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线索
老步和吴永成他们一行人刚进了羊湾村,就引起了村里社员们的瞩目。
这个村子太小,又地处偏僻,简直就是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村外面的人们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是从来不会到这里来的。所以一旦有几个外面的人进了村,就会有村里的人们好奇地围上来,不时指指点点。胆子大的一些人,还会凑过来,盘问似的问你:从哪里来、到这里要干什么、是找人吗、要找谁之类的问题。至于小孩子们,更是围住来人不散,不论你走到那里,总会有一伙孩子们跟着你,直到他们的好奇心没有了,才三三两两的散去。
这不,老步和吴永成他们才进来,村里的老百姓们就开始注意他们了:看来的这几个人中,除了有一个是年轻人外,其他人的岁数都不小了,穿戴也一般。有好事者上前询问,才知道是县里下来调查演电影情况的。那个年轻人,还是刚上任的鱼湾大队的支部书记。
这个人真年轻呀,这么小,就当了鱼湾大队的一把手了,还真是看不出来。其他县里的几个人,看起来就不怎么样了。周围的老百姓交头接耳,纷纷议论着。
“那个《喜盈门》电影啊,好看呀!特别是我们村里原来也有和家里的公婆们闹别扭的婆姨们,现在一出门,就有人们在她们的后面。指指划划;还有地二杆子后生们,当面就叫她们‘强英’,吓得她们回了家老实多了,也不敢再和老人们闹架了。你们这次来、还带着什么新片子吗?是不是以后我们村里、县里也要给配上电影机子啊?”
“那个《甜蜜的事业》也挺好看的,那一家生了那么多的女孩子,起的名字多有意思啊,什么招弟、来弟、盼弟的,最后一个女孩。是不是该起名叫绝招了?”谈起电影,围上来的人们兴奋得说了半天。
当后来,得知他们仅仅是下来搞什么调查的,既没有带什么新片子,也没有权利给他们大队配电影机时,大伙又瞎议论了半天。也觉着没劲,给他们指点了怎么去支书地家里的路后,就都散去了。
所以现在他们几个人在玉米地里的举动,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就连爱凑热闹的小孩子们,也都去寻找他们新的感兴趣地东西了。
望着闭目养神的老步,几个人看着地下的脚印,一个县局的技术员问用不用拍照,老步摇了摇头。
他在思考罪犯究竟从哪儿进来的。
过了半天,老步突然睁开眼,说了声:“咱们再回仓库去。”
吴永成也不知道老步这会心里在想什么。但他现在要返回去、肯定有他的道理,也没多问。紧紧地跟了上去。
一个侦察员嘟囓着说:“咱们不是那会才从仓库门口过来的嘛!有什么好看的呢?都看了好几遍了,啥也没没有啊!”
年龄稍大的一个瞪了他一眼。先带头追老步和吴永成去了。
其他的几个人,也只好跟在他们后面,又折返回去。
老步他又在仓库门口,向远处了望。
六月地山区,夏云峥嵘多变;壁立的苍山,黛青逶迤,遮人视线。
玉米地里地那几个足迹,是几个人的呢?
确定罪犯是群体犯罪。还是个体犯罪,这是老步这会苦苦思考地第二个要点。
老步似乎在和站在他旁边的吴永成说话。又似乎在自言自语:“这几个足迹,残破得毫无逻辑性。它们不应该这样啊!”
吴永成和那几个侦察员面面相觑,不知道老步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而老步他自己所说的这个逻辑,即是能够证明犯罪分子的来去动因、体貌特征的规律性反映。
老步同志现在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罪犯进来的足迹上,如果足迹还存在的话。
老步盯着远处看了好大地工夫,突然他的视线由东至西,像是在察看着什么。最后,他地视线,落到了一块菜地上。
这块菜地,离仓库不远,东边种的是山药蛋,西头种的是胡萝卜。与玉米地隔一条乡村大道。
老步疾步来到菜地,从东头开始,一一地查看。
吴永成和那几个侦察员也紧跟着他,学他的样子,在后面用手扒拉开蔬菜的叶子,仔细地找着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的什么东西。
“老步,有什么现吗?”大道上有人喊了一声。
“李局长,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不是说有了线索,再汇报给你们吗?还有其他的人跟着你吗?”那个年龄大的侦察员看见来人,急忙打招呼。
“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在外面那能呆得住啊!现在地区公安处的领导,在外面全面负责警戒呢。我也是个老侦察员了,进来村里,说不定还能帮老步一点忙。比你们这些毛手毛脚的家伙,估计要强得多!”
老步和这个县局的一把手点头打了个招呼,继续弯下腰接着察看。李局长也没再吭气,瞥了吴永成一眼,跳到地里,也细心地找了起来。
胡萝卜和山药蛋都快查完了,没有一点足迹。
老步直直腰,一瞅,还剩下靠近田埂的最后一。
老步连一口气也没喘,继续蹲下腰,又钻到菜地里。
幸运之神总是会降临到有心人的头上。这次,老步还没等走到地的尽头,一个足迹便凸现了出来。
这对老来说,不啻是平地一声雷。
“啊哈!”,老步激动的朝天怪叫一声,终于找到了!他的精神头忽地一下就上来了。
到了这一步,他就有把握破获这个案子了。这就比有了桨,就可以划船出海;有了把,就能把水勺端起来一样;有了一个合适的支点,就能把地球翘起来一样。
李局长和吴永成他们,听到老步的这一声怪叫,知道是这位大神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了,也不细
踩着了地里的庄稼,纷纷从四面八方奔了过来。
如果远处现在有个人看见这一幕,总会以为这几个人在神经哪!
这是个赤脚足迹,虽然两天多了,因为没有风雨的侵蚀,仍然完整无缺。
“年龄在21岁上下,身高大约172左右,中等体态,有驼背。”
步启同志弯下腰,用手大概比划了一下脚印,心里默算了一会,直起身来向李局长汇报,然后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说:“这是一个人单独作案。”
吴永成十分敬佩地看着这位貌不惊人的大侦探。心里感叹:“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位也是一个警界的办案状元呀!
另外几个人,则半信半疑地望着老步,真有这么神吗?会不会他在瞎蒙呀?!
谈话之间,暮云四合,现在已是傍晚六点多了。他们几个人也就是在中午的时候,到支书的家里,吃了一顿玉米煮山药蛋,饭里还有少许咸盐。这一下午,大家光顾着急了,谁也记不得肚子饿了。现在,大家的情绪一放松,肚子就“咕、咕、咕”地叫了起来。
老步抬头一望天,说:“不好,这足迹来不及拍照了,恐怕马上就有大雨,光线也不行了,太暗,拍出来效果也不好。”
他的话音还没落地。铜钱似地雨点子劈里啪啦就砸了下来,打倒地上,激起一股股的土腥味。
老步让吴永成和那几个侦察员,急忙四处找来几块砖头,在现的那个足迹四周,搭了一个小圈,上面用一块塑料布严严实实的盖好,保证雨水一点也进不去。
然后。他们几个人才以手掩头,冒着大雨,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回了羊湾大队给他们安排好的驻地。
这雨就像闹着玩儿,并没有下得怎么样,连地皮也没有全部打湿。不到半个小时。雨就稀稀拉拉的停了。
但是这时,天已经黑得看不见什么了。云,还是黑压压的堆积着。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好等明天了。
小山村里没有电,吃过晚饭,李局长就打一个人,到村外去汇报侦破工作的进展,其余地人早点歇息,养精蓄锐。当然也没忘记了安排一个暗岗、在他们的驻地院外整夜轮流值勤,以防不测
小心无大错。特殊时期嘛。
吴永成见没人招呼自己。估计他们要商量一些重要的事情了,也就没有打扰老步他们。找了个地方,自己也去睡觉去了。
下一步的问题就是研究怎样叫人。要争取做到既能叫来该找的对象。又不引起犯罪分子的怀疑,以至于打草惊蛇,而使失盗地五支枪和那些子弹,被犯罪分子转移,或者逼急了他们,狗急跳墙,来个最后的疯狂,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要知道。犯罪分子在暗处,虽说公安人员的行动比较秘密。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再说,一些知道内情的大队干部们,也没有受过什么专业的训练啊,就是从他们的言谈举止、面部表情上,也能让有心的人,看出不少破绽来。毕竟是丢了枪啊,还是装着子弹的枪,那是能打死人地。
所以,把村里所有在这个年龄段的人找来、并留下清晰地足迹,就成了现在一个最为关键的大问题。这个问题处理地不好,直接会关系到这个案子的侦破与否,稍一不小心,甚至会酿成更大的刑事恶性案件。不得不小心呀!
此时,在外围全权负责警戒的、地区公安处的任处长,得到村里侦察员的报告后,也及时在凌晨四点多赶了过来。事关重大,不得不小心从事呀!
这到底该怎么办呢?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才是最稳妥的哪?
任处长、李局长和老步三个人,蹲在小土炕上,又是唧哩喳咕地研究了一气。
屋里灶台上摆放地煤油灯的火苗儿,飘忽如豆,昏暗地光线,把三个人的影子,照在黑糊糊的墙壁上,一闪一闪的,来回晃动。地下满是烟头。
到了早晨六点多,大家还是没有商量出一个最好的办法来。你刚想出一个主意来,他马上就能找到反对的理由。并且反对的理由,还是相当充分。最后连出主意的人,也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实在是有些经不住推敲。毕竟牵扯面太大了。要出了什么事情,那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情。谁敢承担这个责任哪
吴永成起得早,这也是几年来早起习武养成的习惯。迷迷糊糊起来闻到一股很浓的烟味,从老步他们所住的屋里散出来,心里顿时一惊:“不好,老步他们不是被害了吧?怎么这么大的烟味哪?”来不及细想,一个箭步上去,“通”的一下,闯开了门,一股浓重的烟雾迎面向他扑来。
“老步,老步。”吴永成用手捂住鼻子,着急的朝屋里大喊了两声。屋子里面烟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谁?干什么?”屋子里面突然传出一声断吼,紧接着,吴永成听见了枪上膛的声音。
“老步,是我!吴永成哪!你没有事吧!”吴永成急忙亮明自己的身份,要是被自家的人开枪误伤了,那才叫倒霉哪!枪子可是不长眼的。
“没事。是跟着我来的那个小吴。小吴有事吗?进来”里面传出了老步的声音。
屋门被吴永成刚才打开了,从外面看,滚滚浓烟从门口一个劲地望出冒,也不知道他们昨天晚上抽了多少支烟。
“我没事。我是早晨起来,闻到你们的屋里有烟味,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情。”吴永成的眼睛适应了屋里的光线后,对他们解释说。
屋里的几个人听了,相视后,苦笑了一下。
瞧这个晚上折腾的
第六十五章 水落石出(上)
“有了。”老步一拍大腿,“我咋就忘记了你呢!真是的,一着急,我就把小吴给忘记的干干净净了。我们进羊湾村的时候,不是用的调查电影放映情况的名义嘛!咱还用它!这样,别人也就不会起什么疑心了!现在村里的社员们,已经都知道县里来了搞这个电影调查的人了嘛!”
最后大伙商定,今天就以开座谈会的名义,讨论看了电影《甜蜜的事业》后,村里的年轻人,对于国家现在提倡的计划生育有什么看法。把羊湾所有十八岁以上的青年人,召集到大队的办公室来,在身高170米左右的青年人中,码脚印捕捉犯罪分子。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他们特意告诉民兵连长,把大个、小个的年轻人都找来。
“今天上午要是再下一场雨,那就好了。”老步暗中祈告。
雨,能使留下的足迹更清晰。
步启通过脚印的大小、以及其他特征,认定盗枪的罪犯为“21岁上下,172左右,有驼背,中等体态。”,这一判断廓清了侦察范围和侦察对象,这就叫绝活儿。
那么老步的这些判断是从何而来的,断言足迹的奥妙究竟何在呢?
事后,吴永成也找机会问过老步这个问题,老步简单地给他说了几点。
大凡犯罪行为。除去其法学范畴地侵害意义不论,都是由一连串指定空间内的活动构成。或偷、或抢、或、或害命。但不管那一种犯罪行为,他们总要活动于现场其中,逃遁其后。那么在犯罪现场,总要留下这样、或那样的痕迹。作到天衣无缝,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正所谓:鸟过留鸣,雁过留声。就是小虫虫爬过,它们也会留下自己的痕迹。
在痕迹中。足迹占有重要地位。无论怎样精明的罪犯,也要凭腿来、凭腿去。空中飞来飞去不着地,那是异想天开。
那么这个现场留下的足迹的要意义,就显示了罪犯在现场地第一个证据。它可以表明罪犯的来和去。
那么一个由脚趾、脚掌、脚弓和脚跟组成的足迹,还能显示什么呢?
可别小看这个小小的脚印,在行家的眼里。它还能显示更多的秘密。
步启在他地老师一位羊倌出身的老人的悉心指点下,倾尽毕生精力,经过多年的实践,形成“单个足迹特定特征鉴定”的方法,并在后来上升为理论形态。
对老步来说,走路是由落脚、滚动和起脚组成的空间位移。由于人的生态结构和生理机制的不同,形成了各人不同的行走姿势,而姿势决定着足迹的特征。
在一趟足迹中,可观其步幅、展角、立角、步宽。由步行线和足迹中心线形成地角度,可以观察其分跟步、或是并跟步。
在十几年以后。老步依据多年的实践经验,总结了几个公式。其中最重要地公式(步式定理)为:
由此出,可测出行走人大致接近于真实的年龄。性别,身高和体态。
_
这个里面的道理一说,人人就都能明白。至于怎样显示,个中奥妙,只有专家知晓。咱不是专家,也只能纸上谈兵。
但这不是气功,也不是特异功能。是科学。
因此老步同志一眼就能看出盗枪犯的特征,自然有他的理论依据。
清晨。连早饭也没顾上吃,老步就叫上吴永成、和永明县公安局的技术员,还有一个侦察员,到昨天去过的胡萝卜地里,把盗枪犯罪分子留下的足迹,用石膏提取成形。
足迹里面没有进去一点雨水,万幸!
足迹附近的几株胡萝卜叶子,亦有被人踩断、蔫地。这些老步在昨天就细心地观测过了。
然后,他和吴永成以及其他有关人员,蹲在俯视进村大道的石子上,观察村里地年轻人们,66续续地向大队办公室走来。
听说县里来的人,在大队要组织召开什么座谈会,专门说电影的,大家的情绪很高,三五成群的结伴而行。一路走,一路还讨论着前几天看过的、电影中的一些精彩情节。
村里的社员们到大队办事,都要经过这条乡村大道。道路由碎石铺成,足迹印在上面极其轻微。
走过了几个人,老步摇头说不是。他身边的吴永成心里犯嘀咕了:从石子到大道,距离这么远,根本就不可能看清楚走过人的足迹,你怎么说不是呢?
又过去了几拨人,老步和吴永成他们,像伏击鬼子的武工队员一样,居高临下地了望着。人过得差不多了。老步一抬头,见从山沟里一高一矮地走出两个人。
老步始终盯着那个高个的人看。待走近时,他心里“咯噔”往下一坠。
此人身高170左右,身穿灰不拉唧的褂子,面色阴郁,黑布裤子卷起一只裤脚。他们走远了,老步依然死死盯着高个人的背影。
吴永成低声问他:“怎么,这小子不对?”
老步嗓子间出了轻微的一声“恩”。然后,他悄悄地嘱咐身边县局里的那个侦察员:“盯住这小子,弄清他所有的详细情况。”
之后,他们就下了山,在碎石铺成的公路上,仔细地查看着那伙年轻人们留下的足迹。
脚印没什么完整的,而且有许多人重复踏过,破坏严重。
老步在路边突然停下来,一动不动地盯着某一处看。
吴永成和那个技术员走了过来,看见这是一个脚后跟印,踩在一处蚂蚁窝上,挺清楚。
老步没和他们说话,还是全神贯注地看着。看了半天才说了一声:“走吧。”
路上,那个技术员问他:“步老师,你看穿灰褂子
……”。
吴永成也赶紧走了几步,凑近老步,这也是他一直想问的,但怕干扰老步的思路,所以一直强忍着。
老步蹙眉,他思考时,总是一付愁眉苦脸的样子:“我在琢磨他的肩膀。”
肩膀?不是研究足迹是他的强项吗,怎么又转到人家的肩膀上去了?那你不成了码肩膀破案了嘛!吴永成心里暗想。但他没敢这么问,时候不对!一家人都在着急的破案,你还有闲心逗贫嘴,那不是自己找骂嘛!
那个技术员又问:“那你可是说过这个留下的脚印、能推断出那个犯罪分子有驼背的特征呀。”
“对。”老步肯定地说,“当时我就一直在琢磨,这个脚印显示的驼背,它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驼背呢?水蛇腰?溜肩?含胸?或者还是其它的样子哪?当时从那个脚印上看,这个人的右肩后倾,和左肩着力方向不一致,可还是有一些拿不准啊。”
吴永成着急着说:“刚过去的那个穿灰褂子的人,他正好是右肩向后的。”
“对。”老步同志激动的一拍大腿,向吴永成出欣赏一瞥。“到底是大学生的观察力好啊!那个人是驼背不假,但是他的右肩后倾,这就是所谓的仄楞肩膀。”
那个县局的技术员连连点头,对老步和吴永成地观察力极为膺服。
“年龄和身高也都符合我当时的推断。应该就是这个人偷走了枪,没跑!”老步接着说。
“那你为啥刚才还去看大路上蚂蚁窝旁边的那个脚印哪?”吴永成奇怪地问他,那不是多此一举嘛!
“那就是这个人的足迹。”老步肯定地说。
一言既出,惊得吴永成和那个技术员不禁目瞪口呆。
见他们两个吃惊的样子,老步像个孩子似的、得意地笑了:“这个很简单嘛!第一,这个脚印,跟咱们昨天看过的胡萝卜地的脚印有极为相似之处,就像同一个人长地相貌一样。第二。那个人走到那里,下了大路去轰一只麻雀的时候,他的左脚,恰恰就踏在一块兔子大的白石旁边。不过,你们都没有看见罢了。怎么样,简单吧!”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村口。小学校墙上用白灰写的字迹清晰可辨:“向四个现代化进军!”
老步抬头瞅瞅晴空万里、没有一点云丝的地天上:“操,现在要是下场雨多好啊。该死的老天爷,不让它下雨的时候,它瞎下;如今用得着一点了,它却抖起来了!”
一个上午无雨,这是令老步最失望的事儿。
这个穿灰布褂的人名叫张二楞,年龄二十二岁,身高一米七零。与老步推测的侦破对象,有一岁和二厘米之差。他体魄孔武健壮,还没有结婚。家中只有一个寡居的老母亲,平日里在村子的表现。也没有大的出格之处。:格特征也许显现。也许深藏。这种人也许有前科,也许履历清白。并不能一概而论。
此刻,张二楞和其它年轻人一起,站在大队的办公室门前,聊电影聊地正热闹哪!
吴永成心里一直在想着老步要老天下雨的事情。雨、水;水、雨。
突然,他地脑子里灵光一闪,把老步拉在一边爬在他的耳朵上,悄悄地嘀咕了几句。然后问他:“这个办法行不行?”
老步听了他地话,仔细一琢磨。兴奋得眼睛一亮:“好办法,我这就去找人办!”说完他匆匆地走了。
一会的工夫老步就回来了,看他不再眯缝的眼睛,吴永成知道这是地区公安处的任处长和永明县公安局的李局长,已经同意了他提出的那个办法
老步过来后就夹杂在人群中,一直盯着张二楞:这个人面无表情,说老实、木讷,甚至于迟钝都可以。他瞅人的时候,两只眼睛定定地很有力量。
刚才,他找到任处长他们两个人后,利用简短的时间,三人又慎密地分析了案情地状态,觉得目前已经进入一个特殊时期。对方手里有5只枪,可以说是具有相当规模的武装力量。必须要谨慎再谨慎处长和李局长地指令,往来关隘和重点部位,都已加岗把守。羊湾村外围正迅调来精干刑警,准备随时进村接应。
“大家让一让,大家让一让。”随着喊声,民兵连长指派着一个年轻后生端着一大盆水,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嘴里一边还念叨着:“学校里放了假半个多月了,教室里的桌子、凳子上全是厚厚的一层土了,不打扫一下,怎么能让人家县里来的同志们进去哪!人家县里的高贵客人,祖辈也不到咱大队来一次,可不敢给人家留下什么坏影响啊!”
“知道了,你这个就会拍领导马屁的家伙,这下总算找到机会了。还是拍的县里来的领导的高级马屁。”几个年轻人一边给他们让路,一边嘲讽那个民兵连长。自从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以后,村里的社员们,特别是一些年轻人们,对大队的干部们也不像以前那么敬畏了。大家各家做各家的,只要我年底完成了地里的定额任务,你大队干部平时也管不着我。现在各家的生活好了,起码肚子能吃饱了,谁也不找你们吃救济,难道你还想咬我的球?
