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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长柳七七     良缘容易txt下载     良缘容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章 宫门风波

    玉容听卫凤凰答应了便放心的点点头,转身欲走却听到一声尖酸刻薄的女声响起:“好一个主仆情深呀。”

    玉容扭头一看,面前是一个长相高挑的女子,一双眼睛细长,肤色蜡黄,脸上长着密密匝匝的雀斑,还有一个塌鼻梁,平心而论,这实在是一个长的蛮丑的女子。玉容只觉得今天

    出门肯定没看黄历,不然怎么进个宫都会麻烦不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玉容默默的忽略了这个女子的话便翩翩走向宫门。

    女子却不依不饶的挡住了玉容的去路,伸出手如母鸡般拦在玉容身前:“大家快来看啊!跨越门第的恋情,哎呦,两个人还真是登对的很呢!”

    原本大部分公子小姐都已经往宫门处走了,女子这么一喊,很快玉容周遭便围了一圈人。

    “这车夫可真俊俏,怪不得这小姐能瞧得上呢。”一个绿衣女子悄悄对身旁的密友说道。

    “啊,这不是玉王府的马车吗?”一个紫衣少年颇为惊讶的说道。

    “果真是!”

    “乡下回来的丫头就是没眼界,可惜了一副皮囊,居然看上了一个车夫!”

    一时间周围议论纷纷,玉容颇为无奈,吼了一声:“闭嘴!”

    “怎么,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吗?”先前的高挑女子洋洋得意的冲着玉容道。

    黄白莲挤到前面来,捏着帕子娇娇弱弱的欲言又止:“怪不得,挂不得······”

    高挑女子仿佛找到了盟友,激动地捏着黄白莲的手道:“白莲妹妹!你来了!”挑衅似的看了一眼玉容,转而换上一副鼓励的语气冲黄白莲说:“白莲妹妹别怕!看到了什么说出来就好!”

    黄白莲“嗯”了一声:“先前这个车夫为了玉小姐想要甩我鞭子,幸亏我躲得及时,这才,这才······”说着还蒙上了一层雾蒙蒙的眼泪。

    “哎呦真是伤风败俗啊,就算你们情投意合,也不能因为白莲妹妹看到了就想给人家毁容呀,玉容小姐还真是狠心呢!乡下回来的就是没教养。”高挑女子啧啧感叹道。

    玉容拧眉:“你哪只眼看见我们情投意合了?就算我们情投意合,又怎么伤风败俗了?我看有些人不明所以就在这无中生有,才是真正的伤风败俗!大庭广众之下聚众喧哗血口喷人,莫非这就是贵府的教养?”

    “你就是敢做不敢当!”

    玉容无奈,发现完全理解不了高挑女子的逻辑,淡淡开口道:“我就是敢做不敢当了你又如何?”

    高挑女子听了这话顿时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大家快看!这是玉王府的玉容小姐!勾搭着车夫还妄图嫁给容世子!真是好生不检点!”

    “我看她就是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一个身着淡蓝色藕花裙的女子恨恨的说。

    玉容觉得三观都要崩塌了,原来又是容远招惹的烂桃花!她才不负责跟傻逼讲道理,云淡风轻扭头问卫凤凰:“他们几个,谁的爹有我父王官儿大?”

    别人不知道玉容此话何意,卫凤凰心下却是了然玉容要做什么了,当下环视了一圈人后回道:“禀小姐,他们当中,身份最为尊贵的也不过是黄白莲小姐了。”

    玉容点点头:“噢,那你就打吧。”拼爹嘛,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你怎么敢让他打我们?”

    “那你怎么敢挡我的路?”玉容反问道。话音刚落,卫凤凰便抽了一鞭子落在了高挑女子身上,高挑女子惊呼一声,黄白莲赶忙上前扶住她问道:“姐姐没事吧?”一鞭子落下,高挑女子的夹袄已经露出了棉絮,这会子虽是胳膊不疼,却因为丢人现眼而感到火辣辣的,登时破口大骂:“天啊天啊,没有王法了,你是不是恼羞成怒就仗势欺人!”

    黄白莲直勾勾的盯着卫凤凰道:“你身为一个男子,怎么能动手打女人呢?”亏得她还觉得这个车夫冷酷俊秀,长得还是蛮不错的。

    卫凤凰早就忍不住了,这会看黄白莲主动挑起事端便冷声道:“瞪大你的眼好好看看,我不是男人!”

    周围一群人顿时瞪大了眼睛,仔细一看,卫凤凰一身劲装虽是潇洒帅气,却带了几分男子没有的那种骨子里透露出的清秀,再看她骨架娇小,纤腰盈盈,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女子。若不是黄白莲她们说卫凤凰是男子这种说法先入为主,他们是断断不会把卫凤凰认成男子的。这下可好,跟着看了玉王府的热闹得罪了玉王府不说,还丢了人,顿时面上都不好看了起来。

    凌志才把后面的马车安排好,转身便看到宫门口一堆小姐公子在那儿聚着,赶忙就跑了过来,见围在中央的是玉容,看见地上蹲着的高挑女子眉毛不禁一皱:“欧阳小姐?”

    玉容这才知道这高挑女子是叫姓欧阳,想起朝中为官的大臣,她也知道个七七八八,却唯独记不起有姓欧阳的,卫凤凰朝玉容摇摇头,表示她也不认识。

    玉容冲着凌志点头微笑,说了一句同样的话:“欧阳小姐?”

    凌志一听这话便知道玉容是不认得欧阳何静的,想了想把屠为国的令牌递给玉容:“还烦请玉容小姐把令牌带给屠相。”

    “凌统领为什么把屠相的令牌给她?!”欧阳何静气愤道。

    凌志不卑不吭:“就凭因为她屠相才把令牌给的本统领!欧阳小姐,我劝你今日识相点,皇上虽然赏识你义父的画作,可并不代表你的地位就能有多尊贵!”看着欧阳何静的脸色成功的变青,凌志冲着众人道:“还请各位公子和小姐赶快入宫去,素云殿那边都有专门编号的宫人在等候。”

    凌志这么一说,众人仿佛才记起来今天是来参加皇帝寿辰的,三三两两的便走了。欧阳何静怨恨的瞅了玉容一眼,才由黄白莲扶着走了。

    卫凤凰却是不满意,喊道:“白莲小姐你不是要跟我家小姐做朋友的吗?”

    黄白莲身子明显的一僵,什么都没说继续扶着欧阳何静往前走,欧阳何静听了这话却是把胳膊一甩:“贱人,不用你管我!”说完便捂着脸往宫门走去,黄白莲柔声说着“姐姐你听我解释”便追了上去。

第五十一章 欧阳家的何静

    玉容看着两个人走远的背影,啧啧感叹她家高冷的卫凤凰真是补刀小能手。

    凌志哈哈一笑:“玉容小姐不必介意,这欧阳何静跟个疯狗一样,逮谁咬谁。”

    玉容浅浅抿唇:“我没事。方才听凌统领说,欧阳何静的义父很受皇上喜欢?”也不知能认这么一个跋扈又没脑子的义女是何等神人,玉容很是好奇。

    “欧阳何静的义父是一个姓谢的画师,好像是屠相推荐给皇上的,这谢画师也古怪,不然怎么能收了欧阳何静这么一个义女,”说着不屑的撇撇嘴:“欧阳何静见不得人家比她好。”

    玉容点点头,不再多言,笑着说要耽误时辰便跟凌志告别了。手机摩挲着屠为国的令牌,玉容总觉得不安心,这谢画师莫非就是先前在面馆给容远画像的那个怪人?听凌志那么说,谢画师与屠为国的关系似乎不简单,再联想到屠为国的“英雄救美”种种,她觉得,屠为国定然是在下一盘大棋。

    皇宫青砖朱瓦,处处显得气势恢宏。主宫区的大道旁宫墙高立,旁边每隔几步便能看见有低着头的宫人来去匆匆,玉容一个人慢悠悠的走着,到了素云殿门口便看到一个嬷嬷正一脸焦急的站在那儿,嬷嬷一见玉容来了,赶忙上前行礼道:“见过小姐,小姐可是玉王府上的玉容小姐?”

    玉容上下打量这嬷嬷一番,看她穿的不同平常的宫人,头上插了一根素花簪子,便知这嬷嬷品阶不低了,冲嬷嬷礼貌一笑:“正是,让嬷嬷久等了。”

    嬷嬷脸上顿时松了一口气:“老身是皇上宫里的桂嬷嬷,特奉皇上口谕,今日在此照料玉容小姐。”

    玉容听桂嬷嬷这么一说,心里虽是纳闷皇上的态度,却还是笑道:“有劳嬷嬷了。”

    桂嬷嬷也不再客气,边说着要带玉容去举行宴会的行宫殿边走在前面带路:“玉容小姐请。”

    “嬷嬷是一直跟在皇上身边吗?”玉容看她约有五十多岁的样子。

    “是呀,老奴打皇上三岁起便在皇上身边陪着了,先前老奴是跟着皇太后的。这一晃眼,皇上都过而立之年,老奴也不中用了。”桂嬷嬷一副很是感慨的样子。按说她不应该跟一个王府小姐说这么多,可是皇上对她的态度特别,这玉容小姐看上去也是个清秀可爱胸无城府的,桂嬷嬷对她的喜欢不由得多了几分,话也就多了起来。

    玉容看桂嬷嬷的话都是发自肺腑,便知道这桂嬷嬷对自己印象不错了,本想着趁热打铁问一问谢画师的事情,转念一想自己这么做不恰当,又想起临出门前晴岚嘱咐她少说话,心里想着言多必失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无声无息的跟在桂嬷嬷身后到了行宫殿。

    离着行宫殿还有几步远的时候,玉容便看见门口专门负责清点礼品造册的宫人正忙的不可开交,宫人见了桂嬷嬷都规矩的问好,桂嬷嬷应了声便说:“这位是玉王府的玉容小姐···”不等桂嬷嬷说完,一个看上去机灵点的小太监便接话道:“玉王府的贺礼王爷已经带过来了,小姐直接进去便好了。”

    这话说完,桂嬷嬷和玉容都是一脸惊讶之色,不过片刻桂嬷嬷便开口道:“我知道了,仔细当差!”

    进了行宫殿的大门,桂嬷嬷便与玉容分开了。

    行宫殿的檐口都刻画着精致的祥云,远远望去整个宫殿仿佛建立在云端之上,行宫殿的庭院本就是为了皇家宴会而建,因此现在虽然人多,却只觉得热闹,毫无拥挤之色。正中央的殿台正有舞姬袅娜拂袖,还有弹琴吹箫的一众宫女,红毯自门口绵延至高台,一派喜气洋洋的氛围。

    玉容看得头昏眼花,打量着周围一圈的方桌,正不知该在何处落座的时候,有听到了欧阳何静讨厌的声音响起:“呦,这不是玉王府的玉容小姐嘛?”声乐之中欧阳何静的声音在耳边犹为刺耳,玉容先前从凌志那儿知道了这个人的脾气,也就淡淡的不想再搭理她,于是往前一步想要找地方坐下。

    欧阳何静却先玉容一步迈出去,挡在她面前一脸的洋洋得意:“问你话呢,不说话是怎么回事?”

