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文丽的家人们(下)
永成本来想洗把脸以后,就躺到文丽的床上睡一会儿一胡思乱想以后,被自己的这种伟大情怀搅得心烦意乱的,躺在那里怎么也睡不着。过去的事情,就像放小电影似的,在脑海里一幕一幕的来回折腾,对于自己未来的打算,也是浮想翩翩,元神还不知道在哪里神游哪!
算了,睡不着也不受这份洋罪了。在翻腾了十几个来回以后,吴永成干脆翻起身来,准备到院子里走一走,分散一下注意力。要不然这种精神状态,怎么能在今天的场面中,保证得到文家一家人的认可呢!
“怎么,年轻人,是不是换了一个地方睡不着呀?!”
吴永成刚走出西厢房的门,就看见文丽的爸爸文老,正在院子里背着手散步。老人也说不定是在这里专门等着这个未来的毛头女婿出来呢。
“伯父,您好。您的气色看起来真不错。”吴永成猛然间见到文丽的父亲站在当院中和他打招呼,一是心理上没有任何的准备,只好打着哈哈。
他设想过好几种和文丽的父亲谈话的可能性场合,也准备了一些应答的方式,唯独没有想到他们两个能在这种情况下,文老会以这种很随意的方式和他交谈。
在他的心里,文丽的父亲一直是一位中央身居要职的高级干部,他虽然是一个穿越、重生的人,可是在他的前世里也从来没有经过这种事情,当然也更谈不上什么经验之谈了。
到了这个世界,虽然说,他也见过一些高级领导干部。比如说冯霞的父亲、还有J省的一些省级领导们,但那些毕竟和自己没有像现在这样地关系。如果他和文丽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文丽的家里也没有什么异议。那他将会成为这个家庭中地一员。
想想吧,能成为一个中央领导家的毛头女婿,这在他的前世里,那是做梦也不敢想的事情。那也只有他和几个特别相好的朋友们醉酒以后,才会卷着大舌头胡乱吹牛:“我要是中央领导xxx的女婿的话,我就会怎么怎么样……”
文老也是个人老成精的人,这会儿哪能看不出吴永成的窘态呢?!他是想和吴永成好好地谈一谈,了解了解这个未来女婿各方面的一些情况。虽说女儿文丽以前也在电话里,和她地妈妈说过一些吴永成的情况,老伴和女儿还是对这个小伙子相当满意的。但文老作为一个经过多少风风雨雨的老人。总认为有些事情还是自己亲自调查了解,才能得到第一手更为确切的资料。
一般人认为什么事情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而文老认为,就是自己亲眼见到地东西,也不一定就是真实可信的。他要以自己多少年的阅历。来郑重其事地位女儿地这桩婚姻,好好地把一把关。
文丽是他最小的女儿,老人们对于家中的老小那当然是碰在手中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更何况老人已经是近七十岁的人了,现在也从一线岗位上退了下来,每个月除过中顾委有什么会议、他去出席一下的话,也就只能是坐在家里内参、文件,以及一些报纸,来打时光了。
至于什么下棋、打牌的娱乐活动,文老想都没有想过:为革命辛辛苦苦一辈子,还没有那空闲工夫,去学那些东西。他在离休以后也不屑于去学。他认为那些都是玩物丧志的东西。就是学会了。以他现在的保卫级别,那也不可能跑到大街上,蹲到地上。和一帮退休下来的老工人们,去“争上游”、“甩老”吧!
这么一来。女儿的婚事也就成为了他心中地一件大事了。尽管他从来没有在嘴上流露出来。这就是人家领导者的城府。
不过,文老也不会把自己这个未来的毛头小女婿吓着。老爷子做了一辈子地党政工作,当然知道怎么才能让对方完全放下负担、轻装上阵。
“我听文丽说,你前几年在北京读过几年大学。对北京应该比较有一点印象”文老望着院子当中的金鱼缸,不紧不慢地和吴永成搭讪着。
吴永成就随着文老看是闲聊地话题,一问一答地应对着。原来紧张的心态,慢慢地也放松了。此时他的心里想道:看来中央的高级领导们也是有血有肉、有情有欲的**凡身,不见得就怎么难以接近呀!
说话间,文丽出来叫他们两个吃早饭了。
文丽其实出来有一会儿了,她看见自己的父亲和吴永成两个人坐在院子里,有说有笑的、谈得很融洽,也就一时没有去打断他们的谈话。她知道,自己的这种高干家庭,对于吴永成这种农民家的子弟来说,也是一个很令他们陌生的环境,如果吴永成今后要正式走进这个里,和他父亲的谈话、接触,这也是一个开端吧。
文家的早饭也很简单,基本上是北方人的习俗:主食是小米粥、馒头,还有几个小菜。
吴永成记得文丽说过,她父亲的老家是南方人。看来文老在北方呆的时间长了,饮食习惯也和北方人一样了。
饭桌上吃饭的人,也就是文丽父母亲和文丽、吴永成他们四个人。在饭桌上,除了文丽的母亲和吴永成客套了几句话外,基本上别的人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吃过简单的早饭以后,文老亲切地对吴永成说:“小吴,你困不困?要是不困的话,就陪我这个老头子到书房,说一会儿话,好不好?”
“爸爸,吴永成胆子小,你可别吓着他啊!”文丽和他的爸爸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你这个丫头,没大没小的,和你爸爸说些什么呀?!”文丽的妈妈横了她的老生闺女一眼,用指头指点着她说:“都说是生闺女外向。现在你还没有这么着,就成了这个样子,要是真地以后出嫁了。心里
得我和你爸爸吗?”
“妈妈,瞧您说的是什么话呀?!”文丽跑过去抱着她妈妈的胳膊,摇晃着撒娇似地噘起嘴。
文老哈哈哈地笑着说:“你放心吧,闺女,我不会把你的小吴怎么着的。”
吴永成被他们一家三口人逗得脸涨得通红,也只好跟着他们嘿嘿嘿地傻笑着。他觉得这个家庭,远远不是他想象的那么高高在上、高贵而不可攀及的样子。而是像普通人家一样,也是充满着温馨和和睦。
嗯,这样的家庭他吴永成喜欢。在这个家庭里,他这个农民家的子弟。也感觉不到有一点点的压抑感。
……
文老的书房布置得挺简单的,一张大大地办公桌占据了书房中近一半的面积,靠墙而立的一长溜书架上,摆放的大部分是马克思、恩格斯、**等伟人的经典著作。
办公桌后是一把估计有个三、五十年历史地竹藤椅,此外就是几个小沙了。
文老领着吴永成走进自己的书房。习惯性地坐到了那张大大的办公桌后面地竹藤椅上,吴永成则规规矩矩地在他对面的小沙上落座。
一位二十多岁的小公务员轻手轻脚地进来,给他们两个人面前摆放好一杯冒着热气腾腾的茶水以后。轻轻地离开了。
“小吴,我听小丽这个丫头说,你在上学的时候,就曾经在你们的村子里担任过支部书记,还很是做出了一些成绩。看来你对基层的情况还是掌握不少的啊!在你这个年纪,就能当上一个县的县长,很不简单哪!!”文老微笑地对吴永成说。
吴永成知道,这也算是文老对自己的正式测评谈话开始了。他忙欠起身子,一副诚惶诚恐地表情:“我那时候年轻,在村子里担任支部书记的时候。也是靠大家的,才做出了那么一点成绩,实在是做得很不够地。至于那个县长的担子。也是组织上多年来对我培养和关心。其实,就我个人地能力。还是很难胜任这个岗位的。不过,既然选择肩膀上有了这副担子,我就要尽量把工作做好。这样才能不辜负组织的信任、人民的厚望。”
老年人最讨厌年轻人张狂,吴永成这会儿尽量要给文丽的父亲留下一种谦虚的低姿态。
不错,自己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能够在成绩面前,做到不骄不躁,还是难能可贵的。
文老对吴永成的回答感到还是比较满意的,他轻轻的、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吴永成的说法,然后缓缓地说:“小吴,你可千万不要小瞧一县之长的责任。‘县为国之基,民乃邦之本’,从秦设立郡县制以来,县一直是一种独特而重要的区划。千百年流传着一条治国理政的金科玉律‘郡县治,则天下安’啊。
自秦置郡县,作为我国行政区划的一个基本单元,虽历经年,郡县的设置,都保持了相对稳定。可以说郡县的展稳定,已经成为整个社会展稳定的‘基石’。
因此,古人说的‘郡县治,则天下安’,也就成为治国理政的基本理念。你肩膀上的担子不轻呀!咱们中国的天,一定意义上来说,就是被你们这种位置的一群人所撑着,你们的忠诚与否,素质高低,也直接关系着党和国家的前途命运啊。”
吴永成领悟地点了点头,看来文丽的这位高干父亲,并没有因为年迈眼花、而导致了思维的下降。他考虑问题还是那么高瞻远瞩、远胜凡人一筹啊。
在中国,多少年来,县一级的行政长官就一直被瞧不起,在多少古戏就把县一级的长官戏称为“七品芝麻官“,这里面的含义不仅仅是对他们这一阶层品位低下的诠释,还有一种只能一会不能言传的引申义在里面。
就是到了新中国成立以后,县一级作为国家政权的基础单元,虽然人们也知道它在国家地位中所占的重要性,但是从上到下,对它的重视程度,却远不能和它应该有的重要地位相对应。
作为穿越者地吴永成也知道。直到后来十几、二十年中,党的**报告第一次在党代会的正式文件中,提出了“县域经济”这个概念。并强调建设全面小康社会,关键要‘壮大县域经济‘。十六届三中全会又进一步强调‘要大力展县域经济‘,对于县一级经济地展,才被人们普遍关注起来。
“全国的经济在建国以后,为什么还展得这么缓慢?我认为一个最根本的掣肘,就是县域经济展的僵化沉闷,它无法支撑、顶托一个省、一个国家宏观经济的展。因此,展县域经济从一定程度上说已经不仅是个经济问题,更是一个政治命题。”吴永成也试探着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毕竟他一个学校毕业、参加工作没有几年的小年轻,还是一个贫困省份、贫困地区所辖的贫困山区县的小县长。在人家这么高级别的中央领导面前,谈论这些治国大论,无疑是班门论斧。这还全凭依仗着他穿越过来地那一点先知先觉哪!!
“嗯,说得不错,挺有一番自己的独特见解的。”文老的眼睛一亮。没有想到这个毛头小伙子看问题,还真能看到实质上。这说明他平时在工作、学习中,还是肯动脑筋、会动脑筋的。
嗯。不错,孺子可教也!!
近来京城不少地**们,号称自己是这个社会上的“精英”,每每隔三间五的聚会在一起,高谈阔论国事,他们认为拯救天下地大任,就是义无反顾地落在了他们这几个小圈圈人们的肩膀上,不是扎扎实实地去做具体的事情,三五扎堆,成天价搞什么这个研讨会、那个研讨会的。把国家领导人的名字随时挂在嘴上,一个不服、两个不忿,否定一切。怀疑一切
全中国就只剩下了他们几个人才似的。
他家的二小子在前一段时间回家的时候。曾经告诉过他这种情形,文老当时就严厉制止他和他哥哥参加这样的聚会。
他认为那些没有见过血与火考验的毛头小伙子们,纯粹是在瞎胡闹。他们懂个什么呀?就因为经过一个十年文化大革命,跑到农村去受了几天苦,再搬出几本西方地大部头就自以为掌握了治国强国的真。
哼,真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书呆子。在文老地眼睛里,他们只不过是只会纸上谈兵的现代地赵恬而已。
不过,眼前的这个小丽心中的白马王子、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吴永成,会不会也是这样的一个人哪?文老不禁有些感到怀疑了。
“小吴,你是怎么评价我们党在建国以来,到十一届三中全会时的一些方针政策?”文老不动声色地给吴永成出了一道试题,他要看一看这个夸夸其谈的小伙子,是如何看待那种历史的。这也是考验一个年轻人思想觉悟的一种最好的办法。
十年文化大革命的浩劫,使得年轻的一代对一切产生了怀疑,包括信仰问题。从前几年的信仰迷茫大讨论,一直延续到现在的无信仰论,不少老一辈的人,纷纷悲叹:如今的年轻人,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这主要也是只他们怀疑一切、否定一切,特别是改革开放以后,他们其中的一少部分人,他们接受外界的科学技术倒是不怎么快,那些腐朽的资产阶级享乐思想,倒是全盘拿来,一点也不取舍地全部消化,包括早已经在西方国家过时了的“嬉皮士”风尚。
文老尽管在文化大革命十年中,他本人和他的家庭成员,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迫害,但是他这个经过血与火淬炼的老战士,信念却一点也没有改变,而且老而弥坚。他把那些忘本的年轻人,称之为“白眼狼”一点也受不得任何委屈的“白眼狼”!
“这个嘛……”吴永成沉吟了片刻,虽然这会儿国家对于言论方面已经没有多少的限制,可以说以言论定罪的时代已经成为了过去。可是要让他在这位老革命面前评论这段历史,还真不好开口。毕竟有许多的东西,在当时还是属于理论的禁区。
再说了,吴永成他也不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可以肆无忌惮地畅所欲言。现在他的身份可是一个基层县的县委副书记、县长啊。他面对地也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一位政坛老将。还是他未来的老泰山。一言不慎,那就可能使自己未来的幸福生活泡汤不有可能自己地政坛生涯。也就到此为止了。
“没有关系的。咱们只是自家人在家里闲谈而已。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文老微笑着、一个劲儿地鼓励吴永成大胆地开口
什么没有关系?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些事情那是敢闲谈的吗?!万一你要是翻了眼,从心里给我下一个政治不成熟的定义,那我不是玩完了?!
吴永成心里不住地鄙视着自己这位未来的老丈人:这可真是太不仗义了,哪有搞这种形式来考验还没有进门的新姑爷的?!你这不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吗??难道说,非要把我烤糊了,你才甘心吗?!
心里是这么恶狠狠地抱怨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老头,可吴永成的脸上还是始终挂着他那招牌似的微笑,只是汗水一个劲地从头上渗出来。
“今天地天气可真热。”吴永成知道这个问题自己是必须得回答了,要不然还真不好过这一关。回避和答错,那个效果是一样的。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碰一碰运气吧。反正他要回答的答案,也是自己在后世党史中学到的知识。说不定还真能合了文老爷子的胃口哪!
想到这里,他掏出自己地手绢,自我解嘲地先把自己的紧张。归罪于天气,同时飞快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将要开口说出的、那些东西地逻辑结构。
文老哈哈哈地笑着:“是啊,这天气也越来越热了。”
“伯父。对于你刚才的那个问题,我作为一个小辈,可能想的还不太周全。有许多不成熟的地方,也只是我平时学习时的一点心得、体会,肯定还有不少说错的地方,还请您给我多多的一些教导。”吴永成开口之前,先示弱给对方,也算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他见文老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心一硬,就接着继续往下说:“我认为建国以后。我们国家采取的一系列政策,主流还是非常正确的。不过,在期间。也出现了一些错误,甚至是非常严重的错误。奥。我说地是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前啊!”吴永成说到这里赶忙着重强调了一下。
文老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眼睛似闭非闭地望着让吴永成,好像还是在等着他的下文。
吴永成咽了一口唾沫,接着说:“这些错误归纳起来,主要有以下三点:一是经济建设急于求成;二是所有制结构急于求纯;三是阶级斗争扩大化。不过,这些错误也都是在探索的过程中产生地,并没有离开探索中国社会主义建设这一条主线。”
“嗯,你再说得详细一点。”文老听着有点意思了,他把身子后竹藤椅上一靠,视线还是继续盯着吴永成。
“经济急于求成,那是指脱离了实际的高指标、浮夸风为主地‘大跃进’运动始于一九五五年下半年的经济冒进,经历了反冒进、批评反冒进,最后展为‘大跃进’,一直持续到一九五八年的十月。此后至一九五九年曾经有过九个月的纠‘左’运动,可是由于错误批判彭老总,进而在全国、全党开展‘反右倾’斗争,打断了纠左运动,结果是继续‘大跃进’。一直持续到一九六零年的冬天。这几年的‘大跃进’,
国民经济正常的比例和经济社会的正常秩序,使国民极困难的境界。
所有制的急于求纯,我认为先是在一九五六年三大改造在总体成功的情况下,有些具体工作过急、过快,导致了农业方面高级社规模过大,工业方面不适当地搞大厂、全能厂;商业方面盲目追求大店,手工业方面合并更是过快过急。形式过于简单划一,总之公有制程度过高,造成了与生产的不相适应。还有就是,一九五八年以后的人民公社运动,搞‘一大二公’,刮所谓的‘**’风,割‘资本主义的尾巴’,结果大大地伤害了农民们的利益,影响了生产积极性,破坏了农业生产的展。
至于阶级斗争扩大化。您老肯定比我还要清楚得多:一九五七年地反右斗争扩大化,一九五九年全党动反右倾斗争,一九六二年九月党的八届十中全会上提出的:整个社会主义阶段。都将存在着资产阶级和他们地复辟,并成为党内修正主义的根源,进而提出‘阶级斗争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由此导致了一九六三年至一九六五年的’四清‘运动’,直到后来的提出整‘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最后这些运动登峰造极产生了‘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并以这一理论为基础,动了‘文化大革命’”
说到这里,吴永成戛然停止了,他不知道自己讲的这些,文丽的老爷子能不能接受得了。
毕竟这些可以说是把以往的一些伤疤。又重新揭开了。不管他承认与否,这是都是的地确确地、生在中国大地上的历史。
白玉无瑕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但也不可能因为白玉有了瑕疵,就把整块玉石远远地扔到一旁去。什么时候也是瑕不掩瑜的。
反正,他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文老爷子接受不接受那也是他地事情了,以他老人家的度量,不会因为这个就把它吴永成赶出大门吴永成心里此时是非常的忐忑不安:老爷子一辈子为之奋斗、为之敬仰地政党。今天让吴永成毫不客气地指出了它在展过程中的错误。
现在老爷子半天不说一句话,别是伤了老人的心吴永成担心地望着他,心里一个劲地打着小鼓。他也不敢再吭气了。
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
过了半响,文老抬起头,才对吴永成说了一句:“你先到小丽的房间里去休息一会儿,让我一个人静静地呆一会。“
“伯父,那您先休息一会儿,我出去了。”吴永成面带微笑站了起来,和文老微微弯了一下腰。退出来了。
他此时心里那个悔呀:真自己这张破嘴,显摆什么呀?虽然是知道老爷子给自己出了一道考试题,那也用不着这么没有一点忌讳吧!现在看老爷子的那个神态。十有自己是这下子捅到了老爷子的心肝肺上了,还刺激得不轻哪!要不然他哪能冲自己这个第一次上门的贵客。摆出这副要死不活的架子呢
“吴永成,你和我爸爸谈得怎么样?”
吴永成一抬头,看见文丽从当院地一个石凳上,站起来,迎向他关切地问道。看来文丽自从吴永成跟着她家老爷子进了书房以后,担心得据一直在院子里听着里面的动静哪!
“嘘!!”吴永成把手指头竖在嘴角,朝文丽做了一个噤声的示意,然后指了指她地房间,拉起她的手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
“吴永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跟我说呀?你急死我了!”一进门,文丽就着急地拉住吴永成,她太想知道他们两个究竟在里面说了些什么,吴永成出门来地这些举动,可是把她吓得不轻:别是他们两个说话间谈僵了、把她老爷子给气得有点什么毛病了
要是那样的话,她这个闺女可就闯祸闯得有点大了,毕竟吴永成是她今天才带回来的呀!!
吴永成把进去以后,文丽她老爷子和他前前后后的对话详细地说了一遍,一边说,一边还不时观察着文丽的表情。
“嗨,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哪!”文丽听完吴永成给她讲了一遍以后,悬着的那颗心才放到了肚子里,原本被吓得有点白的脸,这会儿又有了些许血色。她笑着对吴永成说:“没有什么事情的。我二哥在家的时候,经常和我爸爸争论这些问题。各人都有各人的理,最后爷俩个谁也说服不了谁。这是常事,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估计是你
的这套理论比我二哥的,还能说到点子上,把我爸爸给震住了。得,让老爷子接受一点不同的见解,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会儿他就好了。”
“对了,到你家半天了,我还不知道我的两个大舅哥是做什么工作的。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吴永成听到文丽说到她的二哥,这才想了起来,直到现在他连人家文丽两个哥哥的基本情况,还是没也不知道呢!一会儿到了中午见面的时候,那多尴尬呀!!
