一点牵连也不会有地,你就放宽心吧!”

    吴永成说这几句话地时候,脸上虽然还是笑开了花,心里却恨恨地想着:小小的一个地委办公室副主任,也敢在老子面前指手划脚地,你真以为永明县的人没有一点血性,还是认为岳岚和吴永成就是两块软柿子,由着你们来捏?!哼、哼,这个恶人也用不着岳岚来当,他一个老实巴交的人,跟着自己走到现在也相当够意思了。老子就是要冒犯、冒犯你这个手握尚方宝剑的“钦差大臣”!你难道还能咬了我的球毛?!

    “呵呵呵,吴县长,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就无话可说了。我这可是为了你们的政治前途着想,不想让你们犯错误。我现在已经是做到了仁至义尽,剩下的再说也就是自讨没趣了。岳书记,吴县长刚才的话,是不是能代表你们永明县县委正式的表态呀?这可是事关重大呀!”李雨辰望着岳岚书记问道,见他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又笑着继续往下说:“那好吧,今天下午你们的这个颁奖大会,我就不参加了,说句得罪的话,我得马上返回地区,向有关领导汇报这个新动态。祝你们的三干会议开得圆满成功。”

    说完,招呼了他同来的地委办公室的两个干事,扬长而去。

    也不知道是人家梁州地委的领导们,看见永明县已经无可救药、懒得理他们了,还是地委领导之间因为这件事情,内部出现了什么分歧,反正在永明县三干会议之后的几天内,地委、行署并没有任何领导,给永明县这两位胆大包天的书记、县长打过一个电话,也没有派任何人下来兴师问罪。

    岳岚和吴永成也无暇去过问这些事情,因为接下来的几天内,马上全区就召开了推选出席省人代会代表的工作,永明县最后不出人们预料地推出了四位代表,分别是县人大主任李根喜、县长吴永成,农民代表马林。

    岳岚书记因为是出席省党代会的代表,人代会代表的选举就不能参与了。马林却因为是全县唯一过五十万的企业厂长,自然也就成为了全县农民中的“挑旗者”,当选省人大代表,那也是众望所归。

    选举结束没有几天,吴永成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吴永成嘛,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省委组织部近几天就要到梁州地区,对你进行考察。”

第三章 各怀心事

    吴永成一下子愣住了,大脑意识短路,反问郭建:“郭大哥,你不是和我开玩笑吧?我担任县长才一年多的时间,按理说,担任正处级领导至少两年的时间,才有可能被提拔到副厅(局)级的呀!这个时候又不提拔我,你们省委组织部的同志,干么要来我们梁州地区考察我呀?!

    嘿嘿嘿,郭大哥,你就别逗我了!你是不是嫌我过了年也没有去给你拜年呀?

    我的郭大哥,这一段时间,县里的工作特别多。今年你也知道,大正月的,县里又多了一个选举人大代表的工作,前天才刚刚把这件事情收得差不多了。忙完这两天,我就到省城专程去看你和嫂子,怎么样?!”

    “呵呵呵,小吴啊,我这可不是和你开玩笑。这几天呀,你最好哪里也不要去,这个事情还就是真的,不掺一点水分的。”郭建也为自己的这位小老弟如此神的进步而感到高兴,此时心情特别好,也就在电话中多说了几句:“任务是今天上班的时候,我们的王副部长直接交待给我的,我们准备两天,估计也就是一半天的时间,就会到你们梁州地区的。我是担心你和弟妹文丽又跑到北京,去给老泰山拜年,所以提前给你打个招呼。这个事情,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了你们梁州地委组织部了。”看来这是真的了,郭建虽然和自己关系一直处得不错,但作为组织部的干部,特别是干部处的处长,口风还是很紧的,这也是由于他们的岗位太敏感,再加上工作纪律要求严格,所以也在自觉不自觉之间,无形中养成了这么一种保密的习惯。郭建能提前给自己打这么一个招呼,这个人情可不算小啊!