    玉容深吸一口气,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好狗不挡道。”

    欧阳何静有些炸毛:她义父可是皇帝的座上客!她玉容一个区区的王府小姐凭什么这样对她说话?!在欧阳何静的世界里,除了皇帝和她义父,没人能骂她!听了玉容这明显不是好话的一句话后,欧阳何静抬手就冲着玉容的脸扇去。

    玉容眼疾手快的捏住欧阳何静的手腕,心里暗自庆幸自己跟容远学了这么久的武功有点底子在,不然还真架不住欧阳何静人高马大的这一番力气。

    “你个贱人,快点放开我!”欧阳何静气急败坏的喊着,分贝这么一高,顿时吸引了近距离在座的许多打量的目光。

    玉容自认为她表现出来的修养已经够好了,也不再跟欧阳何静客气,反手“啪”的一声打了欧阳何静一个耳光,看着欧阳何静一脸难以置信的捂着脸的表情,玉容上前一步道:“欧阳何静,我跟你没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你这么处处针对我你累吗?整天一副自以为是的优越感你以为自己是谁?你就差脑门上顶着‘智商低下’四个字了,不想被赶出去还是老实点吧。我就是出身比你高长得就是比你漂亮就是比你招人喜欢,你能怎么样?不服你就咬我啊!”

    欧阳何静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她从没见过玉容这样的大家闺秀,当着众人的面敢扇自己的耳光,还说出这么不要脸的一番话,她顿时觉得找到了人生知己,她一直觉得自己出身低下,长得又丑,长久以来一直生活在浓浓的自卑感包裹之中,物极必反,她看那些所谓的名门闺秀越发的不顺眼,她们口口声声的姐妹相称,可是眼底的不屑却是掩盖不住,欧阳何静深受伤害,这会玉容直接表达了看不起她,她反而感动的有些热泪盈眶。

    玉容见她一副呆愣愣的样子转身欲走,刚抬脚便被欧阳何静一把抱住了大腿:“玉容小姐,我错了!我要跟在你身边为你当牛做马!”

第五十二章 醉翁之意

    卧槽,她是想报复自己吗?!

    玉容穿越后第一次说脏话便奉献给了欧阳何静,难道正常人受了这么大的羞辱不应该怨恨她入骨然后加入什么邪教日后成长为终极**oss跟她有一决斗吗?这个欧阳何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呀。玉容拧眉,脱口而出便是一句:“你有病吧!”

    欧阳何静的眼温柔的像是一滩水,看向玉容的眼神就像看到了糖醋鱼的扑扑:“你说我有病,我就是有病。”

    卧槽,难道是个百合?!

    玉容穿越后的第二次说脏话再次奉献给了欧阳何静,欧阳何静这么一抱大腿,看向她们这边的人就更多了,玉容无奈,只得蹲下身对欧阳何静悄声道:“好吧,那你先放开我。”

    欧阳何静抱着她腿的手抓的更紧了:“不放,万一放开了你不要我了怎么办?”

    天啦噜,她是遇上了怎样的一朵奇葩啊!玉容哭笑不得,摸摸欧阳何静的头道:“乖,放手,今天是皇上的寿辰,你不能跟着我,等宴会结束以后你再跟着我。”玉容嘴上这么说者,心里想的是等宴会一结束她一定要溜之大吉。

    下一秒欧阳何静便脱口而出:“你不会是想宴会结束之后甩掉我吧?”

    玉容:······先前看她就是飞扬跋扈没脑子,怎么现在这么聪明?玉容故意板着脸冷声道:“你若再不放手,那便不要跟着我了。”

    这话一出,欧阳何静立马松开了手,站起身含情脉脉的看着玉容粉色的身影离去。

    靠着三面宫殿墙壁都是方桌,玉容想着王府应该是坐在比较靠前的位置的,抬头一看,竟看到了玉王爷旁若无人的在桌上饮酒,玉容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她走到玉王爷旁边,在他身边坐定,冷哼一声后见玉王爷无比嫌弃的看了她一眼,玉容觉得自己有必要再次刷新一下今天的修养下限了。

    “你自己跑去别院度假让我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来费尽心机应付皇帝的寿辰忙的团团乱转你是不是我亲爹,还有没有点良心有没有点人性我简直对这个世界都失望了你这是摧残祖国的花朵啊你知道吗?!”

    玉王爷听玉容幽怨的一口气说完这番话,抿了一口酒看了玉容一眼:“我倒觉得,你过得挺好的,”见玉容张牙舞爪作势要打,玉王爷不慌不忙的说道:“吃的比从前圆润了许多。还说我不是亲爹,不是亲爹能给你这么高的伙食标准吗?”

    玉容突然觉得好心累,看玉王爷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他看上去也不是很讨厌这个宴会嘛,怎么先前还说不来呢?

    “爹爹你怎么又来宴会了?”玉容压低了声音问道。

    玉王爷再次嫌弃的看了她一眼:“你旁边坐的是容王府的位子,容远那小子还没来,没人听我们说话。歌舞喧哗你声音压这么低作甚?”想了想又说:“一点也不大气。”

    玉容突然觉得还是让他回别院比较好,他这番话说的也有道理,于是也就不再刻意掩饰自己的声音:“我不是觉得隔墙有耳吗?若是让旁人知道你不想来,你肯定得吃不了兜着走。”

    “非也非也,我想来才是不正常的。我实在是不想再见北燕那个老顽固,打仗不行磨嘴皮子也不行,还年年宴会揪着我不放,耳朵都磨出老茧来了。”

    玉容罕见他不耐烦还逗比的口气,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你怎么来了?”

    玉王爷淡淡点头,俊容愉悦:“一嘛,今年那老家伙不来了,他孙子来了,二来嘛,”玉王爷说着话一停,略一用力手中的白玉酒杯便碎成了几片:“我玉从容的女儿可不是歌妓,什么人想听便能让你唱的。”

    玉容看他手里的被子捏碎,脸色又不好,想着皇帝好歹也是九五之尊,让她一个王府小姐唱首歌作为寿礼也无可厚非,玉王爷反应却是这么大,心下便明白了玉王爷跟皇帝之间有什么死结,拧眉问道:“你怎么知道皇帝要我唱歌?”

    玉王爷“啪”的打了玉容的脑袋一下:“你还真以为玉王府谁都能随便进出?”南门景烁刚到桃园,他的亲卫就跟他通报了,本以为是南门景烁对玉容存了心思,没想到却是替皇帝跑腿的。

    玉容有些懊恼,她怎么能想不到呢!看来玉王爷德馨院的阵法是故意摆给别人看的,让人误以为整个玉王府只有德馨院难以进入便放松了警惕,殊不知暴露出来的弱处才是最强势的危险。南门景烁这一道,实在让玉王爷摆的不冤。

    “你给皇帝送了什么寿礼?”玉容突然想起先前南门景烁提及的玲珑珍珠,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的送到了容王府,回头可一定得记着问问容远。

    “东海极品红珊瑚。”玉王爷眼睛连眨都没眨,淡淡道。

    “值多少银子?”光听名字就觉得很是上档次,一定很值钱!

    “三千多两吧。”玉王爷说着便顾自拿过玉容面前的酒杯,给自己斟了半杯酒。

    “三千多两?原来我唱一首歌这么值钱。爹爹啊,我突然感觉你好败家,你是不是把整个王府都给掏空了?”玉容再看玉王爷,只觉得他脸上写满了“土豪”二字,似是整个人都闪着金光。

    “以后唱歌一事,不许再提!”说着玉王爷的脸色又有些发黑。

    玉容皱眉,她本想着问问玉王爷跟皇帝到底有什么过节,看玉王爷这一提就面色严肃的黑脸表现,玉王爷肯定是不会说的了。为人君王与做人臣子者,能有什么秘密?自己周围的人简直都太奇怪了。

    玉王爷见玉容沉默,只当是自己发火吓到了她,毕竟他家闺女再怎么聪慧大方,也就是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当下便存了心要逗她一逗,玉王爷笑眯眯道:“不过你说的倒也对,玉王府呀,”说到这儿更是拖长了音节:“确实是让我给掏空了。”

    玉容知道他在开玩笑,还是下意识的“啊”了一声,正想着说什么,便听到一声高亢尖锐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第五十三章 初见帝

    南门博裕走在最前方,一袭明黄色龙纹锦袍,身板挺直,帝王威严一览无余。众人皆行跪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恭祝皇上圣体安康,福如东海,愿我南楚千秋万代,国运昌盛!”

    南门博裕爽朗的大笑:“众位卿家免礼。”

    一时间觥筹交错,由于皇帝在场,歌舞不停,虽热闹却也是斯文的。

    玉容打量着高台上,南门博裕正跟一个俏丽的少女交谈着,看表情甚是愉快,再看那少女一身宫装,长着可爱的娃娃脸,在皇帝面前一副娇憨相,想必便是盛传当今最受皇帝喜欢的小公主南门弯弯了。

    南门弯弯仿佛感受到了玉容打量她的目光,冲着玉容俏皮的吐吐舌头,友好一笑。玉容报之一笑,南门弯弯歪头,南门博裕察觉到女儿的不专心,打趣道:“弯弯在看谁呢?容远一向迟到惯了,现在还没来吧?”顺着南门弯弯目光的方向看去,心里却是一震:那正跟玉王爷交谈的女子,是她回来了吗?

    “父皇,那个姐姐看上去真漂亮,弯弯想跟她交朋友呢。”南门弯弯没有察觉到南门博裕的失态,在南门博裕身旁撒娇道。

    南门博裕为人帝王,迅速收敛了脸上的情绪,眸中精光一闪,却是什么也没说。

    一旁的临贵妃娇笑着,青葱似的手指拈了一块桂花糕递到南门博裕嘴边:“皇上一向喜欢甜的,尝尝今日臣妾特地让御膳房做的桂花糕。”

    南门博裕不语,临贵妃嘟嘴道:“皇上可是嫌弃臣妾了?”

