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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风黑马     醉回七九txt下载     醉回七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九章 高手啊高手

    高手啊高手

    李书记先肯定了吴永成的想法,“我也是太急着搞这个项目了。按照组织原则,我应该把这些情况,先向地区有关的领导汇报。搞个签字仪式,让地委的领导们出席,是个好主意,这样可以争取地委对我们县工作的最大嘛!蓝董,你看这样行吗?”

    “当然行了。是不是啊,蓝薰。这样也可以扩大你们那个研究所、在我们地区的影响哪!地区的领导们一出面,这是大新闻,地区报社肯定要派人下来采访报道,这么大的事情,没准又是一个头版头条!嘿嘿,那影响是绝对的大啊!”还没等蓝喜表态,一旁站了多时、早已忍耐不住想出点风头的胡云珍,抢着插话了。他可是太知道那个地区报纸头版头条的威力了,前些日子,鱼湾大队的那些星星事件,就是被一条头版头条的报道,惊动了整个地区啊。

    按照官场的潜规则,像这种高一点领导们之间谈话的场合,胡云珍们这类级别的官员,是不能胡乱开口插话的。除非人家领导点名问到你一些问题,必须得回答的;文彬作为一个官场呆了多年的正职领导干部,就懂得这个原则,只是在一旁微笑着、听两个领导们之间的谈话,不时还附和着点一点头,表示赞同;老胡同志,进入官场也没几年,到了现在的这个正职岗位,时间更短,他哪懂得这些啊,这也算人家老胡同志相当得不容易了,他原来当村里支部书记时、一些带话把的口头禅,和相当一部分惟我独尊的毛病,也已经克制、改正了不少了。

    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触动了一条不应该跨越的横线,正为自己刚才一席还算得体的话,洋洋自得呢!

    一时间,办公室内出现了少有的、一瞬间的沉默。

    “我是一贯不赞成搞这样的一些虚架子的,我们作为党的干部,应该踏踏实实地为人民服务。要在怎么多为老百姓办实事上动脑筋,而不应该把工夫和心思,都用在怎么宣传自己上。”蓝喜一字一句地说,“当然,必要的宣传也是需要的嘛!不然,国家设那么些部门干什么?!关键是我们要做出一些事情来以后,再去宣传它;搞那些哄人的‘假、大、空’,就不好了!”

    “您放心吧,蓝董!我也是军人出身,最讨厌的就是那些骗人的假新闻。这个糠厂子的宣传工作,由我亲自把关,绝对不会让一些虚假的报道,损害您的形象,影响到您的那个研究所和董事会的声誉!”李书记急忙表态。他生怕惹得这位“三八式”老干部一时不高兴,放弃了对他们县这个项目的。

    现在,争取个合适的项目难哪!

    吴永成心里却十分清楚这位蓝董的心事:他不是不想通过宣传来大造声势。无论从那种角度他都应该同意这么做。如果他是正儿八经的科研工作者,为了推广他们的技术成果,声势越大,推广效果应该越好啊;如果他是一个骗子,有地区一级的党的机关报纸,为他作免费的、肯定他权威性宣传,能给他引来更多上钩的鱼儿呀。现在他这么说,无非也就是故做姿态,摆出一副只为实干、不求虚名的架势而已,从而、也能更赢得人们的信任和尊重。

    高手啊高手!吴永成不禁为这位蓝董心里暗暗喝彩。

    “那就这样吧。你们毕竟是当地的党委和政府,这个厂子也是你们自己的。我这个外来的强龙,也不能过多地干涉你们当地的事情。只是提个建议罢了。至于怎么具体的操作,我就懒得过问了。小李书记啊,糠gt;:去了。那里还有许多的事情,等着我处理哪!你们这边准备好了以后,可以和我的秘书联系,到北京来,我们签定这个意向书。哎,事情太多了,这么来来回回的瞎跑,我的这把老骨头,也经不起折腾啊!还有那个资金筹集的事情,你们也要抓紧哪!不少设备,咱们国内根本就没有,还得早点到国外去订货。唉,那些资本主义国家的资本家,可是只认钱的吆!没有钱,他们可不会和你们讲什么阶级感情的。没办法,谁让咱们国家的科学,不如人家达呢!落后就要受制与人哪!你不服也不行哪!”蓝喜借题挥,马上就再次提到了钱的问题。他也忘记了刚才自己还训斥吴永成所谓的“崇洋媚外”的事了。

    “李书记,我认为咱们县委,应该挽留蓝董最好还是在咱们县多呆几天。您好不容易能把蓝薰请到咱们这个贫困县,机会确实是难得。这才到了一天,就初步确定了糠gt;:整个转一圈,说不定啊,还能再搞出什么项目来呢!再说了,蓝董德高望重,跟咱们中央的不少部

    们关系好,借靠蓝董这个大树,对咱们永明县以后的是大有好处的呀!”吴永成可不想让蓝喜这么快就回到北京,拖住他才能为进一步的调查,创造更多的时间和机会。反正高帽子也不花钱,多送给他几顶,也无所谓的。

    就这样蓝喜在李书记以永明县委的名义,再三挽留下只好答应、多在这里呆几天,把全县的公社跑一圈。

    “李书记,我觉得糠gt;:位,具体的咨询一下它的可行性。然后,您向地委再汇报呢?”送蓝喜他们一行的时候,吴永成找了个机会,单独和李书记交谈了几句,提醒他。蓝喜万一真是个骗子,对李书记以后的“官誉”,可就不怎么好了。虽然他也是受骗者。

    李书记笑哈哈地说:“人家蓝老这么大的领导,又是专门搞这个研究糠的,不可行的事情,会让咱们去做吗?!我呀,现在就盼着地区的领导们,能尽快回复过几天咱们县的报告,马上立项、尽快开工、早点投产。时间不等人哪!咦,那个小杜怎么不见了?什么,有急事走了?这个小鬼,连个告别的话,也顾不得说吗?!真是个实心眼的冒失鬼!”

    几天后,吴永成正在大队的办公室里,处理公司的一些事情。这些日子,公司的业务量急剧扩大,北京的张英那里一个劲地催货,她已经就拉走了不少了;省城里的业务员干脆这几天就住在鱼湾大队,拉不到货,坚决不肯走。吴永成和薛红,着急得打人四处联系鸡蛋,需要的太多了,附近这几个村的存蛋,根本不能满足大量的外需。

    “五儿,五儿,你们学校来电话了,你们学校来电话了!”突然,吴永成的四姐吴永丽,一头闯了进来,由于一路的狂奔,脸涨得通红,两只眼睛里满含着呼之欲出的泪水:“你的处分被取消了!你又可以回到学校里读书了!”

    吴永成见她满头的汗水一个劲地往下流,也顾不得擦一下,心疼得连忙起身,扯下一条毛巾递给她:“这又不是什么大事,用得着这么拼命地往回跑嘛!咱不是有电话嘛,你打个电话回来告我一声、不就行了?!你说你傻不傻呀?!”

    吴永丽接过毛巾,胡乱擦了把脸,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在县委办听完你们学校打来的电话后,光想得早点跑回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倒把咱大队有了电话的这事情给忘记了。再说,这么大的事情,一时半会的,电话里那能说得清楚哪?!再有几天咱们也要开学了,我们的主任让我不用再到单位去了,回来收一下东西,歇息几天。五儿,你又得上学走了,村里的这一摊该怎么办,你想好了没有?谁来接你的这些位置呢?”

    吴永成在杜三儿告他牛存杰被抓以后,就意识到、学校可能会让自己提前回校上课的:一个原因是牛存杰因为未遂已被抓,说明此人道德败坏、之前被打事件,是咎由自取,过错当然不应该推倒他们两个人身上;其二,冯霞那边听到牛存杰被捕的消息,她的父亲虽然不可能有什么举动(毕竟是国家的高级领导,做事情要考虑影响问题),她的母亲肯定会以这件事情,继续为女儿讨回公道。结果那就可想而知了。学校断断再不会为了一个已被捕的道德败坏者,去坚持什么原则、纪律。

    所以他也就一直在考虑,万一学校让自己提前归校,大队和公司的这一摊子,谁来接手?

    但想了几天,也没找到一个十分满意的人选。

    最好的办法,就是大队和公司的一把手职位,自己还兼着,分别再找两个人,负责两头平时的日常工作。

    当然,这个想法也是他的一相情愿。能不能得到公社的同意,还得再去做一些说服工作。

    这种事情,毕竟谁也没有经过、见过呀!

    事情没想到进行得异常的顺利。先他找胡云珍,把自己要提前上学的消息告诉了他,胡的第一个反应也是问:谁来接手他的这一摊子?鱼湾大队现在成了全区的典型,继任者可是得慎重考虑好啊!要是上来个甚球也闹不成的干部,几天的工夫,就砸了鱼湾大队已树起的的牌子,县里和公社的领导们,对上上下下都不好交代啊!

    接着吴永成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胡云珍马上表示大力,并主动陪着吴永成,去找公社书记文彬。

    起初文彬书记有些为难,这种先例,是那里也没有见过的呀。可要自己想个合适的办法、推个合适的人选,也还真是难哪!真要是随便瞎找个人,把一个好端端的村子整垮了,他这个公社书记的政治生涯,估计也就到头了。胡云珍又在旁边给他大讲了一通厉害关系,他也只好答应了

    八月三十日,文彬带着胡云珍等几个人,来到了鱼湾大队,先和吴永成通了一下气告诉他县委李书记已经同意了他的想法,让他上学期间,继续担任鱼湾大队的代理党支部书记,兼大队长,至于大队和公司的日常工作,又他推荐两个人负责主持。

    文彬还告诉吴永成:李书记还说,过一段日子,他也要到北京、去和蓝老的那个董事会,签定糠gt;:到时候,会到他的学校帮他打个招呼,希望在大队有特殊情况的时候,学校能给予一些方便。都是为了给党和人民办事嘛,这个应该不成问题。

    既然这个问题解决了,吴永成就推荐王虎和薛红两个人,分别负责大队、和公司平时的日常事物工作。随后,文彬代表公社党委,在召开的鱼湾大队全体大队干部会议上,宣布了公社党委的这个决定。

    两天后,吴永成在交代完一些应该注意的事情,就和四姐吴永丽,启程前往北京,继续自己的大学生活。

    到了学校,见到分手刚两个多月的同学们,吴永成就觉得分外的亲切,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吧。

    冯霞在下午也回到了学校,见了吴永成,因为周围人还多,不便多说什么,只是眼圈一红,掉下了几滴眼泪。点了点头、会意地打了个招呼。

    杜三儿这个“地头蛇”,早早就打听到了吴永成复学的消息,在他们到了学校第二天的一大早,就赶到了外贸学院的操场上。

    “哥们儿,你让我托人打听的那个消息,这几天有点不妙。”找到了正在操场上晨练的吴永成他们,杜三儿也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那几个哥们儿前几天告诉我,他们接到了上级的命令,不准再对那个姓蓝的、继续暗地里搞一些调查了。别的什么也就不肯再说了。光一个劲地道歉,强调这是他们的纪律。你看怎么办?哥们儿我可是一点招也没有了。”

    上面不准暗地里再调查那个姓蓝的,这是怎么一回事?吴永成深思着:难道说有关部门一直在监视着他?不然为什么能现了他们暗地里的调查,还出警告呢?要是这样的话,说明这个蓝喜肯定有问题,那就不用自己操什么心了,由有关部门去收他吧。反正自己也就是不想让这个骗子、毁了自己的辛苦和希望,可没有什么当侦探的瘾!

    “既然上面不准调查,那就算了,随他不过,以后有时间,见一下你的那几个哥们儿,咱们得感谢感谢人家,这事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了。”吴永成拍着杜三儿的肩膀,亲热地说:“咱哥俩是自家人,客气话也就不跟你说了啊!”

    过了几天,吴永成他们已经开始了正常的学习生活。

    一天上午,他刚下课就听见一位同学叫他,说学校大门外、有他们县里来的人找他。

    他匆忙和老师请了个假,跑到大门口一看,惊讶地说:“李书记、老步,你们两个人怎么能相跟着一起来了?”

    是啊,的确够奇怪的:一个是永明的县委书记,一个是梁州地区的公安处副处长,风马牛不相及呀!说什么,也不可能联系到一起!

    “李书记是来签定那个糠gt;:表地区公安处,来这里协助调查一些情况的。顺便看一看你。”老步简短地回答。

    “那个糠gt;::心的就是怕李书记一时性急,上了那个蓝喜的当。

    “签了个屁!那个老家伙是大个骗子!”从来不说粗口的李书记气恼得骂了一句,“要不是北京的公安人员早到一步,我就在那张意向书上签字了。妈的,这次我老李可是丢人、丢到都来了!还有地区的领导们也都在场哪!这个大骗子,他就什么事情也敢做哪?!还敢冒充什么‘三八年’的老干部!胆子也太大了。就连我的一些老长们,也上了那个老小子的当,还一个劲地替他到处说好话呢!

    我戎马生涯半辈子,见的世面也算不少了,还没见到这么一个骗子,敢明目张胆地、就在都、就在以前皇帝住过的雍和宫里,大摆宴席,大肆招摇。宴请的对象,还有咱们都不少的高级领导干部哪!我还真以为他是什么高干、什么科研专家,闹了半天,人家以前就是和咱打了十几年的老冤家!真打猎打了半辈子,临了反倒被乌鸦给啄瞎了眼!”(此事取材于1981年11月13《人民日报》。)

第八十章 骗子成群

    书记气愤地说:“我还真以为他是什么高干、什么,闹了半天,人家以前就是和咱打了十几年的老冤家!”

    “什么以前就是和咱打了十几年的老冤家哪?您是说那个蓝老吗?”吴永成有些纳闷地问。”狗屁的蓝老!他在解放前是个国民党的少校军官,与人民为敌;解放后,就一直在不断地伪造履历。”

    在吴永成的宿舍里,通过老步和李书记两个人的叙述,吴永成才明白了这个所谓的“蓝老”的真实身份,到底是怎么一会事情。

    蓝喜,男,现年五十七岁。ZJ省义务县人,捕前.料四厂工人。月工资六十三元七角五分。他在解放前曾经作过一段时期国民党的少校副官。一九五八年,这个蓝喜就因为伪造历史、欺骗组织、造成生产事故等问题,被强制劳教五年;

    粉碎“四人帮”以后,蓝喜趁我国改革开放、搞活经济之际,打着“展科研、广开就业门路,为四化建设多做贡献”的幌子,利用一些同志搞不正之风、政治麻痹、工作极不负责任、不按党的原则办事的问题;利用一些单位制度不严有章不循的陋习,继续伪造历史,四处招摇撞骗,冒充“**的三八式老干部”、“局长”、“工程师”等,骗取每月二百三十九元五角地高工资;骗取成立了“中国糠:|自任所长、副董事长等职务;非法成立了“中国糠:|司薰事会”,自任董事长。

    从一九七七年二月到一九八一年九月,蓝喜混迹于一些党政脑机关,出没于不少高级领导干部住宅和办公地点,进行骇人听闻的诈骗活动。

    近年来,蓝喜依仗这些非法骗取的头衔和机构,大搞违法勾当。甚至公开与国内外一些单位,签定有关的合同。造成了政治上的不良影响,和经济上的严重损失。

    几年来,蓝喜还大肆行贿送礼,拉拢腐蚀干部,致使极少数有地位的干部丧失立场,为他的诈骗活动。大开方便之门。

    “那三儿地父亲、杜司令员会不会也有事啊?那个大骗子蓝喜,不是他介绍给咱们的吗?”吴永成急忙问他们。

    “他应该不会有事的。我的老长,我知道他的脾气:是绝对不会授受别人的贿赂地。他也就是爱惜人才,被哪个大骗子给欺骗了而已。不过,具体事态现在还搞不清楚。从那个雍和宫出来以后,我去见老长时,被警卫拦在了门外长有指示,这几天不见客,有什么事情。过一段时间再说。”李书记叹着气说,“我从其他渠道获得一点消息。蓝喜的这个案子情节比较复杂,牵涉面又大。已经惊动了中央,中央领导对这件事情非常重视,要求务必查清,严肃处理;中央纪委、国家机关党委、北京市委纪委筹备组、以及涉及的其他几个省的纪委筹备组,也都成立了清查小组。因为这个案子也牵涉到了咱们地区,所以老步和地区其他有关部门的同志们,也一起来到了北京协助调查。哎,我说老步。你去年犯了错误,被‘配’到我们县的时候。我们可没有亏待你啊,可是一直把你当客人、和上级领导来对待的呀!在这么大的事情上,你怎么连个气,也不吭一下呢?!恩?闹得我们出了这么大的丑,你这人这件事情上,可真不够朋友啊!”

    老步连忙辩解:“李书记,你这可是冤枉我了。这件事情,事先我们可是一点也不清楚。到了这个份上,有些事情也可以跟你说了,就在你们和那个骗子接触的第一天,小吴这个后生就觉得有些不对头,马上给我打电话,托我悄悄地找人、调查一下这个蓝喜的情况。因为当时人家地来头那么大,又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我只能托南方地几个朋友,以私人的身份,暗地里搞一点小动作。结果还没几天,南方的朋友就来了消息:有人给他们的上级打了招呼,不准对那个蓝喜进行任何形式的秘密调查,所以也就只好作罢。看来是这个骗子的活动,一切早就落在了我们兄弟单位人家的监视中了,估计是怕打草惊蛇,也为了获得他更多的罪证,才不让其他单位和个人,贸然行事地。不过,李书记,我给你说句实话,就是我事先知道这些情况,如果纪律不允许我说,那我也是不能提前给你通风报信的。还得请你多多理解!”

    “这个我是能理解你们地。我也是被那个大骗子给气急了,连累着地区的领导们,也在咱的都丢了这么大的人,所以才气急攻心胡乱说的。老步,你也不用把我刚才说的那些胡言乱语,放在心上。估计你们也是之前不知道这些情况的。要不然,你们的纪律可以对我们这一级的领导保密,地委和行署的领导们,你们怎么也应该去汇报的嘛。咱们地区两边的主要领导,都被我傻呼呼地请到北京来,去参加那个骗子在雍和宫举办的宴席,闹得现场出丑,这就说明他们也是不知底细的呀!虽然咱们地区的两位主要领导.当场并没有怎么批评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下:‘老李呀,你急于把你们县的经济搞上去,这种积极性是值得提倡的,可也要懂得科学和技术啊,不能见个人,就把他当成救苦救难的菩萨,往回请哪?!欲则不达呀!抓经济工作,光有积极性,是远远不够的!’可当时呀,我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妈的,我老李从部队到地方,参加革命几十年,为党兢兢业业工作半辈子,什么时候办过这种窝囊的事情呀!

    老百姓常爱说的一句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现在,我才真正明白了它说的是什么意思。我这

    时太急于求成了,看着其他兄弟县一个劲低往前跑,急啊!小吴就提醒过我,可我那能放在心上哪!谁能想到这个骗子这么胆大,竟然敢冒充那么级别高的领导,还‘三八式’老干部哪?妈的,我现在手里要是有一杆‘三八式’步枪,一枪就把那老小子给结果了。

    幸亏这件事情有关部门查处的及时,让那个骗子在今天就露了原形,否则的话

    唉,教训啊教训”

    老步心情沉重地说:“是啊!这次是幸亏现得早,才没有酿成什么重大的损失,是很值得庆幸的。但从今年前半年起,有不少的单位和企业,就没有你们这么幸运了。根据我们公安内部的简报统计:今年截止目前,全国各地共接到经济诈骗案件近一万起,经济损失达到了几百万。不过侦破的案件里,案犯都是些小角色,还没有像你们遭遇到的这么大的骗子。你们所遇到的这样高级别的骗子,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吴永成惊讶地说:“不会吧,老步,现在咱们国家就出现了经济骗子了?是不是还早了点呢?这些小骗子是从那里冒出来的呢?他们是怎么行骗的呀?你跟我们详细地说一下,以后也好有个防备啊!”

    “你这个后生,书读得不少,警惕性却这么糟糕!骗子出来骗钱。还分个时间早晚哪?这话说得没有一点道理。”老步奇怪地看了吴永成一眼,接着说:“根据我们公安系统内部简报破获案件后地分类统计,那些骗子和你们这次遇到的这个大骗子,是老乡,属于一个省的。做案的主要特点是团伙性和流动性。

    骗钱的大都是社队企业。ZJ省Z地区的社队企业到底有多.:有确切的统计。但行骗最严重的永夹县,就有大大小小地社队企业1500多个。群众报案、来信揭的49个骗钱单位中的百分之九十,就是这个县的社队企业。”

    “好家伙。那不是他娘的一个骗子窝吗?怎么培养起来那么多的骗子企业哪”李书记惊叫了起来,“哪有这种做法呀?不说好好地走正道、展经济,怎么就净想着搞这些歪门邪道呢?!老步,你他们是用什么办法到处诈骗的?这社会上骗子这么多,以后还真的处处留神哪!”