“谁刚才是谁说的?没大没小的东西!你家的爹妈怎么教你们出来说话的?恩?”民兵连长恼怒的转身往背后瞧去。
“哎、哎、哎,”那个端水的年轻后生,被民兵连长一个转身撞了一下,嘴里着急得连连喊着,但手中满满的一盆水,还是支撑了不住,终于连盆带水都扔了出去。
水,全泼在了那个张二楞、和几个年轻人的身上、脚下
第六十六章 水落石出(下)
羊湾的民兵连长听见后面有人骂他拍马屁,恼羞成怒一转身,有意无意之间,把他前面端水的后生顶了一肘子。
“哎、哎、哎,”那个端水的年轻后生,被民兵连长一个转身撞了一下,两只手一个劲地打晃,嘴里着急得连连喊着,但手中满满的一盆水,还是支撑不住,终于连盆带水都扔了出去。
水,全泼在了那个张二楞和几个年轻人的身上和他们的脚下。大队办公室的门前,顿时变成了一片泥泞。周围的后生们看到他们的狼狈样子,马上爆出一阵大笑。
“哎呀,看这多不好意思啊。我们下来把你们忙成个这样子。不就是开个座谈会嘛,随便找个地方,咱们聊一聊就行了。看这事闹的,把人家这几个后生的衣服也湿了。快过来,到我们住的地方擦一擦。”老步嘴里说着手也不慢,一把拉住张二楞的手,把他从泥泞中拽了出来。张二楞的身后留下了深深的、很清晰的一串脚印。
吴永成和另外的几个县局的公安人员,把其他的几个年轻人,从不同的方向领了出来。
“怎么回事啊?乱吵吵的,不知道人家县里的领导,要在咱这里开座谈会吗?也不怕人家领导们笑话咱村里的人没教养!”正在这时,羊湾大队的支书出现了。
老步拉着张二楞急忙迎上去:“这不怪大家其实我们随便有个地方和大家闲聊几句就行了。咱们地干部们十分热情。非要打扫教室,结果水撒了一地,把这位同志的衣服也弄湿了。我去领着他擦一擦。我们下来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了!至于和大家座谈的地方,我看咱们大队外面的那个晒谷场就蛮不错嘛,咱们就定在那儿吧,地方又大,又凉快。咱们的社员同志们也就不那么拘束了。”
“行弄湿了?不要紧吧,一个大后生的,又是大热天,闹不出什么毛病来,又不是个婆姨女子。没那么娇气吧!”
“没事、没事,这衣服一会就吹干了。这位领导,我走了!咱庄户人家皮厚着呢,不用擦了,一点水不碍事的。”张二楞一副憨厚地样子。
“那谁,二楞,你也不用跟着他们去凑热闹了。县里的领导们来了几个人,派到谁家吃饭,也挤得不像个样子。干脆,就让他们在咱学校里的小灶吃吧。你也搭把手、帮一下忙。中午就不用回去了。”羊湾的支书嘱咐张二楞。
张二楞爽快地答应了。帮助大队干活不白干,给记杂工的。到了年底,这也是钱哪。谁和钱有仇哪?!
老步就让吴永成领着张二楞到他们住的地方去了。顺便擦一下衣服。其他地年轻人,都让那个县局的侦察员和民兵连长领到大队外的晒谷场去了,去开什么电影座谈会、谈计划生育的好处了。
此时偌大的院子里,已是空无一人。
老步已和任处长、李局长来到了水浇湿的地方,几个人盯着那一串脚印,任处长低声问:“怎么样?”
老步凝神地看了一会儿,抬起头来,面色凝重:“就是他。”
任处长和李局长闻言。不禁喜上心来,但表情依旧严肃。这是决定破案成败的关键时刻。可不能有半点的含糊。
任处长反问:“能认定吗?”
“能。”老步的口气不容置疑,“如果两位领导还不放心,咱们还可以进一步确实一下。咱们这么这么”
一会儿,在大队的办公室里里,老步问羊湾地支部书记:“中午给我们吃啥饭?”
“还和昨天中午一样,玉米煮山药蛋。”书记回答。
“那有啥吃头?”县局的李局长嚷嚷起来,“你们这里咋每天就吃这个呀?几顿饭吃下来,人也变成了山药蛋了。换个口味吧,没有好地,咱还不如掰几穗青玉米棒子煮一锅呢。”
“那可不行。”老步把脸沉了下来。他这次进了村里的身份,是装作县里来调查地工作队领队的,:“这绝对不行,你也是经常到农村来下乡的老同志了,连这点规矩也不懂嘛,村里做什么咱们吃什么,不能挑三拣四的。绝不能给村里添麻烦。况且,现在的玉米还没有成熟,这会你就糟蹋了,秋后得少打多少粮食啊?这也是咱们下乡到基层的纪律!你是老同志了,别给咱们国家工作人员丢脸!”
李局长好不尴尬,在村里干部的面前觉得失了脸面,脖子涨得通红,连声说:“让你出来带一次队,你就真把自己当领导了。煮玉米又不是什么好东西,犯什么纪律呀?拿着鸡毛当令箭!什么人哪?!掰几穗,解解馋。有什么问题我兜着。”
吴永成也打劝着:“掰几穗、就掰几穗吧,要是实在不行我回去,再让人给他们送来一点补齐就是了。青玉米也就是现在你们城里人吃个稀罕,我们农村的谁把它当个宝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那顿饭也离不了它,早就吃腻了。你们能吃几穗呀,谁家秋后也不会在乎那点产量地。”
羊湾的大队书记朝桌子上磕磕烟袋锅,没言语。
张二楞倚在门框上,好奇地观看县里下来地这几个人之间的争执。不就是几穗青玉米嘛,有甚金贵的,还用得着在这里瞎吵,谁家的地里不能掰几穗呀!
“二楞,你悄悄的跑一趟。”羊湾的大队书记终于开口了:“你到咱大队西边那块地掰十几穗玉米回来,那是我家的承包地。小心,别让咱村里的社员们看见。唉,要不是你们县里的领导们从来不下来,好不容易才开这个口,掰青玉米,那是万万不能做的事情啊!影响全大队的产量哪!!”
“哎,知道了。”张二楞兴冲冲地走了。这是人家大队的干部看见自己老实,才派自己做这件事情的啊。也算一种荣幸哪!
老步对县局的一个侦察员和技术员示意了一下,他们两个人点了点头,会意地跟了出去。羊湾大队的支部书记却一直低着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老步过去默默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吴永成默不做声地望着这一幕,他能理解此时羊湾大队支部书记的心情,作为一个大队的主要干部,谁也不愿意看见自己大队的社员们犯罪,更何况还是盗枪这样的大罪呢,那可是闹不好要被枪毙的呀!他宁愿这样的案子,是外村的或者是流窜犯干的。这样,他的心里也好受一点。
张二楞刚离开村西的玉米地,县局的技术员和那个侦察员,已经用石膏灌取了模型。
任处长、李局长、老步三个人在房间里一起看了三次灌取的模型,对视了一下,互相点了点头,任处长下令收网,控制起来张二楞,连夜进行突审,并命令各个路口和关卡,继续加强监视,严防张二楞的同伙获得消息后,孤注一掷,携枪外逃,狗急跳墙。
半夜一点,任处长、李局长和老步三人突审张二楞。
李局长,这位远近闻名的永明公安局长,和罪犯打过无数交道。他凌厉的预审攻势,令许多罪犯胆寒。此刻,他已不是那个嘻嘻哈哈的“工作队员”了,眉宇凝霜,目光犀利。
张二楞被带进来之后,坐在那里,直往地下出溜,嘴里断断续续地说:“偷枪……的事,是……我干的,的。”
“抬起头来!”李局长命令。
张二楞仍歪着脑袋。有人把他地下端起来一看。额头布满汗珠,嘴角酿起白沫。
服毒自杀!
李局长下令立刻抢救。枪还没有起出来,万一他死了,这案子可就成了悬案了。
经过洗胃,张二楞吐出了一个油纸包,里面包着的耗子药已经渗出一些。
张二楞早有精神准备,把耗子药用油纸包上揣在怀里,一旦事情败露、被抓提审。就吞了下去。
张二楞交待:偷来的五支枪,藏在山上的石头缝里三支,藏在家中菜窖里两支。
作案经过:大队放电影那天晚上,由两个当地的劳改释放人员望风,他一人撬开仓库,把五支枪和一些子弹盗出。
作案动机:准备持枪抢劫两个供销社。携带现金外逃。
案情至此大白。
剩下的问题是找回枪支弹药,逮捕同案犯。
老步连夜带人来到张二楞的家时,是半夜三点左右。
老步一行人的来到,无论怎样小心,都已打破了山村地宁静。犬吠之声彼此呼应,有的窗棂里面,燃起了煤油灯桔黄色的光亮。
张二楞的家在村东。
两间土屋外面,有一道用石片堆的高及人肩的矮墙。干警们迅包围了四周。
他家地屋里既无光亮,也无狗咬。老步等人持枪而入。
叩门。无人响应。
老步和县公安刑警队长交换一下眼色。
不知这里布置什么机关,或是出现了其它突变的情况。
五大三粗的刑警队长后退几步。用肩一撞,闯进屋内。
老步用手电往炕上一照。见一老妇人倚在炕头,头歪在一旁。双目微张。
老步从炕上找到一张有折痕的纸,拿来一嗅,说:“耗子药。”接着他用手电一晃老妇人瞳孔,已经死了。
“这是张二楞他妈。”有人告诉老步。
显然,她了解或者参预了张二楞的犯罪活动,并且有心理准备,做出了赴死的安排。她见儿子去大队后,直到夜半未归。便自绝了。
可怜,养儿一场。却死在了儿子的手里。
“赶紧起枪。”老步环视左右,下命令。人们把死者放在炕上,脸覆一方毛巾,便走到院里,找那只菜窖。
菜窖在房西,地面上呈现两尺来高的拱包,窖口的木板用石头压着。老步掀开石头,握着手枪顺梯子走下。没两步,外边的人就听到窖里“咕呼”一声便没了动静。
“步老师!步老师!”刑警队长一边喊一边往窖里钻。
刑警队长刚一进窖,就明白了。这里面并没有罪犯暗设地机关,而是致人昏迷的一氧化碳,把老步整迷糊了。
刑警队长憋着一口气,把老步拖了上来。
少顷,老步醒了。
菜窖里地两只半自动步枪找到了。他们又按着张二楞说的地方,在山里找到了另外两只枪和子弹。
两个从犯也被逮捕归案。
案子结了之后,吴永成和老步详细地了解了昨天晚上他们地具体行动。因为晚上起枪怕有危险,老步也就没有带着他一起去。县公安局的那个技术员,通过这次与老步的一起办案,觉得老步确实是名不虚传,很有点相见恨晚的意思,真心实意想跟他学点足迹方面的真玩意儿。
他问老步:“你从罪犯的足迹,看年龄的依据主要是什么?”
吴永成也觉得他的这一招确实挺神地,也用希望的眼光看着他。
老步犹疑了一下,说:“这事儿一半天也说不明白,主要是靠前实后虚法。”
说着,让那个技术员把黄胶鞋脱下,指着鞋底显出磨损百地大脚趾、前脚掌和后跟部分说:“你看这儿,还有这儿,先确定中心点,以内侧弧度处的突出点来找到横切线,然后计算年龄。”
“新鞋和胶鞋花纹明显,旧鞋和家制布鞋没有花纹,怎么来确定年龄身高呢?”
“嗨嗨!”老步笑着挥挥手,“新鞋旧鞋和胶鞋布鞋,所反映的不光是花纹,还有人在穿这双鞋行走时呈现的压力和姿势,都有规律可循。”
吴永成追问:“在这起案子里,你看的足迹主要是赤脚踩上的,是不是比穿鞋踩的足迹认定要困难一些?”
老步点燃一支“黄金叶”牌香烟,在屋里踱着说:“足迹特定特征的认定,困难在于各自不同现场条件,而不仅仅取决于鞋。我说过,穿鞋和赤脚的足迹,都必然要显示作案人的特征,但是”老步站定,用手指着吴永成说:“鞋,本身就能成为破案的依据。”
第六十七章 精兵简政(上)
羊湾大队生的盗枪大案,在老步他们赶到现场后,经过两天的时间,就成功地侦破。
这起案件由于影响太大,案后,马上就已经惊动了省公安厅和国家公安部。这种失枪案子,谁也不敢隐瞒不报的。
各级领导纷纷批示,要求公安部门加大侦破力度,尽早尽快破获此案,不得因此再引其他恶性案件。公安部并把此案件列为部督大案,要求该省公安厅直接插手,与梁州地、县两级公安部门一起协力,限期破案。公安部将于近期派出特派员,进驻梁州地区,督办此案。对于侦破过程中工作不力者,要给予严肃的纪律处分,直至撤消一切职务、调出政法系统。
所幸的是,当身为省厅刑警总队的总队长、郭勇的父亲郭天新,在案的第三天,接到上级命令调齐精兵强将,刚赶到羊湾大队时,就已经听到案件破获、被盗枪支全部起出的好消息。他一路上一直揪着的心,才完全放松了。整个人瘫在警车的座位上,不能动弹。
不能不揪心呀!那是五支配备实弹的半自动步枪呀,一梭子扫出去,不知道要伤害多少无辜的生命,酿成多少重大的恶**件哪!要真生了那样的事情,他这个省厅刑警总队的总队长,也就当到头了,甚至于他的警界生涯,也将被划上不光彩地句号。
想一想这个可怕的后果。郭天新的后背上,就觉得飕飕冷。
“老步,算球了,你们地区也容不下你。这次,你就跟着我回省里吧。再大的职务,我也给不了你,先委屈点,当我的个副手吧。这点建议推荐权,还在我的职权范围之内。”听完了地、县两级的详细汇报,郭天新拍着老步的肩膀亲热地说。这次又亏了这位神探出马,听说老伙计在这里最近混得比较惨,给贬到一个公社,当了什么特派员。真是瞎胡闹。不就是和一个女人走地近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啊!他也是死了老婆几年的人了,难道不应该再找一个吗?下面的一些人,就是正事甚球也干不成,捣蛋、整人倒蛮有一套的。
“老郭,你怎么一回事啊?怎么刚来、就挖我的墙根呢?这可不应该是你这位省里下来地领导做的事情啊!”地区公安处的任处长不干了,“谁说我们连个老步也容不下?这段时间是让他在基层搞个调研活动。马上他就回处里工作了,而且是将要上任的副处长。建议报告,我回去就给地区组织部送。你们省总队那么多的优秀人才,你干么老是盯着老步呀!?要是过几天我连这一点也办不到。随便你老郭怎么折腾也行,我也不能挡住老步的进步呀!”
“好。这是你自己说的。老步。还有老李,你们可都听见他刚才说的话了。就做个证人吧。到时候。别怪我老郭挖你的墙根、又说我不仗义啊。咦,小吴,你怎么也在这哪?”谈完了正经事情,一转身,郭天新才现吴永成在一个角落里静静地坐着,奇怪地问他。
老步把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郭天新瞪了他一眼:“你这老步就是瞎胡闹,咱干的是什么事啊。你让他参合进来,要是有点闪失怎么办?赶快找个车。先把他送回去,他家里地的父母,不知道现在多着急呢!小吴,快回到了省城,来我家玩,郭勇回去后一直念叨着你哪!”
吴永成这才记起跟着老步出来两天了也没有跟家里打个招呼,自己也这么老大地个人了这事情做的太欠考虑了。自从回了村里,自己地时间这么紧,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为了一时的猎奇,跟着人家跑出来办案,真有点狗抓耗子的意思。不过,能亲眼看到老步神奇的破获枪案,也算一种自我安慰吧。
这种事情,并不是什么时候、随便一个人都能亲身体验的。同时,他也为老步能重新回到地区公安处、并且有可能官加一级,而感到高兴。
回了鱼湾大队、一进家门,自然免不了老母亲的一顿埋怨。吴永成陪着笑脸一再保证:这种事情,下次坚决不会再生了。才躲过了更大的暴风雨。要不,这次吴永成地爹妈阴沉着脸,准备拉开架式,和他好好地谈一谈的:那些坏人们手里可是拿着枪哪!枪子那是长眼地东西吗?!你又不是吃抓坏人那一碗饭的,大老远的跑到人家大队,你去凑什么热闹啊?你知道家里这两天是怎么担心你吗?
两位老人准备好了的一大堆说法,让吴永成嬉皮笑脸的、再三信誓旦旦的保证,给噎在肚子里,说不出来了:孩子回来了,没事就好,还再说什么哪
吴永是回来了,心却还留在羊湾大队那边:穿越过来近三年了,自己原来把这个时候的社会治安情况,想的有点过于乐观了。看来光凭书上看到的一点东西,还是不能真正地了解现在的这个社会呀。
现在,自己在村子里要想干的事情不少,但稳定是压倒一切的事情。大的范围是管不了,起码鱼湾大队这里,还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说了基本就能算的。没有一个好的、稳定的内部环境,要想大展,无异于沙滩上起大楼根基难稳啊。
要想创造一个稳定的小环境,自己前生分管的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就是一个最好的模式。那是经过多少次反复实践,才总结出来的一套科学的、系统的模式啊!
想到这里,吴永成坐在大队办公室的办公桌前,摊开了一张纸,把自己前生接触过的乡村综合治理组织机构,先拉出个单子来:大队设综合治理领导组,大队的支书任组长,下设四会一队两个小组,分别是治保会、调委会、村民代表议事会、党员代表议事会、巡逻队、矛盾纠纷排查领导小组
解教人员安置帮教领导小组。整个大队,再按居住I个治安小区,小区区长由各小区自行选举产生。
至于四会一队两个小组的负责人嘛,他找出大队的干部花名册,看在这里面的干部中,能不能挑出一些合适的人选来。
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自己以前光知道现在大队的干部职数太多,没想到能多成这个样子:一个全村只有一千二百多口人的大队,大队和小队的各种非生产性干部,就有七十多名。其中大队副支书、副大队长就各占两人,至于其他的大队、小队的保管、会计、统计等等也有三十几个,简直可以说是大队干部成班,支委、队委委员成排,不参加生产、光吃补贴的成连了。有不少人吴永成到位后,就根本没有见过人影!这就是说,不干工作,这些人也照样享受定额补贴粮食和工分;每年下来,光大队补贴粮食,就近七万斤!
七万斤呀,乖乖,这可不是个小数字。全大队三百多户人,每户就要分担二百多斤粮食呀!吴永成被自己算出的这个数字,惊得连舌头也收不回来了。
“五儿,为了你担心的,你知道成了个什么样子了吗?刚回来,也不在家里多呆一会,就钻到这里,有那么多地事情要你忙吗?”
吴永成抬头一着话进来的,是自己的四姐吴永丽。
“四姐,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你的单位县委办帮忙吗?今天也不休息啊!”吴永成奇怪地问她。
吴永丽冲他瞪起了眼睛:“这里是我家,我怎么就不能回来呢?难道就让你一个人在这里,胡作非为、瞎折腾嘛!再说了,谁说不是礼拜、就不能回来啊?告诉你吧,你那天晚上前脚刚走,我就和县里的领导们到了咱村了。你也不想一想啊。羊湾大队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县里的领导还能坐得住吗?羊湾又是除了公安局的,不让任何人进去,指挥部就只好扎在咱们村了。对了,你刚才想什么哪?那副丑德行!”
吴永成把自己刚才想地、和算的结果,和吴永丽说了一遍。临了。担心地说“像咱们村的这种情况,不采取一点措施,怕是不行了。以前是家家户户吃大锅饭,大队你怎么胡搞社员们也不管,因为他们也在混日子,吃的也是大锅饭哪!现在不一样了,村里都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大队还这么尾大不掉,会挫伤社员们的积极性的。”
吴永丽考虑了一会,回答他:“五儿。你想地不是没有道理。这种情况,不仅仅是在咱们大队有;全县其他的公社、大队。都存在这种情况!为什么上面知道还不采取措施哪?具体原因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种情况,上级领导决不会让它再存在多长时间。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你现在最好稳重、谨慎一点为好。有一句话叫‘牵一而动全局’,别因为你现在的一时莽撞,而影响了整个大局的进行。”
“老四说得好!五儿,你还是年轻啊。这种事情经见得少,可不敢冒冒失失地瞎胡闹!”说话间马柳平也从门外进来了,后面跟着笑眯眯的胡云珍。
“哎呀,今天吹的这是什么风呀?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县里、和公社的领导们呀!有失远迎呀!恕罪、恕罪!怎么事先都不打个招呼。闹得我连欢迎领导们的仪式,也没好好准备一下。”吴永成拱起手。和他们开着玩笑。
“胡说什么呀!臭五儿,我是什么领导呀?人家胡大人和马大人,才是真正的领导,还是咱们地父母官哪!你应该好好地巴结巴结他们,不然啊,小心给你这个大队的支部书记小鞋穿!”吴永丽挖苦他们几个人。
“对了,胡、马两位大人高升、进步,我这里还没有恭喜哪,不知道两位公社地领导,不好好地坚守你们的工作岗位,私自跑回家里干什么?这个刚升了官,就翘尾巴,可不是好同志啊!”吴永成还和他们两个人继续逗。他们两人地升官,也是他穿越以后,在官场第一次帮助别人的成功运作,也可以说是他的得意之作。
“谁说我们不坚守工作岗位了?羊湾大队生了那样大的事情,省里、地区、县里都惊动了,听他们说,甚至连国务院、和咱们国家的领导人,也知道了咱们永明县玉平公社有个羊湾大队。把他的,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千里行!