    南门博裕轻笑一声:“朕只是看歌舞无聊,有些乏了罢了。”

    临贵妃一双杏眸暗送秋波,声音娇软妩媚:“皇上,那不如让在场的官家小姐比试一下才艺,一来可以给皇上解解乏,二来也好为开春选秀女做做准备,皇上意下如何?”中宫之位一直悬空,临贵妃虽说一人独大,可是宫中三千佳丽哪个不是比花还娇?她早就打定主意抓不住皇上的心也要保住自己的地位才能让自己不成器的父王继续坐在临王爷的位子上,以保家族繁荣。

    南门博裕捏了捏临贵妃的手,点头道:“爱妃这主意甚好。”南门博裕心里有一丝期待,又有一些落寞,平静的看了一眼玉王府的位置,淡淡的收回了视线。

    南门弯弯离得近,早就听到了才艺比试的主意,也是小孩子心性的笑着:“贵妃娘娘的主意真好。”

    临贵妃笑了笑:“公主谬赞了,曲倾也是一心为着皇上解乏。”说完似是无意的看了一眼临王府的位子,冲坐着的一蓝一紫的女子点点头,蓝歆和紫怡是她早就寻摸好的人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现下以临贵妃娘家表妹的身份参加宴会,临贵妃早就想好了这一局,本想着让她们来碰碰运气,自己找个合适的机会跟皇上说了,没想到皇帝自己提了出来,临贵妃心里得意,这下万无一失,蓝歆和紫怡指定能入宫帮衬自己了。

    玉容见玉王爷饮酒饮的痛快,也好奇的拿了酒壶倒了满满一杯,浅浅抿了一口,入口甘甜,丝毫不感辛辣,如玉露琼浆,混合着淡淡的花香和酒气特有的清冽气息,不由赞道:“好酒。”

    玉王爷冲她挤挤眼:“好酒就多喝点,这可是东夏国进贡的特酿,据说十年才能酿成一次,有银子也买不到,好东西呀好东西。”

    玉容点点头,想着若是容远在就好了,还没有见过他醉酒的样子呢···玉容恍惚觉得自己相念容远的频率越发的高了,叹息一声摇摇头便开始自斟自酌:自己对容远,真是越发的理不清了。

    玉容正喝的自在,只听台上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为了给皇上祝寿,想必在座的大臣们家眷都有准备才艺,正好皇上看的也乏了,不如咱们就来个才艺比试活跃一下宴会气氛如何?”正是临贵妃,听着下面一片附和的赞同声,临贵妃给了南门博裕一个询问的眼神,南门博裕点点头,临贵妃便笑道:“既然如此,本宫便不才做这个主了。”

    “才艺比试不外乎琴棋书画,有什么好看的?”玉容见台下大臣都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不由的嘀咕道。

    “哈哈,小玉儿,这你就不懂了,这肯定是临贵妃想往宫里安排人了。”一个带了几分风流不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玉容一听小玉儿这个称呼便知是南门景烁过来了,嫌弃无比的把他往身边容王府的位子推了推,道:“离我远点。一身酒气。”

    南门景烁委屈的扁扁嘴,明显的是醉了,听了玉容这话反而靠的离她更近了,玉容无语,南门景烁抛了个十分标准的媚眼:“这就对了,小玉儿怎么能嫌弃哥哥呢?”

    玉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玉王爷挑眉道:“你几时跟五皇子这么熟络了?”

    玉容打着哈哈:“意外意外,”看着因喝酒而脸红红的南门景烁,玉容坏坏一笑:“可能是哥哥惹来的桃花债。”

    玉王爷不由得浑身一冷,手里的酒都洒了一些出来。

    “啧啧啧,看台上那个粉裙子的,长得那么黑,还敢穿粉色出来!”南门景烁毫不掩饰的说着,玉容倒是看得十分投入:“她画画很好啊!”

    粉衣女子挥毫泼墨,长袖舞动间添了几分仙人般的儒雅灵动,不多时一副锦绣江山图便活灵活现的跃然纸上。

    临贵妃点点头:“王侍郎家的小姐倒真不负这画仙之名!”

    南门景烁:“就是丑了点。”此话一出,大家纷纷扭头看向玉容这边,玉容赶紧低下头表示跟她无关,南门景烁哼了一声:“就是本皇子说的!”

    粉衣女子原本以为自己有望进宫,现在听南门景烁大庭广众下毫不掩饰的说自己丑,脸上羞窘难当,一双眼睛含了泪意便行礼下台了。

    南门博裕素来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德行,便也一笑置之。看了看南门景烁身边低着头的玉容,心中又是一动,真真像极了那年少时的如酒青梅,押下一口酒,淡淡的辛辣浮上心头。

    临贵妃正想着怎么才能在爱画的皇帝面前把这王侍郎的千金比下去,南门景烁便一语道破她丑,临贵妃脸上的笑意更加明媚:“皇上不如看看臣妾妹妹的舞蹈和琴艺如何?”见南门博裕没有反对,临贵妃便冲台下的蓝歆和紫怡示意。

第五十四章 寿宴诗一句

    蓝歆和紫怡都是绝色美人,一个清纯一个妩媚,两个人一上台台下便寂静无声,就连一直反应淡淡的南门博裕也打起了几分精神。二人翩翩行礼,便一个起舞一个弹琴,**处弹琴的紫怡还即兴吟诵了一首诗,说来当真是极美的!

    “哈哈!好,比起歌舞,这诗句吟诵的更是恰到好处,如高山流水,二人颇有才气!临王府真是深得朕心,赏!”南门博裕爽朗笑道。

    临贵妃心里一松,起身行礼谢赏。

    南门景烁却是深深的不以为然:“空有一副好皮囊,父皇,儿臣认识一个女子,那才是有才气的,像这种绣花枕头,街上随便一抓就是一把!”

    “哦?听景烁的语气,似乎是还金屋藏娇了?”南门博裕心情好,难得的戏谑了自己儿子几句。

    南门景烁醉醺醺的站起身:“父皇,那女孩儿也在,不如让她来展示展示,定然不会让父皇失望。”

    “既然景烁都这么说了,那便让她上来吧!”

    南门景烁眯眼去拉身边的玉容,玉容早在南门景烁说“有才气的女子”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是她太自恋,而是她太了解南门景烁这个骚包,看他也不像跟临贵妃有仇的样子,干嘛非要拉自己下水呢?被他一拉,玉容心中苦不堪言,不可太过锋芒毕露,她可不想被皇帝惦记上,更何况,现在皇帝已经对她这么上心了!

    脑子飞快的转着,玉容清朗一笑,长长的袖子随意一挥拨开了南门景烁的手,坐在原地神态慵懒的支着下巴,声音清悦,朗声道:“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此诗一出,众人又是一片寂静。这是一幅怎样狂妄的口气,偏偏狂妄中还带了一丝文人雅士的潇洒不羁,隐隐绰绰仿佛窥见了隐居山水的绝代高人,再看面前的小丫头片子,粉衣素裹,未施脂粉,一张俏丽的鹅蛋脸染了几分醉酒的红晕,满身光华直叫人挪不开眼,凛然,妖娆,卓绝!这气质···竟像极了还没来的那人!那个绝艳惊才的容世子!

    南门博裕心中撼动,意味深长的笑道:“玉王爷的千金,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才女!朕喜欢的紧!”

    临贵妃一愣:皇上这是看上这个小丫头片子了?

    南门景烁听了这话脑子也清醒了几分,再看周围一片了然的目光,他不由得懊恼起自己把玉容推到人前了,当下开口道:“父皇不···”话还没说完,玉容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起身行礼,抬头道:“承蒙皇上厚爱,父王也说很喜欢小女灵慧呢!”

    南门景烁松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刚刚是不冷静了,现在这么一惊酒也醒了大半,也嘻嘻笑道:“哈哈,父皇,我早就把小玉儿认作妹妹了!这样父皇也多了个干闺女了!”

    南门博裕岂会听不出玉容话里的意思,他低低的叹了口气,即便那眉眼那慧黠像极了那人,可终究不是那人,他这是怎么了呢?南门博裕面色不改,淡淡一笑,正要说话,却听得殿上一个唐突的声音响起:“五皇子不能这么做!”

    南门景烁嫌恶的看了一眼说话的女子,冷声道:“本皇子做事何时需要你来说可以不可以了?”

    黄尚书今天可倒霉了,谁让他养了这么个不长眼的女儿,众人无比同情的看向黄尚书这边。

    黄白莲看大家都看向自己,不由得更加得意了,难道大家都没看出来皇上想把这小贱人纳入后宫吗?小贱人居然拒绝了!她倒要看看这小贱人入了宫还怎么跟她抢容世子!这么想着,原本的一丝害怕也消失的无影无踪,黄白莲清清嗓子道:“玉容小姐是要进宫伺候皇上的,五皇子把她认作了妹妹,那就是给皇上认了个干闺女,这是置皇上于不仁之地啊!虽说玉容小姐不是皇上亲生,可这名义上也是**啊!这会影响皇上在百姓心中···”

    不等黄白莲说完,黄尚书起身“啪”的一声打了黄白莲一耳光,顶着皇上面色愈发黑的脸头皮发麻道:“皇上,小女···”黄尚书顿了顿,然后大喊道:“小女也是为了皇上好啊,话糙理不糙,还请皇上三思啊,自古文死谏武死战,臣愿以一死让皇上收回成见啊!”

    众人:······

    玉容觉得自己要给这父女俩的智商和情商跪了···她以为黄尚书会说小女年幼无知一派胡言的···她果然太高估黄尚书!当初黄尚书给玉王爷送礼她以为黄尚书是个能言善道的,现在看来真是图样图森破啊!

    南门博裕淡淡道:“既然黄尚书自己都这样说了,朕便成全你。来人,将黄尚书押入大牢,明日午时问斩。”

    黄尚书身子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皇上怎么能真的要斩他呢?想张嘴也不知要说什么,脑子一片空白。

    工部雷尚书跪下,落字铿锵有声:“皇上,黄尚书罪不至死啊!”

    南门博裕随手扔了一个酒杯下去:“哼,难道朕连处理一个大臣的权利都没有吗,雷尚书?”

    殿上寂静,许久雷尚书才道:“臣知罪。”

    屠为国的笑声突兀的响起:“皇上,雷尚书的话说的对,微臣这里有黄尚书罪数的证据,这是雷尚书的私账,这是雷家强取的地契良田百亩,还有,微臣就不一一赘述了,请皇上过目。”

    大太监把屠为国手中的账本和地契呈上去,南门博裕翻了几页便扔了下去:“黄尚书,你还有什么话说!”

    黄尚书软绵绵的一笑,看了一眼屠为国:“微臣,无话可说。”

    很快便有侍卫来把黄尚书押了下去,黄白莲愣愣的呆在原地,开口欲辩解,却在听到皇帝说“黄尚书罪无可赦,削去官职,满门抄斩”时直接昏厥了过去。

    看着被侍卫拖走的父女俩,玉容有些愣,这便是皇权至上的年代吗?她不是圣母,可是在听到满门抄斩时心却还是一颤,就事而论,黄白莲不过是说错了几句话,黄尚书一家老小可是一点错也没有啊······

    南门景烁看着玉容呆愣的样子,皱了皱眉在她面前挥挥手:“小玉儿?你可是吓傻了?”

