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良缘容易TXT下载良缘容易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良缘容易全文阅读

作者:长柳七七     良缘容易txt下载     良缘容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二章 扬名

    南门博裕和一众大臣带着热切的期待看向容远,玉容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容远淡淡道:“臣不懂,”看着大家的脸色拧巴成苦瓜,容远笑道:“景如郡主懂。”

    玉容心里被他这带了些许孩子气的举动逗笑,面上勉强维持着跟容远一样淡淡的表情,南门博裕看向玉容,神情如和蔼的长辈:“景如可懂?”

    玉容看着南门博裕和蔼的笑心中一松,最后一丝紧张也消失了,她笑了笑:“景如略懂一点,今日要贻笑大方啦。”

    南门博裕爽朗一笑:“景如就不要谦虚了。”

    玉容知道这话便是让她开始的意思,南门博裕安排礼部尚书亲自拿了纸笔记录,玉容便与使臣攀谈了起来。

    来使名叫迈克约翰逊,在他们国家大概是个什么亲王,奉国王之名结交四海列国,并没有什么想结盟或是互通经贸的目的,说了半个多时辰,玉容算是明白了,这个迈克就是闲的公费旅游来了,那些贵重珠宝与其说是为示友好,还不如说是国王怕没人招待他,给他的盘缠傍身。

    殿内大大小小的官员看向玉容的目光充满了惊喜,他们本以为容世子说出不会二字后,满朝便是上下无人懂,肯定要承受天子一怒了,没想到玉容竟然是懂的。屠为国摩挲着半边衣袖,看向玉容的目光不同于旁人。

    一番交谈下来,迈克还是兴致勃勃精神十足的样子,礼部尚书也是奋笔疾书勤奋无比,玉容一会拧眉思索,一会看看礼部尚书的笔速能否跟得上,浅笑漫谈,一身风华煞是迷人。

    交谈一个时辰有余,这场会晤才结束,南门博裕大手一挥,下旨要孙祭酒在国子监加设一门外语课程,由玉容来任夫子。女子担任夫子在国子监的历史上闻所未闻,孙祭酒虽是传统儒家学者,也深知这外语也就玉容懂,因此赶着就接旨回国子监筹办开设新课程一事了。

    一出勤政殿,容远便牵住了玉容的手,玉容乖乖由着他牵着,忍俊不禁的戳了戳容远:“我居然要当夫子了。”南门博裕想要在国子监设外语确实是出人意料的,别说群臣有些惊愕,她和容远也是没有料到的。

    容远拉下她不安份的手,淡淡瞥了她一眼:“你跟那个迈克很谈得来?”

    “还行吧!哎,容远,莫不是,你又醋了?”玉容笑着闹到他身前去看他的脸,容远正欲开口,身后传来一声违和的叫声:“missyu!pleasewaitforme!”

    容远想也不想抱起玉容就走,一出小宫门便进了马车毫不留情的把奔跑的迈克甩在了身后。

    玉容觉得他这样的孩子气十分可爱:“容远?

    容远闭目端坐,不说话。

    玉容凑到他脸前又叫了一声:“容远?”容远仍是不说话,玉容不禁笑了出来,又往前凑了凑,在离着他的脸只有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容远容远容远…容远你再不答应我就亲上去了啊!”

    她就不信这么**裸的调戏她家男神能无动于衷哼哼。

    容远倏的睁开了双眼,玉容心跳骤停,只觉得那双眼上的睫毛要扫到自己,他微微皱眉,说了一句:“别烦。”便别过了脸去。

    玉容杏眸圆睁,容远这是在嫌弃她吗?!斗志涌上心头,玉容坐在他身旁双手勾上了他修长的脖子,柔嫩的唇覆上了容远透着些许冰凉的薄唇。

    容远眸中漾起得逞的笑意,厮磨缠咬,玉容身子一软被容远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揽住,玉容欲哭无泪,她果然又被这腹黑货给算计了!

    容远手支着精致的下巴,看着玉容嫣红的唇,脸上笑意漫然。

    玉容瞪他一眼,道:“下次再敢算计我,我就躲你躲的远远的,”似是不解气,又补充道:“让你找不到我。”

    容远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一缕发丝细细缠绕在指尖,道:“你是怎么会讲那外语的?”

    今天玉容出尽了风头,群臣都沉浸在从帝王的沉闷中解脱出来的喜悦中,没人细细思索为什么玉容一个半道捡回来的女儿家却能跟远道而来的使臣用他们都听不懂的语言侃侃而谈,恐怕下朝后便会有人疑心了。人的嫉妒心有着难以想象的下限。

    容远的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无论如何,他都要护得她好好的。

    玉容浅笑:“这个外语叫英语,在我们那儿也就是二十一世纪,是每个学生都要学的,当然并不是每个学生都能运用自如,不过对于像我这样的学霸来说,还是小菜一碟的。”好不容易在绝艳惊才的容远面前有了显摆的机会,她可丝毫不能谦虚。

    “学霸?”容远挑眉问道。

    “学霸就是,”玉容想了想,道:“就是在读书上比较卓越的人,比如说,你就是国子监的学霸。”

    容远对于玉容这句夸奖很是受用,点点头道:“你学英语学了多少年?”

    玉容眉飞色舞:“我五岁的时候就有人说我是语言天才啦!英语要考级的,分四级和六级,当然还有专业八级,我可是高中没毕业就拿下了四六级的证书还有口语证书哦~”

    说完玉容看了一眼正望着她的容远,敛起笑意,道:“怎么了?”平常容远可不是会好奇这么多的人。

    容远也没有卖关子,食指有节奏的轻轻叩着桌面:“你如何解释一个深闺女子会讲一门满朝文武皆闻所未闻的语言?”

    玉容先前只觉得,她会是理所应当,现在听了容远抛出来的问题,也明白了她一个人能讲英语似乎有些奇怪,也静下心来仔细想着这个问题。

    片刻玉容轻笑道:“我们打感情牌。”毕竟她现在是失散多年才回到玉王府的玉容,而不是风流纨绔的公子玉仰止呀。容远点点头,与她相视一笑。

第八十三章 相约

    ","chaptername":"第八十三章 相约","maxpageindex":-1,"prechapterid":90043436,"nextchapterid":90078253,"price":0,"rebateprice":0,"lastupdatetime":"2015-11-13 8:01:31","hadbookmark":0},[{"chapterid":90078253,"bookid":3597945,"isvip":0,"content":"  三五日来,玉容每日去国子监读书,奇怪的是欧阳何静却不见了踪影,连日日在桃园门口蹲守等待玉容的蒋简傲也不知所踪,无聊的朱雀五神每天都拿着简易纸牌斗地主。

    倒是迈克天天去国子监找玉容聊天,缠着玉容带他逛一逛京城,玉容对他的无聊和孤独深表理解,于是约定第二日一早让迈克去玉王府门口等她。

    夏至以来暑气重了许多,连夜风也变得葫芦般沉闷,只有漫天的星斗仍是光芒灼灼。

    玉容百无聊赖的躺在葡萄架下的藤椅上,晴岚洗了水果放在石桌上,拿了美人扇给玉容轻轻扇着风,道:“京中最近流言蜚语不断,小姐明日还是不要与迈克使者出去了罢!”

    玉容听她这样说,从藤椅上坐起身,笑道:“流言都传什么了?”

    晴岚看她一副不紧不慢反而还饶有兴味的样子,跺了跺脚,急道:“小姐!”

    玉容眉眼弯弯:“好了好了,好晴岚,小姐心中有计较的,那流言都传什么了?”

    晴岚一副无奈的样子看着她,道:“都火烧眉毛了小姐还在计较这火是什么火!有人说你不是王爷的女儿,是个冒牌货。还有人怀疑你是远洋来的奸细,跟迈克使者是一伙的,为了里应外合骗取皇上信任窃取南楚机密。”

    玉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大臣们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这么传出来,百姓居然也信了!

    玉容伸手接过晴岚手中的扇子:“你去吩咐庆忌,让他把流言夸大,传播的力度再大一点,范围广一点,最好能编成话本子,在茶楼说书也不错。”

    晴岚一副惊恐的样子看着玉容:“小,小姐,你莫不是吓傻了?”

    玉容随手拿扇子敲了她的脑袋一下:“快去!”

    晴岚也不再劝,整张脸上写满了难以理解就离开了。

    玉容伸了个懒腰,眯眼看向夜空,现在流言闹的越厉害,到时候她越容易博取同情不是么?

    一道黄影“嗖”的一声从眼前划过,玉容一惊,待黄影落定,才看清楚是扑扑。扑扑先前圆润的身子瘦削了许多,一身黄毛柔软利落,胡子铮铮,猫脸不苟言笑,看着居然很像一只狗!

    玉容抬手摸了摸它,扑扑淡定的“喵嗷”了一声,站在原地连动也不动。

    “容远,你对扑扑做了什么?”玉容哭笑不得,扑扑被容远带走几个月,回来竟成了这副样子,一点都不可爱了喂!

    容远一直在玉容身后站着看她逗猫,听她问自己才缓步上前,揽起玉容的纤腰道:“我没对它做什么,不过六扇门的特训的衙犬和训犬官对它做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玉容更加的哭笑不得,让晴岚看见她的宝贝扑扑变成这幅样子,不知得抓狂成什么样。还有可怜的扑扑,从只要吃喝玩乐的宠物猫变成了不辩猫狗的警卫猫,恐怕日子没有以前那么潇洒了。真是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容大世子。

    “看来橙影的事情做的还是不错的,晴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都听到了这些流言。”玉容想到晴岚刚刚那副很铁不成钢的样子,脸上又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那天马车上容远便盘算好了全局,议论玉王府嫡女,皇帝亲封的一品郡主,若是背后没有权贵散播,寻常百姓市井茶肆怎么会知道迈克来南楚一事,更不用提怀疑玉容了。虽然这其中也有他们在背后推波助澜。

    “今天晚上的星星好亮,”不等容远说话,玉容又接上了一句没头没尾的感慨,想起容王府后山的那片璀璨星空,玉容低声道:“不过似乎还是容王府后山的星更亮些。”

    容远牵着她的手指向星空,眉梢眼底都是温柔的笑意:“容儿早些嫁进容王府,我便天天陪你去后山看星星。”

    玉容脸一红,挣开他的手装模作样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有些困了。明天一早还得陪着迈克出去呢,我要睡啦!”

    容远面无表情:“明天出去少与那个迈克说话。”

    玉容眨眨眼:“我不说话,百姓怎么会知道我会讲英语呢?”看着容远一张俊脸似是镀上了一层薄霜,玉容笑道:“好了,我知道的,别吃醋了,嗯?”说完踮脚飞快的在容远脸上印下浅浅一吻:“晚安吻,容远好梦!”

    容远玉身长立,站在原地看着玉容进了内室。白衣上倾洒了一层淡淡月华,桃园内的清浅花香袅袅拂过,葡萄叶随风簌簌作响,他的眸底是如萋萋樱木般的光华卓然。

    夏日的清晨还是十分凉爽的,桃园内青草碧叶,露珠滚圆,扑扑一副石雕像的模样驻守在玉容房门前。

    “啊!”晴岚的尖叫声在房门外响起,玉容忙起身和了中衣,推门一看,晴岚一双眼一眨不眨的直盯着扑扑看,玉容十分淡定的给她解释:“这是你崇拜的容世子特训的结果。”

    晴岚立马换上了星星眼:“怪不得扑扑现在这么帅气!原来是容世子特训的!”