我们公社的领导们,也是人家县里和地区公安部门的人下来以后、才知道这件事情地,这两天把我们折腾的,白天、黑夜就领着民兵们把路口了,什么消息也不知道。现在,浑身还累地、就像一滩泥似的呢!
五儿,你说也日怪了,一路上人家公安和部队全副武装,每个关卡、路口,卡得那么严,连县里面的领导们,也不让靠近羊湾大队,你咋还能进去在那村里面,呆了两天多哪?听咱村的民兵们说,是那个公社的公安特派员老步,把你带着一块去的。他咋就那么大的权哪?”
马柳平生怕别人把他们这几天的辛苦抹杀了,要是这个口无遮拦的小舅子说的这些话,被外面的人听见了,还真以为他和胡云珍刚刚升了官几天、就在公社也呆不住了、工作也不干了、急急忙忙跑回村里来给家里的人报喜信,那可就造成不好的影响了。
“我说呢,咱们胡主任和马副书记的觉悟,也不应该这么低呀!党和人民刚给你们压了担子,更要好好地为四化的实现,加倍努力、拼命工作才对嘛!”
第六十八章 精兵简政(下)
“别逗了,说正经的。五儿,就说这次羊湾大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一家人家忙得不可开交,你却丢下你的岗位,跑到人家羊湾去了!要是咱村里再出点事,县里和公社的领导们也都在这里,你说该咋办呀?年轻后生做事情,一点分寸也把握不好!你那不是种了人家的地,荒了自家的田嘛!这些话你也不要不爱听,我这全是为了你好,换了别人,我还不待见说他呢。
还有,我们刚进门时,听见你四姐说的那些话就对,到底不愧是人家县委办出来的人!那个精简咱大队干部的职数、可不是个什么小问题。这牵扯到了每个人的切身利益。我刚到了这个位置、接手了胡主任的摊子时,也曾经动过这个念头。可我后来又打消了,为什么哪?因为这六、七十个人,就涉及到了咱大队六、七十户的人家。这还是直接的、所谓的直系亲属。”马柳平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刚才用了一个“直系亲属”的词,他觉得非常的有水平,生怕他们没听明白,所以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这还是直系亲属哪!还不算其他的拐弯抹角、七杆子八扁担才能够的着的亲戚。咱们农村的人没文化,素质也低,比较注重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而从来不考虑、真理是站在那一边。你要是稍微不注意,看着似乎伤了一个人,但说不定就把半个村地人。都给得罪了。那你就什么工作也不用开展了,每天光和他们扯皮、拽蛋这些营生,就有你做的了。
五儿,上学、三姐夫不如你,但要是说到这在农村,和村里的社员们打交道,嘿嘿。你还真的跟着三姐夫,好好学几招!”
马柳平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地教育完他的小舅子后,进来半天还没插上嘴的、玉平公社新上任的管委会主任胡云珍,不慌不忙地开了口:“哪有你说得那么悬乎哪!我倒是觉得你家的五儿说得有理。这件事情,是不敢再往下拖了,非生产性人员太多。这在咱公社哪个大队,也不是一件小事情啦。柳平,我到咱公社进领导班子比你早几天,所以全公社各个大队地实际情况,也比你知道的多一些。有一些情况,你说得正好和事实相反。”
马柳平有些不服气:“胡主任,我承认、你比我的农村工作经验丰富。但也不是你说的这个意思吧!怎么还有一些情况、和我说的能正好相反了呢?怎么说,我也是从小就在农村长大的、农村干部也做了几年了呀!农村地具体情况,还是知道一些的。”
好不容易能有个机会,给他的大学生小舅子当一会老师。也让他知道在他这个姐夫面前,有些时候还得谦虚一点为好。谁知道这个老胡同志。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留,甚至于、还有些专门和自己作对的意思。他不就是想讨好自己的小舅子嘛!那也用不着这样嘛!他马柳平也是为了自己的这个小舅子好。怕他闹出点什么祸事来。毕竟,他的农村工作经验还太少嘛!
“说你嫩,你还好象有点不服气!”胡云珍似笑非笑地望着马柳平,“你就不如你家的五儿懂得大局。我给你细细地掰开一说,你就知道、你为什么不如五儿了!咱们大队的那么多干部,是在历年来上级要求与县里的各部门配套、6续加上地,在我的手里就添了好几个。你比如说什么信贷员、兽医员、卫生员、电工、护林员等等。当时,这些人地开支。反正在大队这一堆里,社员们也是只管干活。到了年底,大队给他们分红就行了。其他人吃多少、喝多少,与他们球相干,他们也懒得操那心;可现在就不一样了,这些人一年下来的开支,都要摊在他们地身上,要从他们口袋里往出掏东西呀。虽说现在国家的政策好了,社员们的日子比以前好多了,可还是不怎么富裕呀!你多掏他的东西,他能不心疼吗?别说是七杆子、八扁担才够得着的亲戚,就是他的亲爹、亲兄弟,几年过来,他也不会让他们的。那是在拿着他们的血汗,喂那些不干活地闲人,你说他们能愿意吗?!”
胡云珍倒不是在和马柳平专门唱反调。他是真心想帮吴永成一把的。从吴永成开始闹蚯蚓,一直到后来帮他和马柳平进了公社,他就看出这后生不是个凡人;这次,又给他们两个人地进步操作成以后,他就更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他也仔细研究过这个后生的一些做法,都是做的别人以前没有做过的事情。不少事,在他做的时候,看上去还风险很大,他做,其他人咬着指头、替他担心;等大家看见没事、都跟风干的时候,人家早已经又想别的事情去了。
所以他也就认准一条:跟着这个后生干,没错。准沾光!就像这精简大队干部职数的事情,谁看见也不合理,可就是谁也就不敢先动这个手。要是做甚事情,也都跟着人家的**后头,你还想甚球的好事哩?就是吃屁,你也抢不着吃个热的!
吴永丽听了,也若有所思地说:“胡书记到底在公社班子里几年了。看得出来,平时跑的大队也不少,接触的群众也多,也能收集到不少真实的资料。我们县委办的人下去村里搞调研,社员们哪会说真心话呀?不过,大队干部们给我们找的谈话对象,也尽是专给他们说好话的。第一手真实的材料,我们往往拿不到。这个大队干部的职数问题,还真不容再忽视了。回了单位,我也马上把这个情况,着手写成一个东西,通过我们的党委信息渠道出能不能引起上级党委的高度重视!”
胡云珍接着慷慨激昂地说:“永成,这个事情你就着手准备。我今天回去公社,也和文书记碰个头,他应该肯定会答应的。就拿咱鱼湾大队做个试
I上的公社主任,再还给人家。反正咱也当了几天了。我就不信,还能免了我现在的这个级别?!再说了,就是撤消了我的职务,开除了我的工职,能给咱们的老百姓做点好事,那也值得!咱本来就是个土农民嘛,就是回来种地,那也挣了!毕竟国家干部这个位位,咱还坐过几天,比我的老祖先们强多了!”
“说得好!‘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吴永成也被胡云珍的这一席话,说得有些动容了,不管他是真心,还是作戏,有股老二杆子的劲儿,“胡书记,你放心,这事情,肯定不会让你坐蜡的。要是因为这个事情违反了政策,或者造成了工作上的被动,我就离开现在的这个位位,回家、老老实实当我的农民、种我家承包的那几亩地去。”
“球,你们还不怕,我怕甚哩!也算上我一个,顶多闹不成,上级开除了我,我也回家种我的地。反正现在的这一点工资,还不如我在家里的时候,挣的零头多呢!”马柳平被这时现场的气氛感染了,把桌子一拍,也悲壮地来了这么一句。
在现在的时代看来,那不就是一个村里精简几个干部嘛,用得着吓得那么厉害,就跟要上战场杀敌、一去就不回来,随时准备掉脑袋似地。那不是小题大做、故弄玄虚嘛!
其实不然。在那个岁月里。干部问题是个政策性很强的问题,即使是一个小小的大队,可以说这也是一根高压线,干部职数的增减,权利在县里、甚至更高的部门。“执行党的一元化领导”,先就体现在干部政策上。
虽说这个时候已经是改革开放了。许多事情,也不是铁板一块了。但上面没有开口,谁敢带这个头呀?况且。这精简干部,也不是什么的好事情,要得罪不少人呀!他们不干活光吃闲饭,那肯定是不假,可又不是吃的自己地血汗,何苦去惹那么多的人呢?!
精简干部。出事、惹乱子,肯定是不会的。这个吴永成心里有数,他不会傻到自己拿着鸡蛋,去碰人家的大石头。刚穿越时,他不碰土地承包那根高压线,就是这个道理。他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得罪一些人,所产生的积极地社会效果,上面肯定是会认可的。说不定,这一步还会成为全地区、甚至全省的好典型哪!
现在。他又得到了公社的包村干部、新上任的公社主任胡云珍的。起码,在村子里开始实施他的这一整套方案时。所遇到的阻力就小得多了。
咱们一贯提倡有困难,克服了困难也要上;可不提倡有小困难。创造更大的困难,然后克服了再上!这是两个概念,能借力,干么非要费力哪?!
除非傻子才那么干!
现在既然有公社的二把手胡云珍、和公社地党委副书记马柳平,那吴永成就当仁不让地开展实施他的精兵简政计划。胡云珍是个老农村基层干部了,这里面地窍门他知道的可不少。根据他地一些建议,吴永成再结合自己前生乡村工作时的一些好模式,鱼湾大队新的干部结构就已经有了个基本的框架:
大队的支书、大队长一人兼(正好吴永成是两头任职。这也就省了一些麻烦);
大队支委两人、队委两人;
原来下设的五个生产队,各设队长一名。取消原来的副队长;
各个生产队的会计、记工员、统计、保管员一律取消,原来各自承担地任务,相应地统一移交给大队(因为自从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以来,各个生产队基本失去了原来的作用,各户自由安排生产时间,不再集中劳动,各队地这“四员”也就已经完成了他们的历史使命了);
大队设会计、保管、统计各一名,电工兼大队的电影放映员、勤杂员;大队的播音员,因为兼大队贸易公司的办公室主任,所以她的开支由贸易公司负责;
对于不能再精简的卫生员、兽医员等人员,则采取单独核算、自负盈亏的办法,不再由社员们负担,不摊工分。
鱼湾村属于林区大队,大队的护林员是万万不能缺少的。原来的两名太少,因为鱼湾大队的队有林面积太大,人少了,有时候就成了应付差事了。所以吴永成和胡云珍、马柳平商量以后,决定再增加两个人,开支由大队负责,年底不再给社员们摊派。
这样一来,鱼湾大队的非生产性人员,由原来的六、七十人,精简为现在的十八个。同时留下的这十八名人员,也并不是单纯的“非生产性”,根据每个干部的工作量大小、任务的轻重,确定承包一定数量的责任田。
事后,《J省日报》曾就此事表过长篇通讯报道,并为此表了短评。短评说:减轻农民负担,是党在农村中的一项重要政策。但是还有一些地方,存在着大队和生产队干部、以及其他非生产性人员过多,各种提留比例和补贴过大,农民负担过重的现象。这个问题不解决,会挫伤农民的积极性,还会影响农业生产责任制的贯彻和巩固。为什么有些地方,就不能像鱼湾大队那样,大幅度精简下来非生产性人员呢?究其根本原因,一怕干部少了会影响工作,其实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像鱼湾大队那样,只要能充分地调动干部的积极性,甚至可以比以前做的更好;二是怕得罪人,要精简,阻力肯定会很大,农村宗族势力盘根错节,不少人还是干部的亲属。但只要像鱼湾大队那样,横下一条心,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第六十九章 星星满天飞
在玉平公社党委的大力下,鱼湾大队精简干部职数、优化干部结构的方案,得以顺利实施。
这个方案一出台,就受到了全体社员们的热烈欢迎。实施联产承包责任制以来,大家对大队养的那一伙吃闲饭不干事的人,相当反感。但这也是大队用了多少年的老人手,况且又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本村乡亲,谁也不好意思说长道短的。反正吃亏的又不是自家一户,也就忍了。
“忍”也是中国老百姓的习惯了。谁也不想站出来,当第一个挑头说理的人。总是忍啊、忍啊,忍到有人终于忍不住了站出来以后,再跟着大家说。
这也算是咱们善良的老百姓的一个悲哀。
经过社员大会的充分酝酿、选举,以原来二队的队长王虎为的四个人,分别成为了鱼湾大队新的支部委员、和大队委员。来有老汉等原来的一批大队干部,光荣地离开了大队干部的岗位。
各生产队的队长,由各队的社员们,选举分别产生了。其中也有是原来留任的,大部分是新选出来的。像外来户吴永成的两个姐夫刘珠和马林,就分别成为了两个生产队的队长。这可能是得益于他们两个所从事的副业吧:一个开砖场、一个跑运输。都是村里老百姓离不开的行业。
不过,他们两个人平时也和鱼湾大队地社员们关系处得挺好的。谁家有个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他们就是放下自己手里的营生,二话不说,也跟着人家去了。用村里老百姓的话说,那叫:吴家外村搬来的两个女婿,人性相当的好。
大队的会计和保管员、统计员还是沿用了原来地老人手。这种岗位,一般人没有一点文化,是做不了的。其他的人他们也不敢沾这些活计。因为在农村人的眼里,打算盘就是个高难度的技术活。
公司原来的业务员曲乐。自从接手了大队地电影机后,小伙子积极性很高,白天在公司里泡着,跟着他们学业务知识、普通话和英语。晚上有了外出放映的任务,精神抖擞地又坐着吴永成的二姐夫的拖拉机,陪着他心爱的电影机。带着一个小徒弟,出了。
这次按照大队的优化方案,大队的电影放映员、勤杂员由电工一人兼。可是原来的电工不会操作放映机。曲乐也舍不得撂下他的新伙伴,电工知识他也懂得不少,干脆,他又兼了电工和勤杂员。
不过,小伙子还有些不满足,他找到吴永成非要他答应,公司业务员的考试,他每次都要参加。上一次他参加考试成绩就不错。也算入围公司员工地行列了。他之所以要几头跑,是相信了吴永成说过。公司的员工,以后要实行每月地工资用现金结算的方式。那可是村里地上班族啊;而现在的放电影营生。则是多少个小伙子眼热的事情,到了那个村里,不是一伙姑娘们围着呀!那火辣辣的眼神简直能把你烤花了。多美的差事呀!!
吴永成被这个心灵手巧而又工作热情高涨的后生磨得实在没法了,只好答应他,在他兼职工作互不冲突的情况下,可以同意他参加公司员工的正常考核。但提醒他别因为要做地工作太多,拖垮了身体。
曲乐拍着硬邦邦的胸膛,满口答应着。这下他可牛了。整个鱼湾大队,不。甚至于在全公社,谁有他做地营生美呀:演的电影、当的电工,还在大队的贸易公司里以后也能领到一份固定的工资。嘿嘿,不知道将来有多少个好姑娘,哭着、喊着要嫁给他呢!
大队的干部和其他非生产性人员定下来以后,吴永成就开始实施他的社会治安综合治理那一整套方案。大队的这一套组织机构比较好定。几个大队干部按照分工,把各自应该管的一摊子,就都接了过来。这样一来村里的调委会、治保会、就都有了负责人;至于巡逻队由民兵连长刘喜兼任,队员也就是他的那一群基干民兵。
党员议事会由退下来的来有老汉牵头,在党员中推选出十位有威望的老党员组成;社员议事会则由全体社员们在推选大队干部时已经选出,吴永成的老爹吴有德老汉,竟然高票位居众人之,成为由十位社员组成的社员议事会的领头人。
这个“两议会”可不是摆的空架子,它可是有实权的。按照吴永成制定、大队的两委会通过的“两议会”制度规定:支部队委议定的重大事项,必须主动交由“两议会”讨论,有半数以上党员代表,或者社员代表持否定意见,该事项便不能付诸实施。它相当于西方国家的上议院和下议院。
矛盾纠纷排除领导小组和刑释解教人员安置帮教领导小组,则由吴永成自己牵头,王虎负责,结合老党员和社员代表组成;这两个小组也非同小可,要是羊湾大队有这两个小组存在,并开展活动,村里回去的那两个劳教分子的一举一动,不就有人负责了嘛,哪还会生那么大的事件呢?!
十个治安小区的小区长,也由小区内居住的社员们全部选出,这个和两议会一样,是没有什么大的报酬的。年底由大队给一些误工补助。
这样鱼湾大队的社会综合治理这一块,机构已经成立,人员已经配齐,制度全部出台,也就纳入了正常的运行轨道。
刚开始集体人们还有些新鲜,几天过后,就觉得有点不适应了:以前农村的社员们一贯散漫惯了,现在大队定了那么多的条条框框,老是觉得有些别扭。
马上在吴永成的主持下,鱼湾大队两委通过了鱼湾大队的《村规民约》、《十星级文明户评选标准》的草案,并交大队的两议会讨论,大家表决一致通过。
《村规民约》、《十星级文明户评选标准》在村里的
里贴出后,在村里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吴家的这个五儿,肚子里还真是有几把刷子。以前光知道人家后生书念得好,没想到这管理水平,也还真有一套。咱大队真要是按照他定的这些规矩执行下来,用不了两年,咱村也成了‘圣人村’了。”
“可不是嘛!你看人家给咱村里定的〈村规民约〉,一共十条,该有的,就全包括进去了;那个十个星星的标准也是十条,这不就是咱老百姓常说的十全十美嘛!啧啧,怎么写的呀?!能写出这么好的东西来!到底是大学生啊!”
“你看这〈村规民约〉里定的细着呢!有告诉咱们要守法、破除迷信的;还有要主动和坏人坏事作斗争的;不让赌博、邻居之间要和气;孝敬老人、不说脏话、不乱到垃圾,这些怎么里面也有啊这里,还有要看好自家的牲畜、不让祸害庄稼的。写的可真细呀。咱们过日子的小事情,也基本上都定进去了。”
“你就不用操心那个了,看一下你家能评上几个星吧!这个马上就要开始评了。还是由那个党员议事会和社员议事会来搞,大队干部们都不参加,你家的那一口子在大队当干部,也不管用了。起码,这个科学星,你家是没有了。你婆婆的爱烧香拜佛,那是全公社也出了名的。那可是搞封建迷信呀。和这上面写地崇尚科学,根本就是唱对台戏!”
“什么科学星?我哎呀,怎么多星星呀!十星级文明户:道德星、守法星、孝道星、致富星、科学星、公益星、正气星、和睦星,怎么还有卫生星和诚信星呀?这诚信是怎么一回事?”
“诚信,就是你要老实,说话、做事情守信用。看来,你是不老实的,连这个也不懂?!”
“什么呀?你才不老实哪!前几天你和你婆婆在大路上吵架。全村的人谁不知道啊,这个孝道星你家还想得吗?做梦这个孝道星,可是比科学星还在前头排着呢!重要着哪!”
“你知道什么呀?那是我婆婆她不讲理,哪是我的错呀?!再说,我们那是吵架吗?我们是在说道理,只不过嗓门高了一点。你也知道。我和我婆婆两个人的嗓门一直就高,这全公社的人都知道!谁要是敢少了我家的这个星,我就到他家吃饭去!没这么冤枉人的。”
“别吹了!你要是敢这么闹,我看你家还得少几颗星,起码道德星和和睦星是肯定没了。不过不要紧,**他老人家不是说了嘛,要允许人犯错误,也得允许人改正错误嘛!人家大队这上面也写得清楚,这次评完以后,半年时间。还评一次;到了那个时候,你要是改了。说不定,还能再给你家大门上加上几颗呢;你看。人家这上面还写着,就是原来有地星星也不保险,要是犯了其他事情,还得抠去相应的星星哪!”