“什么大舅哥、小舅哥的?咱们两个还没有到了那个地步哪!你可别瞎套近乎啊!”文丽害羞得红着脸、白了吴永成一眼,不过还是告诉了他:“我大哥原来在一家工厂工作,前几年搞出了几项科技明,现在调到了一家电子研究所;我二哥大学毕业以后,也是留在了他们的学校。他学的是政治专业,所以周围也总围着一伙忧国忧民的哥儿们。”
第一百七十一章 婚事搞定了
永成听了文丽的一席话,一直在半空中悬着的那颗心实处。
这个可不是闹着玩的。第一次登门拜访未见面的、未来的泰山大人,还是这么一位牛人,要是因为自己的出言不慎,而造成了老爷子对自己的第一印象不良,那自己可真是得不偿失了。别说自己的异世第一次“性福生活”受挫,就是眼看着在官场上能攀到这么一个大靠山,也就要变成自己前进展中的阻碍了。
他自己也知道,在人家这些政坛老将们面前评论那些过去政治上的腥风血雨,无疑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孔老二跟前说《论语》。可是他说的那些,也是文家老爷子一个劲地步步紧逼出来的,要不然他有病啊,难道一个穿越之人、一个有着近四十年心态的人,即使不懂得扮猪吃老虎,还不懂得大智若愚、藏拙吗
说话间,已经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了,6续间,文丽的两个哥哥带着家人,也下班来到了这里。
文家的两个哥哥,听说是妹妹文丽带着未来的妹夫来了,都表示出很感兴趣的样子。他们都想知道,这个一响眼高于顶的妹妹,到底给他们家带回了一个什么样的乘龙快婿。他们也知道,妹妹这几年可是拒绝了京城里不少的**。
饭前的一段时间里,文丽被她的两个嫂嫂拉到一边,说着悄悄话,估计也就是问她一些有关吴永成的话题。不时间传出了几个女人们叽叽咕咕地笑声。而吴永成则和他未来地两个大舅哥在文丽地房间里。也啦呱着一些对当前时局的看法。
文丽地大哥文海因为是在一家国家的科研所里工作,所以说地话也不太多。只是礼节性地问了吴永成下面基层地一些基本情况以后,就退到一边饶有兴趣地听着老二文涛和吴永成地谈话。毕竟他地年龄要比他们两个都大一些。所以也就显得沉稳多了。
文丽的二哥文涛是在北京的一所大学里任教。又是政治专业毕业地。平时在学校里也跟一些年轻学生们来往地较多。自己本身年龄也不太大,再加之北京一贯就是论政风气很浓,所以对于一些政治上的观点。在当时来说也是很激进地。
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吴永成和他两个人以互相交谈的方式来进行,到了后来。就成了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演讲了。涉及地内容,从政治体制到经济机构,以及一些意识形态的东西。
听着吴永成心里不住地感叹: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胆子大点不是一般般了。就连这一些问题,也敢毫无顾忌地胡乱开腔,不知道这是属于后生可畏,还是以前压抑得太厉害。以至于堵塞得过于过分了,才导致了今天的肆无忌惮。简直已经成了一个清谈地时代了。看来在文丽的这个家庭老爷子和自己地这个二小子。平时在时政上地争论也不少了,比起文涛的这些言论,自己的那些话语。还真算不了什么。文丽地那些话,还真不是对自己的安慰。也还真不用太放在心上。
“吴永成,你和我妹妹的事情,准备什么时候办?”
等文涛说得有点累了,老大文海插进去一句话。转移了话题。吴永成作为家庭未来的一个新成员。今天才是第一次上门。老二就拿这些严肃的话题喋喋不休,也有点不像个样子。不过,在客人面前。他虽然作为老大,但是也不能给老二太难看了。他只能是用其他地一些话题,来叉开老二地注意力。
吴永成也早厌倦了二舅哥地高谈阔论,只不过碍于面子,自己也不好意思表达什么。还得装出很感兴趣的样子,始终陪着笑脸来听他讲。期间。不时还得装模作样地点一点头,表示出很赞赏的态度。唉,也真够累地。
这会儿听见大舅哥问他这个问题,心里一阵感激:比起文涛的那些漫不着边的国家大事来。他更对老大文海的这个实际小问题,更感兴趣。这才是他这次来文丽家中的头等大事。
至于那些虚无缥缈地国家大事。他现在还真的管不了那么多,也轮不到他这个小县城地小县官来管。那些问题现在离得他太远了。
如果放在他前世的话,在他这个年龄。估计还和文丽的二哥文涛可能还一样,对这些也是谈论得青筋暴起、热血沸腾。而现在两世为人的他。再加上基层工作了多少年,对于清谈就看得很无所谓了,甚至于觉得那些高谈阔论地人很幼稚。
“大哥,如果家里伯父、伯母同意的话,你和二哥也没有什么意见,我和文丽商量过了,准备在今年地国庆的时候,就办理结婚手续。”自从文丽的大哥、二哥进门地时候,吴永成就和文丽一样,以“大哥”、“二哥”来称呼他们了。这样就显得亲切多了。
“只要你们两个能相处得来,家里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文海先给吴永成吃了一颗定心丹:“我和老二成家地时候,家里的大人们也是听从了我们的意见,基本没有过多的干预。我们家还是很民主的。”
“吴永成,我妹妹可是一家人的老小,我们可是度很疼爱她,以后你们成了家,你可不能让她受委屈。要不然我们一家人可饶不了你啊!”文涛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吴永成笑着说。
吴永成笑了笑,还没有回答文涛的话,文丽就从外面进来,叫着大家去吃饭了。
吴永成故意走在后面,拉住文丽的手问她:“文丽,我还是心里没有一点底,你说,一会儿在饭桌上,我要是提出来咱们今年国庆办事,你的父母们会不会答应?”
文丽朝他做了一个鬼脸:“想不到你吴永成这么脸厚地人。也有胆虚地时候一会儿就看你地心诚不诚了?要是你真心真意的话。那我爸爸、妈妈为什么会不答应哪?!”
吴永成连忙故意装出一副低三下气地样子:‘我向伟大的领袖**保证。我对文丽同志地感情,绝对是真心实意、没有一点虚假。要是我吴
了半句假话。就让我在死后也不能向马克思报道,野鬼、四处流浪。”
“嗨,你胡说些什么呀!”文丽一把捂住吴永成的嘴:“这些话也是乱说的?死呀、活呀的,多不吉利。”
“哈哈哈,没有想到你这个大学的老师,也是这么迷信呀!”吴永成取笑文丽。
“快走吧,这会儿就等咱们两个了,太迟了,又让大家给笑话咱们两个了。”文丽红着脸使劲地推了吴永成后背一把,也没有搭理他的这个话茬。
……
文家的家宴倒是明有吴永成想像的有多么奢侈、豪华。也就是一些鸡、鱼之类的普通菜肴。酒倒是有两瓶特供地茅台酒,这是为男士们准备的。还有一瓶葡萄酒。吴永成拿来的那些红枣汁,这会儿倒是派上了一些用场,一拿到桌子上,就获得了几位女士们的青睐。成为了女士们的专用饮料。
刚开始,饭桌上地气氛还是比较有点压抑的。文老爷子因为身体的缘故,也只是慢慢象征性地喝了一点白酒。便也倒了杯红枣汁品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随口夸了几句,话题便由文丽扯到了吴永成地家乡鱼湾村兴办企业的上面了。
在文老爷子颇有兴趣的提问下,吴永成把鱼湾村展的经过,大概地向文老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文丽的两个嫂嫂不时插话,饭桌上的气氛慢慢地也活跃了起来。
吴永成见时机也差不多了,便适时提出了准备在国庆节的时候,和文丽准备把婚事办了。征求二老的意见。
此时,文丽脸羞得通红,把头埋在桌子上。耳朵却直愣愣地竖起来,听着他们的对话。坐在她旁边地大嫂不知道悄悄地俯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羞得文丽飞快抬起头,娇嗔得轻轻地打了她大嫂一下,又把头藏在了自己的胳膊弯里。
文丽的父母们看着她们姑嫂两个地举动,会意地对望了一眼,笑了。
“小吴,你和小丽的事情,只要你们两个人觉得能有共同地语言,我们做家长的,也没有什么意见。”文丽的妈妈慈祥地看着吴永成和她的小闺女,微笑着说:“至于国庆节、还是什么时候,要办事,也由你们来自己决定。”
“对,小吴,刚才小丽的妈妈的话,也就是我的意思。”文老两眼炯炯地望着吴永成:“结婚虽然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但也要安排好你们的时间,不要以为这些儿女小事,就耽误了工作。特别是你现在的担子不轻,一个县近三十万人民的吃饭问题,得你来考虑。要做到工作大事和个人问题两头兼顾。”
吴永成听见文家的两位长辈已经答应了自己和文丽的婚事,高兴得一个劲儿地直点头,端起酒杯向文家的几位不住地敬酒,虽然他心里还不住地告诫自己:这是第一次等文丽家的们,不敢喝的太过量了,下午自己还有事情要办,但在文丽的两个哥哥、嫂嫂名目繁多的哄劝下(特别是文丽的二哥文涛闹得最厉害),也喝了有半斤多的茅台酒到肚子里面。就连滴酒不沾的文丽,也被他们给劝着喝了几盅。而文老坐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家的几个孩子们嬉闹着。
人老了,也怕寂寞呀!!平时里也只有自己和老伴在一起,难得一家人欢天喜地地在一起吃一顿饭。老人们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最后,也是在文丽妈妈的出面干涉下,文丽的哥哥、嫂嫂们才放过了吴永成和文丽这一对。要不然吴永成同志肯定是会爬着离开饭桌的。
……
吴永成是在紧靠文丽房间的一间客房里休息的。
当他下午午休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三点多了。房间里的脸盆了已经倒好了一盆清水,放一块雪白的毛巾,旁边还有沏好的一杯茶水。看来这都是文丽家的公务员给他准备好的。
到底是高级领导家里呀,这各方面的服务质量就是不一样。吴永成心里暗自感叹了一下,就赶忙擦了一把脸,让自己的头脑清醒、清醒,他下午还有不少地方得跑一跑,不敢再耽误了。
“小吴,中午喝得没有事情吧?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吴永成刚走到院子里,文老正坐在院子当中、葡萄架下一把竹藤椅看着一。此时见他出来,抬起头笑眯眯地问他。
“伯父,您中午没有休息一会儿?”吴永成连忙和文老打招呼。心里佩服这老爷子的精神还真不错。
“奥,也眯了一会儿。人老了,瞌睡也少了。怎么,你现在就准备出去?”
“我先出去和县里来的几个同志碰一下头,看一看还有那些准备工作得完善、完善。扶贫办我也是第一次去,有许多程序我也不太懂。说不定还得找几个北京的同学指点、指点。”吴永成实话实说。
“吴永成,你现在就出去?这里附近的路你不是太熟悉,用不用我陪你一起去?”
这时,文丽在上面的正房里听见吴永成和她爸爸的谈话,也出来了。
“不用了,你也好久没有回家了,还是好好地陪伯父、伯母们说一会儿话吧。”吴永成转身谢绝了文丽的好意。他在北京呆了几年,大概的位置还是不会找错的。
“那好吧。你自己路上小心一点。晚上早一点回来吃饭。”
“晚上估计还得在外面吃,家里就不用等我了。”吴永成特意嘱咐了一下,下午除了和县里的几个人碰头,他还准备再去看几个人。
“小吴,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文老似乎要对吴永成交代什么,话说出半截又不说了,对他挥了挥手:“自己开着车,晚上就不要喝酒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路,总是人走出来的
永成开着车,熟练地七拐八转,比较顺利地驰离了文那个胡同,来到了北京的大街上,融入了来往不息的车流中。
之所以说比较顺利,那是因为北京的小胡同也实在是太有名气了,要不是吴永成在这里还呆过四年,换做任何一个刚到北京的老司机,哼哼,别看司机们记路本领高,那北京的大小胡同们,也能把他们转晕,这可是一点也不夸张。
吴永成在前世的时候,曾经跟着一位领导来到北京,一位驾龄有二十多年的老师傅转到胡同里,三个小时也没有绕出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拦住一辆出租车,跟在人家的后面,才转到了大街上。
说起来这个“胡同”,也算是老北京文化遗产之一。
其实“胡同”这两个字,原来是蒙古语的译音。北京的胡同,绝大多数的,都是正东正西,正南正北,横竖笔直的走向,从而构成了十分方正的北京城,也表明了北京这座古城是经过精心规划,依照棋盘形的蓝图而建筑的。又由于住宅是坐北朝南的四合院,相互排比而组成胡同,所以东西向的胡同多,南北向的胡同少。而这种规划正是吸取历代帝都的建造经验,体现了我国历代建造城市的传统特色。
北京的大小胡同星罗棋布,数目达到了7000条,每一条都有一段掌故传说。
胡同的名称五花八门,有的以人物命名,如文丞相胡同;有的以市场、商品命名,如金鱼胡同;有地以北京土语命名。如闷葫芦罐胡同等。经调查,北京最古老的胡同是三庙街,至今已有900年的历史;最长地胡同就是东西交民巷。全长5里;最短地胡同。长不过十几米;最窄的胡同要数前门大栅栏地区的钱市胡同,宽仅零点五米。稍微胖一点的人,就难以通过了。
北京的胡同大多数是直来直去的,但也有一些是弯曲迂徊的,北京新桥附近有个九道湾胡同,共有二十多个弯,若到这儿来访亲会友。这一忽左拐,一忽右拐,拐来拐去,待找到门了。得,您也拐晕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您能在这条胡同里经受住了考验,您准保不会在北京地胡同中迷路了。
说话间。吴永成来到了J省的驻京办事处。
停好车以后。吴永成通过服务台,很容易地查询到了永明县计委主任刘真和赵平贵他们几个人的房间号。他们四个人登记了两个房间(包括吴永成的司机在内)。
……
“吴县长,咱们这一次到北京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吴永成在服务业地带领下。来到了县计委主任刘真的房间。一进门,刘真就迎着吴永成、苦着脸说了这么一句。
“嗯,什么要白跑一趟了”吴永成刚进门就听到这么一句话,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他马上就意识到了刘真说的是什么事情:“刘主任。你别着急。你们今天上午是不是已经到扶贫办跑了一遭了?事情比较难办,是不是?”
刘真点了点头:“唉,事情还不是一般的难办,人家就根本不接咱们的立项申请报告。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让我们从哪里来地,回哪里去!怎么还有这种办事地啊?就连我们要干什么,人家也不想听一下。”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事情哪有一下子就能办成的。”吴永成安慰刘真,同时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站起的赵平贵。赵平贵也肯定地点了一点头。
“刘主任,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表扬你们。坐了一晚上地火车,今天上午连休息也没有好好地休息、休息。就投入了工作,这种精神不错、不错。精神可嘉嘛!!”不经意间,吴永成又把官腔给带了出来。虽然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虽然是一句普普通通地官腔,可刘真听到耳朵里还是精神为之一振,原先萎靡不振的心态,马上就像注射进去一针强心针似的,振作了起来。
尽管是一个比自己年轻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么表扬自己。可人家是新当选地一县之长呀,能得到他的肯定,也说明自己一上午的努力并没有白费,虽然说,一上午的辛苦还是没有取得一点进展。
吴永成也知道,
真今天上午之所以要带着自己手下的一个人,还有政贵吴永成的秘书,不顾一路地疲劳,要先去扶贫办跑一跑,也是为了能在自己的面前博得自己的好感。这对于每一个人来说,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拿破仑不是讲过嘛:“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样如此,在官场上,不想当大官的干部,那肯定也不是好干部。而要想更进一步,那只有是做出一些成绩,得到上级的认可。
“来,大家都坐下来,慢慢说一说事情的经过。对了,刘主任,你不是还带着你们计委的一个干事吗?是不是和小李在那一个房间?平贵,你把他也叫过来吧,咱们一起商量、商量。”
吴永成知道下面的小干事们,能和自己这个县长在一起的时间很少,他们就没有这个机会。自己的前世里,在县委办工作的时候,就知道别的部门的干事们很羡慕“两办”的人,其中能经常跟领导们接触,也是其中的一个主要原因不言而喻,要想进步,那就得领导先能认识你,要是领导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又怎么能进入领导们的视线哪?!
所以,聪明的领导们也拿这些当作一种福利待遇,既能激下级们的工作积极性,也能给自己博得平易近人的好评。
果然,吴永成的这一句话刚说出口,刘真就很感慨地说:“吴县长,您可真是一个不摆架子的好领导。连下面的干事们,也想得这么周到。”
“这算什么。工作还是要靠你们来做。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嘛!咱们坐在一起,多一个人也就能多一个好点子嘛。更何况,你们不顾疲劳,连续工作,就冲这一点,我也得好好地感谢大家。”吴永成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摆了摆手。今天他又在文丽的家里解决了自己的婚姻大事,心情着实好着呢。马上他的心里又涌出了一个念头。
但是,还没有等他把心里的这个念头说出口,赵平贵就带着县计委的那个小伙子过来了。一个身材比较单薄、中等个子的小年轻。
“吴、吴县长,您、您好。”那个计委的小伙子,听赵平贵说是县长亲自要请他过去,激动得脸涨得通红,进门以后,局促得连一句话也完整地说不出来,两只手也不知道放到哪里才对,一个劲地来回搓着。
“吴县长,这是我们计委的干事吕晓平,是前年中专毕业的。”刘真连忙给吴永成介绍。
“奥,晓平,你好,今天上午辛苦了。”吴永成伸出一只手,笑哈哈地走过去。
“嘿嘿,不辛苦、不辛苦。嘿嘿。”吕晓平赶忙把手在衣服上下意识地擦了擦,紧走几步双手握住了吴永成的那只手
……
“刘主任,今天晚上我估计不能和大家在一起吃饭了,你就带着他们几个到北京最有名的饭店吃一顿,我个人掏钱请客,就算犒劳大家今天上午的辛苦。”
从刘真和赵平贵他们三个人的描述中,吴永成知道了事情的整个经过。
的确,他们三个人今天到了人家国务院扶贫领导组下设的扶贫办公室以后,先在门口就被门卫给拦住了不让他们进去。
在刘真拿出自己的工作证、证明信以后,门卫才给里面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从里面出来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接待态度也是挺好的。可就是再听了他们几个人的来意以后,还是不让他们进门,告诉他们几个人:他们这个扶贫办只是面向的各省的扶贫办公室,还有只办理一些大型的项目,根本就不接待县一级的项目立项。甚至连他们是那个县的,也没有仔细听,也没有看刘真拿出来的那些地区、省计委的加注意见。而是劝他们赶快回去,有什么事情,找他们所在的省里的有关部门。他们这种越级申报,是不会起到一点作用的。
“吴县长,照人家那么一说,咱们的这个项目申报,是不是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呢?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刘真这会儿可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不要紧,路总是人走出来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 年轻的朋友来相会(上)
吴县长,照人家那么一说,咱们的这个项目申报,是希望也没有了呢?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刘真这会儿可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苦着脸对吴永成说。
本来他是想在吴永成面前露一手的。自从上一次他跟着吴永成一起到省里跑肉食加工厂的项目,他可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出,眼看着人家吴永成县长(当时还是县委副书记)跑前跑后、跑上跑下的,那么辛苦;而他一个计委主任却只是干瞪眼、没有办法。他生怕那一次据给吴永成留下了一个不中用的影响,人家这会儿可是自己正儿八经的顶头上司县长呀。
所以刘真这一次才会这样不顾昨天一晚上在火车上的疲惫,早早地想努力一把,极力挽回在吴永成心目中可能留下的坏影响。可是结果他们连人家的大门还没有迈进去,就被人家一个小干事给打了回来,真是没有脸说嘴呀!!他这一会儿哭的心思也有了。
吴永成沉吟了片刻,抬起头说:“不会的,路总是人走出来的。咱们还没有好好地努力、努力,怎么就知道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哪?!这样吧,刘主任,下午你们就不要再出去了,好好地在办事处睡一下午,晚上的时候,你和大家找一个好饭店,改善改善生活,然后到处去看一看,估计平贵和晓平这两个年轻人,连北京以前也没有来过。你就带着他们到**广场那里去好好转一转,要不然回去了,别人问他们北京有什么?**广场怎么样的时候,年轻人们两眼一瞪。什么也说不上来,那可就丢人了!!”
吴永成最后的这几句话逗得他们几个人都笑了起来,赵平贵和吕晓平更是对吴永成心里充满了感激:一个县长心里装着多少大事呀。可他还是时刻为他们这些普通干事们着想,而且想得还这么周到,真是……
“好了,那大家就休息来应该我晚上也陪大家一起吃饭的,可是我还要为了咱们地这个项目再去跑一跑,嘿嘿嘿,好了,就这样吧。”吴永成和大家打了个招呼,退出了房间。
刘真、赵平贵、吕晓平他们一直把他送到了电梯门口。
“对了,晚上的时候。大概九点多、十点吧,平贵,你让小李在房间里等着我的电话,说不定我还有事找他。”吴永成临进电梯地时候,突然转头嘱咐赵平贵。
吴永成之所以这么嘱咐。那是他担心晚上喝酒的时候,一个把持不住,再喝多了酒。到了那个时候,恐怕这个开车就出了问题了。这是到了人家都北京了,可不比在他永明县的那一亩三分地上。在县里,他就是喝得连北也找不着,公安交警们也不敢(或者说是不好意思)把他怎么着,他是县长呀:可到了这里,哼哼,地(厅)司级的干部们,那也是一扫帚能扫一大片的,他这种级别的县处级干部嘛。那可就什么也不算了。说不定人家那个部委出来一个看门房的大爷,行政级别也比他吴永成高得多哪!!
再说了,安全也是第一位的嘛!没有必要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当儿戏!!吴永成这会儿可是把自己的小命。看得金贵着呢!!
……
吴永成开着车出了J省驻京办事处,一边跟着车流往前游。一边心里思量着该怎么进行下一步地计划。
他不是不知道人家国家扶贫办压根就不和他们这些县一级的单位打交道。作为一个在行政单位混迹了十几、二十年的行政干部,他还能连这么一点基本常识也不懂吗?!
他知道,别说是他们这么一个小县了,就是梁州地委的领导们上来,人家扶贫办的同志们,也不一定接待他们。
可是,J省地那些涉及扶贫资金机构的部门,包括省扶贫办在内,无论是省农业厅、水利厅计委,还是别的什么部门(比如像省科委、还有刚刚成立地省科协)这些部门,都被吴永成以种种形式,给他们的永明县套回去了不少的资金。再要厚着脸皮去要,就是吴永成自己不要脸,人家那些部门的领导们,也“不忍心”让吴永成的脸皮再增加几毫米的厚度了:J省市国家最有名的贫困省,所辖范围内的国家扶贫县,就有好几十个,占了全省的将近一半,而吴永成所在的鱼湾区,光大棚蔬菜和地膜种植这两项,就花费了国家地扶贫资金补助
万元,这还不算为了当初的永明县肉食加工厂投资的(后来这个项目在吴永成搞到手以后,被梁州地委地书记郭天明、专员任力“巧取豪夺”霸占为梁州地区肉食加工厂)。
别说人家国家给J省下拨的扶贫资金,不是专门为了他吴永成一个人服务地,就算他吴永成有泼天的本事(走后门以及其他的本事),他吃肥肉,别人喝一口汤,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吧!