    脑残粉的力量果然是无穷的啊!玉容心内感慨了一句,揉揉眼准备睡个回笼觉,晴岚跟在后面道:“小姐不能再睡了,迈克使者正在前厅等着小姐过去呢。”

    “这就来!”玉容应了声便去更衣洗漱了。

    待她收拾好去前厅的时候,焦叔正跟迈克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玉容又是一阵无语,冲着焦叔笑道:“焦叔辛苦啦!”不用说,肯定又是玉王爷打发焦叔出来的,玉容闭着眼都能想象得出玉王爷听说迈克来了的那副样子,肯定就是说着“本王去也听不懂他说什么”一类的话,让焦叔出来应付了。

    说起来最近玉王爷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她也有些时日没见玉王爷了,甚至六扇门牢狱之灾以后玉王爷见了她也就说了句“还知道回来啊,果真长大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玉容很想告诉他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看了看玉王爷比煤炭还黑的脸便默默的放弃了。

    焦叔如释重负:“不辛苦不辛苦。”说着便退了出去。

第八十三章 走在京城的大街上

    浓厚的暑气与京城中的热闹相得益彰,卖包子的小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蔬菜青青抖落着新鲜的露水,糖葫芦红艳艳,胭脂盒子精致漂亮…路旁的小摊衬的城中更为繁华。

    茶楼饭馆,边角飞檐,珠帘翠玉,上仰蓝天,下看青砖,气派繁华中显示着南盛世好景象。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玉容跟迈克格外惹眼。

    迈克嘴里不停的夸张大叫:“ohmy

    goodness!yummy!”玉容笑意盈盈的看着嘴里塞着豆沙麻团不停感慨美味的迈克,在旁边十分专业的解释着中华美食。

    迈克狂点头,在一个卖糖人的小摊面前又停住了脚。那糖人做的十分的精致,飞龙玉凤,忠犬猛虎,迈克一时挑花了眼,最后伸手拿向一支跳跃形态的兔子,玉容正要掏铜板,却看到迈克的手和另一只白皙的手都拿住了那支糖兔不肯撒手。

    顺着手看去,这人戴了面纱斗笠,看高瘦的身形应是个男子。“这位兄台…”玉容开口欲调解,男子冷哼一声:“哼。你也给我买一个我就松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说这男子的要求有些带了可爱的奇怪,也就是几个铜板的问题,看这人倒不像是故意找茬的,玉容笑道:“好,那你便选一个吧。”

    那人另拿了一个憨态可掬的糖猫,等着玉容付钱。

    玉容竭力忍住笑意掏了钱,看他身形语气还觉得应该是个高冷男神,选的不是兔子就是猫,这还藏了一颗少女心呢~

    玉容付钱后,迈克拿着糖兔心满意足的奔向了下一个目标,二人交谈着走远了。

    糖人的摊主看着站在原地盯着二人背影的高瘦男子,道:“这位公子,你还要点什么吗?”

    “唔,那个女子是谁?”

    “哎呦喂,公子您不是京城中人吧?那女子是玉王府的玉容小姐啊!是皇上亲封的一品郡主!传言是容世子的一双人呢!哎呦不过我看可悬着呢…”

    “嗯?”男子似乎十分感兴趣。

    摊主难得遇到一个八卦不知的小透明,话匣子便打开了,登时滔滔不绝:“看到刚刚跟玉容小姐一起的那个金发碧眼的男子了吗?哎呦不知从哪儿来的,反正说的那鸟语没一个人能听懂,您说奇怪不奇怪,偏偏就玉容小姐一个人懂!这玉容小姐来的也奇怪,是…哎,我还没说完呢!”

    摊主正说在兴头上,泄气的看了一眼走远的斗笠男子,一手熬着糖浆,嘟囔道:“真是个怪人。”

    晌午时分艳阳高照,玉容踩着绣花鞋跟迈克逛了一上午,最后硬拉着兴致勃勃的迈克进了京城第一饭馆。

    二人一进去便吸引了一众目光,迈克是早已习以为常,玉容也淡定的很,坐在二楼走廊的雅座客桌品着茶,对着橙影说了几道菜名。

    “哎,看到了吗?那个就是迈克!”

    “眼珠子是蓝色的,怪不得说话跟我们不一样!有种蛮子的感觉。”

    “你听过他说话吗?”“没有,哎,据说只有玉容郡主懂,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玉容听着周围刻意压低的议论声和偷偷摸摸瞟向他们的打量目光,笑着问他感觉怎么样。

    迈克有些疑惑,不停的比划着,叽里呱啦说了一通,玉容学的是现代英语,而迈克偏向古英语,因此玉容听起来也不是很轻松,猜着是抱怨他们为什么不去里面的雅间,而是坐在外面,他实在是不喜欢被人参观的感觉。

    这个问题嘛,玉容当然不能跟他说实话,因为她今天出来就是为了让人参观好把事情闹大的,玉容笑的右脸酒窝深深,淡定的告诉迈克这是为了让他更好的感受南楚的风土人情。

    菜品一上,迈克立马忘记了周围人都在看他的不愉快,两眼放光不熟练的拿着筷子便开始品尝,玉容对他的吃货属性很是无可奈何,在旁给他递过一杯茶水,叮嘱他慢点吃。

    周围的食客都是大眼瞪小眼,这两人说话,他们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懂!

    “真是奇怪,玉容郡主一个深闺女子,怎会懂这等生僻的言语?”一个灰蓝色秀才袍的男子好奇道。

    同伴吃了一颗花生米才道:“我先前不信那流言说她不是玉王爷的女儿,现在看来竟是有几分可信的。”

    “当心你的舌头!这可是郡主啊!”秀才袍说完还打量了一眼玉容和迈克,见二人还是谈笑风生便松了一口气。“听说第一茶楼最近说书的也在说这段呢!要不咱们去听听?”

    秀才袍惊异:“可真大胆!咱们这就瞧瞧去!”

    玉容扬唇轻笑,这饵也撒的差不多,看来该收网了,她可不想天天成为南楚百姓茶余饭后的八卦谈资,这等娱乐头榜,还是她家容远比较合适。

    不得不说京城的八卦传播速度惊人,玉容和迈克走出饭馆的时候便发现街上人看他们的目光都有些不对劲了。若说先前是好奇的打量,现在更多是怀疑了。

    看到收到了预想效果,玉容心内十分满意,面上却是做了一副柔婉娇弱的样子,一双杏眼楚楚可怜的对上那些打量的目光,有些许不知所措的心慌有些不明真相的疑问,这个眼神的尺度她把握的很好,看那些对上她的目光便惊慌失措还带了一丝不忍别过头去的路人就知道了。

    下一步应该忽悠迈克去体验一下博大精深的茶道了,二人比肩而行,向着第一茶楼走去。

    饭馆旁幽深僻静的小巷中现在却是哀嚎不断,一灰衣男子鼻青脸肿的求饶,带着斗笠面纱的男子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唔,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看她呢!”

    灰衣男子不知自己怎么惹了这么个煞神,满大街的人都在盯着玉容和迈克看,这煞神怎么偏偏就看见他了呢!还不明分说的揍了自己一顿,看来八成是玉容郡主的狂热粉丝!

    灰衣男子战战兢兢道:“小人只是觉得玉容郡主长的极为好看!”

    这话一出,斗笠男子居然点点头,极其认真的说:“对,我也觉得她长的极为好看!”说完拍了拍手,看着灰衣男子惊讶的样子,斗笠男子似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双手交叉环在胸前,冷声道:“还不快滚!”

    灰衣男子忙不迭的跑出了小巷。

    斗笠男子一个翻身跳跃便上了房顶,也朝着茶楼的方向去了。

第八十四章 收网

    瓜子果盘摆了满桌,茶楼内一说书人正抑扬顿挫有理有据的讲着书:“我南楚地大物博,那蛮子说的好听是使臣,往深处想,明知语言不通他为何还要带了贵重贺礼来访我朝?众位---------”

    说书人拖长了尾音,扫视了周围的一圈听书人,见他们若有所悟的点头,继续道:“天上可没有免费的馅饼啊,这是明显的黄鼠狼给鸡拜年!”

    “啪”的一声一拍桌上的醒木,道:“咱们再分析这玉容郡主,回玉王府不过半年有余,名门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与玉王爷在江南相认,这江南也无人能懂那等鸟语啊,那么,玉容郡主是怎么会这么一门生僻到除却她一人南楚上至帝王下到百姓无人能懂的外语的?”

    说书人眼珠一转,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诸位,我看这玉容郡主是不是玉王爷的亲生女儿也都难说啊!”

    这话一出,周围的附和声响成了一片。

    “是啊,当时我记得是玉王爷的独子刚跟了道长去云游四海吧!”

    “玉王爷正值失意,觉得长得像便带回来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两个人长的像虽说难找也不是没有啊!”

    “诸位诸位,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左右人家的女儿我们说不得什么,可是这事实在奇怪呀!那玉容郡主会不会是别国安插的探子?”

    “我们人小言微,哎,刘二,你得回去跟雷尚书说说,让他写个折子!”

    “哎…”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中,“啪”的一声醒木重重落下,众人抬起头,无不惊愕,那正现在说书人位置手里拿着醒木的粉衣女子赫然正是他们议论的玉容!

    “我与父王分离十三年,如今刚回到父王身边不过半载,刚得到了一点有父亲的温暖,竟传出了这样的流言。”玉容长睫微垂,声音含了说不出的委屈:“不知玉容做了什么,竟让各位如此揣测我。”说到最后还带了一丝竭力忍住的哭腔。

    玉容把一副受害者的姿态做的十足,丝毫不提自己身份,把自己摆在了刚回到父亲的女儿这一位置上,顿时登上了情感制高点。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人群顿时杳然无声,玉容身份再尊贵也就是一个小女孩,人家是不是亲生女儿是玉王府的内事,他们这么恶意揣测一个女孩似乎是有些过分了。

    “可是,郡主要如何解释这偏夷的外语一事···”人群中有一细如蚊蝇的声音弱弱道。这话一出,大家顿时又觉得有道理,纷纷看向了玉容。

    “容儿在外颠沛流离十三载,跟着师傅四处漂泊不定,云游四海,为了生计,会的外语又岂止这一种?别说是言语了,就是医术也是略懂一些的。师傅临终前嘱咐我要带他回江南,这才遇到了父王。”

    玉容一番话说得十分恳切,周遭无人言语,玉容继续道:“我本只是想着帮父王为皇上排忧解难,不曾想却在各位心中成了如此不堪的模样!”话到这里玉容尚带几滴泪的杏眸眼神已有几分冷意。

    听到这里众人哪里还有不明白,可怜一个本该养尊处优的王府小姐,自襁褓之中便在民间颠沛流离吃尽苦头,想着生计所迫,会点外语也是理所当然的了。如今被误会了还是一点架子都没有,人家为南楚在使臣面前找回了面子,他们在背后的揣测却是令人伤心!

    对比之下,只觉得玉容显得越发的大气。

    “郡主,我们···”一个绿色百花裙的女子开口道:“是我们的不对!”

    “对对,我就说玉容郡主人聪明灵秀,会点别人不会的东西是正常的!”一个屠户模样的人哈哈笑了两声后道。

    玉容眉眼淡淡,清浅一笑:“谢谢大家的理解,我···”

    “本王的掌上明珠何时容得他人揣度!”玉容没说完,便听得茶楼内响起一声气势十足不容置疑的声音。

    玉王爷一身青衣,身后站了两排金盔银甲的羽林卫,平常那双淡然的桃花眸此时危险的眯起,俊脸上的表情很是不好看,他扫了一眼周围的人,上前拉起玉容的手,冷声道:“回府!”

    迈克跟在二人身后出了茶楼。直到那二十多人的羽林卫也走远,萦绕在茶楼的低气压才消散。

    “玉容小姐身份尊贵,我们这么揣测她她知道了都没跟我们计较,唉,我们真是小人之心!”许久,人群中传来这么一句。

    “你看玉王爷刚才的样子,那肯定是在警告我们,想必疼爱玉容小姐也是到了骨子里的······”

    茶楼里再次热闹了起来。

    玉容笑眯眯的看着身旁的玉王爷,道:“爹爹你今天两米八!”这么护短,自家亲爹无疑啊,玉容在心里给玉王爷点了个大大的赞。

    玉王爷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松开了她的手,淡淡道:“容儿的眼可是瞎了?”

    “爹爹你告诉我我是不是捡来的?”亏她刚才还觉得他是亲爹!有亲爹说自己女儿眼瞎的吗?