    玉容扁扁嘴,并不言语。

第五十五章 公主弯弯

    南门博裕将这一幕收入眼中,心狠狠的一揪,他这或许是爱屋及乌了,可是一牵扯到清漪,他就不能够清楚理智的面对,即使明知道,玉容是清漪和玉王爷的女儿···十三年前他没有保护好她,如今也不能保护不好她的女儿。

    “玉容既成了朕的干女儿,朕便送她个见面礼,封玉容为一品郡主,赐号景如,”南门博裕一脸长辈的慈祥笑容。

    大臣们一惊,齐齐的向着玉容行了礼。这可是开朝以来第一位圣山亲封的郡主啊···

    玉容更吃惊,南门景烁笑道:“这丫头吓傻了,儿臣替妹妹谢过父皇了!”南门弯弯打趣道:“父皇和哥哥都去疼爱玉容姐姐去了,弯弯怎么办?”

    南门博裕哈哈一笑:“众位卿家须得尽兴啊!”看着席间又热闹起来,南门博裕脸上也挂了淡淡的笑意,南门弯弯眨着一双大眼睛道:“父皇,弯弯想去找玉容姐姐。”说完便依仗南门博裕一向宠爱她便向着玉王府的席位走去。

    临贵妃虽因皇帝太过注意玉容而不喜,现在听皇帝封了玉容郡主便知她不会入宫了,也笑道:“这玉容丫头还真是个讨人喜欢的。”

    玉容长呼一口气坐下,玉王爷还是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瞥了一眼玉容:“无事献殷勤!”

    玉容哑然失笑,存了心想逗他:“本小姐现在可是一品郡主了,还请王爷多多指教。”虽说不知成了多少人的眼中钉,但她还是很喜欢这个称呼的,她本想低调一点,可事事不如她所愿,她也只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玉容抬头便看到了一件白色的宫装裙摆,顺着裙摆处看上去,纤腰,酥胸,修长脖颈,尖下巴,是刚才自称弯弯的少女,看来是传说中皇帝最为宠爱的公主南门弯弯了。

    果不其然,南门景烁道:“弯弯,你不在上面陪父皇,下来作甚?”

    南门弯弯上前亲亲热热的拉着玉容起身:“我来找玉容姐姐玩儿啊!玉容姐姐,我们去那边!”

    玉容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是行宫殿偏右的一片花园,那花园装了无数的红灯笼,明灭可见,非常漂亮。

    玉容想了想,看玉王爷没什么反应,便答应了南门弯弯。跟小萝莉交朋友什么的,还是很有趣的!

    南门弯弯比玉容小一岁,个子才及玉容肩头,挽着玉容的手叽叽喳喳个不停:“玉容姐姐你真厉害,念的诗能让大家都觉得好,弯弯不会作诗,常被太傅训话。”

    玉容想起了万恶的应试教育体制,不由得对南门弯弯心生怜爱,摸了摸南门弯弯的头道:“公主还小,有些诗句是要有人生阅历才能做出来的。”

    南门弯弯拉着玉容的手撒娇道:“玉容姐姐你就喊我弯弯好了,弯弯第一眼见到姐姐就觉得好喜欢呢,姐姐以后一定要常常进宫来陪弯弯玩,”转了转眼珠,又嘻嘻笑道:“不然弯弯溜出宫去找玉容姐姐玩儿!”

    玉容觉得她一定是有着招南门家人喜欢的特殊体质:南门景烁和南门博裕的好感就来的莫名其妙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南门弯弯~玉容笑眯眯的:“好啊。”

    南门弯弯重重的点点头:“嗯!弯弯喜欢姐姐!”

    两个人正看着灯笼漫步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一个宫人前来让南门弯弯回席上,说是北燕的使臣到了。

    南门弯弯看向玉容,玉容轻轻一笑,捏了捏南门弯弯的手:“去吧,我也会酒席上去。”

    南门弯弯孩子气的撇撇嘴:“好吧,弯弯听玉容姐姐的。”

    玉容觉得南门弯弯小孩子心性可爱死了,像是收了一个乖巧听话的妹妹,简直要把她的心萌化了。

    南门弯弯先进了一步,玉容约摸着烦琐的礼节都差不多了,才悠悠进了摆席的大殿。踏进大殿她才发现自己完全掉向了!作为一个路痴十分无力,轻叹一口气,玉容又开始了艰难的寻路之旅。转了小半圈玉容才看见玉王爷,本想猫着腰偷偷溜进去,四周却一片寂静。

    玉容开始觉得,容远的天生发光体体质给自己染上了一点了。玉容颇为尴尬的笑了笑,便冲着玉王爷快步走了过去。

    “爹爹!”玉容叫了一声,走过去才发现玉王爷在跟一个年轻男子说话,那男子肤色是健康的古铜色,透着一股刚劲利落的气质,剑眉上扬,鼻梁高挺,身材颇为高大。他本在跟玉王爷交谈,玉容这么一叫,两个人都抬起了头来。

    “容儿怎么了?可是又迷路了?”玉王爷笑的颇为“慈祥”。

    玉容听着他话里满满的宠溺,也乖巧笑道:“父王又取笑女儿。”

    “想必这便是王爷的千金玉容小姐了,哈哈,果真像传说中的那般美丽倾城!”年轻男子爽朗笑道。

    玉王爷点点头:“哈哈,贤侄谬赞了,容儿,这是北燕蒋老将军的孙子蒋简傲。”

    玉容微微一笑,肩膀轻轻一抖,天色一晚气温更加低了,想起宫门外在卫凤凰手里的斗篷,玉容简直欲哭无泪,嘴唇一动,却看见蒋简傲在解自己的披风,玉容心里一愣:这要怎么拒绝?大庭广众之下,古代女子是不能披陌生男子衣服的吧?她该怎么矜持的拒绝?可是她真的好冷啊!

    玉容正死命纠结着,下一秒却感到身上一暖。绒绒的白兔毛围住小脸,感受着斗篷里面细软的绒毛,玉容一下便想起了自己塞到容远手里的那件斗篷。玉容脸微微一红,回头一看果然是容远,他身上那股清冽优雅的气质淡淡的把她包围,玉容瞬间觉得宴会上经历的那些猜测不安全都消散了。

    容远含了些许无奈,轻轻叹了一口气:“傻丫头。”玉容软绵绵的悄声道:“你怎么才来呀?”

    “嗯?你一直在等我?”容远眉眼舒展,淡淡笑道。

    玉容咬咬唇,拉着容远的袖子就往外走:“是!我在等你!”

第五十六章 变故

    “容儿别闹,先在这等我,我去露一面便来。”容远声音温润,捏了捏玉容拉着他袖子的小手。

    玉容咬咬唇:“你快点啊。”话一出口,玉容突然发觉自己好像真的很依赖容远···玉容目送着容远到了南门博裕面前,他不知跟皇帝交谈了什么,皇帝往玉容这边一看,玉容浅笑,皇帝点点头很快收回了视线。

    玉王爷啧声:“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玉容杏眸圆睁,狠狠瞪了玉王爷一眼,蒋简傲脱口而出:“玉容小姐竟然已经婚嫁了吗?”

    玉王爷好像才回过神来知道蒋简傲在身边一样,一副自己高冷形象毁于一旦的痛心疾首模样,片刻便恢复了之前威严淡然的模样:“哈哈,本王跟小女说笑呢!怎么,贤侄为何如此关心小女的心事?”

    “噢,那太好了!这样我就可以追求玉容了!不瞒王爷,今晚一见,玉容小姐聪明灵秀,人长的又是十分好看,我觉得十分喜欢玉容!若是王爷有意,明日我便向南楚皇帝求取婚嫁!”蒋简傲十分激动的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扭头冲玉容道:“玉容小姐你介意吗?”

    玉容一时有些无语,她这都招惹了什么烂桃花呀!刚想开口反驳便看到容远翩跹而至,想了想十分欢喜的上前拉着容远的衣袖:“你来啦,我们走吧。”容远点点头,反扣住玉容的手,两个人便一起往外走去。

    蒋简傲瞠目结舌:“王爷,那是,你们南楚的容世子?”不等玉王爷回答,蒋简傲又道:“果然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情敌都这么强劲!不,容远那家伙,哪有我厉害!”

    玉王爷:······

    他还是继续默默喝酒吧!

    宫门外一片开阔,星空广袤无垠,墨蓝色的天幕向远处绵绵延展,树枝在青石板砖上勾勒出冷清的轮廓,宫门处高高悬挂着的两排红灯笼闪烁着温暖的光芒,夜,静谧而绵长。

    走出主宫区,容远感受到玉容想抽手出去,便扣着她小手的力道紧了几分,玉容挣扎不出来,便放弃了。容远缓缓一笑,惊鸿的眉目间是比月光更柔和的光芒。

    三五成群小声聊天的车夫堆里,玉容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马车外双手环胸一副高冷相的卫凤凰,玉容嘴角弯弯,冲容远说:“好了,容远,我看到凤凰了,谢谢你今天带我出来啊,早点休息!”说完玉容便有些啧舌,她怎么感觉自己这么像心机婊呢?唉,她不想在不清不楚的时候面对自己的感情···

    容远恍若未有所闻般大方的牵着玉容的手往玉王府的马车走去。

    “哎,容远,你干嘛?”玉容惊呼。

    “你蹭了我那么多次马车,做人要知恩图报,今晚我没乘马车来,你是不是应该让我乘着玉王府的马车回去呢?嗯,我是不介意你跟我坐一起的,来吧,容儿。”

    玉容气呼呼的瞪他一眼:“容无赖,你又一次刷新了你的无耻度下限。”

    容远丝毫不介意的先她一步上了马车,伸出手要拉玉容上来,玉容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卫凤凰冷声道:“小姐你就别,傲娇了!”

    玉容痛心疾首,难道她教他们的现代词汇是让他们来抨击她的吗?!玉容哼哼了两声便牵住了容远的手。

    一进马车玉容便觉得暖了许多,容远抱着她,下巴沉沉的抵在她的发心,玉容扭捏着想离他远一点,却不曾想微一用力一下便挣脱了容远的怀抱,“咚”的一声撞到了马车上,玉容倒吸一口冷气,揉着脑袋觉得有些纳闷:容远的力气何时这么小了?

    抬头一看,容远额头上却是冷汗直冒,他本就生的白皙,这会的白更是纸张一样毫无血色,闭着眼的长睫也在颤,面色惨淡的令人心疼,玉容赶忙上前从怀里掏出帕子给他擦汗:“容远,你怎么了?”容远并不答话,宽肩微微的抖,玉容看惯了他云淡风轻从容不迫的样子,何时见过他这么脆弱?

    这会子见他的样子,想也知道不是生病,又不知道他为何这样,心里又慌又急,泪意便一下子涌了上来,又怕让他听见,也只是咬紧了唇握住他的手,触摸到他手的一瞬却又是一惊,凉的悚人,如同数九隆冬的冰窖之冰,玉容握着他的手越发的紧了些,想抽手从身上解下自己的斗篷给他披上,容远却反握住了她的手,容远一动,那精致面庞上挂着的冷汗便“啪嗒”滴到了玉容的手背上。

    玉容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无能为力,恍惚想着卫凤凰懂武功,内力或许可给容远缓解一二,哑着嗓子带了哭腔便要叫卫凤凰,刚开口说了一个“卫”字,便听容远牙齿都在颤的说着:“无事,不要让别人知道。”

    别人?自己对他来说,已经不是别人了吗?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玉容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眼泪止不住的流,想起容远先前教她的人体穴位,玉容道:“容远,我能给你下针封穴吗?”