一时间,鱼湾大队村里的大街小巷、村头田间,人人谈“星”。
回了自己的家里,不少社员默默地对比着大队公布出的〈十星级文明户标准〉,根据自家的实际情况。先看自家地大门上,能挂几颗星星。
一些家里已经有十八、九快出嫁、娶媳妇的家庭。就会听到家里的闺女、或者儿子们,在埋怨自家的父母亲们:“早就说你们要对我爷爷奶奶好一点,就是不听,这下好了吧?要是人家给咱大门上,挂的少了那么几个星星,你看以后谁家肯来上门提亲?!”
有的精干一点的,早早的就和两个议事会的人去拉关系,结果都是碰了一鼻子灰:“你不用瞎跑了,这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说了就算的!人家标准上写地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那是大家坐在一起、要比条件地。就是我想给你说几句好话,可万一你的条件比不过人家,那也是不管用地。大家谁也不是瞎子,哪能就由我一个人在那里胡说呢!再说了,我这个两议会的成员,也是咱大队的社员们信得过、才把我选上,让我当的。我要是闭着眼睛瞎说,那不成了狗肉不上高盘称不识抬举了嘛!咱兄弟们关系一贯没问题,你要说别的事情我不帮忙,那是我不象人;可你要在这件事情上,为难兄弟,那就是你不够意思了!你家的条件没问题,肯定少不了几个星星!放宽你的心吧!”
人家话说得滴水不漏、合情合理,来找的人脸上陪着笑,心里却在暗自骂着:“说地个球,条件好还少几个星?总共才十个星,我家大门上要是少几个,那还是屁的十星级文明户啊!牛什么呀牛?不就是抬举你当了个两议会地成员嘛,那里面还有我的一票哪!哼,小人得志!”
你还别说这段时间,两议会的人还真牛!不论走到那里,见到的人们,总是忙着递烟、笑脸相迎的。
可人家两议会的人,就跟坐在一起商量过似的,会吸烟的,也不接人们递过来的烟。怕吃了人家的嘴软,丧失了自家的原则。
用他们自家的话说:人家大队和社员们信得过咱,才给了咱们这么大的权,咱们可得认真负责,把好关。偏了张家,闪了李家,这一村一社的,都不好交代。
经过两议会三天秘密的辛苦工作,鱼湾大队第一次十星级文明户评选活动的结果,正常亮相于全体鱼湾大队的社员们面前:整个大队四百三十户,五星级以上的户,是百分之百;八星级以上的户,占到百分之六十;十星级的户,占到百分之三十,有一百三十户。
其中,吴家的三个女婿和吴有德老汉家,也在鱼湾大队批十星级文明户当中。
第七十章 紫气东来(上)
鱼湾大队的十星级文明户评选的结果刚一宣布,吴永成乘热打铁,又迅在全大队掀起了一系列“五好家庭”、“五好婆媳”、“五好邻里”的“五好”评比活动。
有着多年乡镇经验的吴永成知道,万事开头难,只要开好头,就必须一鼓作气、乘胜追击,这样才能扩大胜利战果。
“十星级文明户”的评选,只是匡正村风民风、凝聚人心的第一步,要想更好地展经济,就必须把精神文明建设搞得更扎实,让文明新风、科技新风洋溢着整个鱼湾大队;使崇尚科学和谐共处的新风气,成为鱼湾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争取几年以后,鱼湾大队能形成“科学种田、科学致富、文明生活、和谐共处”的新风尚。
在吴永成通过一系列的活动,改变鱼湾大队社员们精神面貌的同时,他针对村里“柴草乱放、肥土乱堆、垃圾乱倒、污水乱流”的现象,采取特殊措施,组织人力,在全村范围内,开展了环境卫生大整治运动。
经过一周的大清理,以往脏乱不堪的鱼湾村,现在大街小巷,干净整洁;家家户户,面貌一新。
刚从公社回来的胡云珍,一看见村里生的变化,惊讶地说:“这后生就是日能哩。才几天的工夫,就把个鱼湾村变成了这个样子。这球还是个农村吗?日他地。县城里也没有咱村里干净!乍一搭眼,还真不习惯呢!”
旁边走过一个七、八岁的小学生,听见他的话,马上给他指正:“我们老师说,好孩子不说脏话,你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公社的领导呢,怎么能带头说脏话?我去告诉我们的老师。你不是个好孩子!”
胡云珍被小孩训得哑口无言,红着脸,骑上自行车就往家跑连头也不敢回的。
像胡云珍这样刚开始不习惯地,在鱼湾大队还不是少数人。
吴永成在大队的两委扩大会议上提出,要组织全村社员们,开展一次高规格的卫生大清理时。就遭到了不少干部的责疑。
“吴书记,你搞的那个‘十星级文明户’的评比活动,我看见就闹得没问题。这么一闹,咱村里地社员们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那个星星就是好。不孝敬老人的,基本上没有了;打架生事的,也不见了;烧香、拜佛搞迷信的,吓得东躲西藏、不知道去那里了;爱说脏话、一开口带个话把的,也注意了,生怕别人揪个话把。自家大门口再少上一个星星。还有那几个评比‘五好’的活动,效果一个比一个好。这些我们心里特别服气!
可这个搞卫生那么大张旗鼓的。就用不着了吧?咱农村不比大城市里,这每天打交道的就是柴呀、草呀、粪呀的。谁家地鸡、猪,不是整天在村子里闲逛?!对,除了你们几家的。你就是现在组织人打扫干净了,一会地工夫,这些畜生它们就又给你能糟蹋一村。它们是畜生呀,不懂事,也听不进去话,谁也没法呀!要是什么时候。地区、县里的领导们,来咱村里视察了。那咱们临时搞个突击就行了。要不,劳民伤财地、也闹不成个啥,瞎耽误工夫!”先开腔的是村里老资格的干部王虎,他是个直性子人,有啥说啥:你好,咱就夸你,服气;你的想法要是不合口味,咱也不藏着、掖着,给你来个有啥说啥,听不听,是你的事情;说不说,就是我的事情了!
“对着哩。吴书记,王虎说的是咱村里的实际情况。你在外面念了几年书,大地方见得多了。人家那里肯定是干净。可咱不能和人家比呀!人家那里是什么地方?是中央地大领导们住的地方,哪让你养什么鸡呀、猪呀地这些长**的畜生?!人家那里也不用生火,一根铁管管通过来,家里就暖烘烘的;可咱们这呢,一年四季、就和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打交道。咱也想干净,可离开这些东西,咱又活不了。没办法呀!”
“是呀,吴书记,只要能把这些柴呀、粪呀的,收干净,那咱按你说的那么干,也就有意义了。要不真是你前脚刚打扫干净,后脚那些东西又给你糟蹋下了。枉费工呀!”
吴永成在会前,也考虑到了这件事情会有一些难度,因为,毕竟这是要改变一些以前旧的传统习惯。所以在通知会议的时候,特意让五个生产队的队长,也参加这次的会议。有时候人多了,也能想出不少好点子来。
吴永成的两个姐夫刘珠和马林,作为两个生产队的队长,也参加了这次会议。作为吴永成的忠实追随者来说,他们本来应该无条件的拥护吴永成的这个决定。可是他们两个听了大家的意见后,也觉得挺有道理的。所以,干脆就坐在那里不吭气了。再说,他们资格还嫩,不好意思表什么意见。用现在的一句话说叫:还没有进入目前的这个角色。
看来自己还是没有在大队的班子里、树立起绝对的威信来啊。吴永成看着会上几乎是一边倒的反对声音,心里暗暗地想。这究其原因,一个是自己的年龄太小、资历太嫩,尚不足以服众;更主要的是自己上任后,只是做了一些基础性的工作,这些工作的重要性,目前众人们是看不出来的。他们只注重眼前能得到的实惠。要想让大家对自己达到盲从,就必须要为村里做出更大的成绩,大到足以让大家迷信的地步。到了那个时候,你说什么,他们懂,也跟着同意;他们不懂,也跟着执行。虽然,吴永成也不赞成无原则的神化一个人,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起码可以少做一些无用的说服工作。
“那我要是能解决了大家所说的这些柴草、粪便的问题哪?”吴永成等大家的议论声静下来以后,似笑非笑地望着大家,开了口。其实这个事情他早就想搞了,只是时机一直不成熟,所以也就等到了现在。
“吴书记,你要是能解决了这些问题,别的就啥也不用说了,村子里的卫生,你们谁也不用管。我
负责。要是完不成任务,你们把我的这个脑袋割下▋负责。要是完不成任务,你们把我的这个脑袋割下▋负责。要是完不成任务,你们把我的这个脑袋割下▋负责。要是完不成任务,你们把我的这个脑袋割下▋负责。要是完不成任务,你们把我的这个脑袋割下▋负责。要是完不成任务,你们把我的这个脑袋割下▋二话也不说。”又是这个急先锋王虎抢着开腔了。
“你的那逼脑都成球了,你还想说什么二话呀?!能的个你!”有和王虎关系好的打趣着王虎,顺便开个玩笑调剂一下气氛。
这个年轻书记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人家刚上任几天,想做出点事情。结果一开口,就遭到几乎是大家的集体否决,他要是记下个仇,这以后大家的日子能好过得了吗?
这后生的气魄大着呢,刚一上台,脚还没站稳,就开始了又是整顿公司,又是精简干部。看着、看着,又闹出什么星星和文明来了,点子多着呢。自己也是脑筋不足,跟着王虎瞎凑什么热闹。
人家书记想搞卫生,那也不是什么坏事情呀,就搞吧!无非也就是今天搞了,明天脏,有球甚呀?!瞧这事情闹球的!人家后生脸皮薄,能下得了这台吗?这不,两人不是僵上了?!那老百姓过日子,哪能离得了这柴草和牲灵呀?!不吃不不会尿哪!看这书记怎么收那些东西!谁也收不了,除非把那些东西的**给塞了!
“前两天我看报纸,人家国家提倡咱农村搞沼气。咱就响应国家的号召,来个全村总动员,家家户户办沼气!”吴永成看着大家。一字一句地说。
沼气是各种有机物质如人畜粪便、秸秆、杂草、落叶等,在一定地温度、湿度、酸碱度和隔绝空气的条件下,经微生物酵分解而产生的一种可燃性气体,由于它最早现于沼泽地里,所以称它为沼气。沼气的主要成分是甲、二氧化碳,是无色、无味、无毒的气体。
在吴永成的前生,这种技术已经相当普及。它关键是需要建一个沼气池。沼气池建设和使用技术是一项成熟技术,国家农业部已在全面推广。在当时已推广应用了几年。有了一定的建设和使用经验。
沼气的应用,不仅能使农民增加收入、节省开支,改善农村地环境卫生面貌,而且还能保护生态环境,促进农村种、养业展,生产绿色食品(当然。那个岁月,大家还不知道绿色食品是什么东西)。同时,它也是对农村传统的、落后的生活方式的一次革命。
这个沼气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建一个户用或大中型沼气池,经过综合利用,可以形成猪沼气果园、猪沼气菜园、猪沼气鱼等生态农业模式。可以说,沼气是一项富民工程。通过它,农民们能达到增收节支的目的。
办沼气,也能够实现农民家居环境清洁化,庭院经济高效化。农业生产无害化,是一件利国利民、一举多得。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地伟大事业。
总之,沼气这个东西。有百利而无一害呀!
鱼湾大队的干部们,目瞪口呆地听着吴永成的长篇大论。他这是说了些什么呀?他不是被气糊涂了吧?哪有这样的好事情呀?那些粪便、柴草什么的,堆在一个池子里,就能点着火取暖、做饭?他不是在说胡话照他这么说,人家国家的那些大煤矿早就该关门、倒塌了,还挖什么煤呀?干脆全国人民一起坐在那里,拉便便、点火做饭、取暖得了!还沼气呢?人家古代那叫紫气,紫气东来!还大学生哪。一点文化也没有。肯定是被气糊涂了!
“吴书记,你不是说错了吧。我以前听人家瞎子说书时说过。那叫紫气。他说紫气东来,在过去的意思就是说,马上就有祥瑞出现了。”一个老成一点的干部试探着说。他要看一下这个年轻人、是不是真的被他们这些土包子,给气糊涂了。要是真这样的话,他们也算造了孽了!多么好地一个年轻后生呀!还是个大学生哪!
吴永成哭笑不得,什么紫气东来?还麒麟再世哪!他们的想象力,咋就这么丰富呀?!
他也没有再多说话,拉开办公桌地抽屉,取出了一张早就准备好的报纸,递给王虎,让他先看。
“咦,报纸上还真有呀!不是什么紫气!就是书记刚才说地那个沼气在这里人家清清楚楚地写着呢!”王虎拿过报纸横看竖看,终于找着了“沼气”,惊讶地叫了起来。
其他人听王虎这么一说,登时办公室的气氛异常活跃起来。看来还是真有这么一回事情,人家书记就是懂得多,不是被咱气糊涂了。高兴!
“来,把报纸给我,我也”
“你看球甚哩!大字也认不了几个,还是给我。我来念给大家伙听吧!”
一时间,那张报纸成了香饽饽,众人都伸着手去抢。
到底还是马林年轻手为吴永成的姐夫,开头就没有给小舅子说上一句帮腔的话,现在这种事情,可不敢再轮不上了。
这篇报道说的还很详细,除了介绍沼气的好处外,还就一些技术问题做了解释。
“农村平时柴草的大量燃烧,不仅使能量、肥料损失大,而且会产生大量有害气体和致癌物质,对人畜健康和植物生长极为不利。燃烧所产生的烟雾,不但污染大气,而且影响民航、车辆安全行驶。因此,展沼气对净化空气,有着十分广阔地展前景和深远的意义。
十,缩小城乡差别,促进农村社会文明进步。通过沼气池建设,可以促进农村改厕、改圈、改灶以及改水、改路、改院,使农村环境得到改善,社会得到进步,精神文明得到展。”
马林念完了报纸,大家又开始议论了起来:
“好是好,可就是怕造价太高,咱社员们用不起啊!”
“就是要不这么好地技术,还在咱农村推不开哪?”
“我看闹球不成!”
第七十一章 紫气东来(下)
马林读完吴永成拿出的那张报纸,鱼湾大队的干部们,才相信还真有沼气这么个神奇的东西。听刚才报纸上说,把那些人啊、牲畜的粪便,和杂草混在一起,搅在一个大池子里面,过上几天,就可以点火、做饭,还能取暖哩。真真是日怪的不得了!
当时的人们对于报纸还是很迷信的,特别是农村的老百姓们,他们普遍认为那是国家出的报纸,还会哄人吗?!
可人们还没有高兴了一会,以他们惯有的农民式思维马上就提出了新的疑问:一个是沼气池的造价问题,既然那个沼气这么好,为什么国家就在农村推广不开呢?咱农民没文化,可并不是傻子呀,就能连好赖也分不清?这肯定说明那东西太贵,一般老百姓用不起;第二个是技术的问题。马林刚才念报纸的时候,大家都仄楞着耳朵听得仔细着呢,那一个大池子里,是由什么进料口和进料管、酵间和贮气室、出料口和水压间等部分组成。进料管与沼气池相连通,是加入酵原料的地方。进料管又是一般斜插或直插与酵间相连,原料由进料口通过进料管进入酵间。对,还要主体部分。沼气池下部为圆柱形。上部为半球形。不就是一个池子嘛,还是下面是什么圆柱、上面是半个球?谁见过球是半个地呀?!这个气安全不安全咱先不说它,就这个造气的池子,恐怕大学里的教授们来了,才能摆弄的了。咱们这土农民满脑袋的高粱花子,哪能弄懂个那?
吴永成听大家七嘴八舌说了一通,不慌不忙给大家爆了第二条好消息:“技术应该不是很难,咱可以请专门的技术人员。帮咱们建池,还可以请他们教会咱们怎么使用;至于造价问题,那就更好说了,挖土池子出苦力,大家应该没有问题吧,至于其他的花消。国家应该会补一部分的。就是不足地部分大队也负责补足。社员们个人不用掏一分钱,大家看怎么样?”
虽然吴永成还没有来得及联系这方面的事情,但他清楚地记得在他的那个时代,国家为了鼓励人们搞沼气,曾经大数额的给以补贴。一个沼气池子,基本上可以补到造价的四分之三。而现在沼气只是刚刚推广,应该说国家在这方面的地补贴,绝对小不了,说不定会全额投资哪!
既然吴永成同志的好消息连连不断,那还能怎么样?!技术问题解决了;老百姓愁的开支。也不是问题了。当然是皆大欢喜了,大队的干部们。接着兴奋地讨论下来的具体细节事宜了。
很快大家就达成了一致的共识:马上联系有关部门,积极准备全大队齐上沼气;说到全大队的卫生工作。王虎当仁不让地主动请缨牵头,三天以内,要把全村的面貌来个焕然一新。
“咱们的老王同志不愧是咱村里的老干部了,这个勇挑重担地精神,值得我们大家学习。大家都知道,这个全村卫生大清理工作,是难度最大的事情。它不仅仅是全村涉及到地面积大,最难的还是群众地思想观念。存在一个转变的过程。要打破多少年来形成的、这种旧的生活方式,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所以打扫卫生。也不是一件小事情,咱们要把它当作一项大的工程来抓。除了大队的喇叭上,每天进行反复的宣传外,把咱们村放了假地小学生们,也招回学校,由老师们给他们分配任务,他们的任务就是担当这次行动地小宣传员和小监督员。对于认真负责的小同学,开学后,大队和学校给他们奖状和奖品。分工嘛,我看这样,王虎同志担任大清理的总指挥,一切事宜由他全权负责;沼气的事情,我来负责,从现在开始,大家一定要密切合作,打好改变咱鱼湾大队面貌的这一场硬仗!”吴永成对王虎的表态,十分满意,当即给予了肯定,并且授予了总指挥的头衔。士气可鼓而不可泄呀!
“吴书记,你上了王虎那当了,他是怕你割他的那逼脑咧,你倒还给了他个总指挥。把他美气的!王虎,你要是三天内完不成任务,吹了牛皮,你就自己把你的那逼脑割下来,放到咱大队办公室的桌子上!”
“球!还用你们操的那闲心多?我王虎既然敢应承,就不怕掉了底。三天以内要是咱村里的社员们谁不打扫,我就是求爷爷告奶奶,也要把他们动员出来,还要高质量的完成任务。你们要是不好好地配合我,也小心你们的那逼脑往下掉!吴书记刚才可说了,我是总指挥,谁敢不听令,军法无情,斩!”
吴永成亲自联系沼气的过程,倒颇具戏剧性。
那会县里的农业部门,还是一家,叫农林局。没有像现在一样,分成什么农业局、林业局、畜牧局、蚕果局之类的。
电话打到县农林局,对方一听:“什么沼气呀?没有听说过。你是哪呀?你是鱼湾大队的,奥,怪不得。朝气呀,是一个词,一般是连用的,叫‘朝气蓬勃’。扯开了成了两半,就不是东西了。什么,朝气就是东西?什么东西?粪便沤出来的一种气体,能点火做饭?胡球说咧,人们经常说怄气、怄气,照你这么说,怄的气能点火做饭,那大家就甚事情也不用干了,专门坐在那里怄气吧,煤矿工人也都不用下井、挖煤了!真是扯淡!我这还有事情,忙着咧,不和你瞎扯淡了。真是林子大了,啥鸟也有。纯粹是吃饱了撑的,胡闹甚咧!”