    玉王爷淡定道:“你是不是捡来的,你自己刚才不是说了吗?本王不多作评价,”摸了摸下巴道:“唔,不过看你这股子蠢劲,倒真不像是本王亲生的。”

    生活在一只腹黑一只毒舌身边她真的好累!不过今天玉王爷这个意外出现的护短亲爹还是很给力的,硬生生把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变成了一出精妙绝伦红脸配白脸的戏,局势扭转的定然很快。玉容心下默默分析着。

    夏天的日落总是带着波澜壮阔的美。

    一轮红日在云蒸霞蔚中缓缓落下山头,从茶楼四楼望出去是一片红紫翻腾的夕云晚照,偏红色的霞光毫不吝啬的洒向人间,容远负手而立,映着夕阳那张浑然天成精致如玉雕的俊脸格外柔和。

    辛礼在他背后站定,道:“世子,一切顺利。只是玉容小姐那里出了一点奇怪的事情。”

    “嗯?”容远淡淡吐出一个字,奇怪的事情?说明是没有脱离他能掌控的范围的。

    “据蓝影说,有一戴了斗笠的男子自遇见玉容小姐后便一直在暗中跟踪玉容小姐,直至玉容小姐回了王府,他才向着京城外去,”说起来辛礼也觉得有几分奇怪,顿了顿继续道:“蓝影估计说,这人是个半吊子的武功,轻功会一点,拳脚功夫也会一点。世子,这人可要继续查下去?”

    容远一手搭在栏杆上,问道:“他对人出手了?”

    “蓝影说那人因为一男子偷瞄了玉容小姐两眼而把那男子拖到小巷中一顿暴打。”辛礼说起来也是忍俊不禁,这男子可真像是个活宝。

    “跟下去。”容远扬唇,缓缓一笑,有些事情似乎开始慢慢浮出水面了。

第八十五章 一枝红杏

    曜华宫一角的药田前些日子还是绿油油一片,如今却渐生枯萎之相,清晨的露珠滚落在叶子上,黄叶纹脉突出,更显得无精打采。

    许贵人站在药田边上,指着旁边一小宫女道:“你竟把本宫的药田打理成了这番模样!”

    “娘娘,药田一向都是您亲自打理的,奴婢不敢啊!”宫女说着已经跪在地上磕起了头,

    许贵人冷哼一声:“你没错为什么要跪?来人,带下去,把她的十指给本宫钉在墙上,这么懒惰的双手留了也是无用。”

    “娘娘饶命啊!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宫女吓的面如白纸,磕头如小鸡啄米。

    “哦,你不说本宫还忘了,把她的舌头也给本宫拔了去。”许贵人的语气漫不经心,宫女已然吓傻了,紧接着两个太监就把她拖走了。

    “一群没用的废物!”许贵人一拂袖子,狠狠道。她拿起一把花锄,用力的胡乱刨着药田里蔫头蔫脑的药草,直到药草所剩无几,她才停了下来,蹲坐在药田旁低低的哭了起来。

    南门弯弯皱眉道:“你要是想哭关上门自己哭,也不怕叶答应笑话!”

    许贵人起身拿帕子擦干眼泪,看了一眼偏院紧闭的大门,嗤笑道:“不过是个不成气候的答应,这么多年你可见皇上来过一次?”

    “话虽这么说,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妙,我可不想被你连累。”南门弯弯说完便裙摆摇曳的进了内室。

    许贵人哪里咽得下这口气,随后进了门指着正翻阅书本的南门弯弯破口大骂:“南门弯弯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现在这番光景是谁连累了谁?!若不是你那拙劣的把戏被太后看穿,皇上会冷落我吗?如今自己被关了禁足,还害的本宫失了宠爱,本宫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南门弯弯一声冷笑:“我倒真宁愿不是从你肮脏的身子里爬出来的!你那点事还是藏好了吧,别以为晚上就没人能看见了,我的好母妃,隔墙有耳。”

    许贵人惊愕的瞪大了双眼,脂粉都挣裂了几道印迹出来,一张脸说不出的诡异难看,她指着南门弯弯道:“你…你都知道什么了?”

    南门弯弯冷眼瞅了她一眼,嘴上却笑着惟妙惟肖的模仿:“小贱人,叫的再大点声~”说完冷声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别惹得我哪天不高兴去告诉了父皇!”

    许贵人顿时花容失色,上前就想着去抓南门弯弯的手,南门弯弯眼疾手快的躲开,许贵人手足无措的拧着帕子:“弯弯,你不能这样做,我是你母妃啊!”

    南门弯弯淡淡看了她一眼:“五哥刚回来,父皇平常最宠爱他,他若是能在父皇面前给我说上几句话,父皇的气性肯定会消大半。”说完便离开了,她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亲爱的母妃再蠢也该明白了吧?

    许贵人低低的瘫坐在地上,心思深沉。她是最不喜找他办事的,虽说他不会说什么,可她总觉得每次要他帮自己办事,就是在侮辱他们之间浓烈的爱。也罢,就当这次是为了弯弯吧!这个女儿真真是生来的冤家。

    御花园西墙一片郁郁葱葱的爬山虎,先皇最喜听竹声,当年刚搬进皇宫便在西墙前种了一片修竹,迎着先皇的喜好,这片密密匝匝的竹林长的枝繁叶茂,白天不仔细瞧都看不出竹林内的光景,更不用说夜色掩映下了,因此这片竹林成了宫人心照不宣的干些见不得人勾当的地方。

    今夜月色稠稠,爬山虎上紧紧倚靠了一个白晃晃的女子身子,与一高大男子身躯交缠,二人几乎融为一体,枝叶颤动间,只听得女子似有若无的娇喘…夜风吹动浮云蒙上了月亮,夜色越发的昏黑。

    许贵人面上带了些许潮红,穿毕宫裙后娇弱无力的靠在了男子身上。男子怜爱的搂着许贵人,道:“阿兰,最近苦了你和弯弯了。”许贵人揪着男子的衣领,叹了口气:“弯弯那孩子不死心,她…”

    “阿兰你尽管说,别说弯弯不死心了,连我都恨的牙痒痒!”

    看着许贵人欲言又止的样子,男子急切道:“当初不想让她知道是想着她还小,我们也…可是如今你看,公主这个身份带给她什么了!南门家的人哪个心不是偏着长的!阿兰,不如…”

    许贵人捂住了男子的嘴:“阿志,你别说了,不可能的!你想办法让五皇子来曜华宫走一趟吧,弯弯她现在对南门家…兴许还是抱着希望的。让五皇子来一趟也好让她看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许贵人说到最后语气又凌厉了起来:“你放心,这对我们只有利处没有坏处。损失五皇子向着弯弯,那么我们母子便跟从前一样,若是五皇子根本站在玉容那小贱人那边,也好让那死丫头死了心!”

    夏至后的第一场潺潺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夜,第二天清晨空气中都充盈着新雨后的青青芳草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国子监的花花草草更是鲜亮的可爱,紫荆花含了雨滴轻轻摇曳,香樟树的叶子绿的发亮,湖水也涨了一圈,这般景色就着朗朗书声,文人之清刻画入骨。

    南门景烁一身轻紫色锦衣,桃花眸微眯,一副心思深沉的样子。课余的嬉闹声打破了久来的寂静,南门景烁一眼便看到了那抹日夜思念的粉色身影,看她慢悠悠的向着湖边走去,南门景烁轻笑一声跟了上去。

    每天来湖边扔石子这等无聊的事情简直成了玉容的每日必做,偶尔还有一两条锦鲤浮上来冲她点点头,不知是抗议还是觉得有趣。

    玉容拿起一颗鹅卵石,抬手作势要扔,杏眸微眯,加了力道的石子却是向着后方嗖的一声便冲了过去。

    来人明显没想到玉容的石子会变了方向冲着他过来,先是一愣,而后刷的一声打开扇子运力去挡来势汹汹的石子,玉扇骨与石子碰撞发出清楚的碎裂声,石子被打向了另一边。

第八十六章 心头疑云

    南门景烁摸着扇子上的裂纹,道:“小丫头,还好是我,要是打到别人怎么办?”

    玉容嘻嘻笑道:“我打的就是你,别人谁会鬼鬼祟祟的从我身后默不作声的靠过来?”

    他摸了摸下巴:“唔,让我猜猜,你这是跟容狐狸那黑心的学的武功?”这石子打出来的角度可够刁钻,力度也够大的。

    玉容并不接话,背着手歪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居然连国子监都不避了。”她可还记得上次他见了孙祭酒便如丧家之犬般溜走了。

    “唔,你这死丫头!我一回来就听到外边都在传什么南楚第一才女,听说前一阵你跟个什么克说了一门旁人都不懂的语言?”

    玉容听他这么说很是愉快,点点头后问道:“这点事还不值得你以身犯险跑到国子监来找我吧?”

    南门景烁拿扇子轻轻敲了玉容的脑袋一下,口中满满的无奈:“唔,没事就不能来瞧瞧你了吗?”

    能,但比起想见我,显然你更怕孙祭酒,玉容心内默默吐槽着,秀眉微挑,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这人。

    南门景烁眼皮不住的跳:是他的错觉吗!他怎么觉得面前这丫头跟那只黑心狐狸越来越像了!

    “哎,弯弯今天怎么没黏着你?”南门景烁似是才注意到这事一般问道。

    终于说到正题上来了,玉容笑了笑:“弯弯公主似是有些隐疾,太后免去了她的功课。”交浅切莫言深,这个道理玉容还是很懂的,并非是她心太凉,而是南门弯弯一事让她不得不生防人之心。

    南门景烁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丫头果然不肯跟自己说实话,他自小在宫中长大,又是个肯亲近太后的,这些弯弯道道岂会不知道?“唔,那我可得瞧瞧她去。”说要便蹭的跳上了房顶飞远了。

    玉容摸了摸下巴,看着正向南监走来的孙祭酒不禁笑了出来。再看看他飞远的方向,玉容拧眉:下次她可得好好问问南门景烁的“唔”是跟谁学的,听着真是别扭。

    曜华宫。

    许贵人看着正对着镜子扑粉的南门弯弯道:“估计五皇子马上就来了,你还有心思在这梳妆打扮。”

    “母妃的小情人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她要是识趣,就别多管自己的闲事!说完又瞧了一眼镜子,眼见自己点了些许淡妆的脸微微透着几分憔悴,她才略略放心了。

    想了想又小心的取下了耳上的翠玉珠子。她那个五哥看着放荡不羁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心思可精明着,她可不想漏出什么破绽,白白的失了能翻身的机会。

    “五皇子到~”通报声突兀的响起,南门弯弯瞥了一眼许贵人,叫着“五哥”就迎了出去。

    南门景烁刚进曜华宫的庭院便看着自己素来最疼的小妹妹一张脸白的没了几分颜色跑着就过来了,许贵人在后面一脸心疼的叫身旁的宫女去追她,让她仔细当心些。

    桃花眸中闪过几丝深虑,他一手扶住了扑过来的小妹妹,道:“当心些!想五哥想的紧也该稳重些是不是?”

    南门弯弯原本想扑进他的怀里,哭诉一番,却不曾想他似是无意的拉住了自己,还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她微微愣了一下,委屈的扁了扁嘴,再抬起头已然是梨花一枝春带雨:“弯弯日夜想着五哥回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皇奶奶,她,她和父皇都不喜欢弯弯了!”

    说到最后“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许贵人上前搂过南门弯弯,低低的叹了口气:“让五皇子见笑了,弯弯这孩子自小没受过什么委屈,如今被禁了足,许是小孩子心性,本宫告诉她皇上和太后还是牵挂着她的,她日日还是诚惶诚恐,有时忧虑过头,竟夜不能成寐,我这当母亲的看着也是心疼的很,”许贵人拿起帕子轻轻拭了下眼泪,又道:”可是皇上和太后的旨意,本宫…只剩了为人母的心急和心疼了。”

    若说他先前没先去国子监瞧瞧玉容,稀里糊涂的就来了曜华宫,这母女这番姿态还真能打动他,可现在既然发觉事有蹊跷,这对母女闭口不提被禁足的原因,一味的表着感情,真当他是个傻的,领会了她们的暗示便没头没脑的去找父皇和皇奶奶求情了?

