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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风黑马     醉回七九txt下载     醉回七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七章 首战告捷

    然刘全富的积极性这么高,吴永成也就乐得把修路这务交给他,这也算是之美吧。要不然自己亲自上手,反倒显得自己对刘全富同志不怎么信任呢!

    善于成大事者,并不在于自己亲自动手去做了多少,而是在于在自己的领导、协调下,自己所在的部门完成了多少任务,做出了多大的成绩。这也是会用人的领导,和自己苦干、却不懂得合理整合自己内部的资源蹩脚领导者的最大区别。

    就像三国时代的诸葛亮同志一样,本人才华横溢,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就是不懂得用人,也不放心把事情交给别人去办,无论巨细,“事必躬亲”,以至于“六出祁山”,无功而返,最终把自己也累得灯枯油尽,鞠躬尽瘁,一代英才“出师未捷身先死”,命丧五长原“常使英雄泪满巾”。

    吴永成同志是不屑于向诸葛亮同志那样的人学习的,他始终认为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群众的智慧是挖掘不尽的。你个人就是是一块好铁,把你浑身利用得干干净净的,你又能打成多少个铁钉钉呢?!这是无可置疑的真理,放之四海而皆准,犯不着再去验证的。这也是经过了前人无数次血的教训换来的经验,他用不着再为之去交学费。

    刘全富同志是这样的性格,那吴永成就要把他的一些特点,给他再创造一些条件,使他挥得淋漓尽致。

    比如说。你不是胸无点墨嘛,好,我给你支招,你尽管大胆前台表演;你不是刚愎自用、自以为是嘛。我就把最大的权力授予你,让你在我指定地范围内,尽情地施展你的本事吧,为了给你创造更好的条件,我干脆把全县仅有的一辆小车也配给你,使你地自我感觉更强;你不是爱狐假虎威嘛,我就当着众人的面,特意经常抬举你,让你能“挟天子以令诸侯”。

    总之一句话,吴永成就是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在尽快的时间内,先把阻碍吴起镇人民致富的绊脚石搬掉:路一通,万事兴!这句话不是空话。

    同时在他们修路的时候,他还要把全镇各个村的基本情况摸得清清楚楚的,根据各村的有利条件,有针对性的展“一村一业”、“一村一品”。

    在挖掘出各村地展潜力优势的基础上,就得大规模地搞乡村企业的建设,无工不富这话一点也不假。要不但靠每年土地上大秋作物那点产出,一百年以后,这里的老百姓们也别想脱贫致富。

    然后再借用“鱼湾”这块已经在香港和日本有点影响力的招牌。大量展出口贸易。

    通过鱼湾村的红枣系列产品的展,吴永成知道,出口贸易的获利。要比单纯在国内市场展,要强得多,利润起码在三到五倍间。

    当然,对方客户要求的货物质量之高,也远远过了国内的要求。在目前地国内,你只要有东西。那就不愁销售。正所谓应了老百姓常爱说的一句话:“萝卜快了不洗泥”。

    后来的事实证明。吴永成在修路地这个艰巨时刻。采取重用刘全富这种人,使他利用一些非正常手段督促工程进展。是极其正确的。

    因为在实行农村土地承包责任制以来,以往一贯由县乡两级每年指导农民、什么季节该种什么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农民自己承包的土地里,自己愿意种什么就种什么,想种什么就种什么,就是政府你也管不着,虽然每年也象征性地提出一些指导性的农业生产计划,但那不过是应付上级每年的春季和年底考核、检查用地,农民们根本不听那一套。所以全国各地地乡镇基本上处于无事可做地地步,只是在一年中组织几次集中预整地活动,到了年底,再催着各村把农业税和“三提五统”款项收缴上来,平时里则闲得连身上的几根筋,也懒得缠在一起了。

    像原来地吴起镇一、二把手闹矛盾,干部们更是平日像放了野羊似的,精神也不在工作上。

    吴永成要想把这些心已经闲散了的乡村干部的心思,再重新收聚回来、让他们一心一意领导着各村群众修路,那哪是一时半会能见到实效的何况再要有个不肯合作的搭档,从中给你使点坏,哼哼,光整顿干部这一项工作,就能耗你半年时间,至于整顿的效果好不好,那还得看你吴永成的手腕怎么样呢?!

    吴永成的着一招,不能不说是不高!

    此时,他又把镇党委副书记吕平吸收进修路工程指挥部任副总指挥,则是一方面为了牵制刘全富,使他在整个修路的过程中,不至于搞得太出格,要不然这个蠢货给自己再不顾一切后果,捅下什么天大的漏子,还得自己这个当班长的去给他擦**;二则也是为了在这个地方培养一批自己的力量,刘全富这个人现在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才和自己这次紧密地捆在了一起。像这种被利益所驱动、而暂时结成的利益同盟,什么时候也是很不牢靠的。以后万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最先背叛自己、朝自己背后捅一刀子的人,极有可能就是自己这种昔日的盟友。吴永成在他的前生里,这种事情听说、见过的,也不在少数了。他可不想今生在自己的身上,再次生这种情况。

    当天下午收工以后已经是六点多了,这也是今天一天刘全富走到那、骂到那的功劳。

    按照事先的安排,各村的劳力们被解散回家休息,而所有的镇、村全体干部,干了一天,又累又渴的,饿着肚子却被留了下来,继续听刘全富的训话(吴永成只是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给刘全富撑腰)。

    “我说你们啥好哩,恩人家吴书记好不容易从省里把咱原来地省委书记,也搬到了咱这里来,给咱死皮赖脸地要下了那么多修路的钱。为了啥?恩,难道说是为了他下乡

    、非要修这几条路吗?我呸!人家大城市呆得好好的穷地方,是为了帮助咱摘掉头上戴得这顶穷帽子,让村里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可再看看你们这些熊人,压根就是死猫扶不上树!!”

    刘全富站在一个小土丘上,一只手叉在腰里,一只手指着下面地镇村干部们,唾沫飞溅:“你们这些熊人以为这是给谁干呢?给吴书记干,还是给我刘全富干?人家吴书记干个两、三年。上级一提拔就离开了这鬼地方了,与人家球相干?!我刘全富虽然家就在这里,可是路难走。我难道就不会少走吗?又不会少了我一个月工资的一分钱!可你们狗日地就不一样了,路修不好,粮食拉不出去,东西买不进来,有不少村,这几年就连个外面的婆姨也娶不回去,人家还嫌到恶劣你们的那烂山沟里。赶一次集、回一趟娘家也不方便呢!

    瞧一瞧今天你们的那熊样,早晨快八点了,工地上还没有一个人。你们是伺候日本人哪?!恩磨啥球的洋工呢?!

    我在这里再重申一次:村里的干部们,你们不要以为现在村里的土地也承包了。老百姓们也开始搞单干了,干部们也不像以前那么吃香了,你们放下就没有人愿意干了。镇上也就不敢把你们怎么样了。我呸!还要把你们愁得睡不着觉呢!

    我刘全富不是吹牛皮。你们谁不愿意做。现在就声明。不出今天晚上。我立马就能重新选出新的干部来。天下三条腿地蛤蟆难找,两条腿、愿意当干部的人有的是!你们信不信?!

    你们不要以为我刘全富是在这里吓唬你们。我告诉你们,这个修路是咱们地吴书记信任我、还任命我为指挥部的总指挥,全权负责,你们看见那辆小车了没有?那是人家咱地委的郭书记、任专员,专门给咱吴书记检查修路进展情况配的专车。可咱吴书记又把这车专门配给了我。说是给我的指挥车。领导都对咱这样了。我再做不好这项工作,我刘全富就一头栽在尿盆里、溺死算球了!我哪还有脸。在这里再工作呢?!

    还有你们几个镇上的干部们,这里我就不点名了。别以为你们是县里任命的干部,干得不好,我刘全富也把你们没办法!我告诉你们,咱们地吴书记就在我背后站着呢,我没办法,并不代表咱吴书记也把你们没法,他可还是县委常委、县委副书记呢,要想拨拉、拨拉你后生,那可是很容易的事情。别到了个时候,你头上的那帽帽掉了,你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

    紧接着,刚被任命地修路副总指挥、镇党委副书记吕平,宣布了他们三个那会儿在车上拟订的几条措施:一是把全镇根据地理位置分为五大片,分别由镇上地几位副科级领导任片长,工程进度和质量由各片相互抽调检查;二是出工时间,从第二天起,由一天一出勤,改为一天三出勤:早晨六点到十点;中午十一点半到下午四点;下午从五点到晚上的八点。三是严格执行考勤和考核制度,对三次倒数第一的村,坚决按照镇党委会议决定地决议执行。

    原来吴永成担心修路出现地农民们要求地占地赔偿问题,倒是没有任何村地村干部们提出来。

    散会后,在回去的路上,吴永成才想起来,农村土地承包延长三十年,那是九十年代以后国家才提出来地。今年倒是中央有个政策,好象是要把土地承包延长到十五年,看来这个政策还没有落实到基层。要不然他这个修路,也就不会这么顺当了。

    他在车上随口问了一下刘全富这方面的事情,果然刘全富抓着脑皮想了半天,才回忆着说:他记得好象是县里传达过这方面的文件精神,可也就是传达了一下,县里的有关部门也再没有下来督促检查,也没有相应的实施方案出台,各个乡镇也就没有把这事情当做一回事。

    吴永成想一想,嗨乡镇工作嘛,也就是这么一回事情。什么工作也是哪个部门催得紧了,就赶紧做那件事情,要是没有人催,那大伙就放假休息了。国家不少地政策,也就是这样被延误在半路上了!

    不过,这个延长土地承包十五年地事情,现在还真不能宣布。这会儿大秋农田里也是刚刚收完庄稼,地里也没有什么活计,落实延长土地承包地中央政策,也不在这一会的工夫。得利用冬季时间,通知各村把该调整地土地,赶快调整过来。要不然一落实承包十五年以后,再想动土地,那就得惹出不少的群众上访了。乡镇工作最头疼的就是群众上访。

    当然这其中也有不少是合理的,但更多的是介于合理与不合理之间的。吴永成在他前生乡镇工作的时候,最头疼的就是这些。因为他当时分管的一项社会治安综合治理中,就有信访工作。

    对,还得把各村准备办村办企业的土地留出来,趁现在土地审批政策还不是那么紧。否则以后这也成了制约企业展的一个因素了。

    原来吴永成计划用一个月的时间,把各村的进村路和主干线的路基任务拿下来,结果在刘全富近乎病态的工作效率下,大部分路基只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就基本竣工。

    当然像高家梁那种艰险地段,还得请专业人员来施工,那得放炮、开山,吴永成为了安全起见,坚决不同意刘全富土出的自己干的想法。

    省里给的那十万块钱,才花了不到个零头呢。是钱重要,还是老百姓的生命重要啊?!

    这个帐吴永成还是能算得清的

第六十八章 要开县委常委会了(上)

    吴书记,今天上午县委办公室通知,让您晚上七点钟县委常委会议。”

    吴永成推着一辆永久牌自行车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镇办公室的小张迎上来告诉他。

    “奥,知道了。县里通知是开什么会议了吗?”吴永成随口问道。

    这几天他每天骑着县委给他配的自行车,在各个村里跑着调查、了解情况,为下一步的“一村一业”品牌工程做准备。吉普车还是由刘全富每天坐着,四处检查公路建设情况的进展。司机是他找的他的小舅子,一个原来在村里开过拖拉机的拖拉机驾驶员。

    “这个,县委办公室倒是没有说。”小张不好意思地抓着头皮,好象是他的工作没有做好似的:“光是强调今天晚上的会议很重要,请您务必准时参加。其他的就什么也没有说了。对了,刘镇长当时就在场,他今天回来得也挺早的,还说只要你一回来,就让我通知他。”

    “谢谢啊。”吴永成朝小张笑了笑,推着车往他的办公室走去。他看见地委给了他们的那辆吉普车,静静地停在院子当中。要在往日,不到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刘全富坐着这辆车是回不来的。今天倒稀奇,回来得这么早。

    恩,也可能他知道今天晚上自己有会议得参加,怕耽误了自己的会议吧。

    吴永成刚刚走进自己办公室,还没擦了把脸。刘全富后脚就跟进来了。

    “吴书记,今天你又跑了不少村吧?每天你这样也太辛苦了。”刘全富满脸过意不去的样子:“你这是这么说地呢来是地委给你工作上配的这辆小车,你硬要塞给我。说让我检查公路建设方便!您自己却骑着个自行车,累得要命。这不行,吴书记,反正现在咱们这里的修路任务,前几天就基本上完成了,就是眼前的高家梁道路修建,我今天去看了看,也快收尾了。从明天起,车,我就物归原主。如果需要地话,我再向您开口。就这么说定了!”

    “老刘,咱都是为了工作,你就不用说那么多。你是修路工程的总指挥,有个车比较方便多了。对了,高家梁现在的进展到了什么程度了?”吴永成一边洗脸,一边问他。

    “恩,明天就差不多清理路基了。哎呀,吴书记,这个钱哪。是个好东西,你看人家地区来的施工队,才几天的工夫啊。又是放炮崩山,又是推土机开道,就是比咱老百姓们用撅头、铁锨,来得快得多哩。幸亏当时没听我的那馊主意,要不然光靠咱们的人们,那么一下、一下地往前啃。就是再过三年。也到不了人家现在的这个进度上。哎呀。吴书记,你们这些有文化的大知识分子。就是比咱们这些粗人们想得远,我是从心里佩服您啊!”刘全富赞不绝口地拍着吴永成的马屁。

    吴永成听着自己心里暗笑,今天刘全富这小子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和自己否则从来也没有见他这么高度地表扬别人、否定过自己呀!

    想到这里,他只是嘿嘿地笑了一下,继续完成他地洗脸任务,静听刘全富同志的下一句话怎么开口。

    果然,老刘同志还是沉不着气了:“吴书记,你说咱们的这个鱼湾实验区上级不是早就决定了嘛,可是为什么到了现在,也听不见什么风吹草动的。也不说咱们这个区的正式名字到底叫个啥,也不见领导们下来宣布咱们的这个人员怎么进行安排。这毕竟是个大事呀。两个乡镇合并,里面涉及到了不少的问题呀!您是县委领导,应该知道这是为什么是不是上级又改变主意了?”

    吴永成直起身来,扯下铁丝上挂着的毛巾擦了擦脸,摇了摇头说:“老刘,你也看见了,这段时间我就一直在镇上,整天泡在村里,县里的领导们倒是来过几次,可当时你也一直在场,他们也就是来视察了咱们修路工程的进展情况,别地什么也没有说啊。对了,你在地区和省里不是也有一些关系吗?这一段时间,你就没有打听了一下?”

    吴永成和刘全富说的倒是实话。自从罗老书记来过这里,提出把吴起镇和玉平乡合二为一,搞一个实验区以后,地区的领导们当时答应回去以后就马上研究决定其他地具体细节问题,可是快一个月过去了,直到现在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吴永成也没有刻意去打听,他现在最关心的,不是这个小区人员配置和以后其他的怎么运行的问题,修路才是现在各项任务之中的重中之重。

    至于给他配置的搭档到底是谁?他也不希望这个谜底揭开得太早了。让大家现在都满怀希望,才能挖掘出每个人百分之百地潜力来工作。位置只有一个,也就是说,到了最后,那么多竞争地人,也只能有一个人能如愿以偿。不管是谁最后上去,剩下地人就只能是满腹牢骚,望位兴叹。不可避免的就要把这种情绪带到工造成很大地负面影响。这是吴永成最不愿意看到的。

    特别是这个眼前的刘全富,期望值报得最大,如果失望也最大的话,那就直接影响到吴永成刚刚摊开的一系列工作。所以他得想办法稳住这个老刘同志。万一地区真的没有把他考虑进去,那他就得及时向县委提出动议,提拔刘全富到另外的小乡镇去担任书记的职务,这既是对他这段辛苦的一个交代,也是为了给新成立小区以后的展,清除障碍,事先就把一些可能出现的麻烦,消灭在萌芽状态。

    “嘿嘿嘿,不瞒你吴书记说,我在省里、地区。还真是有一些关系的,而且关系处得还相当可以。可我没有去找他们。咱工作上求进步,那是要靠自己地真本事,我最看不起那些啥球也干不成。就会拉关系、走后门往上爬的人。”刘全富又开始吹打了:“就像我以前一直到现在的这个职位

    就谁也没有去找过。咱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从一个部,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的。吴书记,咱也相处了快一个月了,你也知道我的为人,我的文化水平是不高,可咱就是讲究个实干。你说是不是啊?!”

    吴永成嘴上和他胡应承着:“恩、恩。”,心里却想:要不是有人在上面给了你照应,就凭你一个初中都没有好好地读的学生。就是你的这两下子,哼,你一辈子就抗你的锄头还靠自己的本事呢?!

    “吴书记,那今天你到县里开那个县委常委会议,这次是不是讨论人事问题呀?”刘全富见吴永成不吭不哈的,还是不死心,刨根揪底地问吴永成。

    “这个我还是不太清楚的。开会地事情,也是刚才办公室的小张告诉我的。”吴永成实话实说,“对了,刘镇长。现在也不早了,都下午五点多了。车,我就开走了。我先下去县里看一看晚上的会议是什么内容。如果涉及到一些工作汇报,我也好早点做一些准备。”

    “那是,那是。”刘全富站起来连连点头:“吴书记,万一会上要是决定人事什么问题的话,你就看在我老刘这半个多月辛苦的份上,多给我照应着点。啊!”

    他。没想到我也能参加县里的常委会议了。嘿嘿。这种事情要是放在我的前生,那真是想也不敢想啊!

    吴永成兴奋地驾驶着那辆破吉普车。心里的那份激动就别提有多高兴了。在他地前生里,他也就参见过一次县委常委会议,那还是在他当县委秘书的时候。不过那个县委常委会还加一个定语,全称是县委常委扩大会议。会议研究的主要内容,也是讨论研究县直机关下乡扶贫地事情,他只是作为一个会议的记录者。

    你还别小瞧这个常委会议的记录,一般的常委会议记录可以由县委办公室的普通干事来干,而像研究人事这样的会议,那就得县委办公室主任来干了。到了那个时候,一些到了坎上准备提拔地干部,要是从领导们嘴里打听不出消息来,做记录地人那可就门庭若市了,相当得火呀!

    而这次,他却是作为一名县委常委、县委副书记来参加会议,在这次会上,他还能堂堂正正地言。说不定他地那一句话,从此就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呢!

    牛啊!

    不好,路上怎么闯出一个人了

    吴永成面对突然出现地情况,急忙一打方向盘,脚下紧急制动。

    柏油路上马上出现了由于急刹车,而留下的一条黑黑的、长长的痕迹。

    总算没有碰到人!

    吴永成的头上吓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坐在那里瘫得动也不会动了:我的乖乖呀,这是谁家的小祖宗呀,你怎么敢跑到当路来拦车?!你不想活了,我可是活得正有滋味着呢!你这不是害人吗

    “吴书记、吴书记,我可把你等到了。你怎么才下来呀?”车窗上爬上来一个脑袋,兴冲冲地说。

    这就是刚才跑到马路中间拦车的那个小年轻,十五、六岁的样子。他一点也不知道就在刚才的那一刹那间,死神险乎和他接了个吻,要不是吴永成反应快,他现在就变成车轮下的一摊烂肉了,哪还能像现在这样活奔乱跳的呢

    “你是谁?你还要不要命啊?”好半天,吴永成才缓过劲了,一推开车门,指着那个小后生的鼻子大吼。

    ,要不是考虑到老子这会儿是个县委副书记,打了你怕影响不好,非给你小子几个大耳光子。你差点把老子也拉着做了替死鬼!

    “我是玉平乡的通信员啊。咦,你难道不是咱县里的县委副书记吴书记吗?那你是谁啊?”小后生一脸的无辜,眨巴着两只童稚未退的大眼睛,不解地说:“我们的文书记和胡乡长对我说,从上面要是下来一个吉普车,那就肯定是县里的吴书记。我从上午十点多等到现在了,才等来这么一辆车,难道我等错了?”