    “那。郭大哥,这一次你们到梁州地区来考察干部。有没有我们县的岳岚书记呢?”吴永成到了这会儿,已经认准了这次自己之所以能被破格考察,估计和腊月里省委书记李明翰、罗老书记来永明县视察工作有关,马上就随口问一问有没有岳岚书记的好事。

    在他认为,永明县去年之所以能取得那样大的成绩,作为县委书记的岳岚,其中也是功不可没地。要是换做其他一个不肯配合的县委书记,他这个县长也就不可能放心大胆地放手去工作了,还得分出多一半地精力。来处理内部的矛盾问题。

    “岳岚?你们永明县的县委书记岳岚?!”郭建听到吴永成这么问她,沉吟了片刻回答他:“我没有听说他也被考察呀!这一次我们接到的任务,是到你们梁州地区,考察一名跨世纪的县处级年轻干部,那就是你吴永成,并没有听说还有其他的人。再说了,岳岚同志今年有四十七、八岁了吧。再过十二年,他也到了退休的年龄了,还跨什么世纪呀?!”

    奥,吴永成此时算完全明白了:这是省委为了执行中央提出来的、积极培养跨世纪年轻干部的决策,在今年换届之前,已经正式开始实施了不定省委这一次在全省范围内,要考察不少这样地干部呢。

    看来罗老书记的秘书刘连顺上次给自己的那个信息,还是确有那么一回事请的。

    既然是这样,那也就不值得自己这么高兴了。不就是一个后备干部嘛!只有真正地上了一、两个台阶,才才是真正的被提拔了。

    虽然是这样。吴永成还是在挂了电话以后,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后,沉思起来:既然是省委组织部为主的干部考察,那除了要到自己永明县,来了解干部群众们对自己地影响以外,地委主要领导那里,也是他们要考察的内容。可是自从任力被调出梁州地委、而换作现任的两位主要领导以后,自己的形象,可以说是很糟糕的,自己这一次的被考察。他们也绝对不会添什么好话的。

    想到这里,吴永成就有些头疼起来,可是把脑瓜子想得要想炸了,那也是想不出来一个好主意。

    难道说让自己这会儿马上跑到地委书记吕国强那里,和他低三下四的去认错。以博得他的原谅?

    好像这个可能性。似乎也不可能存在了!

    先别说他吴永成是不是能做出来这种事情,即使他为了自己的前途。甘愿受这**之辱,人家吕国强书记,肚量是不是很大,愿意不愿意接受他抛出来地橄榄枝,那还是很值得考虑的。

    毕竟前几天永明县召开的三干会议上,他吴永成可是没有给那个代表地委、下来参加永明县三干会议的、地委办公室的副主任李雨辰一点好脸色,谁知道受了委屈的李雨辰,回到地委以后,是怎么向他的地委领导们告吴永成的黑状的!

    人家地位的领导们,不在这件事情上,再追究他吴永成地责任,就算他吴永成偷着笑了,还指望人家在考察他的时候,给他添几句好话?那真是寡妇睡觉梦着球你净想那好事情了!

    可要是指望着梁州地区的这两个主要领导,能在这一次省里换届被调出梁州地区,这个可能性似乎也是一点不存在的。地委书记吕国强和行署专员周志义两个人,都是去年后半年才上任的,也就是说,这一次省委即使对梁州地区地人事做一点小调整,那也只可能是其他地一些地区领导们,他们两个,哼,估计三五年内,也就是那个样子了。

    思来想去,除了桌子上的烟灰缸里多出了一堆烟头以外,吴永成没有想出一点办法来。

    晕头晕脑地吴永成起身打开身后的窗户,灌进来一股刺骨的寒风,同时让吴永成的头脑也清醒了许多:算球了,不就是一次预备干部的考察嘛,有一个好的结果更好,要是没有的话,那就是那么一回事。自己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瞎伤脑筋了。干脆现在就到省城去找文丽。

    这一段时间由于连轴转地工作,自己心里的压力也非常大。在自己前世的时候,好像看过一本资料上介绍,说什么男女之间地**。可以释放、缓解心中的压力。

    嗯,就这么定了。马上动身去省城,顺便拜访一下几位老领导,说不定从他们那里,能获得一点解决面前困境地办法哪!