    南门景烁心中冷笑,面上作出了一副忧虑的样子,道:“弯弯这是因得什么原因被父皇禁足了?”

    许贵人低低的垂了眼:“不过是小孩子心性,与玉容郡主嬉闹,惹了旁人厌烦罢了!”

    “是这样吗弯弯?我看玉容郡主倒不像是气性那么小的人。”

    “弯弯不知道,呜呜…”南门弯弯泪眼朦胧的看着南门景烁,样子楚楚可怜。

    “许贵人,我有些话想跟弯弯说。”言下之意自然是让许贵人回避,许贵人看了一眼二人,一副担忧的神色点点头,便进了内室。

    许贵人一走,跟在二人身边的宫人也自觉的退下了,偌大的庭院只剩了兄妹二人。

    “弯弯你跟五哥说实话,你到底是为什么被禁足的?”南门景烁一双美目微微的眯起,盯着面前的少女。

    南门弯弯心里“咯噔”一声,面上眼泪紧接着又下来了:“呜呜…弯弯不知道,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郡主,现在皇奶奶不喜欢我,父皇不喜欢我,连五哥也要不喜欢我了!”

    “岂有此理!怎么说你也是父皇的亲女儿,一个公主因为封的郡主被禁足,真是闻所未闻!你放心,五哥这就去找父皇说情!”南门景烁说完便怒气冲冲的甩着袖子出去了。

    自己果然还是小看了这个妹妹,也高看了自己,既然她不说实话,一心想骗着自己去说情,他也没耐心和理由陪着这对母女演下去了,嗤,还真以为这天下只有她们母女是聪明的,皇家果真是没有真情在的。

    不过他倒是真好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如去问问那黑心狐狸,桃花眸底缓缓漾起一丝笑意,转念想到,她们不是希望自己去说情吗?如此他便去好了!这么想着,原本向着宫门处的脚步顿住,摇着扇子拐向了勤政殿,哈哈一笑:“有趣有趣。”

第八十七章 算计再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许氏贵人,骄纵无礼,妇行有亏,疏行礼仪,着降为答应,钦此。”太监宣旨完毕,看许贵人呆愣的接旨后又道:“皇上的意思是许答应您不适合教习公主,让叶答应做了曜华宫的主宫,公主以后跟在叶答应身边。”

    说完便冲身边的一行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出了曜华宫。

    许贵人简直要发疯了,她等了一天不曾想禁足的旨意未解除,如今还等来了这么一个结果,面上缓缓的划过两行泪:“皇上,你当真对臣妾一点情意也没有吗?”

    许贵人深吸一口气,罢,君若无心她便休,这么多年,自己不是早就该死心了么?如今事情成了这样,她们母女也该对这薄情的南门家死心了!

    许贵人狠狠擦了擦眼泪,摇曳生姿的进了宫中指挥着宫人搬东西。

    皇帝虽说让南门弯弯跟着叶答应,可叶答应这么多年就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又是看惯了这母女作风的,哪里敢留南门弯弯,因此皇上身边的太监一走,便听到偏宫内稀里哗啦一阵摔,南门弯弯身边站着的宫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这是怎么回事!五皇子明明去父皇面前给我说情了!”一张娇小的脸格外狰狞,她几欲发狂。

    许贵人竟意外的没有破口大骂,只是冷笑一声:“难道你还没看清南门家的薄情吗?说不定我们沦落到这等境地就是你那亲爱的五哥帮的倒忙呢!”

    “你闭嘴!都是你连累了我,都是你!”吼到最后,南门弯弯顺手抄起桌上的铜烛台,用力砸向了许贵人。

    许贵人一愣,眼看已经躲不过了,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只见窗外一道黑影闪进来,伸手一捞,那沉重的烛台便如同羽毛般轻飘飘的没了重量夹在了来人的两个指头中间。

    “阿志。”许贵人看清来人,便泪眼婆娑的扑了过去。

    来人心疼的抱住了许贵人,冲南门弯弯道:“弯弯,你母妃说的是对的。今日我正好在勤政殿当值…”

    “你闭嘴!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直呼本公主的名字!”

    “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他是你亲生父亲!”许贵人怒吼道。

    “你…”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神色:“阿兰,你终于想通了是吗!我终于可以带你们母女走了是吗!”

    许贵人点点头:“这么多年,是我对不起你…”

    “啊!你们闭嘴!你们这对贱人一定是在骗我!我不信!我是公主!我是父皇的亲女儿!”

    “弯弯,当年你母妃入宫前便已有了身孕,为了你们母女我才入宫当的羽林卫。我们何苦骗你呢?”

    男子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如今这番光景,皇上已然不再信任你们母女,与其深宫萧墙,让你母妃孤苦一生,你也许配去蛮夷之地当个没地位的和亲公主,不如我带你们走,咱们一家人找个隐秘的村落,幸福平淡的生活。”

    南门弯弯呆呆愣愣的坐在软凳上,手指冰凉,嘴中喃喃道:“不,我不信…”“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要跟他走的。你若是不跟我们一起走,我与人私奔,你当真以为皇上会对你毫无芥蒂能容得下你?”

    她说的对,若是许贵人莫名奇妙的不见了,她必定第一个沦为众矢之的,许贵人与人私通,有她一个人知道,就肯定有旁人知道,到时候皇帝一怀疑,难说不会有人落井下石。

    南门弯弯抬头看了一眼正抱着许贵人的男子,何况,这人也不是个默默无闻的,时间人物都对上了,傻子也该明白个中原委了。

    可是,她怎么觉得这么不甘心呢…她若是走了,那人就完完全全的属于玉容那个贱人了吧?缓缓闭了闭眼,南门弯弯似是下了很大决心,斩钉截铁的说道:“好,我跟你们走。但是,走之前我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这件事做完,我们就走,再也不回京城。”

    许贵人和男子对视一眼,齐刷刷的老向了南门弯弯。

    晓风云淡,落花翩翩。

    “其次致曲,曲能有诚。诚则形,形则著,著则明,明则动,动则变,变则化。唯天下至诚为能化,”夫子卷了卷手中的书,捋了捋胡子道:“诸位认为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呢?”

    “人要诚实!”一个淡青色衣裙的小姐脱口而出。

    “非也非也,大家···”

    “请夫子告之!”不等夫子说完,另一个小姐急声道。

    玉容忍不住笑了出来,教《中庸》的这位夫子说话本来就慢,还喜好提问,可不是把这群着急下学的小丫头们给憋坏了?

    夫子眼光何其毒辣,一眼便看到了玉容在笑,道:“看来玉容很有想法,来,你来说说。”

    “学生以为,人只要向着一方面努力,就可以做到真诚而去感化他人,所谓术业专攻,精诚所至。”玉容心内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她承认她也是着急回王府的,云里雾里听得不甚明白,只得跟夫子乱扯一通。

    “不错,独到新颖,有几分见解。我的看法呢,是······”夫子摇了摇头,缓声娓娓道来。

    走出国子监门口天色已经微微的黑了。月色朦胧,洒了一地清辉。

    玉容慢慢走着,左右已经晚了,凤凰已经等了那么久,不介意多这么一会了吧?

    “属下见过景如郡主!郡主怎么才出来?五皇子在御花园等你个把时辰了。”凌志见玉容出来,惊喜道。

    玉容蹙眉,南门景烁找她?难不成是南门弯弯的事?玉容笑了笑:“嗯,麻烦凌统领去告诉玉王府的车夫一声,让她不要着急。”她便去瞧一眼吧,只是可怜了她家凤凰了。

    凌志应道:“属下这就去。五皇子在御花园西墙那边,郡主赶紧过去吧,估计五皇子等的也该急了。”说完便转身走了。拐过国子监便一个敏捷的翻身跃上了房顶,看着玉容跟着一个宫女向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也一路尾随玉容向着御花园的方向去了。

    玉容跟着宫女,七拐八拐曲曲折折的,到了御花园的园门便打发着宫女走了,夜色掩映下的御花园添了几分与白日靓丽不同的静谧,玉容往西走着,一眼便看到了南门景烁正负手站在竹林边。

第八十八章 中计

    “南门景烁。”玉容看他背着手不知想什么正入神,便喊了他一声,南门景烁回过头,夜色中露了一口白牙出来:“小玉儿!”

    他似是十分愉悦的走了过来,待他在玉容面前一步远的地方站定,二人竟同时道了一句:“你找我来是什么事?”

    话一出口,两个人脸色都变了,南门景烁面色一冷:“竟算计到我的头上来了。”

    话音刚落忽有一道黑影极快的飘过,空气中飘起一阵奇异的香气,“什么人?!”南门景烁抬脚便想运力去追,却发觉体内的内力几乎被克制,只觉得小腹燥热难耐,几乎是欲火焚身了,面前的玉容一张水灵灵的小脸也是面带绯红,杏眸中蒙上了一层迷雾,无端的添了几分妩媚,这会他哪儿还能不明白,咬牙切齿的吐字道:“居然是魅香粉!”

    西墙上着了统领官服的凌志低低的笑了一声,这五皇子还挺识货的!

    魅香粉是从西胡传到南楚的一种春药,一闻便入体,十分毒霸,除非男女行燕好之事,否则这药效便会一直持续下去,他可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宫外的黑市弄来的,看了一眼竹林旁的二人,凌志冷笑一声,翻身出了御花园,你们就好好享受吧!

    玉容头晕目眩,只觉得脑中黑一阵白一阵的不甚分明,全身上下又热又痒,一双纤手下意识的就去扯衣服,指甲在锁骨处划出了几道红痕,左肩的纱裙带已经扯了几分下去。

    南门景烁一双桃花眼早已猩红,他原本有内力傍身,可这魅香粉与内力相生相辅,越是调用内力克制,这药便越是活跃强劲,他试了几次才察觉不对劲,现在更是忍的辛苦,看见玉容这番光景简直头都要炸了,一把就扯过了玉容,唇色嫣红的咬了咬玉容的耳垂,附在她耳边喃喃道:“小玉儿…”

    玉容秀眉微微蹙着,浑身燥热难当的时候靠在了一个跟她身子相当滚烫的怀里,不住的扯着衣服,咬唇叫着容远。

    南门景烁身子忽然一怔,容远…那人如同他心底的一抹清辉月光,可是他所珍视的,自己同样也该放在手心里当成宝,混账!自己刚刚是想做什么!

    他咬了咬牙,紧抱着玉容挪动到了御花园的那口莲花池旁,“扑通”一声两个人便滚进去了。

    哪知魅香粉遇水难解,冰凉火热中玉容禁不住的喘了一声:“唔…”

    “轰”的一声南门景烁脑中烟火绚烂,看着双眼迷蒙平时清秀小脸现在娇媚无比的玉容再也忍不住了,一只手紧紧揽着她纤瘦的腰身,“哧啦”一声撕掉了她上身的衣裙,俯身吮上了玉容白皙的肩。

    “什么人!”不远处的花丛处传来一声喝问,南门景烁怒气隐隐,厉声道:“滚!”