    老步点着了一棵烟。坐到不知是谁的床上,把身子舒舒服服地靠在了背后的行李卷上,猛吸了一口烟,眼睛微微闭着,慢条斯理地说:“他们这批骗子企业,在推销产品、做广告、订合同的时候,都自行其是。这些所谓的“工厂”和他们的骗人手法主要是有这么几招:

    一是‘书包工厂’。订合同,出广告,就凭书包里的一个假印象。“书包工厂”伪造了Z:~象。凭这样的假印章。骗了全国各地许多地单位和个人。刻假印章、招摇撞骗,在Z:.关根据受骗者提供、揭的所签定合同上的厂名去找,好多的企业。都是查无此厂。有个乐庆县清北公社农副产品加工厂,经过他们县有关部门批准后,刻了印章,但是至今也没有资金、厂房、设备和固定的工作人员。工厂的印章,就放在书包和抽届里,作为投机骗钱的合法招牌。”

    “这不就是一个典型的‘皮包公司’嘛!”吴永成听到这里,不由得脱口而出。天哪,原来后世盛传地‘皮包公司’的出处。是在这里呢!前生自己在八一年地时候,年龄还太小。刚上初一,也就根本没有关注这方面的事情。现在可是补得长了见识了!

    老步也没有搭理他,继续闭着眼睛说:“二嘛是‘借来工厂’。最近,Z地区的两个人,在hn省合伙骗走了七万多元。起初的时候,这两个人向当地的工商行政管理局打报告,说他们现在办厂的厂房、设备、技术力量等,都有一定的规模,请予批准。为了尽量的慎重,当地的工商行政管理局人员还到他们的厂里去察看,结果还就真像他们报告中说的那样。工商行政管理部门也就批准了他们的要求。可谁知不久后,他们在hn省骗钱的事情暴露了,hn省的公安人员按照受骗人提供的地址找到了那个县,请求当地配合时,他们县的工商行政管理部门才知道受了骗。原来,骗人者事先就和要去察看的那个工厂的领导拉好了关系,那个厂的领导也同意两个骗子利用他们的工厂,哄过工商行政部门的验收。象这样借广行骗的事,在ZJ省的Z地区并非罕见。”

    “恩,这种骗法也可以叫做‘移花接木’、‘偷梁换柱’。”李书记听着点点头。同时心里暗想:要是自己也遇到这种事情,那就是第二个上当者。这种骗术简直是匪夷所思。

    “三是骗钱工资。有些社队的企业,由于没有正式的生产计划,时停、时开。开不出工人工资,就想歪门邪道。比如说,有一个县的一个工厂,用假订货单的手段,骗了黑龙江省一个单位几十万元,几年不交货。这个单位派人到Z地区的法院申诉。经法院一查,骗钱的工厂的财产,早就已经被分光、吃净,骗来的钱也花光了。官司打赢了,工厂也已经是无力偿还了。”

    “怎么能这样呢?他们当地的党委、政府,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就不出来管一管呢?都像他们这样胡闹,又有谁敢和他们去合作、做业务哪?他们那里的经济,永远也别想展起来!”

第八十一章 春暖花又开

    过漫长的冬天和短暂的春天,荒凉的黄土高原,又渐了它一年中最美好的季节。

    五月初,立夏前后,山野里的草木,大部分都芽出叶;连绵的山峦,染上了一片片的鲜绿嫩青;太阳开始有了热力,暖洋洋地照耀着广袤的大地。河流水泊清澈碧澄,映照出初夏的蓝天,和蓝天上悠悠的白云

    在过去了一段日子里,五届人大四次会议于一九八一年十一月三十日北京开幕,**总理作了《当前的经济形势和今后经济建设的方针》的政府工作报告,出台了“经济建设的十条方针”,强调今后展农业靠政策、靠科学,加强农业的展,坚持集体化和土地等公有制长期不变,坚持农业集体经济实行责任职长期不变;坚持对外开放政策的指导思想不变;两三年内,分批进行企业全面整顿,实行经济责任制,克服平均主义;同时决定,从国务院各部门先做起,进行机构改革,克服政治生活和经济管理中的官僚主义倾向。

    报告中还强调到:我们从事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不仅要建设高度的物质文明,而且要建设高度的精神文明。这两者是密不可分的。只有在建设高度的物质文明的同时,建设高度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才能确保我国国民经济的持久展,保证物质文明建设地社会主义方向。

    随后。相继出台了一系列的政策法规,准备用三至五年的时间,对全国的整体经济,继续贯彻进行调整改革整顿提高的方针,积极稳妥地进行经济体制的改革,坚持计划经济前提下,挥市场调节的作用等。

    就这样,以前一直不准个人从事所有流通经济领域活动的坚冰。开始从上到下地慢慢融化。

    从前有过经商经验地个人,也试探着把摊点由暗到明、由地下黑市转到了街头小巷。虽然具体的政策还没有明朗化,可城市、乡村,随处可见四处倒贩各种商品的“二道贩子”这也就是后来的个体户。

    一九八一年十二月五日,中央宣传部召开全国农村宣传工作座谈会,围绕“建设两个高度文明”开展工作。就农村实行责任制以后,如何加强农村宣传工作和政治思想工作,进行了讨论,并总结交流了工作经验。鱼湾大队评选“十星级文明户”的系列活动,作为J省的交流典型材料之一,在座谈会上,引起了中央领导、和各省(市)参会领导地高度关注。特别是鱼湾大队、那个年轻的大学生村官、吴永成的名字,深深地印在了与会人员的脑海中。

    随之,《人民日报》在头版开设了“扬党的优良传统,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专栏。持续三个月,大幅报道各省(市)基层单位精神文明方面取得优异成绩的事迹。永明县玉平公社鱼湾大队再次名跃其中。

    一九八二年三月一日,全国各地揭开了“全民文明礼貌月活动”的序幕。“动员起来,人人讲清洁、讲秩序、讲礼貌”成为全国各大报纸、刊物的头条评论和报道,鱼湾大队由于早行一步,再次成为被关注的焦点。

    一个小小地永明县玉平公社鱼湾大队,两个月的时间,几次成为全国各大报纸地报道重点。一时间在J省引起了人们广泛的关注,J省省委组织各地区地主要领导,视察了鱼湾大队;接着各地、县。又组织社队基层干部们,还有邻近省的一些地区。也络绎不绝地前往鱼湾大队,看个究竟。

    吴永成虽然还在学校上学,可是这几件事的冲击力太大,再加上前次永明县的县委李书记来北京时,和学校领导们就吴永成兼职大队职务的事情,交流过看法,希望学校在适当的时候,给予配合。学校当然肯定了吴永成的这种做法,表示在不耽误吴永成学习的前提下,尽量满足永明县委地请求,因为这也是学校育人的一项内容啊:理论知识与社会实践相结合嘛!所以,在永明县委地请求下,学校破例批准吴永成暂时返回鱼湾大队,和各方取经者,互相交流探讨工作经验。

    这一段时间,吴永成累了个半死,县委李书记和玉平公社的文彬和胡云珍心里却高兴得乐开了花:他们这个全国有名的贫困的梁州地区永明县、他们玉平公社,什么时候接待过这么高规格、这么多批次的来访者呀,还是来视察、学习取经的呀!

    天神神呀,这个吴永成可真是他们永明县的一块宝疙瘩呀!

    一九八二年四月六日,《人民日报》头版头条据新华社电刊登了“**中央转《全国农村工作会议纪要》”,进一步明确和健全了农业生产责任制,并在“关于改善农村商品流通”、“关于农村科学技术”、“关于提高经济效益,提高生产条件”、“关于加强思想政治工作和基层组织建设”等方面,作了详细、周密的安排部署。

    这个《会议纪要》的转和传达,给全国的农民们,又吃了一颗定心丸。正如当时的一位县委书记所讲:“责任制是启动器,多种经营是突破口;两个环子一起抓,个人集体一起上,生产力再次大解放。”

    这个《会议纪要》的转和传达,也使全国的农民们的积极性,空前地高涨。原先相当一部分的农民们怕政策不稳、怕政策会再次回到原来轨道的担心和顾虑,现在也一扫而光了。纷纷由原来的暗地里使劲,变成了光明正大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勤劳路上争相致富。

    一九八二年四月二十八日,《人民日报》已三版的篇幅,登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修改草案》,其中为了挥地方国家权利机关的作用,规定县级以上的地方人大设立

    ;为了加强农村基层组织,健全农村集体经济组织,分开的原则,规定设立乡政权,保留人民公社作为集体经济。同时,城市和农村按居民居住地区,设居民委员会或者村民委员会,作为基层群众性自治组织。居民委员会或者村民委员会的主任、副主任和委员,由居民直接选举和罢免。

    新宪法的出台,标志着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法制建设跃上了一个新的台阶;也宣告人民公社、大队这些曾在历史上起过一定积极作用的基层组织机构,将马上退出历史舞台,而被乡(镇)政府、村民委员会所代替。

    一九八二年五月四日,第七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二十三次会议,通过了国务院部、委机构改革实施方案的决议,将原来的五十二个部、委,撤并为三十九个。其中把一些政府中带工业的行政部门,改为企业性质的经济实体。

    此时整个国家,进入了一个崭新的、变革的时代。改革开放,在全中国大地上,已经开始了实质性的进展。

    一九八二年七月,整个黄土高原全部实行了生产责任制。这块饱经沧桑的古老土地,和她的祖国母亲一样,也进入了新的历史时期。

    各级政权机构,也由多年来一元化的革命委员会,演变成了党政分家的局面。县级以上重新组建了人大常务委员会这个常设机构。和当地地党委、政府,一起被俗称为“三套班子”;举世闻名的人民公社,先后被乡(镇)政府所代替。“文革”留下的许多遗产,也正逐渐地在生活中销声匿迹

    鱼湾大队,不,现在应该按照规范的称呼,叫做鱼湾村村委会,不过老百姓们还是按照老习惯称村委会为大队。比七九年的时候,生活是强得多了。先最显著的变化,就体现在平时的吃穿上:如今,对大部分人家来说,白面早就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了,不用像以前一样。只有到了过年地时候,才能靠大队给每人分的那几斤白面解解馋。现在大队的农工商贸易公司,使家家户户挣了钱,口袋里有的是人民币。大队的贸易公司就专门有个粮油门市部,从外面调回来的议价白面、大米满足供应,只要你能掏得起钱,一天三顿吃白面,也不用你愁没有地方买。不少外村地社员们(不对了,应该叫村民了,公社都没有了。还那来的什么社员呀!这个老称呼还是一时改不过来。以后慢慢就会习惯的了。)平时家里有了客人,也跑到鱼湾村的贸易公司开设的粮油门市部。托人来买一些白面、大米(这个门市部目前只对本村的村民服务,外村的概不接待)。公司曾经有人建议把这个门市部。到外村也设几个点,吴永成笑着骂他:“你想让我蹲监狱呀?!国家现在粮油统购统销,你见过谁家敢这么干?!咱们现在也是以公司的名义,搞回一点来卖,算是给公司员工的一点福利而已。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一直强调、咱的这个门市部只为本村村民服务。要不然,人家粮食部门就会给咱扣一顶扰乱国家粮食市场地大帽子。到那个时候,是你戴还是我戴呀?”仅此吃喝一点,就会让外村的人们百感交集地感叹:天哪

    也仅此一点。让不少外村地大闺女们,纷纷抢着想往鱼湾大队里嫁。鱼湾的小伙子们。到县里、乡里赶集、串门时,一句“我是鱼湾村地”,能引来无数双羡慕、嫉妒的眼光

    至于说到穿着打扮,鱼湾村的姑娘、后生们,那简直可以说是引领永明县的新潮流:还是因为那个贸易公司的存在。近年来,公司的业务量大大增加了,主要业务也不只是局限在J省省城、和北京以大碗茶起家的张英那里,现在甚至于扩展到了临近的几个省会。公司地年轻业务员们待遇高、不缺钱,天南地北的见识广,出差回来时,那个不买几件时地衣服,送给心上人哪?!后来吴永成干脆在县城里开设了一家贸易公司的分公司,专门经营各种时尚的服装,衣服样式不敢说与港台同步,也能吹不次于J省省会的衣着流行。

    吴永成代理支部书记的职务已经去掉了“代理”两个字(因为他于前几天结束了预备期,在学校光荣被批准转为正式的一名中国**党员),在鱼湾村村委会主任选举时,他认为王虎虽然不具备一定的开拓能力,但是守家绝对是一个可靠的人选,所以就向乡党委书记文彬、乡长胡云珍提出,他自己不再参加村委会主任的竞选,提名王虎为鱼湾村村委会主任的候选人。他也想慢慢淡出对一些具体事情的插手,在以后的工考虑现、培养新的后备干部。

    同时他也想到自己离大学毕业、也就一年的时间了,一年以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说实在的,他到现在心里还没有个准谱:是服从国家分配、参加工作,重新再端起“铁饭碗”,还是干脆甩开未来将要从事的公职,回到农村将来凭借自己的一些先知先觉,做个拥有个人资产百万、甚至千万的大富翁哪?

    如果要想带领更多的农民们,早日走上小康道路,服从国家分配、参加工作是选,还最好是到中央部、委,起点高啊。因为相当长的时期内,在这个国家,“官本位”还是占绝对上风的,只有职位越高,自己的话语权才越大,离实现自己的理想目标,距离也越近;如果选择后者的话,起码目前是会肯定被当作神经病的:因为只有神经病患者,才会在这个时代,扔掉大好的官宦前程,回农村当个农民的呀!

第八十二章 可恶的潜规则

    吴书记,我想跟你说个事情,你给我参谋一下。”I自己明年大学毕业后的出路、苦思冥想的时候,胡丽突然猛地推开门进来了。把吴永成吓了一跳。

    这个女子,老是进门时忘记敲门,来个突然袭击。吴永成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因为这个进办公室时要敲门,他提醒过胡丽不是一两次了,怎么她老是记不住啊!

    胡丽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下次、下次,我下次进来一定敲门!”

    “行了,有什么事情就问吧。你的‘下次、下次’的保证,我都听腻了。你就不能换个新鲜的说法啊!”吴永成懒洋洋地靠在椅子背上,嘴角含着一丝嘲讽对胡丽说。

    “人家都快愁死了,你却还在笑话人家。要是我真的一咬牙走了,以后你想让我不敲门进你的办公室,恐怕机会也没有了。”胡丽急得一跺脚,气恼的剜了吴永成一眼。

    “怎么回事,你说什么哪?什么你一咬牙就要走了,去哪呀?出嫁吗?没听说你最近搞了什么对象呀?不是你爹妈强给你包办的什么婚姻吧?不用怕,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还干这个,一对老封建。我帮你去找他们,不行的话,咱把他们拉出来批斗!就不信治不了他们!”吴永成隐隐约约地猜到胡丽要和他说什么了,心里觉得实在有些不忍看到她走这一步。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样子,半真半假地和他开着玩笑。

    “你胡说什么呀?!你爹妈才是老封建、老顽固呢!他们才要让拉出来好好批斗哪!真是的,人家愁得几夜都睡不着了,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进了你的这个门,让你给拿个主意,你倒好,还是支书呢,一个劲的拿人家开心!像个领导吗?还是大学生哪?不理你了!”胡丽真的有些恼了。转身就要往外走。

    “别走、别走,瞧你这女子,怎么就跟个小孩子似的,一点也不识逗啊!”吴永成见胡丽真要走了,急忙站起身来,一把拉住她。“都快要谈婚论嫁的大姑娘了,这脾气怎么说来就来呀!来,先坐下,有什么话慢慢的说。我看能不能给你出点主意。”

    胡丽顺从地让吴永成拉着她地手,乖乖地坐在了一把椅子上。低着头,手揪着衣襟的一角,吞吞吐吐地说:“前几天地区的宣传部,托咱县里的人,给我捎了个话。让我在七月二十日前,到地区电视台筹备组接受面试。你说我去不去呀?”

    果然被自己猜中了!吴永成默默地望着胡丽。一时没有说话。

    今年全国从中央到地方,大力加强了农村思想政治的宣传工作。社会主义的精神文明建设,又被提到了前所未有地高度。宣传舆论工具的加强。势在必行。梁州地区这就必然把地区电视台的筹备工作,提上了重要的议事日程。胡丽前一段时间到省电视台的培训,肯定是为她进入地区电视台做准备。要不然郭天明副书记作为一个地区分管意识形态、组织人事的领导,目前又是地区有可能接任下一任地委书记、呼声最高的人选(因为他在地委班子里学历最高、年龄最小、资历也不算太短,是当今社会最时髦的年轻化、知识化、革命化的干部了),可以说也是日理万机了,绝不会闲着没事干,为了哄小姑娘开心、托关系把她送到省台、去见世面的。

    看来这位郭天明书记对胡丽地确是上了心了。当初郭书记要把胡丽往地区宾馆安排时。吴永成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怕胡丽一个农村没有见过世面的姑娘。到了宾馆那种鱼龙混杂地地方,出点什么事情,对不起胡丽的父母,所以就和郭书记开玩笑地说;如果能让胡丽到什么电台、电视台当个播音员之类地,还可以考虑。本来也是一句难为郭书记的、委婉的拒绝。

    没想到这个郭天明同志,竟然如此煞费心机(也可能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但愿郭天明同志是一切从工作的角度出的

    可以说,地区电视台的这个播音员的位置,非胡丽莫属!并不是说整个梁州地区,再也没有、或者找不出几个普通话说得标准的人,而是没有第二个专门到省电视台培训、实习播音员地人。地区宣传部通知胡丽去电视台筹备组面试,不过就是走一个过场罢了。有的人深知做官地窍门:要想进步,不一定非要工作做得好(你就让他做好、他也不一定能做好,因为他就可能没有那个工作能力),只要你能深刻体会、领悟了领导的意思,就行。领导自己想办、但又不好意思办的,你替他办了,也可能他还嘴上骂你几句,但心里绝对把你当成自家人了,这就成了所谓的心腹了。再要想进步,分分秒秒搞定!

    这个地区电视台播音员的位置,别说对胡丽这个还是一个没有“铁饭碗”工作的农村姑娘,具有很大的吸引力,就是放在二十年后的今天、三十年后、四十年后的未来,对无数的漂亮小姑娘,那也是绝对挡不住的诱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就让她们付出她们拥有的一切,她们也愿意,甚至于会趋之若骛、抢得头破血流!那里面说不定还有不少是所谓的高素质、高学历的“高雅之女”,像胡丽这种柴禾妞们,闹不好连个边也沾不上呢!

    君不见张鱼、李玉的,爆自丑;君不见艳照门里,露裸态。圈外人知之,瞠目结舌;圈内人阅之,熟视无睹。

    这大概就是他们所谓进圈须遵守的“潜规则”吧。

    可恶的潜规则,可恨的潜规则。多少个青春年少的好姑娘,为了追逐美好的梦想,让这些狗屁的潜规则给吞噬了她们的清白;又有多少个怀着对美好

    求的好姑娘,被毁在了这该诅咒的、丑恶的潜规则上

    “你怎么半天不说话,光在那里呆呢?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呀!是不是你不想让我到咱地区的电视台,抛头露面的,去当播音员哪?没事的,只要你说不让我去,我就跟他们回话,咱不去了!”胡丽睁着一双明亮、清澈、纯净的目光,不解地对吴永成说。

    “恩,什么?奥,你是说我的脸色不好看?估计是昨天晚上没睡好,睡眠不足吧。”吴永成用力地抽了搓了搓自己的脸,让精神振作了一些,转而记起胡丽刚才说的话,惊讶地问她:“你刚才说什么,不想去电视台当播音员,为什么?这可是很难找到的一份好工作啊!再说,你也不是爱当一个播音员嘛!为什么我说不让你去,你就不去哪?”

    其实吴永成对胡丽要去当这个播音员,心里是很矛盾的。鼓励她先别说郭天明同志是什么意思,就是到了后来,万一真的遇到什么潜规则,吃亏、受害的,肯定是这个天真纯洁的胡丽;现在就阻止她万一这个时代还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岂不是耽误了胡丽的一辈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纯属于可遇而不可求的大好时机。错过这个时机,也可能胡丽一辈子,就呆在这个鱼湾村里,直到找个农民,要一堆的彩礼。然后像村里大多数地姑娘一样,把自己嫁出去,生几个孩子,再像村里许多的婆姨一样,每天披着一头来不及梳理的头,敝着个怀、露出已干瘪、下坠的,一边给搂在怀里的小的喂奶,一边顺手擦去旁边拽着她衣襟大孩脸上沾着的鼻涕。反手抹在鞋底上。再最后,默默无闻地老死在这个村里

    “因为我喜欢你,因为我在乎你。我知道我自己配不上你:你是一个大学生,以后会很有前途的,也知道城里有很多地好姑娘,她们也在追求你。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从去年你回到了咱大队。当了村里的干部,村里有不少的人私下里就议论,说你在学校里犯了错误了,人家不要你了。你不知道,当时,我听了心里可真高兴。你不要骂我幸灾乐祸,女人是特别自私的。我就想,这下子咱俩的身份,也差不多一样齐了,你在咱村里。人人都夸你是个好后生;我知道我自己也长的不赖,又是个高中毕业生。和你也差不了多少。我就在夜里睡不着觉地时候,常常胡思乱想。要是我们两个人以后结了婚,那该是个什么光景呀?!你不要笑话我,梦里面我还经常梦见咱们两个结了婚后,生下了那么多的孩子,有男孩,有女孩,围着咱们一个劲地叫爹、妈。我高兴得笑醒后,羞得直骂自己不要脸。一个大姑娘家的,整天价不干别的。光想男人了。可我就是管不住我自己啊!只要你现在说一声不让我走,我马上就回绝他们。我才不在乎什么电视台的播音员哪,我就只在乎你一个人!现在你又是大学生了,我也知道你将来肯定会找一个比我强几百倍的好女子,可我不在乎。只要你心里装着我就行了!”胡丽的眼睛直钩钩地盯着吴永成,脸上一副希冀的表情,渴望能听到他说出自己所盼望的回答。

    晕,怎么又是第二个李琴哪?