    吴永成这才注意到,自己这会儿已经到了玉平乡政府的大门口了。

    唉,也不怨人家后生,主要是自己开车的时候,胡思乱想得太多了,精力不集中了!乐极生悲呀,他,差点就酿成大祸。

    “不好意思啊。刚才没有撞上你吧?我就是县里的吴永成。怎么,你们的书记和乡长找我有事情吗?”吴永成定了定神,重新换了一副表情,和颜悦色地对这个玉平乡的通信员说。

    “没事,车还离我好远就拐开了。你真是县里的吴书记,呀,太好了。我终于把你等到了。我们的书记和乡长说,我要是拦住了你,就请你到乡里去坐一会,有重要的事情,得和你商量、商量。”小通信员一副完成了任务后万事大吉、大功告成的喜悦表情。

    “吴书记,你可是个大忙人哪!我们想请你回来坐一坐,也真难请啊!”

    吴永成还没答应是不是跟着他到乡里去,就听见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他不用回头,也能听出来是胡云珍的声音。

    看来想这么一走了事,那是不可能的了。他们毕竟也算是自己的父母官,再说以前大家的关系也处得很好,自己以后要想在这个永明县有所作为,还真离不开这些老人手们的。俗话说得好:“,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人家包文正出门办案,身边还得有几个王朝马汉、张龙赵虎那样的人摇旗呐喊呢!自己身边没几个靠得住的人,那也是绝对不行的。

    “文书记、胡乡长啊,我是赶着要到县里去开会,要不那能到了咱们家门口,也不进去拜访两位父母官呢”

第六十九章 要开常委会了(下)

    永成开车在赶往县城的路上,经过玉平乡时,被文彬出的通信员,在半路上截住。由于吴永成开车分神、通信员忠于职守,差点就酿成了一场车祸。

    就在吴永成欲对那个小通信员火的时候,文彬和胡云珍早就在院子里张望见了,两个人急忙赶了出来。

    “文书记、胡乡长,我这是急着要到县里去开会。要不哪能路过咱们的乡政府,也不进去拜访两位父母官呢?”吴永成连忙迎上去,热情地和玉平乡的两位主官握手。

    “知道,不就是晚上七点钟的县委常委会议嘛。现在还早着呢!”胡云珍故作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就好象他经常去参加县委常委会议似的,“吴书记,咱们是老熟人了,也不和你见外。我们的文书记有一点事情想和你探讨一下。我也知道你现在肯定还没有吃饭,早就通知乡里的食堂给你准备好了,一直在等着你呢!现在才五点半多一点,咱们进去一边吃着、一边聊着,这里到县城开车连二十分钟也用不了,耽误不了你的开会的。过几天,你再把咱们乡也一块领导起来,我们就不敢和你这么随便说话了。”

    吴永成有点纳闷了:怎么县里上午刚通知开县委常委会,下午大家就都知道了?谁说这会儿的干部们只知道埋头做工作、不懂得官场上的钻营升迁哪?这不是纯粹瞎说吗?眼前生的这一幕,就说明大家对这些事情敏感得很嘛!看来这文彬说不定也是和刘全富打着同样的主意呢!可是胡云珍的表现有些异常呀,他以前和文彬两个人,也只是大面子能勉勉强强过得去的关系,今天他为什么这么热心。积极为文彬拉“黑牛”呢?

    日怪!吴永成百思不得其解。不管怎么说,既然人家拦住车了,那就只好跟人家进

    哼。现在你就是不进去、那也不行了,你没看见胡云珍说话间,就已经钻进车里、坐到了车地后座上,嘴里还念叨着:“咱也看看这县里领导们平时坐的车,坐上去到底舒服不舒服。”

    而文彬呢,只是陪着吴永成站在一边,光笑不说话,眼睛里则充满了期望的神色。

    “好,既然父母官们盛情难却。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走吧!来记。你也坐上,咱一块进去。”吴永成亲热地拉着文彬地手,邀请他坐上车。

    在玉平乡政府,吴永成因为晚上还有会议。坚决谢绝了他们喝酒的邀请,只是在文彬、胡云珍、马柳平等人的陪同下,简单地吃了一碗面条,然后就和文彬回到了他的办公室。胡云珍和马柳平,则相跟着去了隔壁胡云珍的乡长办公室。

    正如吴永成所料,文彬和他谈话的主要意思。也是想成为吴永成在鱼湾小区中的搭档。言外之意。就是万一今天晚上的县委常委会议上、讨论研究鱼湾区的人事问题地话,希望吴永成能给他说点“公道”的话。他也是多少年地正科(局)级领导干部了,就是没有功劳,那还有苦劳呢!

    “吴书记,从任力专员开始,咱们玉平乡的书记位置上,就连续出了两位县级领导了。县里的人们都嚷着说:玉平乡这几年变成了一块风水宝地,专门出得就是县团级领导,那是沾了人家鱼湾村的光。因为鱼湾村出了你吴书记这样地人才。就是不知道我也能不能沾上这点光啊?!”文彬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文书记,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放心,如果今天晚上的常委会议是研究这个内容的话,我会把你的想法,向组织上代为转达的。如果组织上不从这两个乡镇之外再选派人地话,我也认为你地各方面地条件,要比别的同志优越一些。不过,你也知道我也是从省委办公厅刚到了咱们县里,当这个县委副书记。说地话到底有多少分量,也很难说。我尽自己的努力吧。我也希望以后还能和你在一起工作。”吴永成站起身来,再次和文彬握了握手,既是一种鼓励和期盼,也表示这次谈话可以结束了。

    “吴书记,谢谢你啊!我也期盼着能在吴书记你的直接领导下工作。”文彬两只手紧紧地握住吴永成的手,好象是握住了一根能向上不断爬升的绳索一样。

    人生啊,谁也难以说得准。眼前的这个后生,前几年还是自己手下的一个村里的支部书记呢,谁能想到才两年多的工夫,人家已经是自己的上级了,自己要进步,还得求人家给自己说好话。以前的旧戏里有一句唱词,那是唱得一点也不错呀:为人莫欺少年穷!文彬的心里突然涌起了无限的感慨。

    “对了,既然来了这里,是现在还有一些,麻烦文书记你把胡乡长也叫进来,我和他也有日子没在一起聊聊了。”吴永成好象忽然才想起来的样子,对文彬说。

    文彬兴奋地答应了一声,到隔壁去找胡云珍去了。

    其实吴永成对于文彬反倒不怎么看好,当然这是指相对于他想争取的那个职位。因为他本来在乡镇基层工作时间就短,农村工作经验很缺乏。而在农村工作,它要求的你一个领导干部,并不是你的正科资格有多长,你的辛苦有多大。农村基层工作经验至关重要。

    吴永成他现在要的是一个一上任、就能马上给他开展工解决各种基层的矛盾纠纷的、精干基层干部,这样才能使他在没有后顾之忧,全身心地摆脱平常事务性工作的干扰下,一心一意地把全部精力,放在对整个大局的调控、规划上。

    而文彬无疑是难以做到这一点的。

    可他又不能对文彬这么明确地说。既入官场,那就得遵循官场的游戏

    多少年来官场上滋生出来的东西,虽然说起来难听(甚至于有点装模做样、伪君子一类的),但确实是十分管用地。

    因为在官场上。你要结交更多的盟友,而你的能力,又不可能帮助所有地人。你不说一些假话。而生硬地直言相告,那你就会失去很多的朋友。别人也会说你不通人情、而疏远你。久而久之,你的身边,就只会剩下一个孤独的你!

    说实话,如果非要从吴起镇、玉平乡现有的三个正科级领导中,选拔一个做吴永成的搭档的话,他宁可要胡云珍。

    “吴书记,你找我啊?看来还是咱们老关系们亲啊!”

    吴永成还在心里仔细分析这几个干部的优劣之势时,胡云珍嬉皮笑脸地进来了。

    吴永成笑着指了指他对面的一张椅子。请他坐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扯开。抛给他一支:“老胡,这两年过得怎么样?”

    “吆,还是带嘴地哪!到底还是要当县委领导啊,这个抽烟的档次一下子就上去了。”胡云珍看了一眼烟地牌子。点着吸了一口后,才笑着说:“难为你领导还记得我老胡,日子嘛,还行。不过你要是有本事把我这次闹成个副县团级,嘿嘿嘿,那就更好了。”

    胡云珍也知道这次自己的希望不是很大。甚至可以说很渺茫。所以他在吴永成面前也不像他们几个似的。缩手缩脚、一个劲地拣吴永成爱听的话来说。

    “哈哈哈,我地官还太小。这次恐怕还真给不了你这个副县团。”吴永成也小着和他打哈哈,随即他话题一转:“那你这次有什么打算?如果你不能成为副县团,愿意不愿意继续留在新成立的小区里帮助我?”

    胡云珍的小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马上就毫不犹豫地回答:“嗨,我跟你能在一起工作,根本就不考虑什么副县团、正县团的,就是让我当一个小兵,咱也干得满心欢喜。痛快呀!”

    “好,就冲你这一句话,那咱们也争取再在一起干它几年。你还别不定过几年,我还真给你闹上个什么副县团呢!”吴永成在他的肩膀上使劲地拍了一下。

    “行,老吴家的五儿,我可记得你地这一句话哩!我给你好好地干,要是过几年,你给不了我那个副县团级,我就回家黑和我地那个老吴大哥高你地刁状去。”胡云珍也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嘴里说了一句:“我给你去叫一下你三姐夫吧,你们姐夫、小舅子也拉呱几句。”

    “算了吧,时间也不早了。”吴永成看了看自己的手表:“马上就六点半了,我还得赶着去开会呢!”

    “五儿,这个可不好。”胡云珍马上停止往外迈地脚步,又返过身来,盯着吴永成的脸说:“吴书记,我叫你五儿,你也不要生气,我是当你是自家的一个小兄弟来看的。我不知道你和你三姐夫之间有什么事,但你今天来了这里,和我们两个都谈过了,就落下他一个,总是不太好。你说呢?!时间再紧,也不在三、两分钟的工夫上呀?!”

    “瞧你说的,我和我三姐夫之间能有什么事啊?我是说我们亲戚之间要说话,比你们有的是时间,也不在乎这一会。让你这个老狐狸这么一说,倒好象不谈点什么,真的有什么事似的。行,就听你的,麻烦你给叫一下。不,还是我过去一下吧。”

    不知怎么一回事,吴永成对自己的这个三姐夫马柳平,总是有着一种矛盾的心里:基于亲戚的关系,他本应该极力地推他上位,可是以前马柳平同志当了干部以后的前后变化,又让他觉得心里老是提心吊胆的,生怕他再走上一条与鱼佐明相同的一条路,那他可就间接地害了自己的亲人了。特别是自己的三姐生下一个女孩后,那一段时间,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也有点淡化。为了把这个外甥女培养成材,吴永成有费尽心机,把她们的户口办到了省城,让这个外甥女和自己的私生子,一起接受比农村教育水平要好得多的教育。因为他的三姐打小就对吴永成最亲,他得还这个大情!

    “五儿,你和他们谈完了?”马柳平一见自己的小舅子进来,亲热地打着招呼。

    自从吴永成回到了永明县当了县委副书记,马柳平就觉得自己的身份在别人面前,好象一下子也提高了不少。以往他见了书记文彬,总是老远就得堆着笑脸才开口说话,那份恭敬就没法提了。可是现在呢,他也有时候,敢和他在一起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就好象他们之间是同一个级别的同志关系,而不是实际的上下级似的。说话的声音,在乡政府大院里也高了许多。

    “三姐夫,我三姐是不是前一段时间是不是又到了省城了?孩子回来后,你觉得她在省城住了一些日子,比在村里怎么样?”

    “好着呢,好着呢!到底是人家大城市里,教育质量就是高,把一个啥球也不懂的小娃娃,硬是教得和个小大人似的。

    对了,五儿,姐夫问你个事,你说这次要是县里调整干部,姐夫我该怎么办?是继续留在这里呢,还是换个乡镇?你看如果有可能的话,你能不能和咱县里的李书记也说一说,把我也提拔一下,就是小乡镇我也去,只要能给我一个正科的职务,乡镇长、书记什么的,啥我也愿意。要不然u:丢面子了;

第七十章 县委常委会议

    在今天晚上我们正式召开县委常委会议之前,有些事个,先开个书记碰头会议,拿出个初步的框架以后,再拿到全体常委会议上讨论研究、决定。”永明县委的李建军书记看着他手下的三名副书记,表情严肃地说。

    吴永成赶到县委大院时,已经是晚上的六点四十五分了。

    他刚进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县委办公室主任季明就通知他:李书记要开个书记办公会,请他来了以后、就到李书记的办公室。

    还要先开一个书记办公会?吴永成凭着他前生县委办公室工作的经验,猜测今天晚上估计是要动干部了,否则的话,一般的工作研究,只需要有关部门拿出一个整体的意见,上交到县委常委会议上讨论、决定,然后出文、下就可以了。不需要整得这么神秘、复杂啊!

    看来下面一些人们的嗅觉,那是相当的灵敏的。

    当吴永成走进李书记的办公室的时候,县委副书记、县长岳岚、副书记王三平已经在场了,还有县委组织部的朱东升也在一旁坐着。

    吴永成更加证实了自己的判断:不是调整干部、动人事的话,组织部长是绝对没有权利参加书记办公会议的。

    “吴书记,刚回来啊,这几天在下面辛苦了吧?”

    “大学生到了咱们这地方,那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头,你们看。他原来的白皮肤。现在也已经晒得黑了。不容易啊!”

    大家见吴永成进来。纷纷和他打着招呼。

    “恩,好了,咱们人到齐了,那就先利用半个小时地时间。开个碰头会。主要是关于成立鱼湾实验区领导班子配置地问题。先让东升部长简单介绍一下情况。”李书记干咳了一下,制止了众人地哄吵。戎马生涯多年,使他已经养成了办事雷厉风行的作风。最见不得下面的人拖拖拉拉的散漫劲。就是县委班子里地成员,他也在这方面不给他们留一点面子。

    通过县委组织部长朱东升的介绍。大家才知道。地区已经批准了永明县合并两个乡镇成立鱼湾区的方案,全称为鱼湾实验区管理委员会。单位规格为副县级。

    原来本应该副县以上地干部,由地委来考察任命。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鱼湾区干部配置的事情,一直拖了近一个月,也没有形成一个正式地决议。

    最近永明县委组织部接到梁州地委组织部地通知。让永明县委按照地委关于成立鱼湾区的有关精神,提出一个干部配置地方案。及时上报地委组织部审批。鱼湾区管委会主任系副县团待遇。也由永明县县委一并推荐。

    听了半天,吴永成终于清楚了为什么地委迟迟不能宣布鱼湾区的成立,闹了半天。还是在这个副县团待遇的管理委员会主任上卡了壳。看来地委也对这个半道上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副县团职位,没有考虑好该怎么办。那肯定是因为不少人盯着这个位置。说不定省里有的领导们。也因为要用某个人,和他们打了招呼,地委地领导们感到事情有点难办了,实在难以定夺。又没法推了。干脆把权力下放。还是由你永明县委自己先拿出一个方案来吧。这样也等于是把矛盾下放了。

    “地委这次挺大方的嘛,把决定一个副县领导地推荐权力。就这么放心地交给了咱们。”县委副书记、县长岳岚风趣地说。

    地确,这次梁州地委是够大方的。在当时各地区、地县的副县计以上领导干部地职数很少。国家也对于配置这类的干部。控制得很严格。不象现在似地。职位乱加。领导职数也因人而添。硬是搞得一个不到十五人地单位。光各种名目的副县(处)级领导,就达到了十三位。剩下一个干事。还是主任科员。简直是官多为患了。用老百姓的话说:官比以前的蝗虫也多了!

    “权力是给了咱们了,可这个权力并不好使啊!”王三平副书记缓缓地说:“其他地干部倒好说,也不过就是小范围内地调剂,副科变为正科而已。可就一个副县级待遇地主任位置,咱们县里那么多地正科级领导干部,还要熟悉农村工作的,咱们给推荐谁呢?”

    “是啊,如果这个问题处理得不好,新成立地鱼湾实验区就很难开展正常的工作了。”吴永成皱着眉头,也开口了。这也是他最担心地问题。本来他参加这个会议是抱着多听少说、甚至于不说地态度。毕竟他刚来,也是一个刚刚提拔地副书记,还是从上面下来挂职地。可是现在涉及到了他以后准备大施拳脚地鱼湾区,那他就不能等闲视之了。他必须把其中地厉害关系给大家讲明白。要不然,地、县领导不负责任地瞎给他配一个搭档,他以后有协调各方面的关系就够他做地了,别地事情就别想再往开摊了。那就要了他的命了!

    这还不同于刘全富和他目前的关系,因为他们两个人之间,他毕竟还兼着县委的副书记,而刘全富只是一个正科领导,级别上就差着一截呢!

    而准备给他要配的搭档,也是副县级待遇,这就意味着将要和他是一样的级别。关系很微妙啊!

    “是啊,两个乡镇,三万多人,四百多平方公里的国土面积,不是一个小单位啊!”王三平马上也接着吴永成的话,感慨地说:“以前我们县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有的单位的一些人,就是因为不满意组织上的人事调整安排,把不满情绪带到工作上,闹得整个单位没有办法开展正常的工作,把一切搞得乱七八糟。教训哪!”

    组织部的朱东升点头应和:“王书记和吴书记说地有道理,这种事情我们组织部门曾经也出面以组织地名义。到这些单位做过一些工作。可效果不是很大。当事人在我们地同志们面前。倒是表现得挺有觉悟的,一口一个保证全力配合一把手的工作。可我们走后,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我行我素的。唉。难办呀!”

    “鱼湾区又是省委领导、地委领导指定地全省示范点,要是因为干部的问题,搞得工作上一塌糊涂了。咱们县委也不好对上级交这个帐呀!”县长岳岚沉思着说:“这么长的时间,地委就这个鱼湾区地干部配置。还没有形成一个决议。

    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因素。”

    县委书记李建军背着手。在办公室来回走动着。几位副书记的话,他一字不落地、都听在了自己的耳朵里。

    其实。他们几个说的问题,有些在他们还没有来之前,李建军书记就和县委组织部地朱东升部长考虑到了,不过是没有他们几位考虑得这么多。

    “是啊。要是这个干部好调配的话,地委又何必让我们永明县委先拿出方案呢?!”李建军突然转身,问吴永成:“小吴,说一说你地看法。我们几个这会儿,毕竟是在给你找工作上的助手啊!”

    “我?我服从县委的决定。”吴永成突然间被李建军问得愣了一下,但他马上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官腔。

    “对啊。吴书记。我们这会是在给你物色一个合适的帮手,你有什么想法。就尽管说。咱们都是为了工作嘛!”县长岳岚也随着李建军地意思,开了口。外面还有几个县委常委在会议室等着呢,老是这么耗下去拿不出一个具体的意见来,一会这个常委会议怎么开呀?

    吴永成见大家期待的眼神都在看着自己,也就不推脱了,这正如大家说的,是给自己选帮手哪,要是自己还不表看法,真要给自己瞎凑合一个,那还是苦了自己呀!