更何况吴永成他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那!他也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的,他也知道,什么事情也是适可而止的,真要是不顾廉耻、在一棵树上吊死的话,那他在后来的县里面的许多事情上,也别想得到人家省地有关部门的了。
所以,他才把主意打到了国家扶贫领导组下设的扶贫办的身上。他也知道这件事情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办成的。但不试一试,又怎么能知道没有希望哪?!再说了,国家以后咋相当长的十几、二十年内,对于贫困地区的力度只会越来越大,万一这一次的事情办不成,可要是通过这一次能结识到扶贫办的几个领导,或者是具体的办事人员,那也能为以后的工作,带来许多的便利条件。
吴永成对老百姓的一句话那是很以为然的,那就是:什么事情也不可能是一弹弹一个鸟,但你要是不拉开弹弓的话,估计你永远也不会打到一个鸟。这一句俗语要是换作名人哲言的话,那就是:机会总是留给永远有准备的人的!
在胡思乱想中,吴永成下意识地、就把车开到了高宝平和郭勇所在的工作单位国家对外贸易部大楼前。
直到看见了大楼前挂着的那白底黑字的大木牌,吴永成才猛然想到了一个主意,那也是他那一会儿在J省办事处、和刘真们在一起的时候,头脑里猛然间冒出来的一个办法这件事情可以找北京的同学们想一想办法呀!
在不知内情的外地人看来,那些国家部、委、办的领导和工作人员们实在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实在是难以接近,可在高宝平这些老北京们的占地户们眼里,他们也是和平常人一样,高兴了会笑,恼怒了一样会骂人,伤心的时候免不了也会掉下几滴眼泪的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更有一说的是,像高宝平等这样的吴永成的北京的同学们,家里的背景还都不是一般的简单,应该在扶贫办那边撬开一点门路,也应该不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再说了,这也是为了贫困地区的人民做贡献,不算是什么作奸犯科之事呀!!
对,今天下午就找他们,就是赖也要把他们这几个北京的同学们给赖住,谁让他们是自己这个贫困县县长的同学呢?!有了事情,同学们不帮忙,哪还再去找谁哪
吴永成拿定了主意,脸上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坏笑,把车子打方向盘一打,径自停在了大楼的前面他今天要当一个赖皮了。如果真能在国家扶贫办挂上号,那以后的好处绝对是小不了的:除了资金问题的解决以外,就是以后产品的推销问题,如果遇到什么困难,扶贫办那也不会就那么袖手旁观的。
嘿嘿嘿,要是自己县里以后的企业挂一个国字打头的牌子,乖乖呀,那品牌效应可不是一个吹的,绝对响当当的硬棒棒
吴永成越想心里越美,美得心里简直要乐开花了:他知道,现在的一些企业,特别是一些乡村、个体企业,在开办公司的时候,不管企业的规模大小,跟国家有没有关系,都喜欢在前面加一个“中国xxxx公司”,或者叫什么“中华xxxxx有限公司”。这样知名度高呀,还真能唬住不少的人。
可是随着国家有关部门的进一步规范,这些带国字头的企业名称,一律被打回原形。
可要是选择就能和这里拉上关系,那可就成为了正儿八经的国字头企业了,起码可以在前面冠以“中国国家重点扶助企业”的名头了!!
吴永成兴冲冲地走到高宝平的办公室门前,只听见里面有一个女同志的声音,正在谈论着他:“高宝平,这一段时间,难道你就没有吴永成的什么消息吗??”
第一百七十四章 年轻的朋友来相会(中)
是谁呀?跑到高宝平这里打探我的消息来了?难道是
吴永成到了高宝平的办公室门外,就听见里面有一个女同志的声音在向高宝平打问自己的情况,心里就感到纳闷了。
起初他想到这可能是那个自己的前女友TJ的冯霞,可是他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测:冯霞的说话的腔调和语气,他还是能听出来的,不是这个味。哪会是谁那?自己班里的女同学虽然不少,可那会在学校的时候,自己还是很低调的,基本上也没有和她们有什么来往,那人家也肯定不会对自己这么感兴趣。
却说吴永成正在门口才这么胡猜,只听见高宝平在里面也大诉苦水:“吴永成那个家伙也就是去年的时候,来过我这里一次,总共也没有呆了多长时间,他最近的情况我怎么能知道哪?!不过,我听郭勇好像说过,那个家伙好像在他们的那个县里又进步了一个台阶,具体情况我也就不清楚了。刘艳,你放心吧,要是下次吴永成来了北京,我一定替你好好地修理、修理他。真是太不像话了,毕业四、五年了,居然连个电话也不给咱们的大美女打一个,我看丫就是欠揍!嘿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啊呀,原来是刘艳这个丫头片子来了,她跑到北京来干什么来了?几年没有见面,还真是怪想的。
吴永成在门外没有再细听下去,连门也没有顾得上敲,一推门就进去了:“高宝平,你丫怎么说话呢?是谁欠修理呀?竟敢在背后说我的坏话。是不是有点那什么了?嗯!!
刘艳,你不在你的东北那疙瘩好好地呆着。跑到全国人民的都,你搗什么乱来了?!啊??老实交代。回去以后,你生了几个孩子了?是不是违反了国家地计划生育政策了?”
吴永成的猛一出现。让房间里地高宝平和刘艳马上就愣怔住了:这地界怎么这么邪哪?念叨谁、谁就像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而吴永成进来时说地那几句调侃的话。更是让那一位女同志立刻就暴走了。
“吴永成,吴五儿,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敢找你姐地不痛几年没有见面,是不是就觉得你这个干姐就没有用了?!”随着一声怒吼,刘艳猛然间就扑了过去,伸手就拽住吴永成地耳朵,往下拧。
此时,刘艳的脸上是一片惊喜得神色,嘴里却在咬牙切齿:“说。臭小子。还敢不敢再戏弄你姐了?!几年不给我打电话,你还有理了?!”
“刘艳、刘艳,你轻一点、轻一点。我这耳朵可是肉的,经不起你这大侠女的折腾呀!”吴永成疼得连连求饶。那心里也是一个劲的郁闷:怎么这个刘艳几年没有见了,火辣辣的脾气怎么还是一点也没有改呀?!也就奇怪了。和自己相近的这几个女人,比如说像自己的三姐、四姐,还有这个所谓的干姐刘艳。怎么都喜欢动不动就拧自己地耳朵呀?!有瘾还是怎么地?!
“刘艳,拧得好纪律的滋味!再加一把劲!今天就是要让小子你知道、这钢铁是怎么样炼成的!!”高宝平那丫地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幸灾乐祸地大声嚷着。
“我凭什么听你的呀?”刘艳听到高宝平这么一说,白了高宝平一眼,反倒放开了吴永成地耳朵:‘我就这么一个干弟弟,要是他有点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心疼得怎么能受地了啊?!”
“就是,高宝平。我今天总算认识了你丫了?”吴永成揉着有些红的耳朵,呲牙咧嘴地冲着高宝平说:“你压根就是一个生怕世界充满爱的坏家伙!有你这种东西在世间,这世上就安宁不了!”
一时间。高宝平地办公室里充斥着一片嬉笑、打闹的声音。
一会儿,打闹的声音也停息了下来。
还是这种氛围好啊!吴永成舒舒服服地坐在高宝平办公室的沙上。心情那是一个愉快呀:在同学们面前,也不用像在官场找那样,不管你的心情是什么状态,可脸上却始终得戴着那张假面具,真是憋屈死了。哪能就像现在似的,无拘无束、无忧无虑,想说就说,想笑就笑。
吴永成在他前世的时候
一个性情中人,从来也不会对上级虚情假意、拍马溜为这一点,所以尽管他在工作中付出了许多,但得到地想付出的,确实极为不出比例。所以他在奋斗十几年以后,虽然也在他们地那个小乡镇里,得到了一个副书记兼任统战政协联络组长的职务,这也勉勉强强算是一个正科级待遇的领导了(对了,还有一个括号,属于括号待遇干部),在一般的小县城的人看来,奋斗一辈子也算是对自己、对社会有个交代了,有不少的人连这个括号干部的待遇也混不到呢!
可是前世时的吴永成他不这么看,他是比照自己付出的,来衡量自己得到的。他也知道,自己之所以在政治前途上,大大落后于一起离开县委办的同事(有几个同事在乡镇书记的位置上也干了好几年了,有的成了县里的副县级领导),那还是因为自己不愿意戴着那个假面具工作、生活。所以才会落到了那个结局。
好在老天爷还是没有薄待他,毕竟好给了他一次穿越、重新生活的机会。
唉,有时候细细想起来,心情好才是真的好!!至于其他,呸,那都是扯淡!!
可不少人们为了生活,还不得不继续戴着假面具去扯淡啊!!
生活呀,生活,就是这么让人无奈!!
“吴永成,你这么盯着我干什么?是不是姐姐我这几年变丑了、变老了?”
吴永成坐在一旁、嘴角含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思绪万千地正胡思乱想呢,可从坐在他对面的刘艳的角度看来,这个吴永成直盯盯地看着她,心里又在憋着什么坏哪!
“胡说,刘艳同志怎么会变老、变丑哪?!你在我们的心里,永远是那么的美丽动人,今年二十,嗯,明年十八。高宝平,你说对不对?”回到了同学中间,贫嘴、**,也是一种快乐。
“对、对、对,我完全赞成吴永成同志的意见。”高宝平一本正经地说道。说完他“噗哧”一声忍不住笑了,可指着吴永成说:‘这个家伙在学校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呀!到了基层几年,这嘴也学得会奉承姑娘们了。是不是在冯霞面前也是这样啊?!”
看来高宝平还不知道吴永成已经和冯霞的关系彻底断裂的事情。这也可以理解:这件事情对于吴永成来说,也算是一件不成功的恋爱,他没有必要大声宣扬这件事情,只是在事后告诉了他的四姐吴永丽,而吴永丽更不会把这件有点丢人的事情,告诉别人毕竟是冯霞一家因为家庭的问题,而迫使冯霞放弃了自己优秀的弟弟;而从冯霞那边来说,就更不可能把这件事情,抖散得满城风雨了。嫌贫爱富从古到今,就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情。
高宝平五一中提起了冯霞,使吴永成那颗早已平静的心里,又稍稍地掀起了一阵小波澜,隐隐间觉得还有一点心痛。
不过,吴永成也毕竟是两世为人了,以他四十多岁的心理素质,还能稳住这个突如其来地话题。他的脸上很平静,看了看高宝平和刘艳,缓缓地说:“今年国庆节,我准备结婚了。这一次到北京来,除了办一点县里的事情以外,也就是想把咱们北京的几个同学叫到一起,晚上大家一起聚一聚。正好刘艳也来了,那也就更好了。”
“那我还真是有口福啊!这就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刘艳眼睛里露出了为朋友高兴的神色,“你和冯霞也相处了五、六年了,也早就应该把婚事办了。吴永成,国庆节的时候,我也到你们J省去喝你的喜酒。”
“你小子行动挺快的嘛!以前怎么就从来没有听说你和冯霞国庆节要办事?是不是你把人家的肚子也闹大了,不好收场了、奉子成亲呢?!”高宝惊讶地问道。吴永成去年来的时候,也没有和他说起有这个打算呀!
吴永成没有理会高宝平的调侃,面色表情不变,继续缓缓说到:“新娘不是冯霞,是我们J省大学的一个教师文丽。她家也是北京的。这次我来北京,也是征求她家里人的意见。今天上午,她家里的人也同意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年轻的朋友来相会(下)
什么,你不是和冯霞结婚?”
听到吴永成爆出这个大新闻,高宝平和刘艳两个几乎是异口同声喊出了这句话。
这简直是太意外了!!在学校的时候,吴永成和冯霞的关系,就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而且为了他们两个的事情,吴永成还被学院保卫处的一个保卫干部牛存杰摆了一道,差点把学籍也给丢了。这也幸亏是得益于吴永成在学校平时各方面表现突出,还有就是他们的辅导员老师、高宝平的姑姑高淑琴,与他们系领导一同出面,才给了吴永成一个中途休学的处分的。后来冯霞为之大闹学校,一气之下也殉情跑回了家里。她的妈妈到学校也找了领导们的不少麻烦。
这段恋情,在整个学院里,也可以算得上是轰动一时了。
到了后来,也是有赖于吴永成的好朋友杜三儿出面设了一个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把那个倒霉的牛存杰送到了监狱里,才为吴永成洗清了不白之冤。
所以说,吴永成和冯霞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应该说是有着很好的基础的。那是经过正儿八经的风吹雨打考验出来的。哪能说散、就那么轻易地鞠散了哪
“吴永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就是你和冯霞吹了的这件事情。”对于吴永成和冯霞的关系,刘艳可以说是比较最清楚的一个了。说实在的,要不是自己和这个吴永成之间地年龄差得太多。她还真有心思和这个吴永成在学校的时候,就展一段姐弟恋哪!那会儿,他们两个可是因为学习外语、整天泡在一起的。那可是有大把大把地机会的。
“去年前半年,我们两个就没有这种关系了。”吴永成简短地回答了一句。
“为什么?是不是你现在当了官了,又攀上高枝,就把冯霞给甩了?我听高宝平说。你现在是你们县的县长了,了不得了。啊,牛起来了呀!!”每逢遇到男女感情破裂的事情。女人地的惯性思维第一个反应。就是男人们因为地位生变化。品质败坏,变成了“陈世美”了。刘艳作为女人,那当然也不例外。她是一个直性子地姑娘,心里有啥。嘴上马上就说出去了。也不管坐在她对面的是她高兴最好地干弟弟。
“嗨,说什么哪?!我这个芝麻大小地县处级,在你们这些人地眼里。那还算是个什么官呀?!我值得为了这个当陈世美吗?”吴永成苦笑着对他们两个解释说。
刘艳无语了。吴永成说的这句话那是非常有道理的。一个县处级的职位。说大不大不小。那是要看在什么人地眼里来看。
如果放在一个小县城里。县处级的领导。那可是一个大得不得了的官:一县之长,说他掌管着全县几十万人地生死,这句话放到现在来说,可能有些太夸张了。那也是能主宰不少人命运地官。得全县人民时刻仰视的领导干部呀!
可是在刘艳、高宝平他们这一伙**们看来,那实在是不能算什么了不得地职位。他们自己地父辈们都是身居要职的高级领导干部。平时家里进出的最小的官员,也要比无用处这样的县处级干部要牛得多。
再说了,他们两个人也知道。吴永成本身自己就是一个由小山沟里出来地农民家庭的子弟,他要想在的官场上有所进步,必须得有坚实地靠山。“朝里有人好做官”,这是几千年来中国历史上流传下来的、一句被实践所证明了的真理,而冯霞的父亲身居要职,虽然不是在吴永成所在的J省,可那要是说一句话,还是蛮管用的。“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干部都是服从组织的安排,上级调整到哪里就到哪里工作的,谁能知道下一步自己的上司会变成哪里来的领导哪?这个道理事官场上的人,谁也懂得的。
这么一想,那问题的原因肯定事出在冯霞那边了。这个道理旧事用**去考虑,那也是很简单地就能得出这个结论的!更何况,现在因为嫌贫爱富而悔婚的古戏,一部一步地也在电视上搬出来了,没有吃过猪肉,难道说还没有见过猪跑吗
一时间,三个人谁也不说话了,房间里出现了少有的静默。
“这个冯霞,她怎么能这样哪!!”几分钟以后,刘艳这个直脾气的姑娘实在是忍不住了,气愤地蹦出了半句话。
吴永成还是那么默默地坐在那里,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了他和冯霞往日相处的一幕一幕。
“算了,各人有各人的缘分。那是勉强不来的。”高宝平开口了。
高宝平的这一句话,说得吴永成对他也有了新的认识:没有想到这个往常吊儿郎当的公子哥高宝平,也能说出这么一句由一点哲理性的话来,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
“你看我吧,年龄比吴永成还大两岁,他现在都准备结婚了,可是我的对象,还不知道我的丈母娘是不是给我生出来了。可我就是一点也着急。你就是着急也不管用啊!”这个高宝平还真会安慰人,两句调笑的话,就把房间内沉闷的气氛调节得又充满了生机。
“你小子想什么好事哪?你小子就二十多岁了,你对象要是还没有生出来,你准备老牛吃嫩草吗?”吴永成哪能不懂得高宝平的心意,他也顺着他的口气笑着调侃起来:‘高宝平,说真的,你的年龄也不小了,不你的标准也放的稍微低一点吧,别总是老想着什么:找对象相貌长相要像名演员、身材苗条像运动员、伺候你就像
……”
吴永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高宝平气急败坏地打断了:‘吴永成,你丫的,糟蹋人也没有像你这样的。我什么时候说这些了?你丫地整个一个造谣生事、唯恐天下不乱。这些话要是让我妈妈听见了,那还不得要教训我半天?!现在我一下班回家,就被我妈妈烦得头都大了,整天价耳朵里灌得都是她老人家的唠唠叨叨。你们说,她现在是不是到了更年期的时候了?!好像我旧要打光棍似的。真是受不了啦!”
高宝平的话引起了吴永成和刘艳地一阵大笑。此时原本由刘艳挑起的关于吴永成和冯霞不愉快地话题,已经被冲得淡然无存了。
孰是孰非。这些只有他们本人才能清楚,外人那是不可能知道原因的。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这种尚未成型的感情上的问题了。刘艳也就不再追问吴永成这个问题了。只是心里隐隐为吴永成打抱不平。
一时间,吴永成在刘艳和高宝平面前,也有原来的情感抛弃者,变成了一个让人可怜、同情的受害者了。
当这件事情平静下来以后。吴永成问了问刘艳现在地一些状况,才知道刘艳现在已经成家了。爱人是他们省省委办公厅的一个处长,也在前年地时候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孩。她这次来北京,也是因为有一些业务上的事情。
在学校的时候,尽管他们不是一个班的,可刘艳因为吴永成地缘故。和高宝平关系来往得也挺多的,所以公事办理一结束,刘艳马上就跑到高宝平这里。来打问关于吴永成的情况。她知道他们两个地关系是最要好的。
说话间,已经到了快下班的时候,吴永成站起身来对高宝平说:“宝平,郭勇是不是今天没有出去?你帮我联系一下,还有咱们班和你近来联系比较密切的同学,一起都叫上,今天晚上我请客,咱们在一起聚一聚。”
“聚一聚可以。可是凭什么你请客?强龙还不压地头蛇,你这个外地佬,到了俺们北京,竟敢小瞧俺们这里天下无英雄?!今天我当东道主,为你和刘艳接风洗尘。”高宝平怪叫一声,表示强烈的不满。
“宝平,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今年国庆节我结婚的时候,就不打算通知各位同学们了,大家现在都有自己的工作,隔山路远的,也不方便。在家里,我也不打算怎么操办,干脆今天请几个朋友,大家一起聚一聚,也就算是大家提前给我贺喜了吧。你有那个杜三儿的电话吧,把他也一起通知到,好久没有见这个家伙了,还真是怪想的。不知道这个家伙现在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吴永成向高宝平解释了自己的想法,要不然就伤了这小子的自尊心了。
他们几个人现在谁也不缺这几个请客的钱,可关键是这个面子问题。他们是**,家里一直不用为“孔方兄”愁,所以在学校的时候,他们也体谅吴永成是农村出来的农家子弟,手头吧肯定不如他们宽松,同学们聚会的时候,也多是由高宝平等几个同学抢着付账,这也让吴永成挺不好意思的。不过,那也是同学们之间的一片真情,那会儿他家里还是在是不富裕,他为了买邮票(猴票),还受过人家冯霞和刘艳的救济哪,那五百块钱至今也没有给了人家(当时他就想偿还,可是两个姑娘一瞪眼要和他绝交,他也只好作罢),现在也是他请同学们一顿的时候了,也算是自己的一点心意吧。
“杜三儿那小子嘛,前年的时候,他还找过我几次,从我手里搞过一些进口物资,今年嘛,倒来得少了。他还一个劲地鼓动我当‘倒爷’,我没有答应他。那玩意,不是个正经营生,咱给他帮忙归帮忙,要是也和他一样去那么搞,那就没什么意思了。咱也不缺那几个钱,要让单位知道了,追究下来那就没意思了。去年的时候,郭勇他们那个纪检委,还在外面部里清查了好长一段时间,就是收搞批文倒卖的。幸亏我没有事。”高宝平说到这里,还有一些后怕的样子。
不一会儿,高宝平就在他的办公室里一通电话打出去,通知了北京在家的一些同学们,杜三儿也联系上了,听说吴永成来北京了,还要请客。电话里就嗷嗷直叫,和吴永成还通了半天话,说他马上就过来。
毕竟郭勇离得最近(废话,就在一个大楼里办公,能不近吗几分钟以后,他就来到了高宝平的办公室。
在学校的时候。因为他地性格内向,他和不同班的刘艳倒不怎么熟悉,但因为她去过他们宿舍几次(拿吴永成的脏衣服),倒也能认识。见面的时候,打过招呼以后,就和吴永成在一旁闲拉了起来。
吴永成则因为自己没有给郭勇在他追自己四姐吴永丽的事情上。帮上多少忙,也感到心里很觉得有点对不起郭勇。甚至于有一点内疚感,面对郭勇地时候,也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是例行问候了他的老上级、郭勇地母亲渠月连近来的工作情况、身体情况,还有郭勇姥姥的身体情况。当初郭勇之所以要留在北京。也就是为了照顾她姥姥的身体。
“吴永成、吴永成,你小子还没有把哥儿们忘记呀,还知道到了北京来看看哥儿们。行啊,你还算有点良心。”
说话间,高宝平办公室的门就被撞开了。不用问,进来的肯定是杜三儿。这小子度也够快地,搁下电话也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就过来了,难道是坐着直升机飞过来地?!