    吴永成的头简直就要炸开了:怎么自己遇到地,都是一些情痴呀!自己穿越以来,可并没有以情圣自居呀,那可是规规矩矩的办事,老老实实地做人!没有像个种马似的,到处留情哪!怎么就能处处有艳遇呢?难道说一穿越过来,老天给了一副好皮囊,也成了自己地罪过了?!

    那次和李琴糊里糊涂的生了关系,就已经是后悔莫及了。虽然李琴现在绝口不提他们两个人那一夜情的共同结晶,估计也是怕给吴永成增加心里的负担,避免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吴永成即使想要承担自己所应负的责任,也怕去看了小孩以后,李琴再和他旧情复燃,反倒扯散了楞虎的一个家,还伤了楞虎的爹妈。所以也只能是心里默默地念叨着,等待着

    可现在又蹦出来一个胡丽,也是一副不管不顾地样子,她以前可不是这么个眼样子啊!记得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在吴永成的家里,一不小心,碰着了她地身体,她就羞恼得、就跟自己侵犯了她的清白似的。怎么才过去了短短一年的时间,这个女子,就变得胆子这么大呢?!难道真像《红楼梦》中的一词所云: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以死相许?!

    “这个,胡丽,你是个好姑娘!这个,这个,你可不敢这么瞎胡思乱想的!”吴永成着急的有些语无伦次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对胡丽说,才能既不伤害她的自尊心,还能让这个纯洁的姑娘,收起她的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说出这断断续续的一句话后,吴永成稍微停顿了一下,心里整理了一下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这样说话也就连贯多了:“胡丽,你听我说。感情这个东西,是讲缘分的。它并不是你说的那些配上配不上的问题,只要两个人之间有了感情,不存在什么门第啊、等级啊这些观念的。所以说,你还是去电视台好好工咱们两个也可能就是有缘没份哪!这个是不可强求的呀!”

    “什么有缘没份呀穿了,咱们还不是因为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嘛!”胡丽站起身来,惨淡地笑了一下:“五儿哥,我听你的,去电视台面试了。你等我干出个样子来了,咱们再看看咱俩是不是有缘没份哪!”

第八十三章 选举逸事

    什么有缘没份呀穿了,还不是因为我们两个、是一条路上的人嘛!”胡丽站起身来,惨淡地笑了一下:“五儿哥,我听你的,去地区电视台面试了。你等我干出个样子来了,咱们再来看看、咱俩是不是真的有缘而没份呢?”

    说完转身、掩面,哭泣着离去。身后颗颗豆大的泪滴,滴在了办公室的水泥地板上,慢慢地渗成一串不规则的、歪歪曲曲的点线。

    “胡丽、胡丽,你别走,听我仔细给你说啊!”吴永成连忙起身、在她身后一个劲地喊,但回答他的,只有那一串急促的、远去的脚步声。

    完了、完了。胡丽是被自己彻底地伤害了。吴永成一下子颓然跌回到椅子上,这是人家一个姑娘的初恋呀,轰轰烈烈的单相思了一年,还没有开始正本呢,就被自己残忍地扼杀在摇篮里了!

    看她刚才离去的样子,那颗满怀希望的心是彻底地死了!她可别为了和自己赌一口气,她自己再不计一切后果,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呀。

    这个女人要是横下一条心,那可是没有任何理智的呀。她们是属于典型的感情用事动物。胡丽要真的因为自己、而走上歪道的话,那可就

    唉,我虽不欲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呀!自古道红颜祸水,没想到自己地一张小白脸。也成了罪过了。

    “吴书记、吴书记!”

    门外响起了王虎的大嗓门。自从吴永成在大队和公司告诉他们,进别人的办公室、家里什么的,要养成敲门的习惯,这既是对别人的尊重,也是一种礼貌,是自己一种有素质、有教养的体现以后,鱼湾大队干部和贸易公司的员工们,在这方面都操上了一点心。

    不过。淳朴地农村人对于这种做法,还是一时难以适应的,于是各种变通的办法也就出来了:有的人进门时,先咳嗽半天,提醒屋里的人‘我来了啊’;还有一些人,就像王虎这样的。离门老远,就大呼小叫地,把动静先整大,告诉你:我来了啊,有什么不方便的,赶快先收好!

    “在呢,进来吧。”吴永成有气无力地答应了一声。

    王虎推门进来,见吴永成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奇怪地问:“吴书记,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啊?是不是病了,看你的那脸色苍白、苍白的。要不。我让咱们大队卫生所的,过来给你瞧瞧?看个小毛病。他们还是能行的。”

    “我没有事情的。可能是昨天晚上睡眠不足的缘故吧。”郁闷,怎么不论谁进来,也是先看自己的脸色呢?难道自己地脸色,真的那么难看吗?还是他们一个个,都成了相面地了!?你们就是想关心一下领导,就不能说点什么别的什么事情吗?!这也不能老看人家地这个脸色呀!

    “奥,没事就好。咦,我刚才看见胡丽那个女子。怎么哭着从你办公室出去了。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吧?”王虎一脸的好奇。言外之意:不是你欺负了人家女子,提起裤子、就不认帐了吧!

    “她没出什么事情。是咱们地区的电视台准备成立了。要调胡丽去当播音员,她舍不得离开咱大队,伤心的。哎、哎,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什么时候你也成了个爱打听那些张家长、李家短的多嘴婆姨了。真是的。”吴永成没好气地回答他。

    “你看你、你看你,关心一下自己的同志,这不是正常的事情嘛,怎么就能成了个多嘴婆姨呢?!胡丽这个女子能到地区地电视台,那是天大的好事呀!端着国家地‘铁饭碗’,每天晚上全地区的人们,都能在电视上看见她,多美气呀!那名气,比咱县里的县委书记也大。牛着哩!你看人家电视里的那些播音员,一个比一个长得漂亮!我要是个女的,再年轻他个几岁,电视台让我去当播音员的话,我能高兴得大笑三天。胡丽这女子应该高兴呀,她还哭什么个劲哪?”王虎没理吴永成的催促,一脸的狐疑,还是自说自话。去年冬天以来,村里的不少人家,凭着村里的贸易公司,靠卖鸡蛋,口袋里有了大把的钱,都学着吴永成家,搬回了电视机。老远望去:鱼湾村里的屋顶上,七低八高地耸立着上百个电视天线。通过这个电视,人们也开始关注外面精彩的世界。尽管还是只能看到一、两个台的节目。但人们已经相当满足了。

    这个王虎一贯是个大大咧咧的粗人呀,今天怎么变性了?特别是一说到这个播音员的话题,简直就成了个“细人”了嘛!这个家伙,不会是有yy的心理变态毛病吧?怎么就这么兴奋哪?!吴永成心里着实:视了他一把。

    “我说,你到底有事没有啊?我这儿可是为了村委会主任选举的事情、正忙着呢!真是的。人家胡丽哭,那是因为她对咱这里有感情,舍不得离开。谁像你似的,整个一个没心没肺!就你长得那样,还当播音员哪?你一出台,还要吓死人家看电视的几口子哪!”吴永成不耐烦地用笔敲了敲桌子,挖苦着他。

    “哎、哎,谁说我来没事呀?我还就是为了这个村委主任的事情来找你的。书记,我听说,你和咱公社、奥,现在该叫乡政府了。你和咱乡政府的领导们说了,把我闹成个主任候选人了?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有你怎么干的吗?你咋就不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哪?书记,自你上了台,我可是一直配合得蛮好的呀,你可不能这么害我!”王虎说着、说着,嗓门就大了起来。外面的人,以为他们两个吵起来了,急忙开门看个究竟,被王虎哄了出去。

    “你不是喝醉了在这胡说什么呀?”吴永成被王虎的这一番话,

    名其妙。

    把他推荐为鱼湾村委会主任的候选人,那是对他最大的抬举,也是对他以前工作的最大肯定呀。现在的群众选举,基本上就是上面怎么说,他们跟着怎么投票,不会出一点岔子的。根本就不可能听不到一点点的杂音,是百分之百的一致通过呀!他还愁个什么?看他这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好象他吴永成,真的坏了良心,要把他王虎推到火坑里似的。

    难道说王虎他不想当这个鱼湾村的村委主任?不可能!那绝对不可能!!

    吴永成记得在他前生乡镇工作的时候,每到村委会换届的时候,村里的不少人,为了竞争这个村委主任的位置,可以说是想尽了一切办法,使出了所有的手段。一些富裕村(特别是村里有矿资源的),有一些人竟然拿出上百万元,来买票贿选,结果还是不能如意强中更有强中手啊!

    那王虎他这会儿来、是唱得那一出戏呀??

    “吴书记,不,我还是叫你五儿吧。咱们现在不是工作之间的谈话,而是两个兄弟之间推心置腹的谈心。行吗?好,你点头了。我要是有些话说得难听,你也得原谅老哥谁让你的学问比我大呢!我就是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粗人。五儿,我和你说句实话吧,要是这次的选举放在前三年,就是咱们现在的乡长胡云珍当咱们村里地支书的那个时候。别说让我当村主任了,奥,那会儿叫大队的大队长,就是你们让我干当时胡乡长的那个位置支部书记,我王虎也一点不怯乎,而且自信、还要比他胡云珍干得好!我就瞧不起他的那两刷子,有甚球的能耐呀,还不是仗了个命好。才当了那个乡长嘛,我还不知道个他?!

    可是现在你打死我,我也不能当这个咱村里的村委会主任!你要知道,我家祖祖辈辈,就是一直在这个村里的。我家地祖坟,就在我家窑顶上不远的地方”

    “哎呀。我说老王,今天你真的不是喝醉了?我也闻不到你身上一丝酒味呀。你怎么说的,全是些醉话呀!这个村主任的选举,与你家的祖坟有什么关系呢?你这不是瞎扯淡嘛!”吴永成有些不高兴了,王虎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呢?进来老半天了,先是给自己相面,接着又拉扯胡丽和播音员地事情,现在干脆把他家的祖坟也搬出来了,干啥呀这是?!

    “嗨,你别着急呀!听我慢慢地仔细给你说嘛。如今。咱们的鱼湾村,光国家的大报纸。就上了好几次!那些省里和地区的报纸报道咱村的事,那次数就更多了。现在。说不定人家中央的大领导们,也都知道J省有个鱼湾村呢!你说凭我的这水平。啊,大字也不识几个,国家的政策也闹不明白,就算大家抬举我,选我当了村委主任,你上学一拍**走了,光剩我一个。三球两天下来,就把一个好好的村子。折腾得甚球也不是了。你说,人们不挖我家地祖坟,还等甚哩?!”

    吴永成还想开口劝他几句,被他手一摆制止住了:“你快啥也不用说了,我也快四十的人了。我还想在这个村里多活几年呢!我知道、我自己就是一个扶朝地本事,坐不了那个朝廷!你要还想用我、帮你,我就再干几年,你布置啥活,保准一点样也走不了;你要是铁了心,要让我当这个候选人,那我村里的啥干部,也不做了。我还怕人家挖我地祖坟哪!”说完这几句,干干脆脆一个转身、扭头就走,跟吴永成再连第二句话也没有。

    吴永成这下可傻眼了:过几天就要举行村委会主任的选举了,可王虎却出人意外的、拒不接受当这个候选人,到时候选谁呀?不行,得赶快找乡里商量去!

    “五儿、五儿。”随着一阵风,吴永成的二姐夫马林闯了进来。

    “二姐夫,你有事啊?我正要到乡里去哪。”吴永成对他的大姐夫、和二姐夫,是相当尊敬的。因为他们实诚,这两年都挣了不少钱,可一点也在村里不张狂,特别是去年都当了小队的队长以后,更是见了村里的每一个人,不笑不说话。村里地人们也是很尊重他们的。

    “我刚才在外面听见王虎对村里地人说,他是死活不当这个村委主任的候选人的,谁要是敢选他,谁家生的小孩没**。嘿嘿,你看我能不能当这个候选人哪?反正王虎也不干啊!”马林笑嘻嘻的望着小舅子,等着他表态。

    “这个不合适吧。我当支书,你当主任,这村里那不就成了咱姐夫、小舅子的天下了?村里人该怎么看呢?”吴永成有些为难了。事先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他的两个姐夫。说实在的,和王虎相比,那个姐夫也比他强,特别是这个二姐夫马林,头脑灵活,胆子大,有魄力。就是当个支书,也是一把好手。可就是因为有着亲戚关系,所以他只能选择王虎。也算是筷子筒里拔旗杆吧!

    “那有啥呀?!自古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才叫干甚事情,也能拧成一股劲啊!谁家的法律也没规定,小舅子是支书,姐夫就不能当主任哪!”马林说得振振有辞,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吴永成有些头疼了,这该上的不想干,不合适干的的却信心十足,真是一点辙也没有了。怎么办呢?

    其实他不想让马林干这个村委主任,还有一重顾虑,那就是怕他们换了环境以后,再走上他的三姐夫、马柳平的老路。

    官场是个大染缸,如果你自己免疫力不强,进去时还是白的,出来那就不知道能成了什么颜色了

第八十四章 划时代的选举

    重要更正:在82章引用了元好问的“问世间情为何物为《红楼梦》书中之词,特此道歉。并感谢书友‘睡了就不起’的提醒。以后老西尽量做到少出错!)

    “这个王虎啊,当村里的干部、做事情不球行,不过他的自知之明,倒还是有一点的嘛!”在听取了吴永成关于鱼湾村村委会主任候选人这件事情上、前前后后出现的问题的汇报后,原先玉平公社的主任、现在改任玉平乡政府乡长的胡云珍,当着玉平乡的党委书记文彬的面,毫不避讳地说。

    对于这个王虎,胡云珍是一直也没有好感的。就因为他和王虎在一个大队的班子里共事了十来年,王虎就从来没有把他这个大队的一把手,放在眼里:平时做事时,不止是背地里瞎编排他的本事不行,甚至于不少场合下,当面也给过他许多难堪。特别是那张破嘴,逮着啥说啥!要不是他胡云珍经验老到,脑子也够使的话,说不定,早就在鱼湾大队一把手的位置上呆不住了。

    那家伙就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

    想到以往王虎和自己作对的一些具体事情,胡云珍的气,就更不打一处出了。他生怕文彬又要去鱼湾、给王虎做什么思想工作,紧接着又添了几句:“王虎在我的手下干了十几年,我地他的情况是非常了解的。当个一般干部。那还是很称职的,你要是再想往上抬举一下他,那就是真正的害了他、也耽误了工作了。是对集体和他个人,极端的不负责任。永成,你也是在鱼湾村里一直长大的,跟他共事了有一年多啦,应该知道这个情况吧!倒是马林这个人,我觉得他当这鱼湾村村委会主任候选人。蛮合适的记,你也知道,工作上我一直在包点鱼湾村,家也在那住,所以对村里一些人地基本情况,还是相当熟悉的。我的这眼光。农村工作多少年了,看个人错不了!要不,这个候选人问题,你再征求一下柳平副书记的意见?还是咱开个党委会,商量、商量?”

    文彬书记对这个问题,确实也感到挺棘手的:鱼湾村现在是全省有名的“文明红旗村”,支部书记吴永成是在校地大学生,只能算个兼职干部。明年人家后生大学一毕业,那肯定是国家统一分配工作。照现在吴永成风头正锐的这个样子,估计是分配的单位错不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连梁州地区也回不来。直接就能到中央的一些部委、省直单位工作了。那个支书的职务,也就是最多再干个一年。人家后生做的好,可也不能老靠人家呀。就是国家和他吴永成个人同意,还留在村里再做这个支书,他们这一伙人也于心不忍哪:那是耽误了人家后生的大好前程哪!谁知道人家后生、以后会出息成个什么样子呢?!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将来的地位,绝对比他这个乡镇书记要强地!

    所以说,这次鱼湾村,好象只是在选拔一个村委会主任。实质上就是预先在选定、培养吴永成走后的继任者。不能不慎重呀!一个干部选不好,极有可能就会毁了好不容易树起来地这个全省典型!要是这杆“红旗”倒在他文彬的这一任上。那他可怎么向县委、地委交代哪?那他以后地政治生涯就会

    难、难、难哪!

    吴永成望着紧锁眉头、背着手、不停地在办公室里来往走动的文彬,知道鱼湾村委会主任候选人的事情,给他们出了一个大难题。他心里也是一筹莫展。此外,胡丽那会儿决然离开他办公室的情景,至今在他脑海里还一个劲地翻腾,她当时回头惨淡的一笑,让他总是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兆。回了村里以后得赶快找这个姑娘再谈一次,得想办法解开她心中的那颗疙瘩。并且把她以后将可能遇到的一些事情,提前给她提个醒。也让她心里好有个思想准备,不至于受到那该死地潜规则的伤害。

    “你们有事情谈啊记,那我一会过来。”这时,玉平乡党委副书记马柳平、吴永成地三姐夫推开门走了进来,见书记办公室里异常的沉默:书记在来回走动,乡长端着一个大茶缸光喝水、不说话,他的小舅子也默默地坐在一旁不吭气,便打了个招呼,连忙想退出。

    “马书记,别走。你来得正好。咱们几个人一起讨论一下、这个鱼湾村主任候选人的事情。”胡云珍见马柳平进来,急忙喊住他。这可是个同盟军,他们两个人要是意见达成了统一,嘿嘿,这件事情就由不得你文彬不点头了!

    马柳平在听了胡云珍把鱼湾现在具体的情况介绍后,有些为难了:“这个记、胡乡长,我们这几个人的关系,你们是清楚的。要说王虎嘛,他也确实不是干这个主任的材料。马林嘛,那就不好说了。因为他跟我是连襟呀,先不说他能不能做了这个主任,村里五儿,奥,就是吴永成,他是村里的支书,马林再当了村委会主任,那村里的两个主要干部,一个是姐夫、一个是小舅子,这合适吗?群众会不会有意见哪?这个影响不太好”

    “你看你这后生,尽说球的些没用的。你和他马林不就是个连襟嘛,多近的个亲戚呀?还不好说呢?有啥不好说的,照你这么说,那人家国家领导人的儿女们,就什么也不用干了!咱国家联系起来,那个不是亲套亲的,碰到这种事情,奥,‘那就不好说了’,‘群众有意见’,‘影响不太好吧’。那咱国家就不用展了,光考虑群众是不是会有意见,影响是不是好这些球毛问题了。真是的。年轻人嘛,脑子一点也不开放,像个老汉汉似的。哎哎,柳平,你的这思想跟你小舅子,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啊!能差到那太平洋里去哪!”胡云珍不满意地打断了马柳平的话。这个后生看着年轻,怎么才当了这领导干部没几年,学

    他老胡还鬼精哩?!他是怕得罪了文彬这个一把手呢以为我老胡连这一点也看不出来吗?!滑头货一个!!

    马柳平被胡云珍的几句话呛得闭住了嘴,不说话了。其实从他内心里来说,他也不愿意让这个王虎当鱼湾村的主任。那是个不讨人喜欢的货!他在村里面当主要干部的时候,王虎是二队的队长,就没有好好地听过他的几次话。每次总是和他商量什么事情时,都要生一些不愉快:因为人家王虎当干部的资历,比他马柳平老得多。甚至他怀疑那年正月里,吴永成告诉他有人向县里、公社,告他带头大吃大喝的事情,就是这个王虎背地里干的(其实那是吴永成为了刹住村里的吃喝风,吓唬他的)。可现在文彬书记的态度不明确,他也只能含糊其词了。

    不过,胡云珍当着他小舅子的面讽刺他,他的心里马上就冒起火来了:哼哼,你胡云珍想利用我马柳平,那是你打错算盘了!我马柳平再也不是刚当干部啥球也不懂的那个时候了,我也变得成熟许多了。不和人家一把手文彬保持一致,难道跟着你老胡瞎球混吗?你算个甚?!要不是我的小舅子给你帮忙,你那时还想当公社的主任?你当个屁吧。你在谁面前摆架子呢?我马柳平不吃你的那一套!想到这里,马柳平黑着个脸,一句话也不说了。干脆扭头就走。

    一时间,办公室里重新陷入了一片静默中。

    “文书记、胡乡长,既然这个村委主任地候选人,这么难确定,干脆我们来个‘海选’吧!”吴永成见就这么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脑海里灵光一闪,记起了他前生乡镇工作、也就是二十几年后,颁布了《村民委员会组织法》时、将要实施的一种正规选举办法。

    “‘海选’?怎么叫个‘海选’呢?”文彬和胡云珍几乎是异口同声问道。

    “这个‘海选’的办法。是进行两次选举。就是说咱们在选举的时候,不确定任何候选人,由群众中想竞争这个村委主任位置的,自由报名可以被确定列为村委主任的候选人。在公开演讲的基础上,然后进行第一次全体群众的投票选举,我们可以把其中得票最多地。取前两名、或者前三名,列为村委主任的正式候选人,再进入选举的正式程序,开始第二次的选举,直到产生出村委会主任。这种选举方法也比较科学,能最大程度地体现选举的民主性。”吴永成给他们详细地解释。

    “能行吗?你是怎么想到的这个办法哪?没有候选人,怎么能体现出我们组织上地意图呢?又怎么能保证咱们的老百姓,能公道地选出正经干事、又能干事的村干部呢?这可是一种最没有把握的选举呀!这种办法,县里的领导们会同意吗?”文彬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看能行。要不然,鱼湾村里连个候选人也推不出来:想当主任的。你们怕有影响,不敢用。咱们要准备用的,人家不肯干。况且他的那本事也就干不成,总不能把人家用枪逼着去参加选举吧!再说了,鱼湾村是咱乡里的第一个准备搞村委会主任选举地,可以搞个试点嘛。万一闹不成,还可以再改过来。反正也误不了什么事情!不管怎么说,总比没有人当候选人强吧。”胡云珍马上表示赞成。他现在对吴永成是绝对的盲从。因为他以前跟着这后生是一直沾光,从来就没有吃过一点亏。虽然他不懂什么海选地具体好处,有什么重大的政治意义。他也晓得这跟以前多少年来一直沿用地、那种上面定谁、老百姓乖乖的投票选谁的办法,根本就不一样。这样做会不会出什么问题,他也不管球那些,他有他的道理:鱼湾村这几年做的事情,以前谁家做过呀?!做啥也要赶前头;跟在人家**后头,吃屁也吃不着个热的!