    闻言容远睁眼无力一笑,遂又点头便闭上了眼,玉容咬咬牙抽手从身上掏出针袋,拿出针后自己的手都是在颤抖的,玉容恨的不行,深吸几口气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想着平时容远教她的穴位图,自己判断着要避开的几个穴位和要给他封的几个穴位,一针一针扎进他的身上。

    每一针下去玉容都要平复好久的心情,只觉得自己锥心蚀骨般的疼,她压制下那些铺天盖地涌来的难过,看着容远渐渐不再那么痛苦,最后一针扎下去的时候,容远已然昏睡了过去,玉容自己也是冷汗直冒,试着摸了摸容远的鼻息和脉搏,确定无碍后,玉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软了,只觉得身子一片凉意,刚刚给容远扎针的时候全神贯注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会子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也是一身冷汗。

第五十七章 身边人

    容远这个状态,肯定是不能回容王府的。且不说回去无人照顾,玉容想起他说的不要让别人知道,便也不知道容王府究竟有没有人知道这事,自己送他回去也难解释,这么想着便冲卫凤凰道:“凤凰,不去容王府了,直接回玉王府。”

    卫凤凰应了声是。主子的命令只管执行便是了,从不会问为什么,这是身为暗卫应有的素质,呃,可是她现在是明卫,满足一下心里的小八卦也没什么吧?哎呦,这样好像也不太好,她这么高冷怎么能变成跟卫麒麟一样八卦的人呢?不是八卦,是关心小姐!小姐万一生气怎么办······在卫凤凰的纠结中,马车很快便到了玉王府内。

    虽说二人是早早溜出来的,这会天也是黑透了,晴岚已经在府门外等了一会了,这会看着马车回来赶紧就迎了上来,欢喜道:“小姐回来了。”却见玉容并不下车,只是问道:“府中下人可都睡了?”

    晴岚答道都休息了,只剩卫麒麟四人在房内,打牌。说来也不怪他们,谁让小姐教他们的这个游戏太有趣···

    玉容这才道:“凤凰你把车赶到离桃源最近的地方。”她一个人指定不能架着容远走那么远的路的,虽说这个大洁癖口口声声嚷着只是别人不愿靠近他他身旁才一直没有别人,玉容可不信,何况,想着让别人碰容远,她心里也有一股莫名奇妙的别扭劲儿···

    到了桃源外,玉容才费劲的架着容远下了马车,她简直欲哭无泪,这人看着精瘦,怎么这么沉呢?

    晴岚眼睛瞪的溜圆:“小姐,你把容世子折腾成这样了?”

    玉容哼哼一声:“看见没,容远都打不过我,你小心点,千万别惹我。”

    晴岚看向玉容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敬畏,看不出她家小姐还是个母老虎啊···话说这容世子到底是怎么晕倒的?

    玉容看晴岚的眼神便知道她没想什么好事情,喊着让晴岚来搭把手,晴岚受惊的兔子般跳了一下说着厨房炖的银耳甜汤要好了便溜了。

    玉容看了看卫凤凰,卫凤凰动了动嘴唇,什么都没说便上前架住了容远的另一只胳膊。

    两个人把容远架到玉容的床上,玉容跑前跑后给他盖好被子,就只剩下呆呆的趴在床头处手撑着下巴不知做什么了,许久才察觉到卫凤凰还没有出去,玉容看她一脸说还是不说的纠结样,便问道:“凤凰你有什么话便说吧。”

    “小姐,我看着容世子像是中毒所致。”

    玉容略略惊了一下,她本以为容远或是武功心魔或是生什么奇怪的病,毕竟以容远的武功和地位,要给他下毒那可是太难了。

    卫凤凰见玉容一脸吃惊,继续道:“我有九成把握,容世子是中毒所致,而且这毒在容世子体内积攒已久,至少有五年时间。”

    “你怎么知道?”

    卫凤凰的脸色变了变,脸上一片黯然:“小姐,这是属下的私事,能不说吗?”

    玉容没有继续深问,一心想着容远一事,便问道:“那你可知道解毒的法子?”玉容恍然想起了容王府中的术解,摇了摇头道:“罢了,是我为难你了。”

    卫凤凰扑通一声便跪下了:“属下无能。”她不是不知道,她只是不能说,她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害的凤家再遭劫难,凤家唯一的骨血太重,她只有对不起小姐。

    “不怪你,想来他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旁人更是难了。是我病急乱投医了,凤凰你先下去吧,切记此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卫凤凰点点头:“是,小姐,属下懂得轻重!属下虽不知彻底解毒的方子,但是知道一味方子能暂缓毒性,小姐可需要属下去煎药?”

    玉容也乏累:“你去吧。”

    卫凤凰刚一转身,便脚步极迅的瞬间移到了房门前,说着“谁?”便开了门。

    何怿心被卫凤凰打了个正脸照面,面上一丝慌乱一闪而过,不过一瞬便平静道:“晴岚姐姐让怿心来问问,夜宵已经准备好了,小姐要不要用?”

    卫凤凰扭头看了一眼玉容,玉容本欲让她退下,看着卫凤凰明显一个何怿心在撒谎的眼神,玉容淡淡道:“晴岚做了什么夜宵?”

    何怿心被卫凤凰撞破,急中生智想起玉容每夜都要用夜宵才这么解释,本以为玉容忧心会直接让她退下,哪知道玉容居然问她晴岚做了夜宵?她根本不知道!现在再说自己不知道,简直就是自己找死,毕竟她是打着晴岚的名号来的。

    何怿心想了想平时玉容喜欢吃的几味点心,不如赌一把,玉容刚从宫里回来,肯定是不知道晴岚做了什么的,硬着头皮豁出去了道:“是苏氏金丝茶食刀切。”

    室内久久的寂静。

    片刻玉容轻笑道:“你这差事当的愈发的好了。”

    何怿心心下松了一口气,自己八成是蒙对了。

    玉容打量了何怿心一眼,笑道:“那你便跟晴岚一起把夜宵给我呈上来吧,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饿了。”

    何怿心倒吸一口气,道:“小姐···”见玉容不再理会便推门出去了。

    何怿心一走,卫凤凰便有些好奇:“小姐明知她在撒谎,为什么还让她去端夜宵?”她明明听到之前晴岚说厨房熬的是银耳甜汤啊!

    “明知她在撒谎,那为什么还不让她端夜宵来呢?”玉容反问道,让她自己打自己的脸,不是更有趣吗?这个何怿心,当初死活要留下,如今看来果然是有问题的,焦叔那么老辣的一副眼睛,看不惯她是有道理的。

    当时不知道她留在王府的目的是什么,今日看来居然是跟容远脱不了关系了,今日她既然撞在枪口上,那自己也就不用客气了。

    卫凤凰听了玉容的话,很快便想通了,怪不得小姐要何怿心跟晴岚一起过来,何怿心肯定是无从抵赖了,她家小姐果真是···太奸诈!

    “你先去煎药吧,对了,让卫麒麟他们躲起来候着。”有备无患嘛~

    卫凤凰应了声便退下了。

    ——————————————嗷嗷嗷—————————————————————————————————————————————今天是周一明天是周二后天是周三好想放假的说!

第五十八章 心悦君兮

    何怿心出了主卧的门心里便一派忐忑,她本以为这个玉容一心牵挂着容远不会想着吃夜宵,没想到她居然让自己端过去,还要跟晴岚一起!这下掉包也不能掉包了,若是因为这点小事让人抓住了把柄,她怎么对得起那人···

    一路走到了小厨房,晴岚正在在厨房看着小锅。

    何怿心上前勉强笑道:“晴岚姐姐,今晚给小姐做了什么夜宵?”

    晴岚看着火候差不多了,一边把锅端下来一边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何怿心心里都要急哭了,面上还是笑着说:“小姐要我把夜宵端过去。”她一个人去也好掉包,到时候玉容问起来,她就说是晴岚已经睡了。

    晴岚跟在玉容身边多年,早就一颗七巧玲珑心了,小姐一向对何怿心没什么好感,更何况今晚容世子昏倒,小姐哪有心思用夜宵,若是用夜宵,也不该是让何怿心去,晴岚想着心里便知道何怿心肯定是让玉容抓住什么错误了,便笑道:“这个甜汤烫的很,我跟你一块去吧,也好换换手。”

    “天这么晚了晴岚姐姐还是去休息吧,怿心一个人能行的。”

    晴岚看她这么说,心下更是存了几分怀疑,说话也不再客气:“我是怕你洒了汤,小姐没得夜宵。”

    何怿心听晴岚这么说,面上黑了几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跟晴岚一道过去。想着晴岚做的是汤,她只要一会让晴岚摔一跤,把器皿给碰碎了这一劫也算是躲过去了,何怿心便松了一口气跟在了晴岚身后。

    晴岚端着汤走在前面,何怿心瞅准了时候朝前方青石板上扔了一块石子,晴岚一下便歪倒了,何怿心叫着“晴岚姐姐小心”便去扶晴岚,晴岚手中的汤洒了一地,盛汤的碗也碎成了七八片。

    何怿心心里一喜,面上还是焦急道:“哎呀,晴岚姐姐,这可怎么办?不如先拿厨房里小姐喜欢的几味点心去吧。”

    晴岚拧眉:“也好,你去吧。”何怿心走后晴岚看着脚边的石子,心里便明白过来了。房顶上的卫麒麟冲她密语解释了前后因果,晴岚冷笑一声,什么话都没说。

    何怿心端了苏氏金丝茶食切刀,心下大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过去了。见晴岚冷着脸只当她是打碎了银耳甜汤而生气也没多想,两个人敲门便进了主卧。

    玉容早已把内室的帘子放下在美人榻旁等着了,听到敲门声便让二人进来了。看了一眼何怿心手里端着的点心,玉容一脸温柔的笑,梨涡闪闪:“晴岚,今晚做的不是银耳甜汤吗?”

    何怿心一听这话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敢情她忙前忙后提心吊胆的又是掉包又是使绊子,玉容早就看出来她是在撒谎了!