地区农林局的同志到底是比县里层次高了,谈话的内容也不一样沼气呀?你是那里哪?奥,永明县的。这个沼气倒
的时候,省里也问过咱们地区有没有大队愿意搞,可了几个县以后,大家都说这是个新生事物,农村的社员们不肯接受。对,老习惯了嘛!咱们的老百姓素质低,一时间也难以改变他们那种落后的生活方式。我们也就没有和省里要什么指标。对,国家是有补贴的,到底多少?恩,这个,事情是这样的,因为咱们地区去年也不涉及搞沼气建设这个事情,啊,所以我们当时负责这个工作的同志,也就没有具体地问,估计肯定少不了。新生事物的推广嘛,国家肯定是要拿出一部份补贴的。沼气建设的技术?啊,这个,既然咱们地区没有要搞沼气的,我们局里也就没有派人参加省里组织的这个沼气技术培训。对,你们大队可以直接和省里的农技推广总站联系。当然,如果需要,我们也可以帮你们打个电话,介绍一下。不麻烦、不麻烦,农业生产建设,也是我们应尽的责任嘛!对了,你们是那个公社的?奥,我记一下,你们是永明县玉平公社鱼湾大队的,yn那个yu?是单钩‘于’吗?奥,不是,是河里面的‘鱼’。好、好、好,我马上就给你们打个电话,然后你们就可以直接和他们联系了。没事的,不用谢!那好,就这样。再见。”
省里农技推广总站的同志们,倒是相当的热情。费了一个多小时。接通了省里地电话以后,对方一听是永明县玉平公社鱼湾大队的,马上就说知道、知道,刚才梁州地区农林局的同志已经来过电话了,也把他们想要干什么,说了个大概意思。如果他们确实是想要搞沼气池的建设,可以来省里农技推广总站具体商量。因为里面还牵涉到其他的一些事项。
总算联系上了。吴永成放下电话,长出了一口气。
三个电话打了近四个小时。这倒不是要说的内容太多。关键是他们现在所用的电话,还是手摇把式的人工转接电话,需要一站一站地互相接力,打到省里要通过公社分机、县局总机、地区总机、省局总机,再后才是省推广站。哪个环节出了故障,这个电话。你就别想打了。那像现在似地,一拨号,就是天南地北、地球之外,也用不了一分钟就能搞定。
应该说,吴永成今天的几个电话,还算顺利的多了,一点故障也没有出。本来这种出故障的事情,在最基层的大队来说,也是家常事了。线路的最末端嘛,既不是什么重要机关。又要经过许多中转,时常出点故障也是很正常地事情。
现在已经到了中午快十二点了。吴永成不敢耽误时间,在村口拦住通往省城的一辆汽车。急急忙忙地赶往省农技推广总站。
等到了省城农技推广总站,已是下午三点钟了,省里的同志看了他的介绍信,对他来今年省里已经不打算再继续推广这个沼气项目了,因为去年虽然有几个地区,在几个大队也搞了一些沼气池,但都不怎么成功。他们梁州地区是推了光头的。但既然他们鱼湾大队这么热心于搞这个沼气。他们推广站的几个领导,在上午接到他们的电话后。就商量了一下,决定派出最强的技术力量,全力以赴帮助他们大队,把他们这个大队,定为全省的沼气示范点。建沼气池所需要的资金,由推广总站全额解决。如果他们地沼气池管理得好,正常运转能维持在明年的冬天,推广总站将会奖励他们大队一笔数额不少地奖金。因为在全国范围内,目前为止,哪个省推广的沼气,使用期也没有过一年。当然,这里面也有多种原因。
说干就干,说走就走。
省农技推广总站地同志们,到底是搞技术研究、推广的,事业心很强,没有一般党政机关推委、拖拉的臭毛病。当吴永成和他们签定了一份沼气项目推广协议后,不到二十分钟,农技推广总站的五名技术人员,已经带好了他们所需要的设备,站在了农技推广总站的一辆130工具车的车厢里,时刻准备出。
到达鱼湾大队,已是晚上的七点多。
夏天地白天气格外长,此时天色还是亮堂堂的。乘着大队给他们做饭地时候,农技推广总站的几个技术员,匆匆擦了把脸,不顾一路奔波的疲劳,硬拉着吴永成去看地形。
沼气池的选址很关键,一般选择地下水位低、土质坚实、背风向阳、靠近畜禽圈、厕所,有利于沼气池进出料、有利于沼气池越冬的地方。另外,沼气池必须要远离林地,它距离厨房的有效距离,最好在在二十五米以内。
一般推广的沼气池模式,为了充分挥它的综合效益,都要建成畜禽圈厕所沼气池这种“三位一体”的模式。而容积的大小,是根据家庭养殖和人口的数量来决定的。通常一个社员家庭有三、四口的人、家里如果养两头到四头猪的,建一个六立方米的沼气池就可以了。
这几天,鱼湾大队的社员们,经过大队喇叭全天反复轰炸式的宣传,和各生产队的队长挨门逐户的上门宣传个劲地爬在耳朵上的唠叨,不管他们的接受,是真接受,还是假接受,反正家家户户,都按照人家技术员的安排,房前屋后,挖坑挑粪地行动了起来。
当时的这种情景,用鱼湾大队一些老辈人家的话说,除了五八年那会的“大跃进”,就再也没有见过像今天这样的劳动场面了。
第七十二章 锦上添花
胡云珍被那个小学生训得骑着自行车,一溜烟跑回了自家的大门口,一下车就楞住了:原来大门口堆着的乱七八糟的柴草,现在也不见了;修房子时剩下的沙灰泥浆,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就连一些小坑,也用黄土填得平平整整的。
怪了!自家的这个懒婆姨,甚时候变得勤快起来了?平时家里也是脏得进不去人,现在怎么连大门外边,也变了个模样了?太阳也没有从西边出来呀!
胡云珍纳闷的推着自行车进了院里,他家的四个小孩,大的大、小的小,正拿着铁锨和扫帚瞎忙着。
“爹,你怎么才回来呀?咱家的沼气池也弄好了。你”他家的老三胡雨见胡云珍回来了,急忙停住手里的活计,冲他打了个招呼。
“什么沼气池呀?我才一个礼拜多没回来,你们哥几个怎么就变得这么勤快哪!胡雷,大门外是不是也是你们掇的啊?”胡云珍问他家的大小子胡雷。
他家的这四个孩子,平时淘气得厉害,一贯在家里是呆不住的,放假的这一段时间,整天价不是到河里摸鱼,就是跑到山上摘杏。总是一大早出去,要到晚上外面什么也看不见的时候,才滚得一身的泥土、草屑,摸回家来了。属于典型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孩子。为这事,胡云珍地婆姨打了几个小家伙无数次。但也始终如故,不知悔改。没办法,只好向胡云珍求助,胡云珍听了,却不以为然:“农村的小孩子嘛,你不让他们疯玩,让他们干什么?我小的时候,比他们还淘呢!你不用管他们。不捣蛋的小孩。长大了也没出息!”
可今天胡云珍竟然能看见他的四个小捣蛋,既没疯也没淘,反倒帮着家里做起营生来了,他不能不感到奇怪啊!真是这些日子,日怪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我们的老师前几天和我们说了,在这个假期里。谁的表现好,为咱大队和家里做地事情多,谁就是好孩子,开了学,给奖状,还有奖品哪!”他家的老三胡雨抢着回答。
变化简直是太大了,吴永成这后生回了村里、当了大队的主要负责人,才半个多月呀!连自家的这几个村里出了名的捣蛋鬼,也学得帮家里干起活了!胡云珍放好车,点着一根烟。兴奋得在院子里背着手、转来转去:自己的这一宝又押对了,只是没有想到吴家地这个五儿这么有本事。这么快就能使鱼湾大队有了这么大的变化,怪才呀!奇才呀!这个吴永成简直就是自己的福星!从前年开始。自己只要和这个吴永成后生做的事情沾上一点关系,就肯定能得到好处。对,得赶快去找一下他,看他还有什么事情准备做,自己能帮上什么忙,最起码给他几句表扬,也是对后生的鼓励啊!总不能让人家后生做了半天,连个鼓掌喝彩的也没有吧!
胡云珍想到这里。急忙扔掉了快要烧到指头的烟**,转过身。连自己的家门也没进,又往外走去。
“爹、爹,你刚回来,饭也不吃,又到那里去啊?”大小子胡雷在他的身后叫他。
“我先去一下大队,一会就回来,吃饭别管我。”胡云珍回头朝他的几个孩子笑了笑。变化就是不小啊,现在连他地这几个兔崽子也知道关心起他来了。以前可是一直不会这样的,他就是在家里呆一个月,小家伙们也不会问他为什么不去上班;他就是一个月不回家,他们也不会问他为什么。不错,看来这吴家地五小子闹的这个文明活动,把小孩子们也教会了讲礼貌了。
在大队地办公室里,胡云珍找到了吴永成。
一见面,也不顾跟前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人,胡云珍就对吴永成一顿猛吹,一直说得连吴永成自己也不好意思了,连忙叫停:“胡书记你就别这么一个劲地夸我了,没有咱大队这么多的干部们帮我,没有咱全村社员们的,就我一个人能办成个什么事情哪?!那都是大家的功夫。你有什么指示就赶我估计你也是刚回来吧。”
此时大队的其他人已经退出了办公室,胡云珍就问他下一步准备干些什么,需要他做什么事情:“你总得给我一些活干吧,要不我这个包村干部也太不象话了,闲得一点事情也没有,出了成绩哪还有我的一份,我不成了不劳而获的寄生虫了?!”
吴永成见他说得这么诚恳,也有点感动。自己开展了这么些活动,在村里可以说,做每一件事情之前,都要费不少口舌,先得做通大队干部和群众地工作呀!也只有这个胡云珍,不管他做什么事情,也不管是否能懂得做这些事情的意义,只是义无返地自己。不管他出于什么目地,也得感谢他!
“胡书记,谢谢你对我工作的和肯定。我是这么想的,咱村里要想飞快的展,必须有个好的内部环境。只有匡正了村风民风,凝聚了人心,大家才能有劲往一块使,有力往一块出。所以现在我做的这些可以说,只是一些基础性的东西。咱们有的干部们说我这是搞的花架子好看不管用,不知道你作为公社的领导是怎么看这个问题的?”吴永成诚恳地对胡云珍说。他是希望能得到胡云珍真心的帮助,而不是这样的瞎吹捧。
“他们那些人懂的球!你别听他们瞎说。”胡云珍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说实话永成,你搞的这些我都不知道你到底要达到什么目的。我这人就是有甚说甚。这也没什么丢人的。不懂就是不懂嘛!可我知道你做的肯定是对的。我是绝对的你的工作。就拿你这几天做的这些文明事情来我敢打包票,肯定在咱全地区也是第一家这么搞,效果也是相当的好,连
几个楞小子,也都知道讲文明、做好事了。他们可I的棍子,也收不了的呀!我这人是大老粗,爱说实在的。别的事情,我帮不上你什么忙,我也不懂这些呀,再说了,你的脑子转得太快,其他人也跟不上你的想法。这样吧,我在公社和县里的领导那里,使劲的给你吹一吹,你先别摇头这不是宣传你自己,这对咱村里的工作是绝对有好处的。这个我比你懂。咋说我也是在大队和公社的主要领导岗位上,做了有些年头了。人家那些知识分子们说,这叫工作的技巧。你放心,我是啥人、你还不清楚?我还能害你吗?”
作为一个前生在官场混了十几年的吴永成来说,他那能不懂得这些官场运作的基本流程呢?不过,这些话是不应该由他嘴里说出来的。现在,胡云珍既然愿意来做这些工作,那就是最好不过了。提高鱼湾大队的知名度,对于这个村子以后的展,是绝对有好处的,并且,宣传的力度越大,知名度越高,它能扩展的空间也就越广阔。
这个湖云珍也是个急性子,说吹就吹,还是见人就吹、有会就吹,几天的工夫,玉平公社所有的大队,和附近的一些公社,都知道那个全县有名的鱼湾大队,最近又搞出了一些新花样。
玉平公社的书记文彬是最早到鱼湾大队、先看个究竟地。
说实在话。文彬在听了胡云珍的大力鼓吹后,起初他是很不以为然的:一个没有基层工作经验的大学生,当了大队的支书、大队长,也不过是应个景罢了,那能做出什么大的成绩哪?你就是有泼天的本事,短短几天,又能干成个啥?
但实在架不住胡云珍见人就吹、上会就捧,也把他的好奇心勾引起来了:这个胡云珍也是个老社队干部了。要是这个吴永成没有做出点什么来,他也不敢这么胡吹呀!那可是都要去看地呀,这一伙人谁不是老农村工作者了哪?谁的眼里能揉进沙子去呢?俗话说得好: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谁还能看不出个好赖呀?!对,是好是坏是真是假,去鱼湾走一圈。不就都知道了嘛,说不定还真的再能树一个样板哪!
当吴永成陪着他在鱼湾大队转完一圈后,文彬心里兴奋的简直要跳起来了:“小吴呀,没想到几天工夫,你就把这个大队又变了个样,不错,不错!你的那个‘十星级文明户’的牌子还没有挂吧?奥,要等和我们汇报了以后再挂。好,好,你虽然年轻。但这个组织纪律性还很强嘛。我看这样吧,那个牌子先不要着急挂。还有你们评地那几个‘五好’,等你们的那个沼气能正式起用的时候。咱们搞个挂牌和剪彩仪式,我再和县里的有关领导汇报一下,到时候把地区报社的记者也一起请来,搞的场面热闹一点,把咱鱼湾大队和玉平公社的名头,在全区也要一炮打响!什么,你也是这个意思,你还想把省报的记者也请来?能行吗?你请同学帮助?!奥。我倒忘了你不是还有一个同学是地区郭天明书记的侄子嘛,对。有他们出面,什么事情不能办成哪?!”
送走了文彬书记,吴永成又开始忙着张罗开了。这一次他是想趁着村里的小学生放了暑假,教室里空着,把全村三十岁以上地社员们,集中起来,办一个扫盲和宣传科技种田相集合的夜校。扫盲由学校地老师来讲课;科学种田就只好聘请县农业部门的技术员了。要提高村里地社员们的整体素质,只能这样一步一步由简入繁、由易到难。只有养成了这样的一种习惯,以后不论他吴永成还在不在这个村里、当主要干部负责,社员们自己也会主动去接受新的科学技术,新生事物的推广也就容易多了。这就好比学生学习一样,只要老师教会他学习的方法,老师不在、或者他走向社会以后,自己也就能自习一切所需要掌握的新知识。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吴书记,外面有咱地区报纸的记者找你。”胡丽进来对正在忙碌地吴永成说。这个女子自从那一次郭天明书记来过以后,只要一有时间,就忙着自习各种有关播音方面的东西,晚上则缠着吴永成、强化她地普通话,可以说为了梦想,准备付出艰辛的劳动了。她的这种拼命劲头儿,吴永成越看越像他的四姐吴永丽,虽然他对胡丽将要准备从事的职业十分的不感冒(在他看来,文艺界和娱乐圈里,那些潜规则是很龌龊的),但他还是尽他所能,去帮助胡丽。他一相情愿地想:说不定将来在这个里,胡丽能洁身自好,成为一个另类呢!
“吴书记,不好意思,打扰你工作了,我是咱地区报社的记者杜琪,听说咱们鱼湾大队在精神文明方面搞得相当不错,所以来可以吗?”说话间进来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从她的衣着打扮、谈吐举止来看,这是一个十分精干的职业女性。
“能请你谈一下、为什么你在这方面下了这么大的工夫呢的大队,现在都在加紧想法让农民富起来呀?”
“我认为这两个方面并不矛盾。我们是把培养新型农民放在了第一的位置。不仅要让他们富起来,还要让他们生活得有品位。‘倡导新风尚,培育新农村,争创新农家,建设新农村’这才是我们的目的。只有营造好的农村环境,加强农民的美德意识,才能整体提高农民的社会地位,改善他们的生存环境
第七十三章 荣誉
梁州地区的机关报梁州报,在头版头条、以一个整版、“黑体套框”,报道了鱼湾大队开展了“以‘四新’理念,树文明风尚”的事迹后,马上在整个梁州地区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引起轰动的原因,并不是鱼湾大队做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虽然说吴永成搞的这些花呼哨,有些别致新颖,但还没有到了震撼人心的地步,而是因为一个地区的机关报纸,从来就没有为一个大队做过整版的报道,这件事情的本身,本来就是一条令人惊讶的新闻。
人们都在猜想:这个鱼湾大队到底有什么背景,从报道中来看,也不过就是一个一千多人的村子呀!难道就凭它每年的大队年底分红、高于其他大队几倍吗?还是说它搞的这些树新风活动,正好迎合了上面将要做出的一些工作安排呢?
一时间,众说纷纭。什么样的议论、猜测也有。
其实这里面的奥妙,说穿了一点也不希奇:郭天明书记在前一段时间来鱼湾大队时,就对随行的一位宣传部的王副部长讲过:要他们在全区推广鱼湾大队的这种模式。当时回去后,地区宣传部还没有总结出一套系统性的东西,尚未来得及做出什么决定,吴永成就已经开展了他的一系列计划。并请北京的杜三和省城的郭勇,帮助他购买一些适合小学生学习的英语教材,因为小学的老师找过他几次,想在小学也开设英语课程,而当时J省小学还没有一家开设英语的学校,也自然就找不到小学的英语课本了。同时,让郭勇想办法帮他联系省报的记者,有机会请记者来鱼湾大队转一圈。
郭勇很好奇:这个吴永成到底想干什么,一下子就铺开了这么多事情,这哪像一个在校的大学生干的事情呀?他就给他的叔叔郭天明打了个电话,问问吴永成到底又干了些什么事情,竟然要惊动省报的的记者。
郭天明这才记起前些时候,他曾经去过那个鱼湾大队,那里还有一个令人一见就难以忘记的漂亮姑娘。于是马上给宣传部打电话,询问上次给他们布置的那项推广鱼湾大队经验的事情,现在进行得怎么样了。并且提醒他们,鱼湾大队的事迹,省报马上就要来人报道了,作为所在地的党的机关报纸,这件事情要是落在省报的后面,造成“墙内开花墙外红”的尴尬局面,那就是他们宣传部门的失职了。
地区分管意识形态兼组织人事的的副书记开了口,口气又是那么的不善,宣传部的领导们立刻着急了,特别是那位跟着郭天明书记曾到过鱼湾大队的副部长,更是如坐针毡:郭天明书记当时就嘱咐了自己,要回来及时总结经验在全区推广。可时到今日,这推广的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哪!要是郭天明书记能理解自己,还好说,毕竟自己仅仅是一名副职呀,许多事情,并不是自己说了就能算的;郭书记万一不能体谅到这一点,那自己可就
这位王部长越想越后怕,一面心里不住地埋怨自己的顶头上司,一面赶紧给地区报社的主编打电话(这次他连顶头上司也没有请示,得罪了郭天明这位分管组织的副书记,后果比什么也严重呀要他们把报道鱼湾大队,当作一件压倒一切的政治任务来抓,作到力度大、分量足,能足以影响到全区社、队这些基层单位以后的精神文明建设工作。
于是就生了本文开头的一幕。
鱼湾大队本来在梁州地区就小有点名气,这主要是它的年底分红比较高;现在地区机关报又在头版头条以整版大力报道,更是引起了整个梁州地区各县、公社、大队的高度关注。
此时,鱼湾大队正在热热闹闹地举行鱼湾大队的十星级文明户挂牌仪式和沼气使用剪彩仪式。
本来,以吴永成的意思,这两个活动,分别举行,也不准备什么大闹腾,到时候,请公社的几位领导来就行了。作为一个过来人,他深深地体会到,枪打出头鸟的弊端。做人、做事,低调没坏处!更何况,这些事情,对于他一个穿越者来说,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并不值得怎么夸耀。
可他的这一个想法,马上就遭到了玉平公社主要领导的一致反对,特别是胡云珍同志反映更为强烈:“你这后生简直就是个石疙蛋脑袋,人家别的单位啥球也不做,还懂得找几个记者吹一吹呢!咱们鱼
是在公社党委的正确领导下,在全体鱼湾大队的社员下,才作出了这么大的成绩,那不是咱吹出来的。人家地区报社的记者也自己下来采访,了那么大的一篇用咱县里宣传部的通讯干事们说,那叫头版、头条、带黑框,是表示最重要的意思!他们哪一家公社大队能闹成个这?你说的那个剪彩,不能按照你说的那个意思办。这个荣誉,不是你鱼湾大队一个队的荣誉,是咱玉平公社的大事情记和我早就碰头、商量过了,这个剪彩的一切安排,由公社出面组织、落实记牵头总负责,我和你两个具体落实。你后生还年轻,光知道实干不懂得宣传,这个不好。我以前在大队时也是这个样子,闹球的做了营生别人也不知道。用人家古人的话说叫,穷人了财,穿着好衣裳,黑夜走路哪瞎糟蹋了!”