    文彬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更好的办法来,也只好同意胡云珍的这个意见,采用吴永成提出地那个“海选”的选举办法。为了保证在鱼湾村选举地过程中,不生别的什么意外,文彬建议鱼湾选举的那一天,玉平乡的全体乡干部,放下手头的工部到鱼湾村,美名其曰学习、观摩选举程序中的运作步骤,其实是人多力量大,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意外,人多了也便于控制局面。那一年县法院的人被鱼湾的群众围困了一整天的事情,现在他还记忆犹新。教训哪!!

    鱼湾村选举的候选人问题和选举办法,就这样被确定了下来。文彬和胡云珍都没有想到,他们几个决定的这次鱼湾村的选举办法,多少年以后,被法律专家们评论为“划时代的一次选举”,“开创了我们国家真正意义上民主选举的先河”。

    到了“海选”第一次选举的那一天,因为只有马林一个人报了名,所以候选人的推选进行得没有一点悬念。不过,王虎为了保险起见,在选举前,站在为了选举临时搭起的主席台下,高声对参加选举的大家伙儿们说:“老少爷们,父老乡亲们,我在选举前先把丑话撂在这儿,这次选主任,我就没有报名,咱就不是那块材料。请大家行行好,千万可不敢写我的名字。我怕上去干不好,毁了咱村、大家挖我家的祖坟哪!谁要是瞎球写,可别怪我骂他家的老祖宗!”

    现场的群众一片哄堂大笑。

    马林站起身来高声说:“王虎,你放心吧!这个重担,我替你挑起来。保证不会让老少爷们失望的。要是干不好,我也不怕大家挖我家的祖坟。嘿嘿,别说你们了,就连我自己,现在也找不到我家祖坟准确的位置了。”

    当然,后面的这一句,他是悄悄地说的,只有旁边的几个人听见,马上又引起了一阵大笑。

第八十五章 小鬼子又炸刺儿了

    妈的,你个小鬼子,怎么就这么不要脸!!什么事情做得出来啊!”吴永成一拍桌子,火得“腾”地站起来了。

    “五儿,出了什么事情了?你这么大的火气啊!谁惹你了?告诉姐夫,我给你出气去!”这时他的二姐夫、现任鱼湾村村委会主任马林,推开门进来了。

    在前几天的选举中,由于报名参加竞选鱼湾村村委会主任的人,只有马林一个,其他人谁也没有胆量揽那个买卖。这样一来,文彬等人原本担心的没有提名候选人的“海选”,将会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混战的局面,就变成了有惊无险、毫无悬念的马林一人之争。

    在这种情况下,马林同志自然也绝对的的高票,在第二次的正式选举中,当选为鱼湾村村委会的主任。这是群众自由选举的结果,也就不存在姐夫、小舅子两个联合作弊的行为。

    至于鱼湾村现在已经形成了姐夫、小舅子家天下的局面,众人谁也没有再吭气。大家心里都明白,那个小舅子吴永成的支书,是不会做的时间太长的,眼看着人家后生大学就要明年毕业了。到了那个时候,国家给他一分配工作,人家那还能看得起这个村里的破支书位置哪?恐怕你们就是八抬大轿请人家当,人家也不稀罕呢!谁会冒着傻气、扔下好好的国家干部不当。来做这个没有人工资地农民头呢?除非他神经不正常!

    “二姐夫,你来了,快坐!”吴永成连忙走出来,和马林打了个招呼。姐夫、小舅子在一起工作,这个称呼是相当别扭的。称他的职务吧,显得有点太见外了;以姐夫相称吧,办公场合,挺严肃的一个地方。就有点不伦不类了。吴永成起初还有些为难,只好有人时称呼主任,没人时喊姐夫,可这么来回倒腾,也很拗口。马林看出了他的心思,就劝他不要把这些称呼当成一回事情。想咋就咋,自家人嘛,不用讲究那么多的闲情理。后来就自觉地不在有人的时候,来找吴永成了。这样也就避免了许多尴尬。

    马林坐下后,接着问吴永成刚才的话题:“我进门地时候,见你火气挺大的,怎么一回事呀?”

    吴永成拿起他桌子上的一张《人民日报》递给他,说:“你鬼子又炸刺了!”

    这是一张一九八二年八月六日的《人民日报》,头版头条黑体大字的标题:“吴学谦约见日本驻华大使重申我国政府立场要求日方纠正文部省审定教科书中的错误”。副标题是:“承认还是不承认日本军国主义对中国侵略地历史,这是展中日关系的一个原则问题。日本政府对审定教科书中出现的问题。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又咋了?不就是一篇报道嘛!就这、还值得你大动肝火的?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呀?!”马林只粗粗地扫了一眼标题,把报纸又放回了吴永成的办公桌上。不以为然地说。对于他来说,这些事情离他太远了。小日本改不改教科书,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要是做得不对,损害了咱国家的利益,那自有国家找他们算帐。与他一个普通老百姓,球相干?!有操这些事情的闲心,还不如好好地想一下这村里地工作、以后该怎么铺排;自己干了这个主任以后,怎么才能抽出一些时间来。做到自己的拖拉机生意,也不耽误呢!那可是个好生意呀。两年地工夫,不但买拖拉机的钱全部收回,而且抛去各种杂七杂八地开支,纯收入也有四万多元。这还不算自家家里喂的那些鸡、和猪的收入呢!

    前几天他见地区的报纸上,一个劲地吹:谁谁是致富能手,两年的时间,收入就到达了万元户的标准。切,万元户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呀?还是用了两年的时间,他马林是不想和他们摆一摆,要不吓死他们!这次竞选这个村委会主任,也是他实在看不惯老三马柳平地那副德行:你牛什么呀?!不就是当了一个破官吗?连自家的亲戚,有时候也不放在眼里了!瞧他平时假溜溜地那副臭德行,好象他比别人多牛似的!要说钱,他没有老大刘珠和他马林多;说到官,啊呸,要没有小舅子,就他的本事,软肌吧塌的,还当官呢?他能当了个球!人家老大刘珠度量大,不跟马柳平一般见识。他马林可就不服这口气!

    他也想好了:反正现在小舅子五儿是一把手,村里的大事,有他做主呢,不用自己操多大的心;就是明年五儿大学毕业、国家给分配了工作,这个支书的位位辞职不坐、轮到他上去当一把手,一年的工夫,他马林自认不算个笨人,也能跟着五儿学到不少的东西了,不怕应付不下来!万一实在有什么自己决定不了的为难事情,嘿嘿,自己去找小舅子商量、讨个主意,难道他还能不对自己说吗?!除非他跑到外国去!

    “二姐夫,这就是你说的不对了。这不是一篇报道的小事情。他们日本人为什么要这么干?他们想歪曲历史、修改教科书这么做的目的,既是为了掩盖他们当年侵略咱们国家的罪证,粉饰他们罪恶的历史,误导他们的下一代。同时,近年来,亚洲各国掀起在经济建设方面学习他们日本的浪潮,他们是不是就认为可以乘机遮掩历史,没有人会强烈反对呢?他们这么做,极有可能就是为了以后整军征兵而铺路!要不然,他们为什么三番五次地把‘侵略’说成是‘进入’哪?狼子野心昭然可见!我们以前吃过那么大的亏。对这些事情不能不关心哪!”吴永成慷慨激昂地说。此时,他好象面对的不是他的二姐夫一个人,而是面对的许多对国事麻木不仁、只注重眼前自己一点蝇头小利的老百姓。

    “什么,你是说小日本还没有被咱打得服了输、一个劲诡辩说没有侵略过咱中国?,可真不要脸哪!难道他还

    起部队、来侵略咱们国家?,他想来就来吧,的老百姓,可不是当年的那个窝囊劲了,他还想再来咱国家欺负人吗?做他娘的白日大梦!那张报纸呢?我再详细看一看。我倒要瞧瞧,他们到底想干什么?!真的还想再来一次三八年,我把我挣的那些钱,献给国家;这条命,这一身的血,也用在打鬼子的战场上!”马磷听吴永成这么一说,情绪也上来了。

    “落后就要挨打呀!咱们自己国家的经济展不上去,国家的实力,得不到大大的增强,在世界上也就没有太多的话语权。一个国家,跟咱老百姓一个小家庭一样:没有实力,那就在社会上没有地位,也就没有人注重你说的话啊!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实力才是代表了一切!家国一理呀!!空谈只会误国,而不关心国家的利益,只注重自己小家的实惠,那等于变相的卖国。国家、国家,没有国,那来的家呢?!唉,皮之不存,毛之焉付?!不展不行哪!”吴永成怅怅地吐出一口压制在心中的闷气,感叹道。

    是啊,你不展,就要接受人家的侵略!侵略不一定非得武力对待,还有文化侵略、经济侵略,等等。十几、二十几年以后,这个国家满大街跑的是日本的“丰田”、“本田”、“尼桑”、“五十铃”;家里摆放的电器是“松下”、“日立”、“东芝”、“卡西奥”;儿童们看地电视剧、动画片。也是日本的《铁臂阿童木》、《机器猫》、《四驱小子》、《奥特曼》;就连玩的游戏、看的漫画书,也全是“madaIn

    我们还有什么,我们还剩下了什么?

    如果不努力、如果不奋,几十年以后,几百年以后,我们的子孙,又能看到多少代表炎黄文化的东西呢?又能有多少东西上,打着炎黄文化的烙印呢?!

    “小兰、小兰。你打开咱村里的高音喇叭,把这报纸上地报道,给我好好地念几遍。念完一遍以后,就放一遍那个‘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的那支歌。听明白了吗?记着,要把喇叭的音量调到最高!一直放。恩?!念十遍、歌也放十遍。”马林看完那张报纸,突然大声把住在隔壁的、村里的播音员小兰叫过来。嘱咐她。

    小兰是胡丽调到地区的电视台当了主持人以后、吴永成又从村里选了一个气质、普通话较好地姑娘。胡丽临走前,吴永成专门找时间和她谈了一次,效果甚微,或者可以说,就没有起到一点的效果。吴永成把以后她将会遇到的一些事情,委婉地告诉了她,胡丽却一直低着头,一声不吭。最后胡丽说了一句话:“我不服!为什么我想得到的爱情,就连一点点争取的机会也不给我呢?!我不服!我一定要闯出一条路来,证明给你看。我也不差!”吴永成是彻底失望了。看来胡丽是被自己彻底伤透心了!唉,到底是谁的错呢?这件事情。貌似与自己无关,难到是胡丽她错了吗?不。爱一个人,永远也是不应该有错的!!爱情是不应该被受到责备的!除非是不道德的爱情。不过,那种不道德的爱情,也就算不上真正意义上地爱情了!

    小兰接过马林手中的报纸,嘴里答应着,却不马上离开,眼睛望着吴永成,似乎在请示:到底该怎么办?

    吴永成默默地点了点头。马林地这个办法也算个警钟常鸣吧!

    不一会儿。随着小兰清脆的声音结束,一阵高亢、激昂地、《大刀进行曲》的歌声。猛然喷出来,回荡在鱼湾村的上空:

    “大刀,

    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全国武装的兄弟们,

    抗战的这一天来到了,

    抗战的这一天来到了。

    把他消灭,

    把他消灭,

    冲啊!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杀”

    “小吴,你怎么这会儿放起这老歌来了?快让人把它停了。”门外急冲冲进来了一个人,冲着吴永成着急地喊道。

    吴永成一看,原来是乡党委书记文彬。他奇怪地问:“文书记,你怎么亲自来了?有事情嘱咐,你打个电话,我去乡里不就行了嘛!”

    文彬书记急促地说:“地区外事办地同志,陪着一位日本朋友来找你。估计有什么事情吧。你先把那个歌给停了,要不然,让外宾听见了,影响不好。”

    什么,有日本人找自己来了?难道又是那个佐藤健二?他怎么能找到这里来呢?吴永成对这个日本人还没有多大的恶感,上一次还和高保平他们几个,在北京烤鸭店痛宰了他一顿。如果不是吴永成对他地那个国家没有好感的话,说不定还真能和这个佐藤成了好朋友呢!

    “什么,日本人来了?他们来干什么?凭什么他们来了,我们就不能听歌了呢?怕影响不好?那他们瞎改教科书的时候,就没有考虑到影响不好吗?!”马林在一旁愤愤不平地说。

    “嘿,你这个同志,怎么没有一点大局意识呢?中日正常邦交化已经十年了,你怎么还老记得这些过去的事情呢?要多看看未来嘛!不要在一些过去的事情上多纠缠。教科书的事情是他们不对,但咱们怎么能和他们一般见识哪?小日本、小日本,咱们泱泱大国,哪会去计较他们呢吴叫人停了机子。人家日本客人就在门外等着呢。你也马上收一下,快点接客去!”文彬急得慌不择言,开始胡言乱语了。也能理解,他什么时候见过什么日本人上门哪?!这可是乡里来了外宾了呀!“文书记,话不是这么说”

第八十六章 咱也出国去

    吴永成制止住文彬的话说:““文书记,话不是这么说。我认为马林主任说得没错。是的,中日正常邦交化,到现在是已经十年了。要多看看未来,不要在一些过去的事情上多纠缠,你的这句话说得也没有错。但过去的一些事情,不该忘记的,永远也不能忘记。我们是得有大局意识,也得考虑这个影响问题。但为什么他们在篡改教科书、粉饰掩盖历史的时候,就没有考虑到影响不好呢?凭什么他们来了,我们听个歌,反倒要考虑他们的感受,怕影响不好?”

    “哎呀,这个问题,我先不和你们讨论了。赶紧的吧,吴永成,你先出去把人家外宾迎回来。人家日本客人可还一直在门外等着呢!至于其他的乱七八糟问题,咱们回头再你们都闹得这叫什么事哪?!真是的!”文彬急得就跟火上了房似的,在门口跺着脚的、压小声音低吼着。

    就这样,在慷慨、激扬的《大刀进行曲》的歌声中,吴永成、文彬、马林一行,来到了村委会的大门口,去迎接远道而来的日本外宾。

    “吴君,对不起,没有和你打招呼,就冒昧地来了,给你们添麻烦了。”那个佐藤倒还挺讲礼貌的,老远一看见吴永成他们过来,操着比以前好多了、但还半生不熟的的汉语,就是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

    “哈哈哈,没有什么麻烦的。你们大老远的,能来我们这个小地方,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您太客气了。”文彬堆着一脸的笑,急忙抢着回答。他生怕吴永成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给人家外宾留下不好的印象。

    “佐藤先生,你好。欢迎你来到我们鱼湾村。”吴永成不卑不亢地对佐藤健二说。马林跟在后面,不冷不热地随便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心里一个劲地纳闷:这个小舅子的路子,可真野呀!什么时候跟他娘的日本人,也挂上勾了?瞧这情形,他们打道了也不是一半回了。关系挺熟的嘛!怎么就从来没有听他回来、说起过这个事情哪?!

    “文书记,你们是怎么一回事啊?不是说让你们关了喇叭、别放那个歌了吗?怎么回事呀?难道你们也成了外宾了,听不懂中国话吗?素质怎么这么差呀?!哼,到底是农民啊,就不懂个国际影响!你就是村里的、那个大学生支部书记吗?他们不懂这些,你应该明白嘛!人家日本朋友是来找你的呀!你们这么做,这不是破坏中日两国的友好关系嘛吗?!要是出个差错,你们谁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哪?!”陪同佐藤的地区外事办的一个青年人走过来,对文彬和吴永成黑着脸、低声地说道。

    “农民怎么了?我看我们农民的素质,比你要高多了!起码他们还能知道有些耻辱,是一辈子也不应该忘记的。他们日本人怎么就不懂个国际影响,胡乱篡改历史呢?你应该去告诉他们,让他们也注意自己的所做所为,别破坏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中日友好关系。”吴永成马上高声地反驳他。

    他们的对话,让略通中国话的佐藤听见了。作为一个来过中国好几次、正在研究中国文化的日本人来说,他也知道吴永成他们撇下他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为什么在一旁悄悄的争论。大喇叭里播放的那歌曲,他也能明白那对当年的日本人意味着什么。

    佐藤默默地想了一下,快步走到他们旁边,又是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对不起,因为我们日本政府的错误,这次教科书的事情,又给你们添了许多的麻烦,实在是太对不起了。我给诸君替我们的政府赔罪了!实在对不起!!”

    “佐藤先生,没有关系。那是你们日本政府所做的事情,与你没有多大关系。不过我很欣赏你刚才的举动。父母老糊涂、不明事理了,作错事情,作子女的出来替他的父母给人家道个谦,也是应该的。”吴永成正色对佐藤说。

    “是的,吴君。这次政府的所为已经在我们国内也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不少在野党、社会团体、教育工作者纷纷提出联合声明,要求政府正视历史纠正教科书中的错误。声明还引用了贵国前总理周恩来先生在一九七二年中日邦交正常化时的一句话‘前事不望,后事之师’,要求文部省‘抛弃偏见,正视事实,反省过去。对下一代国民进行真实的教育。并且应该诚实地回答国际舆论’。冲绳县已经在全县展开了‘十万人签名活动’,要求文部省编写不歪曲历史事实的正确的教科书。冲绳本岛村议会也通过抗议书,‘决不允许文部省企图抹杀历史事实的态度。’总之,这件事情,在国内也是很不得人心的。正直的日本人民和中国人民一样,是非常痛恨战争的。过去生的那段历史,谁也不想看到它重新上演。”佐藤诚恳地说。

    “佐藤先生,谢谢你的坦诚。我们也欢迎真正的朋友。不过有个问题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找到我这里的?找我有事吗?是不是来这里旅游、顺便路过的呢?”吴永成对这个佐藤又多了一点好感。实事求是地说,日本人也并不全是坏的,动战争的是一小撮日本军国主义分子;篡

    书的,又是少数几个代表了日本政府的日本人。与I日本人民,是没有多大关系的。

    “不,不是路过。吴君,这次我是专门来拜访你的,并且代表我们县中日农业友好协会,向你提出最诚挚的邀请,欢迎你和你的同仁们,到日本考察我国的农业项目。这也算我们日本人民,对贵国人民以前受到的伤害,所做出的一点小小的补偿吧。请务必不要推辞,这也是我们一点小小的心意。能为贵国的老百姓做点事情,也是我们最大的心愿。这样也能减轻我们的一点罪责。请给我们这样一个机会!”说完,佐藤健二又是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长时间地停留在那里不动。

    “佐藤先生,你别这样,老是一个鞠躬接着一个的。有什么话,咱们进了屋、慢慢再说。外面这天气热的,小心中了暑。”马林这个刚才最恨小鬼子的人,也看着有些不落忍了:多累呀,一会一个大弯腰,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地说嘛!瞧他小小的年纪,那场战争他是肯定没有参加,犯得着那样吗?真是造孽呀,肯定是他家的长辈们,当年做下了对不起中国人的事情了。

    “对、对、对,咱们先进屋里再说。”那个外事办的工作人员忙接口道。他还生怕佐藤没听懂,又用半生不熟的日语翻译了一遍。文彬和县里陪同的其他工作人员,也地跟在后面。这时文彬他的心里还在担忧:吴永成他们今天放的那歌,会不会就得罪了这个日本人?要是人家通过他们的大使馆,提出抗议,这不就酿成了国际争端了吗?这件事情可以后怎么处理呀?会牵涉到自己吗?当时自己可是再三要求他们停止播放的呀!还有那个外事办的后生,回去会不会给地区的领导们汇报呢?