    晴岚哪儿还能不明白,顺着玉容的话便继续说:“回禀小姐,晴岚今晚确实是做了银耳甜汤的,那银耳是先前青阳道长从仙人崖采摘回来的,甜冰糖是皇太后赐给府上的,晴岚生怕出一点差错,在旁边守了一晚上,小火慢熬了半个多时辰,中间加了几味清火的甜药材···”

    “嗯,食材这么稀有,晴岚又费心,这甜汤必定味道十分好的。汤呢?”玉容笑眯眯的,晴岚真是深得她心啊。

    晴岚看了一眼何怿心,支支吾吾的不肯再说。

    何怿心起初以为这主仆二人在给她唱双簧,现在见玉容这样问晴岚又不肯回答,心里便以为晴岚是没看出那一跤是自己使的绊子,打定主意便委屈道:“回禀小姐,那汤烫手,晴岚姐姐又不肯让我接手,在来的路上汤便被打翻了。”

    晴岚冷笑一声,这个何怿心果然是个不安分的,晴岚也不装模作样了,见玉容点头便把卫麒麟喊进来了。

    卫麒麟一进来,何怿心便感到周身一冷,卫麒麟开口便把她扔石子的前前后后说了个明白,玉容笑意淡淡的看着何怿心,何怿心明白自己是栽了,玉容给她下了这么大一个局,她如今再解释理由更显得牵强,更何况,她有什么理由来解释自己大半夜的出现在玉容房门口呢?

    玉容见何怿心面如死灰就知道何怿心已经想明白了,冲卫麒麟道:“把她带下去,半夜出现在我房门口,我怀疑她是别国派来的奸细,先软禁起来,改日请示王爷再做处理。”

    何怿心本以为玉容会问她话,想着最惨不过是一个被赶出府的结局,却没想到玉容连问也不问居然说她是奸细,一时百口莫辩,卫麒麟点了她的穴,卫庆忌几人绑了绳子便把何怿心扛出去了。

    晴岚见玉容面露倦色,上前给她捏着肩膀,忧心忡忡道:“小姐···”

    玉容摇摇头:“晴岚你去休息吧。我心里现在烦得很。”

    晴岚无奈的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玉容撩开帘子,容远仍在沉睡,安安静静像是泼墨画中的仙人,烛光下的脸庞苍白,玉容只觉得揪心般的疼。

    她一向觉得他无所不能,文武全才,既是国士无双,又是国之良将,身前身后都是国民男神耀眼的光环,今天却看到他隐疾在体内五年的毒发作,五年前,他也才十三岁吧,这些痛苦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玉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矫情的人,这会对着容远的脸却又是不自觉的落了泪。他说她不是别人,他待她好像真的是特别的,听她说了她是穿越过来的也没有太吃惊的想法,看她听了他的告白之后反应淡淡的也没有惊讶,冲进针雨的那一刻他没有丝毫犹豫···好像只要是她,他就统统可以接受。

    一个半路穿越而至的人都觉得玉王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更不用说他,可是他还是在南门景烁面前在皇帝面前在屠为国面前为她斡旋,总是站在她这一边···难道因为就因为她是穿越而至不知自己何时会离开便要放弃这份感情吗?

    玉容的心里很乱,容远没有错,她也没有错,那么他们何须承担一份并不确定的痛苦?上天安排他们相遇,或许是错,可是玉容现在,莫名的感谢这份错。

    “啪嗒”一滴泪落在了容远脸上,玉容有些慌乱的拿手去擦掉那滴泪,哪知眼泪却像是断线的珠子,哭的容远满脸都是,玉容干脆不再去擦那些眼泪,她哭着去亲容远发白的唇,哽咽道:“容远,我也喜欢你呢,你赶紧醒过来。”

第五十九章 此生若上天眷顾

    玉容昏昏沉沉的倚靠在容远边上便哭着睡着了,半夜里卫凤凰过来送了一回药,见玉容两只眼肿的核桃般吓了一跳,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便放下药出去了。

    玉容吹着药,抿唇尝了尝卫凤凰煎的药,感到一股微微的血腥气,皱了皱眉便拿着汤匙给容远喂药。容远尚昏睡着,哪儿知道张嘴吃药,玉容想着电视剧里的狗血桥段,心中苦笑,含了一口药便亲了上去,就这么嘴对着嘴一小碗药许久才喂完。

    玉容拿着帕子,看他精致的下巴上青色的胡茬,心里又是一阵难受,这才一晚,他整个人便是憔悴的不成样子了,一边给容远擦着药渍一边落泪,玉容只觉得眼睛都涩了,又恨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光知道哭,心里难受再加上乏累,复又沉沉睡去。

    第二日起来已是日上三竿。

    容远精致如玉的面庞上一脸平静,玉容伸手去摸他长而密的睫毛,俯身亲了亲他的脸起身伸了个懒腰。

    走到窗边一看,窗外明晃晃的黄色映在窗纸上,玉容的心情也好了几分,晴岚端来早膳,见玉容站在窗边,笑道:“小姐,春天又来了呢,院里的迎春花开的也好看,只可惜让扑扑扑坏了一簇。”

    扑扑跟在晴岚脚边转来转去,玉容上前捏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掰了一块蹲下身扔给扑扑:“容远在我这一事,王爷可知道?”

    “王爷回来的晚,并不知道。只是,小姐,王爷昨夜带了一个男子回来,”晴岚的表情有些奇怪:“那男子今天天刚亮便在桃源门口转来转去,听说是北燕蒋老将军的孙子。”

    玉容笑笑,没有说话。让晴岚告诉玉王爷,她昨夜穿的太过单薄,在皇帝寿辰上受了风寒,这几日不见客。

    晚上卫凤凰又端来了药,玉容仍是照着先前的法子给容远喂完了药,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着,一晚辛礼偷偷的来了桃源,晴岚回禀玉容后,玉容便在院子里见到了辛礼。

    玉容虽是疲惫,却还是笑道:“辛礼来有什么事吗?”

    辛礼回话恭恭敬敬,也不绕弯子直接道:“我家世子多日未回府中了,辛礼想问问小姐知不知道我家世子的下落。”

    玉容没有答话,月色渐浓,今晚还是立春后她第一次踏出房门,泥土里好像都带了些迷蒙的香气。

    辛礼见玉容不说话,继续道:“小姐无需多虑,我是自小便跟在世子身边的。皇上寿辰那天,世子身体有些不适,辛礼久等不见消息,又听暗卫禀报说世子上了玉王府的马车,这才冒昧前来,还望小姐不要怪罪。”

    玉容一听这话便明白辛礼是知道容远在她这里了,点点头道:“嗯,容远确实在我这儿。辛礼,你家世子可是中毒?”

    辛礼身子一僵,垂下了头:“这话还是等世子醒来,小姐亲自问世子吧。”

    玉容惨淡一笑:“我也不知这是第几日了,十天大概有了吧,我日日给他喂药,可是除了面色渐渐红润,脉象平稳,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啊?”辛礼吃惊的叫了出来:“这些年世子毒发最多只要一夜便可醒来。”他不怀疑玉王府的用药有问题,因为暗卫禀报说是卫凤凰开的方子卫凤凰亲手煎的药。想了想暗卫看不到的也就只有在马车里了···辛礼犹豫了下还是问道:“小姐,恕辛礼冒昧,在马车里···”

    不等辛礼说完,玉容便明白了:“我给他封穴了。”

    “世子怎么会答应!”辛礼觉得自己今晚太不理智,这话一出口便又是向着玉容道歉:“世子先前从未试过这个方法,术解姑娘说在没有研究清楚解药之前,让世子不要尝试任何除了喝药和用内力把毒性逼下去的方法。”

    玉容心中犹如闪过一道惊雷,容远这是怎样信任她,是把性命都交给她了吗?不自觉心中又是一阵难受,玉容微微的笑:“辛礼你先回去吧,容远我一定会照顾好的。”

    辛礼沉默了一会,便离开了。若是世子知道,想必也更愿意让玉容小姐来照顾他吧。

    玉容回房摸着容远的脸,看着他如画的眉眼精刻的鼻梁,青丝如绸,想起辛礼的话又忍不住落泪,玉容只觉得这一生的泪在这十几天都要落完了,在别人面前还要应付自如,在容远面前再也坚强不了,哪怕他现在是昏迷着的,玉容也忍不住的抱着他哭。往日种种浮上心间,玉容只觉心情愈发的沉闷,若是可以,这份苦痛她愿一个人担承,让他依旧高雅无双,永远是只可瞻仰不可侵犯的模样。

    第二日一大早玉容便听到外面哗啦哗啦一阵瓦声掉落的声音,玉容不由一阵恼火,刚好晴岚端了早膳进来,便拧眉问道是怎么回事。

    晴岚语气中也是充满无奈:“今日一大早,蒋小将军便又来门口转悠,先前都是卫毕方和卫白泽在外面当值,他们两个一个看书一个画表,都自动忽略了门口的蒋小将军,今日轮到卫麒麟好卫庆忌,他们两个本就闲的无聊,今日见了蒋小将军就跟打了鸡血一样问他鬼鬼祟祟在门口干嘛,蒋小将军不答话,傲气的翻了个白眼,接过卫麒麟就出手打起来了,后来打不过,卫庆忌也上去了现在三个人估计正打的热闹呢。”

    玉容一阵头疼:“去让他们住手!”

    晴岚无语:“奴婢说过了。”

    玉容更加烦躁,若说她先前冷静自持,那是因为心中无所牵挂,现在见容远这个样子,哪还顾得上什么好脾气,直直的便往门边走去:“我去说!还反了他们这帮小兔崽子了!”

    晴岚吓得一愣一愣,再见玉容陪了容远一夜也是一脸憔悴,眼睛又是红肿的,刚忙就把玉容拦了下来,拖着玉容便到了镜子前,玉容看了看镜子,闭上眼睛便捂住了脸。晴岚笑:“我再去一趟,小姐你也要保重身体才是。”

    玉容无力的点点头。

第六十章 站在他身旁

    晴岚刚出去,玉容便听到一个慵懒的声音带了几分低低的倦态道:“容儿哪来这么大的自信,这幅样子便出去见人?”

    玉容一愣,许久才回过身去看,容远果真已经醒了。

    容远慵懒的支着头倚靠在枕头上,墨发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洒下来,窗外的曦光在他妖孽般的容颜上跳跃,优雅华贵,清俊飘逸。

    那双闭了十几个日夜的眉目这会正带了清浅的笑意看着她,那张她亲了无数次的薄唇弯起了好看的弧度,玉容从未有一刻觉得心里涌上来过如此巨大的欢喜,哭着便扑向了容远,窝在他结实的胸膛里带了哭腔道:“臭容远,你可醒了。”

    容远摸着她的头发,声音低沉:“醒了,辛苦容儿了。”他虽不能动不能言,外界的一切却都是能够感知到的,第一晚他听到玉容哭着说她也喜欢他的时候,整颗心都要化了,他居然莫名的感谢在他体内如今已折腾了他五年的一唯情绝之毒,让他看清了这个傻丫头的心事,玉容以嘴喂药喂粥,他只恨自己不能立刻醒过来一品她的甘甜,擦干她的眼泪,让她不要再哭。

    容远心里一疼,起身靠在枕头上,轻轻的擦着玉容的眼泪:“乖,不哭了啊。”

    玉容起来自己擦着眼泪:“都怪你,你还嫌我丑。”

    容远想起自己刚刚打趣她的那句话,听着她撒娇似的口气,心里一软,抱着玉容便不撒手了。

    窗外哗啦哗啦的声音还没停,玉容深吸一口气:“你等着,我先去解决外部事宜,再来跟你算账。”

    容远听她这样说,明显是把自己划进了内部事宜,心情不由的大好:“嗯,去吧,我就在这儿等着。”

    玉容瞪了他一眼,扑了点粉便出去了。

    刚出房门便看到碎了一地的五彩琉璃瓦,看着在房顶上上蹿下跳的三人一猫,玉容怒道:“你们都给我住手!”