“你丫的。听说你小子在你们的那个省委办公厅干得好好地,怎么就想起来跑到下面地县里面去了,到那也啥奔头?撑死了给你一个县长当,哪有什么意思?!还是到咱北京来吧,哥儿们几个给你加把油,相当官那还不是一句话?!”
有杜三儿一个人在,这个房间里也就没有别的人说话地份儿了,光听他一个人在这里咋咋呼呼了。饶是刘艳以前知道杜三儿地这个德行,听得也一个劲儿地皱眉头。高宝平和郭勇则和杜三儿相跟着到吴永成他们家住过一段时间,也知道杜三儿也就是这副德行,都熟视无睹、习以为常了,一点也没有露出惊讶的样子。
“行了,你丫的也别瞎喊叫了,时间也不早了,还有几个人哪!咱们到了饭桌上,边吃边聊吧。”吴永成马上制止住了杜三儿的进一步演讲,要是继续再听这家伙不着边际的胡侃下去,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打住。
不过,吴永成知道杜三儿这个人,瞎吹是有一点瞎吹,可这几年来,他感觉到这个家伙对朋友还是真心地,你要是和他处成铁哥儿们,他还这能为了你两肋插刀。以前L的一句话来说,这哥儿们挺够意思的!
……
当吴永成他们到了楼底德”吃饭,马上就叫了起来:“嗨,哥儿们,什么意思啊?怎么这么大的北京,再没有一个饭店了,这不是给哥儿们添堵吗不行,重换一个,你们丫的就是故意的。”
吴永成、高宝平、郭勇和刘艳几个一起大笑了起来。看着刚才还耀武扬威咋咋呼呼的杜三儿,此时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朋友一样,瘪着嘴、扭着头,还真有意思。
说起来这个“全聚德”烤鸭店,在他们几个人之间,还真有一段故事。不过,那会儿这个烤鸭店还没有恢复它的旧名“全聚德”,还是叫“北京烤鸭店”。
在吴永成他们刚上学的时候,一九七九年吧,高宝平请客,也有他们几个人在场,杜三儿当时是一个无所事事的混混,闲极无聊,带着几个人调戏冯霞,结果被吴永成恶狠狠地收了一顿,这也就不打不相识,经过又一次的见面,几次交往下来,杜三儿和吴永成反倒成了好朋友。
可以说,那个烤鸭店门口就是杜三儿的“败兴之地”,你说,当他听到要去那里吃饭,去的还就是这几个人,也不过就是少了一个女主角冯霞,人家杜三儿能不多心吗
“三儿,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吴永成连忙过去搂住杜三儿的肩膀,真诚地说:“大家绝没有要笑话你的意思。之所以选在那里,是因为还有几个朋友,家就在那里的附近,他们又没有车。晚上回家怕不方便。再说了,小地时候,谁不做几件荒唐事。哪有什么害臊的?!古时候,那几个皇帝小时候还偷鸡摸狗哪,可后来人家还照样不是顶天立地的打英雄?!这有什么呀!”
“哈哈哈,哥儿们也就是逗你们。哥儿们是大度量,哪还会把以前地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放在心上?!”杜三儿被吴永成的几句话说开了。可他的嘴那会轻易服软,马上就笑着自我解嘲:“别说哥儿们我了。就是再找几个功夫高一点地。那也一样。哥儿们不丢人。那是败在了我师傅手下,我还捡了一个便宜师傅哪!!哈哈哈!”
“好了,快上车吧。我跟在你的车后面。你路况熟悉,前面带路。”吴永成对这件活宝还真是没有一点办法。笑着捶了他一下。也就上了自己地车。
“放心吧,你就跟在哥儿们的后头,放心大胆地往前走。”杜三儿用手指头打了一个响指。爽快地答应了。
也可能是他们几个人对杜三儿地车技有点不放心。高宝平、刘艳和郭勇都坐到了吴永成地上海轿车上,杜三儿一个人开着车在前面开道。
吴永成记得这家伙前两年就复员、不在部队干了呀。可他地车牌却还是一副军车牌。管球他哩。神通广大,闹一副车牌还不应该算是什么难事。一会儿跟他问一问能不能给自己的这个车也整一个。有了军牌,路上起码没有车找麻烦。
果然,有杜三儿的军车前面开道。一路上可以说是嚣张得很,横冲直撞,连红灯也不避讳地。吴永成也就狐假虎威。紧紧跟在他的车后,一路闯了过去,倒也没有一个交警过来拦一下。也让他这个没有牌照的上海轿车出了一把风头。
“哎,吴永成,你还记得那一年你给我地那一版猴子地邮票吗?”
在车上,和郭勇一起坐在后座上的高宝平突然探前头来,神神秘秘对吴永成说。
“嗯,还有点印象。怎么了,你不是把那一版邮票给买了吗?”吴永成一边开着车,一边随口问道。高宝平这家伙不提起这件事情,他还真有些忘记了这回事呢!都是这几年乱七八糟地事情闹得,他光把所有地时间放在工作上了,都快忘记了自己在一九八零年的时候,还利用自己的前世记忆,大大地作弊一把,收集了不少的猴票。
可是高宝平现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猴票的价格提前动了??
“嗨,哥儿们有你说地那么没出息吗?!那是你给哥儿们的纪念。”高宝平不满地把头又缩回去了,不过还是继续兴奋地说:“前几天听单位的一个同事说,以前八分钱地一张猴票,现在在
到了六十多块钱,还没有货哪!那个四方联,四百多妈的,我一个的工资,也就是**十块钱。你小子可真是长了财的一个脑袋呀。你买了那么多的邮票,这下可赚大了!!”
“什么,吴永成你什么时候买了猴票?买了多少呀?我怎么不知道?”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刘艳马上也惊讶地问吴永成。
高宝平嘴里说的那枚面值8钱的猴子邮票,是由著名艺术大师黄永玉设计,是在一九八零年二月行的。当年行量约443枚。由于是第一枚生肖邮票,因此一直被看作邮市行情领头羊和风向标。
吴永成知道,在后来十几年里,这枚著名的“金猴”票价格最高时竟然达到了2300元。
但这些现在吴永成是没有办法给他们解释的,至于买邮票的过程倒是可以给他们说一说,这样也可以到了后来,万一自己出手这些邮票、获得高额利润的时候,也不至于会因为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而导致自己说不清,起码现在就还有几个证明人哪!!
“高宝平,那些邮票你现在千万放着别动,要是你想出手的时候,千万要记得跟我打一个招呼。”吴永成又叮嘱了高宝平一遍。
“知道了。吴永成,我说,你怎么就像我妈一样,唠唠叨叨的,烦不烦呀!”高宝平不耐烦地小声嘟囓了一句。
而一旁的刘艳,则用无比诧异的目光,看着聚精会神开着车的吴永成。
……
不一会儿的工夫,车子就来到了“全聚德”烤鸭店门口。
因为今天还不是周末,所以店里的人还不是很多。而高宝平在办公室的时候,就已经打电话定了一个包间。
“吴永成,我听高宝平说,你和冯霞那个丫头吹了?”到了包间里,杜三儿不顾高宝平的暗中示意,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我说,哥儿们,你也别太放在心上,那个丫头张牙舞爪的根本就不是你的对象,就像哥儿们似的,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呀?每天被人管着真是麻烦死了。”
操,这哥儿们还有这么安慰人的?!他自己找了一个强悍的老婆,就意味别人也和他一样都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三儿,别这么说。虽然没有走到一起,可也大家都是好朋友,不兴在背后说人家坏话的。”吴永成马上正色地制止杜三儿。他倒是有兴趣什么时候见一见那个让杜三儿也这么头疼的姑娘。
刘艳和郭勇听了吴永成的话,赞同地点了点头。特别是刘艳对吴永成能这么细心地体谅、理解人,更是心里觉得满意。
不一会儿,高宝平约的几个同学也66续续地到了,其中有两个是吴永成一个宿舍的老五常建明、老六刘爱忠,剩下的就是办理的几个北京的同学了。吴永成平时和他们打交道真不多,也就是能叫上姓名来而已。不过,这也足够了。
马上,包间里大呼小叫的又热闹了起来。大家想一想,都是毕业以后四、五年没有见面的同学们了。现在到了一起,那还能不高兴得折腾半天。当然,主角还是这个在外地工作的吴永成。毕竟其余的他们几个还都在北京,大家有时候就是不见面,还能通过电话联系。
好一会儿,包间里才安静了下来。吴永成又把刘艳和杜三儿给大家相互介绍了一遍,随之又是一阵寒暄。
“吴永成,你不是说这一次到北京来还有一点公事吗?是什么事情啊?说一大家能不能给你帮一点忙?”
此时菜还没有上桌,郭勇怕同学们再提吴永成和冯霞两个人的这件事情,再引起吴永成的不愉快,马上提起一个话题。
“奥。是这样的。县里有一个项目得到国家扶贫办跑一趟。不过,可能有一点难度。”吴永成随口回答了郭勇的问题,他倒是也有心思在同学们之间找一找,看谁能和那边有点联系,不过他觉得现在开口还早。
“操,你怎么不早”高宝平和北京的另外一个同学李明德异口同声地指着吴永成说。
“怎么了两个认识扶贫办的人?”吴永成抬起头惊讶地望着他们两个人,心里却想:不是吧,虽然我知道北京的这些同学们一个个神通广大的,那也不用表现得这么夸张吧!
李明德倒是笑吟吟得抱着两只胳膊、望着吴永成不吭声了。
高宝平却站起身来,一只手抓着李明德的肩膀,冲着吴永成说:“你小子有眼不识真佛,到处乱跑什么?!这丫的就是扶贫办的,你烧香可是正儿八经找到地方了。”
“什么。李明德,你小子就在那里呀?”吴永成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也站起身来指着李明德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呀?我怎么从来也没有听他们说起过?”
“哥儿们凭什么向你汇报呀?你小子来了北京几次,也是急匆匆的转一圈,当了屁大的一个芝麻官,就连老同学们也不放在眼里了?!你还顾得上关心老同学们的成长?!”还是高宝平肆无忌惮地臭着吴永成。
好机会呀,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收吴永成的空儿,以前也光是他教育自己了,你说高宝平现在能不爽吗?!感觉简直是好极了!!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一会儿,酒上来了,我先自罚一杯,行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项目有点眉目了
吴永成,你们准备申报的的什么项目啊?怎么还跑到了?”郭勇好奇地问了一句。他知道,吴永成在J省省委办公厅呆过,有什么事情在省里基本上也就解决了。
“奥,是一个矿泉水项目。我这次准备闹得大一点,厂房、水源都已经落实好了。省里的那些部门,前几年我已经从他们那里搞了不少的资金了,我也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开口了。这个项目还是很有前途的,目前,还没有生产,就有几个国家和地区谈好了销售的意向。我们那里的那个矿泉水水质,化验结果还是很不错的。”吴永成在自己的同学们面前实话实说。
“切,什么矿泉水啊?”杜三儿老半天被人无视,早就坐在那里不耐烦了。这也难怪,人家同学们见面,畅谈分手以来的情形,他这个不相干的人,当然也插不上什么话,这会儿好不容易听到有自己熟悉、见过的东西,他那里还能忍得住:“那矿泉水也不过就是哄那些老外的,根本就和自来水一个样。吴永成,你别不是把你家的自来水拿出来蒙事”
一桌的人顿时为此话倾倒:晕,还有这么说话的?这杜三儿也太有点童言无忌了吧!
当时,在国内矿泉水的市场基本上还是很小的。不用说农村里的人们了,就是像一般中小城市里的居民们,也不清楚什么是矿泉水。当时炒得火爆的是“神奇的魔水”健力宝。因为鱼湾村的红枣产品只用来出口,国内市场上海没有出现。
不过在座地这些人,都是见多识广的,除了他们自己**的身份以外。本人也都是身居不小的部门,这个矿泉水是什么东西,大家还都知道。也就不用给他们做启蒙讲座了。
吴永成用目光鄙视了说话不走脑子的杜三儿一把外,也不由得想起了杜三儿说地这种事情,在生产矿泉水的企业里。也并不是没有地。
他记得在后来的二十年以后,就有一家大名鼎鼎的生产矿泉水的企业。被内部职工爆料以后,他们马上说出了更多的情况。那就是令人咋舌的是,用自来水净化后灌装,在国内远不只是一家,部分企业供应地矿物质水,实际上都是这样生产出来的。并人工添加矿物质,尤其是瓶装水。为此。他们还啧啧有理:“部分工厂都建在城市,而城市又哪有那么多水源?只有自来水。”好像消费者们地责问,倒是有些无理取闹似的。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这个让消费者不可思议的现实,在业内却是众所周知的秘密。“部分企业在选择厂址的时候。并不会重点考虑水源问题,而是从成本上考虑。xx山泉市场部部长告诉媒体,目前国内地优质水源非常有限。大部分都在深山老林里,因此把工厂建在优质水源地附近势必会使运输成本大幅上升,所以包括x师傅、桶二这些大企业在内,部分企业把工厂建在城市附近,将自来水过滤净化,然后加入人工矿粉。
桶二企业矿物质水,就是人工添加矿物质的水,与天然矿泉水有本质区别。
在吴永成看来,他们那简直是在大放臭屁!蒙事也不是那么干啊!那是在哄鬼哪!!他们那是在自掘坟墓!!他们鱼湾地矿泉水将来的展之路,就得处处保证质量,决不做那些掩耳盗铃的事情,也绝不能让好端端的企业,走上那条绝路。
有了自己的同学李明德在扶贫办,事情那就有了不少的转机了,起码不是铁板一块了。
这样,在和同学的聚会饭桌上,吴永成也就放开了量,使劲地开始和大家猛喝起来了。
毕业以后四、五年的同学们没有见面了,又无意中解决了一件难事,谁遇到这样的事情,能不高兴呢?!
其他的同学们,也和吴永成一样的心情。至于自己准备结婚的事情,吴永成也就没有子桌子上,再讲了,要不然,关于他和冯霞的事情,还得费半天口舌解释半天。虽然时间也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但就好象一块伤疤似的,本来已经好得差不得了,再被人揭开,总还是有点疼的。还是让时间来慢慢地冲淡这个伤痛吧!
至于文丽的家庭背景,他也不准备过于炫耀,这也是在是没有什么好炫耀的。走裙带之路上位,那也是一般人们最看不起的,在人们的心里,那和吃“软饭”,也没有什么两样,吴永成起码到现在,还不准备打出未来老丈人的招牌。
一时间,同学们聚会热闹的气氛,使吴永成对高宝平说起的一个消息也满不在意了:“宝平,你说什么?牛存杰从监狱里出来了?他出来就出来吧,难道说,他还想干什么?咦,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高宝平也不当作一回事请,满不在乎地说:“我前几天到我姑姑家的时候,听我姑姑说,那小子出来以后,跑回咱们学校里,找到领导要上班,被学校里的保卫处给赶了出来。嘿嘿,丫一个刑满释放犯,还想回去再上班,那不是净想好事了吗?!”
“那丫的出来了?哈哈哈,估计在里面被教育好了他一个落水狗,还想怎么的?死狗一条!!再使坏,哥儿们还照样收他!”杜三儿听见这个消息也是一脸的坏笑。
牛存杰这个人,大家还都没有忘记,他的下场,在场的也都知道一些,是因为流氓罪。可就是不知道他具体怎么进去的。现在听杜三儿这么一说,好奇心马上就
纷纷问杜三儿是怎么一回事。
反正也是过去多少年的事情了,吴永成也没有出口阻拦,杜三儿乘着酒意。就大概地把当时的情形,眉飞色舞的讲了一遍,听得在座地几个人大喊过瘾、痛快。
“杜三儿,你这一招干得漂亮,有两刷子。不愧是将门之后,来。哥儿们敬你一杯!”
饭桌上的大都是一些**,也是一伙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他们怕什么呀?!听到杜三儿讲的这些,反倒是一个劲地遗憾自己在当时就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手,马上有几个端起酒杯就冲着杜三儿来了。
杜三儿也是一个人来疯,见大家都这么给面子。也是毫不含糊、就像一个从战场上归来的英雄一样,笑吟吟地一个也不客气。来者不拒,拍着胸脯豪言壮语一串一串的:“咱杜三儿肚子里地墨水没有在座的哥儿们多,可要说到仗义,那是没说的。哥儿们以后又什么事情没说的,打个招呼就行了。来。哥儿们,满满的走一个。哥儿们可是先干为敬了……”
……
那天晚上的那一顿酒,喝得一桌地人还真过足了瘾。到最后的时候,也就是吴永成和杜三儿酒量大,还保持着一点清醒,就连刘艳和几个女同学也在兴头上,猛喝了几杯,醉意大了。
在结帐地时候,吴永成坚决谢绝了杜三儿死皮赖脸的磨缠劲而,自己掏了三百多块钱(那会儿的三百多块,也是吴永成这个县太爷三个多月的工资啊,不算少了)。
虽然说杜三儿这个家伙这几年倒批文,挣了不少的黑心钱,可朋友、兄弟之间,那人情也是用一份少一点地,就像银行里的存款一样,自己可不能干那种光用不往进存的勾当。
再说了,这点小钱,他吴永成还是能负担得起地。当然不是用公款。他在政坛上才刚起步,他可不想因为一点小小的**,而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
回家的时候,当然是吴永成又打电话,把自己的司机小李叫过来,让他开着车,把已经开始胡言乱语的各位,包括杜三儿在内,统统送到了各自的目的地。他在最后才回到了文丽的家。
之后,吴永成又在北京待了三天。
在这三天里,先他在自己的同学李明德的帮助下,比较顺利地把矿泉水的立项报告,按照非正常的渠道,递交了上去。
虽然说,他们的这个报告有点不按常理出牌,可朝里有人毕竟还是好办事的。李明德这个家伙,在扶贫办这个新成立的机构中,竟然还是一个职位不高、但实权不小的人物哪!
大家可不要小看这种官位不大的人。俗话说:不怕县官,就怕现管。而李明德却好就是这种属于“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中的“小鬼”。
报告时递交进去了,也就说起码有李明德在里面帮助操作,立项的问题,基本是没有一点悬念了。可人家该走的正常程序,还得过一遍,比如说到实地具体考察。所以,一时半会,这个项目还是不能马上就批复下来的。
不过,李明德在吴永成面前也拍了胸脯:不出半个月,保证他的这个项目顺利地审批下来。要是办不到,他吴永成可以在全体同学们面前,唾他李明德满脸的“雪花膏”。
能有这个效果,吴永成就高兴得嘴巴咧到耳朵叉里了。他可是知道,再过几年,跑项目的风气,就和现在根本不一样的多了。凡事都是金钱开道,请客吃饭、送土特产,别说那些关键部门的关键人物了,就连看门房的老大爷,也看不在眼里了。统统都是人民币的开路。至于最关键的一支笔手里,那就成了百分之多少的提成了。再到了后来,出现的花样就更多了,什么性贿赂、教育投资等等。
没有办法,僧多粥少啊!吴永成认为,一定程度上,那些**分子也是被逼出来的:就几块肉,十几条、甚至上百条饿狗,在那里等着往出抛,他们能怎么办??只能是让他们这些饿狗们,通过各种竞争来获得了。至于竞争中,哪些手段是合法的,哪些是不合法的,嘿嘿嘿,竞争白热化了,谁还管那些游戏规则呢!!
杜三儿也挺够意思的,自从吴永成跟他开玩笑似的说了说,请他帮忙搞一块军牌挂到他的那辆上海轿车上,两天的功夫,这小子还真给办成了。让吴永成感激得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上门专门拜访了杜三儿的老爷子一趟(他也是想趁机见识一下、让杜三儿也吓得怵的杜三娘子)。
不过,还真没有让他希望,在杜三儿的家里(杜三儿成家以后,就一直是和父母一起居住,他妈不让他们搬出还真见到了那位“巾英雄”李玲军。
其实人家姑娘还是挺好的,长得很俊俏。她家和杜三儿家,也算是父辈们之间的生死故交了。所以,杜三儿才能找到这么好的老婆。吴永成这么猜想到。
也可能是军人之后的缘故吧,李玲军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军人利落的精干。她目前也复员了,在北京市的一个公安分局的刑警大队工作。而杜三儿还是一个没有正当职业的待安置复员军人(那小子倒爷也不当了,可是挣了几个钱,又不愿意安分守己的去上班)
在吴永成的眼里,李玲军怎么看,怎么就像一朵插在牛粪上的鲜花。不对,应该是插在豆腐渣上的鲜花,牛粪还是肥料哪!
第一百七十七章 人事调整前夕(上)
北京返回J省的时候,吴永成和永明县计委的刘真、平贵等人,是乘坐着那辆挂着军牌的上海车。
文丽这次留在了家里,没有随着他们回去。反正她们的学校也就马上开始放暑假了。她留在北京,既为自己和吴永成国庆的结婚,做一些准备,也可以留在家里和自己的爸爸、妈妈多呆几天。她已经有年没有和家里人在一起了。
到了J省的省会L市以后,刘真和赵平贵等人,就坐着司机小李开来的那辆北京吉普车,与吴永成开着那辆上海车,一同经过鱼湾村返回了永明县城。
不过,吴永成却是留在了村里。他得和自己的父母们汇报一下自己北京之行、见到文丽父母们的具体情况。家里的人们,可是一直提心吊胆地等着文丽家里人是否同意他们俩结婚的消息哪!
估计这几天,也把吴家的两位老人心焦得也够呛。
“五儿,你回来了!人家文丽家的爹妈,对于你们两个的事情,是什么态度啊?”