    进了办公室,通过一番细谈,吴永成才知道,这个佐藤的确是专门来找自己的。

    原来佐藤自从接手了他父亲的农场以后,和周围的同行们成立了一个中日农业友好协会。这次来中国,就是邀请一些农业方面的人,到他们日本考察,算是一个友好交流的活动之一。到了北京后,先去找吴永成,想通过他,介绍认识一些贫困地区的、有展头脑的农民。正好学校放假,但从他们学校获悉,吴永成还兼任村里的主要干部。于是又通过有关部门,一直就找到了这里。

    按照这次佐藤他们的意思,中方最好派出五个人(由于签证等各方面的原因),来回的开支由日方负责。时间初步安排为十天。

    “佐藤先生,谢谢你们的盛情邀请。不过这件事情,我们还得具体商量一下。明天给你个具体的回复,好吗?这几天你准备住在那里?我们县的招待所?!明天咱们再联系。”事啊!他吴永成前身四十年,也没有踏出过国门一步呀!不过现在的风气正,估计出去也就是正经考察农业,没几天逛的时间。

    吴永成送走佐藤一行后,马上就和文彬商量。文彬表示这件事情太大,他也做不了主,得请示县里的领导们。

    当天下午,吴永成、马林、文彬、胡云珍几人搭乘鱼湾村贸易公司的汽车,赶到了县里,找到了县委李书记,汇报了今天的情况。

    李书记当即表态:这是件好事情。出去见识一下,回来才能更好地借鉴他人的经验,展我们本地的农业生产。但是由于最近生的日本教科书事件,原定的日本文部省大臣访问北京一事,已被北京市政府无限期推迟。所以这次吴永成他们出国考察的几人中,各级党委、政府的人员不要参加。就由吴永成组织人员,以民间友好往来的名义,应邀去日本考察他们的农业生产情况。

    这样,吴永成、马林、鱼湾村贸易公司的薛红、还有两个由县里指定的优秀村支部书记,组成了永明县赴日农业考察小组(估计这也是县一级出国考察农业的第一拨人马)。那个地区外事办的年轻人小刘,事先曾找过吴永成,让他打报告申请地区外事办要一名随团翻译,小刘也想乘机出国开开眼,被吴永成拒绝了:“你的那两下日语,还不如我的呢!别到了日本,还得我给你当翻译!”

    开玩笑,增加他一个半吊子翻译的闲人,就得减去一个应该去专门办正事的。这么好的机会,可不敢瞎糟蹋了。也幸亏遇到现在党委、政府官员,不准在这敏感时期随便去日本,要不然的话,这个农民考察小组,不知能有几个真正的农民参加。

    由于是日方主动邀请,再加上日本大使馆方面,由佐藤亲自去跑,所以他们几个人的签证,办得非常顺利。

    一九八二年八月十日,吴永成他们从北京乘机前往日见识这个一衣带水的国家的农业。

    日本四面环海,是北上的温暖海流,与南下的寒冷海流交汇的要冲。所以确切地说,日本只是个小小的岛国。

    这个岛国山多田少。一九七九年年,它的人均耕地仅07亩(约005顷)左右,为世界平均数的13,

    日本的农业,一贯是以水稻为主的种植业,占绝对优势。他们广泛推行高

    、和增施化肥为中心的生物化学技术措施,从六期开始实现机械化,目前已从二次大战前的传统农业展阶段,转变到现代化的农业阶段。七十年代中期,畜产品和蔬菜的产值过水稻。这是由于居民的食品消费生巨大变化,历来主要食用大米和鱼的日本人,生活水平提高后,减少对淀粉食品的需求,增加对肉乳、禽蛋、水果和蔬菜的需要,使农业结构有所调整。

    日本农业的经营规模很小,每一农户平均经营规模只有11公顷。此,日本的农业虽然实现了现代化,却没有建立起资本主义大农业。随着日本国民经济的高增长,农业劳动力大量向城市转移,农业人口一直呈减少趋势。

    但是日本的耕地利用效率高大米一年种植两季。蔬菜等采用塑料大棚和温室栽培;农业技术进步也很快。农作物亩产量大幅上升,通过塑料大棚、温室技术,使日本的蔬菜一年四季均可耕种;同时他们还实现了农业机械化年轻劳动力严重不足,直接导致了他们的农业机械化,以大米为中心迅普及。目前日本大部分农业生产已经实现了机械化,农业机械大型化和高性能化不断展。

    随着农业机械化和全年耕种,也给日本带来了严重的后果:耕地土壤中的微生物和养分不足,地力持续下降。

    目前,其他需要的粮食是靠大量的进口一。此外,大豆、小麦、砂糖、牛肉等也大量进口。世界农产品贸易额的110日本进口的。

    其实,日本的农业劣势比中国更甚更加严重的人多地少。日本耕地面积只有504公顷,从国情出,日本格外重视农业保护。日本政府认为,农业是一个国家的基础,同时承担着环境保护、国家粮食安全等多种功能。任何时候面临任何压力他们都没动摇过这样的理念。

    日本人就是非常聪明的由于资源匮乏,令他们有了近乎本能的危机感、团队感。在关乎自身国计民生的问题上,保持着高度的清醒。

    通过几天的到处考察,吴永成非常欣赏他们对待农业的保护态度。

    日本每年农业补贴的总额在一万亿日元以上,农民收入的0来自政府的补贴。日本农业保护政策除了在税制、补贴方面有所体现外,还表现在限制进口上,对进口农产品提高关税或加征国内批税,同时,还设置一些名目的“绿色壁垒”,限制农产品进口,以这些方式来保持国内农产品售价的优势。

    “现代的农业具有三大基本特征:机械化、科学化和产业化。”佐藤在参观回来吃过饭后,与吴永成坐在一起讲述着:“日本农业的机械化,吴君已看过不少,应该印象还有。

    农业的科学化,在日本是这么一个情况:我们的政府重视在农业中,生物技术等高新技术的开和普及,以国家级农业科研机构对农作物的品种改良、及栽培方法的改进、农用机械的利用,以及生产环境的改善进行综合的试验研究。政府还在全国设置304农业改良普及所地将科研成果推广普及。我们从一九七六年普及高中教育,如今高校的升学率已达到了50%。日本的农业大学共有20所,在校生8000人。学校的特点是与农业生产紧密结合,大力培养应用型的农业技术人才。学制两年,第一年学习基础知识,第二年着重操作实践。农学专业的学生还必须学会驾驶拖拉机。除此之外,还有农业职业学校234所,政府还在全国各地经常举办各种形式的短训班,向青年农民传授科学技术知识。

    农业的产业化,是在七十年代前后实现的。由于传统农业一家一户分散经营的格局,越来越不适应农业生产力的展,产业化是农业经营方式的改革。产业化通过产前、产中、产后等环节的分工与衔接,使农民从直接市场交易中解脱出来,减少由于市场波动所带来的风险、及交易成本,增加利润。产业化使农户的生产专业化,为农户学习科技知识创造了条件,加快了农业现代化的步伐。日本农业产业化的特点,是由农协等合作组织牵头,由农民自愿参加,组织农业生产资料的供应、和农产品的收购、加工、贮运、销售等,从而使农村供、产、销三大领域完全实现一体化。这样就大大提高了农民进入市场的组织程度,农民们从中就能获得相对稳定的供、销渠道和理想的收入,提高了农民们的积极性。吴君,这就是我国农业的一些基本概况。我说得也不太好,希望这些东西能对吴君有一点帮助。让您见笑了!”

第八十七章 祈祷

    五儿,你和那个叫佐藤的日本人,给咱们说一说。I定考察十天的时间就要到了,他怎么老带着咱们往农村里跑呀?!每天看见的不是水稻,就是学校。到了一次日本,咱们怎么也得到小鬼子的大城市里逛一逛要不回去了,人家村里的老百姓们问起来咱到了日本看见什么了,总不能说就是看见水稻吧!”

    吴永成回到他们住的旅馆,他的二姐夫、鱼湾村的村委会主任马林跟着进来,对他着牢骚。

    “你是农民嘛,咱们这次到日本来、不就是考察人家的农业来了,你不去农村,难道想到城市里去考察人家怎么治理城市?那个你也得看的懂啊!”吴永成和他开着玩笑。

    说实在的,其实吴永成这几天也早就有点厌烦了。

    八月十日,他们一行五人在佐藤的陪同下,从北京坐飞机,直达日本的东京。他们几个人包括吴永成在内,都没有坐过飞机。飞机刚一起飞,几个人就顾不得品尝初次乘机的美味了,只觉得天晕地转,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终于到了目的地东京。

    一下飞机,他们就光顾念叨: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总算离开那该死的飞机了。坐上来机场接他们的汽车,除了吴永成年轻、身体好、恢复得快以外,其余几个人,晕机的反应还没过去。所以就连沿途东京地景色,也没好好地看了一下。

    当时的日本人,是最讲究效率,也最会抠钱,吴永成他们几个的来回开支,又是由佐藤他们的那个农业友好协会来支付,所以给吴永成他们安排的考察日程,就显得非常紧凑。几乎没有一点空闲的时间。

    第二天,佐藤带着他们,就开始了连轴转的参观考察,晚上还要请他们谈一下白天考察以后,有什么心得体会。

    刚开始大家到了异国他乡,还有一些强烈的新鲜感和好奇心。毕竟几个人都是第一次跨出国门、踏上异国地土地,风土人情与国内迥然不同。更何况又是来到了多少年来与自己的民族本是同文同种、一衣带水、但有着极大冤仇的国家呢。所以几个农民看着沿途经过的地方,不住地出一声声的惊叫和感叹,都是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

    可连续几天马不停蹄地考察下来:白天看点,晚上总结,折腾得四个农民头都大了(吴永成本身年轻又一直坚持不掇地练功夫,还能抗得住),用他们自己的话说:他们小时候读书时,也没有受过这份洋罪;要是哪会读书有这种吃苦精神,早就和吴永成一样、上了大学了。那还用得着整年钻在地里,和土疙瘩打交道?!

    可他们谁也不好意思偷懒、耍奸。叫苦连天。这毕竟是在国外呀,还是在小日本的土地上呢。咬咬牙,也不能让小鬼子小瞧了咱!

    再累,难道比爬雪山、过草地还累?再苦,难道比当年八年抗战还苦?几个人一碰头,硬是给抗了下来。

    可现在也七、八天过去了,离回国的日子也近了,就不见佐藤主动过来、征求一下他们想去哪游玩,毕竟他们这些农民能出国一次。实在是不容易啊!

    吴永成和马林开玩笑归开玩笑,他的心里也就嘀咕上了:这小日本。别看他们见人就鞠躬,还动不动就是来个九十度大弯腰,可怎么一点人情世故也不懂哪?你总不能就这么让我们回连一天的旅游时间也不给安排呀?恩,敢情这老鞠躬也不用花钱,顶多以后闹个腰肌劳损;旅游却是要出血的呀!不行我得找那小子去,就是自己掏钱也得请大家玩一天。这小鬼子,真是无利不起早,十几年后,他们为了推销自己的劣质产品,怎么就会安排一条龙的游乐项目,来腐蚀、拉拢一些中国的败类呢?

    “佐藤先生,你看我们地考察内容,也就差不多该结束了。你是不是给我们换个口味,另外,安排一个有点教育意义的内容呢?就是有你们日本特色地一些地方。毕竟我们也算来了一次日本嘛!”吴永成尽量用一种委婉的口气向佐藤提出自己地意见。

    “奥,吴君,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这个有特色,就像我们到了你们中国一样,长城就是有特色的地方。不去长城,就跟没到过中国一样。对吗?”佐藤眨巴着眼睛问吴永成。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吴永成说话的语调简直有些惊喜了。谢天谢地,这个佐藤总算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太可办好的签证时间只有十天哪,现在出去玩又能玩几天哪?佐藤肯定不会帮自己这几个人去延长滞留时间的。从他们这一次安排这么紧凑地日程,就能看出一些端倪来。不过还是试探着问他一下,说不定这小子的脑瓜突然开了窍呢!

    “佐藤先生,你看我们地签证是十天时间,要出去的话,会不会”

    佐藤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接口道:“吴君,时间的问题,你不用担心。这个我会安排好的。”

    吴永成听了,一阵惊讶,没想到这个佐藤,就是和一般的日本人不一样。看来真是脑瓜开窍了,竟然要为他们多玩几天,去延长滞留时间,多呆几天那也是要花钱的呀!

    谁知道佐藤话还没说完,他语气一转:“明天早晨我带你们去广岛,下午咱们就可以返回来了。不耽误你们后天回国。”

    切,原来是这样啊!

    吴永成彻底无语了,扔下一句“傻妖拿啦”,转身离开了佐藤的房间。

    第二天,吴永成一行从大阪乘新干线高列车,来到户内海西岸的广岛。

    广岛,是一座风景绚丽的花城。从明治维新初期,就开始向现代化城市展,是一个教育达的都市,战享有“学都”的美名。这里山青水碧,花木繁茂。广岛人最爱种的花是夹竹桃,最爱种的树是香樟树……

    佐藤带着吴永成他们到了广岛后,联系到了广岛市议会议员山科美里先生。

    山科美里先生是市绿化委员委员长。他那热情而详尽的介绍,使吴永成他们了解到,广

    夹竹桃定为市花,把香樟树定为市木是有着深刻含义

    一九四五年八月六日,原子弹在广岛爆炸;三分钟后,广岛的城市西部又下了一场带有放射性物质的“黑雨”。

    从原子弹爆炸的中心,到半径两公里的地区内,所有的建筑物,几乎全部被毁,先后有二十多万居民丧失了生命。

    马林听到这里不禁出一声惊呼:“死了那么多的人哪?那个原子弹可够厉害的呀!”

    “是呀,当时的情景是够惨的。”山科美里先生接着说:“当时许多人传说,在以后的七十五年内,广岛将草木不生。假如真的那样,劫后余生的人们,将如何生活下去呢?谁知道过了多久,人们惊喜地现,在秋雨湿润过的地方,开始长出了青草。

    这小小的青草,给人们带来了生的希望。于是有人试种夹竹桃,结果也成活了。

    待到来年夏天,夹竹桃开出红色,白色的花朵。这是喜人的花朵,希望的花朵,它不仅开在枝头,也开在人们的心上。

    夹竹桃夏天开花,在原子弹爆炸纪念日前后,则是它的盛花期。它的美丽,壮观,唤起了人们重建家园的信心与活力。由于夹竹桃先在原子弹烧焦的土地上开花,广岛的市民们特别珍惜喜爱它,称它为“广岛之花”。

    香樟树战前在广岛很多。国泰寺院内地一棵巨大的老樟树最负盛名,原子弹爆炸后,它们大都化成灰烬。幸好,有几棵香樟树还活着,很快恢复了生命力。这给人们进一步带来鼓舞,激励人们在废墟上重建家园。香樟树四季常青,象征着广岛的新生。广岛市处处种着那么多的夹绣桃。那么多的香樟树,正是凝聚着广岛市民的信心。力量和钟爱之情。”说到这里,山科美里先生的眼睛有些潮湿了。

    接着山科美里又带着吴永成他们来到和平公园,不少人正在参拜原爆慰灵碑,献上一捧鲜花,向受难者表示深切悼念。

    吴永成在前生看过有关原子弹在广岛爆炸的一些纪念知道当时死难地不仅全是日本人。其中也有一些中国人,有留学生、华侨‘还有被抓来的劳工。

    他转身轻声对马林他们几个说:“咱们也献一束花吧”。

    见他们几个露出不解的神情,他又小声的补充了一句:“这里面遇害的,也有咱中国人。”

    马林他们默默地点了点头。

    献过鲜花以后,吴永成走到石碑前,默念石碑上刻的日语碑文:“安息吧,我们决不重犯错误!”

    望着这短短地一行字,吴永成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之后,他们又绕过护碑池,走过玫瑰花园。来到位于慰灵碑后侧的儿童和平纪念碑前。

    这碑身是一枚弹头朝天的原子弹模型,顶端是一个站立着的少年塑像。他双手伸向蓝天。高高擎起一只纸鹤的模型。

    到了这里,陪同吴永成他们参观的。换成了一个叫深崎敏之的日本人。

    深崎敏之先生是广岛原子弹爆炸的目击者和幸存者。据他说,原子弹爆炸那一天,在距爆炸中心不很远的地方,有个名叫佐佐木贞子地女孩。当时年仅两岁,侥幸没有丧身,甚至没有受到症状。人们都以为她躲过了这场浩劫。但小姑娘长到十二岁时,因为原子辐射而引起的白血病,夺走了她地生命。

    佐佐木贞子去世前。爱纸鹤。

    雪白的丹顶鹤,是世间地珍稀动物。在日本被视为珍禽异鸟,是和平的象征。爱纸鹤,寄托了这个少女对和平的渴望和祈求,在她不幸夭折后,人们为了悼念她就学她的样用纸鹤来寄祈祷和平。

    这儿童和平纪念碑,就是广岛的学生和儿童联合会,为了和平,而奉献的一座纪念物。

    每年的八月六日,在这公园的广场上,都要举行有二十万多人参加地慰灵式与和祈祷集会。这时候,人们高唱着《广岛和平之歌》,祈祷着世界上再也没有战争。

    接着,吴永成他们跟着佐藤,从熊熊燃烧的和平灯旁边走过。

    和平灯,位于慰灵碑地正后方,一盏长明灯。它被作神圣的火焰,是广岛市民为了和平而燃烧的“希望之火”。

    深崎敏之先生指着那熊熊燃烧的和平灯,对吴永成他们说:“当世界上所有的核武器销毁之时,这和平灯的火焰,也将同时熄灭。”

    吴永成听了深崎敏之的话,望着那和平灯,心里暗自想:核武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些人心中时常冒起来的贪婪的念头,和企图称霸全球的野心。如果没有一九四五年八月六日的那个原子弹,在这里爆炸,当时日本军国主义动的那场惨无人道的战争,还不知道要持续多少时间。世界上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善良、无辜的老百姓,被夺去生命!你们日本人光知道广岛因为一个原子弹的爆炸,有二十多万人失去了生命,但是你们的同胞,当年亲手在我们的南京,屠杀了三十多万人,你们当时心里是怎么想的呢?是祝贺你们的皇军支那大捷,还是也为失去生命的三十多万人,而哭泣??

    如果世界上的核武器真能消灭得光,也就说明世界和平的时候到了,那将是多么大快人心的好事啊!但是,摆在全世界人民面前的现实又怎样呢!人们所看到的是,级大争霸越演越烈,核军备竞赛日趋加剧。

    现在,吴永成他们和佐藤来到公园尽头的元安川河畔,对面是一座残留的建筑物。

    这儿便是当年原子弹爆炸的中心,原子弹就是在它上空00米处爆炸的。

    吴永成遥望着高高的天空:人类什么时候才能停止相互间的残杀,真正地和平共处在这个美丽的蓝色星球上呀

第八十八章 要去实习了

    一九八二年九月一日,中国**第十二次全国代表京隆重开幕。大会执行主席邓同志、**同志分别主持了上午和下午的会议。胡耀邦同志代表第十一届中央委员会,向大会作了题为《全面开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局面》的报告。

    报告中指出,中国**在新的历史时期的总任务是:团结全国各族人民,自力更生,艰苦奋斗,逐步实现工业、农业、国防和科学技术现代化,把我国建设成为高度文明、高度民主的社会主义国家。到本世纪末,力争使我国工、农业的年生产总产值比一九八零年翻两番”

    吴永成沿着外贸学院的大操场,一边呼吸着早晨清新的空气,一边听着学校的大喇叭里播送着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节目。

    新的一个学期又开始了,这也是吴永成大学生活的最后一个学年。

    自从八月二十日,他和马林、薛红等五人,应佐藤健二所在农业友好协会的邀请,结束了十天的日本农业考察之行归国后,就一直在想,自己以后应该怎么利用自己的先知先觉,再结合外国已经采取的一些先进农业措施,尽自己力所能及的力量,来改善自己势力所及的范围内的农民们的生产,和生活条件。

    如果没有更大的施展空间,就是自己有一些好地想法和做法。能惠及的,也只是一些很小范围内的老百姓们。于大局则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毕竟你的地位高低,决定了你话语权的影响范围。想要干一些前人所没有进行过的事业,也只能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实施。起初地时候,别人是不会买你的帐的!因为你的实力不够大,人家凭什么听你的指手画脚?!

    这也就涉及到了自己明年大学毕业以后、何去何从的问题。这个问题,已经让吴永成苦恼了很长时间了:选择自己地专业,去外贸单位上班。对于自己个人来说,肯定以后的“钱途”,是没问题的。外贸这个行当,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那是一片光明的前景哪!可这么一来。自己当初想帮助村里的那些挣扎在温饱线上农民们的愿望,就只能成为泡影,这个念头有点过于自私了!坚决不可取;再一个选择,就是通过一些运作,分配到级别高一点的党政机关,熬几年后,出任一方的最高行政长官,最起码也当个乡镇的一把手,反正最小的正官,也比大一点单位地副职强。因为你自己说了就能算呀!也能比较容易实现自己当初穿越过来时的一点愿望:帮助更多地农民们翻身。这也就是为什么一句流传了多少年的俗语“宁为鸡头、不为牛后”、能被人们一直信奉地原因。俗归俗,但也说出了一个朴素的真理。

    吴永成当了十几年的乡镇副职。把这句话其中蕴涵的滋味,品谋得已能浸出水来了。深刻呀可是又想到他前生那一辈子做了二十年的小官吏。官场上的那些勾心斗角的勾当,他见得太多了。自己混的也实在是寒心了,好不容易喝醉了、无意中搞了个穿越、能重活一次,为什么就不能重新换一个活法呢?!难道只有走仕途这一条路,才能实现自己穿越过来时地愿望吗??有没有别的路可走呢?不是说条条大道通罗马吗?