吆,这个胡云珍平时总是以大老粗自居,没想到还能知道锦衣夜行这个典故。吴永成不禁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他刚才说的这个典故出自《史书项羽本纪》中项羽的一段话: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谁如之者。
当时,公社的一把手文彬书记也在场,他马上表态说,胡主任刚才说的意思,也是公社党委的意见。
既然公社的主要领导都是这个态度。这件事情这么操作,对于鱼湾大队和玉平公社,又都有好处。吴永成只好放弃自己的意见,按照玉平公社党委书记文彬的意思,把这两个剪彩仪式放在了一起进行。
就这样在公社书记文彬总负责,公社副书记、管委会主任胡云珍具体负责下,玉平公社鱼湾大队十星级文明户挂牌仪式和沼气使用启动仪式剪彩活动,轰轰烈烈地举行了。
参加剪彩的领导不仅有玉平公社的全体领导干部、各大队的支书大队长、永明县的副县级以上领导干部,还有地区分管意识形态的副书记郭天明、分管农村工作的副专员,以及相关部门的领导们。省报记者和地区报社的记者也闻风而来。可以说这样的活动,在永明县的历史上,也是从未有过的第一次。
在剪彩的大会上,郭天明书记代表梁州地委和行署,作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充分肯定了鱼湾大队所做的一切,鼓励他们再接再厉,为实现农业现代化而作出更大的贡献。
继省报和地区报纸相继报道了鱼湾大队的事迹后,永明县委率先在全县掀起了“学鱼湾、赶鱼湾”的活动,号召各公社、各大队不仅要把展生产、提高社员们的收入抓好,还要紧紧围绕农村精神文明建设这项工作,提高社员们的文化素质、道德素质,两个文明一起抓,两手都要硬,绝不能让社员们满了口袋,而空了脑袋。
紧接着其他各县的取经队伍,络绎不绝来到了鱼湾大队。
第一个带队而来的是玉平公社的老领导任力。他自从调到邻近的县当了县委书记后,这是他第一次回到玉平公社。也是来取经的各县队伍中,唯一的一个县委书记亲自带队的(其他县都是分管的副书记带队)。
旧地重游,颇多感慨。
看着短短的几年中,鱼湾大队生的一系列变化,任力拍着吴永成的肩膀说:“不容易啊,一个曾经破破烂烂的鱼湾大队,能有了现在的局面,你这个后生做了不少的努力,付出了不少啊!什么时候有空了,欢迎你到我现在工作的那个县去转一转,给我们的基层干部们也讲点东西,启启他们。火车跑得凭车头带。这话听起来有点俗,可里面蕴涵的意思却句句不假呀!**也曾经说过一句话:‘路线确定以后,干部就是一个最重要的因素。’只有落后的干部,没有落后的群众呀。”
“这都是国家的政策好,上面又有各级领导的大力,村里是全体社员们的努力,鱼湾这几年取得的这些成绩,与我可是没有多大的关系的。您要我去你们那里讲,我又能讲什么哪?您这不是让我去出丑吗?!”吴永成谦逊着说。在这个未来的牛人面前,他可是不敢有一点张狂的。
“不错,年轻人能做到在成绩面前不骄傲,还会有进步的。‘谦受益,满招损’啊!不过谦虚的过分了,可就成了虚伪了啊。哈哈哈。”
第七十四章 倒霉的牛存杰
就在吴永成被络绎不绝的取经、参观队伍缠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杜三儿突然来了。
他这次主要是给吴永成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顺便捎来了让他搞的一些英语课本,不过是初中的,这让吴永成感到哭笑不得:初中的英语课本,在他们县城就能搞到,何必舍近求远哪?!他要的可是小学的课本啊!
这个杜三儿呀,做事情总是毛手毛脚的。
“哥们,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想知道吗?”杜三儿故作神秘地对吴永成说,他全然没有把吴永成刚才因为捎错了书、对他的指责放在心上:不就是几嘛,捎错了咱可以重闹呀!犯得着这么生气嘛。我的这个好消息,比那些破英语书重要得多!
“什么好消息?”吴永成见他神神道道的样子,觉得有些奇怪。他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消息呢?难道是学校那边不给他们处分了?可学校还没有开学哪!再说杜三和自己学校的那些领导们,也不怎么熟悉呀!以前也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他在学校有什么过硬的关系;难道是关于那个日本人的一些事情?
“那个和你过不去的牛存杰要倒霉了!”
“什么?牛存杰,你是说我们学校保卫处的那个牛存杰吗?”这段日子,吴永成忙得早
“嘿,哥们儿,你真够可以的啊!为了那个牛存杰,哥们儿我可是一直绞尽脑汁,煞费心机想办法、怎么来收那个东西,给你除害哪!你倒好,却忘得个干干净净了。真有你的啊。这才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杜三儿一声怪叫,向吴永成提出了抗议。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几天忙得连饭也不能好好吃几顿,光顾应付来取经和参观的了。谢谢你啊,三儿,是不是你帮我整的那小子?他怎么要倒霉了?”吴永成急忙陪着笑脸给杜三儿道歉。看来这人哪,不能一下子就把他瞅死了:这个杜三儿,当时在北京街头刚遇到的时候,是一个令人厌恶的小混混;可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杜三儿,又成了一位讲义气、好帮忙的热血青年。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就不能给人改正错误的机会呀。人,总是会变的嘛!
“瞧你这小样,哥们儿我跟你开玩笑哪,看把你急的这德行!甭说那些没用的客气话,咱哥们是什么关系呀!帮你,是哥们应该的。我总不能看着你一直就钻在这山旮崂崂里,呆一辈子吧?那我学功夫去找谁去?难道也让我陪你钻到这深山老林子里,苦练那杀敌本领?!哥们我可吃不消这苦!太遭罪。这个地方,呆几天还行,图个新鲜;时间长了,鸟不拉屎的,鬼能呆得住!走吧,先给哥们找个地方,是去你的书记办公室,还是回你家?那个倒霉催的牛存杰的事情,一时半会也说不完。你也别老忙你村里的那些事情,你们大队不是还有别的人嘛,让人家也做点,别什么事情也揽到自己头上。你知道诸葛亮是怎么死的吗?累死的!血的教训哪!哥们儿!干啥也悠着点。你没听人们常说嘛,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哪!你就是铁打的罗汉,也经不起这么个瞎折腾。快走吧!哥们儿开车跑了一路,也该歇歇了!”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杜三儿到吴永成他们这个鱼湾大队才两次的时间,就已经看出吴永成在村里、是一个人跳独舞,其他的大队干部,也只是机械地执行他的每一道命令,而不能创造性地开展工作。
吴永成被杜三有口无心、随意说出的几句话,深深地触动了:是啊,从学校回来也就一个多月了,自己光顾了怎么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东西,尽可能地提前在鱼湾大队这个小范围内实施,加它的飞展。就忘记了应该培养一批能独立思考、创造性工作的大队干部呢!万一自己再回学校读书,后任如果不能领会自己的展战略思路,依旧循规蹈矩地应付,那自己的这一番心血,用不了几天,也就荡然无存了。鱼湾大队可能还会回到以前那个贫穷、破落的局面;即使自己能长守在这个村里,光靠一个人的力量,也是远远不够的:自己还不是人,也是**凡胎呀,就是是一块好铁,又能打成几个铁钉钉哪?!
失误呀,不应该出现的失误呀!后世提出的“以人为本”这句口号,言之有物、言之有理呀!可不能仅仅把它当成一句口号,挂在嘴上,一说了之呀!没有一大批可用的人才,想办什么事情、想有什么展,就只能是一句空谈而已。
恩,有意识的培养一批干部,各种各样的人才、干部,也成了自己面前的当务之急了!
“嘿,哥们儿,我这才走了多长时间呀,你们的这个村就生了这么大的变化,简直认不出来了!瞧这
,快是个世外桃源了!怪不得你能呆在村里、不想动哥们儿,你这是怎么弄的呀?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对,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这就是**他老人家说的那个‘敢教日月换新天’吧!有几下子!当的起我杜三儿佩服的人。说真的,哥们儿,能叫我杜三儿真正佩服的人,这世界上也没有几个,除了**他老人家,就是你了!怎么样,荣幸”在前往大队办公室的路上,杜三一边来回张望着四周的环境,一边禁不住感慨着。
“你小子胡诌什么呀?!我是什么人哪?怎么敢和**、这位伟大的领袖,相提并论哪!你这不是折我的寿嘛!要倒退几年,不判你小子个现行反革命分子才怪呢!嘴上就没个把门的,你满嘴跑舌头呀!”吴永成捶了杜三儿一拳。
的确,现在的鱼湾大队,和杜三儿他们几个在的时候,确实是有了很大的变化。
沼气池,家家户户都已经开始使用,原来各家大门前乱七八糟的柴草堆,一点也不见踪影了;自来水除了几户地势特别高的以外,也是一拧水龙头,清澈甘甜的山泉,就自动地流到了厨房的水缸里;在吴永成的一意坚持下(可以说这个建议,没有一个大队干部打内心里同意,只是勉强点了头,也是看在他一贯正确的份上,或者说给了他个面子),村里规划铺设了下水道,原来街道上四处横流的污水,也顺从地、乖乖地进入了地下通道。污水的衍生物那些蚊子、苍蝇等的小生物,也只好重新寻找适合它们生存的新天地了;至于各家大门口新增设的十星级文明户的小铁牌,也成了村中一道不可或缺的风景线。
你还别说这些小牌牌只是好看、不管用。原来村里有一小部分人,对这些小铁牌也是装着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球,不就是一块烂铁皮剪成的小牌牌嘛,有什么了不得的。多几个星、少几个星,也没什么。咱土农民是靠种地过日子的,那每天价点铁牌牌上的星星,能顶饭吃、还是能变出钱来呀?!爱给几个、就给几个吧。咱无所谓!”
可几天以后,就装不下去了,特别是家里有准备娶媳妇、嫁闺女的人家。提亲的一上门,看见大门上的文明户牌子,就问为什么缺了那几个星,是不是在村里的“人性”(土语,人缘、本性)不好,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村里做儿女亲家,可是最讲究这个“人性”的。有几家就是因为少了“孝道星”,而亲事没有谈成、黄了的。用女方人家的话说:“连自己家的老人也不孝敬,那人家的闺女进了他们的门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甚球的人家哪。这媒人也是操球蛋,也不给咱打问清楚这家的底细,就瞎胡介绍,幸亏大门上挂牌牌着哪!”这么经过几件事情以后,村里所有的人,就对大门上挂着的这个小牌牌,操上心了。更有的人跑到大队,一个劲打问:他们家什么时候才能补上缺的星星呀。
“吆,哥们儿,你够气派的呀,大队的办公室,也都搬进三层小楼了!真能闹腾呀。有气魄!佩服、佩服!”
“这有啥气派的。还不是为了节省土地嘛!”吴永成不以为然地说。
这也确实是他当初决定修这三层的办公楼时的真实想法。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起,中国的小学教科书里就一直写着:我们的国家地广物博,人口众多。其实吴永成知道,人口众多那是不争的事实全世界第一人口大国嘛!至于地广物博这方面,那就谈不上有什么骄傲的地方了,还是因为人口太多呀!土地又是不可衍生的产物,随着人口的急剧膨胀,用地的方面会越来越多,以后就连满足人们吃粮的耕地,也不会剩下多少了。作为一个穿越者,他是知道十几年、二十几年以后,中国所面临的窘境的。能给子孙们多留一点土地,也算是造福后代吧!
“三儿,你快说一说,那个牛存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说他要倒霉了?”待杜三坐稳后,吴永成迫不及待地问他。这也毕竟是他穿越之后栽的第一个跟斗,他哪能不耿耿于怀哪!
“这个姑娘倒是满不错的啊!我上次来见她的时候,整个一个柴禾妞啊。现在倒出息得越好看了!瞧她的那气质,那像一个村里的黄毛丫头呢。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哪!”杜三儿现在反倒不着急了,望着刚给他倒完水、走出办公室的胡丽的背影,不住地赞叹着。
“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呀!你小子到底是来看美女的,还是告诉我好消息的?人家气质好,与你有蛋事啊!”吴永成没好气地冲了他一句。
这个胡丽姑娘,看来还真是被郭天明给相中了。前不久,郭天明书记还亲自出面,帮胡丽联
电视台、学习了一段时间。
自从胡丽省城回来后,衣着打扮、言行举止,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走到那里,也是满口的普通话。这不,她出去一会了,办公室还遗留着她身上带着的那股雪花膏的香味。
唉,这个胡丽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害羞的、淳朴的农村姑娘了。吴永成心里不禁暗自为她感到惋惜。
杜三儿等卖足了关子、调够了吴永成的胃口,这才给他讲起了牛存杰同志的倒霉史。
却说那个外贸学院保卫处的保卫干事牛存杰,自从吴永成被迫离开了学校、冯霞大闹一场也无果愤而离校后,益猖狂不已,四处扬言:“打了我,还能有好果子吃?做梦!我是谁?我是从无产阶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经受了血和火考验的、优秀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是从刺刀见红的、大风大浪中闯过来的,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呀?!就凭他们两个黄毛还没有褪尽的学生蛋子,就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收一下他们,他们也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睛!这才是个开始,正儿八经的较量,还早着呢!离校休学?那是个屁的处分!我非得让他们乖乖的滚出这个学校。学校的那几个当权派,要是敢包庇他们,我就把他们也一块算上,一家伙捅到上面去,让他们也跟着陪葬!别以为那个女娃娃的家长是个什么领导,我就怕了!咱上面也有人!哼、哼,这是一场正义与非正义的斗争,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这场斗争是不可调和的。那些中间派们,在这件事情上,是没有任何市场的。”
此时天气已经越来越热了,吴永成他们在学校时牛存杰的那付伤兵打扮,现在是不能再用了,否则非整出一头的肥蛆虫来不可。再说,他的第一步目的已经达到:他的受害者身份已经是确立了,虽然也受到了学校的一些批评。
那段时间,他简直可以说,在那个学校里是横着走路了。正常的上班时间也不管了,什么时候不顺心了,就跑到党委书记的办公室里大闹一通:要求严处打人的害群之马,还他一个公道;闲着没事的时候,就跑到教育部,找到他的那位以前结识的、曾经受过他施恩的领导,痛诉一番自己的委屈冤枉,攻击的矛头直指学校的党委领导班子,说他们屈服于外部强势力的淫威,不敢主持正义,结果使他这个坚持真理的好人受到压制,而闹事、施虐的学生,还逍遥于学校的纪律处分之外。是可忍,孰不可忍也!这也是党和国家的耻辱呀!
杜三儿经过上上下下几番的努力,现这个牛存杰简直是不可救药了,任何人的话也听不进去。他是铁了心、要把吴永成的学生生活,画上一个不光彩的句号(牛存杰也知道冯霞的门第高,靠他的本事是搬不动的。于是全力收吴永成,来泄他心中的那一口恶气)。
走正道和牛存杰是谈不通了,那就只好采取歪门邪道的办法了。这个杜三儿也是个好事之人,他的闲工夫多的是,也正好找个乐子玩,还能在吴永成那里讨个好,如果他帮吴永成把这件事情摆平,吴永成肯定会诚心实意地多教他几手硬功夫!这样的好事情,杜三儿如果还不上心,那他就不是从小在京城里混大的杜三儿了!
自打吴永成他们住的那个的鱼湾大队回来以后,杜三儿就开始着手他收牛存杰的计划。
可以说,要杜三儿出个好主意是比较困难的,从小在街头小巷瞎混,他接触的就没几个好孩子,又没有好好地读过几天书,那真是太难为他了;可要是出损招、害人,嘿嘿,这可就是杜三儿同志的拿手好戏了。用他们自己的话说:起哄、架秧子,打架、泡马子,那是他们七、八岁时,就无师自通的呀,也能算是打小就自学成才了的栋梁之材啊!
杜三儿先找了他过去瞎混时的几个小兄弟,要他们只管每天盯着牛存杰,摸清楚他的行动踪迹,别的什么也不要管;至于他怎么对付老牛同志,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那家伙的致命弱点,他早在去鱼湾大队时,就已经调查得清清楚楚了。现在需要等待的就是时机问题,进行诱惑行动的主要角色,他也找好了。可以说现在是万事俱备,只等牛存杰同志上钩了。
几天以后,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在外贸学院里迅传开了:学院保卫处的保卫干事牛存杰,企图一名女青年,被公安机关刑事拘留。经过审讯,在铁的事实面前,牛存杰对他自己所犯的罪行供认不讳,正式被有关部门批准,由刑事拘留转为逮捕,等待法律的审判。
第七十五章 逛庙会
“什么?牛存杰企图一名女青年,被逮捕了。奥,我明白了。”吴永成一听说这个消息,先是一楞,接着脑子一转,马上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问一脸兴奋的杜三儿:“你找的那个女孩,没有吃亏吧?你答应她什么条件了?”
“什么我答应她什么条件了,真是莫名其妙!牛存杰他女人、被逮捕,那是他自作自受。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露。恶人自有恶报。与我有什么关系呀?看你这哥们儿问的这个问题,好象是我给他下的套似的。你可不能这么想啊,哥们儿再怎么没出息,咱咋说好歹也是八十年代的一代新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名现役军人,是遵纪守法的热血好青年哪,那能干那种事情呢?!你怎么能胡思乱想、冤枉好人呢?!”杜三儿满脸的无辜,故作不解地反问吴永成。
吴永成也懒得理他,只是调整了一下坐的姿势,伸开两条长腿,把后背完全靠在了椅背上,使自己坐得更舒服一点,似笑非笑地盯着杜三儿,一句话也不说。
杜三儿被他瞧得有些毛了,自己先沉不住气了:“好了,好了,哥们儿承认了,这件事情就是我给闹的,我给那小子下的一个套,你就别用那死鱼眼瞪我了!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是怎么猜出就一定是我干的呢?难道那丫的牛存杰他就不会真的要妇女吗?万一是那小子他自己要干的、没我什么事情哪?你就这么有把握?!”
“我不仅能猜出这件事情是你一手策划的,还能大致知道其中的一些情节。你信吗?”吴永成用指头点着杜三儿说。
“切,北京和你们的这个鱼湾大队,离了一千多公里,你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的,难道你是神仙,能掐会算?吹得也太悬了吧,哥们儿!你要能说出一些大概的情节,哥们儿以后就贴死你了,你说咋就咋:你让我往东,我绝不走西;你让我跳海,我绝不找河。怎么样?”杜三一副“打死我也不信”的表情。
“这个大致的情节和设计,说穿了其实很简单。你是找准了牛存杰这个人好色的毛病,事先找好一个‘托’,或者说叫引牛存杰上钩的诱饵极可能是一个漂亮年轻的姑娘。然后安排时机,让她找机会接近牛存杰,并且适当的时候,给他一点小甜头吃。等他兽性将要爆、忍耐不住的时候,有几个你安排好的‘见义勇为’者,就及时跳出来、英雄救美了,姑娘再反咬一口,再加上还有几个旁证,牛存杰同志就是长十八张嘴,跳到黄河里,也洗不白、说不清了。铁证如山哪,不怕他不承认!他就当这个怨死鬼是不是这么一回事情啊?!”吴永成不紧不慢给他婉娩道来。这种事情在他的前生,各种媒体介绍的多了,有的地方叫“放白鸽”,有的地方叫“仙人跳”,都是用来诈骗钱财的。可是在现在的年月,还是见得不多,因为打击力度大,人们的思想还没有那么“解放”,这还没有成为一种挣钱的门道呢!也只有杜三儿这小子能搅尽脑汁,能想出这个馊主意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把一顶栽赃陷害的帽子,又还给了倒霉的牛存杰同志。这正是强中自有强中手,恶人自有恶人磨。也算个因果报应了。
“不是吧,你还真能说出不少的东西来。大概的过程也差不多啊!是不是谁的嘴贱,先跟你说了?不对,那绝不可能!我的这几个哥们儿,你一个也不可能认识啊!奇怪了,你真的就那么神?!”
听了吴永成的推测,把杜三儿惊讶得站起身来,围着吴永成前前后后转了几圈,“真是个神仙哪!你真的会掐算吗?咋就知道的那么多呢?我摸一下你的脑袋,是不是和我长得一样?”边说真的就把手伸到吴永成的脑袋上。
“滚一边去!”吴永成一侧脑袋,在杜三儿伸出的手上拍了一下,“说正经的,那个姑娘有事没有?你又答应她什么条件了?既然答应人家了,就要给人家办好。可别耍了人家姑娘啊!”
“嗨,她能有什么事情?她要是让那个牛存杰沾半点便宜,那她也是在京城里白混了那么大了。那小妞,鬼着呢,她比我还油得多!滑着哪。你就别为她瞎操心了,牛存杰顶多就摸一下她的手。运气不好的话,估计连手也摸不上。条件嘛,自然是有的,现在的人,这种事情,谁肯白干?她想去当兵,现在当兵不是挺火的嘛,女兵就更牛了。我答应她,只要能帮我收了那个姓牛的,保证今年冬天让她穿上军装,就这么简单!”
看着杜三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吴永成也放心了。一个大军区副司令的儿子,办一个女兵入伍那是个小菜一碟,根本就不用费多大的
I的,却是不知情的自己。杜三儿是为自己冒着风险,干了这件事情啊!本来他和牛存杰,是一点恩怨关系也没有的。
“谢谢啊,哥们儿,为了我的事情,让你多费心了!还整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吴永成站起来,握着杜三儿的手,真诚地说。
“嘿,说什么哪?都是自家的哥们儿,犯得着来这一套嘛!再说那见外的话,哥们立马转身就走!真是的,咱是哥们儿,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见你有难,我不伸手,我还是个爷们吗?!甭废那么多话了,有那工夫,多教哥们儿几手,也就对得起哥们儿这一路的辛苦了。那些你们知识分子的酸调调,就不用往出拿了。你再说,我的呀都受不了啦!”