    见玉容出来了,三人愣愣的便跳下房顶。

    蒋简傲本以为是玉容不愿意见自己才谎称病了,现在看她一张小脸憔悴,身形也瘦弱了几分,便以为玉容是真的病了,当下十分自责:“对不起啊玉容,我不该在这打架影响你的。”

    “对不起?”玉容挑眉,现在装好孩子,打架的时候干嘛去了?玉容指着碎了一院子的瓦片,轻飘飘道:“对不起要是有用,这一地的碎瓦片就能复原!”

    蒋简傲听了这话却是十分惊喜:“真的?”

    说完不等玉容回答便挥手让桃源外的北燕小兵打扫收拾了院子里的碎瓦片带走了,临走前还信誓旦旦的留下一句:“你放心玉容,我一定会让你原谅我的!”

    玉容心里一片草泥马奔腾而过:我原谅你跟我放心有什么关系?

    玉容扭头冲晴岚道:“算一算瓦片的损失,找北燕要两倍的赔偿金,另外就说小姐我生病静养的时候因打架声受到了惊吓,要求他们赔偿精神损失费。嗯,看着画上个数便可以,这个数一定是要他们赔得起的,但是,拿出这么一笔钱,他们得心疼好一阵子。”

    晴岚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家小姐,卫麒麟和卫庆忌也眼巴巴的看着玉容,他们可不认为,玉容会轻易的放过他们。

    玉容点点头:“哦,还有你们两个,剩下的半个月你们就在桃源当值好了,不准迈出桃源半步。”

    看着二人都是一副苦瓜脸,玉容便放心的点点头回房了。

    一进门便看到容远已经起身洗漱好,神清气爽的坐在红木椅上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茶。

    玉容扭头看着他,容远拉过玉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牢牢的圈住她:“嗯,不错,很有女主人的气势。这样把容王府交给你我也放心了。”

    “哼,谁要嫁给你了。”玉容一脸傲娇。

    容远附在玉容耳边低笑:“亲都亲过了,抱也抱过了,你的床我都给你暖过了,现在说不嫁我,是不是有点晚了,嗯?”

    玉容觉得耳畔一阵痒,窝在容远怀里绕着他的一缕发丝道:“你中的是什么毒?”

    容远听她这样问,缓缓的闭了闭眼,平静道:“没什么,容儿无须担心。”

    玉容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了,“蹭”的一声站起来道:“容远,你让我不要担心我就不会担心了吗?你什么都不说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以为你是天是地,可是那天晚上才发现你也是一个普通人,也会有痛苦,没有我想的那么强大,为什么我明明喜欢你之前也不跟你在一起?我怕有一天我会离开,我们两个都会承受失去的痛苦。可是痛苦并不是你躲避它就不会存在呀,”玉容顿了顿:“看着你昏迷不醒,我突然就很害怕,我害怕我还没有得到过你就已经失去你了,明明喜欢却还不能靠近,这才是最痛苦的吧。”

    “你总想把我挡在身后,寿辰上是,辛礼说你那天身体不适却还要去寿辰,你是早就知道了会有人为难我,杨暗尘一事也是,如果不是南门景烁横插一脚,你根本就不会告诉我这事很复杂,屠为国一事还是,若不是屠为国表现出来的表象是喜欢我让你慌了神,你还是不会告诉我···”

    “容儿别说了,我···”容远开口,玉容挥挥手:“不,容远,你让我说完,既然我现在面对了这份感情,我就已经决定了跟你面对一切,不管是你的还是我的,我都会接受,接受不了的我会去抗争,我不希望你一个人扛起所有,因为我怕你被压垮,我终于明白你没有我想的那么无坚不摧,”玉容上前握住容远的手:“我也想你知道,我没有那么脆弱,既然选择了站在你身旁,我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我知道你相信我,就连你没试过的封穴,你都应允让我拿你的性命去试,你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呢?还有,就算你相信我,以后这种事也不要再答应我,我不是对自己不自信,而是,容远,我真的真的不想失去你,我更怕是因为我自己我才失去了你。”

    容远起身抱住玉容,感受到玉容反手有力的抱住他的腰,容远一笑:“傻丫头。我的毒每月发作一次,除了感到冷就没什么了。”

    “真的?”玉容听他这么轻描淡写,挑眉问道,想到辛礼说他每次至多半夜便会醒来,心上止不住又是一酸:“容远,这次都怨我。”

第六十一章 光景无边

    “容儿你这话更像是在怪我,好了,不要再提这事了。”容远缓缓一笑不再多言。

    “嗯,你再多休息会,中午想吃什么?这么多天只喝粥,也不知你能不能受得了。”玉容定定的看着容远。

    容远悠悠然做到红木椅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容儿陪我吃,我就不挑的。”

    玉容让他一阵恶心:“容男神,跟你商量个事。”

    “嗯,可以,你先跟我说男神是什么意思。”

    “男神就是很酷很帅,颜好配置高,就像你这样文武双全的,懂?”

    “嗯,多谢容儿夸奖,你可以跟我商量了。”容远显然心情很好。

    玉容抚额:“以后不要一直说情话,偶尔说个一两句就好了。我的心脏是很脆弱的。”

    容远点点头:“嗯,好,都听容儿的。”

    玉容默默的流泪,这货一定是故意的!

    玉容进房一看便看到了容远手里正拿着那天羽林卫让她转交的屠为国的令牌。

    容远看她一脸心虚的样子淡淡挑眉道:“你跟屠为国很熟?”

    “不熟啊···我总觉得他不像什么好人。也不说不是好人,就是太怪异。”玉容认真的思考着。

    容远示意她在自己身旁坐下,把令牌随手往桌上一放,道:“屠为国的身世有问题。你软禁的那个丫头是他插到府里的探子,他想拉拢玉王爷,看油盐不进的玉王爷疼爱你,所以想从你身上找突破口。”

    屠为国拉拢玉王爷?玉王爷那副寡淡的样子她可清楚的很,容远在她面前向来都是淡淡的笑意,冷然一见他一副严肃脸,话却是一副哄小孩子的语气,玉容不禁笑了出来,说的话也带了七分戏谑:“难不成他还想造反呀?”

    “容儿真聪明。”容远捏了玉容嫩嫩的小脸一把,见玉容一脸难以置信,容远拉过她坐在自己腿上:“屠三是先帝的私生子。你知道屠三吗?”

    玉容点点头:“这是皇家秘闻呀!容远你真是神通广大,”玉容分析的同时不忘记夸奖她家男神一句:“屠三性格木讷安于现状,而屠为国带了一分南门家不安分的血液,想要篡位?”

    容远摇摇头,对玉容的话并不十分赞同:“屠为国并不是喜好权势的人。”

    玉容有些纳闷,一双秀眉微微蹙起,在容远身上倚着,问道:“你告诉我,是让我做选择吗?”说完轻笑一声:“我可不能做我父王的主。”

    “涉及朝代更迭,朝中无人能独善其身。若是屠为国篡位成功,跟他一心的人自然平步青云,而态度不明的人,呵。容王府和玉王府,不过是在为帝王者和野心家看来有利用价值罢了。”容远的声音淡淡。

    “那你怎么知道,如果我们站在屠为国这边,就不会‘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呢?”毕竟自古以来这等例子可不少,她没必要去犯险呀:“我就是要出淤泥而不染呢?”玉容听出容远的意思似乎更偏向屠为国一些,虽然不管如何选择都像是交易。说起来两大王府也不过是为了自保,容远对南楚居然没什么好感也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

    不等容远回话,玉容又道:“你也知道···”

    “容儿是想说南门博裕待你不错吗?”容远环着她的力道紧了几分:“南门博裕待你可能是出于真心,具体我也不知为何,可是容儿,你这么聪明,难道没想过帝王从没有无缘无故的宠爱吗?”

    玉容只觉得容远似乎想让她知道又不想让她知道,南门家似乎总让容远感到矛盾纠结,玉容反手紧紧抱住他:“反正有你在。”

    玉容一时作不出利弊得失,她所知道的南楚太少,可是玉王爷和容远似乎都不看好南门家···她自己虽说有些防备南门博裕,可是不得不说南门博裕待她还是可以的···唉,玉容心里叹了一口气,在容远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角度窝着。

    容远怎么会不知道玉容心里在想什么,摸着她的头发,容远的眸如深不可测的湖底,毫无波澜。

    “小姐。”晴岚一边说着一边推门进去,一进来便看到两个人抱在一起,晴岚脸一红,马上推门出去了,太丢人了,她以后要改掉小姐惯出来的不敲门就直接进的坏毛病了···还好小姐和容世子只是抱着,太丢人了呜呜···

    晴岚在外边哭,玉容在里边脸红:“臭容远都怪你,让晴岚给看到了!”她这个小姐本就没有几分威严,这下全完了!

    容远见她一脸娇羞的样子,俯身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口:“嗯,怪我。”

    玉容恼羞成怒的瞅了他一眼,起身道:“什么事?”

    晴岚一拍脑袋才想起来自己是要来问午膳的,赶忙道:“小姐,是现在用午膳吗?”

    “刚好有些饿了诶,”玉容摸摸肚子,回头看了一眼容远:“你呢?”玉容低头的瞬间松松垮垮的长发全散开了,阳光下如黑色流瀑,硕眼鎏金,容远启唇轻笑:“还记得你先前说我什么吗?”

    玉容挑眉,她怎么看走过来的容远怎么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果真这货又过来紧紧的把她禁锢在他怀中,玉容想到晴岚还在外面等着回话,挣扎道:“登徒子,别闹了!”

    容远缓缓一笑,容颜盛世光芒灼灼,声音清浅:“对了,你就是这么说的我。”说完便低头就亲。玉容本想推开他,可在容远撬开她齿贝的那一刻,她只觉得整个人都软了,他口中还带了淡淡的药香味,玉容整个人沦陷在他缠绵的吻中,攀着容远的肩便闭上了眼。

    “吱嘎”一声门开了,红袖风风火火的闯进来:“小姐屠右相在王府前厅说···”红袖话没说完看着眼前拥吻的两个人,整个人都傻了,呆在原地许久才风一般的冲出去,在门口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晴岚带着几个小丫头端了午膳到门口,看红袖一副忧伤的样子问道:“怎么了?”她刚刚只听到小姐说是饿了便带人去端午膳了,这丫头是怎么了?想到自己先前的所为,晴岚也炸毛了:“你不会冲进去了吧?!”