    “嘿,哥们儿,想什么哪?我见你比平时都跑了好几圈了,怎么还不停呀?一会你们就要去吃早饭、上课了。别闹得今天早晨哥们儿白来了呀?!”杜三儿加紧几步跑上来,拦住吴永成问。学校一开学。杜三儿就每天早晨赶过来,又跟着吴永成开始学功夫了。早晨就这么一点时间,他可不想看见由吴永成围着大操场,一个劲地瞎跑下去。

    “奥,对不住啊,哥们儿,瞎想了点事情,这个脑子就走神了。来,咱们就开始练吧。”吴永成不好意思地朝杜三儿笑了笑。

    这时,冯霞也从后面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说:“吴永成,今天你是不是想累死我呀?!就不看看已经跑了几圈了,也不知道个尽头啊?!哎呀,我地妈妈呀,真是受不了你了。”

    “那还不简单嘛,受不了、就甩了他,让他干瞪眼”刘艳也赶了过来,打趣他们俩。现在学校里谈恋爱的事情,基本上是光明正大地风行起来了。在这方面,学校也不像前几年一样喊得那么紧了,只是在学风、考纪上,抓得更严了。吴永成和冯霞的关系,经过当年牛存杰那么一闹,在整个学校里,也成了知名度最高的一对恋人了。

    “奥,你劝我把他给甩了,马上就自己上手拣这个便宜,是你想得倒美,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哪!”冯霞经过上次的风波后,原先内向的性格改变了许多,跟亲近的朋友,也常常开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了。不过,她和刘艳说的这些话,其中倒是隐隐约约有一些模糊的含义在里面。以前他们大一刚开学的时候,吴永成和刘艳由于学习的缘故,走得很近,她见了心里就有一些鄙夷:年轻轻的,不好好学习,男男女女的胡混在一起,有什么出息呀?!自从她对吴永成有了那层意思以后,再见到刘艳和吴永成亲近,马上心里就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嫉妒、慌乱,还有怕失去什么似的。特别是她知道了吴永成的衣服、被褥,都是由刘艳给负责拆洗后,这种感觉就跟强烈了。所以去年后半年,她和吴永成的关系明朗化后,就接管了刘艳以前负责的那一摊:每周督促吴永成换洗衣服,当然洗衣服是由她来干的(这些洗衣服的事情,她在家里也没有干过呀)。她不能容忍别的女孩,跟吴永成有太亲密的关系。吴永成就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吆,我怎么闻到一股这么浓的酸味呀?大清早的,你们谁就喝醋了呀?怎么你们还不信?你们再好好闻一闻,这醋味还不小呢!”刘艳耸了耸鼻孔,凑到

    上,一个劲地闻着:“恩,原来是咱们冯霞同学的醋了,还是山西的老陈醋呢!哎,冯霞,你怎么还没嫁过去呢,就跟我弟弟一样,爱吃那个老陈醋哪?这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啊!老话说得一点也没有错!”

    “你胡说些什么呀?你才是鸡、你才是狗呢!”

    冯霞羞得红着脸,追着要打刘艳,刘艳早有准备,马上躲到吴永成的背后,两只手抓住吴永成的肩膀,把他当成挡箭牌,不住地来回晃动,抵挡冯霞的“进攻”。吴永成脸上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这两个女孩围着自己打闹。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杜三儿在一旁着急了:“我的大姐们、我的姑奶奶们,别闹了、别闹了,好不好?!眼看这时间就不够用了,你们怎么还瞎折腾呀?求求你们了,我快学了一年了,现在的功夫,连个女孩还打不过呢!得抓紧时间学呀,总不能明年你们毕业了,我也再跟着吴永成、跑到他的新单位那儿去学你们快到一边歇一会闹得累不累呀?!”

    这两个疯姑娘嘻嘻哈哈的、好不容易才停止了打闹,杜三儿赶紧催着吴永成抓紧时间、到一边教他练拳去了。

    这边,刘艳一边整理因为和冯霞打闹时有些凌乱的头,一边和冯霞随便聊着:“过几天,我们班就要到外面实习去了。估计和你们班地实习时间差不多吧。学校今年允许自己联系实习单位。我准备回我们东北去,离家近,再说,明年毕业分配时,我可能也回东北。家里就我一个闺女,我妈不让我到其他地方去。你和吴永成准备怎么办?”

    冯霞掏出一块小手帕,仔细地擦着额头上渗出的汗水,眼睛望着一旁正在教杜三儿的吴永成:“昨天刚到学校的时候。我们就领到了一张“实习去向调查表”,晚上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我妈让我回我们TJ去实习。她说北京的气候不好,明年毕业以后,也不让我留在这里工作。我就让我妈把实习的单位,也给我们联系好了。是我们T公司。联系好实习单位的这个事情,我还没有来得及和他商量呢。估计他也肯定没意见。他地家在农村,这里也没有一点关系,想要联系个好一点的实习单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冯霞,有些事情,你最好和他提前商量一下。”刘艳盯着冯霞的眼睛,好心地提醒他:“越是农村来的同学,他们的自尊心越强。他们最怕别人看不起他们。特别是咱们这种学校,农村来地本来就不多。他们在一些事情上。是很敏感的。我年龄比你大一点,我们的老家就在农村。我和农村的人,接触得也不少。知道他们的性格。特别是你找的这个吴永成,我觉得他不像个一般人。”

    冯霞很自信地说:“那当然。吴永成他要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娃,我去年也不会为了他、和学校里大吵大闹的,我也更不会丢下学业,独自跑回家里去的。我做的那些,都是为了让他能平平安按地上完这个大学。农村的孩子上个大学不容易。这也是他们跳出农村唯一地一条路。只有走他们的小山村,他才不用再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刨那土疙瘩。我做地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他好,他感激我还来不及呢。哪会有什么意见?!你就放心吧!”

    不经意间,冯霞的语气中露出了那种**所带有的矜持。甚至有些施舍的味道。

    刘艳听了冯霞的话,心里不禁为她感到有些担心,郑重其事地多她说:“冯霞,你有这种想法就不对了。人和人都是平等的,特别是两个真心相爱的人,不存在谁高谁低的问题。咱们地家庭是比他们好一点,但也绝不能小瞧他们。他们能有今天,绝对是靠他们自己的努力。特别是吴永成,这个人相当有个性,你别看他平时嘻嘻哈哈地,好象对什么也不在乎”

    “好了,好了。”冯霞不想再听刘艳说什么了,过去亲热地楼住她的肩膀,撒娇地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行了吧!我这不是什么也没有说嘛!你倒先罗嗦了一大堆。你可比我妈也能唠叨啊!现在你还是年轻轻的呢,就这样,老了你可怎么办?”

    刘艳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几天,高淑琴老师到班里宣布了每个同学实习的去向名单,基本上每个同学都是回本省实习,只有吴永成是和冯霞一起去TJ市的商品进出口公司实习。

    这个实习地点的消息,冯霞在那天吃早饭时,就告诉了吴永成,所以他也不感到一点意外。他是这么想的:不论以后自己到了什么岗位工作,是绝对以帮助、扶持农民致富为任的,而进出口的业务必须得熟悉,要想使农民地里的产出得到最大的回报,外贸是必不可少的一条途径。他对冯霞为自己的这个安排,也就没有什么异议,当时笑着对她说了一声:“谢谢你啊,让你为我费心了!”,冯霞轻轻地捶了他一下:“说什么呢。你和我还假客气什么呀!只要你以后对我好点,我就心满意足了。”

    第二天,吴永成跑到四姐吴永丽的学校,把自己要去TJ市实习的消息告诉了她。

    “怎么,你怎么想起来要去TJ实习了呢?为什么不回咱们J省呀?一般来说,实习的地方,和毕业分配可是有很大关系的。奥,你是让冯霞那个丫头勾引上了我说呢,怎么无缘无故的跑那里去闻海腥味去了,你可是最闻不惯那个味的嘛!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就是明年毕业以后,准备到哪?还没想好?你这人每天迷迷糊糊的想什么哪?啊,光顾和你那小妹妹亲热了我说”

第八十九章 走近高干家庭

    校实习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吴永成和冯霞,拿着学校绍信,搭乘冯霞的妈妈打过来的的顺车(权利就是好东西,什么时候也能遇到这样的好运气啊),离开了北京,直奔实习地TJ市。

    TJ;朝皇帝朱棣为纪念“靖难之役”,自己在此地顺利渡河,而亲自御赐之名。都市。

    TJ在解放前是中国重要的金融中心,有许多国外著名的银行,如汇丰、渣打等,均在这里设立了分支机构。解放后,受北京都地位的影响,金融业相对地位逐步下滑。TJ自清朝末年开始,即成为著名的工业城市,20世纪初为远东地区最重要的工业城市之一。民国初年的时候,TJ这个城市,在中国的政治舞台上,也扮演重要脚色,数以百计的下野官僚政客、以及清朝遗老,进入TJ租界避难,并四处活动,图谋复辟。

    吴永成对T:u这里两次。前年,他和他的四姐吴永丽、刘艳等人,在拜见鱼佐明的时候,又来过一次。

    这个城市的小洋楼建筑群,在全国绝无仅有,堪称世界建筑博览会。这些风格迥异。弥漫着欧6风情地西洋建筑,记述着时代的风雨和历史的变迁。

    “小吴啊,前几天电话里就听我们的霞霞说,你联系不到一个好一点的实习单位,想和我们霞霞一起来这里实习,这是好事呀。阿姨和她爸爸是非常欢迎你的。你们实习的单位,我已经让张秘书给你们联系好了。明天就可以过去。我就不想让我们的霞霞,呆在北京那个地方生活。天子脚下嘛,王道之气太重,压抑得人连气也喘不过来。太憋闷了。不如TJ这个地方好,气候湿润,没有那么多地风沙暴。生活的节奏不紧不慢、也挺好的。工作嘛,是得好好地干。可也要有适当的放松嘛。**不是说过嘛,只有会休息,才能更好地为革命工作呀!要不这个人的身体,那能受得了啊!是不是啊,小吴。既然参加了革命,这个身体也不是你个人的,是属于革命地嘛!有个好的身体,也是革命的本钱嘛!我们家的老冯,他就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体,我常常和他说……”

    一见面。冯霞的母亲就给吴永成来了这么一套欢迎词。记得上一次来的时候,她不是这个样子呀!

    “妈妈。你怎么又来了你的这一套啦,烦不烦呀?!我们还没有收一下东西呢。一会再说好不好啊!真是服了你了!怪不得我爸说你更年期提前了呢!”冯霞不耐烦地打断了她母亲的话。

    “这孩子。我说什么了,我这不还什么也没有说嘛。我这才和人家小吴打个招呼嘛!小吴,你觉得阿姨的话说得多了吗?是不是也有些不耐烦了?是不是啊?”冯霞母亲一脸地无辜。

    “阿姨,您别听冯霞的。您说地这些,我都爱听。有些事情,我还正想向您请教呢。”吴永成哪敢说嫌她说的多了哪?急忙脸上堆起一脸阳光灿烂地笑容,投其所好:“我这人嘴馋,走到那里、也想尝尝当地的特色小吃。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因为时间太紧,也没顾得上享一享口福。回了学校遗憾了很久。没想到还能再次来到TJ。阿姨,您就给我介绍一下,T

    “瞧这孩子多懂事,比我家的霞霞强多了。好孩子,阿姨这就给你这T_儿,还透着T地食客们,便一点一点地创造着独特的TJ味儿,从而给咱们中华的美食界,留下了J味儿三绝,那就是:狗不理包子、桂祥麻花、耳朵眼炸糕,同时让这经济实惠的特色食品,也飘着香味儿走向了世界各地。”

    冯霞的母亲平时的时候,家里就她一个人:丈夫工作忙,有时几天也不回家;儿子女儿都在外地上学工作。到了单位,她又自恃身份不屑和凡人说话。闹得才四十多岁的她,真的就更更年期提前了似的,只要抓住个人,罗里罗嗦得让人心烦。只要她一开口,吓得家里的人就躲开。她也郁闷哪!吴永成这么一恭维,她这下可逮着个说话的对象了,高兴得脸上的褶子也笑开了花。

    “霞霞,你不想听我说自己先去楼上收一下,再让公务员(勤务员)小马给小吴泡杯茶。我们好好聊一聊。你瞪我干什么?我又不是让你听。这孩子,怎么这样啊,都是小的时候,你让我给惯坏了。来,小吴,咱们不理她,阿姨继续给你讲。要是一提起T十有**的人,就会毫不犹豫的想起‘狗不理’包子,这是一块金字大招牌呀,招得南来北往、走东串西的人,要是有机会路过TJ,一吃一顿包子!否则,这心里头就会那么的不是滋味,比去了北京没吃烤鸭,到了重庆没吃火锅,过了西安没吃泡馍,还难受啊!”冯霞的母亲说得眉飞色舞。

    “阿姨,这个‘狗不理’包子的名字,怎么起得这么不雅呀?有人去吃吗?”吴永成其实知道这个名字的来历,他前生看过一次春晚,有一段快板就是说这个包子的:“竹板这么一打呀,哎,别的咱不夸!我夸一夸,这个传统美食狗不gt;_子!这个狗不理包子,它究竟好在哪?它是薄皮儿、大馅儿、十八个折,就像一朵花。”

    但你要当个好听众嘛,总得有个回应,这一唱一和才是个事呀,要不说话的人就觉得少了

    趣味。就跟说相声一样,单口的,咋地也没有双口I得有逗的,还得有捧的嘛!

    “吴永成,你还有完没完哪?啊,你到这儿是来实习的、还是和我妈拉关系的呀?”冯霞站在楼梯口,不耐烦地催促着,满脸挂的冷霜厚厚的,用刀子都能刮下一层来。

    “阿姨,我先上去看一看,估计冯霞有什么事情找我。您先忙着,一会我们收完了,您再给我讲一讲、这TJ的风土人情。”吴永成起身、陪着笑和冯霞的母亲说。

    “好的。你你们年轻人、有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是老了。霞霞这孩子不懂事,从小就让我们娇养坏了。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是个男子汉,就多让着她点。啊!”冯霞的母亲只好很遗憾地放吴永成离开。

    “冯霞,你怎么能怎么对待你的母亲呢?”吴永成跟着冯霞走上楼后,有些不快地对她说。

    冯霞睁大她漂亮的丹风眼,不解地问:“我怎么了?我什么也没有做啊!”

    “我是说,你刚才就不应该对你妈妈那么说话。作父母的多不容易呀!好不容易盼到自己的孩子回来了,拉着想亲亲热热地说一会话,你怎么就显得那么不耐烦,多伤她的心呀!太不应该了!”吴永成说着说着,脸就沉下来了。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对自己地父母们不孝敬。在他前生的时候,因为他的老婆和父母们没有能处理好之间的关系,使得他的父母亲搬出去另住,一直是他多年以来的一块心病,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和他的老婆、处于不冷不热状态的缘故。特别是逢年过节地时候,他的心里就更难受。穿越到这个世界,虽说现在他的父母亲不是他亲生的,但他也一直对他们敬如亲生父母。隐约有弥补前生未能报答对亲生父母恩情之意。

    “嘿,我还以为你说什么呢?!是这个呀!吴永成,你是不知道我妈妈的情况,她这个人你要是能跟她住上一个月,准能把你唠叨得神经了。平时,在家里。就她一个人,她也自恃身份高贵,不愿意和就里的那些警卫员、公务员(勤务员)们聊天;到了单位,又看不起她地那些女同事们说的那些吃啊、穿啊的,自己就把自己给孤立起来了。家里只要来了个客人,不管是找谁的,有什么事情,她先要拉着人家,问寒问暖的关怀半天。为了这事,我爸爸老说她。说你要记住,你不是什么身份高贵的人。你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副处级干部,别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孤芳自赏,把自家闹成孤家寡人;不要打着我的旗号,四处张扬;组织上给我配的警卫员、秘书、司机,你也不能随便指挥,他们不是为你服务的。可我妈妈老不往心里听,她是把自己也当成了行政七级地高级干部了!真是没治了。我爸爸和我最烦她这个了。就是我哥哥回来了,还能耐着性子,听她唠叨一会。不过住几天后。我哥部队上忙,就又走了。我妈妈的说话对象。也就没有几个了。”冯霞用一种很随便地口气说着她的妈妈,好象就是在议论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地人一样。

    “冯霞,你有点过分了啊,她是你的妈妈,你不应该这样说她!我们农村有句老话:‘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祅’,我可就没见过有像你这样、当你妈妈的小棉祅的!她为了你们这个家也不容易啊!”吴永成简直有些不认识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漂亮姑娘了,她还是自己一起学习、生活了三年多的同学、恋人吗?怎么刚回了家、就变成这个样子呢?这还是她自己的亲妈妈呀,如果换成别人地母亲,她又该怎么相处哪?

    “好了,好了,咱不说这些不愉快的话题了。是我地不对,行了吧。那个‘贴心小棉祅’的任务,如果以后你表现得好,本大小姐就交给你来完成了。现在嘛,我带你去上街,把我妈妈刚才给你讲的那些‘J味三绝’,请你亲口品尝一下,算我给你赔罪怎么样?来,笑一笑吧,笑一笑啊,天也该晴了?!男子汉嘛,别肚量那么小!你不是最爱听我妈的话嘛,她可是也对你说了,‘你是个男子汉,就多让着她点’。”冯霞调皮地学着她妈妈刚才的腔调,一边对吴永成说,一边用手去挠他的胳肢窝。

    “霞霞,你们要去上那里呀?午饭马上就好了呀?”冯霞的母亲见冯霞拉着吴永成出了门,急忙追着问他们。

    冯霞回头,朝她妈妈扬了扬手:“午饭我们不在家里吃了,到外面吃你说的‘J味三绝’去,你自己一个人吃吧。晚饭等我爸回来一起吃。”

    “你这孩子,回了家也在外面吃啊。家里又剩我一个人了。唉,养孩子有什么用哪!回家了连顿饭也不陪我吃。”冯霞的母亲叹着气,苦笑着摇摇头,看着冯霞笑着把吴永成拉得跑远了。

    TJ的城市建设,在20世纪初期就颇具规模,但在家城市建设投资倾斜北京,所以它的城市建设进展较为缓慢,市容建设并不尽如人意,比较严重的问题,在于街道卫生和大面积的破旧房屋。不过吴永成知道,再过十几年,这种糟糕的状况,就能得到大大的改善,重新焕它以前的光彩和辉煌。

    冯霞拉着吴永成走在T筑物以前的显耀和风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海腥味,令吴永成一直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北方人的第一反应,他属于极端敏感者)。

    “冯霞,咱们快点回我受不了这里的空气了!快一点!”

第九十章 不愉快的晚餐

    霞霞,今天你们跑了大半天的,你带着小吴都去了那吃了些什么呀?小吴吃好了没有啊?”

    晚饭桌上,冯霞的母亲给吴永成夹了一筷子菜后,转头问冯霞。

    晚饭挺简单的,四菜一汤,因为吴永成来了,另外加了一条鱼。现在的风气还是很正的,这么一个高干家里,吃的还是相当俭朴的(当然是与后来十几年相比)。

    冯霞没好气地说:“吃个什么呀!刚转了一会,他就头晕得不行,说空气不好,恶心得差点吐到大街上。让大街上的那么多人,像看个怪物似的,一个劲瞅我们。真是难为情死了。好不容易和他单独上了一次街,就闹出这笑话来。气死我了!后来我到食品店里,匆匆忙忙地买了点‘桂祥’的十八街大麻花,可他又说、他从来就不喜欢吃油炸食品。真难伺候。”

    吴永成抬起头,难为情地朝大家笑了笑。他也觉得今天挺对不住冯霞的。本来人家一个大姑娘的,大中午的,顶着烈日,陪着自己,想讨自己个欢心,也整个一对恋人恩恩爱爱、高高兴兴逛大街的浪漫情调。结果让自己的头晕、恶心大煞风景。买了点T不喜欢吃太油腻的东西,使她满腔的柔情,也没处挥,这事换了谁、也心里怪恼火的,更何况还是一个从来就没有这么低三下四、讨好过别人地**呢?!