    “本来我刚来咱县里,对一些情况还不太熟悉,特别是涉及到干部的使用情况。不应该在这个问题上多说话的。可是大家都想让我先说一说,那,我就班门弄斧了。”吴永成说到这里顿了顿,侧头看了看大家地表情都在关注着他,然后继续说:“鱼弯区管理委员会地主任人选地推荐,正如岳县长和王书记说的,对于鱼湾区这个新生事物来说,有着至管重要地作用。甚至毫不夸张地说,鱼湾实验区能否取得一定的成就,领导班子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因为我作为即将成立的鱼弯区党委书记,本身年纪轻,阅历少,一定程度上就怕难以担任如此重担。可既然组织上把这副担子,交给了我,我就要尽心尽力、完成好组织上交给我的任务。鉴于这种情况,我认为,新成立的实验区管理委员会主任,最好是有着相当丰富的农村工作经验,能较好地处理新形势下乡村工作中出现的新情况。当然,这个干部被推荐的前提条件,必须是在任的正科级领导干部。最好是在吴起镇、玉平乡工作或者是曾经任过正职的干部。这样就能迅进入正常的工作状态,不用像我刚到吴起镇一样,还得花费不少的时间,去熟悉了解情况。”

    吴永成的意思已经说得够明白的了,那就是希望这个人选出在刘全富、文彬和胡云珍之间。因为玉平乡的前两任书记是任力和王三平,你不可能再让他们回去(即使王三平愿意回去,组织上也不可能作出那样的决定,两个县委副书记,到底在工作上,谁领导谁呀?任力那就更不可能了),而吴起镇的前两任书记和胡云珍的前一任乡长(那会叫公社主任),都是长期泡病假、被调回县城被打入“冷宫”的油皮干部,那也是绝对不可能被提拔重用的。

    大家都清楚,文彬是因为他原来在县法院时,下面的工作人员执法违纪,酿成全国震惊的大事件后,被县委书记李建军打到乡镇的,虽说下去后各方面的工作还可以,但是这次提拔他先恐怕就过不了李书记那一关。其次,他还不符合吴永成所说的“有着相当丰富的农村工作经验”这一条。

    “你的意思是说,吴起镇现在的镇长刘全富、玉平乡的乡长胡云珍可以考虑?”果然,李建军一开口就自动过滤了文彬。

    其他几个人怀疑的眼光一齐投向了吴永成:不会吧,你怎么会想起来推荐这两个人?刘全富虽说符合你说的那两个条件,可他是全县有名的“球也拦不成”,典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而胡云珍虽说工作上还有一套,可他毕竟参加工作才几年哪?资历也太有点什么了

    “刘全富同志嘛,我也是刚和他一起共事了几天,还不算太了解。不过,才能感他在这段时间修路的工作上来看,还是很认真的。如果能去一个小点的乡镇,当个党委书记的话,应该还能称职吧。”吴永成委婉地这么说,等于是变相地否定了刘全富,并且还流露出不希望他继续留在新区里工作的意思,“胡云珍嘛,各方面条件我认为还可以,就是他的正科任职年限,是不是还有点这个”

    说道这里,吴永成迟疑着不说话了,把视线投向了王三平。

    “吴永成同志的意见,我也有相同的看法。”王三平那能不明白吴永成的眼神,马上就接口道:“我个人认为,可不可以让胡云珍暂时以正科干部的身份,协助吴永成同志工作。至于文彬同志和刘全富同志由县委调出新成立的鱼弯区,另行安排工作。”

    “对,王三平书记的这个想法不错,我赞成。这也是现在解决这个难题的唯一比较可行的方案。李书记,你看呢?咱们得赶紧拿出个意见来上报地委,鱼湾实验区的工作也不能因为这个再耽搁了。今天晚上咱们的时间很紧,外面还有几个常委同志等着我们几个呢,还有今年秋冬、明年春季,全县的农建工作,需要在会上研究、安排。”岳岚县长马上表示王三平的意见。

    “那好吧,就把这个意见,拿到一会的县委常委会议上研究、讨论,形成决议后,由组织部门负责上报地委。”李书记也没有再好的办法了,只好也就这样了。实在不行的话,你地委自己去做出决定吧。

    县委常委会议上,对于鱼湾区的人事安排当然是一致通过,那会儿大家的组织原则还是没问题的,更何况也不涉及在座的哪一个人的利益。你要是反对,那就是等于向几位正、副书记们难,谁傻呀?!

    再说,鱼湾区是年轻的县委副书记吴永成的地盘,谁肯得罪这位眼前的新贵、未来的领导呢?!

第七十一章几家欢喜几家愁

    这次的县委常委会议上,吴永成的三姐夫、玉平乡的平,却意外地被提拔、重用了。

    这个消息,不光是远在会场外、已经进入睡梦中的马柳平本人他盖着被子也没有梦到的,就是连当时在会议上提出调整马柳平工作的吴永成,也是大大地出乎意料。

    本来,按照吴永成原来的本意,既然新的鱼湾实验区,是把吴起镇和玉平乡两个乡镇整合在了一起,而原来的乡镇干部们,除了刘全富和文彬两个主要干部调出外,其他的工作人员则基本保持不动,这样也便于工作上的连贯性。可是马柳平和他本人之间是姐夫和小舅子的关系,如果马柳平还在原单位的话,不可避免的就会引起别人的一些议论,而且他们两个人又都是新成立的、鱼湾实验区的主要干部(梁州地委下的文件规定:鱼湾区虽然规格为赋闲级,但原来单位的干部的级别,不涉及整体的变动。这样的话,马柳平同志也还是副科级的、鱼湾区委会副书记),这样一来,那就会对工作、对他们个人,影响都不太好。

    当吴永成在会议上提出自己的看法时,别的县委常委们都不以为然:“嗨,吴书记,你也太多心了,难道说,你这次成了鱼湾区的新书记,就剥夺了你姐夫参加革命的权利?没那么严重吧?”

    “就是,吴书记,人家马柳平可是在你回来之前,就已经是玉平乡的党委副书记了,又不是你回了咱县里以后,他利用你们的姐夫、小舅子关系提拔上去的!这个事实,全县的干部们都知道。没必要再把人家后生调到其他单位去嘛!人家后生本身家就是在鱼湾村啊!”

    可是县委书记李建军听了,却对吴永成地这一提议大加赞赏:“我的看法和大家有点不一样。我认为小吴书记说的很有道理,真正地体现了一个**员领导干部的觉悟。他的这种做法值得我们大家学习。在一个单位工作,我们同志之间就是单纯的革命同志关系,我最讨厌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那一套十分庸俗的东西。他地这个姐夫马柳平同志我知道,也是一个工作能力十分强的同志嘛!我们地区的第一个喷灌,就是在他当鱼湾村的支部书记时搞成的,相当有水平。就是年龄还太年轻了一点。所以过去我也就一直有意地压着、不提拔他,可是这个后生这几年在工作上,还是干得蛮不错的嘛!”

    “李书记记忆力真好。马柳平是在我担任公社书记时用起来的干部,的确很有能力。鱼湾村的好基础,就是在他地手上干起来的。没有他当时打好的基础,鱼湾村很难有那么快地展度。吴书记,我可不是在贬低你的功劳吆!”县委副书记王三平马上接上李书记的话茬。

    玉平乡也是他的老根据地,他也知道,他那会儿之所以能当上永明县地副县长。与鱼湾村的名气是密不可分的。能帮助提拔重用一个玉平乡的干部,同样等于是壮大了自己的力量。

    再说了,马柳平的小舅子吴永成。现在就是和他一个级别地县委领导,人家后生才二十二、三岁,后劲足着呢,再干几年。说不定还真能像原来永明县地县委副书记任力似地,来个几级跳,干上个地区书记、专员什么的。自己这会做好人,不会白做地!

    花花轿子人抬人。一个县委书记、一个副书记两个人,在会上表扬另外一个副书记的亲戚,其他的常委们哪会看不出其中的奥妙来呀?说点好话又不用花钱。即使马柳平能借此被提拔了。那也是当的**的官。又不损害他们的一点利益,还能示好于那个年轻的同僚呢!大家何乐而不为

    于是乎。各位常委纷纷从自己分管的工作方面,大赞马柳平年轻有为,现在又磨练了几年,组织上也应该乘回避的这个机会,考虑给人家后生再压点担子了。

    而组织部长朱东升一言不,翻开他随身携带的一个小笔记本,查看着什么。

    吴永成在旁边一眼就看出来,朱部长是在翻阅全县干部的岗位情况,他说不定正在给马柳平摸一个比较合适的单位呢!

    这一段时间在镇里的时候,吴永成就听镇上的人们谈起过、朱东升部长身上经常带着的、这个不起眼的小笔记本:别看它的四角因为多次触摸,已经毛、烂角了,可里面记着的是全县副科以上干部的详细情况,其中包括出生时间、文化程度、参加工作时间、以往担任过的职务以及任职时间、本人近期要求,各单位领导职数、缺编情况等等。可以说是永明县的一本官场字典。他这个本子从来不让别人看。有的人戏称:朱部长就是晚上和老婆在一起睡觉,也要把他的这个宝贝压在枕头底下,就像以前国民党保密局里的密电码本本一样机密(当时正好放映电影《保密局里的枪声》)。

    吴永成现在看着老朱的举动,不由得暗自赞赏:老百姓常说,做啥的谋甚,讨吃的谋混。朱部长就是这么一个十分敬业的人。他的大脑里无时无刻不在谋算着、每一个干部以后可能要去工作的地方,只要领导一开口,他就能马上给他们找到比较合适的去处。这也是他深得军人出身的李书记厚爱的主要原因,用李书记常爱说的一句话叫:召之即来,来则能战,战则能胜。

    “东升部长,你看各位常委们回来一次也挺不容易的,干脆不咱们拟调整的这几个干部,在这次会上也一并研究了吧!省得过几天还得耽误大家的工作,再回来一次。”李书记突然对埋头翻阅资料的朱东升说。

    “恩。好的。”朱东升扶了扶快滑到鼻梁上的秀琅框黑边眼镜,轻轻地咳嗽了一下,以便引起大家的注意:“现在红眼幢乡地党委书记、乡长,已经向我们组织部打了几次请调报告。声明即使组织上不给安排职务,也愿意回到县城工作

    了,因为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现在还是由副站长主持工作。县‘整打办公室’还可以再设置一个副主任的岗位。刚才书记办公会议考虑准备动的人是吴起镇的镇长、玉平乡的党委书记,还有就是吴书记提议的马柳平。”

    说完他就轻轻地合住了那个笔记本,把手里地钢笔压在了上面,直起腰来。一声不吭地望着大家。那意思就是说;该我说的就是这些,现在该你们决定了。

    “恩,这样吧,那个吴起镇的刘全富,安排到红眼幢乡去当党委书记,马柳平当乡长;文彬嘛,就让他回来县直机关吧,这个同志下了基层也有几年了,表现还可以。就让他到气象站去当站长吧。原来红眼幢的书记、乡长,可以照顾得让他们回县城,书记去计划生育办公室。乡长去‘整打办公室’。基层的同志也不容易嘛!大家这么决定行不行?”

    “行,就这么定了吧。”县委第一副书记、县长岳岚马上附议。

    当时县里也是党、政刚分家没几年,县长们也是习惯于无条件服从县委书记的意见。哪像后来似的,有的地方的党、政两家一把手领导们,说个翻脸,那比有地女人脱裤子还来得快。

    “没意见。”

    “同意!”

    其他常委们也纷纷表示赞成。这几个人里面也没有他们特殊要关照的,他们只盼着会议早点完了,回去抱着老婆睡觉。大家都是下乡出去一个多月了。中途谁也又不能回来(一是交通不便。二是纪律就不允许。县委书记也是一样的待遇。虽然他经常有车在身边)。

    只是吴永成感到纳闷了,他心想:怎么这会儿地乡镇主要领导。回县直机关就是这么安排呀?和他前生时候,简直是两个世界。

    这个时代的乡镇干部生活、工作条件很艰苦的,一年四季有十一个月在乡镇上班,能回家里团聚,也只有是在过个节日,或者是农闲时节放有数的几天假。不少乡镇干部,家属大部分是农村地家庭妇女,没有一点收入,而只能靠一个人微薄的工资,来养活家里的几口人

    虽然集体经济比十几年以后要强得多,但是谁也不会贪污国家、集体的一分钱(谁也不敢

    而吴永成所在的时代,乡镇书记、乡镇长们,可以说和他们相比,已经牛到了天上了。基本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辆专车,白天坐车到乡镇上班,晚上则回家抱着老婆睡觉。反正耗费地是公家地汽油。

    大部分地乡镇干部全成了走读生,晚上留在乡镇的几乎很少。

    不过相比之下,这些还算是好干部呢!更有一些富裕乡镇地,每天不好好上班,花天酒地包小蜜,贪污公款害百姓。简直可以说是到了祸国殃民的地步。

    可到了重新安排工作的时候,却是在那一堆的县直机关里,一个劲地向组织要挑选最好、最热门的,要求达不到,便四处大吵大闹,折腾得几家不得安宁。

    可眼前像文彬这样的乡镇党委书记,回来才只给安排一个县气象站的站长,李建军书记还口口声声说是、此同志下去以后表现还可以,给他一个照顾!气象站那是一个只有五、六个人的小单位,设在了全县最高的山顶上,老百姓称他们是一伙“看天猴”;另外的两个乡镇书记、乡镇长更惨,干脆只是给了冷门单位的副职。

    唉,说到底还是农民们的地位不高,才导致了和他们朝年相处的乡镇干部们也倒了霉啦!

    不过,不管咋说,这个马柳平同志、自己的三姐夫,倒是实实在在地沾了便宜了。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正科级领导干部,还是一个实权派呢!

    “李书记,那这个鱼湾实验区的主任还没有确定呢?咱们怎么向地委上报哪?”朱东升最后提出了一个实质性的问题。

    是啊,本来今天晚上的县委常委会议主要议题,就是向上推荐一名副县级的主任。现在折腾到快十一点了,还是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你总不能交白卷吧?人家地委本来就是指望你们下边来解决这个难题的呀!

    李书记为难地抓了抓头:“哎呀,这个、这个,这个还真是一个难题,怎么和地委交代呢?”当惯兵的人,一时间还真没学会向上级怎么来绕。

    “嗨,这有什么难的,反正咱现在也没有合适的人选,也不用他地委再给咱下派干部,干脆就这么说,建议由吴书记一个人身兼两职,这不就得了?!要是你地委觉得不合适,那你们反正是上级,由你们来决定好了。”王三平不愧是乡镇干部出身,深懂得马克思主义灵活应运的精髓。

    “这个,不太好吧。好象咱们是在和上级打太极拳?”李建军书记还是有些犹豫不定。

    朱东升却是眼睛一亮:“李书记,我觉得这个办法倒挺好的。说不定啊,地委也会认可咱们的这个方案呢!”

    “那好吧,就由你们组织部起草报告,明天向地委上报。别的常委同志还有什么事情吗?要是没有的话,咱们就散会,大家早点回家和老婆、孩子亲热、亲热这一段时间,大家在下面也辛苦了。”李书记利索地把手一挥,准备宣布散会。

    “李书记,我还有一些关于新区合并一些小行政村的想法,是不是也在这个会上讨论一下?”吴永成连忙提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一点想法。

    “你的那个,就不用上会讨论了,反正省、地领导都有指示,实验区的工作,县委尽量少干涉,你下去打个报告就行了。实验区嘛,就得搞实验!”

第七十二章 姐夫小舅子

    么,新成立的鱼湾实验区的党、政一把手,由自己一任

    吴永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永明县委真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梁州地委不知道会不会同意永明县委的这个报告呢?

    吴永成的惊讶是有道理的。

    当时全国的各级政权机构,从中央最高层,一直到最基层的行政建制单位乡镇,党、政分家才几年的工夫,国家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防止权力过于集中在某一个人,或者是某一方面,以至于造成党难以集中精力管党、政府没有权利抓政这样的混乱格局。同时也是为了从多方面增加对执政党的监督。

    不管这样的目的是否达到,可中央起初这么做的动机,却是这样的。这也是改革开放以后,中央效法一些西方国家的管理制度。

    县委常委会议在晚上近十一点钟的时候结束,李书记见大家也有点急于回家的样子(毕竟都是一个多月没有和家人在一起了,领导干部也是有血有肉、有正常**的人哪),所以吴永成最后想向常委会议、提出自己以后在鱼湾区工作上的一些打算时,李书记以上级有指示“永明县委不要过多干涉实验区工作”为由,让吴永成回去向县委打个报告,然后即可自行开展工作。

    他的意思也很明确:实验区嘛,就是要做一些以前没有做过的事情,要不然,怎么叫搞实验哪?!

    吴永成心里更是大喜,没想到这个军人出身的李建军,思想倒是一点也不僵化,接受新生事物还是蛮快的。

    他哪里知道。李建军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由于其他原因,而是多年来他在军队里受到的正规训练,使他养成了一种“服从命令听指挥的”意识。既然省委领导和地区地领导指示,永明县委不要过多地干涉鱼湾区地工作,那他当然是无条件地执行了。甚至连吴永成有些什么样的设想,也不准备费神去听一下了。

    操。这下可牛了,自己不仅是新成立的鱼湾区的党、政、军一把手。还是一个大独裁者呢!

    吴永成心里忍不住一阵狂喜:这以后啊,在鱼湾区的四百多平方公里的领土上,自己也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大地做点事情了。

    至于现在地乡镇那是根本没有“军”这一说的,吴永成也自有他自己地打算:他在鱼湾村当支部书记的时候,就曾经抓过杜三儿的公差。让他把村里的那一伙基干民兵们进行了一番军训,事实证明。当出现一些突事件的时候,那支队伍还是挺管用的。虽然只是一群“土八路”地干活。

    对。回去以后把两个乡镇的基干民兵们集中起来,由乡镇地人武部长们组织他们进行集训,把鱼湾村的民兵当做他们地示范对象。在鱼湾区建立起一支属于自己的预备役部队。对外防御流窜做案的违法犯罪分子,对内也是一支训练有素地生产建设者们。要是把他们放到工厂里,绝对又是一支纪律严明地产业工人队伍。一举两得呀!!

    当晚,吴永成在他县委楼里的办公室里兴奋的、并没有睡多长时间。一个晚上。他在床上翻来翻去的,脑子里主要就是想着、以后在鱼湾区地工怎么才能大展宏图。

    可这也并没有影响他第二天一早就从迷糊中爬起来,进行他多年一贯的晨练。

    多年的习惯,使人的身体内部也有了一个准时的生物钟,到了那个固定的钟点。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走出楼门。此时大约是六点多一点。外面还有点黑,天空中不时还零星地下着几滴小雨。空气却是格外地清新。

    吴永成贪婪地猛吸了一口带着雨意地新鲜空气。原本有些闷地大脑,登时觉得眼明耳聪的。

    啊,多么美好地生活啊

    近八点钟的时候,吴永成从外面锻炼回来了。

    秋雨,下得淅沥淅沥的有点大了。

    他快跑几步,想快点冲进楼里、回到办公室去替换一下已经有点被雨淋湿的衣服。

    “谁啊,你跑进来干什么?站住!”

    吴永成吓得一个激灵,扭头一看,原来是政府大院传达室的老师傅,正表情严肃地从方窗里探头招手叫他呢!

    “老师傅,我在县委上班呢。”吴永成走过去陪着笑脸向他解释。

    老师傅满脸严肃地说:“你在县委上班?蒙谁呢?这个大院里的人,多少年了,不关是老的还是年轻的,你看我谁不认识呀?!就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要找谁?找人的话,先进来登记。在我眼皮底下你就想蒙哄过关呢?不过,看你的这个样子,也不像个坏人呀,干吗鬼鬼樂樂的?!”

    好嘛,我这反倒成了一个鬼鬼樂樂的人了?吴永成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是不是自己到了这个世界,门卫就是和自己犯克着呢?以前是有个牛存杰,现在又被这位老师傅给拦住了,幸好人家还没被自己当成坏人。

    仔细一想,也难怪人家不认得自己。来了永明县一个多月了,在这个院里也就出现过几次,还是车进车出的,就没有步行着走过大门口一次。今天早晨出去的时候,天黑,老人家也不在窗口。也难怪人家不认识。

    “好吧,老师傅,我找一下新来的县委副书记吴永成,可以吗?”没办法,现在上班的人还没有几个,就是有估计也就是几个县委、政府的领导、还有县委办公室的几个同志认识自己。只能先填一张会客表,赶快进去先换衣服吧。

    “县委新来的吴书记?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他以前认识你吗?”老师傅还是不放过他,蛮认真地盘问着。

    吴永成赶快掏出烟给老师傅敬了一支,嘴里说:“我和他是老熟人了,不仅他以前认识我,就连他的上辈子我也清楚他。老师傅,你赶快让我天了表进”

    也是的。吴永成现在就穿着一件单衣。被雨淋湿后粘在身上,凉飕飕的秋风一吹,还真是有点难受。

    “咦,这不是吴书记?怎么大清早的,您就出来和李大爷搞调查呀?”

    身后有人和吴永

    呼。

    吴永成回头一看。是一个打着一把红花伞、穿着一件碎花点子连衣裙、袅袅婷婷地一个姑娘,正朝自己微笑呢。

    “请问,你是”

    “吴书记,我是县委办公室的打字员张鹃啊。您刚来的时候,我见过您。”张鹃眼睛黑闪闪的,冲他嫣然一笑。

    “吴书记?这个同志刚才还说,他要进去找新来的吴书记哪?”老师傅愣在那里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什么,吴书记找吴书记?笑死个人了!”张鹃披肩的头,随着她咯咯地笑声。一甩一甩的,一阵化妆品的香味,隔着雨。甜丝丝地飘进吴永成的鼻子里,在他的心底很自然地激起了一种微妙的冲动。

    “小张,你先和老师傅解释一下,我得赶快进去换衣服了。”吴永成急忙逃离了这个地方。他穿的衣服太单薄,又都紧紧地粘在了身上,万一下面再来个一柱冲天,那他这个县委副书记丢人可就丢大了。

    其实男人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七情六欲谁都有。这也没有什么害羞的。特别是吴永成现在已经尝到了男女之间那种美妙事情的滋味。隔了这么长时间,再没有尝到女人地味道。他也没有到处去胡搞,也算人家后生的克制力一流了!