吴永成开着那辆上海轿车刚刚停在自己家的门口,她的妈妈估计是在院子里听见了车子动机的响声,急急忙忙地跑出来,一脸焦急的问刚下车的吴永成。
“你放心吧,你儿子我是谁呀?!是县长!他们家还不是猴急猴急的、想把它闺女嫁给咱。”吴永成看着母亲焦急的样子,开了个玩笑宽老人家的心。
“哎呀,老天爷也,这我可放心了。”老妈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两只手在大腿上一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可是老妈听完吴永成地这句话,还是好像觉得不踏实似的。又拉住吴永成的手问道:“那亲家们就没有嫌咱们家就是一个村里种地地?人家文丽的爹妈们是不是也是北京城里的双职工啊?”
吴有德老汉跟在老伴地后面,听见儿子这么说,也喜滋滋地把抽了半锅的旱烟。在抬起地鞋底上,“梆、梆、梆”地磕了出来。对吴永成他妈说:“娃他妈,你快点给娃去做饭吧。跑了一天了,估计他也饿坏了。有什么话一会儿再问也不迟。”
吴永成陪着自己的爹妈进了屋子,坐到炕上不一会儿地工夫,据听见院子里响起了三姐夫马柳平的声音:“是不是五儿从北京回来了?五儿。你在家吗?”
吴永成的几个姐夫的院子,和他家地房子就是紧紧相靠的。这样也是在修建地时候。吴永成为了几家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一个照应。而特意这样做的。
“他姐夫,五儿刚回来,在家哪!你快进来吧。”吴永成地老妈在厨房里,听见马柳平的声音。举着两只沾着白面的手。把女婿迎了进来。
“三姐夫,快坐。怎么。你也是今天刚回来?!乡里面的事情不怎么忙了?”吴永成见马柳平进来,连忙从炕上坐起来。
马柳平很随便地脱下鞋子,也坐到了炕上。亲热地和吴永成靠得很近。故意装出一副随意地样子:“我也是昨天回来的。这几天乡镇倒爷没有多少事情。我也好久没有回家了,过来看一看家里地这两位老人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干的。对了,五儿,我回来以后,听二姐夫说,你到北京去了。是为了准备在国庆节结婚的事情,和女方地家里人商量一下,谈得怎么样?应该没有问题到时候办事地时候,我们几个做姐夫的,给你随一个大份的礼。”
吴永成笑了一笑,看来马柳平今天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自从自己回来了永明县成为县委的领导以后,这个三姐夫就对自己亲切了许多,而成为县长以后,更是变得言听计从了。看来不管是亲戚也好,还是两姓外人也吧,都是见了权势就低头折腰的,这也算是普通人的一个劣根性了。
“三姐夫,我到北京地事情,倒是还算基本上顺利的。办事的日子,也基本上定在了国庆。不过,你也出去不用大肆宣扬。我不准备大操大办,这种风气不好。”
马柳平马上附和:“对、对、对,的确不好。而且对你的形象也有点那什么。咱又不缺那几个小钱。这么做,反倒让外人们看轻了。”
接下来,这两个姐夫小舅子随便又闲谈了一些乡镇无关紧要的话题。
“五儿,是不是县里的领导们这几天准备要调整干部了?”
慢慢的,马柳平终于把话题扯到了他这次来正儿八经关切的问题上。
“怎么,三姐夫这次有点什么想法吗?”吴永成似笑非笑地望着马柳平。
“嘿嘿,瞧你说的,我能有什么想法。我也是刚从副科这个位置上,变成了一个正科。咱也知道自己还嫩着呢!”马柳平虽说是在自己的小舅子跟前,可说出这话还是有些胆不壮,毕竟两个人的地位悬殊太大了,以前的时候两个人之间,还有过一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别扭,马柳平可是太知道自己的这位小舅子的德行了,为了什么事情,他自己受一点委屈,那倒还行,可要是谁伤害了他的最亲近的人,那他可就是说翻脸就翻脸的。
想到这里,马柳平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次也是和我在一起的、我们乡的书记刘全富,想让我帮着他打问一下。看这次他有没有希望能动一动。”
刘全富?吴永成马上就想起来了那个曾经和自己在吴起镇的时候,一起搭过班子的那位刘全富。难道说他看见现在鱼湾区的主要领导中,地区只是宣布了胡云珍一个副县(处)级的书记,还没
主任,是想盯着那个位置打点主意?!
“奥,三姐夫,你说的是老刘呀,那他怎么自己不来找我。反倒请你来当说客?他又不是不认识我?”吴永成反问马柳平。“他有什么想法呀?为什么不找岳岚书记。调整干部这是人家县委的主要工作之一呀!”
马柳平“嘿嘿嘿”地笑着说:“这种事情。他本人怎么好意思和你当面开口呀?!和你他还算一起工作过呢,至于岳岚书记那里嘛,他就更不敢了。他呀。是看能不能再回到鱼湾区,他的意思是说,他过去也是从那个鱼湾区出来地。现在家还在那边。回去各个方面比较方便一些。”
果然刘全富打地还是这个算盘。他那里是想回去照应家?他就是眼瞅着那个副县处级地主任位置哪!要是给他平调回去、当一个正科的副书记、或者副主任,他要是不急眼。那才叫日怪哪!!吴永成心里暗暗鄙视了这个自以为聪明的刘全富。
鱼湾区是绝对不能让这个刘全富回去地,更别说他还是想占那个副县处级的主任位置。这一点吴永成心里早就考虑好了。看地区领导们的意思,那个副县级地位置。一时也是不准备再配备了。各个县县处级地领导职数那都是有一定比例的,不是谁心血来潮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地。
吴永成不想再配备那个主任,有三个想法:一个是因为地区领导的缘故,操作起来比较难;二是他在前世的时候。看多了那些乡镇地书记、乡镇长们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的现象了,不少的居然闹得连一般性的工作也不开展了。还有地甚至在众目睽睽之下。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大打出手,兼职还不如街上的那些小混混们他们还懂一点哥儿们义气呢!三是鱼湾区是他吴永成地根本所在,胡云珍也不算一个有开拓进取精神地人,可他起码是听话呀。要是再配进去一个像刘全富之流的人,有意无意之中搞点小混乱。那就不是吴永成想看到的结果了。
不过,话又得说回来。吴永成自己也为现在官场上的风气之纯洁。感到佩服不已:就连刘全富这种不学无术、素质极为低下的官场老油子。也还知道为了这种事情,找领导而感到不好意思,地确是难能可贵了。
要是放在他的前世,每逢人事调整地前夕,那些抱着一丝半丝希望的人,为了哪怕是一丁点所谓地进步,就比如说小单位换大单位、虚职变实职这样地事情,也要动所有的关系,提礼送钱,种种手段,无所不至,至于他自己本人,那更是赤膊上阵,奉承、央求、乞讨、告状、拆台、威胁等等,各种伎俩无所不用。反正不达目的绝不收兵。
“三姐夫,这次县里要是有什么人事变化,你是准备继续呆在乡里,还是想回县城?”吴永成不想就刘全富的这个问题,再往下谈,干脆就把话题转移到马柳平自己的身上。不管怎么说,那肯定自己人还是关心的自家人多一点。
“我嘛,嘿嘿嘿,我怎么也好说。”马柳平见小舅子不理睬刘全富的事情了,而是问到了自己的头上,马上觉着心里一阵热乎乎的,心想:看来这亲戚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就是比他门外人强,小舅子还是考虑为自己考虑得要多一些,自打进门以后,就征求了两次自己的意见了。
“五儿,你也知道,你三姐平时和孩子一贯就在省城,我在家也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虽说是乡镇苦点、累点,可我觉得还是呆在乡镇比较好。一来呢,乡镇工作我熟悉,要是回了县城工作,咱一个高中生,哪能领导了现在毕业出来的那些大学生、中专生呀!二来,我也仔细分析了,乡镇工作是苦一点、累一点,可时间长了,它有出路呀!你看,在咱们县里,不少的县级领导们,都是从乡镇书记起家的。他胡云珍一个初中没有毕业的,也能当上县委常委,我高中毕业的比他差到哪里了?!我还是继续留在乡镇吧!”马柳平也是和胡云珍给耗上了。
自己的三姐夫既然这么积极要求进步,那吴永成当然是心里感到一阵阵欣慰了。一个县的中心工作,其实说穿了,也就是围绕着农村着一大块在运转。永明县又是一个典型的农业大县,马柳平这个人其实本质上一点也不笨,也没有多少坏毛病。只要把心思都用到正经地方。那个脑瓜子。绝对不次于胡云珍那个老乡镇油子。要不然,吴永成的三姐那么精干的一个女子,又怎么能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要真是马柳平好好地操上一点心。说不定也会是吴永成以后工作中地一个好帮手呢!他可现在缺地就是一帮自己得心应手地人。
“三姐夫,你能这么想,我也感到很高兴。这样吧。这几天。你抽一个时间,去见一见县委岳岚书记。汇报一下你们乡近一段时间的工作,他要是问你下一步的打算,你就如实说。还准备继续留在乡镇好好干。别地什么也就不要说了。”吴永成想了一下,给马柳平出了一个主意。
要想进步,那就得时刻接近领导。这也是为什么不少人都想到领导身边工作的缘故,不管是在现在还是将来。不管是在县乡一级的小地方,还是在省、地、中央这样地大机关。
吴永成也清楚。岳岚书记那是肯定知道这个马柳平和他这个县长地关系的:这么屁大地一个小县城。任何人之间的各种关系,那不用专门去打听,也就会自动地跑到自己的耳朵里。
这么做。岳岚也是官场老手了,哪还不知道白白地吴永成示好吗?!傻子也会这么干地!他们两个又是一对刚刚才开始配合的搭档。又没有任何的矛盾冲突。岳岚也知道吴永成这个后生。在上面地路子走得特别顺。他要是不合他搞好关系。那才真是脑子里进水了!!
再说了,现在的乡镇工作,可不是一个什么好差事。可以说。都是一堆让人头疼地活计,县委、政府两办地一般干事们,一听说要下乡镇,那头就大了,别说给一个副科级待遇了,就是给乡镇长这样的级别,也是坚决不肯下去的。那简直是变相下放、配!只要给刘全富挪一个位置,马柳平的书记,那是稳稳地攥在手里了。
“五儿、五儿,你回来了?”
屋子里马柳平还没有接茬,门外就响起了吴永成二姐夫马林地大嗓门。
还没有等吴永成和马柳平做出什么反应,马林已经大步地跨进门了。
“哈哈哈,老三也在,是不是向领导来汇报工作了?还是有什么心思,再闹一个大一点的官当当,啊?”马林平时就对自己地这个连襟没有好感,总认为他心眼太多,不实在,一进门见他也在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先敲打了他一下,然后兴冲冲地对吴永成说:“五儿,给我们跑地那个事情怎么样了?应该没有问题其实,就是不开口、和他们那么低三下四地,说句大话,就在咱们村里,再搞一个集资,也能搞起来着个矿泉水厂。”
吴永成微笑着还没有和他地这个二姐夫说什么,马林却又抢着开口了:“对了,五儿,你是怎么闹得?给咱们村的这个车搞了一个军队的牌牌?那可是很难闹地呀?!我听说,人家挂着军队牌牌的车,就是到了大城市里,见了那红灯也敢横冲直撞的,就是这,警察们还要冲着车敬礼哪!!真牛气呀!!你可给姐夫帮了一个大忙了!”
“那个,二姐夫,我给你的那个车办了一个军牌,是为了以后你出门办事的时候,方便一点,你可千万不敢胡来呀!”吴永成急忙纠正马林的这种想法,这会儿村子里还没有展成什么大气候哪,要是马林就有了这种特权思想,以后那还能了得?!必须把他的这种胡思乱想扼杀在萌芽状态:“你要是有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我这会儿出去就把那块车牌给卸了。”
“看、看、看,姐夫不就是跟你开了一个玩笑嘛,至于你那么紧张吗?”马林指着小舅子大笑了起来:‘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哪能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哪对了,五儿,我今天到区里跑了一趟,听人们背后瞎议论,说是不是县里的领导们准备调整干部了?还说是那个刘全富要回来当鱼湾区的二把手,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啊?!人们还说,这次县里要调整的干部们。还是一大批呢!“
好嘛,看来这几天全县人们地焦点,还都集中在可这个问题上。就连这些乡村干部们也在讨论着这个话题。他这个县委副书记、县长还没有具体地听说些什么事情呢。这外面的人们就吵成一大片了。吴永成苦笑着想:看来这社会上民间地下的组织部长们,什么时候也是存在地。
“老二,你别跟着外面的那些人们瞎传播什么谣言,那些都是没有影子的事情。外边的人们都知道咱家五儿地身份。你要是也跟着瞎别的人还以为是咱地五儿跟你说的哪!这不是给五儿添乱吗?!”马柳平不自觉地就端出了乡镇领导干部地架子(他连二姐夫也不喊了)。一本正经地教训马林:“你知道嘛,这会给五儿带来多么坏的影响嗯”
“老三。我可是没有和你说话,你多插什么嘴?!好像就像你是一个明白人似的。我难道不懂这些吗?”老二马林可是对马柳平一点也不感冒,半点面子也不给他留。心里还大大地鄙视了他一把:不就是一个小小的乡长吗?要是让你当了全县地县长,你还不知道要怎么狂哪?
“好了、好了。二姐夫,三姐夫,你们两个也不用斗气了。咱这不是在自己家里嘛。也没有什么的。”吴永成知道自己的这两个姐夫之间有什么疙瘩,笑着出言相劝:“不过。二姐夫。我三姐夫说地还真没有错。这些事情在家里说一说还可以,就当咱们拉闲话了,到了外面的公共场合,那就得注意一点了。对了。你把咱们地那个矿泉水厂收、收,各种资料看看有些不完整地。也完善一下。估计过几天。上面会有一些领导下来具体考察。有什么不明白的问题。就到县计委找刘真主任。他也和我们一起到北京跑了一跑,有些事情他也清楚。搞企业,还是尽量想办法从外面搞资金。村里的那一点资金就留着应付一些突事情吧。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哪!!”
“饭好了,他姐夫们,你们也不用走了,就在这里和五儿一起喝点酒吧,你们几个也有好长日子,没有坐在一起地吃一顿饭了,有什么拉呱地话,一边吃一边”正在这时候,吴永成的老妈端着两碟子菜,笑眯眯地进来了。
“好,二姐夫、三姐夫,那咱们就先吃饭。妈,我爹呢,你去叫一叫他,让他也一起来吧…”
……
因为心里有事,吴永成在家里住了一个晚上,就于第二天早晨让马林找了一个司机,把自己送到了永明县政府大院。
至于那个上海牌轿车嘛,他还是让那个司机开回了鱼
马林自己使用。尽管马林在今天早晨就一再表示:车可以让吴永成使用,平时他这里用没有多少用处;要是他们实在用车地时候,再和他打招呼。
但吴永成坚决制止了。他知道马林地好意,马林之所以这样做,也是给他这个年轻地县长装门面。但他不能开这个头。在他前世地时候,不少的党政官员,就是从借企业地车开始,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被糖衣炮弹拉下水。
他现在这么做,一者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干部们,达到防微杜渐的目的;二也是为了保护企业地利益。现在永明县的乡镇企业实力还很弱,就像鱼湾村那两个企业,虽然说在全区来说,也算是挂上号的了,但比起人家沿海地区动辄资产上千万、上亿地厂子来说,还差得很远呢!他可不想因此而引一些人揩企业的油水。
一到大院,吴永成准备先到自己的办公室收一下,再过县委书记岳岚那里打一个招呼。人家是县委一把手,自己该走的路,必须要走到。这也是对人家的一种尊敬。
刚刚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进去,政府办的主任王平和自己的秘书赵平贵就跟着进来了。
“吴县长,你北京回来也不休息几天,就开始工作了,真辛苦啊!”王平冲着笑着、拍着马屁说道。赵平贵则到办公桌前收桌上的文件。
县长们的办公室,平时一贯由政府办招用的临时工通讯员来打扫,即使人不在也是一样。所以室内的卫生,也就不用秘书们来考虑了。
“王主任,这几天我不在,县里有什么事情没有?”吴永成习惯性的问了这么一句。其实他也知道,在政府这边,自己就是老大,即使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那也非等自己回来不可。
“事情倒是没有什么。不过,前天和昨天,县委办的任东升主任过来问了我两次你回来没有。估计是岳书记找你有什么事情吧。”
“奥,知道了。那你这会儿过去问一问岳书记在不在。”看来下面的人们的议论还真不是捕风捉影,什么事情也是无风不起浪啊!岳岚这次这么着急得找自己,是要真的调整干部了。
“平贵,一会儿你和车队联系一下,咱们出去跑一跑。”吴永成转头吩咐赵平贵。
县委书记岳岚的办公室,和吴永成的办公室都在县委大楼的二楼,不过是在楼梯口的两侧而已。所以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王平就过来回话了:“吴县长,岳书记正在他的办公室。他请你马上过去一趟。”
吴永成一边答应着往岳岚办公室走,一边想着万一这次要动干部,自己这边有什么人需要考虑呢。
……
“吴县长,你回来了?昨天晚上我就听县计委刘真主任汇报了,说你这次到北京又给咱们县里立了一大功。不错,到底是你们年轻人有魄力啊。对了,你和文老师的婚事,他们家里人应该肯定答应奥,那就好。日子定在今年的国庆节了?好日子,好日子,举国同庆嘛!!到时候,我自报奋勇,给你当这个婚事的总管,一定让你热热闹闹、非常满意。”
扯了几句闲篇以后,岳岚书记收起了脸上嘻嘻哈哈的表情,开始和吴永成谈起了正事:“吴县长,你看咱们换届也已经快两个月了。下面各乡镇、县直各机关的领导职位,还存在着一些空缺,有的同志也年龄大了,不适合目前的岗位,也得进行适当的调整。本来我是想在明年的年初来进行这项工作的,毕竟现在不少工作已经进行到了一半,临阵换将也不合适。可是我最近听到下面的不少干部议论纷纷,主要还是围绕着干部调整的问题。人心不稳呀,就是他们的心思也放不到工作上了。为了尽快解决干部们这种人心惶惶的局面,我认为咱们有必要在近一段时间内,进行一次干部调整了。这样也可以使下面的干部群众们,尽快把全部精力集中到工作上面。你有什么想法哪?”
到底是官场上的老油子了人家的这几句话说得多么冠冕堂皇呀!说不定要调整干部的风声,就是从他这里先放出去的。吴永成心里对这位书记暗暗佩服。
不过,他也能理解岳岚的心理。县委书记嘛,党委一把手,那就是管干部的。党管干部,不过论走到哪里,那也是情通理顺的事情。对这一点,任何人都不应该有什么异议。这就是人家的权利。
“岳书记,调整干部是咱们县委工作的核心之一。这也是您的权利和职责。我没有任何的想法。也完全您的意见。”这个马屁不能不拍,还得心悦诚服地去拍。吴永成此时脸上算得上是笑容可掬了。
岳岚非常满意吴永成的表态。既然人家表示无条件合作,那他也就得显得大方一点了。
“谢谢吴县长你的理解啊。那,对这次的调整你有什么总的想法?还有就是在政府那边,这次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要上会研究、讨论吗?”
“哈哈哈,调整干部,大的方向,当然由您这县委一把手来掌舵了,我可不能瞎掺和。更何况,您对全县的干部,要比我熟悉得多,我在您面前谈论这些,那不是班门弄斧吗?!至于政府那边,你给我两天的时间,让我考虑、考虑。我这几天光顾了在下面熟悉情况了,还没有认真考虑哪!!”
第一百七十八章 人事调整前夕(中)
来眼前的这个县委书记岳岚,还不是像前任的那位军建军那么专横、霸道,甚至于这些人事问题,也和自己好言商量,还懂得问自己政府这边准备要提拔的人选。即使这只是作为一种姿态也好。
吴永成就冲这一点,心里也对岳岚又产生了不少好感。
不过,虽然是人家岳岚书记向自己伸出了橄榄枝,可是他自己却对自己政府这边的各单位的领导们,还不怎么熟悉。
也难怪啊:吴永成自从省委办公厅回到永明县以后,就一直在下面的乡镇工作,虽然也挂着一个县委副书记的头衔,可是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如何搞好下面乡镇经济的展上,根本就对县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工作,没有怎么操心(其实也用不着他多操心,前任书记李建军的霸道,那可是在全梁州地区也是大大的有名气的)。
所以要吴永成现在提出一些人选来,那还真是两眼一抹黑难为他了。他也只得是找了一个托词后,就退出了岳岚书记的办公室。
“平贵,走,跟我到县直各机关转一圈去。”
吴永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简单收了一下,招呼自己的秘书赵平贵,转身下楼。
“吴县长,咱们今天去哪些单位?”赵平贵坐到了政府那辆北京吉普车的副驾驶座上,回头请示吴永成。
“嗯,先到县公安局转一转。”吴永成坐在司机驾驶座后的后座上,想了一下,然后回答。
一般县里的领导们乘车。习惯是在小车前排的副驾驶座上,这也可能是前面视野好,便于车外地人能看见的缘故吧。在一个小地方来说,能坐到前面的座位上,也算是一种很体面的事情。
可吴永成来了永明县以后。就把这个传统习惯给打破了。他也是学的自己在省委办公厅时,省委领导们坐车地习惯。一般只坐在驾驶员背后的后座上。
据说这个也有一定地科学道理:根据有关交通部门对出事车辆的统计,凡是肇事车辆,副驾驶座位置上的人受撞最厉害,而驾驶员和其后背的人,反倒比较安全一些。这也是在出现危险的时候,司机处于求生的本能。在将要撞车地时候,下意识地向自己这边猛打方向盘。而把副驾驶座这一侧,完全暴露在了撞击的一边而导致地结果。
“公安局咱们不是上一次去过吗?还有不少的单位,你还一次也没有去哪?”赵平贵提醒吴永成。
这也是他作为一个秘书的职责。他以为吴永成这次下去,还是要继续熟悉下面的情况。
吴永成“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没有再吭气。闭着眼睛,开始考虑一些问题。
赵平贵也掉转头,目视车行驶的前方。没有再说话。领导自有领导们地意图,这就是他这个当小秘书的难以猜测到了。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吴永成这次跑下面的县直机关,其实主要是为了看一看自己前一段时间跑地那些单位,布置了的那些工作,在这一段日子里,那些单位的领导们是不是不折不扣地落实下去了,还存在着哪些问题。
吴永成记得在自己前世的时候,那些单位老油子领导们,是最瞧不起比自己年龄小、偏偏又是职位比自己高、进步度飞快的领导们(他当时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员),所以在落实他们布置下来的任务时,总是阴奉阳违的,即使勉强去做,也是吊儿郎当、要打不少折扣的。
其实这也很简单嘛,那都是心里太不平衡了!!