    吴永成抓起电话,准备向岳岚书记那边打个招呼。

    “岳书记嘛,我是吴永成啊。今天我得回省城一趟,明天早晨我赶回咱县里来。”

    “吴县长,恭喜你呀!”岳岚书记在电话中,笑吟吟地向吴永成道喜:“你被省委预定为跨世纪的干部了。你怎么连我这个老同事也瞒在鼓里呀!”

    吴永成巨汗,这个信息怎么跑得这么快呀,就连岳岚这会儿也就知道了?看来小道消息就是比大路上过来的,又准又快!不过,听岳岚书记的话音中,倒是没有一点嫉妒的意味,好像挺真诚的。

    “岳书记。我也是刚刚得到这个消息。嘿嘿嘿,这也不算是什么喜事,不就是一个预备干部嘛。其实工作我也没有做多少,主要还是你这个班长当的好,我嘛,就是给你打下手的。这一次也是沾了年轻的便宜了。”吴永成只好对人家实话实说了,同时给岳岚送过去一大摞高帽子:“岳书记,我估计这次我地这个事情也悬,考察这一关,起码地区领导那里就很难通过。”

    “吴县长。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咱们县里对你是百分之百的全力以赴。你做的工作,干部群众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事实就摆在那里嘛,这根本就不怕他们任何人否认。”岳岚书记给吴永成鼓着气:“我知道你到省城去干什么,你就放心地县里的事情有我照应着呢!地区的领导们,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吴县长,我跟你说实话吧,地区人大的岳剑主任,那是我地堂兄。你考察的这件事情,我也会给你向他说一说的。哪一个人的权利再大。他们也掩不住天下人的嘴。”

    “岳书记,那我真是要好好地谢谢你了。”吴永成不知道岳岚书记为什么要这样不遗余力地帮助自己,甚至于为了自己,主动把他和岳剑的关系也搬了出来。不管人家处于何种目的,能不能给自己帮上忙。光他现在的这份心意。就使自己挺感动的。

    “呵呵呵,吴县长。你也不用太客气了。以后你的前程不可估量,真要是当了我岳岚地上级领导了,多想着照顾、照顾我就行了。呵呵呵!”

    其实,岳岚书记在接到他堂兄岳剑告诉他的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初也有一种很深的失落感:为什么永明县去年做出了成绩,省委却只是考虑对吴永成这个县长的提拔、考察,而把他这个县委书记、一把手扔在了一边呢?难道说没有他这个县委书记一把手的掌舵,光靠吴永成一个人,就能干出来那么多的成绩吗?!

    可马上随之岳岚就想通了:省委这一次只是对吴永成进行考察,还是什么跨世纪领导干部预备队员的考察,还真正地算不上什么提拔。他自己没有必要去嫉妒他。即使吴永成这一次能提拔了,对于他这个县委书记来说,那更是好事嘛!县长都提拔了,他这个县委书记就更不应该落下来了。

    这也是他堂兄地区人大工委主任岳剑的意见,就是要他抓住这次时机,尽量把吴永成扶持上位。如果能达到这个目的,说不定他岳岚也就能搭上顺风船了。永成在下午地时候,就赶到了省城。

    本来他回省城来,并没有要找一找省委领导们的心思:毕竟牵涉到了要考察自己这件事情,在这个敏感时期乱跑的话,容易给领导们留下一种自己抢着跑官、要官的感觉。搞不好,别吃不着鱼,反倒落一身的鱼腥味。

    可是临行前,岳岚电话中地几句话反倒提醒了他,使他到了省城以后,就直奔省委大院,他想找罗老书记诉诉苦。

    反正罗老这会儿也不是什么在位地领导了,这样也不会给外人落下什么话把。可要是运气碰巧了的话,也说不准罗老就能给他解决一些难题哪!