    得回一趟家了。

    吴永成换过衣服,在办公室的窗口旁边,呆呆地望着外面淅沥沥地小雨:现在鱼湾村的家里,虽然还没有自己的老婆、孩子,但那里有自己的爹、妈,那是一个多么温暖地地方啊。他也又快一个月没有见到自己的父母了。

    吴永成的这段多思善感,也是因为刚才嗅到了张鹃身上的那股女人味,才被诱的。一定程度上,女人就是意味着家的感觉。

    对,马上回去。反正今天是下雨天,就是赶回吴起镇也干不成个什么了。自己给自己放一天假,顺便再看看鱼湾村地那两个企业在管理上,还存在有什么漏洞。

    吴永成终于马上给自己找到了回家休息地理由。

    车子经过玉平乡政府地时候,吴永成看着大门口挂着的那块牌子,心中一动,一脚踩住了刹车:这块牌子也挂不了几天了,等地委地批复回来,又会成了什么样的光景呢?

    唉,再回去看一也算是看依次少一次了。他的心里突然莫名其妙的涌起来一阵伤感,不知是为了现在的玉平乡,还是为了这个乡镇曾经拥有过的历史。

    “五儿,你怎么来了?你们的县委常委会议就结束了?”马柳平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无聊得把一张报纸翻来翻去的瞎看,突然见小舅子进来了,十分奇怪。

    “奥,开完了。我准备回一次家,顺便路过看一看你。”吴永成随口回答。他进了大院的时候,院子里由于下雨,没有一个人,他这时也不想去见文彬和胡云珍(见了此时也不好对他们说什么,因为县里的一些决定还有待于地委批准),干脆就直接到了他姐夫办公室。

    “奥,那这次县委准备这么调整我?”马柳平报着一点希望,顺口问吴永成。

    “恭喜你三姐夫,可能你这次能有个小进步。不过,现在文件还没有下,你属于提拔,一、两天县委组织部就会有人下来对你进行考察。这件事情你现在也不用对别人说。”

    “真的?五儿,你不是在逗姐夫开心吧?”马柳平对这样的结果压根就没有想过,他半惊喜、半狐疑地说:“那,五儿,这次肯定是你给姐夫出了大力气了吧?”

    “三姐夫,你可千万不敢这么说,这是人家组织上对你的重用,与我没有关系的。要让别人听见你刚才说的话,像个什么样子啊?”吴永成马上制止他。

    马柳平高兴得眉开眼笑的:“对、对,这是组织的提拔,与你没有关系的。姐夫这也是高兴糊涂了,胡说八道瞎说呢!不过,这屋子里也没有别人。没事的。”

    吴永成正色道:“三姐夫,以后你在咱县里也是比较有影响的领导干部了,有些地方你得自己多小心一点,要不然不少人对你嫉妒得要命,正想四处抓你的小辫子呢。我现在又回到了咱们县里,咱可别让人家逮着咱的什么小把柄,到时候就是我在县里头,也没有办法给你说话了。”

    “五儿,这个你放心。你三姐夫我知道你们家人这几年最担心我什么,我又不是傻子。你就回去和你爹、妈说一声,我以前是嫌弃过你三姐生了个闺女,一段时间是有点憋气。可现在早就想开了。我家兄弟们三、四个,谁家以后不再养一个儿子呀,我马家的香火在我们这一辈肯定断不了。我呢,也和你三姐那次在省城就商量过了,不打算再生了,就要女女一个了。”马柳平望着吴永成诚恳地说。

    “三姐夫,你能这么想,我就高兴了。不过,我要跟你说的还不是光这一点。”吴永成听了马柳平这么说,心里那是十分的高兴呀,他原来最担心的就是自己三姐的幸福。不过他脸上一点也没有表露出来,继续对他说:“你能和我三姐幸福美满地过一辈子,那是我最大的愿望。你也知道,我三姐最疼我,我也过誓,谁要是让我三姐受到一点伤害,我就要他一辈子生活在痛苦中。这些都是咱的家事,咱今天在这里不说。我今天想和你说的,主要一点是姐夫你以后得抓紧学习,再拿一张学历文凭。时代不一样了,高中生马上就要不适应你以后的岗位了。咱们省去年已经开设了一个高等教育自学考试,你在业余时间,可以参加这个考试。我姐和孩子都在省城,你也没有什么家的负担,完全在两年以内拿下大专文凭的。有了这个,说不定,你还有可能再上一个台阶呢!你还不到三十岁嘛。”

第七十三章 艰难的分娩

    明县委关于鱼湾实验区干部配置的请示报告,很快就批复下来:同意永明县委的方案。

    令人奇怪的是,这次回复的度相当得快。从永明县委组织部上报,到地委的正式回复,仅仅只有三天的时间,而且是地委专门派车、让地委组织部的一位副部长,带着批文来永明县委传达的。批文上也没有任何地委、行署主要领导的批示,只有地委组织部部长的签字。

    批示中还说:永明县鱼湾区的成立和干部任命,由永明县委组织部行文。

    有关行文任命干部的指示,就更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按照正常的干部管理权限,正科级以下干部,属于县级组织部任免;副县级领导干部的任免权限,则在地(市)级以上的组织部门。鱼湾区虽然大多数的干部,属于正科以下,这个由县委组织部任免无可非议。可是建制上级规定为副县级待遇,主要领导的任命,那就得地委组织部文了,那可是副县(团)级呀?永明县委哪有那么大的权力呢?!

    朱东升把这个疑问,向下来传达批文的地委组织部张副部长说了以后,张副部长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说:“老朱,你也是搞了组织人事工作多少年了吧?怎么就连这一点也看不出来呢,啊??别的不用问了,让你怎么干,你就怎么干吧!反正人家吴永成本来就是县委副书记,你这么任命也不算违规。”

    “奥。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上一次让我们等了那么长的时间,这次却怎么快,还是由你张大部长亲自来当这个通信员哪!原来这里面‘戏中有戏’呀!”朱东升部长也是组织人事工作、搞了二十多年地老人精了,他把几个疑点联系在一起。马上就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他恍然大悟地、指着张副部长会意地笑了。

    “嘘,老朱,这个事情你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呀!”张部长急忙握住朱东升伸出来的那根手指头。

    朱东升猜测得一点也没有错。关于鱼湾区的设置,的确是“戏中有戏”。

    梁州地区地领导们在送走原省委书记、现在的省顾问委员会罗主任以后,就罗主任提出的成立鱼湾区的建议,也上地委委员会研究过几次,可是有些问题始终就难以落实下来。就比如说成立这个实验区吧。也不过就是一位退下来的老领导随口那么一说,既没有会议记录。也没有会议纪要,更没有省里下的红头文件,依据什么精神来搞呢?

    而大家也心里都清楚,问题的关键还不在这里。主要是这个新成立的实验区。罗老书记已经指定了由新下来挂职锻炼的二十二、三岁地一个年轻人,担任一把手,还不准永明县委过多地干涉实验区的工作,这要是在实验区运行地过程年轻人不知深浅、冒冒失失地捅下什么大漏子,涉及到了方向性和政策性的禁区。这个政治责任由谁来承担??

    政治可不是能随便闹着玩的。真的出了政治**件。在座地梁州地委的领导们。总不能把责任推到已经从一线领导岗位退下来的罗老书记头上人家老领导即使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可那可能吗?!谁要是敢那么想的话。那就说明他在政治上是一个极端弱智的低能儿!

    好几天因为这个事情没有定下来,有地地委委员干脆建议:先把这个事情缓一段时间,也说不定当时老书记是一时地心血来潮,说过也就忘记了呢,要是后面再没有什么事情地话,这个小区成立的事情,也就当从来没有生过。两个乡镇合并哪,干部呀、体制呀、管理呀,还有新成立地区委会到底将设在那里呀等等,这些要考虑的问题多着呢,那可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了的。万一那一个环节处理得不妥,引的后遗症那可就多了。

    其他的委员们听了,也都觉得挺有道理的,纷纷表示赞同。

    郭天明书记和任力专员虽然觉得这个建议,还不是那么很好,但他们两个的心里,也存在着和大家一样的忧虑,也就同意了把这个事情暂时缓一缓的意见。

    可谁知道,年纪虽然有点大了的罗老书记,既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也并没有回去以后,就把这件事情撂到脑后,他被老区人民贫苦的生活,刺激得几天不能好好地吃饭、睡觉。等到了十来天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让秘书再次给梁州地委的领导们打电话,询问鱼湾实验区成立以后运行情况怎么样。

    这时,郭天明和任力才知道,老书记是真心真意地把吴起镇老百姓们的疾苦,当成了一块自己的心病了。连夜召集全体地委委员会议,专题研究有关鱼湾区的具体落实情况。

    经过半夜的反复研究,最终出台了一个会议纪要,那就是把推荐人选的工作,交给永明县委来做,小区成立和干部任命的有关文件,也由永明县委下。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对了,你们的李书记这会儿不是下乡去了嘛,我也就不见他了,回来以后,你就跟他再说一声,成立鱼湾区的时候,尽量保持低调,也不用通知地区电视台和地区报社。咱们先干起来,等小区以后有了成绩再大肆宣传。”张副部长又一次地嘱咐朱东升。

    朱东升装做糊涂的样子,明知故问:“张部长,这也是地委领导们的意思?”

    “这可是你自己猜的啊。这话要是传出去,我可不负一点责任。”张部长极力否认:“你看你这个老朱,挺聪明怎么变得这么迟钝呢?!人家地委领导可能说这话吗?人家有话。难道不会自己当面和你们的县

    说吗?不就是一个电话地事嘛!他们又不是不认识?来传话?!

    我不过就是以朋友的身份,啊,和李书记、还有你,咱们关系平时处得不错。所以才提醒你们一下。懂了吗?”

    就这样,永明县鱼湾实验区在地、县两级主要领导们的担忧中,艰难地出台、亮相了。

    此时还在吴起镇书记办公室里、独自筹谋未来的鱼湾区远景地吴永成,一点也不知道他们的这个小区,差点就胎死腹中、小产了。

    当他知道了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是鱼湾区名震世界的时候了。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用当时一位伟人的话说:改革,就像摸着石头过河。既然是摸着石头过河嘛,那谁敢保证你就肯定掉不进河里呢?!所以。吴永成也能理解那会儿梁州地区的主要领导郭天明和任力的难处。

    那个人也不是圣人,包括那些曾经在历史上创造了辉煌的伟人们。就是神仙。也有犯迷糊的时候嘛。

    一九八五年十月二十六日,永明县鱼湾实验区管理委员会正式挂牌。梁州地区地领导们因为工作繁忙,所以委托永明县县委向鱼湾区的成立表示祝贺。永明县地四套班子的一把手参加了挂牌仪式,

    按照永明县委昨天做出的决定。各个单位的公务活动,提倡节约、从简,一律不允许大操大办、铺张浪费,所以鱼湾区地成立活动上,锣鼓器乐、新闻媒体也没有邀请。只是在几串鞭炮声中,由县委书记李建军和县委副书记捧着一块顶头扎着红火蛋的、“永明县鱼湾区管理委员会”木牌子。挂在了原来吴起镇政府的大门口。

    对于在鱼湾区成立的挂牌仪式上。吴永成对于县委不准大操大办的决定,并没有多想什么。他反倒也赞同这样做。

    吴永成的想法是这样地:既然是个实验区,而且以后他在这里搞地一些事情,有地并不一定就是严格按照中央现在已经出台的政策办地。许多事情只能是悄悄的先干起来,等到中央明确地允许干某件事情的时候,他这里已经形成了一定的气候了,起码可以打个时间差。前一步,那就是很大的进步;什么事情如果还没有做,就先把舆论造出去,有时候往往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争论,什么姓“资”、还是姓“社”的问题呀,什么变质不变质的问题呀,难缠得很。有些事情说不定一有争论,那你就什么也别想干了,因为政策你没有,解释那是绝对解释不清楚的。你总不能告诉人家:在过几年,中央就会允许这样干了人家不把你送到疯人院才怪呢?!

    至于鱼湾区的机关所在地,也是吴永成建议县委把它设在原来的吴起镇的。一来他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引起吴起镇群众的上访之类的活动。正经的事情还有许多来不及做呢,他可不准备每天就光接待来请愿的老百姓们。二来也是吴起镇近两万多人、贫困程度也比玉平乡厉害得多,应该在各方面给予倾斜照顾。区委会的机关设在这里,对他们这里肯定是会有不少好处的。

    原来两个乡镇的干部们也只是调走了文彬、刘全富和马柳平三个人,其他的原位不动,胡云珍被任命为副书记、常务副主任(正科)。

    “小吴啊,咱们这个鱼湾实验区的牌子也挂起来了,你肩膀上的担子也比以前更重了。虽然说是搞实验允许失败,可是咱们还是要什么事情尽可能地干得稳重一点。村里的老人们也常说:小心驶得万年船。改革嘛,步子也要踏得稳一点好啊!不跌交才能走得更快嘛!”李建军书记寓意深长地对吴永成说。他的心里虽然也有不少的担忧,可他不能和吴永成说啊,他也不知道该和吴永成说什么。毕竟组织部的朱东升部长和他说的那些,也只是他个人的猜测,那一个地委、行署的领导,也没有亲口向他们说过这些呀。

    “李书记,你放心吧。有什么大事,我都会向你和县委及时请示汇报的。我也希望各位领导们,能多到鱼湾区下来指导工作,我们这个区毕竟是一个刚刚起步的新单位,我也是对领导这么大的一个单位,没有多少经验。就是干部之间的磨合,也得一段时间哪!”吴永成诚恳地对李建军说。

    这倒是真话,虽然鱼湾新区的前途远景,在吴永成的心里已经被描绘出了不少,可要具体得付诸于实施,那还得有很艰难的路要走,谁能知道前面展的道路上,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呢?成绩是一步一个脚印地做出来的,不是像一些yy的网络中,yy出来的。

    一天建成一个罗马城,那是只有在某些人的梦里才能办到的事情。

    “那好吧,鱼湾实验区县委就交给你了,鱼湾区的干部们我也交给你了。我希望他们能在你的直接领导下,少犯错误、多出成绩。”

    不管怎么说,李书记的心里至始至终有着一片阴影。他想把自己能考虑到的问题,尽可能地提出来,让吴永成少犯错误,要是真的应验了地区领导们的担忧,在政治上犯个什么方向性的错误,那害的不是一半个干部,那要牵涉到原来在这两个乡镇的全体乡村干部,还有他们县委、县政府的所有领导们呀!

    “好了,我今天还得赶到地区,向地委的领导们汇报咱们鱼湾区成立的情况。我希望你能尽快进入工作状态,使实验区工作早点走上正轨。”

第七十四章 三把斧

    湾区的成立暨挂牌仪式,在当天的中午就草草地结束从简、低调到了极点,甚至简单得有些不正常了。

    县委书记李建军托词要赶到地委去汇报工作,而县里其他三套班子的一把手,是和李建军书记同乘县委的那辆吉普车一起来的,见书记要走,纷纷表示还有其他的工作得马上回去处理,也就和李建军一起离开了鱼湾区,连中午饭也没有吃。

    县直各单位则是连一个领导也没有来,甚至连一个表示祝贺的代表也没有见到。据说这也是县委的精神:县直各单位,不能因为庆典此类的活动,影响了正常的工作秩序。

    就这样,随着永明县委那辆破吉普车的远去,鱼湾区管理委员会成立挂牌仪式前来祝贺的来宾,就都已经走完了,没有带走他们的一根草,也没有吃他们的一点饭、喝他们的一口水。唉,他们悄悄的走了,正如他们悄悄的来。

    吴永成却没有工夫去细想那些过于古怪的事情。新摊子刚成立,他要忙的事情多着呢!那些来宾们走了假模假样的、堆着一脸假笑、去陪着他们拉闲话。百废具兴,他忙着呢!你瞧,这会儿,他不是正和区管理委员会的常务副主任胡云珍谈心呢?!

    “老胡,咱们两个也都不是外人了,把你留下是我的主意,你得好好地帮我一把。”响鼓不用重锤敲,吴永成和他没有绕那些,直接开门见山。

    “吴书记,我老胡是啥德行,你心里清楚。咱啥也不用说了,你去和别的人照应吧。咱这里你就放心。”胡云珍也没有多余的废话,更没有感激得拍着胸脯、山盟海誓得下一河滩。他只是眨巴着他的小眼睛,一本正经地说了这么几句话。

    “那好。咱就准备参加召开的全体区、村两级干部大会去。在会上,我要宣布一些干部调整方案、还有当前迫切需要开展的工作。”吴永成就这么结束了和他的主要助手的谈话,准备起身去外面的会场。因为今天地时间太紧。他不准备和干部们进行单个谈话了。这个工作,放到以后的实际工作中再进行吧。

    今天吴永成通知召开的区、村两级干部大会。主要参加人员是原来两个乡镇地全体乡镇干部、各行政村的支部书记、村委会主任。参加地人员有二百多人。其中:原玉平乡有行政村二十六个、原吴起镇有行政村四十七个。两家地乡镇干部六十三个。

    因为参加会议地人数过多。原来的会议室里,已经根本容纳不下这么多人。

    吴永成干脆让办公室的同志在区委会的大门外不远处,找了一个比较大的晒谷场,临时设立了一个会场,宽敞得很。还可以让愿意旁听地群众也一起来参加。也算是一个鱼湾区新工作开始地鼓动、动员、宣传大会吧。好在现在还只是中秋刚过不久。天气还不算太凉。

    在大会上,吴永成先代表新成立地鱼湾区党委、管理委员会。对鱼湾区美好的未来,做了一番颇具煽动性地描绘,然后话题一转,进入到今天大会的主要议程。

    先,他宣布了一个干部交流方案。那就是原来在吴起镇工作的一般干部,全部到原玉平乡所管辖的村里去下乡,各村按照地理位置分为五部的日常工作。原玉平乡的一般干部,上来接替他们原来的下乡点。

    吴永成这么做的意义很明显,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整顿原吴起镇那些干部的工作作风、精神状态,只有用这种掺沙子的办法,通过互相置换,在实际工感染他们、影响他们。而原玉平乡的干部们来到上面的村里工作,又可以把新鲜的血液输入进来,从下到上地,影响一批区、村干部。因为原玉平乡的乡村干部在任力、王三平等领导下,已经形成了一种积极向上的、主动工作的主观能动性。不用吴永成再去多操心。只要给他们以好的致富项目就可以了。

    精神面貌的改变、工作作风的改进,对于让鱼湾区迅走上工作的正轨,有着很重要的作用。

    原吴起镇的副书记、现在的鱼湾区副书记(副科)吕平,暂时协助区委副书记、管委会常务副主任胡云珍,抓好全区的日常农村中心工作,分管党建。

    原吴起镇的人武部部长、现在的区人武部副部长元泉清,协助原玉平乡人武部长李根,利用农闲时机,把全区的基干民兵整训工作搞起来,使全区的基干民兵,成为展鱼湾区经济建设的一支生力军。

    二是为了方便原来两个乡镇的群众办事,原各乡镇的粮站、供销社、医院、食品收购站、信用社等县级部门的下设单位,一律还是维持原来的运行机制,不集中搬到现在的区委所在地疙洞村;原来玉平乡政府所在地,暂时作为鱼湾区的过度性办事联络处,由原玉平乡政府副乡长、现在的区管委会副主任李云清负责,主要职责是成为群众与区委相互沟通的桥梁,及时地把中央、省地、县等上级精神,以及区委的有关工作安排、和群众的呼声,上传下达。

    三是当前迫切需要开展的工作安排。吴永成根据目前县里的有关中心工作,结合本区已经展开的工程,安排了三项任务:

    先是今冬明春的农建工作。他要求全区动员起来,利用农闲季节,苦干一百天,大搞农田基本建设工作,在全区四百多平方公里的领土上,把一切能利用的荒山、荒坡、荒滩,都进行整地、挖坑,等到明年春季的时候,就可以在这些整好的地里,进行枣树栽植。

    “要想富,栽枣树”,后来就已经成了挂在老百姓嘴上的一句口头禅了。

    不过,吴永成现在动员全体群众进

    、栽树。是为了给区、村集体进行一些必要的经济集体要进行开展的公益**业很多,光靠国家给拨的一点款项是根本不够用的。而没有钱,你又能办成什么事情?