    巡值的羽林卫本就是在他的长盛殿当差的,一队人立马听出了是五皇子的声音,悄悄的便出了御花园。

    玉容本来痛苦难忍,他这么一喝,一瞬间便有些清明了,看清眼前的人,她一手拔下了头上一支尖锐的簪子,狠狠的插进了自己的肩,原本这药就迷的她没几分力气,这一瞬间的爆发更是让她松了手连簪子也握不住了,红色的血顺着锁骨上方就流了下来,白红交映,衬着那些红色印迹,分外妖娆。

    南门景烁只觉得骨子里沉睡已久的某些东西似乎一下便醒来了,在他的身体里叫嚣着,嘴角扬起与猩红双眼极不相符的邪魅一笑,他俯身伸出舌头仔细舔舐着玉容白皙**上的血花。

    玉容力气耗尽,身子软绵绵的靠在打造莲花湖的石头上,背后硌的生疼,肩上已经疼的麻木,可是体内依旧是燥热难平,小腹也一阵一阵的涌上尖锐的疼痛,她竭力忍住自己想要交缠面前这人的**,小手颤抖着去掐自己的大腿,一手摸到了腰间垂下的锦袋。

    南门景烁一把扯掉了身上的轻紫色锦袍,掐着玉容裸露在外的双肩,腿上却似是被蚊子叮咬了一下般,顺着那处整条腿开始变得酥麻,一阵战栗后他眸底一如从前清明,举起手中的银针道:“你这丫头也太狠心了!”话音刚落便“咚”的一声栽倒在了湖水中。

    玉容心下一松,低低的顺着石壁沒了下去。

    “容儿!”容远急急的叫了声,平日的万般淡定此时不见一丝踪影。

    三千青丝在水中飘着,凉意直冲心底,身上麻木疼痛兼而有之,玉容眼皮沉重,咕咚咕咚的呛了几口水,她好像听到容远在叫她的名字,是她的错觉吗?

    下一秒整个身子便被人捞起,闻着这人身上熟悉好闻的气息,玉容再也支撑不住,放心的昏睡了过去。

    容远抱着她跃上湖边,略用内力给拍了拍她的脊背,见她呛出了几口水,惊鸿容颜越发的冰冷,看着怀里人肩上腿上都是血迹,湿漉漉的衣裙已是扯的破烂,深不可测的眸中平生第一次浮现了心疼的神情。

    容远伸手封住了她锁骨边的几个穴道,才一手揽着玉容靠在自己肩上,一手去解自己的锦袍,夜色中一道黑影跪在容远面前,开口便道:“属下无能,请世子责罚!”

    容远脱下外衣把怀里的人紧紧包裹着,一个横抱如视珍宝的把玉容娇小的身子紧锁在怀里,道:“把五皇子送回长盛宫。”

    无影跪在地上看着容远离开的背影,心中是说不出的复杂。他是容远的隐卫,容远派他来暗中保护玉容的安全,今晚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一看凌志没去告知卫凤凰便察觉事情有诈,赶紧给容远传了暗语,哪知事情竟发生的这么快!

    身为隐卫他是不能现身的,尤其是在皇宫之中,他若是一出现,必得掀起轩然大波。无影面无表情的捞起南门景烁,背起他飞向长盛殿,大概世子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没有责怪他吧,但愿玉容郡主没什么事才好!

第八十九章 照顾

    容王府,逸竹阁。

    辛礼见着自家世子匆匆的抱着一人,那人长发还漉漉的滴着水,白色锦袍也绽开了几朵血花面上不由一愣,直到容远吩咐他去找术解他才有所反应,面色凝重的去敲响了术解的房门,看世子这番心急如焚的模样,肯定是玉容小姐无疑了。

    容远把玉容轻轻放到床上,拿下外衣,术解取了药箱,端了盆热水进来,道:“世子,先让我给玉容小姐擦拭一下吧。”说着拧了拧水拿着毛巾就上前去了。

    容远缓缓闭了下眼,伸手接过术解手中的毛巾:“我来。你去找一套贴身的衣物。”

    术解应声退下,容远修长的手指微颤,拿着毛巾,仔细擦着玉容的肩处,先前点穴封住的伤口血已经止的差不多,擦掉血污后白皙锁骨下的小指大小的血窟窿愈发的触目惊心,容远心中一紧,仔细的给她上了药,又扶她靠在自己肩上,术解认真的缠好了绷带才略略松了口气。

    “世子,你先回避一下,我给玉容小姐换上衣服,寒气太重怕是会受风寒。”术解难得的没有笑意,只是认真的说话。

    容远点头,停下了给玉容擦着头发的手,仔细的让她躺下才缓步出去。

    月光透过密密匝匝的修竹,在阁中流泉的水面上投下暗暗的横斜疏影。容远的侧脸如同玉雕精致,清辉下更显优雅翩跹。

    “无影回来了么?”面如冷霜,许久容远才开口。

    辛礼站在一旁点头:“已经回来了。无影说玉容小姐是被凌志谎称五皇子找她骗到御花园的。对了,还有一小队羽林卫进了御花园。”

    容远薄唇凉的没有一丝弧度,声音亦是没有温度,冰凉刻骨:“带无影去长盛殿,把今晚在长盛殿当差的羽林卫全部带到六扇门,让橙影配合绿影去擒拿凌志。”

    没有旁观者怎么能完成一场陷害,五皇子殿的羽林卫必定是有力的证人。至于凌志,呵,既然敢大胆的暴露身份,必定是打算好了不会继续留在宫中的。

    他必定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辛礼是绝对相信容远的判断力的,立马应声便着手办事去了,即使现在已经是三更半夜,世子既让他去宫里带人,他必定能悄无声息的办到。

    夜深露重,寒气袭来,容远却似是丝毫未感受到,一直负手而立,面对着逸竹阁内的花草山水,一贯优雅温良如玉的神色此刻染上了几分凌厉。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术解抱了玉容身上换下的衣裙出来,一眼便看到了容远孤寂的背影,她本想悄无声息的溜走了,怎奈半夜寂寂,容远是个武功高手,耳力又是极好的,术解看着容远望向她皱起的眉头,心内便有了几丝尴尬。

    “世子要等等再进去了。”术解硬着头皮说道。

    容远的目光却是紧盯在术解手中抱着的衣裙上,不仅白色抹胸上一团一团的暗红色血污,裙摆处也是血色蒙蒙,容远心中一疼,声音低沉:“容儿可还有别的地方受伤了?”

    “没有!”术解飞快的答道。

    肩上的血不可能沾到裙摆上,何况是那么大的一片!颜色鲜红分明是才流出来的,容远皱眉:“术解,你在跟我撒谎吗?说,到底还有哪儿受伤了?”

    术解欲哭无泪:“世子真的没有,是,是玉容小姐葵水来了!”

    容远淡定道:“嗯,知道了。”

    术解心内啧啧感叹,自家世子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如今这么尴尬的问题也不过轻轻应了声。术解抱着衣服飞快的退下了。

    待术解走远,一直冰山脸的容远面上浮现一丝浅淡笑意,他的小丫头,终于长大了呢。

    夜半时分,万籁静寂,逸竹阁却是烛火跳跃,药香袅袅。

    玉容睡的不甚安稳,小腹一阵一阵的疼,锁骨处的伤口也是持续一阵带了钝意的疼痛,光洁的额头上冷汗直冒,秀气的眉毛皱成一团。

    容远一直在她身旁守着,见她这番模样心里又是一紧,一手拿了温热的毛巾给她擦着汗,一手试探性的隔了被子在她小腹上不轻不重的揉着。

    术解端药进来,见到这番光景心中又是一阵画风突变的感慨,世子真是无师自通。

    容远从术解手中接过药,拿了药匙洒了几滴在手背上,温热,这才递到玉容嘴边偎着她惨白的唇喂药。

    药到嘴边却是大半都顺着下巴滴了下来,容远无奈的拿帕子给她擦净,把药递到术解手中,扶起玉容靠在自己怀里,道:“你来喂。”

    玉容本就睡的不甚安稳,这么一折腾悠悠的睁开了眼,捏了捏紧扣住自己一手的那双修长劲瘦的手。

    容远低头正看见她瞪着一双大眼看着术解手中的药碗,启唇叫了她一声:“容儿?”玉容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窝着,勉强凭着几分力气应了声:“嗯…容远,我还要吃药么?”

    这个傻姑娘呀,怕是不好意思喊疼了。

    “术解你且回去休息吧,今夜也辛苦你了。”容远冲术解淡淡点头,术解应声把药碗放下便笑意盈盈的闭门出去了,自家世子秀恩爱什么的,她才不想看呢~她还是去把门吧,免得辛礼那个不知死活的木头又来打扰。

    玉容靠在容远肩上,对晚上御花园内的事仍是心有余悸,扁了扁嘴撒娇似的道:“容远,我疼。”

    容远笑着摸了摸她的长发,道:“哪儿疼?是肩上疼还是肚子疼,嗯?”

    “当然是肩上疼,”玉容不满的咂嘴,猫似的扒拉了容远的衣袖两下。她拿簪子戳的伤口在肩上,肚子怎么会疼?等等!肚子疼?这具身体现在是十四岁···一阵热流涌过,证实了她的猜想,果真是大姨妈!玉容的脸像是熟透了的番茄,火红火红。

    “容远你讨厌。”玉容头一扭,深深的埋到了他的怀里。

    “嗯?”容远吐了一个字,把她的害羞尽收眼底,道:“好,是为夫的不是,容儿先吃药。”也不知她怎的下了那么狠的心,肩上的伤口他看着都是心疼,恨不能以百倍代价替她承受了去。

    玉容一张小脸苦巴巴的,靠了个枕头由着容远一汤匙一汤匙的喂了两碗药,待容远去给她取了蜜饯回来,却见她已经歪着脑袋沉沉睡去。

    夜,静的骇人。

第九十章 天子怒

    正和殿。

    晨光尚熹微,满朝文武已早早的执了象笏按着官位高低列好。南门博裕一眼便看到了容远和南门景烁都没来上朝。他眯了眯眼,大太监李盛一时拿捏不准皇帝的心思,直到南门博裕冲他略略点头,他才悄悄的出了正和殿,急急的奔着长盛殿去了。

    长盛殿内桃林一片郁郁葱葱,夏末的时节初生的蜜桃粉嫩惹人喜爱,一群宫女正各忙各的打理着桃树,院内正门紧闭,李盛自然是扑了个空,只听一小太监支支吾吾的说是五皇子一早便出去了。

    李盛甩了甩拂子,剜了一眼那小太监:“五皇子可说了去哪儿?”皇上今天的脸色可不太好看,自己这差事得当心。

    小太监哭丧着一张脸,五皇子一大早便罕见的黑着一张脸出去了,他确实是不知道。只得道:“依着奴才看,五皇子是出宫去了。”

    李盛急急忙忙的又向着正和殿奔去,两殿离得远,这一来一回早朝已经结束,他稳了稳步子跨上台阶,赶着就上去了。

    南门博裕听完李盛说的长盛殿一早的光景,起身拂袖,道:“胡闹!这么大的人了,还日日一点规矩都没有!羽林卫统领呢?让凌志带人去把这个逆子给我带回来!”

    他膝下六子,老大木讷,老二阴毒,老三太过文雅,老四又是个喜好权谋的,小六偏武夫鲁莽,也就一个小五性子中庸,文武又是拿得出去的,偏偏喜好在那烟花柳巷之地流连!每次听锦衣卫暗中汇报,他都能气的胡子直翘。

    先前胡闹归胡闹,教训他他也能消停两天,如今竟连早朝也不上了!

    李盛也是十分头疼,“喳。”应了声便又急急冲着正和殿门外去。

    “父皇不用找人了!”人还未到,声音倒先传过来了,南门景烁一改往日在皇帝面前的慵懒戏谑,沉着脸道。他一张脸桃花眸高挑鼻,唇形生的也好看,往日都是带了笑意,如今脸色一沉,也显出几分不同于平常那种艳相的男子英俊。

    “你还知道回来!”南门博裕本是背对着他,以为他又是嬉皮笑脸来给自己说请,便气道了这么一句,待转过身来看了他的表情,心中也是惊讶,他还从没见过这个平常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儿子这般模样。

    南门景烁听了皇帝明显是责怪的语气,心里更加不舒服了,负气道:“我是自己回来了,凌统领怕是回不来了!父皇也不看看自己手底下的人做了什么好事!”

    “逆子!你胆敢跟朕这样说话!来人,把五皇子给朕拖出去,打五十大板!”南门博裕也是一早起来便憋着一口气,自己再怎么疼爱这个儿子,于皇帝于父亲,威严都不容得挑衅!

    南门景烁昨晚的事还沉沉的压在心上,皇帝又这般给他委屈受,父皇真是个不辨是非的,心中也是怒气冲冲:“我看谁敢!”