    “罗主任,过年好,我给您来拜个晚年。”吴永成一见到罗老书记,就拱手为罗老作揖拜年。

    “哈哈哈,我看你今天来不是来拜什么年地,你是跑到我这里打探消息来了。”老书记指着吴永成,笑着一下子揭破了他心里的那一点小九九:“是不是你已经知道了省委要到你们地区,去考察你的消息了?哼,你也不用瞒我,我知道这会儿的风气,什么事情也是根本就不可能保密的。”

    “嘿嘿嘿,什么事情也瞒不过您的法眼。”吴永成不好意思地给罗老送上了一顶高帽,然后谦虚地说:“罗主任,其实我到了下面的县里以后,做的工作还很不够,有许多事情也没有做好。省委领导们这次把我列为跨世纪年轻干部的考察对象,我觉得我很不够格。就拿我们永明县去年的工作来地委有一些领导们,就批评我们永明县搞了歪门邪道,才取得的那些成绩,这几天我和县委书记岳岚同志,也一直在反思着这个问题。”

    “年轻人不骄傲,很好啊!不过,也不能太过于妄自菲薄。我认为你们县去年的工作,搞得就很不错嘛,明翰书记和我下去的时候都看见了嘛。”罗老有些严肃地说:“同志有一句话说得好啊:不管白猫、黑猫,会抓老鼠的,那就是好猫嘛……”

第四章 被挤出去了

    “什么,吴永成,你被列为跨世纪领导干部的考察对象了?!这可是好事呀!”

    文丽一听说吴永成将要被省委考察,马上就高兴得跳起来了。

    世界上所有的女人们,都盼望自己的男人能够出人头地,即使像文丽这样的出身于高干领导的家庭的子女,也不例外。

    “嘿嘿,好事倒是好事,就是只怕这个好事难以实现呀!”

    吴永成却苦着脸,坐到了床上,把自己所担心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了文丽听。

    当然,到了省城以后,自己跑去见罗老书记的一切情形,也一字不落地告诉了她。

    吴永成知道,虽然自己是一个穿越之人,可前世里的自己,官位最高也只是一个正科级,还是那种没有什么实权的乡镇科级干部。见过的最大的世面,也就是自己县里官场上的那些风风雨雨。要正儿八经谈到稍微高层次一点的政治,也可能文丽这个出身于高干家庭的小女人,说不定比自己了解得还多呢!他之所以要把自己现在遇到的这些和盘托出,就是想听一听文丽的意见。

    毕竟这是在自己的家里,有一些不能对外人说的话,夫妻两口子之间,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至于文丽家里的地位,吴永成倒没有指望着他那位革命化的老泰山,能出来帮自己一把。那可是一个原则性非常强的老“马列”,真要是开口向他求出来,说不定老爷子一怒之下,能向J省省委提出撤销吴永成这次被考察的资格哪!

    “吴永成,我觉得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文丽听了吴永成给她“汇报”的情况以后,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给他认真分析起来:“梁州地区的那几个主要领导,他们要是还有一点政治头脑的话,绝不会在这件事情上给你添麻烦。这次跨世纪干部被考察的名单,那是省委经过慎重考虑以后才提出来的。作为一个下级单位。那只有无条件服从。

    他们几个人如果在这件事情上,否定了你的话,那不是和省委不保持一致了吗?!他们应该清楚这么做地后果的。

    更何况,梁州地区能出一个被考察的对象,对他们来说,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你们梁州地区的荣耀。考察虽然是一个很严格的事情,特别是在保密性上。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要是大家知道了地委领导在考察你的时候,说了一些不应该说的话。那谁还愿意在他们手下工作

    真是老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文丽地这几句话,一下子点醒了吴永成:对呀,自古以来。不论官场上斗争得多么激烈。那也都是背后搞得那些小动作,到了某人即将要被提拔、高升的时候,原来有地一些毛病,也就马上变得直接被忽略不见了。这个关口,大家就都变成了锦上添花、谁也不愿意再栽刺了!