“好,那就听你的,哥们儿什么也就不说了。不过兄弟,我是当你是兄弟,再劝你一句:牛存杰这家伙不是什么好鸟,你对他用这种手段,也无可厚非,是他罪有应得,这也叫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但对其他的人,这种手段用着就不好了!毕竟这也算犯法啊!”吴永成郑重其事地对杜三儿说。不是他吴永成假道学,既要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实在是这个杜三兄弟以前的一些行为,让人不放心。好不容易他现在浪子回头了,再让他因为自己的事情,旧态萌,再返回去从前的那条老路,那他吴永成良心就会一辈子不安的。不得不点一下啊!
“说什么哪?他牛存杰要是像你一样的正人君子,我就是把一个黄花大闺女脱光了,给他放在床上,那也不会出事呀!你这个大知识分子,怎么就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哪:苍蝇不叮那无缝的鸡蛋。是他自己有毛病,那怨得着谁哪?!”杜三真的有些不悦了。
嘿嘿,“把一个黄花大闺女脱光了,给他放在床上,那也不会出事呀!”,你小子话说得倒跟吹灯草那么轻松,把你放在那个位置上,你试试看?谁又是圣人哪?那有那么大的定力呀?!把你杜三摆在那个处境不定猴急得、马上就能来个饿狗扑食,冲上去了。
吴永成脸上没怎么显露,心里却大大地鄙视了杜三儿一把。他自己是自恃没有那么好的控制能力的。除非事先知道、那是一个设好的圈套。
“吴书记今天是咱们公社的庙会,你的好朋友来了,你也不带他去逛一逛咱们这里的庙会,让人家大城市的人,也看个新鲜?”胡丽突然推开门进来,笑嘻嘻地对吴永成说。
“是吗?咱们公社什么时候有了庙会了?我怎么不知道啊!”吴永成脸上挂着笑问胡丽,心里却是一阵好大的不痛快:胡丽这个女子,自从省城回来以后,不仅衣着言谈举止变了,就连胆子也大多了,不再像以前一样,进来先敲门,没事不说话;而是像现在似的,不管办公室里有没有外人,也不顾你正说着什么事情,随随便便就开口插话,真是有点不成体统了。但现在碍于杜三在场,他又不好意思说胡丽什么,只能背后再和她谈话了。
“什么?你们这里也有庙会啊?好玩不好玩?是不是也跟我们北京天桥的庙会一样哪?早就听老辈们说过,从前天桥的庙会特好玩。可惜我们这一代没有赶上那个时代,现在天桥又哪有什么庙会呀,光秃秃的。哥们儿,你带我去瞧一瞧你们这里的庙会吧。我知道你忙,可也不在耽误这一会的工夫啊!哥们儿我这次老远的从北京跑来,就算没有功劳,那也有点苦劳啊!”还没等胡丽开口,杜三就抢着把话茬接过去了。他是个爱玩的主儿,一听说有庙会,哪能不动心呢!这时就连一刻也等不及了,站起来,就去拉吴永成。
“咱们这里的庙会,也是今年刚恢复了的。从昨天才开始。我听他们昨天去过的人,回来说可热闹了,有买小吃的、有耍把戏的,还有咱地区剧团的来搭起台子,唱戏呢!逛庙会的人,挤得连走都走不动。人山人海的。”胡丽绘声绘色的、连比划带说,极力鼓动着。
“这么热闹啊!吴永成,你得带哥们儿去逛一逛你们的庙会。这么好的热闹不去瞧,那不是让哥们儿我一辈子也不得心安嘛!别磨蹭了,快点走吧,我开着车去,误不了你的什么事的!难道你真想让哥们儿死不瞑目吗?!”杜三儿被胡丽说得更着急了,伸手就往起拽吴永成。
“好吧、好吧,你先等我把工作稍微安排一下,咱马上就走。”吴永成只好站起身来,准备和他一起去逛庙会。
“吴书记,你的这位朋友开着车,去那挺快的,要不也带着我一起就一会的工夫,我逛一逛,瞧个热闹就回
不了什么事情的。好吗?”胡丽见他们要走,装作I提出了她的要求。
怪不得这个丫头对公社的庙会这么热心地推荐哪,原来是有这个意思啊!
“这个不太好吧。咱们大队和公司的办公室,不能没有一个人照应啊。万一有个什么事情,其他人也处理不了啊。这样吧,明天我守家,你再去好吗?”吴永成委婉地拒绝了胡丽的请求。
此例不能开,此风不可长。这个女子是为大队和公司做了一些工作,但看她这几天的表现,似乎有些恃宠而骄的迹象。这个不好!不管她以后在那里展,这种做法,绝对是对她没有一点好处。看来找机会,还真的和她得好好谈一谈了。年轻人,添本事,可不能长傲气。要不将来载跟斗的,还是她自己。
庙会,旧时是在寺庙附近的定期集市。在我国历史上。凡是太平盛世,庙会就兴;凡是兵荒马乱,或饥灾年月,庙会就冷落。所以,庙会的兴衰,就往往和国家的命运也连在了一起。
J省乡村的的庙会,以前一般有传统的骡马大会,和物资交流大会。文革期间,庙会也被列为“四旧”之一,被取缔了。J省的城乡村镇,已有很多年没有庙会的出现了。
现在这个庙会猛一兴起来,给人耳目一新之感。特别是给农村也带来一股蓬勃的生气。
吴永成陪着杜三一会的工夫,就来到了玉平公社的庙会上。
玉平公社的庙会,是设在公社前面的一大片空地上,他们来到这里时,是上午的十一点多。此时已经热闹起来了。
只见会上的、唱戏的、耍把戏的,五色俱有那爱热闹的,干脆搬出锣鼓家具,敲打起来,一时间,踩高跷的、放二踢脚的、跑旱船的,也都拉开了架势;一溜街上,卖各种小吃的,在烟雾缭绕中,扯开了嗓子,高声吆喝着:“油条,刚出锅的油条!焦黄、焦黄的油条,快来买吆!”
“碗坨,荞麦面做的碗坨,吃一碗充饥、又解火吆,快来尝一尝呀!”
“绿豆稀饭煎饼吆,绿豆稀饭煎饼吆!”
“面皮,正这的梁州面皮,大米面做的面皮吆!”
“红枣、大红枣,黄河滩上的红枣吆!又大又甜吆!”
“甜瓜,称甜瓜,李家庄的沙地甜瓜上市了,快来称呀!”
来赶庙会的人,足够上万之多,不仅有玉平公社的社员们,邻近公社的、甚至于县城的人们,也都来凑热闹了。把个原来空荡荡的地方,挤得水泄不通。庙会上的人们,一个个打扮得跟过年似的,特别是大姑娘小媳妇们,穿得花花绿绿的,夹杂在人群中显得格外耀眼;你要是看见一、两个穿着的确良衬衣,外面再有一件蓝的卡外套、头戴黄的确良军帽的红脸膛的年轻人,那肯定是趁着来赶庙会的机会,跟媒人相亲的,他们的身旁,一般还总会停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车子无一例外用彩色的塑料带缠起来,车轮的辐条上,往往还挂着几个红绿色的小绒球。至于那新车子是借来的,还是他自己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种庙会的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场面,吴永成是一点也不稀奇的。他在前生的时候,乡村呆了十几年,这样的情景见得多了。倒是杜三这个北京城里来的大地方人,被这山村集镇热闹、繁杂的场面吸引住了。活象《红楼梦》中描写的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两只眼睛就怎么也不够用似的,一会叫着要去看这儿,一会喊着又想去那儿,吴永成紧扯慢拉,他就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了。
好嘛,人家找到地儿了,干脆自己玩去了!
行了,随他反正想要在这上万人的庙会中找到他,那就跟大海捞针差不多!那么大的人了,丢是肯定丢不了的;别人估计也不会欺负他,那时侯的军人,是相当受人尊敬的,被誉为“新一代最可爱的人”。再说以杜三的本性,他不去瞎胡闹,那就是说明他心情好、别人也该烧高香了。
吴永成随着拥挤的人群,在会场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戏场。
今天的午场戏是《金水桥》,戏场里已经坐满了满满的人。所谓“坐”,也不过就是拣一块砖头,垫在**下而已。
吴永成对这些古代的戏剧,并不太感兴趣,找了一个较为宽敞的小山坡,独自远远地望着对面简陋的土台上,一些脸上涂得红红绿绿的演员,卖力地翻着一连串的斤斗。
“是鱼湾大队的小吴吗?今天你也有空来赶庙会了?怎么就一个人呀?”
第七十六章 初识“高人”
初识“高人”
庙会的戏场里,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们,不顾当头炎炎烈日的暴晒,也不管周围荡起的滚滚黄尘,**下坐着随手拣来的半块砖头,聚精会神地看着台上的演出,不时出一阵会意的笑声。
吴永成对这些呀呀哇哇的历史戏剧,并不太感兴趣,找了一个较为宽敝的小山坡,独自一个人,百无聊赖地望着远处对面简陋的土台上,一些脸上涂得红红绿绿的演员,卖力地翻着一连串的斤斗。
“是鱼湾大队的小吴吗?今天你也有空来赶庙会了?怎么就你一个人站在哪儿呀?”
吴永成听见身旁有人问自己,转头一看,原来是永明县委的李书记,笑眯眯地正和自己打招呼呢。
“李书记,您这是要去哪里呀?难到也是来赶庙会的?”吴永成连忙从小山坡上下来,满脸赔笑迎了过去。这个县委书记虽说是军人出身,工作作风有点过于主观、生硬,但是工作态度却是积极、认真的,套用一句官场语言,应该说是:对于党和人民的事业,具有高度的责任感和事业心,全身心地扑在了革命的伟大事业之中。为党、为人民,可以能做到毫不犹豫地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吴永成虽然对他的一些工作方法不怎么认同,可还是挺尊重他的。因为他们这种干部,是真心实意热爱这片土地上地人民的。他们不会为了自己的私利。而做出损害国家和老百姓的事情。
“我哪有什么时间赶庙会吆。前几天去北京联系一些项目,顺便看望我的一些老长时,在长的家里,无意中遇到了一位十分有本事的专家领导,在老长的极力推荐下,我把他请到了咱们县来,看一看咱们县能展什么项目。许多兄弟县在展企业方面,已经远远地走在了我们地前面。再不努力,以后我们县和人家的差距,会越拉越大的。没有一点危机感是不行了。再说了,现在报纸上不是一直都在喊:无工不富、无农不稳嘛。咱们县是个典型的农业县,就缺一些象样的企业!没有企业,老百姓什么时候才能富起来呀?”李书记非常有感触地说。
“那您现在是去”
“奥。我带着这位专家领导正要到你们大队去一趟。我现你这个后生有头脑、又踏实,能做成一些事情。特别是那个沼气的推广,可以说,在咱们县转变了农村传统地生活习惯。在回来的路上,我和那个北京请来的专家领导介绍咱们县情况的时候,特意把你们大队的一些事情,多说了一点。那位领导也是很感兴趣,所以今天在各公社转悠的时候,他就提出来、先到你们大队去看一下。
这不,路过你们公社的时候。正好遇到你们的庙会,人家那位领导是大地方的人。从来也没有看过咱们这里的这种庙会,觉得挺有意思地。临时下车先转一转。正巧,转到这里,县委办有认识你的地一个同志,对了,她说是你的四姐,远远地看见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她想要叫你过去。我制止了她。咱们从来也没有单独地谈一谈呀。你这个后生很有一些想法地,我想先听一听对于咱们县的展。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一个还没有走出校门的学生,能有什么好的建议呀!李书记。您就别拿我找开心了。不过既然领导您开了口,想听我瞎说几句,那我就放肆了。说得不对,您就当童言无忌、也别见怪。”吴永成急忙先谦虚一番,军人是讲究务实的,最不待见的就是好高骛远的空想。吴永成深知这一点,说话之前,先垫个底在前面,免得给这位“县太爷”留下什么不好地印象。
“您刚才说的‘无工不富、无农不稳’,我认为很有道理,很正确。可是要展什么样地企业,咱们县才能尽快地飞展起来,这是一个关键的问题。就是您刚才总结的,我们县是一个典型的农业县,是不是能在农副产品的深加工上做一些文章哪?或者说在农副产品的下脚料上动一些脑筋。这些项目既没有多大的污染,投资也不至于太大,还可以带动咱们这里农业生产的展。”吴永成想着自己前生接触过的这方面的一些资料,斟酌着说。
“太对了。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李书记兴奋得用力一拍吴永成的肩膀,大声地说:“不愧是咱县里有名的高才生,和人家那位专家领导想到一起去了。真是太有意思了。看来咱们这次正经是请到高人了。还是我的老长有眼光啊,给我推荐了这么一位大专家。请这位神神,难哪!现在,咱们的国家是全国各地,都在下大力气抓这个经济建设,当初人家还不愿意来咱们这个小地方。听他说,有好几个省邀请他过去转一转,时间紧得就根本排不开。也是看在我的老长的面子、咱们也心诚的份上,才勉强答应过来呆个三、五天。这下咱们永明县的人民有福了。哈哈哈”
恩,现在就有思维这么前的人出现了?不会也是和自己一样穿越过来的吧?吴永成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处:那就能这么巧呢?!要是大家闲着没事、都穿越过来,这个世界岂不是乱成一锅粥了?
不可能!只能是自己的确遇到卓有远见的高人了。因为现在的时代,高层的专家们,都在考虑怎么样才能尽快地把国民经济搞上去,谁也不会去想怎么在提高经济效益的同时,最大限度地降低对环境的污染。在他们看来,这是两个无法调解的概念,也是无法避免的一对矛盾。
这几年的中国,可以说是一个经济极度过热的年代。
国家的底子太薄了,人民的生活水平太低了。别的问题,一时间还提不到重要的议事日程上来呢!只能头疼医头、脚疼医脚了
I一样,为了各种管道的铺设,时常隔个一、半年,就要被进行一次解剖手术。有人戏称:给马路装上一条拉练,大家就都省事了。
这个黑色的幽默,让人听着心里感到沉甸甸的、却一点也笑不起来啊!
“李书记,你说的那位专家领导、他现在在哪呀?”吴永成此时忽然有了一种想早点见到那位高人的强烈愿望。
“奥,刚才下了车后,他想去周围看一看。我就让你的四姐陪着去了。应该快过来了。怎么,你也想见一见、和他比试、比试?人家可是正而八经的‘三八式’老干部啊!级别那是相当的高。比我这个县委书记厉害得多了。”李书记笑着调侃吴永成。看来这个李书记今天的心情,是特别的好。多年的戎马军人生涯,使他养成了一种平时不芶言笑的职业习惯。就是他身边的工作人员,一年中,也难得见他笑过几次。和人开点小玩笑,那更是从来就没有过的事情。
“瞧,正说他们哪,他们就过来了。走吧,咱们相跟着、一起去你们的大队看一看。有什么话,在你们的大队办公室里慢慢地细谈。听你的四姐吴永丽说,你们鱼湾大队的办公室也是个小洋楼。不错呀。不过,年轻人,有点钱、悠着花,尽量都用到生产建设上面。可别当吃光、花光地败家子啊!你们的那个大队。虽说在咱们县里经济上面也算好一点的大队,也还不到骄傲、自满的时候李书记语重心长地对吴永成说。
“是。李书记,您说得对,我们以后一定照办。”吴永成一边认真应答,一边想看清楚还在远处、正往这边走的那位专家兼领导同志,“李书记,我来的时候。还相跟着一个朋友,就是你上次见过的、从北京来的小杜。您也认识他地父亲。他这次来,给我们大队的小学带来了一些英语课本。是他想来看一下咱们这里的庙会。是不是我去找一下他,咱们再一起走?”
“小杜?你是说我上次见过的、那个我的老长家的小子小三儿吗?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咱这次请来地这位专家,就是小三儿的父亲、我的那位老长介绍给我的。我当时还把小三儿在咱们这里、帮助训练民兵的事情,向老长作了汇报。老长挺高兴的。说他家这个小三儿,从小就捣蛋,最让他头疼了。实在没办法了、才送到部队,没想到这么快就懂事了,部队是个大熔炉这句话,一点也没有说错呀!高兴得中午陪我们楞是多喝了几杯,也不管他的血压高不高了。你快去找找他,咱们一起走。”
吴永成连忙答应着、跑去找杜三儿同志了。他一边在拥挤的人群中四处寻觅,一边脑海里还在想象那位三八式的高干专家、到底长得是什么模样。
其实要认真找杜三,倒不是一件什么难度太大的事情。因为他地一身草绿色军装。在当时人们衣着普遍灰、白、兰色的人群中,显得特别耀眼。
吴永成在戏台旁边转了一圈没有结果后。干脆爬到附近人家地房顶上,登高一望。效果马上就出来了:杜三正钻在摆着一溜的小吃摊旁,一面嘴里品尝着风味小吃,一面还和旁边地几个女子神吹着什么。
吴永成既好气、又好笑,这个家伙,什么时候也忘不了泡马子。
他急忙跑下去、找到他,一把夺下他手里正端着的碗,拽着就跑。
“干什么、干什么,我还没有吃完呢!你这人讨厌不讨厌啊!”杜三急得嘴里乱嚷。他是既惦记那还没有全进了肚子里的美味。也牵挂和他聊得正起劲的那几个农家小妹妹。
“解放军同志、解放军同志,你还没有给钱哪!你还没有给钱哪!”身后那位摆小吃摊的老大爷。也着急得叫了起来。
吴永成只好折回去,掏出一块钱,放到了小桌子上,转头又拉着杜三儿接着跑。
“后生、后生,你给的钱多了,他就吃了一毛钱的啊。找你钱哪!别跑呀!”那位老大爷又喊起来了。
吴永成现在哪能顾得上一块钱的事情呀,头也没回,只往后撂下一句话:“不用找了,我们下次来吃地时候再算。”
“不用这么着急嘛,看你们这两个年轻人、跑得满头大汗的。小李呀,是不是你催他们了?这可不好。年轻人嘛,就爱瞧个红火热闹嘛!你年轻地时候,难道不是这个样子吗?!咱们多等他们一会,有什么么!”一个年龄在五十多岁、身穿藏青色中山装、苍白的头梳得油光亮的老者,爱惜地看着跑过来的吴永成他们,回头责怪永明县的县委李书记。接着转过身来,又对他们两个说:“让我猜猜你们两个是谁。你就是小李跟我夸了一路的那个大学生吴永成、小吴吧。干得不错,十九岁的年轻党支部书记。在现在的和平年代,你也算是个年轻干部了。可我在十九岁的时候,就已经是带着一千多人的团长了,正带着我的队伍,和小日本鬼子浴血奋战哪!那时侯哪个艰难哪,那能安安静静地坐在大学里读书呢;你这个小鬼,就是老杜家的三小子吧。我到了你家几次,也没有见着你。听杜司令说,你可是小的时候最捣蛋了,不爱上学,就愿意领着一帮大院里的孩子,玩那个八路军打日本鬼子的游戏,每天回家,身上滚得跟个泥猴似的,书包里面装的不是书,而是弹弓和小石子。为了这事,你家老爷子没少收你。是不是这样啊,未来的将军同志,我没有冤枉你吧”
第七十七章 领教“高手”
“你这个小鬼,就是老杜家的三小子吧。我到了你家几次,也没有见着你。听杜司令说,你可是小的时候最捣蛋了,不爱上学,就愿意领着一帮大院里的孩子,玩那个八路军打日本鬼子的游戏,每天回家,身上滚得跟个泥猴似的,书包里面装的不是书,而是弹弓和小石子。为了这事,你家老爷子没少收你。是不是这样啊,未来的将军同志,我没有冤枉你吧!不过现在不错嘛!当兵了,子承父业。好好干。将来像你爸爸一样,也当个司令员。”
吴永成看着眼前的这位身穿藏青色中山装、苍白的头向后背起、梳得油光亮的老者,心里猜想:“这个老人,大概就是李书记所说的那位、请回来的高级领导兼专家了吧。气质不错呀!与其说他是三八式老干部、老红军,倒不如说他像一个老教授、大学者更为合适一点。”
杜三则被这位一见面就噼里啪啦一通的套近乎,给说晕了,他不认识呀,从来也就没有见过他到底是那一路的神仙,看这架势、听这口气,来头也不算小啊,“对不起,您是”
“怎么,没听你老子说起过我?唉,我也是后来进步得慢啊!要说起干革命、打鬼子的资格,我比你老子也要老;就是我现在的级别,也不比他低。可就是职务不如他呀!他如今是大军区地副司令员。我呢,只是一个月领着二百三十九元五角的小局长。嘿,对不起啊,小李书记我这都瞎说了些什么呀!在你们面前倚老卖老了。”老者颇有感慨地说。
“瞧您说的,有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呀。您也是老革命了嘛。我们在您面前,就是一个小字辈。就说这每月的工资,我现在也就是八十多块钱。因为我们为国家做出的贡献。和您们这些老前辈相比,差得太远了,不是一点半点的。”李书记赶忙接过话茬,“来,我给咱们的两位年轻人、介绍一下我们县特意请来地这位老前辈、老领导。大家叫蓝老吧。蓝老是咱们国家一个部委的局长,近几年来。成立了一个‘中国糠gt;:糠研究所科教艺术公司董事会’的董事长,是咱们国家有名的大科学家、明家,对了,还是高级工程师哪!蓝老多少年来,一直很关心我们老区的建设,他搞地这几个研究成果,就是为了帮助我们老区人民早点富裕起来。现在可以能这么蓝老到了咱们永明县,永明县的老百姓们脱贫致富就大有希望了。”
蓝老谦逊着摆摆手:“你们年轻人别听小李书记瞎替我乱吹。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吆!咱们的老百姓要富起来,那还得靠党和政府的政策好。我一个人,能顶什么用哪?!他是想把我吹晕了。好让我老头子一时高兴,在你们的永明县多呆几天罢了,是不是啊,小李书记,你的那点小把戏,还能瞒得过我这快成了精的老家伙?!你打错主意了,我还没有老糊涂呢!他给你们介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不算数。还是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蓝喜。别叫什么蓝老地,不老也让你们叫老了。至于其他的那些职务。那是为了工作方便,党和人民给地,大家也不用被那么多的头衔给吓住。都是为了党和人民工作嘛,不要把职位地高低,看得那么神秘,不就是一个分工的不同嘛!没什么的。”
糠gt;:记住“糠gt;:攻学等等,学了一大堆的化学,对于糠gt;:
糠gt;:fura1;2fura1dehyde甲netbsp;糠gt;::成83%的水溶液,能溶解于乙醇、乙等有机溶剂。
糠gt;:的性质类似v产品中所含聚戌糖裂解后脱水而得。糠gt;::原料。由糠制得的1,己二h2nh2nh2,的原料。由糠制得的喃经电解还原,还可制成丁二gt;:药物阿托品的原料。
许多糠gt;:
糠gt;:,::v的不饱和组分,也可从润滑油和柴油中萃取其中的芳香组分。糠gt;:以代替甲gt;:
同时,糠gt;:化学性质比较活泼可以通过氧化、化、缩合等反应可以制大量衍生物。所以说,它是一种重要的基本的有机化工原料。
但是糠gt;:烈的刺激性,并有麻醉作用。动物吸入、摄入或经皮肤吸收均可引起急性中毒,表现有呼吸道刺激、肺水肿、肝损害、中枢神经系统损害、呼吸中枢麻痹,以致死亡。
同时遇到明火、高热或与氧化剂接触,有引起燃烧爆炸的危险;受高热分解,则放出有毒的气体;若遇高热,容器内压增大,有开裂和爆炸的危险。
但是因为这个糠gt;:如说像玉米芯、麦秸杆等,甚至玉米芯糠gt;::活性炭。所以不少国家在八十
时候,纷纷上马研制这个项目。
吴永成是在他前生中专三年级时,接触的这个糠gt;::师讲过,现在这个研究课题技术,世界各国研究的都不成熟,还没有应用到具体的生产那是一九八七年的事情。难道说现在因为他吴永成的穿越,糠gt;:
不行,先得把这个问题搞明白。这不是相信谁不相信谁的事情,科学是容不得一点含糊的。要不然盲目上马生产所造成的损失,那可不是一个小数字。老百姓现在太穷了,托福国家这两年的政策好,刚刚能填饱肚子,可交不起这么昂贵的学费啊!