吴永成他就是想看一看,自己在这些老资格的各单位领导们的心中,到底占有多少分量。
要是真遇到几个不听招呼、把他吴永成县长的话,当作了耳旁风的,嘿嘿嘿,这不现在就要调整干部了嘛,那就说不得对他们这种人说一声:“对不起啊,得罪了!既然你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又何必把你当作一根葱?!那凉快,你就到那去歇凉咱现在没有太大的权利提拔你,可要是把你挪开,为别人空几个位置,那也不是什么难事。嘿嘿,到时候,估计还是会有不少人拍手称快的!!”
……
不一会儿,车子就到了永明县公安局的门口。
这一次,公安局传达室的那位尽责的老师傅,并没有出来拦阻:那会儿县城的小车还不多,那坐上这种车的人,那肯定是领导干部们了,作为县直机关的一个看门房的,连这一点眼力劲儿也没有,那不是在这几年白混了吗?
古人以前是讲凭衣帽取人,而现在的社会还加了一条,那就是乘坐的车辆,也成为一种身份的象征了。别说是在这个小小的永明县公安局,你这会儿要是开着一辆红旗轿车,就是一直撞进戒备森严的J省省委大院,大门口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不仅不拦阻,还要恭恭敬敬地冲着车敬礼哪!!
这也算是一种势力吧。
小车司机小李在通过县公安局大门的时候,没有减,只是摁了两声喇叭,然后就在门房老师傅热情的招呼中,**后面吐出一缕臭烟,径自开到了局长办公室的门前。
那会儿驾驶员们,可是在社会上的地位相当的高(那是沾了车子太少的缘故别说一个给领导们开车的小车司机了。
“吴县长,是你亲自过来检查我们的工作来了?”永明县公安局的局长王兵,还正好就在办公室里面,他听见自己办公室门前小车刹车的声音,知道是有上级的领导们来了(别的人也不敢这么放肆),就急忙迎了出来。
吴永成在进大门的时候,
了眼睛,他想看一看这次传达室的那位老师傅。是次那么认真,结果让他大失所望:看来自己这个县长的身价,远远还不如政府地一辆破吉普车啊!!
“王局长,我过来看一看咱们公安局、在这一段时间的有什么变化没有。”吴永成伸出手和王兵握手以后。转身看了看院子里面,满意地说:“嗯。看来县财政局还是给了你们一点帮助的嘛!不错。在咱们这个穷县来说,在这个预算外。再拿出几万块钱给你们公安局来说。也算是难为了县财政局了。”
“这也主要是吴县长对我们工作的大力。要是没有您地批示,财政局的老陈局长可是没有那么好说话呀。去年地时候,为了几千块钱地办案经费,我和贾爱雄教导员跑了不下十几次,才拿到了一半。我也理解陈局长的难处呀,县里太穷了。那都需要钱哪!”王兵也感叹着说:“吴县长。这次多亏了您了,要不是您和省里公安厅地步副厅长也打了个招呼。单凭咱财政拿出地那三万块钱,连一台吉普车也接不回来。可这下子我们一下子从省厅里接回了两台新车,还给了咱们县一些警械。这下子,咱们县公安局的装备,在整个梁州地区。也不算最落后的了。”
吴永成和王兵嘴里这会儿说的是。这会儿在公安局院子里停着的两辆崭新的、还没有来得及挂牌地吉普车。
这也是上一次吴永成来这里以后,了解到公安局地装备太差,有时候追捕犯罪分子。连一辆像样的车也穷地没有,当时就跟公安局的局长、教导员吩咐。让他们马上打一份报告。回去以后,他又给县财政局的局长陈明有亲自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见到自己的批条以后火办理。
自从吴永成当了永明县的县长以后,他还一次也没有专门听过县财政局局长地汇报。
本来作为一个一个县地当家人,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应该先了解自己的家底,而财政局局长也就算是一个县地大管家。
一般来说,只有掌握了财政这个命脉,县长才能在任何事情上,拥有充分的言权。
可吴永成偏偏没有这么干。
虽然说,吴永成这两年一直在下面地基层工作,可是县里财政的大致情况,他还是了解的:一个全年财政收入只有九百多万、而每年上级财政补贴工资就得五百万。这样的一个穷摊子,他还真没有兴趣去仔细地区过问。
当然,这也不是财政局局长的过错。县里没有大的收入来源,他就是一个管账的先生,就是把他卖了,那也卖不得几个钱。关键问题还是开源,光靠节流那是不管用的。
吴永成这次来公安局的目的,一个是看一看公安局内部整顿情况如何,再一个就是想证实一下,财政局的陈明有老汉是不是还听他这个县长的招呼。
他知道,县里虽然是穷一点,公安局的这个申请也在年初的财政预算之外,可他也清楚,一个县即使再穷,那也不会挤不出这点钱来。他们都留着后手哪!!要是陈明有老汉不识时务,那他吴永成这次第一个就拿他开刀:财政局长这个重要位置,可容不得一个不听自己话的人存在,这是一个原则问题。
至于王兵说的三万块钱,开回来两部吉普车的事情,那是他跟步启曾经通过一个电话,请求已经是J省公安厅副厅长的步启,格外一下永明县公安局的工作,毕竟步启曾经在前几年不得意的时候,被下放到永明县玉平乡、当过一段时间的公安特派员,当时永明县的各级领导们可是对他照顾有加的。
人家步启电话里倒也爽快,马上回答吴永成:正好国家拨下来一些车辆、装备,但不是免费的,必须地方财政也拿出一部分配套资金来才行,就是这那也是“狼多肉少”,梁州地区还一时排不上队。不过,既然你小吴这个小朋友当了县长了,也就优先照顾你,也算了结一份以往的香火之情吧。
就这样,才有了吴永成这会儿看见的院子里停着的那两部车。
“王局长,咱们县的财政情况,你也是清楚地。就是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县政府还给你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这全县的治安、稳定,你们公安局地同志们可就得多辛苦了。”吴永成意味深长地盯着王兵的眼睛说到。
“吴县长,感谢县委、县政府领导们对我们公安工作地大力,我们公安局地全体干警们。一定为了永明县人民的安居乐业、为了永明县经济地展,保驾护航。”王兵局长马上在吴永成面前一个立正。像立军令状似地。神情非常严肃地保证。
“吴县长,我有个想法。是不是把我们公安局刚刚接回来的这两个车。和县委、县政府的车对调一下?领导们坐着旧车,而我们却是新车坐着,心里也有一点怪不落忍的。反正,我们有个车能办案就行了。”
吴永成在王兵局长的办公室落座以后,王兵给吴永成恭恭敬敬地点上一支香烟以后,提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王局长。你有这种想法不对。”吴永成马上对王兵提出了批评:“你难道就看见我和岳岚书记。就是那么眼热你们的那辆新车吗?你不用解释,我也知道你是从尊敬领导地角度来出地。可是。你要知道,只有你认真地把你的本职工作做好了,才是对我们县委、县政府这些领导地最大的尊重。”
王兵尴尬地干笑着连声答应:“对、对、对,是我把问题想得太庸俗了。”
“咱们县里的财政情况还很不乐观,
年县财政宽松了,我还要给你们公安局配性能最好的能让咱们地公安干警们就因为交通工具落后,而眼睁睁地看着犯罪分子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当然,这也得靠咱们政法部门的同志们的大力。有了你们的保驾护航,咱们永明县的经济工作才能有一个快的增长。”吴永成也看出了王兵的窘态,继续说了一些鼓舞他的话,他不想让下面的同志们觉得自己这个县长是一个不近人情的领导,说到这里,他还和王兵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不过,王局长,要是你工作不尽责的话,也别怪我这个县长翻脸不认你啊!哈哈哈……”
“吴县长,请您放心,我们公安局在工作上,一定不会给县委、县政府拖后腿的。”王兵有些激动地再次向吴永成保证道。
在接下来的汇报中,吴永成也能看得出,这一段时间里,公安局的工作还真有不少的进步,起码是按照吴永成的建议,与邮电局联系,专门开设了一条110警专线,值班由原来的一人值,变成了现在的每天由一名局级领导带班、两名普通干警值班的格局。
为了方便群众办理户口等事宜,还专门在外面增设了一个接待大厅。
“不错。王局长,我再给你一个建议。”吴永成听了汇报,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以后要有针对性地,对全体干警们开展体能训练和擒拿格斗训练。这些也应该算是你们的业务培训内容吧。别让咱们的干警们整天呆在办公室里,几年过来以后,个个出来都挺着一个将军肚,别说抓犯罪分子了,我看到了那个时候,恐怕跑个一百米也成了问题了。还有一个就是要经常加强干警们的政治理论学习,要使他们懂得,他们是执法者,在言行举止上,绝对不能混同于一般的老百姓,更不能沾染上社会上的那些不良习惯。”
现在的公安队伍,风气比较而言还算是好的,警察们的素质虽然说整体不怎么高,但思想觉悟却是没有吴永成前世的时候那么糟糕。这一点吴永成也是清楚的。不过,提前给他们敲敲警钟,那也是可以做到防患于未然的。至于到了十几年以后,大形势又是怎么样。那只能是到了那个时候再说了。他吴永成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一心耗在这个方面。
……
谢绝了王兵挽留吃饭的请求,从公安局出来,吴永成他们一行三人又来到了永明县教育局。
在前些日子,吴永成让自己的秘书赵平贵,专门给教育局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们把全县失学儿童的情况如实整理出来,还要求他们针对这种情况,初步地拿出一些可行性的对策来。
他今天来这里,就是想看一看,给他们布置下来的这个任务,教育局的同志们到底完成的怎么样了。
在吴永成的印象中,在这个时候,农村失学儿童的问题是最严重的。
所以国家对这个现象也是极为关注的。为了制止住这种现象,在一九八六年的四月十二日,第六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义务教育法》,以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令第三十八号公布,并且从一九八六年七月一日起施行。这也是以国家法律的形式,来重点关注这个
吴永成认为,农村的教育问题,是一个关系到子子孙孙千秋大业的大问题。农民们要想从根本上解决社会地位、经济地位低下的这种状况,必须从下一代的教育入手抓起。
日本之所以能在二战之后,从一片废墟地起来,他们对教育的大力重视,也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
不过,要想在永明县短时间内解决大量失学儿童的问题,那句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解决了的事情,也并不像某些人简单地想的、只要政府硬性地个文,几天之内就能办到的。吴永成深深地知道其中的复杂性,那是一个系统的工程。这也是农村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以后,出现的新课题。
同样如此,乡村卫生医疗事业,也是面临着一个十分尴尬的局面:在集体经济的时代,各乡村的卫生机构还比较可是他们的运转,也是依靠以集体公有制为主的那种运行机制。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以后,大多数的村集体都成了“空壳村”,几年工夫下来,村集体的财产也被群众们分光,除了几间村委会的办公室以外,就剩下村委会和党支部的两个公章,还是属于记集体财产了。没有了集体的经济支撑,那些乡村一级的卫生院(所),也就基本上处于瘫痪状态了。农村的老百姓们,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就不知道该去那里就诊了。这也是一个摆在眼前的现实问题。
这两个严峻的问题,要想解决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在尽短的时间内,先必须把全县的经济展上去,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些难题。
这一点吴永成心里也非常清楚。要是没有强大的经济实力做后盾,其他的那些办法,也就只能是糊弄上面领导们的检查了。
不过,经济展那是需要一步一步来的,那不是吹气球,一口气就能吹大的。吴永成虽然也是一个穿越者,可他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不是什么神仙、造物者,移山倒海、点石为金的本事,他可是没有的。他只知道,饭要一口一口吃,脚下的路要一步一步地去走,一口气那是吃不出一个大胖子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人事调整前夕(下)
直到下午五点多钟的时候,吴永成才和赵平贵从永明大门口,被卫生局的几个领导们簇拥着送了出来。
虽然说,失学儿童和乡村医疗卫生的糟糕状况,不会因为吴永成今天的调研,有什么实质的改变,但是吴永成今天的目的,是检查自己前一段时间布置下来的任务,能不能在下面被得到百分之百的落实。
从总的效果上来说,无论是公安局、财政局,还是县教育局、卫生局,还都不存在着吴永成原来所担心的那种问题。
可以说,这几个单位的领导们,不打一点折扣地完成了他、或者是通过他的秘书赵平贵所交代下来的任务,并没有因为他年龄小、而有了任何轻视的念头。
“嗯,不错。看来还是这会儿的干部们的思想觉悟高啊。”吴永成坐到车上,又习惯性的开始了他的闭目养神。
不过,他的眼睛在那里是合着的,心里却还在一个劲儿地活动着:对于一个县级行政机构的政府部门来说,公安、财政、教育、卫生等部门,那都是比较十分重要的关键性部门,特别是对于老百姓们来说,也都是涉及到了国家民生的实体局,从今天自己转了一圈以后,看来这几个部门的领导,倒还是对自己的指挥,还不存在什么问题,至于说他们的领导才能怎么样,单凭今天一时半会儿的汇报,那也看不出什么来。那得在以后的具体工慢慢地去品验了。
嗯。那这几个部门地领导也就暂时不去考虑换他们了,反正除了财政局的领导有点年龄稍大以外。其他地还都算在中年。还能再干几年地。
现在的时代,又不像自己在前世的时候。吴永成记得在自己的前世里,一个县科局级的行政领导干部,只要年龄到了五十周岁左右,就考虑着该退到二线了。那是因为人多为患。冠冕堂皇地理由好像是为了进一步实现干部年轻化,其实实质还是为了轮岗。毕竟人太多、而干部位置太少。这样。就把一批正到了年富力强、经验丰富地中年干部们。统统一刀切了下来,浪费了不少的人才资源,致使不少地优秀干部们。到了年近五十周岁地时候,就心灰意冷不再有一点进取心了,用他们的话说。马上就要被一刀切了,那么辛苦干什么?于是乎还出现了一个“五十岁集体**现象”。
那。这一次在全县的干部调整中,自己又有想法呢?这也是一次安排自己得力人手上位地机会。像这种全县干部调整的机会。可不是时常总有的。那都是隔个三年五载才动一次干部地。保持领导干部的流动性。那是必要地。可稳定也是大局的需要。你要是总换干部。哪一个人地心思能正儿八经地扑在工作上哪?!那他们就一门心思,都放在了揣摩了上级地喜好上了。
……
不一会儿。车子就回到了永明县地政府大院。
“平贵,你坐一坐,咱们聊一会儿。”
赵平贵把吴永成地小包放到他办公室地桌子上以后,就想离开。吴永成出言叫住了他。
“平贵。这一段时间。你在下面听到大家都在议论什么吗?”吴永成坐在自己地办公桌,给赵平贵递过去一支烟,他自己手上也夹了一支。望着他慢悠悠地问道。
赵平贵连忙先给吴永成过来点着烟,然后转身从旁边地茶几上,沏了一杯茶,小心翼翼地方到吴永成的面前,退回到吴永成侧对面地沙上坐好,才抬起头想了一下,笑着回答:“这一段时间,人们也就是在下面议论调整干部的事情。这不,全地区各县的换届工作,也都大部分结束了,其他不少县里干部调整也调整完了,就是咱们县现在还没有动。所以大家也就都有些……”
吴永成的心中一动,猛然俯起身子问赵平贵:“其他县里地干部调整都调整过去了?那你知道兰城县现在地情况怎么样?”
也许是吴永成的这个反应太有些反常了,把赵平贵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自己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居然能给吴县长触动这么大,他也不知道这位领导是怎么想地。
但既然领导这么问了,他也只能是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说出来:“兰城县嘛,倒还没有听说什么。我有几个同学也在那边,其中有两个也是在那边的两办工作,要是有什么动静的话,他们应该会给我打电话过来的。有一个同学今年也准备争取县委办的副主任哪!”
奥,吴永成好像也觉得自己的举动,刚才有一点失态,这会儿醒悟了过来,慢慢地坐了回去,嘴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便应了一声:“那你现在到办公室给你的同学打个电话,问一问具体的情况。”
赵平贵很是奇怪吴永成为什么这么关心人家兰城县的这些事情,但既然领导布置了任务,理解的,得执行;不理解的,也得照样执行。他答应了一声,转身向门口走去。
“对了,平贵,你别和你的那个同学说,是我要你问的。”赵平贵已经快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吴永成又嘱咐了他一句。
赵平贵出去了,吴永成激动的心很久也没有平息下来:兰城县,那是他前世的时候,生活、工作过的地方,就是现在他前世的父母亲们也还生活、工作在那里,只不过由于他的越,有一些事情生了变化,那个家庭里没有了他的存在而已。
吴永成前世的时候,叫刘志红,他的父亲叫刘革。
在吴永成的记忆里,他前世的父亲刘革,毕业于“文革”前的一所省林业学校,专业技术那是相当的高。可就是因为不善于社会交际,在一九八四年地时候。县里出于落实中央知识分子政策。给了他一个林业局副局长的职务,直到以后退休,也就是一个副科级领导了,期间还被调换过不少岗位,不过。那也
胡乱安排了,有什么县委农工部的办公室主任,县畜长,最后在临近退休的时候,竟被甩到了县工商联,官运可以说是很糟糕。很惨的样子。
既然自己这次穿越了、重生了,为什么不利用自己手中地这一点权力。想点办法让自己前世的父亲也沾一点光,也就当是报答前世地养育之恩吧!
再说了,刘革同志也是林业业务技术相当的精通,自己这么一运作,也可以使他充分挥自己的特长。为国家、为人民不也能做出更大的贡献吗?这种利国利民的好事,自己为什么不多做几件哪?!
眼下,自己虽然只是永明县的县长。和人家兰城县风马牛不相及,可是大家别忘记了,永明县和兰城县那可是紧邻啊,这两个县地副县级干部们交流,在这几年里那可是一直非常频繁的。任力那会儿就是从永明县副书记地位置上,当了兰城县的县委书记的。谁也说不准他吴永成什么时候,也就成为兰城县的县委书记了。否则的话,吴永成也不会有这么大胆地想法了。
再说了,吴永成和现在兰城县的县委书记刘兴顺以前还有过几次交往,应该说,刘兴顺对于吴永成的印象,还是蛮不错地。
作为一个县委书记,刘兴顺也是非常重视林业工作的,在那个以粮为纲的岁月里,作为一个基层县一级的领导,刘兴顺也算得上是一个奇人了(吴永成这种穿越者的另类那当然是另当别论了)。
在前年的时候,刘兴顺他曾经带着县里的一班人,参观过鱼湾区的植树造林、育苗等林业工作。
当时吴永成已经从省委办公厅下来、到了永明县挂职。作为当时鱼湾区得书记兼主任,也出面招待了以刘兴顺为的兰城县一班人马。
在接待的过程中,吴永成他和刘兴顺书记两个人,就林业工作上的一些观点,可以说是谈得很投机,颇有一见如故的那种感觉。
刘兴顺回去以后,还和吴永成在电话中经常谈论一些问题,要不是年龄相差很远的话,吴永成还真想和这位刘书记成为磕头结拜兄弟(刘兴顺已经是快五十岁的年龄了)。毕竟他吴永成穿越以后,能在这些国计民生的问题上,正儿八经能交心的朋友,也实在不是很多啊!!
不过,就这样,也没有妨碍他们两个人成为忘年交。
在吴永成顺利地当选永明县得县长以后,刘兴顺还专门给吴永成打来电话表示祝贺,就冲着这一点,也可以能看出来,咱们的吴五儿的人缘,在梁州地区来说,还不是很次的。
至于说刘兴顺和吴永成刻意结交,是不是冲着当时地区的领导郭天明、任力队吴永成得看重这一层关系,那只有天知道了。
可从另一方面来说,刘兴顺作为一个老县级领导,似乎也不需要这么费心机,去巴结吴永成这一位年轻的“火箭”式干部啊!