    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吴永成还没有来得及夸奖文丽几句,文丽接下来的话,却让吴永成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吴永成。我想你在梁州地区,不一定能够继续呆下去了。你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向省委领导们提出来,调回省城来工”文丽严肃地对吴永成说。

    “为什么?文丽,好好地。你怎么说起来这个话题了?我也知道。咱们刚刚成家、你又在去年生了那样地事情,一个人两头跑来跑去的挺辛苦。可你也得为我考虑、考虑。现在我下面的县里正进入了角色。干得很顺手的,省委这一次又要考察我,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说,我向省委领导们提出这个要求,合适吗?!”吴永成觉得这根本就不像从文丽嘴里现在说出来的话,她怎么这么不懂事哪?!

    “吴永成,你不要着急,听我慢慢地给你分析。”文丽倒是一点也不慌张,好像吴永成的这种反应,就在她的意料之中似的。

    吴永成点燃一支烟,静静地望着文丽,他倒想看一看文丽怎么解释这个事情。

    “现在能不能继续留在永明县当你的县长,或者是到地区其他地岗位上任职,我看,这已经不由得你做主了。”文丽眉头一挑出口惊人:“刚才你也对我说了你们梁州地委的主要领导对你的印象。这一次你被考察,是已成定局。他们是绝对拦不住的。这个权力不在他们手上,那是由J省省委来决定的。这也就意味在或许三两年之后,你就有可能成为梁州地区地副书记,或者是副专员,最低也是地委委员,就要和他们在一起平等共事了。我要是他们地话,就会趁着这一次你被省委考察的时机,千方百计地把你挤出梁州地区去。眼不见、心不烦。也免得你打乱人家整个梁州地区地工作部署。”

    吴永成仔细想了想文丽的话,觉得还真有几分道理,可还是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太大:“可,文丽,真要是按你这么分析的话,那我这一次是不是就非得离开梁州地区工作了?不会吧,我可是到了永明县,也不过几年的时间。再说了,没有任何迹象表明,省委的领导们让我离开永明县呀?这也就不过是一次预备干部的考察而已,那就搞得这么复杂哪?没有省委的决定,他梁州地委就能把我挤出我看不至于。我现在可是属于省管干部!”

    那你就拭目以待吧。“文丽浅浅地一笑,给吴永成转身忙着做饭去了。

    文丽的分析,还真没有一点错。

    就在吴永成和文丽讨论以后可能出现的趋势的时候,梁州地委书记吕国强、行署专员周志义两个人,正坐在省委副书记张克的对面,牢骚满腹地诉苦呢。

    “张书记,怎么这一次跨世纪领导干部的考察,也不征求、征求我们地委的意见呢?吴永成同志他在去年的时候,工作上可是有不少的做法,在我们梁州地区引起了不少老同志的反感。他为了急功近利地抓经济,把许多党地原则都抛在了脑后。给我们梁州地区的工作,带来的很多的混乱。就这种人,还被省委定位为跨世纪干部的考察对象?!我真不明白省委领导们是怎么考虑的。”吕国强说着、说着,就激动得脸红脖子粗的。

    “吕国强同志,你要注意你说话的语气和措辞。”张克书记轻轻地敲了敲桌子,提醒吕国强:“省委作出这样地决定,那是从各个方面来考虑的。你梁州地委只是省委地一个派出机关,是下级机关。懂吗?!难道说,省委要作出什么决定。还非得先征求你吕国强的意见不成?!是不是你不同意,省委就不能做出任何决定了?!党的组织原则,你们是知道的,下级服从上级。少数服从多数。什么时候变成了上级服从下级了?!吕国强同志。我希望你能给我解释、解释。”

    “张书记、张书记,吕国强同志他不是那个意思。他是说,这个、这个消息,也实在是太有一点突然了。”旁边坐着地周志义急忙给吕国强补漏。

    张克书记地脸色还是那么严肃:“突然?有什么突然的?这一次省委决定考察的跨世纪后备干部,要求年龄在三十五周岁以下的县处级干部,你们梁州地区除了吴永成,还有几个?别说是三十五周岁以下了,就是四十周岁一下的县处级干部,又有几个?!