“蓝老,我有个问题”吴永成想再次验证一下这个糠gt;:靠性。
“哎,年轻人,我刚才不是说了嘛,别叫我什么蓝老,我才五十七岁,一点也不老,你们这样‘蓝老、蓝老’的,我不老、也会被你们叫老的。”蓝喜马上制止了吴永成的话题。
“那我该叫您什么呢?干脆,我就叫您蓝董吧,这次行了吗?”吴永成为难地了抓头,情急之下,用了后来十几年中、社会上盛行的一种称呼。
“蓝董?蓝董!这个称呼好,这个称呼好!姓蓝的董事长的简称嘛。好、好!这个年轻人有悟性地一个称呼。还能变出花样来。不错,让人听着简洁、明白,还不落俗套。比这部长、那局长的称呼强多了。你们大家就都听见了吧,就学着这个年轻人刚才对我的称呼吧。蓝薰,蛮有意思的称呼!”蓝喜高兴得再三把玩着“蓝董”这两个字。他不知道,在以后的十几、二十多年后,董事长、总经理此类的,却是满大街跑的都是拥有这种头衔的人。“张董”、“李总”什么地。几乎成了人们见面瞎起哄的口头禅了。
“蓝董,我有个问题想跟您请教一下。您研究的那个糠gt;:可以用我们的那个玉米芯来提取呀?”
“到底是大学生呀,你连这个糠gt;::学什么专业的哪?奥,外贸学院地。国际工商管理专业。看来你平时外文资料看了不少。因为我们的这个研究项目,在咱们国内也是只有这么一家。你刚才说的不错,我们这个研究所,全力研究的就是怎么从玉米芯、麦秸杆中提取、生产糠gt;::楚吧。待一会坐下来以后,咱们再细李书记,咱们是不是该找个地方歇一会了。我的身体可比不了你们年轻人,这把老骨头,是经不住这么长时间的折腾了。”蓝老打了个哈欠,显露出一脸的倦态来。
吴永成陪着蓝老等一行人员。分乘两辆车,很快便到了鱼湾大队。期间他在经过公社的时候。请示李书记后,进去和玉平公社的主要领导文彬和胡云珍打了个招呼。他们见自己地顶头上司县委李书记,陪着北京的高级领导来到自己地公社,哪里敢怠慢,一阵寒暄后,便急忙随同领导们,一起前往鱼湾村。这也是他们的荣幸啊!
到了鱼湾村,县、社、村三级领导,先陪着蓝老在村子里整个转了一圈。
蓝老看完村里地面貌以后。一直赞不绝口:“不错、不错,我跑过全国的不少乡村。你们的这个大队,经济的展势头和实力,不一定能在全国排在前面,可是这个村整体的精神面貌,和接受新生事物的程度,我敢说,在全国也是一流的。小李书记呀,看来你们是用对了人了。到底是年轻人,大学生,既有魄力,也有知识和能力。‘你们年轻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世界是属于你们的啊!’,**地话句句是真理哪!我是老了,比不上年轻人了。小李书记呀,我看你们县完全可以办个糠gt;:年轻人蛮不错的,还有他们这里推广开这个沼气以后,社员们煮饭取暖完全就不用这个玉米芯了,那是很好地生产原料嘛!交通这里也很方便,距离你们的省城挺近的。很好的一个厂址嘛!”
“是啊,蓝董您是专家,您说好,那就是肯定好。等我们县全面推开这个沼气以后,社员们家里每年的玉米芯,足够维持这个厂子的生产的。技术方面可就靠您了。”李书记谦恭地回答。
“蓝董,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您。”吴永成还是没有解开心中的疑惑,“你说这个糠gt;:正常生活有没有影响?”
“哈哈哈,年轻人,这个你就不懂了。你说,你们地里生长的玉米、小麦有毒吗?玉米芯和麦秸杆有毒吗?没有吧。那从它们这里面提取的产品能有毒吗?哈哈哈,隔行如隔山呀,年轻人,你学的那些国际工商管理什么的我不懂,可这糠gt;:哈”
周围陪同的那些人,也跟着大笑了起来,好象吴永成问了一个极为幼稚的问题。只有吴永成的四姐吴永丽没有笑,恶狠狠地瞪了吴永成一眼。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吴永成也开始怀疑自己。人家可是这方面的专家呀!
不会的,这个应该绝不会记错。当时在学校的时候,自己的几门化学课,可以说是在班里学得最好的,老师不在的时候,就是嘱咐自己来辅导同学们的功课的呀!特别是在搞实验的时候,老师对这个糠gt;:性,是反复讲了几遍的,出点事故那可是不得了!
那这个蓝老的专家身份
第七十八章 蛛丝马脚
蛛丝马脚
现在,吴永成的脑子里有两个大大的疑问:其一,这个糠gt;:芯和麦秸杆里的提取技术,是不是的确已经研制出来;其二,这位蓝老连糠是否有毒,都搞不清楚,以他的身份“三八式的老干部兼科研专家”,如果知道实情的话,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是不应该隐瞒这些情况的。那么,这样推断下来,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这个老干部兼专家的身份有问题。
这怎么可能呢!吴永成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怀疑吓了一跳:人家蓝老可是县委的李书记亲自从北京、他的老长家里请来的、最尊贵的客人啊,全县人民的脱贫致富、永明县的经济大展的希望,也全寄托在了这位蓝老的身上呀!自己怎么敢有这样的念头呢?!真是太胆子大了,自己又不是搞公安出身的,怎么可以怀疑一切哪?
再说了,现在的时代,又哪有人敢这样明目张胆、冒充级别这么高的高级领导呢?!又不是在自己的前生,以后的十几年中,只要是个骗子,就有胆子,敢打着国家某位领导人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
罪过,罪过!
可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这两个疑问太大了、也太不正常了呀!只要学过一点有机化学,知道糠gt;:最基本的常识。他一个大专家、既是专门研究糠gt;:着什么乱七八糟的糠gt;:;
纳闷!郁闷!
“蓝董,听您的口音像是南方人吧,老家是不是Z哪?”吴永成进一步试探着问蓝老。其实他根本听不出蓝老的普通话带有什么南方人的口音。只是他的这个姓“蓝”,北方人是很少有的,应该在南方多一些,比如说传说中的蓝采和,就是南方人。而在他的记忆中,改革初期,南方Z假冒伪劣产品最多,坑蒙拐骗的皮包公司也最多。
“哈哈,还是年轻人的耳朵管用。我从十五岁的时候就从老家出来,参加了革命了,一直在全国各地乱跑,多少年过去了,自己以为话也南腔北调了,没想到还是乡音难改呀!小吴,你在南方生活过?看样子,挺熟悉我们Z
“嘻嘻,我一直就在我们村长大,上学又在北京,哪去过什么南方呀!是我们大学里有一个同学,是Z就跟您说的一样,我听着熟悉,所以才冒昧问一问。”吴永成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含糊了过去。
“恩,我说呢,你小小的年纪,还在上学,不应该去过我们那里呀!唉,我出来以后,也好多年没有再回去了,家里什么人也没有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蓝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不觉间已回到了鱼湾大队的办公室。
“蓝董,我在学校看外文资料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上面说,这个从玉米芯和麦秸杆提取糠gt;:家现在实验搞得怎么样了?”吴永成待众人坐下后,继续试探着。他心中的疑问得不到解决,他是一刻也不能放心的。因为鱼湾能有今天的光景,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他不想看到被意外飞来的横祸毁于一旦。这里面浸透着他的心血和未来的全部希望。不得不慎重!
“外国人做不到的,并不代表我们中国人也做不到!小吴,不是我要当着你们县里和公社的领导面,批评你,作为一个八十年代的青年,这种崇洋媚外的观念,你是不应该有的。抗美援朝怎么样?我们还不是凭借劣质的武器,打败了武装到了牙齿的所谓‘联合**’;我们的第一个原子弹又是怎么回事?是在苏修帝国主义单方面撕毁协作合同的情况、没有任何外援的条件下,独立自主研制的。你不要把他们看得太高了,他们不过是一些纸老虎而已。只要我们有勇气,有胆略,天下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蓝老慷慨激昂地说。
“说得好。蓝老,从您的身上,我又一次看见了你们老一辈革命家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和大无畏的革命英雄气概。这也正是现在的一些年轻人所缺乏的一种精神啊!”李书记激动地大声说。
郁闷!这都哪儿扯到哪儿了。吴永成心里却感到一阵阵的凉意:科学是十分严谨的东西,跟胆量、崇洋媚外什么的,又能挂上什么关系呀!这不返回到那个“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大跃进时代了嘛?!科学研究的成果,是一步一步严密细致地做出来的,不是靠使劲拍着胸脯吹出来的。以前那些惨痛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这个
请来的大专家,看来还真是有些不对劲。
可是现在县委的李书记,急于依靠这位专家来展、振兴全县的经济,被他给深深地迷惑住了,自己人微言轻,说了就怕起不到一点作用,反而会引起李书记的反感。这是个最棘手的问题,自己该怎么办哪?任其自然那是绝对不行的,必须尽快想办法,揭开这个“专家”的真面目。
怎么办呢?吴永成一边假装听着蓝老和他们几个人的谈话,一边却在苦苦想着办法:这种事情只有找公安局了。可是县里的公安机关能行吗?他们也属于县委领导,李书记要是知道他们调查这个专家,哪会轻易罢休!人家蓝喜来头这么大,就是地区、省里的公安机关,也不一定敢插手查处啊!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家伙肆意妄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血和希望,被这个家伙毁灭?
不能!就是国家的有关部门、机关,此时不便于参与此事的调查,凭借自己个人的力量,也得把这件事情的真相,弄个水落石出。如果这个所谓的专家是大骗子,那也要把这个家伙的画皮剥去,打回他的原形他到底是个什么鸟变的,竟敢如此大胆妄为,闯到他吴永成这个穿越者的地盘上,装神弄鬼。他要让这个外来户,是神归神位,是鬼进地狱!
朗朗晴空,岂有他们这种魑魅魍魉栖身的地界!
“李书记、蓝董、文书记,你们先谈着,我去照应着打点水,领导们擦把脸,也凉快一下。一路上的奔簸,领导们实在是太辛苦了。小三儿,你出来也帮我一下。”吴永成找了个借口,笑着对大家说。
“好、好、好,还是年轻人有眼力劲。你们这里的交通条件不太好,这一路,快把我的老骨头也颠散架了。还真是得好好歇一歇!”蓝喜大声接茬。
吴永成把杜三拉出来后,悄悄地问他:“三儿,你是在高干群里长大的,比我熟悉那个。你看这位蓝老,是他们所说的那样吗?”
杜三一听吴永成的话马上瞪大了眼睛:“怎么,你怀疑他是假冒的高干?不会吧?对、对,小声点、小声点!哥们儿,你别瞪我,容我细细想想。咦,听你这么一提醒,还是真觉得他有些地方,不怎么对劲。感觉怪怪的。你比如说,他就老爱在咱们面前显摆自己的老资格,咱们是谁呀?他们眼中的一群小屁孩,应该说,完全犯不着呀!还有,他有的一些动作,好象是刻意装作出来的。像我家老爷子那一拨的老兵,一般不多说话,要是开了口,那就不是训人,就是骂娘。不像这个什么蓝老似的,走到那儿,说话就跟作报告。怎么说呢,反正就是那个味不对!哥们儿,要不现在我给老爷子打个电话,问问?”
“慢一点惊动你家的老爷子。”吴永成急忙制止杜三的举动,“万一咱们弄错了,岂不是闹得几家难堪?!我的意思是这样的:你在京城里,应该有几个公安部门的朋友有,那就太好了!我知道你小子人缘不错,朋友多。干脆你也不用再呆了,马上回去找你的朋友,悄悄地查一查这个蓝老的老底。他在北京有单位,应该弄清楚他的底细,这个不是什么难事。这件事情,对于我们县很重要,就算哥们儿你再帮我一个大忙,我这里先谢谢你了!辛苦哥们儿了,刚来一天、也不能在这住得歇一晚上,就得往回赶,实在是对不住!”吴永成朝杜三拱了拱手。
这头安排得把杜三儿送走后,吴永成又让胡丽帮自己接通了地区公安处的电话,好在他要找的人并没有外出:“老步恭喜你了,成了公安处的副处长了,升官了呀!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帮助我、悄悄的调查一下。事情是这样的。”
吴永成把关于他们县请来的这位专家的情况,就自己所掌握的一些情况和推测,全部讲给老步听。因为他知道老步这个人的性格,作为一个犯罪分子的天敌,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落在他的眼里,他才不管什么影响大小、牵涉什么人之类的问题,非要跟踪追击、一查到底。不少犯罪分子,就是因为被他的一付老睡不醒的样子迷惑了,接连而三栽在了他的手里。不知他底细的人,光以为老步出名、是他有一套著名的“码脚印破案”本领,这样一来,就把他的其他本事就给忽略了。大家不知道,老步也是“文革”前毕业的、正儿八经的警校高才生。
当然,这些情况也是破获枪案之后,吴永成和他接触多了,才了解到的。
老步听了吴永成详细的介绍后,也觉得事态有些严重,沉吟了半天后说:“你说的Z子,他们曾经找过我帮忙,关系也处得蛮不错的。
情难办之处、就在于还不能公事公办。对了,你不I的郭总队长挺熟悉的嘛,为什么不找他呢?他们刑侦总队是专门查办这种大案子的呀!”
吴永成实话实说:“我怕这件事情牵涉的上层领导太多,万一有个闪失,那不是害了郭总队长嘛!他们那里的水太深了,有时候也容易走露风声。还是你出面比较合适一点,起码目标小,不可能引起对方的注意。”
“奥,你小子打的什么歪主意呢?你怕连累他郭天新、丢了他的那个官;我老步头上戴的帽帽,就不值钱了?这个副处级的位位,我还没有坐热呢,你可别害得我再给贬到什么公社、去当那个狗屁的特派员!好了,我这次豁出去就帮你一次,也算还你个情上次的枪案破获以后,我们立功的立功,升官的升官,就是你一个人只得到了几句表扬,现在,我还给你一个公道吧!”
当吴永成重新回到办公室时,县委李书记和玉平公社的文彬书记、胡云珍主任已初步决定,过两天就在鱼湾大队破土动工,修建永明县糠厂,技术、设备由蓝喜的那个“中国糠gt;:会”全权负责,技术转让费和所需要的购置设备的资金,由县财政筹集,等到厂房土建完工,就把一切款项打到“中国糠gt;:公司薰事会”的帐号上。
当时县里建个厂子,征地等各方面的手续审批,不像现在这么规范,需要经过许多严格的程序,县委书记一点头,县直有关部门谁敢怠慢?
而玉平公社的领导们文彬和胡云珍,更是觉得遇到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虽说这个糠gt;::脚,可再怎么说,这个厂子也是建在他们玉平公社的一亩三分地上啊,哪能就沾不到一点光呢?!比如说工厂招工,上面地区、县里的领导,和有关部门的负责人,你安排再多的关系户,俺们不吭气,你也总得给我们这些“地头蛇”们,留几十个招工指标吧!而能进了国家的工厂,当个旱涝保收的工人,那是多少农村的社员们梦寐以求的美事呀!还有,在这里,建了这么大的厂子,省、地、县的各级领导们,肯定要经常来这里指导工作,那不就能多创造一些跟领导们接触的机会嘛,并且因为自己是当地的行政领导,单独接待的机会,估计到时候也能有不少。就这样也不用自己刻意去接近领导们(平时想见个省、地领导,对于公社一级的小官来说,其难度不亚于上青天以后政治上的不断进步,那是指日可待呀!他们两个恨不得明天、就能在他们管辖的这块土地上,飞地竖立起一座现代化的大工厂。
“一般来说,我们合作的双方,只要签定了合作意向书,你们要接受我们的转让技术,就必须付给我们一定金额的保证金。我看你们县也是个穷县,老区嘛,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也一贯的低,所以也就免了。什么时候我们正式签定合同的时候,再说这个问题吧!”蓝喜慷慨地挥了挥手,很大方的样子。
“太谢谢蓝董对我们老区的了。我代表我们永明县三十万的人民,向蓝董和你们的那个董事会,表示万分的感谢!”李书记激动得紧紧握住蓝喜的手,不住晃动着,“至于什么时候签定那个合作意向书、什么时间正式签定合同,蓝董您说了算。我们一切听您的安排。有些什么地方,需要我们当地党委、政府出面解决、协调的,您尽管开口,我们百分之百的全力配合。”
“这也没什么嘛,你们脱贫致富,也是我们的职责和义务嘛。至于签定那些合同的时间”
“李书记,我有个想法。这个糠gt;:)的第一个大型的项目。那个签定意向书和合同的时候,是不是能请地区的领导们也来出席,搞个签字仪式,在全地区的影响会更大一些。这样无形中,也能提高我们县和这个厂子的知名度,我想对这个厂子以后的展,肯定会有不少帮助的。”吴永成打断了蓝喜的话,及时抢过了话题。他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尽量能在签定正式合同前,摸清楚这个蓝老的底细,同时也为杜三儿和老步的调查,赢得更多的时间。
“这个提议好啊。”李书记先肯定了吴永成的想法,“我也是太急着搞这个项目了。按照组织原则,我应该把这些情况,先向地区有关的领导汇报。搞个签字仪式,让地委的领导们出席,是个好主意,这样可以争取地委对我们县工作的最大嘛!蓝董,你看这样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