    眼见着两父子就要打起来了,李盛赶紧在南门景烁身旁悄声道:“五皇子听老奴一句劝,跟皇上服个软,先把凌统领这事给说明白了。皇上是疼您疼到了骨子里的,这早上不见了您那还不着急呀?”不是他多嘴,现在两个人都在气头上,说话完全抓不住重点,他在一旁听了个稀里糊涂,到现在还是一番云里雾里。

    南门景烁听了这话便有了几分冷静,他只顾着烧起心里那把怒火,却忘记了面前这人是谁,这么想着,面上便有几分惭愧之意了,作了一副别扭的悔恨样子出来闷声道:“是儿臣唐突了,还请父皇恕罪。但是儿臣希望父皇能为儿臣和景如郡主做主!”

    “景如怎么了?”南门博裕原本还想着板着脸教训一下自己儿子,也好让他收敛一下带了几分任性的性子,一听到他说景如,便立刻把别的想法抛到了九霄云外。

    “凌志假借我们二人之名把彼此约到了御花园,给儿臣和景如郡主···”南门景烁想起昨夜的事情,面上一红,顿了顿道:“给我们二人下药!儿臣无能,竟克制不住药效,若不是容远来的及时,儿臣与景如郡主恐怕······”虽说要告诉皇帝,但是他也不能和盘托出呀,有些细节还是忽略过去好了。

    “混账!”南门博裕怒气冲冲,袖子一扫,桌上的奏折七七八八的落了一地,他喘了几口粗气,自己的臣子竟敢对皇子和郡主做出这等龌龊之事,小五虽是直说下药,话里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传旨下去,即刻带人捉拿凌志!”

    李盛赶着就传旨去了。

    南门博裕的脸色阴沉,问道:“景如现在怎么样了?”

    “她…儿臣也不知道怎么说,应该无甚大碍,父皇且放心。”

    南门景烁想起玉容拿簪子扎进她自己肩上的举动,一时有些吞吐,那小丫头也是个机灵狠心的,扎了他大腿的银针可是淬毒的,多亏了无影后来给他逼了出来。

    “什么叫应该?!什么是无甚大碍?!我看你胆子越发的大了!去传容远!”南门博裕气的两手直抖,桌上的砚台也直直的扫了下去。那可是清漪的女儿!十三年前他错过了一次,如今竟也要让他的儿子再错一次吗?想起那个言笑晏晏跟在他身后喊着“南门哥哥”的娇小少女,他只觉得心里又是一阵钝疼。

    自己的父皇,是不是太过关心玉容了?南门景烁微微皱了皱眉,也不再多说什么,他也想去容王府走一趟,去看看那小丫头伤势如何,冲着昨天晚上那番光景,纵使那丫头不说什么,估计容远也不会让他见她。所以一清早,他走到半路上又蔫头蔫脑的折了回来。现在父皇让自己去找容远,左右也是一个机会,自己就去吧!

    “儿臣告退。”南门景烁说着便退下了,剩了皇帝一个人低低的坐在龙椅上,面目深沉中带了一丝微微的沮丧,谁也猜不透他此时的心思。

第九十一章 一抹白衣飘啊飘

    六扇门。

    自己所能想到的,容远必定能想得到。那小丫头现在未必想见他,他还是先和容远一起把背后之人揪出来比较重要。

    南门景烁眯了眯眼,抬脚迈进六扇门。

    “五皇子请跟我来。”辛礼恭恭敬敬的冲他躬身行礼,起身道。

    南门景烁无奈的叹了口气,有时候他是真不喜欢这黑心狐狸料事如神的算计劲。

    “你来了便把你的人带走吧。”容远口气一如往常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南门景烁兀自纳闷,不禁问道:“我的人?”往房门外看去,赫然是在长盛殿当差的那队羽林卫在门外站的笔挺。

    那一小队羽林卫昨夜被悄无声息的迷晕带到了六扇门,初醒时还十分的不服气,不过碍于容远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却是不管六扇门的人问什么都是一声冷哼相对,如今看到南门景烁一来,脸上顿时羞愤难当,他们一队十二个人,居然被六扇门六个人扛了回来,今后还怎么在长盛殿当差!

    “殿下!”“容狐狸!”那一队羽林卫竟跟南门景烁同时开了口。

    南门景烁不耐烦的看了一眼门外的羽林卫,一时猜不透容远的用意,以为他是对昨夜之事吃味,忙道:“容狐狸你听我解释,我对…”

    “五皇子怎么样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还希望五皇子能管教好自己的人,让他们不要把昨夜之事出去乱说。”容远打断了南门景烁的话,语气似是带了一丝不悦。

    南门景烁立马就明白了,怪不得容远要把这队人抓到六扇门来,原来昨夜出现在御花园的竟是他自己宫中的亲卫!

    若说别人不一定能在黑夜辨别他的身影,或是只凭一声怒喝认出是他,他宫中的亲卫却一定是能的!背后之人果然用心狠毒,不仅想他跟玉容行男女之事,还想着坏了两个人的名声!这么一想,南门景烁的目光也冷了起来。

    容远一番话落在羽林卫耳朵里又变成了另一个意思,怪不得容世子把他们捉到了六扇门,看自家殿下一脸吃瘪的样子,昨夜与殿下在池塘抱着的那人竟是容世子不成?

    “殿下放心,我等以性命起誓,一定守口如瓶!”事到如今再说自己什么都没看到显然是没有丝毫说服力,一队羽林卫也不在挣扎,只是齐刷刷的表着忠心。

    “本殿看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南门景烁一甩袖子,眸光越发的冰冷:“昨夜你们不在殿内当差,跑到御花园去做什么?”

    “凌统领说巡值的人数不够,临时调动我们去御花园走一趟。”

    又是凌志!这队人虽是他的亲卫,可首先是羽林卫,凌志身为羽林卫统领,调动这队人也是无可厚非。

    容远面上浮现一丝轻笑,启唇淡淡:“五皇子的魅力,还真是惊人。你们且回宫吧,今日六扇门一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是!”一队人边往外走边想着,容世子这是吃味了?凌统领看上去也不像个喜欢男子的,他们回去可要好好问问,不过容世子生为天人,他们殿下又是个长的倾城祸国的,两个人倒是登对的很,依着昨夜那番情形,殿下是攻?

    一队羽林卫脸上难掩八卦的神色,有几个胆大的还回头看了一眼南门景烁。啧啧,殿下这长相虽是比不得容世子那般公子斯文,可是也很像个受啊···

    “还不快滚!”南门一声怒吼,一队人立马脚底抹油的溜出了六扇门。

    “你对她果然上心,”竟不惜与他说些似是而非暧昧之语,南门景烁看向容远,神色复杂:“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队人回去胡说八道,你置自己的名声于何地?”他又不瞎,刚刚那队羽林卫脸上的神情,他再看不透容远的用心,那才是真的瞎了!

    “只要护她周全,别的什么都不要紧。何况,五皇子也说了,万事没有绝对,如果他们嘴不紧,不过只是流言蜚语说你我有断袖之癖罢了。”容远淡淡看了一眼南门景烁,语气从容。别人的嘴不长在他身上,这队羽林卫受人利用,又是杀不得,他只能出此下策。

    “容狐狸!什么是不过只是?!”南门景烁简直要炸毛了!

    “哦,意思就是,待我与容儿大婚,我是断袖的流言自然是不攻自破了。怎么,五皇子不懂?”

    他当然不懂!容狐狸这个黑心的!

    “你找到真爱就对我不管不顾了!我呢!我怎么办!”南门景烁突然觉得自己像极了指责负心汉的怨妇。

    “我怎么不记得我管教过你?对了,你来难道不是向我传达皇上旨意的吗?”容远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便往门外走去,显然不想再跟南门景烁继续这样斗嘴下去。

    南门景烁恨恨的拿扇子一拍大腿,他怎么有种又被算计了的感觉!这个黑心狐狸!匆匆跟上容远的脚步,南门景烁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父皇让我来宣你?”

    容远始终是衣带迎着微风飘啊飘,听到这话突然停住了脚步,极其认真的冲着南门景烁道:“因为皇上头上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说着还伸手比划了一下。

    南门景烁闻言,脱口而出就是一句:“不对劲呀,我父皇头上戴了绿帽子你怎么知道?”容远刚刚的动作在他眼里可爱至极,南门景烁本来存了心想逗他一下,现在再看容远已然又是先前那一副光风霁月的样子,顿时也没了兴味,道:“你有凌志的下落了?”

    而且,这个凌志似乎还跟他父皇的宫妃有一腿。

    容远也不卖关子,略略点头道:“刚收到密报,凌志带着许贵人在京郊停了脚,两个人正在返回京城的路上。”

    “竟然是许贵人!她性子一向温婉,居然这么大胆!凌志必然知道我们翻天覆地的在找他,他怎么还敢回来?”南门景烁拧眉,一双桃花眼微微的弯着,看向容远的目光也是了然了。

第九十二章 容儿,是我

    曜华宫。

    穿了一件浅橙色宫女裙的南门弯弯正仔细往脸上抹着胭脂,嗤,自己不跟着那对奸夫淫妇逃走果真是明智的选择,不过是打扮了身旁一个小丫头借风寒之名略略蒙面便骗过了所谓的亲生父母,蠢成这样,走不了多远便会被皇上给缉拿回来吧。

    她起身拿起床上的细软包袱便要出门。

    “弯弯!”一声男子的厉喝传来,纵使压低了声音,还是让南门弯弯下意识的一抖,看清来人之后,她不禁皱眉:“你们回来干什么?”

    “啪”的一声许贵人一巴掌扇上了南门弯弯的右脸,咬牙切齿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知道我们冒了多大的风险吗?!快跟我们走!”

    “我不跟你们走!我还有事情没做完,你们走吧。”南门弯弯捂着脸,语气反而平静了起来。

    凌志也是头疼的紧,他本欲连夜带了母女二人出城,出了京城一切便好说了,哪曾想到了京郊才发现,那一直窝在马车里不言不语的居然是个宫女!他又气又急,只能和许贵人再折返回来,毕竟弯弯是他的亲女儿。

    “弯弯,事情都办好了,你为什么还不跟我们走?”凌志竭力忍住心中的怒气,缓声道。

    “哦?凌统领是要带许贵人和公主去哪儿?”南门景烁想着容远平常的风姿,语气淡然,缓步踱进了房门。

    顿时房内三人的脸色都变了,南门弯弯的反应最快,她哭着就跑向了南门景烁,哭道:“五哥救我!”

    “你个贱蹄子!”许贵人一看她这幅姿态,又气又恨的甩帕子骂道。

    “五哥!弯弯也不知怎么回事,昨夜只听凌统领和母妃要一起逃走,还说要杀了弯弯,弯弯好怕,呜呜…”她定然不能说凌志二人想要带走她,如此傻子也会起疑,一对想要私奔的奸夫淫妇怎么还想带个孩子当着拖油瓶?这五皇子来的真是时候。

    南门弯弯抱着南门景烁一味的只剩了哭。

    凌志拧眉,看向南门弯弯的神色复杂,带了一丝失望又带了几分宽慰,毕竟是他的女儿,踩着他的尸体活下去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凌志苦笑一声,眸光温柔的看向许贵人:“阿兰,你悔么?”与其濒死挣扎还不如坦然一些,他可不认为五皇子会单枪匹马的来找他问罪,他不怕死,只是连累了阿兰。

    “阿志!当年便是我负你,如今又连累了你,悔不悔这句话应当是我问你。我总在皇上和你之间摇摆不定,既想着皇上宠爱,又不想放你走,是我太自私,如今还牵连了你…”许贵人话说到最后也是一番哽咽。

    “你们这话还是留着跟父皇说吧,啧啧,真是一对深情人。”南门景烁不合时宜的道了这么一番话,轻轻一笑道:“来人,把凌统领和许贵人押入大牢,听候发落。”父皇的妃子,得父皇自己来决断,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弯弯哭的五哥心都疼了。”南门景烁一手捏起南门弯弯的下巴,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别哭了,嗯?”哭的他衣服都脏了!眼底的嫌恶之色一闪而过,脸上又挂上了漫不经心的笑意。

    南门弯弯泪眼盈盈的望向南门景烁,扁了扁嘴:“弯弯好怕,五哥怎么这么凶…”

    “弯弯似乎对你母妃入牢一事一点都不关心。”南门景烁松开手,另一只手里的玉骨扇转来转去,款步出门:“五哥先走一步。”只怕父皇又是一番盛怒了,容狐狸给的果然不是什么好差事!