    “不会吴。你连全国有名的十八街大麻花也不爱吃??真是少见啊!十八街的大麻花,那可是很好吃的。这种麻花有个绝活,就是工艺上的“绝”:选料的主料是面粉、花生油和白糖,又加了桂花、青梅等十几种小料。需要肥、熬糖、配料、制馅、和面、压条、劈条、对条、成型和炸制十道工序。做起来可复杂了。这种麻花是由十根细条组成,在白条和麻条中间,夹一条含有桂花、闵姜、桃仁、瓜条等几种小料的酥馅,拧成三个花,就成了什锦夹馅大麻花。因为在炸制的过程中。要根据面粉质量调整油酥大小,适应气温高低变化,增减肥、碱剂量,保证投料配比。所以在麻花成型后,可以在干燥通风地地方,放上几个月也不走味。不绵软、不变质。最后啊,才把麻花放进花生油锅里,在微火上炸透,再夹上冰糖块,撒上青红丝、瓜条等这些小料。吃起来那是酥脆香甜,胜似酥糖。你不爱吃油炸的,可能是你们农村一贯就穷,平时吃不起油,不习惯的缘故吧。在这里住的时间长了,就会好的。”冯霞的妈妈就像一个专业地食品大师一样。一口气把TJ大麻花的制作过程,如数家珍地抱了出来。最后还给吴永成来了个即兴归纳总结。这个小吴来得就是好啊,她总算找着一个说话的对象了。还能在他的身上,挖掘出不少谈话的新内容呢,顺便也能给他一些各方面的教诲!冯霞的母亲可是一贯就好为人师吆,诲人不倦也是她的业余爱好。

    “妈,瞧你说得些什么呀?吴永成他不爱吃油炸的东西,和人家农村穷不穷、吃不起油,有什么关系呀!你这不是瞎联系吗?!”冯霞有些后悔自己说得太多了,她妈妈这么一说。她既担心会伤了吴永成的自尊心,又怕家里人因为吴永成出身于农村、而瞧不起他。她和吴永成地这层关系。现在还没有和家里挑明。她认为时机还不够成熟。

    “哎,你这孩子,怎么老和我抬杠呀?!我又没有说错什么,本来农村现在就穷、吃不起游嘛,我说错什么了吗?这是事实嘛,也不是我要说人家小吴的什么坏话。这也就不是什么坏话嘛!”冯霞地妈妈觉得挺委屈的。霞霞这孩子这次回来,怎么跟以往不一样啊。还有他跟这个小吴地关系,看起来也有些不对劲,是不是他们真的

    恩,有可能,看来去年的那件事情,并不是那个保卫处的那个姓牛的干部瞎说,还是有一些依据的。小吴这个小伙子嘛,人倒蛮不错的,长得个子高高的,人样也可以,能在高考时,凭借高分到了他们这所学校,那这孩子地聪明是肯定不用说了。就是,他的家还在农村,这是一个问题。虽然与这个孩子没有什么,可霞霞和他以后成了家,小吴农村地那一大帮亲戚,每年要是从乡下来,求这、要那的,那,可就足够霞霞头疼一辈子的了。

    她可是过来人啊,这一辈子可以说是深受其害:在她还没出嫁前,她的娘家原来是T:是革命的外围组织,学校里学生会拥护革命的积极分子),TJ快解放时,她家里的一家男女老少,都跑到香港去了,只有她这个叛逆者藏到同学家,留在了大6。后来在组织的安排下,就与冯霞的父亲成了家(英雄美女结合的老套子)。当时,冯霞的父亲比她大十几岁,老家也是在农村。解放后那十几年,老家来看他的人,简直要把门槛都踏烂了,不说别的,光是做饭,就把她这个前资本家的大小姐给累坏了,至今想起来,还是一脑门子的冷汗。

    霞霞的婚姻大事,可千万得慎重哪!不过,冯霞的母亲也是精明人,女儿不说,她也装个糊涂。这种事情,当大人的可不敢瞎开口,她的女儿和她性格一样,也是个犟性子,还带有一些她当年的叛逆劲(估计是遗传的),一个闹不好,母女俩万一要是闹僵了,效果反倒会适得其反。还是慢慢地等女儿开了口,自己再想法来劝一劝她。

    “哎、哎,吃个饭,你也不消停一会?怎么一回事啊?农村人又怎么惹你了?啊?”冯霞的父亲自进了门、和吴永成笑着打了个招呼以后,坐到饭桌上,就再没有开口说话。此时听到她们母女俩掐起来了,子在碗上“当、当、当”地敲了几下,

    地说:“我就是从农村里走出来的,我的爷爷、我的是农民,他们怎么了?他们也没有丢人、做下什么不光彩的事情嘛!恰恰相反,他们为国家和人民、生下了我这么一个行政七级高级干部,而你的家庭就是一个有钱有势的大资本家,也只不过培养出了一个高级干部的家属而已嘛!!农村人怎么了?农村人,一点也不比你们这些城里人差!没有那些农民种地、打粮食,你们这些城里人,早就都被饿死了!农民怎么了?!真是的。

    还有啊,我再跟你说一遍,以后没我的同意,你不准再动用我的小车,瞎指使我身边的那些工作人员。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总是屡教不改!在外面造成的影响,多不好啊!”

    “我什么时候又私自动用你的车和人了?你怎么不调查清楚,就乱说话呀!哼,我一说到农村人,你就这么敏感,犯得着嘛!你自己都离开农村多少年了,还为农民们一口一声的辩护,骨子里就脱不了那种农民的自卑感!”冯霞的母亲低下头,吃着碗里的饭,小声嘀咕着。

    “你说你没私自动用,那霞霞是怎么回来的?恩?”冯霞的父亲放下手里的筷子,盯着问他的妻子。幸亏他妻子后面说的那些话声音太低,他没听得清楚,否则,他又得给她加强一会思想政治工作。

    “霞霞回来地时候。不就是搭了个顺车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人家专门接送孩子们上学的多了,怎么,我家的霞霞搭个顺车,也不行哪?!”冯霞的母亲也不甘示弱,抬起头,回击着她丈夫的的目光。

    “王雅丽,你还狡辩!分明是你指使张秘书找了个借口。本来一个电话就能办成的事情,非得出车到北京跑了一趟,你敢说没有这么一回事情?!”冯霞地父亲一指头指着他的妻子,大声喝问道。

    原来冯霞的母亲的闺名叫王雅丽呀,吴永成也是第一次知道她姓王。不能再让他们吵下去了,要不自己多难为情哪!吴永成朝冯霞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她出来劝一劝。看来她家父母吵架的这种事情,也是家常便饭了,冯霞已经有些熟视无睹了。

    “就是我指使的,那又怎么样?!”王雅丽同志说得也有些激动了,放下筷子,指着冯霞和吴永成说:“他们两个孩子,提着大包小包地东西,从北京回T吗?你这个做父亲的。一年四季的,管过孩子什么呀?是管他们吃了。还是管他们穿了?还不是我一个人操心吗?你就光知道你的什么影响、影响的,这辈子我受够你了。人家高干多了。谁像你似的,怕这影响不好,怕那影响不好的。”

    “行了,行了,你们烦不饭哪,吵了一辈子了,还没有吵够啊!还让不让人吃饭了?真是的!从明天起,我们就不回家来住了。到实习的单位住集体宿舍去。每次一回来,就是听你们两个在吵架。每次地内容也一样,你们就不会换个花样吗?二十多年了,你们不腻味,我都替你们厌烦了!幸亏上大学的时候,在报考志愿上,我没听你们地在TJ读大学。要不然,愁也把我愁死了!”

    冯霞同学终于也出场了。不过她劝架的地方式,倒是也别具一格。不过,你还别说,这招还真管用,两个人刚才还横眉竖目、一触就掐的样子,听见冯霞这么一说,马上谁也就不吭气了,拿起搁在桌子上的筷子,低下头,默不作声地、扒拉开了自己碗里的饭:谁也不想把自己的女儿逼出家门,要是那样的话,这段时间,家里就又剩下他们这一对吵了半辈子架的人。那日子,嘿,就过得就更没滋味了!

    吃过晚饭,冯霞的父亲借口有事,和吴永成笑着打了个招呼,就钻到自己地书房里去了。

    “小吴啊,来,坐下,咱们随便聊一会天。”冯霞的妈妈坐在软软地大沙上,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小沙,对吴永成说:“你们晚上没事情”“没事、没事!”吴永成刚刚从一场急风暴雨里走出来,他还一直在迷糊:原来高干家庭里是这个样子啊。听到冯霞的妈妈在叫自己,他的头脑还没有完全从迷糊中清醒过来呢,忙不迭地答应着。顺从地坐在了她的身旁。冯霞也警觉地坐在了她妈妈的对面,她有一点预感,知道她的妈妈要聊的内容,不会是十分轻松的话题。俗话说:母女连心。她太清楚自己的母亲了。

    “那就好。你也不用太紧张,就跟在自己的家里一样。啊!哈、哈、哈,你也看见了,我家的老冯对家里的人要求很严。今年让你有些受惊了。其实他这个人,平时还是很平易近人的嘛!你也不用有什么顾虑。”接着她的话题,好象很随便地转了个弯:“对了,你家是有兄弟姐妹几个来着?奥,上面有四个姐姐,就你一个男孩,那你将来的负担可不小哪!家里老人们的身体还好吗?恩,身体好就不错。农村的老人每天得劳动,身体好呀!不象我们,整天钻到办公室里,这身体,唉家里喂多少鸡和猪呢?农村嘛,地里的那点收入,怎么能够吃穿哪?全凭喂点鸡和猪来贴补嘛,以前我们家里有一个农村来的公务员,老说什么‘鸡**是银行’,农村里,离开这喂鸡喂猪的,还真不行!什么?你家喂了四千多只鸡?那不是成了报纸上说的那‘万元户’了吗?真了不得啊!可那院子里臭烘烘的,还能住人吗?哎呀,农村人挣两个钱,可真不容易啊”

第九十一章 挖蛀虫

    格的建筑物。以主楼、后楼、东楼、南楼组合为一体。

    主楼三层带地下室,砖混结构,建筑面积大约有三千平方米。楼内以折叠门相隔,上有精雕木罩,下以西式圆木柱支撑,装修考究,墙面为水泥沙浆拉毛墙,瓦铁房顶,长方窗,部分圆窗点缀。内装修为拱卷结构,带豪华壁炉。外墙及楼梯柱杆、柱头均有欧洲贵族盾牌形徽,十分罕见。

    楼顶的平台,筑有中西古典亭子三座。院内还有假山、凉亭、水池、花园等。

    吴永成站在楼前,望着这座精美的建筑,不禁为人类的奇思构想而叫绝:多么美仑美奂的中西混血儿呀,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文化,竟然能在这里,如此巧妙地糅合在一起。不能不叫人叹服啊!!

    “怎么样。这座建筑物漂亮”冯霞见吴永成站在楼前,呆呆地久久不动,给他介绍道:“这是原来一个从国外留学回来、当时搞所谓的‘实业救国’的留学生,给自己设计的办公楼。解放后,因为受了一些人的挑唆,扔下这处楼房,跑到国外去了,也就成了无主房产,后来被政府利用起来。行了,快走吧,家里还在等着我们吃饭呢!咱们要在这里实习半年呢,以后啊有你看的时候。”

    这是第二天地中午。他们两个已经在这座建筑物里实习了一上午了。

    早晨临出门的时候,冯霞的妈妈本来打算让张秘书陪着他们、过来这里报道的,吴永成笑着委婉地拒绝了:“阿姨,我们两个这么大的人了,还是自己过张秘书工作也很忙,就不用打搅他了。冯霞TJ这么熟悉,我们不会迷路的。再说,这件事情让冯叔叔知道了。也不好。”

    “就是,妈,你说,你老怨我爸爸批评你,自己也该注意一点啊。这种事情,就根本不用再兴师动众的嘛!我都这么大了。你还老像看管小孩一样,谁受得了你啊?!”冯霞也在一旁不满地噘起了嘴。

    “好、好、,我们的霞霞大了,用不着妈妈管了。那你们快走吧。第一天迟到了,影响就不好了。”

    他们两个不到八点,就赶到了这里。冯霞地妈妈还是让张秘书提前打过来电话,所以一切安置进行得非常顺利。吴永成暂时被分配到了商品进口小组,恰好组里的组长、副组长带着组里的人,前几天就到香港去组织一批货源了,只有一名内务人员在家守门;冯霞则被安排到了出口小组。

    公司办公室的主任。热情地带着他们,用一上午的时间。熟悉了整个的大楼,还给每个人安排了休息地房间。

    这就是权力的好处呀。要换作没有任何背景的普通人,一个新来的实习生,哼哼,那他的待遇绝对是单位里最低层的,也就相当于一个免费的勤杂工吧,脏活累活,全是你的,还要自己跑得快点。行动稍微有点慢了,都要受到一些苛刻领导们的呵斥。

    可这俩人呢。在办公室主任的亲自陪同下,利用上班时间,整个大楼里转悠、熟悉以后地实习环境;公司里家在外地的正式员工,都是住地两人、三人宿舍,而对他们两个来实习的学生,办公室主任就是明明知道人家不会在这里住地,也给安排了两个单间的职工宿舍,并且全套的床上用品、洗素用品,都配备得齐齐整整(看来这准备这些东西的时间,不是一天、两天的工夫了,仓促间是很难准备这么周全的)。

    不管什么时代,这个权力的“光辉”,时刻笼罩着社会上的每个一角落呀!

    “冯霞,我还是不回你家吃和住了。单位里有食堂和宿舍,挺方便地。就不给你家里添麻烦了。你回去替我谢谢你的爸爸和妈妈。”吴永成现在听见催他跟着回去吃饭,马上就提出了自己地意见。他实在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一直在她家里住着。毕竟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还没有和双方的家长们说明白。同学之间的交往,这么一、半天的还行,时间长了,那就不是个办法了,他们实习的时间是半年了呀!老搅和在人家的家里,实在是不妥。

    冯霞听了这话,有些不理解了:“为什么呀?家里的房间那么多,也不在乎多你一个人哪!又不是房间不够。再说那个吃饭,外面的食堂,哪有家里做的卫生啊,不就是多摆一双筷子、多加一个碗吗?有什么麻烦的啊?!你不去家里吃和住,事情才麻烦呢!我回去怎么和我妈妈说呢?闹不好,她还以为是你嫌昨天我爸爸和妈妈吵架你呵?走吧,别瞎想了。你这么见外,我可是生气了啊!”

    “不行,我还是在外面方便,我不习惯这么着‘吃软饭’。”吴永成坚持自己的意见。他不是小孩,也得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什么吃软饭呀?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冯霞不解地问他。

    晕,“吃软饭”这个词,也是后来从香港等地引进的语言,现在的大6,那有这种现象哪!

    经过吴永成的再三坚持,冯霞只好让步。不过她和家里打了招呼,也陪着吴永成在单位住了(当然是各住各的宿舍,当时未婚同居要吓死人的)。但是她答应家里,周末和周日,一定回家吃饭。

    实习的几天很快就过去了。

    这几天里,吴永成所在组的两个领导、和那个负责业务的员工,还滞留在香港没有回来。所以吴永成目前的实习任务,也就是每天陪着组里的内务小刘、整理着近几年来所签定的进口合同。下了班和冯霞两个人逛大街、看电影。来了TJ的、那种饭店里烹饪海鲜的腥味了,不再像以前刚来的时候一样,闻到那味就想

    一天,他在办公室整理去年签定的进口合同的时候,奇怪地现有两份合同特别蹊跷:一份是一九八一年一月,组长徐保、副组长黄悟和业务员张小初,与香港吉利公司签定了8000奥密士牌手表的合同,合同规定:进口表为配有因加百绿防震器的瑞士原装手表,但是海关到货的货单上明确写着,所谓的进口手表其实是香港出品。但付给港商的价格,却是原来合同上签定的进口表的价格。

    不对,这里面肯定有猫腻!虽然吴永成不知道这款香港手表的具体价位,但两者绝对不应该是等价的。

    吴永成先没有声张,他还不知道这个内务小刘、是不是也参与到了这起事件中。经历了前生四十年的阅历,他的心态,早已不是刚出道的毛头小伙子所能比的。

    他暗暗地记住了那份合同的编号、确切日期。然后,继续不动声色地整理、翻阅他们三个人,与这家香港公司签定的其他合同。

    果然,他在去年六月份签定的一份合同中,又现了破绽,还是这三个人联手签的:这份合同签定的是、从这家公司进口十万米的尼龙布,但里面附着一份海关的罚款单据证明,上面写着:因为所进口的十万米尼龙布中,其中有五万米是合同上所没有的、并且是我国海关严禁进口地物资。按海关规定:对港商应出罚款十二万六千七百元。但这笔款项帐面上显示出来的。却是由进出口公司摊到了货物的成本里。

    这两笔款项不是个小数字呀!

    吴永成心里直冒火:这个T的新单位,还不到两年的时间,这几个家伙就敢趁着现在公司人员少、业务审批程序还不规范的时机,帐面上也不做任何掩饰、公然损害国家利益,讨好不法港商,真是胆大妄为之至也!要是现在不挖出这几条蛀虫,以后他们的作案手段高明了。国家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外汇哪?那是多少个农民,要在黄土地里辛苦劳作多少天、流多少汗才能换来的呀?!这还是现在已经现了他们在去年签定地、两份有明显漏洞的合同,到底他们与这个香港公司,互相勾结、狼狈为奸,还干了些什么勾当,还涉及到什么人。那只有收起他们来以后,才能知道了。

    下了班,吴永成着急着四处找冯霞。他要赶紧把自己今天现的这件事情,去告诉冯霞。这件事情要想尽快得到处理,必须通过冯霞的父亲,急事急办。走正常的渠道,恐怕是来不及了:你先举报到纪检委,纪检魏的同志接到举报,然后再汇报给有关领导,有关领导再层层审阅。得到批准,纪检委经过有关部门地配合。才能立案、调查,几个回合折腾下来。等那几个当事人回到了To再来个销毁罪证、订立攻守同盟。好嘛,挺容易的事情,就变得复杂化了,说不定还会惊跑几条大鱼哪!

    吴永成在他的前生,行政机关工作了多少年,官场的这一套繁琐的办事程序。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这套程序既有它的合理性,但遇到紧急的事情。弊端也不少,缺乏很大的灵活性。有点僵硬死板。

    “吴永成,吴永成,今天我带你到我们TJ的‘狗不理’包子饭店,吃包子去。你知道吗?清朝的慈禧太后还吃过我们T子呢,吃完后,她特别高兴,说:‘山中走兽云牛燕,腹地牛羊海底鲜,不及狗不理香矣,食之常寿也’。怎么样,我不哄你吧,人家清朝的皇太后都说好吃,还能长寿。我也请你享受一回当贵族地滋味吧!”冯霞一见吴永成,还没等他开口,她先给“狗不理”包子铺作了一段精彩的广告。人们常说。处在恋爱中地女人,她们感觉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这不,冯霞这一段时间以后,就连走路,也是一蹦一蹦的。

    “冯霞,今天咱们不能到外面去逛了,得赶紧回你家、找你的父亲去。我”吴永成连忙打断冯霞的话,拉着她一边走。一边说。

    “有什么急事呀,你就这么着急?连吃几个包子的工夫,也没有吗?”冯霞猛地挣脱开吴永成的手,十分不解地问他。太扫人家的兴致了,好不容易出来没几天,怎么又闹着要回去?当初可是他坚持要出来住地呀!

    “冯霞,你听我给你解释。”吴永成连忙耐心地、准备跟她把情况好好

    “我不听,我不听。”冯霞任性地掩住了耳朵,两只眼睛泪花花的等着吴永成。

    毛病呀,这是怎么一回事,不就是先回她家一趟嘛,犯得着这样吗?吴永成有些纳闷了。不过事关国家地利益,他可不能像冯霞一样怄气。再说,他也是四十岁的心态了,怎么能和二十岁的小姑娘一般见识呢?这也是他有时候经常原谅冯霞任性等一些小毛病的缘故。

    吴永成不顾冯霞的又踢又挠,强把她抱到一边,附在她的耳朵边,把今天现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她。吴永成相信冯霞作为这个时代的青年,肯定不会对这种事情置之不理的。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情?你不会搞错吧!”果然,冯霞听着听着,慢慢地把掩住耳朵的手放了下来,惊讶地喊了起来。可以说,受过这个岁月正统教育的大部分青年人,都是怀着对祖国、对人民满腔的忠诚和真情,他们是绝对不能容忍这种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情的,和现在一些年轻人的冷漠,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走啊,还楞着干什么呀?!赶快回去告诉我爸爸,把这些可恶的蛀虫全挖出来!”

第九十二章表姐又来了

    冯霞父亲的直接过问下,徐保等人侵害国家利益的这子,由于受到了T;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市纪检委方面马上掌握了大量确凿的证据,在向市委有关领导汇报以后,根据领导指示,把这起案子在第一时间,移交给了公安、检察机关,进入了司法程序,由他们接手、继续案件下一步的侦察工作。

    此时,远在香港的徐保、张小初等人,还不知道家里所生的一切。当时也没有手机、网络等这些先进的通信工具,再加上T门所开展的一切调查、侦破活动,保密程度极高,所以当他们接到公司有急事、让他们几个暂停手中的业务返的通知时,也没有产生其他的怀疑、和引起他们的一点戒备之心,几个人带着港商送给的大批礼物,兴冲冲地满载而归;结果乘坐的飞机刚刚在机场着6,他们还没走出机场,就被早已等候的有关部门的工作人员,强制地请到一般人不知道的地方、“喝茶”说清楚去了。

    徐保、张小初、黄悟等三人,损公肥私胆子不小,可一进国家专政机关的大门,就傻眼了,没有一个人能算得上是硬骨头的“钢铁战士”了。他们看见自己的一些犯罪证据,已经被人家掌握了不少,为了争取主动、减轻自己的罪责。还不等公检人员怎么开始攻心审讯地方法,就一个个地抢着向办案的工作人员坦白,并把罪极力推到其他两个人的头上,力争能使自己得到政府的从宽处理。

    就这样,不到半天的工夫,改革开放后、TJ市起涉案金额过百万元的经济大案件,在徐保、张小初、黄悟三个人的积极“配合”下,基本案情已经得到落实。除了与其他涉案人员的进一步对证外,此案件就可以算是基本告破了。

    根据他们地坦白交代,这起案件没有牵涉到公司的其他人员。从去年这个公司刚刚建立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在TJ某大学内燃机研究所工人王大雪的牵线下,与这家香港公司接上了头。并通过与这家公司生贸易行为、损害国家利益,进而达到损公肥己的目的。到目前为止,他们三个人通过王大雪,已与这家公司签定了十余宗地贸易合同,使国家蒙受了经济损失达一百四十多万元。其中,光去年的进口手表一桩贸易生意,两种不同手表的差价,就使国家损失了八万多美元,折合人民币十四万多元(当时的人民币兑换美元的比价,还不是很高呀

    而他们几个人得到的。也仅仅是个零头:据初步查证,港商先后给了王大雪外汇券一万四千多元。王大雪只用其中的八千外汇券,购买了彩色电视机六台、黑白电视机二十台、收录两用机十八台、电冰箱三台、洗衣机十三台以及自行车等物。分别送给了徐保、张小初、黄悟等人。(外汇券还是真的值钱哪!要用人民币来买这些东西,那就不知道需要多少钱了!关键有些东西,人民币是买不到的!)