    他可不想看到以后自己地管辖范围内。出现一大批的“空壳村”。

    正好当时农村的那些“四荒”(荒山、荒坡、荒滩、荒沟央还没有出台鼓励农民个人承包治理地政策。尚属于集体治理的范围内。而调用各村地劳动力进行义务劳动。也是属于当时地一个政策。叫“一平二调”,也就是说县、乡、村,你可以每年免费调集群众,进行一些基本建设,村里用义务工、积累工。来平衡劳力之间地出工情况。到了年底结算。你如果出工少。就用现钱来顶工。这也是农村实行承包责任制以后,农民们还与集体有着联系的一个方面。十几年以后。国家也就全部取消了,不再允许无偿地平调各村的劳力。也算是减轻了一项农民的负担。这也属于后话了。

    吴永成在会上安排的第二项任务,是针对一些适宜搞大棚蔬菜种植地村而言地。

    原吴起镇地自然环境,与鱼湾村大致相似。那就说明在鱼湾村能推广、普及大棚蔬菜的种植,那么在这里也照应能适应。而且这里地川地面积,是原玉平乡的几倍(它的国土面积,也是原玉平乡的三倍呀)。

    前几天的时候,吴永成和省会城市L市新上任的市委领导,就继续扩大省城蔬菜的事情联系过,他们对吴永成的提议,可以说是成。

    L市的前任书记渠月莲,为解决L市市民们的菜篮子问题,采取的这个措施,可以说在去年冬天和今年初春,赢得了百分之百的市民们的拥护,那一段时间,省报、L市晚报等媒体上,登载的都是市民们对市委、市政府的赞扬声。J省电视台还专门为此做了一个专题报道:报道中,用一些普通市民们的话说,菜价虽然是高了一点,可总比没有菜吃要强得多啊。光吃大白菜,大人们还能凑合,可老人和孩子们需要营养,老这么下去,那是根本不行的。市委、市政府为市民们办了一件大好事。就是菜的数量太少了,排队就需要的时间太多了,还不一定到了跟前能买到。

    所以当吴永成提出再度合作、扩大蔬菜种植面积时,市有关领导亲自带着市蔬菜果品公司的领导们,到原来的吴起镇,就有关细节问题,在去年的基础上进行了进一步的完善。

    不过,建设大棚所需资金,今年的省农业厅那边,就没有去年那么好说话了。

    去年是J省次进行大棚蔬菜种植,所以农业厅才从科研经费中,拨出款项给予了全额无偿投资,也算是实验经费。

    在农业厅各位专家们的悉心指导下,鱼湾村的大棚蔬菜种植取得了成功。对于人家农业厅来说,一定程度上,科研实验这就取得了很好的成绩。今年你还想再搞,那就没有那么多的投资了。国家科研经费还很紧张,需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总不能把那几个每年为数不多的经费,都扔在已经取得一定成就的大棚蔬菜上还有研究别的课题的专家们,眼巴巴地等着下拨试验经费呢!

    没有办法,吴永成只好凭着自己曾在那里工作过,办公厅的那一伙兄弟们也念旧情,设法帮助他,让他有机会去求L市的领导们,游说他们为自己向省农业厅求情:要是没有农业厅这会儿的无偿资助,一个大棚要一钱多块钱才能建好,你就是把那些处于极端贫困状态的老百姓家底,都变卖光了,估计他也凑不出那么多钱来。要是大量的大棚建不起来,那L市今冬明春的市民们吃菜,还是一个大问题。到了那时侯,L市的市民们,肯定会破口大骂现任的L市领导们无能,一个渠月莲书记刚走,他们就啥球事也办不成了,影响领导们的形象呀!省委领导们家也在这里,他们也要吃菜,如果再让他们知道了,那L市的领导们又将会怎么样哪?!不言而喻,是个长脑筋的人,就会怀疑现在L市领导们的执政能力。

    就这样,在吴永成的三寸不烂之舌的蛊惑下,L市的领导们也被他说动了:就是不为了自己的政绩,也得为省城二百多万市民们吃菜想点辙呀!于是L市的市委书记亲自出面,到省农业厅给他争取投资。

    农业厅的领导们可以不给吴永成面子,可现在人家L市的领导们来了,那这个交情就不得不讲了,因为你毕竟是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呀!渠月莲走了以后,虽然新上任的书记,没有挂上省委副书记的头衔,可中央还是给了他一个省委常委,那也是省委领导呢!

    最后,在几家关系的协调下,省农业厅答应吴永成每个大棚建设,再给他们百分之六十的补贴,其余部分那就一点也不能多给了。

    L市的市委书记也表了个态:为了彻底解决省城市民们吃菜难的问题,他让蔬菜果品公司,再给他们补足大棚建设所不足的部分,也可以算做是先付了一部分定金,但有个条件,那就是鱼湾区的全部蔬菜,由市蔬菜果品公司一家收购。这样大棚建设所需要的资金总算是有了一个着落了。

    “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吴永成在大会上历数了自己跑资金的艰难以后,话锋一转:“这次的大棚建设资金有限,也只能是解决极少数的群众致富。所以要先优先村里生育了一胎的群众。对于生育过三胎的,一个也不能考虑。各村的村干部、区里面的下乡干部,要坚决把好这一关!”

第七十五章 要想富,少生孩子多喂猪

    永成之所以把计划生育,也列为了优先展大棚蔬菜之一,就是因为他在下面调查的过程到了当时农村不少的农民家庭,都存在着一种奇怪的恶性循环怪圈,那就是越穷越生,越生越穷。越是贫困落后、偏僻的小村庄,这种现象也就越严重。

    他也试着去了解人们为什么这么做。老百姓的回答挺简单:“在我们农村,生的孩子多了,那就意味着家里以后的劳力也多了。现在虽然苦一点,但是熬过这几年,等孩子们都大了,那就是好日子来了的时候。咱农民嘛,又不会干其他的营生,也就是个一年四季的、在地里受苦、动弹。这活计劳力少了那哪能成呢?!”言外之意,吴永成就好象从一个不通人烟的地方来的似的,连这么一个浅显的道理,都闹不懂啊?!

    吴永成无语了。敢情他们是这么来算这个帐的,可他们就没有想过,培养一个孩子的投入,和培养三个、五个孩子的投入,这能一样吗?家里收入又是那么少,顾了一家老少的吃喝以后,也就基本上剩不下多少了。难道说,生下了孩子,就准备一辈子让他接过父辈、祖辈们的班,把他们肩膀上的锄头永远地抗下去,就再没有想过让他们重新选择一个别的职业?!

    老百姓们听了吴永成给他们算的帐,不以为然地笑了:“咱农民嘛,就是那么一回事。一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赶。咱的孩子们好养活。像地里的野草似的,给点吃地,饿不死就行了。不象你们吃供应粮干部们家的孩子那么娇贵。大了以后,在小学里读上个两、三年的,会写他们自己的名字,就行了。看他们的那球势,长大了不种地,能成龙呢,还是能变虎哪?!”

    这就是中国农村多少年来。一直难以摆脱贫困的其中原因之一吧:本来经济就极端贫穷,生育过多,就更限制了对后代教育的投入。不少优秀的苗子,往往是在受到一半义务教育的时候,就因为家境地缘故,不得不中途辍学,而加入到回家务农的行列中。这里面,尤以女孩为做多。

    而吴永成家所在的鱼湾村的人们,这几年已经对计划生育有了一些清醒的认识,一方面是因为村里展起两家村办企业以后。对待独生子女家庭有着很明显的优待,让一些担心老了无人抚养的村民,不在产生抵触情绪。另一方面,吴永成的出息,又让不少农民们看到了培养下一代的重要性:学习好了,能考大学,国家还给安排工作,端一辈子的铁饭碗,要是能当上官,那可就一家人都享福了。实在不济。就是高中毕业了,也能到村里贸易公司去当一个业务员,天南地北地。多好啊。也不用再到地里,每天去晒太阳了。就是村里那个红枣加工厂招工人,也是优先录用高中、初中毕业生。看来孩子们还是不在于多少,而在乎你把孩子培养成个什么样子。

    鱼湾村的这种人口生育新认识,慢慢地也在玉平乡里流行开来,已经在认识上形成了一种小气候。不象前几年国家刚提出计划生育的时候。那么不理解了。起码会认为中央那么做。也是为了咱们老百姓好。而不会开口就说:“我们自家生孩子。是我们两口子的事情,生下的孩子。也不用你们养活,你们凭什么管呀?”

    这里面有两方面的原因:一者是乡里的下乡干部,到了包点的村里有意宣传;二呢,事实就摆在那里:全区富村是鱼湾、唯一的一家有两个大学生的人家,在鱼湾(当时地老百姓,还是分不清研究生与本科生的区别);全区上过《人民日报》的唯一地一个村,那也是鱼湾。你不跟着人家学,难道你要跟着那些讨吃的,去学要饭?你看人家鱼湾村里的马柳平和李琴,也都是保证了只生一胎,两家的孩子现在都在省城里上学呢,以后也肯定像吴家的那一对儿女一样,又是两个大学生。人家马柳平还是乡里的副书记呢!人家那么精地人,还能干下傻事?!

    一九八五年年底地时候,虽然国家地计划生育政策,还没有像后来几年一样,紧成个什么样子。也只是处于宣传、动阶段,在农村里也是提倡自觉、自愿生育一胎。国家干部在这一方面,倒是抓得挺紧的。那是因为使用了行政手段。

    可是吴永成现在为了从根子上,解决农民们地思想认识问题,帮助他们早点克服其他致富的障碍,也就早一点开始行动了。

    会后,全区的区干部在原有老人手的带领下,开始和各自包点下乡的村干部熟悉。乡村干部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到了哪个村下乡,也能迅进入各自的工作状态。

    本来嘛,农村工作各家的情况,基本上是大同小异,大家以前虽然是两个乡镇的,可因为县里每年召开一个“四干会”,两个乡镇又离得不是很远,有的干部之间还是纠缠不清的亲戚呢。所以,不一会的工夫,大家就互相熟悉了。有的马上还成了好朋友。

    由于来参加会议的人太多,新成立的区委也没有条件,给这么多的人准备晚饭(当时根本不敢到饭店里去公款消费,更何况这里也没有饭店),吴永成又把会议议程,压缩得很紧凑,整个大会也就是两个多小时。

    会议结束时,太阳还高高的挂在天上,估计不到下午的四点钟。新来的下乡干部们,也就跟着所在村的支书、主任们,到各自包点的村,去开始工作,顺便解决晚饭问题。

    几天以后,原玉平乡来的干部们没有放弃他们原来的工作好作风适应了新的工作环境以后,根据各村的实际情况,马上开始落实吴永成在大会上地讲。

    当吴永成开着车。拉着胡云珍到各村检查会议落实情况时,跑了几个原玉平乡上来的干部们包的点,胡云珍得意地指着各村墙壁上新刷出来的标语:“吴书记,你看咱们家乡的人出来没有给你丢脸吧?才几天的工夫,就把你的讲话精神扬光大了。‘要致富,少生孩子多喂猪’。怎么样,够有才的”

    “恩,意思倒是这个意思。看来同志们是动了一番脑筋。”吴永成停住车,看者墙上的标语。满意地点了点头,可他又觉得那里似乎有点不对味:“老胡啊,可我觉着这句话,怎么好象那里有点不对,念起来挺别扭地。”

    “不会吧,我觉着就挺好的。你看那里还有一条。”胡云珍兴致勃勃的指着另外一条,给吴永成看:“这一条读起来更上口:‘想致富,少生孩子栽枣树’。恩,不错。后生们干得不赖。咱们的人还在下面乡里的时候,我就跟他们说了。吴书记是咱玉平乡的人,咱们这一伙玉平乡的老人手,就是到了上边新区,更得加倍地干,给咱吴书记露把脸。谁要是干得好,肯定吃不了亏。嘿嘿嘿,大家伙还可以,挺给咱玉平长脸的。”

    “老胡啊,这句话以后你可不能随便说了。”吴永成扭过头认真地对胡云珍说:“玉平乡是以前的事情了。咱们现在都是鱼湾实验区管理委员会的人,你还是区里地党委副书记、管委会常务副主任哪!新人手、老人手这样的话。不利于团结,更不利于咱们区以后的工作。你要是让原来吴起镇的同志们,听到了你刚才的那些话。你想想,那将会产生什么后果呢?”

    “对、对、对,吴书记你批评得我很对。我也是说着说着,一时太激动了。也就忘记了。以后一定改、一定改!”胡云珍也醒悟过来自己的这些话,说得的确有写不妥,要是真让有心人听见了。再有意地给散布出去。那这个新成立的实验区。马上就会面临着四分五裂的局面。

    “不仅这个问题你要注意,还有和你原来在下面一起工作的同志。你都打个招呼,说话、办事,要注意分寸。本来现在地这种格局,有的同志就挺敏感的。记住**地那句话:咱们革命同志,要搞五湖四海,不要拉帮结派、划小圈圈。这样不工作一点好处也没有。”吴永成认真地说。

    不是他要和胡云珍这么打官腔,的确他已经能从原来在吴起镇工作的、一些同志的表情上能看出一些问题来,特别是一些原来的镇领导干部。

    道理很简单啊,说是两个乡镇整合在了一起,可吴起镇近两万多人,玉平乡才一万人出头,新区的两个主要领导(一个书记兼主任、一个副书记兼常务副主任),都是来自玉平乡地人。虽说新地区委会机关,还是设在了原来吴起镇地政府大院里,可看安排干部使用的情况来说,完全是玉平乡以小吃大,吞并了吴起镇。

    吴永成也从旁地渠道,就听到了下面有人在这样议论,其中参与者就有现在的区委副书记、原来吴起镇的党委副书记吕平。

    不能不小心呀!绝对不能让这种不好的舆论倾向,影响了刚刚还处于起步阶段的鱼湾新区!

    很快的,各村根据吴永成在大会上宣布的那几条会议精神,把适合种植大棚蔬菜、本人也愿意签定合同的种植户名单,给鱼湾区区委会统计了上来。

    根据确定的大棚种植面积,吴永成马上和L市农业局联系,还是像去年一样,由对方帮助购齐了所需要的一切建筑材料拉到各村指定的位置,争分夺秒地开始了建大棚。技术力量这次就不需要麻烦省农业厅的专家了,鱼湾村的那些老菜农们,已经熟练地掌握了大棚菜的种植技术。为了确保这次大批量的蔬菜供应,L市的领导们,还特意把去年曾经跟着省农业厅专家们学习过的、市农业局的技术员,也专门派出来,给予全程免费技术指导。

    吴永成在事先就考虑到要在吴起镇展大棚蔬菜,所以提前就和鱼湾村的一些老菜农们打了招呼,请他们在育苗的时候,多加一些。因此尽管现在到了深秋季节,一些蔬菜已经错过了育苗的季节,可由于吴永成准备在先,也没有耽误一点事情。

    不到十天的时间,鱼湾区全部大棚已经全部可以投入使用,加上去年展的面积,现在鱼湾区光大棚,种植大棚(原玉平乡新展一千亩的面积、两千个大棚)。

    那些自然条件不好、不能展大棚蔬菜种植的村,则在原玉平乡下乡干部的带领下,组织一批愿意展养殖业的农民们,到他们原来下乡的村里,去参观、学习蚯蚓养殖、和用蚯蚓喂鸡、喂猪的饲养方法。

    在鱼湾村这几年的带动下,原玉平乡所有的村、所有的老百姓们,都已经熟练地掌握了这种饲养办法。原来的吴起镇虽然离玉平乡不远,可是那里的老百姓们,以前去看了几次他们的这种喂养法以后,认为纯粹是胡诌经,回去当做个笑话一谈了之,根本就没当一回事。现在看人家富起来了,不少曾经去过的人,简直是快要后悔死了:要是那会儿,自己也跟着他们胡日鬼,现在不是也就富得流油了

    蚯蚓的原种厂还是设在鱼湾村。不过,吴永成为了在推广开这种饲养法以后,便于原吴起镇的群众们购买原种方便,又在区委会所在地疙洞村,建立了一个蚯蚓原种厂,这样也便于在养殖业上形成大的规模。

第七十六章 又是一年春来到

    我曾经问个不休

    你何时跟我走

    可你却总是笑我

    一无所有

    我要给你我的追求

    还有我的自由

    可你却总是笑我

    一无所有

    噢

    你何时跟我走”

    “燕舞”牌收录两用机里,传出了崔健那声嘶力竭的吼声。

    吴永成在他鱼湾区党委书记的办公室里,一边洗脸,一边听着这位二十年后被誉为“年轻人的精神上帝”的作。

    一九八六年五月九日唱会上,当一个年轻人,穿了一件颇像大清帝国时期的长褂子,身背一把破吉他,两裤脚一高一低地,蹦上北京工人体育馆的舞台时,台下的观众还不明白生了什么事情。当音乐起处,他吼出了第一声:“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钟后,歌曲结束时,在热烈的欢呼和掌声国第一位摇滚歌星诞生了。

    这个年轻人就是崔健。

    不到一个月的时候,这一《一无所有》,便随着电波,唱遍了大江南北。大街上、小巷里,大小商店放着的是这歌,穿戴时新的年轻人们,进进出出的,嘴里哼着的也是这歌。

    现在是一九八六年的六月十五日早晨,这一段时间,吴永成的心情特别好。

    鱼湾新区自去年十月二十六日正式挂牌运行以后,半年多的时间,就已经取得了显著的成效。传来地一连串好消息相当令人鼓舞。

    先是五千亩大棚蔬菜喜获丰收。原吴起镇种植大棚蔬菜的老百姓们,从来也没有在年底的时候,也没有见过那么多钱。美美实实地过了一个好年,正月里四处走亲戚地时候,到处夸成立了鱼湾区、来了个好书记,农民们的好日子也就来了。

    其次是鱼湾村蚯蚓喂养鸡和猪的饲养办法,已经在整个鱼湾区扎根、开花,原来没有接触过这个方法的人家,现在家家户户也都在探讨、研究这个新的喂养法,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再过一、两个月。蚯蚓喂养的第一批鸡和猪,就可以见到成效。整个鱼湾区在养殖方面已经就形成了一个大的规模,而且还是高质量的、纯粹用于出口换外汇的、高利润畜产品。

    第三是经过一冬一春全区人民地的努力奋战,鱼湾区全部地“四荒”面积,已经全部栽上了优质的枣树。总面积达到了十三万八千亩,全部属于区委会和下属的村集体所有。起码在以后的几十年里,鱼湾区地集体经济不会因为缺钱,而办不成事情了。那个统计的枣树栽植面积,并没有把群众个人在房前屋后、自留地里栽植的,计算在内。

    而去年光五千亩的大棚蔬菜收入。就使全区人均收入增加了三百元。那个时候的三百元。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呀!