    这一次省委总共才在全省范围内考察五名预备干部。你们梁州地区就占了一个,你们应该感到自豪!还跑到我这里什么牢骚?!

    在吴永成同志考察的这个问题上,你们梁州地委应该保持清醒的头脑,绝对要做到和省委保持一致,必须体现省委的意图。这是一个原则性的问题。没有一点讨价还价地余地!

    吕国强同志。特别是你,作为梁州地委的地委书记。你要全力配合省委组织部的同志,到你们梁州地区的考察工作。要站在政治的高度,从大局出,并且还要以你地党性做保证!!”

    一时间,张克书记地办公室出现了短暂的静默。

    “张书记,关于吴永成同志这次地考察,我们梁州地委保证配合省委组织部的同志,顺利完成任务。即使下面有什么难度,也由我们地委出面来做工作。”吕国强知道他无法再阻止吴永成这一次的被考察了,只好非常不情愿地表示了自己的态度。但他不甘心之余,又向张克书记提出了一个请求:“张书记,既然省委这么重视跨世纪干部的培养问题,那能不能这一次把吴永成同志,提拔到其他的地区任职?我们梁州地委,是坚决不同意吴永成同志继续留在梁州地区工作的。吴永成同志工作能力太强,我们梁州地区这座小庙,那是容不下他这个大神的。这一点,也请张书记向省委转达我们的意见。”

    “胡闹!吕国强同志,你这是在要挟省委吗?你听说过什么地方,有二十多岁的副厅局级干部吗?!”张克书记被吕国强气得哭笑不得:“即使解放思想再到位,那也不能太骇人听闻了吴永成今年也不过是二十七、八岁嘛!真亏你能想得出这个主意来。吕国强,我可警告你,明翰书记、罗波老书记对于这个吴永成,那可是非常赏识的,你也不要在他身上动什么歪脑筋。”

    吕国强这时可咬住不放了,不依不饶地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张书记,你也知道。任力同志之所以在去年的时候,被调离梁州地委,那是因为全区经济工作展上,出现了许多问题。可是这些问题的根源其实还是在永明县,那都是吴永成搞出来的许多花样,其他县也就跟着走到邪路上去了。

    去年八月份的时候,我们梁州地委在全区经济工作会议上,已经开始在全区着手纠偏工作。只有永明县依旧按他们以前的老套子进行。

    要是吴永成这次被考察以后,虽然一时得不到提拔、还留在永明县县长的岗位上,可那会给其他县的县长、县委书记们带来什么影响哪?

    别的县级领导干部们就会说,是我们梁州地委现在的工作安排出了差错,永明县没有按照地委的工作部署执行,财政收入大幅度增加,县长也被省委确定为跨世纪领导干部。这样的话,梁州地区的经济纠偏工作,还怎么往下进行?地委、行署还能谈得上什么威信?!

    张书记,我不管省委怎么安排、提拔吴永成,我只要求一点,那就是他必须离开梁州地区。否则,因为他的存在,导致全区的经济展乱成一团的话,我和周志义同志头上的责任大,您这个联系我们地区工作的省委领导,又是分管党务工作的书记,责任也不会小的。”

    “张书记,国强书记其实说的很有道理。您就是分管党务的副书记,在干部问题上,明翰书记也是很尊重您的意见的。吴永成同志万一年纪太轻,一时还不适宜担任实质性的副厅局级领导的话,在您分管的不少部门中,应该也有适合吴永成同志职务的岗位吧!改革嘛,就要对优秀的人才予以破格重用嘛!”

    “好了、好了,今天就谈到这里吧。你们两个也安心回去工作,安排吴永成同志,自然有省委来考虑,就不麻烦你们梁州地委多费心了。”张克书记被他们两个一唱一和地说得心事重重,沉着脸,不耐烦地挥挥手下了逐客令。考察工作圆满、顺利地结识了。

    可同时,吴永成也接到了梁州地委转省委组织部的一份任免文件:免去吴永成同志永明县县委副书记的职务,建议永明县人大常委会通过法律程序,免去其县长一职。吴永成同志的工作由省委另行安排。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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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回七九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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