    “吴永成、吴永成,今天中午我爸爸让咱们回家吃饭。”快到中午下班地时候,冯霞跑到吴永成他们的办公室,告诉他。

    “今天不是还不到周末嘛,怎么你爸爸想起来让咱们回家吃饭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呀?”吴永成感到有些纳闷。实习期间,除非有什么重要地事情。他是尽可能不到冯霞家里吃饭的。做人得有点骨气呀!这也是他做人地原则!

    “别瞎捉摸了。我爸爸从来不会为吃饭这种事情给人打电话的。他总是说革命同志嘛,不要搞那些请吃、请喝的庸俗活动。这么一整,挺纯洁的同志关系,就变得俗不可耐了。这种风气不好!我估计他是今天心情特别好,才给我打电话让我叫你的。说不定是为你提供了了那条重要线索、可组织上因为一些原因还不能表彰你,所以就在家里设宴犒劳你呢!你可别说不去啊,那样的话,可太扫老爷子的兴了。”冯霞郑重其事地提醒吴永成。与吴永成这段时间的亲密接触,冯霞也越来越了解吴永成地性格了:别看他平时挺随和的,和谁也是乐哈哈地;可要是触及到他心里的那条底线,别看他嘴上不说什么,行动上却是谁也劝不动他的。刘艳那天在学校操场上和她说的那句话,她这会儿才算真正理解了其中的深刻含义。所以她现在对吴永成尽可能地不使自己的小性子。

    吴永成含糊地答应了一声。其实他心里并不在乎什么表彰不表彰、犒劳不犒劳的。这倒不是说他的觉悟有多么的高,一方面他是可惜国家损失了的那些外汇:国家现在本来就不富裕,特别是缺少大量的外汇用于进口所需要的技术和设备;另一方面,他在前生的时候,就特别痛恨那些利用职权贪污腐化的官员们,每每和人闲谈起来这些事情,也是对他们深恶痛绝。这也说不定是他自己官小位微、就没有机会捞一点油水的心理变态吧。反正表现得有点过于极端。

    “来,小吴,我代表组织敬你一杯。”冯霞的父亲举着一杯高度的茅台酒,高兴得对吴永成说:“要不是你这个年轻人心细、有着对革命高度负责的精神,市委也就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揪出这几个害群之马;那国家的利益,说不定还要受到更大的损害呢!现在市委因为一些的其他原因,目前还不能对你进行大张旗鼓的表彰,我这个老头子又不想亏待了你,那就只能用这种形式,来表达一个老党员对你的感谢了。”

    “伯父,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嘛!我可当不起您的这一杯酒。”吴永成连忙站起,“再说,我也不会喝酒啊!”自从去年和那个日本人佐茅台而醉酒差点出事

    永成就下定决心,绝不再沾酒。

    “要不就喝点葡萄酒吧,这个不醉人的。”冯霞拿起摆放在她们面前的葡萄酒,准备给吴永成添一点。她也知道吴永成不喝酒的原因,现在想起来心里更佩服吴永成的决心了。

    “那不行!葡萄酒那是娘们喝的东西。男人哪有不会喝酒的?”冯霞的父亲虽然位居高干,可还没有改掉战争年代养成的爱喝白酒的习惯,不管别人背后说他粗俗也好、农民习气也罢,反正就是中意这一口!而且还是酒的度数越高,喝起来越能喝出感情来。

    “吆,这才叫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大中午的,家里就大摆宴席了?是不是知道我今天要来哪?”就在吴永成左右为难的时候,门外大惊小呼的进来了一个人。

    “表姐,你怎么来了?也不打个电话。真是太让人意外了。”冯霞一见来人,高兴得站起身来,扑过去就亲热地搂住了她的表姐。

    来人正是冯霞香港的表姐亦心。

    “还有我呢。怎么就不欢迎我啊!”亦心的背后,钻出来一个提着大包小包、打扮得油头粉面的年轻人,不用问,大家也知道,他是亦心的贴身跟班亦意,一个为了爱情而契而不舍、甚至于连名字也改了的大情种。

    “亦意,欢迎你再次回来。”吴永成乘机离开饭桌。迎过去帮着闻声而来地公务员小李,接过了亦意手中的东西。

    “谢谢你啊!你是哪个、哪个奥,你是那个妹夫吧?”亦意一时记不起吴永成的名字了,情急之下,干脆来了个含糊应对,还能乘机和冯霞家套近乎。

    “去,你胡说什么呢?!”亦心和冯霞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了口。不同的是,亦心有点气恼得脸顿时沉了下来;而冯霞却是羞得小脸红彤彤的。

    “心心。一路累坏了吧?霞霞,你先带着你心心姐去洗漱一下,然后过来一起吃饭。”冯霞的母亲急忙出来打圆场。心里却在责怪外甥女不懂事:挺大的个闺女了,走到那里都带着这个花花公子,这像个什么样子呀?!还满口胡说八道的,一点家教也没有!干脆也懒得搭理他。

    “亦意兄。这次回来有何贵干哪?”吴永成也学着港台称呼,文诌地问他。他对这个别人眼中地“花花公子”还是有点好印象的。那次在学校里仅和他见过一面,就觉得这个年轻人,除了打扮有些不合国内的时潮、和对爱情有点特殊执着外,其他方面倒是挺实在的。他喜欢和实在人打交道。也许因为他自己的前生,就是个大实在人的缘故吧!正所谓惺惺惜惺惺、同病相怜吧。

    “不瞒小老弟,这次主要是家父看见国内地形式越来越好,打算在国内也开辟新的业务,让我再回来对国内的一些企业和行业,仔细地进行考察、考察。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合作伙伴,在那些项目上可以展。”亦意一本正经地说。

    吴永成听到这里。心中一动:鱼湾村的那个贸易公司要想有大的展,光靠在国内的打拼。恐怕以后是难有大的作为的。因为你那里地下资源没有,地上人才奇缺,又处在内6省份的腹地,离港口距离太远,和人家南方省份地乡镇企业没法相比,可不可以挂靠港资,来求取进一步的展呢?十年后,港资合作企业可是大走鸿运地呀!

    “亦意兄。不知令尊想在那些行业展哪?对准备合作的伙伴,有什么具体地要求没有呢?比如说。这个注册资金、规模方面、技术含量、专业人员的配置等。”吴永成试探着问了一句。说实在的,就目前的鱼湾贸易公司实在是一个小公司,在那些想要来大6寻求合作的港商眼里,估计连个小虾米也算不上,根本就谈不上什么对等的合作关系。所以吴永成再心有天高,也不敢侈望能和他们平等合作,而是只抱了一个能挂靠上就心满意足的打算。

    “你们两个又在那里瞎嘀咕什么呢?吴永成,你也不说陪着人家客人进洗漱间去擦把脸、赶快吃饭?有那么多的话要说吗?什么时候不能说话呀?!”

    还没等亦意回答吴永成提出地问题,冯霞陪着亦心就已经洗漱完毕出来了,见他们两人还站在那里,佯作嗔怒的样子,催促吴永成。

    晕,这是你家呀,我算哪门子地主人,有什么资格带人家去洗漱?再说,洗漱间不是你们一直在占用着嘛!郁闷。

    幸好公务员小李过来给吴永成解了围,招呼着亦意进了洗漱间。

    “表姐,你和这个亦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怎么他老跟着你呀?那次你不是说,你们两个就不可能有那种关系吗?”趁着亦意不在,冯霞好奇地问亦心。

    “是啊,心心,你也老大不少的了,别老是挑三拣四的,有个差不多的,赶快成个家吧。老是**后面跟着一个什么关系也不是的男人,算怎么一回事哦呀?以后你还怎么再找婆家?!你妈妈是咋想的,她怎么能放下心来吆?!”冯霞的妈妈实在忍不住,冲着外甥女开了口。

    “这样挺好的呀!至于这个亦意,他这次来大6,还真是来办正经事情来了。他家和我家是多少年的世交了。他爸爸这次让他回来,就是看到大6这两年的形势比较好,准备把一部分业务放到大6来展。正好我也打算自己在大6办个公司,他父亲知道我在这边比较熟悉,就把亦意交给了我,让我们相互好有个照应”

第九十三章咱村里来了香港人

    霞父亲为吴永成准备的这一顿庆功宴,由于亦心和亦而至,就变成了内地、香港两地同胞的聚餐了。

    因为有香港同胞在场,冯霞的父亲本着“家丑不外扬”、“内外有别”的原则,只字不再提起吴永成协助抓“蛀虫”有功的事情了。

    餐桌上,亦意表现得相当活跃,伯父、伯母叫的挺欢,谈话的内容又是天南地北的,无所不至。

    先是他指着餐桌上的葡萄酒,借题挥,说起了酒文化:“俗话说‘酒逢知已千杯少’,其实饮千杯还要嫌少的话,那也未免太伤身了,要做个酒中知已,其实还可以到法国的Ranee:葡萄园那里的提子,从成长到收割到酿成美酒,在这红酒神圣地,为喜爱的杯中物实行一趟寻根之旅。如果你是个级酒徒,可以近看葡萄根的大小,挖一块泥土回家珍藏,或者在这里,静静地站上几天,亲身感受那葡萄成长时所吸收的田园之气,保证你满身酒意四溢。啊,那清新的木味、泥味,甚至那花香果香荡漾,回家后,真能好好地闻个够。”

    一会看着冯霞家的小洋楼,谈起了建筑物的风格:“要看建筑物的东西文化交融,伊斯坦堡是著名的景点。它既是受拜店庭文化影响的新都会,又是散溢古雅气氛地老城。那里的建筑物,一方面承袭着东方影响与罗马传统,另方面革新前卫的建筑意念也层出不穷;是比例协调结构复杂的新时代,也是东西建筑文化相结合的新历程。”

    冯霞插了句:“你还去过伊斯坦堡?别是在这里瞎吹唬我们吧?”

    一见有人搭理,而且还是亦心漂亮的表妹,亦意侃得更来劲了:“伊斯坦堡算什么哪?!我去过的地方多了!世界各地的美妙风光,可以说尽收我地眼底。你要是觉得生活没有乐趣,你可以到纽西兰住几天。有人说。那里是退休的乐园,但事实上纽西兰的生活圈就是拼搏。在那里,你不单能看到黄嘴企鹅、大鲸鱼、信天翁……等大自然野生动物与环境搏斗的生命乐章,就连不少游客来到那里,也为各种不同的死亡玩意而变得振奋:是Bungy那里什么都是‘edeeace’(死得和谐)。对于像伯父这样长期工作生活于困倦中的人。应该找个机会,到那里去一次,那种置之死地而后生地生命之旅,绝对能振奋您的奋斗之心。”说着,他把头转向冯霞的父亲。

    冯霞的父亲摇了摇头:“那是你们年轻人有钱悠闲做的事情,我一年四季大小事情,够操心的了。再说,我可不是你说的那种对生活失去信心的人。好了,你们慢慢吃,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我这个老头子坐在这里。你们年轻人也不能尽兴,”说罢。径自起身,头也不回。到他的书房去了。他不喜欢这个饶舌的、来自资产阶级世界地花花公子。

    顿时,席面上出现了冷场。

    梢停,亦意尴尬看看大家,不好意思地说:“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惹得伯父不高兴了?”

    “没事,没事,他就是这个样子的。你继续地挺好的嘛!看来有时间地话,我也的出去好好地转一转了。这十几年。在国内,你斗我、我斗你的。让人把心也操碎了。活得真累呀!!”冯霞的母亲怅怅地叹了一口气。

    “那在你去过所有的地方中,那儿印象最深呢?”吴永成为了打破僵局,问亦意。国外吴永成是很陌生的。前生尚未出过省界,到了此世,沾佐藤的光,日本转了一圈,有印象的也只有广岛而已。所以他对亦意说地这些,还是很感兴趣的。

    “这个么,我得好好想想。”一时间,亦意一扫刚才地癫狂,脸色变得深沉起来:“我一直生活在香港。那里可以说是一个浮华、烦躁的世界。生活节奏比较快。而我最向往一种简朴的生活。前年我在普罗旺斯找寻到了这种简朴;地方,那里的人们过的都是简朴而高质素的生活。市集上的人与人紧密式交流,是这个小城、小镇真切生活的表现。加上那里独特的山区文化,又拥有不少著名画家与艺术家的工作乐团,单是来这里把生活的节奏放缓,好好的吸一口忘草香,尝一口鲜味芝士,你就回觉得,这人生嘛,也就只是不过如此罢了!”说完,他把玩着手里的一杯红葡萄酒,不再吭气,两只眼睛里一片茫然,陷入了沉思中。

    吴永成仔细地品味着亦意的这一席话,越想越觉得、这个亦意并不像他的外表表现出来的那样,给人一种纨绔子弟的“二世祖”样子,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通过和亦心几次接触,他觉得这个香港来的富家小姐是十分精明能干的,亦意要是个很庸俗平常的人,她也不会和亦意一直保持这种不情不白的关系呀!

    恩,这个亦意不简单,可以和他多来往一些。

    饭后,吴永成有意识地和亦意谈起自己的那个村贸易公司的情况,看亦意有没有兴趣和自己合作。

    亦意对吴永成说的村贸易公司的基本情况,并不怎么感兴趣。因为他认为他们的这个贸易公司,展得再有前途,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小作坊式的公司,从资金、技术、规模等方面,根本就不具备和他家的公司合作的条件。不过,为了礼貌,也为了给自己争取亦心的爱情,拉一些同盟军(吴永成可是亦心未来的表妹夫啊),所以故作颇感兴趣的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瞎问着一些事情。可渐渐的,他反倒被吴永成介绍的鱼湾村里的一些景色,给迷住了。他到过世界上的不少地方游览过,也见过一些国家的乡村景色,可中国大6的山村野景,还真是没有真正领略过。这样吧。表妹夫”他刚叫了一声,就看见

    简直能把他撕碎的眼光,急忙改口:“哦,对不起,。是,对了,吴先生,我们明天就到你的家乡去一趟,怎么样咱们之间有没有合作的可能。你的意见呢?”他用征询的目光望着吴永成。

    吴永成爽快地答应了:“当然欢迎亦意先生去我们的那小地方转一转。就是不能谈成什么,我们那里的农圆风光,也是很值得一看的。也欢迎亦心小姐一同光临,如果亦心小姐感兴趣的话。”

    “还有我呢?吴永成,怎么,你不欢迎我去吗?”冯霞在一旁也叫了起来。她在学校里的时候,就听高保平和杜三儿说过,吴永成在他们村里还兼任村里的支部书记,把一个小山村管理得有模有样的。她做为吴永成的女朋友,特别想亲眼看到自己的心上人,在那里所施展的才华。同时,也想看一看吴永成的家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还有他的父母、姐姐们,性格怎么样,好相与吗?那可是自己将来要和他们相处一辈子的呀!

    一想到这里,她的脸突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她偷眼望了望众人,只有她的母亲意味深长地朝她笑了笑,其他的人倒没有注意到她。她也调皮地冲她母亲挤了下眼睛。

    “这个,我还有一些事情,就不去了你们几个”亦心犹豫了一下,对大家抱歉地笑了笑说。内地改革开放以后。她作为家里地使者,从香港来大6找到她的阿姨冯霞的母亲以后,每年都要来大6几次,有时是为了探亲,有时是为了旅游,今年才把着重点放到了生意的考察上。说实在的,因为以前小的时候,在香港她从那里的报纸、人们的评论中。内地给她地影响,一贯就是很落后的。她前两年回来,跑了几个大城市,也是觉得市容不整洁、商品特缺乏,人们买什么东西,都要排成一溜溜的长队。好象“排队”,就成了大6的专用名词,或者说叫代名词。大城市尚且如此,那小山村又能好到那里去呢?绝对是贫穷、落后、肮脏。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不讲卫生。在北京的公共厕所她去过一次,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地太恶心一向使惯了抽水马桶的她,那见过那种茅坑呀!苍蝇一个劲地围着她嗡嗡直叫,那个味儿啊亦心没来由的突然打了个冷战。

    “心心,你是不是病了”一直在注视他们几个年轻人的冯霞的母亲。关切地问她的外甥女,见亦心摇头。就劝她:“奥,要是身体没有事情的话。你也就和他们几个去一趟吧,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和霞霞在一起,阿姨也放心。”王雅丽同志作为一个母亲,现在想得不少:她是主张自己的女儿冯霞、到吴永成他们农村去的。她这个女儿从小就没有受过苦,只要她见到现在农村地、那种恶劣的生存环境,那她对吴永成地那份感情,说不定就会变得现实许多。残酷的现实,可以击破她不切实际地梦想啊!浪漫的爱情是只能用来想的。而不能当饭吃的!!

    “表姐,你就和我们一起要不然我妈妈她就不让我去了!求求你了,你和我爸爸、妈妈整天呆在一块,闷也把你闷死了!我还出来没有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呢!”冯霞离开自己的座位,跑到亦心旁边,搂着她的脖子不住摇晃、求告着。

    “亦心,一块你不和我在一起,我就是出去了,也会魂不守舍、过得没滋没味的。”亦意也恳求道。

    “好、好,霞霞,我答应你了,你快别摇我地头了。我晕的收不了啦!”亦心只好答应和他们一同前往鱼湾村。

    冯霞地母亲急忙让张秘书给他们四个人买软卧票去了。吴永成和冯霞也到实习的单位,去找领导请假,给家里打个电话,顺便收自己的东西。还专门到街上买了一些TJ的特产,这是冯霞执意要做的事情:她这是第一次登吴永成家的家门,第一印象可是很重要的啊!

    中国的大变革,使各省的人们,都变成了不安分守己的hn人。今,汽车火车轮船飞机,客流量急剧增加,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来往于各地、四处倒腾做买卖的的个体户生意人。最为有趣的是,火车上大多数的软卧,被这些腰里别着大把人民币的生意人给占据了。

    吴永成、冯霞他们几个搭乘着的是一趟从南方过来的过路车。他们几个一走进自己的软卧车厢,就看见那些“暴户”们,穿着粗劣的西装,打着像死蛇一般的领带,大声地操着带有南腔北调的普通话,全然不顾一些高雅之士的白眼,大口地随地吐痰,蹬着几天没有擦过的皮鞋,理直气壮地踏进了铺着红地毯的软卧房间。而把许多身份优越的老干部们,挤到了拥挤不堪的硬卧车厢。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怎么能有资格做软卧呢?”冯霞捏着鼻子,不满地对吴永成说。当时坐火车也是等级森严:那级干部能进什么级别的车厢,都是有明文规定的。没品没衔的平头老百姓,只能是去硬座车厢了!

    吴永成淡淡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他心里最清楚不过了:干部有权,但权利有限;人民币却是魔力无边!只要你肯出高价,二道贩子们手里有的是软卧票。至于那些票是怎么流到了二道贩子手里的,那普通人就只有想象的权力了。(以后这种格局一直维持到一九八七年,铁道部才不得不了一个专门文件予以限制因为铁路上连外宾的软卧也不能保障了)

    两天后,他们来到了鱼湾村口,刚一下车,就听见:“吴书记回来了,吴书记领着香港人回来了,咱村里来了香港人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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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献给千百年来苦难深重的农民们,祝他们早日奔小康!!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人,醉梦中无意穿越回到一九七九年该作品既没有异能,也没有奇幻,只有少许yy,还有主人公的聪明才智及对这片热土的深情。一个传奇式的现代陈永贵即将诞生??本书全景式展现改革三十年来,中国城乡的社会生活和人们思想的巨大变化.内容涉及到农村、城市、土地、企业和农民们的辉煌朋友,敬你一杯5o年的汾酒陈酿,飘出的不止有酒的醇香,醉人的更是家乡的甘纯,亲人的味道‘醉回七九’群号5o529452(1)已满。‘醉回七九’群号994ooo4(2)已满讨论。为了农民,为了中国,请支持本书!月票、订阅,就像那金色的阳光一样,遍洒在这块深情的土地上吧!!本书很荣幸地被列为“建国六十周年起点献礼作品崛起中国代表作”。醉回七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醉回七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醉回七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