    正和殿后殿。

    密不透光的室内昏黑,白天仍是点着一排蜡烛,罩了琉璃灯罩,倒也不十分黑暗。

    “景如可还好?”南门博裕丝毫不掩口中的关切。

    容远看在眼中,芙蓉面上笑意不显:“夜深露重,风寒微恙,劳圣上挂心了。”

    “你,好生照顾她,”南门博裕顿了顿又道:“这孩子交给你,朕也放心。待她病好了,朕会亲自给她主持一顿家宴。”这话,便是要赐婚了。

    容远是个稳妥的性子,依着容远的本事,无论将来有什么变数,都定然能护她周全。更重要的是,景如是喜欢他的。清漪,不知我这样做,能不能补偿我所犯错的万分之一?

    容远自然也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仍只是淡淡道:“谢过陛下。”容儿与他的婚事,并不是旁人说了算的。赐婚不过是一个形式罢了,怎么做,还得看他家小丫头的。

    南门博裕早就习惯了容远宠辱不惊的性子,挥挥袖子道:“你先回去吧。”容远道了声是,款步走出殿内。

    逸竹阁。

    玉容休憩了几日便已恢复了七八分,这天容远从六扇门回来正瞧见她蹲在那一汪清池旁专心的望着锦鲤,连他踱步到身后都未曾发觉。

    容远看她蹲着发呆的样子分外娇昵,眉目间满是潋滟笑意:“容儿可是想吃鱼了?”

    玉容正走着心神在想那夜的事情,冷不丁有人在她身后开口便轻轻的“啊”了一声,回过神面前的池水中是容远立在她身后的碎影,定了定神起身道:“你以为我是扑扑那个嘴馋的么?今日回来的又早了些。”言毕笑眯眯的瞧着容远。

    容远伸手去环了她的腰,轻笑道:“为夫一想到容儿在家等我,就半刻也等不得了。”

    玉容嗔笑:“贫嘴。凌志怎么样了?”

    “皇上还没有决断。”容远的声音不急不徐。

    玉容闻言却是急了:“按理说,不该呀,”毕竟凌志还给皇帝戴了一顶绿帽子,玉容拧眉,好奇道:“是不是你没有告诉皇上凌志已经被押入大牢了?”

    容远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告诉五皇子了。”

    玉容身子一颤,下意识的摸了摸锁骨,接着便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俏皮笑道:“你又算计他。”

    容远何其敏锐,停脚把玉容紧紧抱在怀里,似有若无的叹息了一声:“容儿,你可还是介怀?”这些天她一直住在容王府,术解每次给她换完药,都告诉他玉容的锁骨处被她自己搓的一阵红,他听了便知道她有心结,却也不知道说什么。

    如今已这么些时日,她仍旧没有走出来。

    玉容心里十分别扭,她自己虽然清楚的知道南门景烁是被凌志下了药给算计了,可是作为一个从前现在只有容远一个人的她,无论是作为现代的灵魂还是作为如今的身体,她居然都是膈应的。

    她总会抑制不住的想起那天晚上她锁骨上的红痕,她努力的说服自己不要去介意不要去介怀,然而身体却仍旧比她诚实的多,她本能的反应让她排斥自己。她又不是守贞的烈女,那番光景下计较什么呀?

    “容远,我不知道。”许久,玉容才闷声闷气道。

    “我这样做,你会介意么?”容远缓缓一笑,看着玉容羞红的脸,横抱起了她便往室内走去。

    玉容搂住了他的脖子,道:“容远你要干嘛!”

    “容儿不是喜欢公主抱么?为夫自然是在做容儿喜欢的事。”容远步履不停,待停步时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床前。

    他把怀中的人轻放在床上,玉容欲起身,却被他一手紧紧的扣住,整个人只得乖乖的躺在床上,容远一手扣着她的手,一手缓缓抚上她的脸,俯身一笑。

    窗外的徐徐清风吹进室内,夹着几片不知名的花瓣落在地板上,容远的发丝垂下来,与白皙的肌肤相衬,眉目惊鸿,鼻梁如飞羽,眸中缓缓的漾上一层如春色盎然的暖光,这样的他,公子如神袛,世间万般与他相比都失了颜色。

    他一手解开了玉容的外衫,俯身轻轻吻上了她的锁骨,缠绵细致。

    容儿,是我。

第九十三章 宫宴变故

    安福殿。祥云纹的雕柱,龙凤图的红灯笼,夜色中传出平淡的温馨。安福殿是皇家举办家宴的地方,冠予安福寓意在借此吉名在勾心斗角的皇家觅得一丝普通人家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和睦。

    玉容是跟着容远直接从容王府过来的。她在容王府休养了好些时日,术解是个顾虑周全的,悄悄的去玉王府寻了晴岚告诉了她一声,玉容受伤一事自然是不能说,术解到底说了个什么由头,玉容问了几回术解只是一味的笑,她只得作罢。

    惊奇的是,这由头,竟连玉王爷也糊弄过去了,一直没差人来容王府寻她。玉容虽是好奇,却也不得而知。

    容远牵着她的手落座,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捏了捏她的手:“容儿想什么呢?”

    玉容心里一阵没由来的烦躁,略略带了些惊恐,她总觉得似要发生什么事一样,为了让容远安心仍是笑了笑,悄声道:“不知道皇上口中的家宴从何而来,我看这席上的人,居然有一大半是不认识的。”

    容远眼皮一跳,罕见的没有说话,只是捏了她的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扣来扣去。

    玉容扭头看向他,便是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容:“容远,你不会是个脸盲吧?哎,这也不对呀,若你是脸盲,怎么会分得出···”

    不等玉容说完,容远不耻下问道:“脸盲是什么?”容儿口中一会一个的新鲜词汇听起来实在是别扭的紧。

    “你觉得我长得和别人一样么?”玉容拧眉问道。

    “除了容儿,别人在为夫眼里都长的一样,”容远不疾不徐的说道,看来脸盲就是不辨人脸的模样了,容远心下了然,存了心想逗一逗她,看着玉容一副震惊脸,复又缓缓开口道:“因为容儿丑的十分独特。”

    “容远!”玉容气呼呼的鼓着脸,手也抽了出来,下定决心不再搭理他。她本以为脸盲也让容远拿来说了情话,刚想让他正经一点,哪知道这人最后居然来了个神转折!

    容远启唇一笑,嘴角弯起一个十分清浅的弧度,抬袖伸手戳了戳玉容鼓鼓的腮:“容儿?”见玉容仍是不搭理他,才道:“皇上的几个儿子,我是不认得的。五皇子烦人的紧,从小便喜欢找我比试自取其辱,所以到现在他们南门家的人,我也只辨得他和皇上。”

    玉容悠悠开口:“因为他们丑的不独特?”哼,先打趣了她才跟她说理由,她是那么好哄的吗?

    容远岂会看不出她那点小心思,心里感叹着他家姑娘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嘴上道:“物极必反,为夫觉得,容儿丑到了极致便是旁人比不上的美了。”

    “容远!”玉容叫着他的名字便双手捏上了容远白皙的脸,毫不犹豫的摧残着他精致的面孔:“你当我听不出来么,嗯?谁丑到极致了?”

    “哈哈,景如和容远的感情果真是极好的。容远也是纵容,想当初朕溅了他的衣角一滴墨点,他都要割了去,如今竟任由景如捏他的脸。”家宴本就无太监传报,南门博裕一从后殿上了台阶便看到了这么一幅景象,当下便笑了出来。

    他这么一说,在座的几个皇子公主都看向这边,脸上挂着善意的笑容。

    玉容更添几分羞赧,放下手来笑道:“皇上又打趣景如。”

    “容远的脸你捏得,朕就打趣你不得?”南门博裕显然心情很好,丝毫不怪玉容御前失礼,明眼人一眼便能瞧出他面上的宠溺。

    底下的皇子公主迅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早就听闻父皇宠爱玉王府的玉容,不仅亲封了郡主,而且前一阵子在他面前素来最有脸面的小妹妹弯弯也因为跟玉容有点过节被禁了足,他们觉得捕风捉影,可能夸张了,今晚一见心中却是有数了。虽说两人对话不过寥寥数语,可是他们当中哪个南门博裕这么跟他们说过话?

    这么想着,众人看向玉容的眼神多了几分羡慕和算计。跟这个郡主搞好关系,怕是大有好处,不仅父皇对她态度特别,看样子,容远跟她也是非同一般的关系。宫里长大的这群人精立马交换眼神得出了答案:今天这个家宴,八成是赐婚宴了。

    “陛下这话错了,臣是自愿让景如捏脸,景如怕是不愿被皇上打趣。”

    “你们听听,这天底下敢说朕错了的,也就你们皇奶奶和容远这小子了。”南门博裕一阵大笑,毫不生气:“如此朕就替你们做个你也愿意,景如也愿意的决定如何?”言毕便笑眯眯的看向席间的二人。

    玉容早就知道这家宴的目的,她人都来了,南门博裕又这样说了,自然不能给脸不要脸,笑道:“但凭皇上做主。”

    “好!朕今日便给你们二人指婚!”

    “父皇不可!”殿门外直直的冲进来一人,南门景烁一到席间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望向南门博裕的神色坚定:“父皇,儿臣倾慕景如郡主已久,无奈一直找不到机会与父皇说赐婚一事,今日父皇竟要把她指给容世子,那便是要了儿臣的命。父皇,儿臣长这么大还没求过您什么事,今日就求您给儿臣和景如郡主赐婚!”

    方才席间人多热闹,没人注意到南门景烁缺席,这会子他一个人突兀的跑出来,还说了这么一番话,顿时殿上都是瞠目结舌。

    “五弟这是做什么?君子成人之美不夺人所爱,五弟这不是让父皇为难吗?”二皇子起身走到南门景烁身边跪下:“五弟不懂事,还请父皇不要生气。”玉容嫁给容远是一回事,嫁给他这个弟弟又是另一回事了。

    哼,他倒是不傻,看出来这个郡主有几分利用价值便来横插一脚,涉及皇位,增加一个微小的砝码,那可都是会影响大局的!他定然不能让他这个弟弟如了意。

    “胡闹!”南门博裕脸上隐怒,狠狠一拂袖道。

第九十四章 奈何沟渠慕明月

    “父皇,儿臣是真的喜欢景如郡主!二哥也不必说什么,若是父皇肯给我和景如赐婚,我断然不会去争抢什么,此生只守一双人罢了!”南门景烁仍然跪在地上,抬头望向台阶上的南门博裕。

    南门博裕的脸色阴沉,丝毫没有因为南门景烁的一番肺腑之言而松动分毫的景象。前尘往事,如今这一幕何曾的相似!当年若不是他的爱太过固执,怎么会硬生生的拆散了清漪和玉王爷!淡光疏影,历历在目。

    “南门哥哥,我就要跟从容成婚了呢···”

    “南门哥哥,你说从容知道我有了孩子会是什么反应呢?好想他快些回来呀。”少女眸光是初为人妇的柔媚,那双抚在她平坦小腹上的柔夷根根纤长白嫩,却刺得他眼睛生疼。

    看着眼前这一幕闹剧,南门博裕头疼的揉了揉额头,身为帝王,他已经很少有这种情绪外露的时候了。他真的很怕自己的儿子重蹈覆辙,更怕清漪会怪他。

    身为帝王,他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然而现在提及当年的少女,心底仍是保留了一份奇异的柔软在。

    “五皇子怕是自作多情了,”容远面上的温润笑容丝毫不变,眸光却让人无端的感到冰冷,开口亦是一如平常的淡淡语气:“朝堂江湖,人间地狱,只要她在,我便定然会护在她身边,守她一生无忧。”

    玉容紧紧扣住了他的手,对上他的眸光温柔一笑。虽是不知道南门景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不管他有什么打算,她肯定都会和容远站在同一边的!