不一会儿,赵平贵跑了进来,刚才通过他和他在兰城县县委办的同学联系,已经得到了确切的信息,截止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听说过兰城县有什么调整干部的动态信息。
“不过,吴县长,我的那个同学说,他们县也可能就在近几天,对全县的干部做一些调整。”赵平贵把他打探到的全部消息说出来以后,站在吴永成的办公桌前,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估计他还在等着他的吴县长出下一步的指示。
“这个,平贵啊,可能你也听到了咱们县里人们在下面的一些议论。”吴永成当然不能就在现在给兰城县的刘兴顺书记打电话,他也知道这种事情在下班以后,和对方通话的效果还是最好的。虽然说,在他前世的时候,没有经过这种阵势,可是没有吃过猪肉,难道说还没有见过猪跑吗?他前世看了那么多的作品、官场,那也不是每天深更半夜白费电的,哪能一点作用也不起哪他现在也得对自己身边的工作人员做出一些安排了,毕竟现在还是工作的时间,他这个永明县的县长,也不能光考虑自己的私事不是
“嗯”赵平贵感到吴县长说的这句话有些蒙棱两可,他不知道吴永成现在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今天早上的时候,他才刚刚回答了吴永成的这个问题呀,就是吴永成再健忘,那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提出相同的同一个问题吧,可既然领导这么问,那也肯定有领导的意图,他现在不能明确地揣摩到领导的心思,干脆也就来个迷糊应答,还是以不变应万变为最合适。
“平贵,你想不想离开政府办、重新捡起你自己在大学里学的专业哪?!”吴永成也不指望赵平贵能这么明确地回答他刚才的问题,那也不过是他想转变话题的一个说话艺术而已。
他在前一段时间的时候,就有过一个想法,想把这个踏实的后生,从现在的繁杂事务中解脱出来,委以重任。他相信,只要自己使用得当,用不了几年,这个后生绝对是自己一个得心应手的好帮手。至于前一段时间他推荐出去的刘喜(原鱼湾村的民兵连长,后来鱼湾区的人武部副部长,现在的县政法委干事),他有办法让现在县里兼任县政法委书记的、县委常委、县纪检委书记刘卫兵来提出,到时候他在常委会议上附议就可以了。
毕竟书记、政府县长,在这个人事问题上,也不能做得太过分了。他还有几个人需要给予适当的照应哪!!
“吴县长,您的意思是……”
第一百八十章 事情是可以这么办的
平贵听说吴永成也他离开办公室、重新捡起自己的专心里马上一凉:他估摸着吴永成是让自己到下面的畜牧局去担任副局长了。
按理说,赵平贵到了两办以后,也就是两、三年的时间。一般来为一个两办的普通干事,能在两三年的时间,被提拔成为县局的副职,那也算是很幸运的事情了。
通常,两办的干事们,往往在几年以后,是被提拔到下面的乡镇担任副职,好一点的给予副书记的职位,一般的也就是副乡镇长。
可赵平贵认为自己好歹也算是县长的秘书了。按照两办以往的惯例,能跟着县委书记、县长的秘书,一般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往往会在几年以后,被提拔为两办的副主任。
而能被提拔为两办的副主任以后,那在仕途上的展就大得多了:进一步可能成为两办的主任,在以后的仕途生涯中,也极有可能成为副县级的领导;就是退一步而言,不能成为正主任,从副主任的位置上出去,不轮到乡镇,还是县直机关,那也肯定会给一个正科一把手的位置。比现在就这么出去要强得多。
可是既然选择吴永成提出了这样的想法,那肯定是自己平时的工作,做得让这位县太爷不满意了,人家才想了一个办法,要把自己给赶出政府办去。
罢、罢、罢,既然人家领导开口了,自己再赖在他的身边,结局那也是绝对的糟糕,还是听他的话。乘现在见好就收,乖乖地到畜牧局任职吧。要是以后两个人的关系闹得僵了,说不定就把自己配到乡镇去了。
可赵平贵就是搞不清楚了,自己在那一点上得罪了这个少壮派的县长了。他虽然平时性格内向,但也是个犟脾气的人。明知道自己受了委屈,那也不会和别人申辩一句的。
就怎么着。吴永成在不知不觉中,反倒把自己最亲近地秘书无意中给得罪了。他这会儿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过几天以后地人事调整,哪里会考虑到赵平贵此时心里的小算盘哪!还有一点,那就是他也根本没有告诉赵平贵,他将会为他争取到什么职务,这也是令赵平贵误解的一个原因。
就在赵平贵郁闷地走出吴永成办公室不久。吴永成正准备拿出一个笔记本、把自己刚才想到的一些工作思路写出来的时候,门又被人敲响了。
这次进来的却是县委常委、县纪检委书记李宁平。他还在吴永成地提议下。兼任了县委政法委的书记。
“吴县长,忙着呢?我是不是打扰了你地工作呀?”李宁平一进来就笑嘻嘻地和吴永成打招呼:“早晨刚上班的时候,就听有的同志们说,你从北京回来了。我过来一趟,你却不在。听政府办的后生们说,你是跑到下面的机关了解情况去了。”
“李书记,快进来。坐。怎么样,这几天你这个双料书记担子不轻”吴永成笑哈哈地甩给李宁平一支烟,随手给他点燃。接着关心地问道:“怎么样啊,这一段时间肩上地担子不太轻两个部门的工作,也够你受得了!”
“谢谢领导的关心啊!”李宁平这次却是收敛了刚才脸上笑眯眯地表情,正色向吴永成道谢:“也幸亏吴县长你给我推荐了刘喜那个同志,要不然这一次我肩膀上的担子,还真不轻哪!!对于政法工作,我本来就是第一次接手,有许多事情,还真是有点闹不明白。刘喜这个同志不错,要没有他,这一段时间,不少工作都没有办法开展了。”
“都是为了尽快地把咱们县里的工作搞上去,没有必要提这个谢字。”吴永成亲切拍了拍李宁平的肩膀,诚恳地说道:“再说了,你的这个县委政法委书记,也是因为我的提议,县委决定由你兼任的,这样也就使你的工作量一下子增加了不少。要是真的因为工作上的缘故,把你累的趴下了,那我的心里,可真的就得内疚一辈子了。”
“吴县长,没有那么严重的。我又不是纸捏的,哪能因为这点工作,就累得爬下来了哪?”李宁平书记可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
那次决定县委政法委书记人选的书记碰头会议,虽然说李宁平他没有资格参加。可是会议结束以后,岳岚书记和他谈话的时候,就把当时的情况,跟他详细地说了一遍,这也可能是为了督促他尽心尽力地把这项工作抓好吧。
岳岚也知道这种事情是根本不可能保密的,也就
其中向李宁平编瞎话讨好,而是实事求是地、把当时度如实地陈诉了一遍,这也使得李宁平对吴永成这个年轻的县长,马上就有了一种好感毕竟他也是刚刚才从地委机关下来,在当地既没有什么群众基础,更没有什么势力范围。
“对了,吴县长,岳书记今天跟我也打过招呼,说过几天咱们县委准备在一定范围内,对部分干部进行调整,问我对自己分管的这两个部门的干部,有什么打算。你知道,我也是从地直机关下来不久,有许多情况还不了解,你在永明县也下来几年了,比我熟悉多了。所以我过来就是想向你讨教来了。”
原来是这啊!吴永成听出来了李宁平的意思。感情他是过来向自己示好来了。
按理说,吴永成应该马上回绝李宁平的好意。毕竟在这个县委班子里,人家岳岚才是县委书记、正儿八经的一把手,吴永成本来是坚决反对这种私下里搞小圈圈的,一切以岳岚这个班长为才是合适。估计李宁平也是感激吴永成在上一次的书记碰头会议上,为他出了一把力,还为他推荐了刘喜这个得力助手,所以才在意识冲动之下,做出了这番有点违背组织原则的举动吧。
“这个嘛……”吴永成慢慢地踱回自己的办公桌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好像在考虑李宁平提出的这个问题。其实此时他心里在想该怎么应对李宁平哪!
委婉地把他的这个请求谢绝了,再严词指出他这种做法是错误的??
不行!这个念头刚从吴永成的头脑里冒出来,就被他马上自我否决了:人家好心好意上门投奔自己来了,可以说是自愿要依附在自己这个小圈圈中,自己不识好歹的推出去,那不是自己脑子进水了?!别说前世还经历过了近二十年的官场生涯(那会儿的官场可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有),就是现在没有做过县一级领导、还是一直受着正统思想教育的人,也不会做出这种没有脑子的事情来!!
官场自古以来就是存在着这种小圈圈的,自己即使不搞这一套,别人也不会夸自己思想觉悟高的,更何况,说不定在县里面,已经就有人开始以人画圈圈了,撇清那是做不到的事情。自己一个人洁身自好,也不一定能起到多少作用。
再说了,自己那一会儿准备给兰城县的县委书记刘兴顺打电话,帮自己的前世中的父亲说情,那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啊!更何况,人家李宁平上门来,说不定也就是出于对工作的负责,来真心实意向自己请教、而自己曲解了人家的本意哪!自己能对他说的,说一些,不能说的,就算了。这样,也就不算这么违背组织原则了,也不算自己先带头破坏县委班子的团结了。
想到这里,吴永成便抬起头笑着回答李宁平:“李书记,实在是让你有些失望了。虽然说,我比你早来两年,可我一直也是在下面的乡镇工作,对于纪检部门的干部和政法部门的干部们,还真是不太熟悉,还真给你提不出什么好的建议来。不过嘛,我倒是想听一听、你对县委政法委干部配置问题的想法。”
“县委政法委的干部嘛……”李宁平一边考虑,一边斟酌着回答:“现在的政法委,除了刘喜同志以外,我又从司法局借调了两个去年刚毕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也算是搭建起了一个初步的框架,日常工作由刘喜同志负责。我打算在这次的调整中,先解决刘喜同志的副科级待遇问题,就先给他一个办公室主任的职务吧。他以前只是乡镇的一个人武部副部长,连副科级也算不上啊!”
既然是提到了刘喜,那吴永成就不得不上心了。虽然他在有些方面,还是很有一点迂腐的,到这并不并是说,他就不懂得培养自己的一点势力。
“关于刘喜的提拔问题嘛,我也不能多说什么。不过,我认为,咱们要调整干部,就要起到能充分地调动他们工作积极性的目的。就比如说,政府办的赵平贵吧,这个年轻人估计你也认识,是农业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这次我就准备把他放出去,还是让他搞他原来的专业,但不准备让他一步一步地慢慢熬资历。我准备建议县委给他压重一点的担子,要充分地把他的潜能、才华,都挥出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人事调整(上)
同志们,咱们的这一次干部调整,已经酝酿了有两个了,可以说是经过了充分的考虑,才端出这个初步的框架的。”
在永明县县委书记岳岚的办公室,岳岚手中拿着一份干部名单,正色地说到。
这是他作为县委书记、第一次主持全县范围内的干部调整,说实在话,他还真是心里没有多大的把握。
永明县县委的三个副书记(包括县长吴永成在内),静静地听着岳岚继续往下讲。
“在正式把这次干部调整的名单提交到县委常委会以前,按照惯例,我们先召开这个书记碰头会议,在小范围内统一一下思想和认识。下面,就由县委组织部刘卫兵部长,把这次要调整的干部和拟建议担任的职务,给大家念一遍,这样也可以使大家有一个总的印象。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大家还可以讨论讨论。”
这是一九八七年的八月二十五日,也是吴永成和岳岚他们这一届县委、县政府搭建班子的三个多月以后。
这次调整干部,可以说是早在岳岚刚刚当选为永明县县委书记的时候,新任县委组织部部长刘卫兵和组织部的同志们,就开始了细致而繁忙的摸底工作了。
这一次的调整干部和以往年不同的是,在组织部门拿出意见之前,还多了一道程序,那也是先组织一个公开考试,对那些在清理永明县临时单位时、被裁减下来的、进入县委党校培训的学员们,进行了一次考试,达到入围线的干部。也被纳入了这次重新调整地干部之内。至于那些落榜的,还是保持原来的级别待遇,回原单位继续当一名普通干部。
本来,按照吴永成的意思,是拿出一些实质性的领导干部岗位。让这些参加培训地学员们,直接进行考试竞争上岗。可临到学员毕业、进行干部调整时,县委书记岳岚说“组织部的那些同志们,以前谁也没有经过这方面地工作经验,实在是难以操作”。
当然,这也主要是县委书记岳岚同志的一家之言。其实是他认为这种公开考试、选拔的办法,也太有点儿戏、不严肃了:要是从现在就行开这种毛病。那以后的干部调整,就统统以考试好了。那还要组织干什么?还要他这个县委书记干什么?党管干部的总原则,还要不要
就在永明县前一段时间“学习班”吃香的时候,不少担任一些清闲部门地领导干部们,为了挤进县委在县委党校办的那个学习班,纷纷在本县、外县找关系、托人说情。甚至于个别人还跑到地委屈告状地时候,也把永明县的这种提拔、重用干部新做法,闹得在整个梁州地区沸沸扬扬。不少县的县委书记们,在地区开会的时候,纷纷和岳岚打招呼,说他的那种做法,是不是未免有点太前了?那简直就是照搬西方国家地那一套做法嘛!!
“老兄呐,你可别跟着你手下的那些年轻干部们瞎胡闹。人家还年轻,万一有什么闪失的,还能重新再爬起来。你呐,四十多、快五十岁地人了,干了一辈子,到了这个位置容易吗?再说了,人家后面有靠山,你有谁在后面给你撑腰哪??这件事情干好了,不错,你这个县委书记脸上是有一点光彩,可大家都知道,那个点字是你们的那位年轻领导的,你这个榆木疙瘩,哪能想出这么一个新潮的东西来哪?!
要是干砸了,嘿嘿,老兄,你可别忘记了,你才是县里的县委书记,一把手啊,党管干部,那可是建党以来咱们党的一条总原则,你不倒霉、谁倒霉”这是和岳岚关系还处得比较一般的县委书记们,做出一副苦口婆心的神情劝阻岳岚。
“岳书记啊,你这不是要咱们这些书记们的好看吗?本来上面要求党政分开以后,县委在经济工作上面,就不能多给予干涉,也就剩下一个干部管理权了,可你倒好,还整出一个什么公开考试来,那以后谁还一个劲地抢着当这个县委书记?!干脆,就直接找几个教授,出几道题,把大家张罗在一起,谁考得好、谁当领导就得了,要我们这些书记还干什么?哪还要组织考察干什么?”这是关系比较亲近的,一点也不给他留情面地扔出来的话。
岳岚书记的那位堂哥、原来梁州地委组织部的部长,现在梁州地委人大工委联络主任,也给他打电话:‘你说、你这么一个老实巴交的人,怎么从哪里找出这么一个办法来?!那不是胡闹嘛!我以前管了这么些年的干部人事工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谁敢在干部问题上这么胡闹的!你简直是在拿你自己的党籍和前途开玩笑。你这么做,既是对下面干部们的不负责,也是对组织和上级的不负责任,更是对自己的极端不负责任!!赶快停止你的那一套歪门邪道。真是胡闹!!”
就这么着,本来就对公开考试没有多少信心的岳岚,听了那么多“关心”他前途的“好心人’的劝告以后,心里也就对吴永成的那个提议,不准备完全采纳了。
能做到现在的这一步,可以说算是给吴永成不少面子了。那毕竟也算是在县委常委会议上定下来的,总不能一点也不算数吧。
所以,岳岚在这个问题上,和吴永成提前交流意见的时候,吴永成也只能是苦笑着接受。第一,人家是一把手、县委书记。在管理干部上,人家岳岚才是正管!!二者,也可能是自己的这个改革方案,或许也太有点前、大胆了。三呢,当时提出这个方案的时候,目的并不是为了其他,主要是为解决那些没有被安置的干部们,既然书记准备这么干。那失信地也不是他吴永成这个县长啊!
由他有时
一定的妥协、平衡,还是必须要搞的!!
就在吴永成坐在那里、脑子里前思后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刘卫兵已经把那份名单读完了。同时,也把一些干部的情况介绍了一遍。
刘卫兵读地那份干部调整名单。吴永成事先就看过一遍(那是会前岳岚书记拿给他看的)所以他这会儿地注意力,也就有点不那么集中了。
他认为。调整干部,这是人家岳岚的正事,自己只要把自己想要表达的,表达出来那就够了。没有必要把手伸到人家的地盘里。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
不过,吴永成知道。那份名单上面,除了有大部分是组织部门根据县委书记岳岚的指示外。还有一少部分,是岳岚在征求个别分管部门工作领导的意见加上地。就比如说,其中赵平贵、刘喜等同志的提拔。
“大家看一看,对这些干部地调整,还有没有什么其他意见?或者是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岳岚再次征求在座的几位副书记的意见。
吴永成先表态没有意见。
朱东升马上附议。
只是到了副书记王彪那里的时候。王彪却是点燃了一支烟,先不紧不慢地抽了几口,当他觉得大家地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的时候。才抬起头冲大家笑了一笑:“奥,该我表态了。不好意思啊,刚才想了一些问题、有一点走神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岳岚书记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什么人哪,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也能走神?分明是架子有点大,仗着自己是从高门楼下来地,不把我这个县委书记放在眼里。不过,岳岚的涵养性还比较好,嘴上什么也没有说。
“我觉得这个干部调整的方案,总体来说还是比较很好的。你看,那上面有政府办的赵平贵同志,啊,原来没有担任副科以上的任何职务,这次就直接提拔为我们永明县的畜牧局局长,非常符合中央提出的‘年轻化、知识化’,还有那个县委办的白玉,也直接被提拔为团县委的书记,很好,啊,这个、这个,咱们县委这次在调整干部上,做到了不是论资排辈,打破了以前的一些不成文的坏习惯,这个很好。就是要重用有专业知识的、年轻干部嘛!啊……”
这个王彪又要搞什么鬼?吴永成听到这里,第一个反应就是王彪拿赵平贵的事情开头,这种苗头不对头。估计这丫挺的憋着什么坏哪!
吴永成在前几天和岳岚书记提出赵平贵的拟任职务的时候,两个人之间也有过一点异议,那就是赵平贵这么年轻,以前也不是什么副科级的领导,一下子放到正科主要领导的岗位上,后生家“能不能一下子挑起这个担子?”。
当然,这个小小的争论,也是在吴永成搬出中央关于干部“年轻化、知识化、革命化”的大道理以后,岳岚也就不怎么说话了。
他也知道,在这次的干部调整中,人家县长也就不过是只提出了一个人选,还是他现在身边的秘书,赵平贵后生本身的条件也可以,这个面子那是说什么也得给的。
不过为了使这件事情,不至于显得那么突兀,吴永成建议,从县委办这边也选拔一名年轻干部,直接由一般干事提拔为正科级领导,这样也在整个格局上保持了平衡。岳岚也同意了吴永成的这个建议。就这样,县委办的白玉同志,也就成为了这次一般干部,跨过副科职务、直接被提拔为正科领导的二人之一。可以说算是秃子跟着月亮走沾光了。
“我有一个补充的想法,啊,嘿嘿,不是不同意见,而是一个补充。”王彪把手中抽了一半的香烟,在旁边的烟灰缸中摁灭,抬起头说:“我推荐两个干部,一个叫刘明生,在县卫生局工作,我建议他担任县法院的副院长;一个叫卫成全,现在在县城建局工作,建议担任县公安局副局长。”
怎么卫生局和城建局的两个干部,要被推荐提拔担任政法部门的领导哪?这个王彪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呀?吴永成听到王彪对这两个干部的推荐,一下子愣住了,脑子没有转过弯来。他转过头望了望县委书记岳岚,看他能不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嘛……”岳岚沉吟了片刻,对刘卫兵说:“刘部长,你那里现在有这两个同志的具体情况介绍吗?你把他们的具体情况给各位书记说一说,咱们再讨论、讨论。”
“啊,我这里只有这一次准备要调整干部的资料,这两个同志的情况,我马上让部里干部科的同志准备一下。”刘卫兵翻阅了一下手中的资料,又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大概地翻了翻,抱歉地冲大家笑了笑。
“奥,那你现在就上去马上布置一下,咱们的这个干部调整工作不能再拖延了。”岳岚挥了挥手,刘卫兵马上就出去了。
但吴永成却看见除了王彪以外,他们几个人脸上的表情怪怪的。所以在刘卫兵出去以后,自己也找了一个借口要上厕所解个手、走了出来。
“刘部长,你等一等。”走出岳岚的办公室,吴永成叫住了匆匆忙忙往前走的刘卫兵:“那个,刚才王彪同志提到的那两个人是怎么一回事?我觉得你们几个都好像知道一点什么似的。你对那两个同志平时熟悉吗?”
“怎么,吴县长,你难道不认识他们?”刘卫兵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吴永成:“他们两个原来和王彪书记一起在法院工作,就是当年因为在你们鱼湾村打人,后来被县委调离政法部门的两个干警啊!”
第一百八十二章 人事调整(下)
卫兵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吴永成:“他们两个人,书记一起在法院工作,就是当年因为在你们鱼湾村打人,后来被县委调离政法部门的两个干警啊!”
晕,吴永成顿时无语了。
这个王彪还真是什么事情也敢想啊!
他这不是要为以前的事情翻案吗?他以为他是谁呀?他这是想乘这次调整干部的机会,把与他以前在一起的同伙们的事情,再重新折腾出来,只要这两个当初被清除出政法部门的人,如今能重新回到政法系统,并且还是高调地被提拔重用,那就直接说明了以前永明县委和梁州中院的做法,那是完全错误的,他这是要给前任永明县的领导们一个响亮的回击。
吴永成想到这里,不禁心里暗暗地笑了:这个王彪还不是一般的蠢。他光想到要为自己的那两个小兄弟出一口气,顺便也为了自己间接地正名(说不定他这次回来以后,那两个他的小兄弟也没有少找过他),可他只是简单地认为当时的永明县主要领导人已经不在任了,或者是离休、或者是调离了永明县工作了,唯独就没有想到还有一个当事人任力,现在却是身居梁州地委的书记!他这么做,难道说,就没有考虑到任力同志的感受吗?
对于他王彪能成为永明县的一个县委副书记,任力因为顾忌前任地位领导而不加以阻拦,可是他王彪要把那件事情完全地颠倒过来。嘿嘿。就怕任力同志不会那么轻易答应了。
这个王彪还真不是一般的没有政治头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地。难道说他真地就认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有的一些事情是可以被人们慢慢地淡忘地吗?!