    你说吴永成战告捷。他怎么能不高兴哪?!这会儿,他正美滋滋的跟着收音机里“一无所有”地曲调。自己也低声哼唱着。

    吴永成在他前生地时候,也最欣赏崔健地歌。也可能是他们这些是六十年代或者七十年代初期出生的人,他们或多、或少地都受到了“文革”地影响。

    因为在他们身上,还有着那么一点意识形态的东西,这个年龄层次的人,比较富有社会责任感,换句话说“活得比较累”。

    而他的总会让人感到诗歌的力量,虽然他的一些隐喻,尖刻夹杂着愤怒:“现实像个石头,精神象个蛋;石头虽然坚硬,可蛋才是生命”(红旗下的蛋),“问问天,问问地,还有多少里?求求风,求求雨,快离我远去”(新长征路上的摇滚)

    崔健歌曲的出点,往往是对现实生存环境的思考,并且他让吴永成佩服之处也在于,他就从未落后于这个时代!从最开始的摇滚,到中国的R一,有沉卧在自我建立起来的功勋上,固步自封。虽然他的不少面世后就在社会上产生了很大的争议。

    但是,敢于突破自己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吴永成在他前生里觉得心情最灰暗的时候,总爱唱起崔健的一些歌,从他的歌曲中,激励自己摆脱颓废的状态。重新振奋起精神来。

    正如崔健自己所说:“我还没有老,因为我还有能力质问这个社会”。他本人也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自己身边的生存环境,并关注着这种生存空间的变化所带来的一系列社会矛盾。听崔健的歌曲者,不乏知识分子,文化工作者,他们之中很大的一部分人,甚至就是乐盲,但是他们同样能欣赏崔健的崔健使音乐这种个体化的劳动果实,在中国社会里上升到一个政治角度,这正是许许多多世界上伟大的音乐人共同的特征,崔健的音乐往往赋予人们挑战这个社会的勇气,改变自己现状的决心。

    吴永成曾记得当时的一位作家说过这么一段话:“很长的一段时间,只要我想,有需要让自己感到自己有心灵,就听崔健的歌。那段时间又很幸福,以为再也不会失去自己。健康的心灵,被可靠地寄托在美丽的地方,就如同把钱存在银行里,想花就去取。我宁愿崔健和他的音乐代表我存在,代表我斗争,代表我信仰,我把重大的责任,都交给他了。……是高山积雪刚融化,冰冷,清洌。水寒伤骨。

    对于中国流行音乐来说,一九八六年是值得纪念的一年,中国流行音乐得到了官方和传媒的一致认可。吴永成认为这是中国封闭已久的高层意识形态。也开始了解

    1t;外来地东西展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旧地传统势力又将会试着去压制它、排挤它。新生事物的展,总不会是一帆风顺的。他必须得抓紧这一两、年的时机,加快展的步伐,当那种旧的势力再开始抬头想要压制他的时候,他也已经展到一定的规模了。

    这就好比一个小树一样,当它还幼嫩的时候,风啊、雨啊、大人小孩牲畜什么地。谁也能欺负蹂躏它,当它把根扎得深深的、长得枝粗叶茂地时候。你再去欺负它,就得考虑一下后果了。

    “吴书记,好兴致呀!听歌呢?”胡云珍敲了敲敞开的门,笑着走了进来。

    “老胡。你早啊!请坐。”吴永成见胡云珍进来了,连忙扯了一块毛巾,擦干了脸,招呼着他。

    “早什么啊?书记你都在外面转悠了半天了,我这还早呢?”胡云珍自己找了一把椅子做下来,看着吴永成办公桌上摆放的收录机。问他:“吴书记。你怎么爱听这个歌呀?!我就奇怪了。他老是唱着个什么一无所有、一无所有的,他啥球也没有。还嚷嚷个什么劲啊?!还问人家姑娘何时跟他走呢?那不是有病吗?人家谁家地姑娘,愿意嫁给一个啥也没有的穷光蛋哪?就是咱农村的姑娘们,现在找对象,也得先看一看男方的家里是不是万元户,准备结婚时置办几大件呢。要是大城市里的女子们,还不要得更多?!这些编歌的,纯粹是吃饱了撑地,瞎胡经呢!你还不如给咱编上一些唱致富财就是好地歌!”

    吴永成被胡云珍地话给气得哭笑不得:“老胡,你瞎说什么呢?!人家这是艺术,你咋就知道人家是真的一无所有呢?别胡说了。”

    胡云珍吧唧着嘴说:“什么艺术呀?尽闹得些咱农民听不懂地,那么大的嗓门吼的,那是唱歌吗?还不如放一盘录音带,听一会梆子戏呢!哎,吴书记,你说人家电视台上的广告就是不哄人啊,说这个燕舞牌的收录机好,它就是好,既能当收音机用,还能把人们说话的声音也录下来。不赖,就是不赖!”

    吴永成看着那台燕舞牌机子,就想起来了电视里那个小后生,戴着个耳机,一个劲地疯狂叫喊:“燕舞、燕舞,一曲歌来一曲情。”

    当时国内的厂家,为产品大肆这么做广告的还为数不多,这家厂子就是其中之一,凭着在中央电视台这么狂轰乱炸式的宣传,这种牌子的机子,在那个时代占据了市场上不少的份额,甚至敢和日本三洋收录机一拼高下。就连那个做广告的小伙子,也成为了红极一时的风云人物,走在了大街上,回头率那也是相当高的。因为毕竟可供人们选择的电视节目还太少。可惜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厂子也销声匿迹了。

    不过,他们鱼湾的红枣系列产品现在还不需要做广告。一者是他们的产品都是销往国外的,他们现在还不准备开辟国内市场。因为走外贸渠道,可以获得更大的利润。但是如果国内也进行铺货的话,就容易给一些走私分子抓住机会,趁机窜货,以至于把国外比较稳定的产品价格给闹乱了。二者还是因为企业毕竟刚起步不久,赢利还是太少,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没有必要在这上面瞎花钱。

    “老胡,你觉得今年咱们该重点在那些方面做文章呢?”吴永成给胡云珍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他的对面问他。

    “这个嘛,嗨,我还是听你的吧,你是一把手嘛。你指到那里,我就绝对跟着你打到那里!绝不说一句二话!”老胡同志眨巴着小眼睛,想了想,又把话题踢回到吴永成那里。

    “你、你、你这么老是这个样子,你以后要是当了一把手,你难道还是这个态度?”吴永成被老胡气得翻着白眼。

    老胡同志在原来的玉平乡的时候,还能想出一些办法来,当然也是跟着大形势走的一些套路。可是自从他跟吴永成到了这个鱼湾区搭班子以后,就觉得自己原来的思路,根本就跟不上吴永成这个一把手的想法,他的思维是跳跃性的,好象每一次都不按章法出牌,可事情做下来,总是能给人以惊喜,后来他也就习惯了吴永成说什么,他就举双手同意什么,然后就坚定不移地去执行什么。他不想再费那个脑子了,反正他也比不过人家大学生。

    现在他见吴永成这个样子,马上就陪着笑说:“嘿嘿,咱这个脑子就是当助手的材料,不敢做哪个当一把手的梦啊!人家郭书记、任专员上次来咱们这里视察,还夸你干得那是全区一流的。我那有哪个本事呀!”

    老胡说的这倒是真事。

    就在今年过了年以后,大约在四月份的时候,梁州地委书记郭天明和行署专员任力两个人,在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轻车简行,连永明县委也没有惊动,就只带了一辆车,悄然来到了鱼湾区区委。

    他们在听取了吴永成的工作汇报以后,又让他陪着到村里转了一圈,入村走访了几户群众,看到鱼湾区成立半年来,的确取得了不小的成绩,两位领导也十分高兴。回到区委会,破例让吴永成准备了一些菜,在他和胡云珍两个人陪同下,喝了几杯,说是为他们鱼湾实验区取得的成绩表示祝贺,也希望他们戒骄戒躁、不断进取,新的一年里更上一个新的台阶。

    对于鱼湾区的成立,梁州地委的这两个主要领导是一直抱着一种观望的心里,他们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二十来岁的愣头青,给他们莽撞地捅下什么大漏子。现在实地一行,觉得这个年轻人办事还靠谱,心里也就塌实多了。

第七十七章 吃大户??

    吴书记,不过,我老胡也不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收起了刚才有些嬉皮笑脸的劲儿,变得严肃起来:“我这几天在村里跑了一圈,现一个不好的苗头。”

    “恩,怎么一回事?老胡你严重吗?”吴永成见胡云珍的这种神态,也觉出是不是有些不妙的事情生了,连忙问他。

    “咱们的有些下乡干部,从今年过了年以后,在村里下去后,到一些去年搞大棚蔬菜、有了一些收入的群众家里,接受人家的请饭,每天喝得醉熏熏的。刚开始的时候,也主要就是疙洞村附近的几个村庄,为了酬谢咱们原来玉平乡上来的那些干部,感谢他们在去年的种植技术上,给了一些帮助和指导。可慢慢的,这股风就刮到了其他的一些村里。请的也主要就是从玉平上来的下乡干部。可这几天,原来在吴起镇工作的一些干部,看见别人喝酒眼红了,就到了下乡的点上,也要求一些家境好的人家,给他摆酒炒菜。要不然,临走的时候,就托词买人家的几斤鸡蛋,却一直不付钱。在村里造成了很坏的影响。”

    吴永成火得“腾”地就站起来了:“这是干球甚理?这不是旧社会的那种‘吃大户’吗?!这里的群众们以前穷得叮当响,也就是去年种了一点菜,年底的时候才手里有了几个钱,好不容易生活上才刚刚能填饱肚子,哪能经得起他们这么一个劲的瞎折腾这还算是**的干部吗?简直是败类!不行,这股歪风邪气必须得马上刹住,要不然。鱼湾区刚刚有了点起色的新局面,就败坏在这些干部身上了。”

    “吴书记,有些事情你还是亲自下去调查一下吧。根据有地村干部反映,咱们区的一些领导干部,估计里面也有一些问题;还有的事情,是牵涉到了县级单位在咱们区的下派站所。要处理还得请示县里。”胡云珍忧心重重地对吴永成说。

    “这样吧,老胡,你马上通知区全体干部,包括县驻区的各站所工作人员。今天晚上召开紧急会议。车,我就留给你了。有路远赶不回来的下乡干部,你打人开车把他们接回来。给各村的电话,万一要来不及联系的话,同时让区广播站打开有线广播,反复播出紧急通知。我骑着自行车,到下面的村里再去转一圈。”

    六、七十年代集体化地时候,县、乡、村之间,都实现了电话和有线广播联网,这在当时物质极为匮乏的时代。也算是一个先进的象征。那也是主要为了使党的声音,能够及时地深入到千家万户,也有利于党的一元化领导。自从农村实行了土地承包责任制以后,用一些农村干部们的话说:农民们搞单干,干部们靠边站。所以不少乡村之间的电话、有线广播也慢慢地不畅通了,有的村电话线、广播线,也被人们割下来买了废品。

    吴永成到了这里以后,先就是把通往各村的电话、和有线广播,维修得能继续正常运转。他认为,这是关系到以后自己的号令。能否迅地传达到下面地大事。号令不畅通,那么也就根本谈不上如何执行的问题了。并且那个有线广播还涉及到了农村宣传这一块。要想搞好农村工作,宣传这一个阵地那是绝对不能放弃的。

    当吴永成骑着自行车到了村里的时候。就听见各村的有线广播上,响起了要求各村下乡干部回区开会的紧急通知。看来有了这个就是方便啊。这也是在当时还没有展手机、传呼等那些移动通讯设备的的条件下,唯一比较便捷、有效的联络方式。

    吴永成在村里群众家中的调查,开头并不是那么很顺利地。你想啊,人家农民们看见你一个区委书记下来,亲自调查自己区里的干部是否存在着白吃白拿的现象。谁肯告诉你呀?

    大多数地回答都是笑着说:下乡干部们好着呢。人家下来了。就是一心谋着帮助我们怎么致富,根本不村在你说的那种事情。这都是你吴书记领导得好啊!

    少数人则说:有时我们请的下乡干部吃饭。那也是我们自己心里觉得过意不去。要是没有人家下乡干部们的帮助,我们去年哪能挣了那么多钱哪?!想请你吴书记吃顿饭,可咱庄户人家哪敢高攀领导呢?只好硬强拉着村里的下乡干部们来代替了。反正你们都是区里的干部,也算表达了我们地一点心意了。

    没办法,吴永成只好通过侧面迂回调查了解。

    慢慢地,他就从群众不经意地流露现了一个问题:刚开始的时候,还是群众主动地请下乡干部吃饭,到了后来,就是不在这村里下乡地少数区领导干部,或者是站所的干部们,也下来索要的喝酒。要不然,就是和他们要几斤鸡蛋,纠集几个人,跑到村干部的家里,让村干部的婆姨给他们炒几个菜,吆三喝四的热闹半天。

    “一般是谁来拿鸡蛋?他们是不是到所有的群众家中,都这么做?”吴永成不露声色地问。

    “有时是他们自己来,反正大家以前也都是熟人;有时村里的干部们也过来。拿了后,说是后面他们给钱。嗨,不就是几斤鸡蛋嘛,也值不了几个钱。吴书记,你也就不用太认真了。他们也只是到我们这几家去年挣了钱的人家吃、拿。我们的日子,现在也比以前好多了,这也不算个啥。”

    跑了几个村,吴永成的心情感到越来越沉重:他前生在乡镇工作的时候,也是和人们到了村里胡吃胡喝,但那是吃村集体,糟蹋的是集体的那一点收入。吃个人的时候基本上很少,就是有,那也是给他们帮了一点小忙,对方过意不去。才吃一半顿的。那会儿,群众地生活水平,也比现在强多

    可是现在,群众才勉强能填饱肚子,他们就开始吃“冒尖户”、吃“大户”了,长期下去,这这么能了得啊?!

    “吴书记,你这是去下乡了》今天怎么没有开你的小车呢?快进来歇一会吧。”

    听到路边有人和自己打招呼,吴永成抬起头一看。自己光顾地头想事情了,不觉间,已经回到了区委会的所在地疙洞村,一个微胖、扎着油腻腻围裙的中年人,正站在公路旁边的一家饭店门口,对着自己笑呢!

    “奥,是富贵呀。怎么样,你的这‘富贵饭店’,这段时间又挣了不少钱你不在你的店里忙活,跑到大路上、卖什么呆呢?!”吴永成和他一边开着玩笑。一边下了车应他的邀请,往他的饭店里走。他知道,在这种地方,往往也是各种消息最集中地地方。说不定啊,从他这里也能收集到不少有用的信息呢!

    “吴书记,您先喝点水。这会儿也快到饭点了,您想吃点什么,我去给您做。您到了我这里,就别客气,说不定咱们两个还套着亲呢?”富贵麻利地给吴永成先沏了一杯茶。嘴里也不歇着,和吴永成套着近乎。

    “恩?你这话怎么讲啊?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不是姓刘吗?我姓吴。咱们怎么能扯上关系娜?你先给我扯扯这个,饭不用做。我也是刚吃了不久。”吴永成好奇地问他。这个刘富贵家就是在疙洞村住,去年冬天的时候,他看见来鱼湾区的外来人不少(省、市下来指导的技术人员、和外地来的采购员),他这个占地户,就利用自己家闲置在路口的两间房。办起了这个饭店。生意还能凑乎。

    “嘿嘿嘿。我是姓刘,可我的姑姑就嫁在你们玉平的李家庄。和你们鱼湾村基本就在一块挨着。咱们这里人不多,上攀三辈,大部分是亲套亲地吴书记,你别不信,细查起来,闹不准咱们两家还真沾点亲哪?我这个小饭店,就是李家庄的我姑舅兄弟借给我钱,才掇起来的。要不就凭我吃这了上顿、没下顿的光景,那有这个能力啊!”刘富贵搬了个凳子,坐在了吴永成的旁边,看样子,他是想好好地和吴永成拉呱一会。这也正合吴永成的心思。

    “奥,你是这么拉扯的呀!哎,那你的姑舅家,是和咱县里有名的秧歌手李凡是一个村的嘛。他家里收入也肯定还可以。他帮助你也是应该地嘛。老话不是说:‘姑舅亲,亲连亲,打折骨头连着筋。’”吴永成打趣他。

    “他前两年的时候,也是他们村里的第一个万元户,可现在倒成了村里地‘拉债户’了,日子过得也不行了。我也是去年和他去借钱的时候,才知道这些情况的。就是他借给我的这些钱,也是他见我第一次和他开口,实在磨不开面子,又和别人转借的。”富贵一脸无奈地说。

    “怎么会这样?他以前是做什么富起来的?为什么两年地工夫,就成了‘拉债户’是不是他和村里地灰鬼们赌博输了钱啦?”吴永成马上就想到了他那个前生里,不少人因为有了几个钱就误入赌途,结果万贯家产也输得个净光。

    “嘿,他根本就不会赌博。都是人们给借光、要光地。”富贵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前几年,你们鱼湾村刚开始用蚯蚓喂鸡、喂猪的时候,他就跟着你们村里地人学会了这个。在这上面挣了不少钱,平时他还经常到山里去采蘑菇、木耳什么的也能变卖不少钱。可自从前年参加了一次县里的万元户表彰大会以后,在他们的村里一下子就出了名。村里有人眼红他,说他是了黑心财,总有人上门三十、五十的借钱,可是借了也一直不还,他也不好意思要,都是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到了后来,村里要唱戏,也让他掏大头,说他是县里表彰的万元户,应该起带头作用;乡里、村里的一些干部,带着人去取经,时不时的还在他家里吃饭,有时也和他要一些山货,也不给他钱,出来了还说闲话:‘他是万元户嘛,家大业大的,哪在乎这点东西?咱要他的一点东西,还是瞧得起他呢!’就这么着,几年的工夫,他辛辛苦苦挣的一点血汗钱,都被人糟蹋光了。”

    “哼,这些人也是太不要脸了。”吴永成气得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下。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说不定自己的那些亲戚们也遇到了这种遭遇,不过是情况没有这么严重罢了。他们也没有告诉自己。也可能是一些村里的人们、乡村干部们,怯于自己和几个姐夫的势力,不敢怎么胡作非为。这么一来,也就是苦了那些没有根基的普通老百姓们了啊!

    “哎,你光说人家可怜,为什么就不和书记说说咱的惶呢?”后间厨房里走出一个婆姨,冲着富贵嚷道。接着她转过头,对吴永成说:“吴书记,人家都书你是爱民如子的好官,今天你也给我们主持个公道。”

    “翠花,你这个灰婆姨胡说些甚呀?你可不敢给我瞎惹麻烦!咱能惹起那些神神们他婆姨。

    “呸,你还是跟男子汉哩?人家白吃了你的饭不给钱,还要欺负人,你还能忍得住你就是一个只会装死的缩头乌龟。我怎么嫁了你这么一个窝囊货我就不相信**的天下,就没有一个说理的地方了?!”翠花一指头指着富贵,气得破口大骂。

    “那谁,富贵家的,对了翠花吧,来你坐下,咱们慢慢地谈。就是你刚才说的,**的天下,有说理的地方。你就跟我说!”

第七十八章 你真当我是病猫?!(上)

    永成指着旁边的凳子,对富贵的婆姨说:“那谁,富了,你是叫翠花吧。来,你坐下,咱们慢慢地谈。就是你刚才说的,**的天下,还有个说理的地方。你就跟我说!别着急,慢慢地说,我给你做主。”

    “吴书记,您别听一个婆姨鬼诌经。她能懂得个啥哩?”富贵急得脸都白了,他转过头对他的婆姨说:“你还不快点到厨房里、去做你该做的营生?!我们男子汉们说一会话,有你婆姨人家的什么事?真是日球怪了!”

    “还做你爹的脑?一会儿人家就要关你的门来了,你让我做啥?你真是就比死人多出了一口气。走开,人家吴书记要和我谈话哩。”富贵的婆姨翠花也挺泼辣的,一把就把拦在她面前的富贵,扯了个踉跄,自己径自走过去,一**坐在了吴永成旁边的那个凳子上。

    吴永成仔细端详这个叫做翠花的婆姨,恩,眉眼、身材长得还不赖,年龄也就是个二、三十岁的样子。就是脾气有些急了一点,看来也是个直性子人。和体态微胖、中等个头的富贵站在一起,总是给人以一种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赖汉俊婆姨,村里的老人们说得一点也不差呀!

    “海,你这个惹祸精,你可把爹爹我给害死了。”富贵急的一跺脚,干脆自己跑到厨房里了。

    吴永成听见说有人要让他们关门,才感觉到了这个事情还有写不简单,忙问翠花:“谁要让你们关门?为什么?还有,是谁白吃了你们的饭不给钱、还要欺负你们呢?别怕。你告诉我,我们正在抓这方面的坏典型哪!”

    “吴书记,事情是这样的。去年我们开这个小饭店地时候,区税务所的人过来、给我们核定的是每个月上缴二十块钱的税款。可前两个月的时候,税务所的所长王元旦领着几个人吃了饭,一算帐是六十三块钱。当时,王所长说他没带钱,过几天就给我们。结果一直就再没有来。前几天,我在大街上碰到他的时候。又和他说起这个饭钱的事,结果他竟然年给我们饭店把税钱定低了,要重新调整,每个月必须上缴六十五元,从去年十一月份开始计算,以前的还要补缴。少缴地,还要处以四倍的罚款。吴书记,你说天下还有这个理吗?”翠花气愤地对吴永成说。

    吴永成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这分明就是吃白食不成、以权打击报复嘛!不过税务部门是直属于县里领导的。乡镇一级也就是个配合、协助工作。

    他强忍住怒气,继续问翠花:“这个道理完全讲不通嘛!国家的税率标准,也不是可以随便更改的。当时你跟他怎么说?应该跟他讲道理嘛!”