    “远哥哥,景如郡主已经**于五哥,她怎么能配得上你!”

    寂静的大殿上突然传来一声女子惊异的叫声,顿时殿上哗然。一干皇子公主望向玉容的目光也充满了诧异。

    南门博裕本就护玉容护的紧,这下更是龙颜大怒:“你在胡说什么!朕禁了你的足,你竟敢私自出了曜华宫!来人,把公主押到禁闭房,没有朕的准许,不准有人探视!”

    南门景烁桃花面上却浮现一丝笑意,先前的正经模样荡然无存,他悠悠起身,道:“父皇且慢,儿臣还有句话想问问妹妹。”

    玉容和容远对视一眼,都这会了,他们再不知道南门景烁的目的何在那便是傻了。恐怕南门景烁早就怀疑南门弯弯了,毕竟许贵人和凌志与两人素来都是没有过节的。

    南门博裕也是个精明的,立马就想通了前因后果,玉容和五皇子被下药一事他捂的紧,除了这二人也就只有他和容远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又是怎么知道的,还如此肯定的说二人之间行了苟且之事?想到这儿,他看向南门弯弯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冷意。

    南门景烁见皇帝一副默许的姿态,刷的一下打开扇子,摇着就走到了南门弯弯面前:“且问妹妹是如何知道我和景如郡主被人算计一事?”

    南门弯弯霎时一身冷汗,她刚刚尾随自己这个五哥到了大殿,本想着私下见一见容远,哪知道听到了皇帝要给二人赐婚,南门景烁去搅局的时候她满心欢喜,觉得自己算计二人的心思没有白费,哪知接着容远竟说出那样一番深情的话,她顿时妒火中烧,根本顾不上理智冲进来就说了那么一番话,看着众人惊诧的表情她便察觉到不对劲,现在南门景烁这么一问,她便明朗了:二人之事居然是没有闹大的!

    “我,我听宫人说了几句闲话,”南门弯弯绞着帕子,不肯松口:“五哥,你一定要好好待景如郡主。”

    哼!这个妹妹还真是个蛇蝎心肠的,这会儿她自己都成了泥菩萨,还想着一块拉玉容下水!

    南门景烁眯了眯眼,启唇道:“哦?那宫人有没有告诉你,那晚御花园的二人是我和容远?”

    一众皇子公主的脸色又变了,看了看自家兄弟,又看了看端坐在席上扔是一副淡然模样的容远,顿时了然:怪不得这五皇子要娶景如郡主,原来是怕失了容远的心。这三人到底是怎样一种错综复杂的关系啊!

    “不可能!凌志亲口…”不等话说完,南门弯弯便捂住了嘴,花容失色。

    “那妹妹又是如何得知下药之人是凌志?”南门景烁慢慢敛去了脸上的几分笑意,转身冲南门博裕行礼道:“父皇,事情真相已经查明,凌志是受了小公主唆使,算计儿臣和景如郡主。”

    “父皇,你要相信女儿,父皇…”南门弯弯“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话都是从她自己口里说出来的,如今众目睽睽,怎么好再去狡辩,满口只剩了这么一句。

    不等南门博裕说话,南门景烁悠悠道:“这声父皇妹妹叫的不心虚么?”

    “小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众人中大皇子终于按捺不住的开口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呗,”南门景烁丝毫不给自己大哥面子,又说道:“父皇,儿臣奉旨缉拿凌志时,许贵人,啊,现在是许答应,正跟凌志在一起,二人态度十分亲密,经儿臣审讯,二人对私通一事供认不讳。”

    南门博裕的脸色更黑了几分,扶着桌案的手指略有几分颤抖,他只当许贵人是个表里如一般温婉的,哪里知道竟与凌志二人做出这等苟合之事?

    再想想凌志当羽林卫统领也有多年,二人私会一事恐怕也不是最近才生的,南门博裕看向南门弯弯的眼神也变了。若说先前还有几分父女情分在,现在就只剩了满心的怀疑和愤怒了。

    “妹妹为何要算计我和景如郡主?”南门景烁紧咬住这事,眼角的余光瞥见容远和玉容,然后悠悠的看向南门弯弯。

    南门弯弯心已经冷了,事情已然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冲着南门景烁步步紧逼的套话便可见自己这个五哥用心之阴险,片刻之间,自己就被他骗着把自己给卖了!

    她心一横,转身看向容远,含情脉脉道:“我对你的情意,远哥哥可知道?”

第九十五章 只身无伴

    容远一向温润的脸上浮现一丝怒色,如青山的英眉蹙起,白衣拂动,只说了两个字:“肮脏!”

    只两个字,却像是一把世间最尖锐的剑狠狠的扎进了南门弯弯的心里,她自小便对容远怀了爱慕的心思,容远一向性子冷清,即使他就在人前对着你笑,你也能毫不费力的察觉到那份疏远。

    她知道,容远待她从来就不是与众不同的,所以,当他和玉容的流言传来,她是不相信的,后来寿宴上他对玉容的笑意晃了她的眼,她便嫉妒的发狂,如何自己的这份感情就见不得光?

    容远算起来也不过是她的表兄,那些王公大臣的姻亲,多的不是表兄妹么!

    “我如何肮脏?远哥哥!我打小就喜欢你了!”

    玉容秀眉一皱,似是安抚的扣紧了容远的手。容远一直握着她的手,在南门弯弯告白时玉容便倏的感受到了他指尖的凉意,将她的手握的更紧了些,虽是不知道容远为何反应过于强烈,他的隐忍和痛苦她却是能感受到的。

    “妹妹与容世子身上都流着南门家的血液,容世子这话可是连同自己也骂着了。”南门景烁似是毫不在意的嬉笑道。

    “我也想身上没有南门家这份血液才好!”容远起身拂袖,拉了玉容便要走。

    皇帝再怎么宠爱容远,这会却也是怒了,玉杯酒壶打碎了一地,道:“你给朕站住!”今晚的家宴,除却玉容,环顾一周,可不都是姓南门的?

    容远的脸色已有些发白,手心里也冒了些许冷汗出来,面上却忍了痛苦仍是一副云淡风轻世事沾染不得分毫的模样,烛火映白衣,公子如竹,出口的话含了几分轻蔑:“我从不知南门家竟只出这等肮脏的感情!”

    玉容站在他身边,他的变化尽收眼底,心中十分担忧,说话的工夫他的整个手掌都已经凉了,想到先前他毒发的症状,心中更是焦急,怕是这毒性又压制不住了,得赶紧回王府才行。

    “我身上没有南门家的血液!我对你的感情如何比她不得?远哥哥,现在你还觉得我的爱慕肮脏么?我喜欢你整整七年,日日想的都是你···”南门弯弯的眼眶都红了,说道最后又是一番哽咽。

    “混账!”南门博裕的脸色已经黑到了极致,眉毛皱成一团,额间的沟壑横纹也因得他恼怒的面容愈发的深邃,帝王余威,气势更是骇人。自己的妃子与侍卫私通一事本就够人恼火,如今从自己宠了十二年的女儿口中亲口说出她是个孽障这话,皇家颜面更是荡然无存!

    “皇上的家事景如不便过多听闻,便先告退了。”玉容盈盈行礼,便拉着容远走出了大殿。

    殿内阴云笼罩,殿外却是星光如火。

    一出殿外玉容便感觉容远依靠着她这边重了几分,握了握他的手,玉容挽上了他的胳膊。

    “容远,你看星星好亮呀。”

    “容远,马上就要七夕了呢。”

    玉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说这话:“看你那么瘦,居然这么沉。其实被人喜欢没什么不好的呀,我读高三的时候就喜欢过···”说到这儿玉容似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立马住了嘴。

    容远看她一副心虚的样子也不与她计较,眸中却是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精光。

    到了宫门口辛礼就迎了上来,两个人便进了马车。

    逸竹阁。

    术解见了容远这番光景眉头一皱,道:“世子先去阁间,一会属下让辛礼送汤药进去。”说完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玉容听术解这样提起,才知道逸竹阁是有独立的阁间专门给容远解毒的,她想起辛礼说容远要至多一夜便醒,现在便想着去陪容远,可是容远今晚情绪异常,她说不上什么感觉,又怕自己打扰了他解毒,一时很是纠结。

    容远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别扭,轻轻一笑道:“今晚怕是要辛苦容儿了。”

    玉容心底叹了口气,他自己身子都是虚的,现在还顾及着她的感受,冲他眨眼笑道:“明天我可是全都要讨回来的。”

    “为夫拭目以待。”

    一进阁间便是浓浓的含了些许苦气的药草香味扑鼻而来,容远在美人榻上闭目运内力克制毒性,不一会便一层薄汗蒙了上来。

    玉容拿了帕子给他轻轻擦拭着,不一会便看到辛礼抬着水桶推门进来了,见到玉容却是有些诧异:“玉容小姐,你怎么也在?”

    看着辛礼手中提着的水桶还冒着热气,玉容才发现珠帘掩映下的右间有一方沐浴的木桶,心下便了然辛礼为何诧异了,淡定道:“我在这边陪他。”

    辛礼话一出口便觉得有几分失礼了,没想到玉容竟也不恼他,反而回了他的话,态度越发的恭敬:“辛苦玉容小姐了。”说完便拎着桶进了右间。

    经过玉容面前时,玉容才发现那水桶中散发着热气的居然是黄棕色的汤药!想起术解说的让辛礼送汤药过来,玉容便明白容远这汤药不是用来喝,而是用来泡的了。心中便微微添了几分羞窘。

    辛礼一连拎了四桶汤药进来才作罢,最后一趟倒完,他似是非常纠结的站在了门口,转身飞快道:“玉容小姐,你脱还是我脱?”

    “你来吧,我先出去。”玉容冲他点点头便出去带上了门。

    阁间依着后山建立,夜间十分的凉爽,玉容想起宫宴上的一系列变故心中也是乏累,不过事情总算都明白了。

    不知道容远跟南门家到底发生过什么,让皇帝给予了他一个臣子所能享受到的最大限度的帝王宽容,可是容远却不接受半分。

    想起南门弯弯,玉容心中又是一阵难受,毕竟她拿着南门弯弯当过妹妹来掏心掏肺的对待,她却不仅诬陷自己下毒,还给自己和南门景烁下药!仅仅是因为,她喜欢容远,而容远喜欢自己么?爱情这东西,真是不成药,便成毒啊。

    夜风送来袅袅清香,玉容揉了揉额头,望向阁间,自己到现在都未曾对容远的毒知道一分半解,明日定然要询问明白。暗暗下了决心,玉容冲着出来的辛礼点点头,便推门进了阁间。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9467/ 第一时间欣赏良缘容易最新章节! 作者:长柳七七所写的《良缘容易》为转载作品,良缘容易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良缘容易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良缘容易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良缘容易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良缘容易介绍:
阳光清浅,桃花半面,聪慧如她,在时光交错轮回中书写另一番隽永;白衣翩翩,微风不燥,清贵似他,在异时空交错邂逅中一眼便看她驻足心尖。 她说,你本可以纵情山水诗酒画,却因我卷入纷争;他说,你也同样因我柴米油盐酱醋茶,我提笔纵刀,不为天下只为你。 他是世人心中如阳春白雪高雅的国民男神,她是穿越而至的天才少女,他情动,她防备;他追求,她苦恼,终有一天她嫁衣明媚为他而穿,却是暮石如烟,浮云千幻,恍若黄粱一梦。 宇宙浩瀚星辰渺远,再一世相遇,她仍是他心尖上的朱砂玫瑰,他却不再是她生命中的不可或缺,他轻笑,没关系,我相信不管隔了多少前生今世她都不会忘记。那一世我陪她揭开了所有人身上的秘密成全了别人的幸福,这一生,我要全部讨回来!良缘容易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良缘容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良缘容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