算了,这种事情自有岳岚书记把关,他应该肯定也记得这一回事。虽然,那一会儿他还是政府的一个副县长。吴永成想到这里。也没有继续往下瞎操心了。要是一会儿,岳岚真的还要当老好人的话。那自己再出面也不迟。
虽然。王彪刚才刻意点到了赵平贵地名字,好像有一点要挟的成分在内。可是他还真没有把它王彪看在眼中。
……
当吴永成再次回到县委书记岳岚地办公室时。县委组织部地刘卫兵部长已经带着简单的一些个人情况简介,也在办公室里等着他了。
“好了。刘部长,既然吴县长也回来了,那你就把这两个同志地情况,简单地介绍一下吧。”岳岚看见吴永成进来了。对刘卫兵说。
此时,他地神态看起来有点很疲劳的样子。
王彪此时也很有一番深意地望着吴永成。好像很期待着吴永成在下来地场合中。能站出来他一票似的。
另外一个副书记朱东升。则把眼皮微微合上,给人一种颇有欲作静观壁上斗的感觉。
刘卫兵用简洁的语言。把刘明生和卫成全地工作简历,没有任何表情地宣读了一遍,然后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不再开口说一句话。
吴永成也清楚地听明白了刘明生和卫成全地个人工作简历,不过那里面也只是说明了在什么时候。由于组织决定而被调离了永明县法院,并没有直接点出来是因为什么原因被调离地。
“刘明生和卫成全地基本情况大家也清楚了。下来,大家对于王彪副书记的提议。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一说。”岳岚见几位副书记谁也没有言。笑着又催促了一遍:“没有关系地嘛,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嘛。吴县长,要不然,你先说一”
果然岳岚还是这个样子,只想当老好人,不愿意得罪一个班子里的成员。
吴永成心里暗暗叫了一声:“狡猾的家伙!”。可现在点到了自己的名字,自己也要是再像岳岚那么耍滑头的话,说不定更没有人愿意出来讲话了,这样这两个当年地捣乱分子,还真说不准重新混到政法队伍中,而且还是高调进入、衣锦而归,就是比当年的胡汉山还要狂得多啊!!
真要出现了那种情况,他吴永成以后也别想再看见任力地好心情了。
嗯,王彪这个家伙也有可能是摸准了大家的这种心理想法,才敢提出这种过分地要求的。自己还真小瞧了这个王彪。
“岳书记,我虽然到了我们县里工作两年了
直也是在基层工作,对这两个干部还不是很熟悉。政法工作,不是由李宁平同志主管嘛,既然是要确定政法部门的领导,我的意思是,可以先征求一下宁平书记的意见,咱们再做决定。”吴永成的意思很明确,那也是这个议题先搁下来,缓议!
“好,我也赞成吴县长的这个提议。那,今天的干部调整事项,咱们就先议到这里,晚上通知召开县委常委会议,先把达成一致认识的这一些干部,先拿到会上去讨论。县委常委会议通过的话,马上由组织部门进行考察、任命。这件事情拖得时间长了,可是对当前的工作一点好作用也没有的。”岳岚把自己的笔记本一合,先站起身来,示意今天的会也就到此结束了,大家可以走了。
吴永成和朱东升、刘卫兵几个人,那还能看不出来岳岚不想在王彪提出的这两个人身上多说话,也站起身来欲离开岳岚的办公室。这种事情只要推开了,要想再上一次县委常委会议,那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哎,大家慢一点走。”王彪也是官场上混了多少年的人了,他哪里还能看不出岳岚这是唱的哪一出戏?!见此情景,也连忙站起身来,一只手里拿着自己的笔记本,另一只手虚拦着他们几个人,转头对岳岚说:“岳书记,李宁平书记也是刚刚从地直机关下来的,对于县里干部们的具体情况,估计他也不了解多少。我以前在永明县又工作过不少年头,这两个同志的情况,可以说,我还是了解不少的,是两个很不错的同志,以前也一直就在政法部门工作,很有一套工作办法的。也是政法部门领导职数紧张的话,也可以让他们带一个副科级的待遇,回到政法部门呀。”
操,你小子看来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呀!
吴永成示意朱东升和刘卫兵先往出走,他自己则拍着王彪的肩膀说:“老王,凡事也不要太着急了嘛。岳书记不是刚才也说过了,这件事情征求过宁平书记的意见再说嘛!毕竟宁平书记现在是县委政法委的书记嘛,这样也便于他以后开展工作,你说是不是?!要是这两个同志工作能力强的话,说不定宁平书记还要给你承不小的情哪!!他那里现在可正是缺少几个好帮手啊!!”
“吴县长说的对,老王,这件事情就先这样吧。关于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咱们下来再谈,不着急的。咱们的干部调整,也不可能一步到位的嘛!现在才不过是进入了考察程序。”岳岚马上接过吴永成的话题,安慰着王彪。他一边说,一边从桌子上拿过一包烟来,给吴永成和王彪每人散了一支。
“岳书记、老王,那,你们先谈,我政府那边还有一些事情得赶快过去处理、处理。”说着,吴永成和他们两个人笑着打了一个招呼,快步退出了岳岚的办公室。
这么一耽搁,王彪的这个打算那肯定是没有希望了。
吴永成脸上一脸的坏笑:你小子想得也太美了,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就你一个人精干呀!嘿嘿嘿,你也真是太小瞧江东无人了!!
……
晚上召开的县委常委会议上,对于在书记碰头会议上的那些干部们调整议题,各位常委们倒是没有多少的争议里面还有的一些干部人选,都是岳岚书记提前就和各个常委们通过气的,那还能有什么不同的想法呀!!包括赵平贵在内的两个“火箭式”干部。
整体上来说,可以说是一致通过。基本上没有听到什么不同意见。就连王彪在会上也没有再说什么。
不知道后来,岳岚书记又给王彪许诺了什么。
在会前的时候,岳岚曾经专门打电话给吴永成,征求他的意见,询问用不用通知县人大、政协的两个主要领导列席会议。吴永成的回答是党管干部是多少年来一贯的总原则,没有必要在这些事情上太过于民主了,有时候参与的人多了,反倒会起到一些不好的反作用。
岳岚理解地赞同了他的意见。今天上午的时候,要不是吴永成出面,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王彪的难。
第一百八十三章 赵平贵其人
整干部,其实只要在于县委常委会议上的态度。只上决定了,那下来的一些考察、民主测评等程序,也就是一个走走过场而已了。并不会有多么大的变故,即使你在单位人缘很次,那也不会因此而失去提拔的机会。更何况,只要到了那个时候,就是平时和你关系很糟糕的人,在县委组织部下来考察干部的工作人员面前,也不会说你的半句坏话。这也是官场的一条潜规则。只要你身在官场,那就得遵守这条游戏规则,否则的话,别人都会从内心里鄙视你的。
赵平贵在知道自己要接受组织考察的时候,起初还是以为自己不过是被吴永成外放到下面的县直机关,去担任某一个局的副局长,所以在政府办的副主任崔林平向他祝贺时,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有什么祝贺的呀,不就是滚出办公室,到外面的局里担任副职嘛,你要是羡慕的话,咱们两个换一换。”
“什么,担任副职?这是谁告诉你的?”崔林平有点吃惊地望着赵平贵:“看来你还不知道吧,我听组织部的人传出来的消息,这次咱县里有两个人直接越过副科级、上正科的,其中,咱们办公室就是你一个人,还有一个是县委办的白玉。不过,他和你比起来,那可就差多了。你是到县畜牧局担任局长,而他只不过是到县团委而已。老天,当了畜牧局的一把手,你还不满足,你还要怎么样?就是乡镇回来的老乡镇长们。也不一定能到了那个位置,你还要咋的?!好家伙,你可真是占了便宜还卖乖呢,人家吴县长这次对你可够可以地了!唉,咱也是命不好。咋就没有跟上吴县长那么一个领导哪?!”
不会吧,我咋还有这么好的机会哪?!
老实巴交的赵平贵一时愣住了。
他在前几天吴永成和他谈话以后。一直就是觉得自己在那些工作上没有注意,而得罪了吴县长,人家不喜欢自己了,才变着法子地把自己往外踢,哪里想到这纯粹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县长君子的肚量了。吴县长这是正儿八经的要重用自己啊!
政府办地副主任崔林平说的没有错,那畜牧局可不是一个什么小单位。别看它只是从一九八四年地时候,才从农林局划分出来。可是这几年国家对畜牧上的投资,可是年年见长,就在去年的时候,省畜牧厅还给了县畜牧局两辆摩托车、一辆130具车。
赵平贵在前些日子的时候,就已经为自己将要举行的婚礼而开始考虑了:这要举办婚礼。先就是一个车的问题,他一个小小地政府办干事,去哪能找到几辆车哪?
小车嘛。倒还好说一点,大不了到县公安局去麻烦王兵局长。跟着吴县长跑了几次公安局,顺便的,他也就跟王兵局长有了一点比较亲密地关系了。当然,人家那也是在看在自己是吴永成县长秘书的这个身份上,才愿意和自己结交的,否则人家认得自己是个谁哪
可大车就比较难办了,县运输公司倒是有几辆大车,可谁家结婚的时候,愿意在这么体面的时候,雇那么一辆大车呀?除非是村里地农民们没有办法,才那么干!
他还一直政委这事头疼哪!谁知道吴县长紧接着又跟他说了让自己走出政府办的事情,更是让他觉得这天简直快要塌下来了。
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到了现在地这个地步,居然戏剧性的变成了这个样子!!
赵平贵本来就是出身于普通农家的一个子弟,凭借自己的勤奋,在高考中得以进入J省农大,而改变了自己农户的身份,一跃成为他的父辈们、兄弟姐妹们多少年来盼望的、端着铁饭碗的国家干部。
因为从小家境的关系,赵平贵虽说是已经成为一名国家干部了,可是从心里还是一直很自卑,即使以后他由于文字功底过硬、被选拔到县委办成为县委领导身边的工作人员以后,他的这种心态仍然没有多大的改变,积重难返呀!!
所以,在这一段时间,可以说,他是经历了冰火两重天的考验,那张本来就黑瘦的脸,此时就变得更带相了。
“不行,我得找吴县长去。我得和他把话说清楚!”
此时,赵平贵心里就是一个念头:人家吴县长对我这么好,我前几天却还冤枉了人家,我要是不和他道歉、说句对不起,那我的良心这一辈子也难以安宁。
这也是赵平贵的性格。
虽
经在县委办、政府办工作了快三年了,可他原来带有式的思维意识,并没有随着地位生了变化,就彻底地改变了。那种农民们特有的忠厚、淳朴、感恩的心态,在他的身上,还一样没有缺少了。
“赵平贵,你这会儿要去哪呀?一会儿组织部的人就下来考察你了,还得和你谈话哪!!”崔林平见赵平贵表情痴呆地默默地向前走去,急忙喊了他一声。心里还一个劲地犯嘀咕:这个赵平贵是怎么一回事啊?别是被这个惊天的大喜事给震呆了?!别是傻了吧!真是的,至于嘛,不就是一个正科级吗犯得着吗?!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这么一点事情,心里就藏不住了?!闹得就跟范进中举似的。
赵平贵好像没有听见崔林平在后面叫他似的,只是出于本能地继续往前走。
此时,在赵平贵的头脑里,来回反复地只有一个念头:老人们常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人家吴永成县长对自己这么好,这么看得起自己,可自己还在前几天那么怨恨人家,这做的可真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我不和他说清楚,心里实在是憋得慌!!以后,就是吴县长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毫不犹豫跟着往前走了。
……
吴永成此时正在他的办公室里,埋头写着他准备在下半年将要开展的工作计划。
突然,门一下子被人推开了。
这是谁呀?怎么这么没有礼貌,连门也不敲就进来了??吴永成不快地皱起了眉头,抬起头来。自从自己到了政府这边,还从来没有生过这种事情哪!
“嗯?!平贵,是你啊!有什么事情吗?这么着急慌忙的??”吴永成看见赵平贵两眼直直的样子,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急忙站起身来询问他。
“吴县长、这次、这次……,我……”赵平贵这会儿站到了吴永成的面前,原来想好的一肚子话,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只是哆嗦着嘴唇嗫嚅着,满拦涨得通红。
“奥。”吴永成知道了是这么一回事了,走向前一边走过去把赵平贵身后还敞开着的门给闭上,一边笑着随口问道:“怎么,是不是组织部的人下来考察你来了?恭喜你呀!平贵,你也算是全县最年轻的正科级领导干部了。来,坐,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地说。”
说着,吴永成把赵平贵轻轻地按到了沙上,自己也顺便坐到了他旁边的另外一张沙上,顺手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平息一下激动的情绪。
赵平贵下意识地端起那杯水,放到自己的嘴唇边,马上忙不迭地又放下,站起身来:“吴县长,我、我、我太感谢你这次为了我的事情……可前几天,我还怀疑是你以为我的工作做的不好、要把我从政府办赶出去。我……吴县长,啥也不说了,以后,不管你有什么事情,我要是皱一下眉头,那我就是……”
“哎、哎、哎,平贵,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吴永成马上拦阻了赵平贵的话,表情严肃地说:“这次我推荐、提拔你,完全是出于工作的考虑,并不存在着其他乱七八糟的因素。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作为一个办公室的文秘人员,你也是很称职的。从你在县委办那边跟着我的时候,我对你的工作就很满意。所以,我到了政府这边工作,又把你专门带了过来。这本身就是对你工作的肯定嘛!!”
“是、是、是,我知道。是我以前想偏了,我没有领悟到吴县长您对我的关爱。”赵平贵这会儿眼睛里也是热泪盈眶的。
“之所以把你提拔到将来要去的那个岗位,也是考虑到你在大学里的专业问题。平贵,你也知道,咱们县是一个农业大县。我在前一段时间也说过,咱们县要展,就必须走种、养,深加工这一条路。咱们永明县林区多、牧草多,牧业展具有很好的前景。现在,在咱们县生猪、蛋鸡的养殖,已经有了不小的成就,可这还不够!我让你过去的目的,就是除了在全县范围内,继续扩大生猪和蛋鸡的展规模外,还要利用我们县的其他有利条件,大力展畜牧业,比如说绒山羊的圈养、黄牛改良等等。你不是想感谢我吗?那我告诉你,你把全县的畜牧业抓起来,那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
第一百八十四章 未雨绸缪
到吴永成这么说,赵平贵也马上收起了刚才的那副神把快从眼角边溢出的泪水擦去,抬起头、望着吴永成的眼睛,坚定地说:“吴县长,您就放心吧,只要我在畜牧局一天,就肯定把全县的畜牧业生产给搞上去。”
“这就对了嘛!哈哈哈,好好干,我对你希望很大。”吴永成笑着拍一拍赵平贵的肩膀,鼓励他说。
“不过,你也别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吴永成缓步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来,换了一种口气说:“有不少的工作,单凭一腔热情,那也是办不成的。就比如说这个绒山羊的展吧,我要求的是圈养,可不是以往老百姓们的那种散养方式。这个工作就比较棘手。”
“绒山羊圈养?”赵平贵这会儿才听到刚才吴永成和他说话的意思是什么。在他的印象中,那山羊都是老百姓们一群、一群在野外散养的,现在吴永成却提出了这种圈养的方式,不能不让他感到诧异。
赵平贵是一直在农村里长大的孩子,也知道这个山羊圈养和野外散养,对于农村的农民们来说,那意味着什么。
“吴县长,这个山羊多少年来,在农村一直就是赶到野外去散养的呀!这要是都让圈养,那饲养成本可就太高了,老百姓们那能接受得了啊?不说别的,光那圈舍、喂养的饲料,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呀!!”既然是谈到了工作了,赵平贵马上就认真了起来。他这也算是下意识地提前进入了工作状态了。
吴永成一边拿起桌子上的一支笔,在面前的一张白纸上无意识地勾画着,一边对赵平贵说:“其实。也没有你想象地那么高成本。就比如说绒山羊圈舍的建造吧,一般的养羊户可以采用单斜式塑膜暖棚羊舍。这种羊圈四周用石头或砖砌成,上面铺上一些杨木、椽木、竹竿等,然后用秸秆或木板铺平,抹黄泥掺锯末。最外层再扣上塑料膜防风防雨,两侧留换气孔。也挺简单的。这种羊圈前高24。后高118米,门宽2,高24,以利于羊只的进出和粪便地清除,一般每只羊占地1平方米。在05之间,相对湿度不过75%。中午气温高时尽量开窗通风。
而在饲料喂养方面,则可以用粗饲料和补喂配合饲料相结合的办法。所谓地粗饲料。也就是咱们农村里常见的一些东西,包括、瓜秧、晒干的野干草等。这些粗饲料经过青贮、化、微贮等加工方式,这样既增加了适口性,又提高了利用率和营养价值。
补喂配合饲料,那只是根据羊只不同生长阶段调配饲料配方。你在大学里学的就是畜牧专业。在这一方面,你应该比我懂!”
赵平贵简直对吴永成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吴县长,你在大学的时候。不是学的国际工商管理吗?这么对畜牧这方面地专业知识,也懂得这么多哪?!”
这些知识都是吴永成在前世的时候,通过实践经验得来地。他那会儿的乡镇工作,有几年正是集中搞绒山羊圈养工作,所以自己做过的一些事情,还是记得比较清楚的。
但他可不能这么告诉赵平贵。
“这些知识,不一定非要专门学过,才能懂得。不论是乡村干部也好,还是县级行政干部也好,只要是为了工作需要,那就得加强学习。只有在工作上成为‘万金油’式的干部,才能适应各种工作地开展。**不是说过一句话嘛:‘活到老、学到老’。知识是永无止尽的。”吴永成一本正经地对赵平贵说。
“奥!”赵平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可是他马上抬起头又提出另外一个疑问:“吴县长,可是要是群众问起来、为什么不让绒山羊散养,我们该怎么回答?不管圈养怎么花费成本不高,但比起来野外放牧,还是要麻烦得多啊?这个绒山羊,可不比那些肉羊啊,肉羊圈养,是为了不至于让它们在奔跑的过程中,消耗掉过量地脂肪,可绒山羊的经济价值在于它身上的绒呀?”
这个赵平贵还真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要是换作其他的一个人,面对这么破格提拔自己的大恩人,别说还只是和他商量以后将要开展的一些工作,就是马上让他去做
合清理、、情理的事情,那也肯定是不问三七二十一服从。至于老百姓们接受不接受,他们的利益是不是受到了损害,切,谁还管他们那么多!起码,现在就要给自己的这位大恩人留下好影响。
更何况,这位还是以后也直接掌握着自己进步与否的一县之长哪!!
这个赵平贵要让外人评价他此时的行为,那肯定会说:嗨,这个家伙这么就是“一根筋”呀!你就不会暂时先瞎应承下来,先哄得吴永成高兴了,至于以后的事情,那就等到以后再说。如果你真的心疼老百姓们,到时候,你来一个阴奉阳违不就得了!
不过,吴永成还就是喜欢赵平贵这种“一根筋”到底的性格。
虽然他的这个性格,在官场上那是肯定会吃尽苦头的,但吴永成现在最需要的是能踏踏实实给他办实事的人,他可不想要那种光会嘴上花言巧语、拍马屁样样精通,可办起实事来,却啥球也弄不成的货们!否则,他也不会冒着县里各位县级领导们的白眼,破格提拔赵平贵。
吴永成知道,他这次在破格提拔赵平贵的事情上,肯定会引起不少人们的反感,特别是那些和自己级别相差不多的同事们。
因为本来多少年的国内官场上,就延续下来了论资排辈这种坏习惯,最讨厌的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特别是那种异于常人的“火箭式”干部。
吴永成他本人就是一个“火箭式”干部,但因为他是从省委办公厅下来的,省委比县委,那可是高的不是一级、半级啊,所以人们也就忍了,谁让人家的起点高哪!!
可赵平贵这个啥球背景也没有的农民子弟,也就是凭着在吴永成身边工作过几年,一下子就从一个普通干事,越过副科一级,直接成为一个实体大局的局长,在一个小县城里,那不是太让人有些接受不了了吗
“平贵,你这种肯多动脑筋、为老百姓们着想的出点是好的。”吴永成先肯定了赵平贵的这种心理想法,他就是要多培养一批时时刻刻想着老百姓们的利益、实实在在为老百姓们办实事、办好事的干部们,要不然,单凭他一个单枪匹马的,累死他也不会见到多少实际的效果。他可不想学习唐吉珂德的那种大无畏的精神。
“不过,你想过没有,绒山羊破坏植被的能力可是很厉害的,它们能把深埋在土地下面的草根,也能啃出来。咱们县虽然是一个林区大县,但植被要是遭到那样的毁灭性的破坏,随之会带来许多不可想象的恶劣后果,包括水土大量的流失,山洪暴,大面积的泥石流、气温反常等等。就是到了那个时候,没有了大量的牧草,你又拿什么来继续展畜牧业?那不是会造成更大的损失吗
平贵啊,我们搞展,要看得长久一些,不能只盯着眼前的一点小利益,也不能光考虑到小集团的利益,而要把目光放得更长远一些,考虑得更多一点啊!!”
吴永成深深地知道,在他的那个世界里,就因为不注意生态平衡,一些地方政府只为了追求政绩,而没有制定合理的科学展规划,直接导致了原来郁郁葱葱的山岭,变成了光秃秃的黄土坡。直到全国许多地方生了大洪大涝等灾难性的灾害以后,国家才在全国范围内,开始了封山育林,不少省市纷纷出台文件,禁止游牧,大力提倡圈养牲畜。
作为一个穿越者,吴永成知道别人不知道的后来的许多事情,所以他现在就得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准备了。虽然,他现在的权利还不大,也仅仅只是一个永明县的县长,话语权也就仅仅地局限在永明县这一亩三分地上,但他没有别的选择,毕竟能减少一分损失,就能为后来多留下一片绿色的植被啊!!或许,他的这种行为,能影响到其他的地方,这也是他所希望的。
虽然,现在这么做,可能会对永明县老百姓们的养羊事业有一点小小的损失。但愿他的这一番苦心,能被后人所理解。
“吴县长,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放心吧,我会努力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