    “我跟他说了:每个月二十块钱,也是你们去年给我们定下来的,那会来的时候你也在场啊。怎么刚过了几个月,就涨了这么多?就是涨也得事前告诉我们,要是我们觉得,开这个饭店连每个月的税钱,也挣不够的话,我们可以关门不做啊。要不、起早睡晚、辛辛苦苦地。图了个啥呀?还有,就是过去了的那几个月,凭什么还要补缴和罚款哪?也没有这个理呀!”

    “对呀。那他怎么说?”

    “他说、他说”翠花脸一红,牙一咬:“他竟然说,这个事情也不是不能商量的,只要你给我当个相好的,那税钱,我也可以一分钱也不收你的。”

    “乒。”吴永成一掌拍在桌子上。气得脸通红:“败类。胆子也太大了。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他眼里还有党纪国法吗?”

    “我当时就给我脸上唾了一口。”翠花至今想起来,也是气得身子在抖:“我当时就指着他的鼻子骂:老娘宁可关了这个饭店。也不和你这种牲口打交道。”

    “骂得好!这种东西你就不能给他留脸面。”吴永成拊掌称赞。

    “好什么呀?!吴书记,你还夸她呢!人家也说了,今天要是不把那少缴的三百一十五块钱、和罚款一千二百六十元钱交到税务所,他们马上就要过来关我们饭店的门。你说这个婆姨就是脑筋不足,不就是六十多块钱的一顿饭好了,让人家一下子加了这么多钱!”富贵从厨房里跑到他们跟前,指着他的婆姨埋怨道。

    “你放你妈地那臭骡子狗屁!那光是几个钱的事吗?!人家还要你婆姨陪他睡觉呢?这个你也肯吗?我把你这个没出息的窝囊货,你就不怕把老娘娘推到那黑风洞里瞧他王元旦长地那球式样,武大郎似的,他癞蛤蟆还想吃老娘这天鹅肉!”翠花一口唾到了富贵的脚下。

    “看你这个灰婆姨,有话就不能好好地说吗?像个甚例!真是的。”富贵把脖子一拐,瞪了他婆姨一眼。

    “那,富贵,我问你,你把王所长要得那些钱准备好了吗?怪不得我看见你的时候,你一直在大路上望四周张望呢,原来是在等人啊!”吴永成若有所思地问。

    “好我的吴书记呢,我哪有那么多钱哪年饭店刚开张地时候,有人家那些外地来地人在这里吃饭,还红了几个月,挣了几个快钱。也就是有一千来块,我赶紧地、先把我李家庄姑舅表哥的钱给了人家,要不,他也是给我和别人转借地。他的日子现在也难呀!过了年到现在,外地人就没有几个了,咱这里的老百姓又穷,吃不起饭店里的东西。你吴书记又不肯让区里来的客人、照顾我的生意,光几个过路的大车司机,一个月也就是能挣个几十块钱。把这几个月挣的钱,全给了他王所长,也只够他要的个税款的零头。”富贵无可奈何地向吴永成诉苦。

    “那你就等着他来关你地门?”

    “可不敢让他关了我的饭店。我现在连投资进去

    ,也没有挣出来呢!等会儿他来了,咱只能给人家好说呗,人家是公家执法的人,咱能把人家咋呢?刀把子在人家的手里攥着呀!”富贵说到这里,声音哽咽着就快要哭了。

    “奥,对了,光顾和你们拉呱了,我区里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哪!富贵。那你一会儿就给人家多说一些好话管不管用。”吴永成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站起来和他们两口子打了个招呼,就往外走。

    “吴书记,你就这么走了?连饭也不吃一点吗?”富贵满脸的失望,把吴永成送出门口。

    吴永成骑车走出不远,还听见富贵埋怨他的婆姨:“你这个憨婆姨,胡说些什么呀?他一个乡镇的书记,哪能管得了人家税务所地?税务所可是属于县里管的。再说了,咱一个平头老百姓。也没啥根绝的,他们也肯定是官官相护,哪能够向着咱土农民呢?你看,吓得人家连坐、也不肯多坐一会了他要是再把你说得这些,告诉了税务所的王元旦,咱以后就什么买卖也坐球不成了。”

    “做不成,也比你这样当缩头乌龟要强得多。我一个婆姨人家也看不惯你那个球式样,啥事也吓得不敢说,就等着人家给你头上尿呢!”翠花尖声骂道。

    接着又听见“咣铛”一声,不知道是把什么给扔在地上了。

    这个王元旦看来在这里也算一霸了。吓得群众连话也不敢多说了。这次就先拿这个先生开刀吧。虽然驻地的税务所和乡镇之间,没有直接的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平时也一贯牛气得很。可惟有这样。才能狠狠地给其他人一个震动,及时把这股歪风邪气刹住。

    说实在的,现在的乡镇干部工作环境、生活环境也够艰苦的。家在本地工作地人还好说一点,起码隔三间五的,还能回家里,和老婆、孩子们团圆一次。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了。也可能两三个月。才能回家一次,你就是乡镇、村里暂时没有什么具体的营生。你也得在乡镇、或者是包点的村里呆着。只有到了农闲季节,乡镇统一放几天假时,才能熬挣得回去住几天。生活那就更苦了,只有少数乡镇干部是双职工家庭,不少人的家属还是家庭妇女,或者是农民。村里有地的,还能从地里的收入上补贴一点家用;而家属是市民、没有工作的,那日子就过得很糟糕了。家口都大呀,谁家不是有三、四个小孩?还有两家的老人们,等着每月给寄点生活费呢!就因为在下面吃点、喝点,他还真不忍心怎么收他们。唉,他们也够难地。

    这会跳出来一个王元旦,哼哼,这不是杀鸡给猴看的好对象吗?

    对,就是他了。

    吴永成想到这里,心里拿定了主意,脚下猛使劲,加快度,向鱼湾区委会骑去。

    “吴书记,你这么快就从村里回来了?咱的会议我也通知得差不多了。小车我正准备打到远一点地村里去接下乡干部。你看,还有什么要做的?”胡云珍一见吴永成回来,连忙把他布置的任务,简单地汇报了一下。

    “老胡,通知会议的事情,你不要管了,就安排给办公室负责吧。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咱先做个更重要的事。小车,你慢点打出去。一会儿咱商量完了再说。”吴永成简短地和胡云珍说了两句,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胡云珍马上安顿了旁边办公室地人几句,也跟着过来。

    “老胡,我接到群众举报,税务所地所长王元旦祸害老百姓最厉害。你在下面平时跟咱区里地干部们走得近,找几个平时和王元旦关系不怎么样的人,到村里悄悄地先整理一下王元旦的材料,各方面的劣迹我都要;还有,你到咱财务上问一下会计,王元旦是不是在财务上,也有什么不干净的地方。度要快一点。”

    “行,我马上就去办。”胡云珍答应了一声,扭头就走,可到了门口,又回过身来问了一句:“吴书记,那个税务所可是属于县里税务局直管的,咱收他们的人合适吗?”

    “没事,这个我自有办法。你抓紧一点,把材料搞得细一点、扎实一点。必要的时候,把咱们的小车派出去搞材料。记得要做歌保密一点。我外面还有一些事情,得赶快出去一趟。”

    吴永成因为还惦记着富贵饭店的事情,吩咐完后,就匆匆骑着自行车,又出了区委会的大门。

    快到富贵饭店的时候,就听见饭店里有几个人在大声吵闹,其中就有翠花尖细的嗓音。饭店外面围了不少的群众。

    吴永成赶过去、把车子立在外面,从人群中挤了进去。里外的人都只顾了关注饭店里面的事情,谁也没有注意到他这个鱼湾区的区委书记的到来。

    只见饭店里,一个身高不过四尺半、肚子挺起就有一尺五的中年男子,正冲着富贵叫喊:“你一个做生意的不交税,我不关你的门,我们的工作怎么能做好呢?我已经给了你三天的时间,不能说是没通知你你的这个婆姨,凶得还要打人哪!富贵,我可告诉你,暴力抗税可是犯法的。你当心你婆姨进了那法院的大门出不来了,还得你给她送饭!马上关门,你们两个,给他把封条贴在门上。”

    吴永成这才注意到还有两个穿着税务服装的小后生跟着他,手里正拿着两张封条。

    富贵则一个劲的央求:“好我的王所长,我这两天不是正给你到处凑钱哪!你给我们定的那税钱也太高了,有时候,我一个月也挣不下那么多啊!再说了,哪有以前交了税、还再罚款的?就没有这个道理啊!”

第七十九章 你真当我是病猫??(中)

    元旦并不听富贵的话,冲着周围议论纷纷的群众们喊“有什么好看的,所有的人快出去,我们要贴封条了。这家富贵饭店因为拒不交税,已经被我们按照有关的税务管理条例,关门整顿了。他们什么时候交齐了所欠的税款,才能重新开门营业。”

    “我看你们谁敢封我们饭店的门?你们还讲不讲理呀?!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吗?今天你王元旦要是敢封我们的门,我就和你拼个你死我活!”翠花从厨房里掂出一把菜刀,指着王元旦等人怒喊着,她俊俏的脸上,这时气愤得满脸涨得通红。

    “哎呀,翠花你这憨婆姨,你这是要干啥?你还嫌你惹的麻烦少吗?你想让咱们两个都去蹲监狱吗?”富贵见状,慌得一把夺下她手里的刀,乞告他的婆姨。

    王元旦本来被翠花的这一举动,吓得躲在了那两个同事的后面,见富贵拦住翠花,又重新站出来,气势汹汹地指着他们两口子:“好啊,你们还敢持刀威胁我们国家执法人员?行,我们走着瞧。富贵,我非要让你们两口子去尝一尝看守所的滋味。你这个婆姨也太无法无天了。走,咱们先不封门了,马上到公安局去报案,我就不信剃不了你这个‘刺头’。单凭暴力抗税、持刀行凶这两条,就够你们坐上几年大牢的。”

    富贵吓得急忙又跑到王元旦几个前面,拦住了他们的路:“好我的王所长呢,你可千万不敢这么做呀!她一个婆姨人家,能懂个啥?你千万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你要封门,就依你好了,万万不敢再把我们给闹到公安局、法院去。那种地方。哪能是咱老百姓们去的地方呀?!我求求你了!你还是不依的话,我给你跪下了!”

    这时,他的两行清泪从眼里流了出来,竟然真地作势欲往下跪。

    吴永成此时实在是再也看不下去了,分开人群走了上去,故作不知地问:“你们只是干什么?恩?闹得围了这么多的人看热闹,影响很好吗?王所长,是你带来的人吧?”

    富贵转头看见吴永成去而复返。激动得就像捞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用油腻腻的袖口,把脸上的泪水、鼻涕一擦,一把拉住吴永成的袖口:“吴书记,你可要给我们主持公道啊!王所长不仅要封我们饭店的门,还要把我们两口子送到监狱里去呢!这个事情地真相。你可是满肚子知道得清清楚楚的呀!”

    “王所长,是这么一回事啊?工作也做注意个方式、方法嘛。你看,惊动了这么多的群众围观,也不利于你们执法人员的形象啊!国家一再要求我们各级政府、各个部门对个体经济,要给予最大力度的扶持和,你动不动封人家的门,是不是有点欠妥啊?”吴永成强忍住怒气。尽量心平气和地对王元旦说。

    “吴书记,你不知道事情地前后经过啊。他是咱鱼湾区最难剃的一个抗税‘钉子户’。我前几天就给他们限定了一个最后补税期限,可直到现在,他们不仅没有再补交一分的税款,刚才还要拿着菜刀对我们行凶呢!对这种抗税欠税的‘难顽户’,希望区委会能配合我们税务部门,给予坚决的打击。要不然上级给咱们区下达的纳税任务,就根本不可能完成。”王元旦看见吴永成来了。气焰并没有有所收敛,依旧是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这个新来地书记,他没有打道过几次,就是在以前参加区(镇)里的全体人员大会时,见过几次雅雅的,也不爱多说话。刘全富在这个地方的时候。是刘全富一直在前面咋咋呼呼的;后来成立了区委会。也是那个新来的胡云珍。在前台抛头露面的,也不见新书记的把式怎么样。估计也就是一个小年轻人。仗着念里几年大学,命好,才爬到了现在地这个位置上,要不然,他家里是一个农民家庭,没有什么后台的、也没有什么本事,哪能闹成个这呀?想到这里,他对眼前的吴永成不仅又多了一点鄙视。

    “奥,是这样吗?”吴永成看着这个满脸还满不在乎、红口白牙胡说八道的王元旦,肚里的怒气就更大了。

    “吴书记,你别听他的。他胡说哩。”人群中有的群众,见吴永成有些同情富贵一家地意思,急忙叫了起来。

    别地人见有人先带头了,也胆子有些大了,七嘴八舌地嚷起来:“就是,这个王所长胡说哩。全区地人谁不知道富贵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他那是什么暴力抗税地刺头呀?树叶掉下来,他也怕砸着自己的脑袋呢!分明就是他们税务所的人白吃了人家的饭、不给钱,还嫌人家和他们要了一次,打击、报复人家富贵呢!”

    “对着哩。就是这样。他们这几个人,平时一贯就是这样。不是白拿人家小卖部里的纸烟,就是跑到老百姓家里,和人家要蘑菇、木耳、鸡蛋,什么时候见他们给过一分钱呢?!还不是仗着他们穿着那一身虎皮,整天价耀武扬威的。”

    “那个王元旦最坏,谁家有长得好一点的婆姨,他就像一个了情的公狗似的,整天往人家钻,顶不是个东西。还所长呢?什么狗屁呀!”

    “刚才是谁骂我是公狗?恩?成了个球哩!谁骂的我?你,要是有种,现在就站出来再骂一次,让我看一看?还反球了你们哩!都是些甚球的东西呢!”王元旦听见众人骂的越来越难听了,火得跑到人群前,跳着双脚,一个一个的责问着。

    前面的人在他的眼睛注视下,都不吭气了。但后面的人还是没有住声,只是声音低了下去。

    “王所长,你先带着你的人回这里的事情,先不用着急着封门,等我们区委会把前后经过调查清楚了,再做个妥当的处理。晚上咱区里有

    大会。估计办公室也通知了你们税务所了吧。到时题,咱们也一并上会商量解决。”

    “那不行,吴书记,不是我今天不给你这个面子。你也看见事情已经闹成这个样子了,我现在要是不先收了这一家,以后我们的工作还怎么开展呢?县里交给我们地收税任务,难道你区委会给我们完成?你们这些领导们,县里个文件。说个调走、就调走了,我们可说不定还要在这里工作多少年呢!”王元旦嚣张的气焰还是不减半份。从他心里来说,其实也并不是不给吴永成留个脸面,只是今天在这么多的人面前,他栽得太厉害了,他就是强努着。也得先把面子找回一点、半点来。

    “王元旦,你也太过分了!你到底想怎么着?你是想激怒这么多的群众,破坏我们鱼湾区好不容易才开拓的、改革开放的大好局面吗?”吴永成的怒气终于出来了,他一指头指着王元旦的鼻子:“你别以为你们是属于县里直管地、我这个区委书记就奈何不了你!你别忘记了,我还是永明县委的县委常委、县委副书记,别说是你一个小小的税务所长,就是你们的税务局长。你看我有没有本事把他免了?”

    当时各地的税务部门,还是属于地方政府管辖的下属机构,并没有归属于条条管理。吴永成地这句话,倒也不是吓唬他。不过,这么说,是显得吴永成有点以权压人了。

    可是事态已经展到了这个程度,这个王元旦又这么不识相,吴永成也是只好用这一招了。否则的话。任凭事态这么继续展下去,吴永成也真担心当年鱼湾村的生的那一幕,再次在这里重新上演。要真闹到那个地步,他这个当区委书记的,也不免要承担一些责任。

    “这个、这个”王元旦一时也被吴永成的这句话,给吓清醒了。他在心里暗骂自己:真操蛋,我这么就光把他当成以前的乡镇书记了。就忘记了他还有这个身份呢?!真是倒霉。都是他妈地这个破饭店。把我给气的。可就这么收场,那还是下不了台呀?既然说到这个份上。自己也不能轻易下软蛋了。想到这里,他强打起精神,勉强说:“我这也是为了工作,你就是省委书记,也不能白凭无故的,把我怎么样”

    “事情的真相,我们总会调查清楚的,你现在先不用在这里说什么。我也是告诉你应该知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别忘记了每一个革命干部的工作宗旨是什么。你也算是工作了多少年的国家干部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这个你应该懂”吴永成冷笑着说。

    旁边的两个税务所地人,看见这架势早就吓得不敢动了。其中一个稍微年长一点的,这会儿见机连忙俯在王元旦的耳朵上,小声说了什么。

    只见王元旦的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的,听完后,他强打着笑脸对吴永成说:“既然你吴书记开了口,那我们那能不听从领导的指示哪?!这个富贵饭店,先不用封了。我们其他地方还有一些工作呢!这件事情,等咱们的区委会把事情调查清楚了,再做处理。吴书记,我个人也希望区委会能早一点把这些事情调查清楚,也还我王元旦一个清白。要不然,我以后地工作,就真地没法做了。”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放心吧。”吴永成淡淡地回答了他这么一句。转身对围观的群众们说:“大家也都散了吧,都挺忙地。如果大家对我们区政府的干部们有什么意见,对我们的工作上有什么好的建议,欢迎大家写成书面材料,交到区委会的办公室,或者是给了我也可以,区委会其他的领导干部们也成。有的同志要是不想当面交的,区委会大门口有一个意见箱,大家也可以塞到那里面。我会每天去收集、整理的。”

    “奥,好啊。”

    王元旦等人在众人的一阵哄叫声中,悻悻然离开了饭店。围观的人们也相继散去了。

    “吴书记,今天要不是你在这里,还不知道事情会闹成个什么样子呢!闹不好,我的这个家就这么散了。这、这、这,我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话、感谢您才好呢?!”富贵感激地拉着吴永成的手,激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连个囫囵话也说不成了:“以后,你有了客人,就带到我这里来,我保证尽我最大的本事,让你们吃得满意,还不收你们的一分钱。”

    “哈哈哈哈,那我成了啥人了?要是那样的话,我和那个王元旦又有什么两样呢?!富贵啊,只要你以后好好地凭自己的手艺,勤劳致富,那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感谢了。”吴永成笑着对富贵说:“快点收一下这被他们折腾得乱七八糟的东西,准备开始营业吧。这不已经就到了饭点了嘛,一会而客人要是上门了,你让人家吃什么呢?!对了,翠花,你把王元旦和你们饭店前前后后的事情,写成一个文字性的东西交给我,写得详细一点。还有,你们知道他还在那里做了一些什么坏事情,也在上面写清楚。咱得想办法,把这个祸害老百姓的神神打走,不敢再让他这么瞎胡闹了。”

    “吴书记,我一个婆姨人家文化程度又不高,能写成个啥呀?!要不,你还是另外再找一个别的人吧。真是个大事情,要是耽误了你吴书记的事情,那我成了啥人了?!”翠花有些担心地说。此时她的那股泼辣劲一点也不见了,腼腆得倒像一个小姑娘,跟那会儿的孙二娘形象判若两人。

    “没事,你只要把事情写清楚就行了。记着,必须要实事求是。多找几个人也行。”

第八十章你真当我是病猫??(下)

    吴书记,你刚才是去了那个富贵饭店吧?”

    吴永成一进自己的办公室,胡云珍就跟了进来,神情有些奇怪地问他。

    “是啊,怎么了?”吴永成不以为然地随口回答。但随即一想,不对呀,我这刚回来,他就怎么知道了。马上就问胡云珍:“咦,我说老胡,你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呀?我刚去了一趟富贵饭店,你是怎么知道的呢?有什么不对吗?”

    “那倒没有什么不对。这个消息也不是我去专门打听的,是它自己就钻到我的耳朵里了。这会儿估计有关这个饭店的传闻,在整个区委会大院里都传开了。”胡云珍故做神秘地说。

    “什么传闻呀?是好的、还是坏的?”吴永成这才有些上了心,示意他坐下慢慢地说。

    “嘿嘿,也谈不上好坏,也就是有关你和富贵的婆姨翠花的一些风言风语的。”胡云珍装做不当一回事的样子,无所谓地说:“其实,这个让人一听就知道是假的。你一个副县级领导,还是二十二、三的童男子,又是大学生,想找什么相好的找不到?何必去打一个半老徐娘的主意呢!”

    “奥,我知道了。这是税务所的那个王元旦在大院里造的谣吧。”吴永成恍然大悟了。看来这个家伙还真是不识时务得很厉害啊,是不是自己一贯在永明县低调得有点太多了,以至于连这种东西,也敢登鼻子上脸了?!真是***狗眼看人低,老虎不威,你小子还真当我是病猫好。既然你想看看我的脚大脚小,我就让你小子塌塌实实地过把瘾。我这次要不让你小子一栽到底,你也就不知道马王爷他是长几只眼睛的?!

    “老胡,我让你到财务上查得事情怎么样了?”吴永成不动声色地问胡云珍。

    “恩,我让会计查了查,他说税务所那里,基本上和咱财务上没什么往来,也就是每年收了农业税、农林特产税什么地,交到他税务所以后。他们再开一张收据、然后代交到县国库而已。就这么简单。”

    “奥,是这样啊。”吴永成不禁觉得有些失望了。要想彻底地收一个人,从经济上入手是最好的办法,也容易搞成铁案,使他不能那么轻易地翻身;而其他的那些诸如男女作风、多吃多占等问题,也顶多是给你一个纪律处分,就是情节十分严重的。最严厉的,也不过是降级使用。是党员的国家干部,还能有党员来说,那个党籍也相当于一个护身符,剥去这层外皮,才伤及皮肉)。

    “不过,咱们的会计也无意中提起年的时候,由于全县农作物大面积遭受旱灾、而使粮食大幅度减产,根据上级有关规定,按照政策,应该给当时的吴起镇返还一部分农业税,可那会儿正好是新旧领导交接地时候,王元旦也对他说,县税务局由于一些业务上的原因。把这个返还税款工作整个给挪后了,可知道今天也不见动静。”胡云珍回忆了一下,又补充了这么一点。

    嘿,有戏。

    吴永成听了这个消息,不禁感到一阵狂喜。他觉得这个细不定就是从经济上拿下王元旦的一个突破口。

    “老胡,这样吧。你亲自和县税务局的局长通个电话。就说咱们的会计不在。你忘记了去年税款返还的金额是多少,具体下来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别地什么也不用说了。”

    “奥。书记,你是怀疑这个王元旦他”胡云珍看着吴永成说了半句话,又打住了,好象明白了什么似的,只说了一句:“好,这件事情我亲自去办。”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吴永成的办公室。

    吴永成望着胡云珍的背影,不禁感叹到: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一点也不费事啊,这个胡云珍虽然说是打小受过的教育程度不怎么高,可是这个悟性,那却是一流的。

    不一会儿,胡云珍就匆匆忙忙地早进吴永成的办公室。此时,他地脸色有些沉重。

    “怎么样,老胡,我没猜错吧。”吴永成一看见他的表情,就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了。

    “没想到啊。这个王元旦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他连什么钱也敢动啊?”胡云珍铁青着脸,咬着牙齿狠狠地说。

    的确,在那个时代,挪用国家的税款,那是情节相当严重的。就是放在十几、二十年后的乡镇,这也是性质相当恶劣地。虽然那会儿的乡镇可以说是穷疯了,有人戏称:乡镇书记们就连皇帝买马的钱,也敢花。可是却对于税款,却是一根谁也不敢触动的高压线。那简直就已经触犯到犯罪的边缘了。那叫贪污、挪用国家的税款呀!即使是国家返还给农民们的税款!

    “一会儿,各村收集回来地材料,你整理起来以后,就交给我,注意,要有确凿地事实,足够地说服力。还有,你和鱼湾村我二姐夫马林打个招呼,看要是他们的那个红枣加工厂资金有富裕地话,咱们先借一点,恩,有个三、五千就够了。等秋后,咱山上、河滩的枣熟了以后,让他从那些收购的红枣里扣除吧,就当咱提前支付了一部分枣钱。”

    “你要的那么多钱干什么?难道说,你要先替税务所给各村垫付那笔税款?”这次可就连胡云珍也不明白吴永成的意思了。爱民如子也不是这么个办法呀。更何况,现在农民们也不是缺钱用的时候了,要放到春天那个时候,农民们才是急等着钱,要买种子、化肥等农业生产资料呀!

    “嗨,老胡,这回你可猜错了。我是想给咱们的下乡干部,再多一点下乡补助。咱们的下乡干部们,工作太辛苦了、生活也太清贫了。咱只要求他们好好地干,到了村里还不许他们瞎吃胡喝。工作上要求严点,是没错,那也是应该的,可从生活上关心他们,也是我们作为他

    导们,先应该做到的。人家封建社会的皇帝,还光靠县里财政上每个月的那六块钱的下乡补助,连下去吃几顿饭的钱。也不够用。咱不能光让马儿跑,又想让马儿不吃草啊!”吴永成语重心长地说。

    “吴书记,你想得真周到。咱们区里的干部们,能跟你在一起工作,也是他们的福分。”胡云珍自内心地说。

    “这只是暂时解决问题的一种办法。等咱们地区委会收入多了以后,区、村两级干部的工资、福利、补助,还要大幅度地提高。乡村干部的工作最辛苦。可他们的待遇最低,得改变一下这种状况了。”

    吴永成的目光投向了窗外更远的地方,此时他也想得更远了。

    晚上七点的时候,鱼湾区全体干部大会准时召开。由区委会副书记、区管理委员会常务副主任胡云珍主持会议,区委书记、区管理委员会主任吴永成作重要讲话。中心议题只有一个:整顿工作作风,密切干群关系。会场主席台前新挂起一条大横幅: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大会开始之前,胡云珍先代表区委会。宣布了将从下一个月起,提高全体下乡干部地下乡补助,并且根据各个下乡干部的工作成绩,在年底总结、评比的时候,相应地放数目不等的奖金。具体的金额和实施办法,待区委会党委班子会议研究决定以后,就开始正式实行。

    这个决定,自然是博得了全体参会人员一片热烈的掌声。

    从大家兴奋、喜悦的神情上。不难看出,不管到了什么时候,物质鼓励远远比精神激励,更受到人们地欢迎。

    “下面,今天的会议正式开始,请鱼湾区党委书记、鱼湾管理委员会主任吴永成同志讲话。”

    胡云珍的声音,并没有使激荡的会场。顿时安静下来。人们还是沉浸在被胡云珍刚才宣布的那个消息、所激起的兴奋中。三三两两地小声议论着。

    “同志们!”吴永成面对着有些混乱的会场,提高声调说了一句话以后。就一下收住,再不往下说了,而是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地俯视着整个会场。

    这一着很有效。会场的人们马上就感到了会场气氛地另一种异常,一切反差强烈的对比、变化,都是警醒而有力的。这也是吴永成在他前生看电影时,通过一些电影片段学到的一着。没有想到还真管用。

    当台下窃窃私语的人们,抬头望向主席台时,只见吴永成面色严肃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这才注意到了今天开的这个会议,似乎并不单纯是为了宣布给人们提高下乡补助这么简单。一些敏感的人已经注意到了台前挂着地横幅,悄悄地捅一下旁边还在小声议论着地同事,让他们注意主席台上的动静。

    会场整个地静了下来。

    “胡云珍副书记刚才给大家宣布了一条令人高兴地消息,我下面讲的内容,可能要扫大家的兴了。起码有一些人听了心里会很不痛快,甚至可能还会骂娘。但是,这个问题那也必须得讲。”

    大家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都屏息细听。

    “今天大会的主题就是整顿工作作风,密切干群关系。要达到的目的就是”说道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指着会场主席台前新挂起那条大横幅说:“大家也看见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吴永成的目光再次巡视了整个会场一遍:会场一阵异常的寂静。

    “干部作风,直接影响党群干群关系,关系着党的凝聚力、号召力、战斗力,关系着我们经济社会展的成败。要把我们鱼湾区的整体工作搞上去,干部的作风问题是一个关键。

    从总体上看,我们干部的作风是好的,干部思展、谋展、抓展的氛围浓厚。但是,部分干部在作风上暴露出来的问题,已成为影响工作落实和展的障碍。

    这些问题突出表现在:有的同志工作敷衍,推诿拖拉,政治敏锐性不强,政策掌握不全面、贯彻不彻底;有的工作漂浮了事,形式主义、官僚主义和自由主义较重,讲大局不够;有的精神不振,方法简单,对待群众感情生硬;更有的人,私心较重,办事不公正,甚至搞吃、拿、卡、要,不廉洁,甚至还**阳奉阴违,搞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两面派’行为,到处编造、传播谣言,丑化领导干部们的形象。今天我就在咱们区政府所在地,亲眼看见并制止了这样一起事件。这是我们的纪律所坚决不能容忍的。”

    说道这里,吴永成锐利的眼光,直盯盯地盯着坐在下面第三排的王元旦。在他的注视下,王元旦心虚地低下了头。

    “同志们啊,作风问题无小事。干部作风不正,就会失去群众的信任,党的方针政策,就无法在群众中得到有效落实。干部作风不实,就会给展造成恶劣影响,作风问题不解决,就会影响干部队伍的整体形象

    “公生明,廉生威”。我们全体区、村干部,只有树立公正廉明的形象,才有说服力、感染力、号召力,才能更好地密切干群关系,与群众真正地打成一片,充分调动农民群众的积极性,促进全区

    突然,他现王元旦和周围的两个人,在下面小声地嘀咕着什么。旁边的人也侧过身子,在听他们的议论

    “王元旦同志,咱们在这里讲整顿干部作风,你在下面搞什么小动作?”台上坐着的胡云珍也现了这个举动,严肃地点名制止。

    “吴书记,胡主任,有些问题我们闹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主要领导,却可以利用职权、徇私舞弊呢?”

第八十一章 除恶务尽

    议中间跳出来的,正是税务所的所长王元旦。

    “王元旦同志,你想干什么?这是鱼湾区全体干部大会,不是在你家的炕头上,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快点坐下,好好的听会。有什么话,你可以在会后找吴书记、或者我都行。”胡云珍马上从主席台上站起来,指着王元旦怒斥道。

    吴永成轻轻得拍了拍胡云珍的手,示意他冷静一点。他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这个半路上杀出来的“程咬金”,脑海里也一个劲地得紧张地思考着:这个王元旦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竟敢在这么多的干部面前,跳出来向他难,他难道就不怕得罪了他这个县委副书记以后,给他小鞋穿吗?这也太不符合常例了!更何况他自己还有许多的臭事,明显地摆在那里呢!

    要不,那就是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在背后整理、收集他的材料,此时不顾一切地跳出来,想把水搅浑、然后乘机脱身?因为在中国男女作风这个问题,是最难以说清楚的。不论谁摊上这种事情,不管你是不是已经做了,只要给你散布出这么一道谣言,那就够臭你一辈子的。你就是浑身长满了嘴,恐怕也说不清楚。

    或者说,他的身后还有一定的背景,在给他撑腰、壮胆?他知道自己的事情万一暴露了,那结局肯定是一个惨,他临死也要反咬一口?

    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个场面一定得收住。否则他吴永成极有可能在这个永明县无法立足了。台下还有那么多的眼睛,在看着自己。阵脚千万不能乱。

    “王元旦,你是在说哪个领导?你可以把他地名字告诉给大家嘛。”吴永成缓缓地开口了,他的语调很慢,但一点也不显得慌张,“我可以给你几分钟的时间。你要是说不出来,我就说了,啊!”

    王元旦在吴永成的直视下,眼神有点慌乱。原来抬起的头,慢慢地耷拉了下来。但见他一咬嘴角,马上又仰起头,偏向一边,大声嚷道:“这还用我说吗?谁做的谁清楚。今天你不是说你也看见了吗?要不是那个领导和那家的婆姨有不明不白的关系,他会那么纵容他们持刀暴力抗税吗?!他会阻拦我们当时进行正常的收税工作吗?!”

    是地,吴永成没有猜错。王元旦的确是已经知道了区委会正在调查自己的一些事情,就在他刚从富贵饭店里狼狈地跑出来的时候。毕竟他在这里工作了好几年,人缘再怎么不好,那也还有几个狐朋狗友的。胡云珍就是把事情做得再隐秘,那世界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而且他也知道了胡云珍问过区委会会计、关于前年农业税退税的问题。特别是那个农业税退税地事情,他作为一名税务人员,深深知道其中的厉害:贪污、挪用税款。那要是蹲监狱的。况且,那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四万多块钱呀!

    去年他在办理退税的时候,有一个亲戚和他借钱,想买一辆卡车跑运输,正好原吴起镇处于新旧领导交替的时候,财务各方面比较混乱,领导们也是人心惶惶。他干脆一咬牙就答应了那个亲戚,挪用了那笔税款,并且干就要干大的,他提出一下子买两部车,由那个亲戚平时管理,卡车中有他的一半股份,跑运输挣地钱。两个人平分。

    王元旦他原来想等跑个一、半年。把本钱挣回来以后。就赶紧把挪用的税款先还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借鸡生蛋挣他一大笔。可没想到,车子跑了一个月,就撞死一个老头,去年跑了几个月,挣的那一点运费也刚够赔人家死者家属的。你说晦气不晦气啊!

    特别是他回想起来在饭店的时候,吴永成就当着众人的面警告他:他已经知道了他所有的事情,他就感觉到不对了:这是这个吴永成要置他于死地,看来他调戏富贵婆姨地事情也败露了。哼哼,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他王元旦也不是好惹的。他也要起来扑腾几下子,他在县里也不是没有人,现任的县人大主任李根喜那是他的亲姨夫,借钱买车的亲戚是李根喜的亲侄儿,都不是外人。要不然他怎么就敢做那种事情呢?!

    对,就把自己和富贵婆姨的那种事情,栽到他吴永成地头上(说不定狗日地们还真有一腿呢!要不然那个憨婆姨,连他堂堂地税务所所长也敢拒绝呢?!她的那玩意上又不镶金镀银地这种男女作风问题,你就是一辈子也调查不清,等他们忙成一团的时候,自己早就先把那个税款的窟窿给堵上了。哼,只要这问题没事了,其他的那些都是些扯淡,不过就是个工作作风问题嘛,谁还能咬了老子的一根球毛

    所以才有了他在区委会大院里给吴永成散布的那些谣言,也有了他在大会上的这些举动。他自己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反正今天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今天就是个今天了,他王元旦也豁出去了!

    “王元旦同志,你难道说的那个领导干部就是我吗?!今天在坐的也都是咱们自己的同志,你不用避讳什么。想说什么就大胆地说。”吴永成嘲讽地对王元旦说。他没有想到这个王元旦、简直连一点羞耻之心也没有了。

    “那还用我说吗?!你自己做都做了,还用得着别人再说什么?!”王元旦既然到了这个份上了,也就无所顾忌了,心一横,大睁着眼睛开始说瞎话了。

    “哈哈哈哈,王元旦啊、王元旦,我见过无耻的,就没有见过比你还更无耻的。今天你可是让我大开了眼界了。”吴永成怒极反笑,笑声过后,他怒不可遏地指着王元旦大声说:“你简直就是混进**干部行列中的败类!我本来还想着说、给你一次悔过自新地机会。没想到你就像一条疯狗

    反而倒打一耙,咬起我来了好,既然是这样,用再给你留什么机会了。我要把你这尊瘟神早点打上路,你愿意到那里去咬,你就去那里吧。”

    “吴书记,恐怕你还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吧。我王元旦是当的**的干部,是国家正式干部。不是你想打就打的。至于我到那里工作,也是我们县税务局领导们安排的。你吴书记虽然还兼着县委副书记的职务,但只怕永明县里,你还不能一手遮天!”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王元旦早就把什么也扔在一边了。旁边和他挨着近的人,拉了他几次,也被他甩开了。

    “是吗?我告诉你王元旦。并不是我吴永成手大、能一手遮了永明县的天,而是在永明县里党地纪律、国家的法律是天。你现在是触犯了这个天,而不是说我吴永成要把你怎么样!”说道这里,吴永成冷笑了一下:“至于说到我能不能让你离开鱼湾区这块地皮,咱就用事实来说话吧。”

    “大家可能还不知道吧。”吴永成抬起头,对着台下所有的干部们说:“就是咱们的这位税务所长,今天在富贵饭店大耍威风。要封人家的门。为什么呢?那是因为他吃了白食,还要侮辱人家婆姨,人家不干,他就抖开他的特权了。被我正好路过制止后,他反倒给我来了个栽赃、陷害,造谣生事。这种祸害老百姓的东西咱鱼湾一天也留他不得!胡书记,干脆咱也不用等明天了,就是现在。你和吕平书记坐车到县里跑一趟,把那些材料直接送到县纪检书记刘卫兵同志地手里,他知道该怎么处理。”

    台下原来听着一头雾水的干部们,此时才理出了一点头绪来。他们暗想着吴永成那会儿有目的地所指出的问题,一件一件地和自己平时所做的相对应,真是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原来那些事情里。自己平时里或多或少也粘点边。幸亏跳出来一个替死鬼王元旦。要不然一个一个的过堂。那后果可是

    这么一想,不少人脑子里的雾水。就化作了头上流下地冷汗了。一个个庆幸:妈呀,今天好悬呀!可后怕以后,心里又直犯嘀咕:会不会是王元旦这小子手里,真捏着这位年轻书记的一些什么把柄呢?要不然他今天怎么这么横哪?看来这个书记还是嫩呀,你自己有短处在人家手里,你还招惹他干什么呢?!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眼看着胡云珍答应了一声,招呼着吕平一起离开了主席台,向门外走去,吴永成又对王元旦说:“我的王大所长同志,关于你平时欺压百姓、吃拿卡要的问题,估计你自己也知道我们掌握了不少了。也不用你在这里和大家一一汇报了。还有其他的一些事情,性质更恶劣,我也不便在这里和大家说。起码现在还不行,你就等着和县里有关部门去说清楚吧。是的,你这种人我领导不了你,可还有别的单位能对你有个交代”

    “吴永成,你公报私仇,你让人今天在被后整我的黑材料,搞打击报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告诉你,我行得断,走得正,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我、我到县人大、地区,告你去。”王元旦见胡云珍和吕平两个人出去,坐着那辆吉普车走了,才感觉到天就要塌下来了,气急败坏地冲到主席台前,只着吴永成地鼻子大喊大叫。

    “那是你的权利,请便。就是你有本事把黑的说成白的,我看在这个世界上,你也不可能得逞。”吴永成轻蔑地说。

    “走,这个会议我们不开了。这里是他吴永成一手遮天的地盘,咱这里不能说理,重新找一个说理的地方去。我就不相信这么大的世界,你吴永成就都能霸占住?”王元旦招呼他手下地两个人。那两个人站起身来,看了看周围大家,犹豫着又坐下了。

    “好,你们不走,我自己走。吴永成,你等着,我要把你为了你私通地头地利益、奸夫淫妇互相勾结迫害国家干部的丑恶嘴脸,向全县人民、全地区人民予以揭露。你就等着接受人民地公审吧。”王元旦情急之下,把文革语言也搬出来了。他得赶紧离开这里回县里活动去,他可不能就在这里坐以待毙。

    不一会,院里就传来了摩托车动的声音。那是鱼湾区唯一的一辆三轮摩托,是税务局专门为各所配置的。接着是大油门的轰鸣声,摩托车“突、突、突”的响声,自近而远慢慢消失了。

    “王元旦同志也开始去活动了,咱们得给他这个机会呀。”吴永成不无幽默地对大家说,话锋一转:“咱们今天在坐的同志,也存在着我刚才上面所提到的一些问题,在这里,我就不一一点名了。希望这些同志从明天起,到你所侵害的老百姓家里赔情道歉,给退钱的,就退钱;给退东西的,就退东西。总之一句话,祸害老百姓的事情,咱们坚决不做。至于你们大家工作上的辛苦、生活上的艰难,我们领导们也不会置之罔闻的。会上胡云珍书记宣布的那一件事情,才只是个开头。只要大家工作努力,咱们鱼湾区的经济展能有个飞跃式的跨越,大家的工作环境和生活条件,将会得到更大的改善。”

    几天后,经过永明县纪检委的立案查处,王元旦利用职权、贪污挪用国家税款一案,事实清楚、铁证如山,移交司法机关进一步审理。其他群众揭他吃拿卡要、道德败坏侮辱妇女等事,也已经查证无误。经过县委常委会议研究决定,给予王元旦开除党籍、开除工职的处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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