    红袖忧伤的点点头:“容世子和小姐在,在···”

    晴岚心里的八卦之火早已熊熊燃烧,一想到身后的一群小丫头,面上正色道:“我知道了!”晚上她一定要跟红袖私聊!

第六十三章 烂桃花的事端

    玉容一进来便看到了焦叔一脸平静的站在旁边,屠为国一脸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表情在悠然自得的喝茶。焦叔出于礼貌不可能笑,玉容却是没什么顾虑“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

    焦叔见玉容来了顿时如释大赦,赶忙说着府中有事就告退了。

    容远跟在玉容身后进了前厅,施施然走到红木椅边上坐下,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看着玉容。

    玉容觉得这厮不要脸的技能修炼的越发炉火纯青了,在容远身边坐下冲茶桌对面的屠为国道:“屠相这是怎么了?”

    “呵,让小姐见笑了。不过寿辰上一为小姐吃醋的蛮人出手所致罢了,若让小姐担心,那倒是小相的不是了。”屠为国嘴角噙着笑意,他的确是没想到,玉容这么快就会答应容远,这样一来,对他来说有利也有弊,只要拉拢到一方,便是容、玉二王府都可为他所用了,弊?他不会去想的。他不信世间没有他做不成的事。

    “屠右相多虑了,我只是出于人道主义顺口问一下而已。”玉容一脸“你想多了”的表情认真的看着屠为国。

    屠为国一怔,明显没想到玉容会这么不客气,玉容把令牌递到屠为国面前,起身笑的非常礼貌:“屠右相走好,玉王府粗茶淡饭的怕招待不周,就不留屠相用午膳了,屠相以后常来玩儿啊。”她自然知道不能太早暴露自己的底牌,对屠为国不能太过热情,也不能太冷淡。

    屠为国也不多做纠缠,接过令牌起身一笑:“一定。”

    看着屠为国离开,玉容长呼了一口气,奇怪,她紧张什么呢?

    “玉容!玉容!你快出来,我把瓦片都复原了!哎,骚包宰相,你怎么在这儿?你竟然还敢来骚扰玉容!”

    听着院中传来的粗犷声音,玉容眼皮一跳,果然她的紧张不是没有道理的呀!玉容生怕两个人在玉王府生出什么事端,赶紧就往门边走。

    推门一看,果然蒋简傲正揪着屠为国的衣领,眼看着一拳就要落下,玉容呵道:“蒋简傲你住手!”

    “玉容,难道你喜欢他吗?”蒋简傲的声音带了几分气急败坏。

    玉容仰头问苍天,她这都是遇上了什么逻辑奇葩的怪人啊······

    “我知道了,你不喜欢他!那我就替你教训这个登徒子!”蒋简傲见玉容不说话,便认定了玉容是不喜欢屠为国的,说着又要打。

    “蒋简傲,你为什么要打他?”

    “因为他想追你。”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玉容挑眉。

    蒋简傲支支吾吾片刻,大声喊道:“因为我也想追你!”

    玉容摸摸鼻子,她确实没想到自己这么受欢迎:“噢,那按照这个逻辑,是不是你也要打你自己呢?”

    “当然不是!”蒋简傲否定的很快。

    “为什么不是?”玉容逼问道。

    蒋简傲想了想自己说的话,一时竟无从辩解,屠为国看他一脸纠结的样子,忍不住嗤笑一声,蒋简傲一拳立马干净利落的落到了屠为国的左眼上。

    玉容抚额,玉王爷究竟为什么要把蒋简傲带回玉王府?

    “蒋简傲,你若是再跟屠为国纠缠下去,就不要住在玉王府了!”讲道理讲不通,玉容只好耍无赖了。蒋简傲这个人单纯的有些吓人,玉容总觉得他是情商低。

    蒋简傲闻言果然松开了手,挑衅似的看了一眼屠为国,屠为国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笑,转身便往门口走去。

    “玉容,我很喜欢你,我要娶你!”屠为国一走,蒋简傲便喊道。

    玉容脚下一滑,心里打了个颤:“我不喜欢你。”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呀。

    蒋简傲直接无视了这句话,往门口走去:“玉容你等着,我这就进宫请旨!”说完便风风火火的出门去了。

    玉容叹气:“这都什么智商啊!”

    容远站在玉容身后,悠悠道:“看到我的情敌都是这个智商水平,我也就放心了。”

    玉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喂,跟这个智商水平的人喜欢上同一个姑娘,容世子,你对自己的智商还放心吗?等等,你怎么知道智商是什么?”

    容远一笑:“猜的。”

    “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他去请圣旨呢?”

    容远绕着玉容的一缕发丝,白玉似的手指缠着青丝分外显眼:“皇上不会答应的,蒋简傲会去找太后。”

    玉容扁扁嘴:“皇上不答应我还勉强相信,”毕竟皇帝对她的态度之特殊那是有目共睹的,可是后半句···玉容明显不信:“你怎么知道他会去找太后?”

    容远启唇轻笑,眸中泛起清浅涟漪,转身便走:“猜的。”

    “容远,你又跟我卖关子!”玉容说着便去追容远。

    容远停步拉起她的手:“乖,容儿先回桃源用午膳,我得先回六扇门一趟。”

    玉容自然知道他十几天没在六扇门,事务定然是堆积如山了,可一想起容远大病初愈,身子虚得很,又犹豫道:“不如你先跟我用了午膳再去?”

    容远摇摇头:“六扇门有小厨房的。容儿这么舍不得我,明天一早我便来玉王府见你。”说完冲玉容眨眨眼。

    映着春光灿烂,容远一双美目几乎璀璨堪比星河,潋滟卓绝,玉容哼哼了两声,推着容远往外走:“好了好了,知道了,快去!”她才不会说自己是被戳中了心事舍不得他呢!

    春夜花香袅袅伴着清风徐徐,玉容开了半边窗子窝在美人榻上读书。说是读书,心里却乱七八糟的揪成一团,容远的毒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玉王爷三天两头的往外跑,玉仰止男扮女装的秘密,皇帝对她的态度···现在又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烂桃花蒋简傲!还有屠为国的身世,玉容只觉得事都堆成一团,她自己却毫无头绪。

    玉容把书往桌上一放,想要去院子里走走,却听到“啪”的一声不知什么东西从书里掉了出来,玉容弯腰捡起,原来是先前发现的那本破破烂烂的古书,玉容拍了拍脑袋:先前自己光想着藏起来,翻来翻去找不出眉目也不知扔哪儿了。

    突然看到这本书,玉容不由得又提起了几分兴味,拿着书在烛光下静静的钻研了起来。无奈还是看不懂那些弯弯曲曲的文字,玉容无奈,随手把书放在了桌上。

第六十四章 奇书之解

    “喵”的一声,扑扑从窗边跳了进来,一下精准的扑进了玉容的怀里,玉容摸着扑扑柔软的毛,轻轻一笑:“扑扑,你跟容远学坏了,放着好好的正门不走,非要翻窗。”

    扑扑生气的一声猫叫,喵,谁跟他一样,本猫英俊不凡,喵,扑扑一边喵叫一边上蹿下跳,“嘭”的一声,长尾巴扫翻了茶杯,茶杯里的水都洒了出来。

    玉容赶紧扶起茶杯,一看桌上的两本书都湿了,掏出帕子小心翼翼的擦着,扑扑自知犯错,赶紧蹲坐在桌子一角讨好的喵喵直叫。

    古书几乎湿了一小半,玉容拿帕子也擦不干,泛黄的纸张上都是湿漉漉的,玉容捏着书脊放在烛火上方慢慢烤着,看了一眼一副乖猫相的扑扑:“你呀!以后要乖巧点知道吗?也不知道书会不会被损坏,我没弄明白上面写的什么呢···”

    玉容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古书,那书上竟慢慢的显出了文字,玉容赶紧把书拿到眼前,上面隐隐露出的红色笔迹居然是简体汉字!玉容翻开后面没湿的半本,想了想便拿起刚扶起的茶杯把后半本书也泼湿了,放在火上慢慢烤着,玉容觉得心里无比欣喜。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呀,待书烤干,玉容笑眯眯的摸了摸扑扑毛茸茸的脑袋:“谢谢扑扑啦!”

    玉容窝在美人榻上一手揉捏着扑扑,一手慢悠悠的翻着书。

    原来这本书也是一个穿越者所作。他穿越的时间比玉容早了几百年,成为了当时一个江湖大家族凤家的长老,凤家是以收集秘闻而天下闻名的,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倒是想的很开。儿孙自有儿孙福,世事变迁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今天的秘闻明天说不定就成了新闻,所以他特地写成这本家书合集,里面记载了数百种制毒解毒的方子。写成之后,他又突发奇想,万一有跟自己一样穿越而来的人呢?

    他又利用化学原理写了这些隐字,有缘看到也算是他给同乡送的福利了!

    玉容看到这儿心里一动,这里面会不会有解容远毒的法子呢?她一定要找容远问明白容远中的究竟是什么毒!这么想着,玉容又翻了一页,这一页简直让她哭笑不得,她这位“老乡”是个留学归来的海归,觉得简体字还是很容易被猜出来的,于是涉及秘方的文字,全部转成了英语来表达!

    饶是玉容是学霸,也得费一番工夫了。

    书翻到后半夜,玉容已是睡意沉沉,她把书放到了枕头边,便睡着了。一夜无梦。

    春日的曦光也是流转间掩不住的温柔,细碎的清辉穿过雕花木窗洒在玉容脸上,玉容闭眼听着窗外悦耳的鸟鸣,心里一阵清爽,舒展四肢伸了个懒腰,眯眼道:“好舒服啊。”

    温润的男子声音响起:“嗯,睡到日上三竿,的确舒服。”

    玉容听了这声音便知是容远,懒懒的靠在枕头上不动,揉了揉惺忪睡眼:“容远,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容儿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容远的脸上浮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玉容也笑:“皇上答应了,你来带我逃婚?”

    容远精致的面庞上一丝无奈,薄唇勾起弯弯的弧度:“容儿莫不是连自己的生辰都忘记了?”

    生辰?玉容一拍脑袋,玉仰止跟她一样是三月初十的生辰,她确实给忘记了···容远看她的表情就知道玉容是忘记了,顿时也是忍俊不禁。

    玉容见他笑,挑眉道:“我父王都不操心我的生辰,你操心什么?”说起玉王爷,玉容现在便是咬牙切实,开始刚穿越来的时候,她还觉得玉王爷是个挺靠谱的帅爹,日子一长,渣爹本性就暴露了:整天就知道自己游山玩水,把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务扔给她一个弱小女子!

    容远正欲开口说话,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晴岚在门外问道:“小姐,晴岚能进吗?”

    玉容想起上次晴岚进来遇见她跟容远抱在一起的场面,粉嫩的脸颊上又是一红:“等等啊!”

    晴岚一听这话便知道容世子肯定在里面,捂着嘴笑了会才应道:“小姐,晴岚不用进去也可以的!王爷让你早些梳洗好,今日是你的十四岁生辰,府中举办了宴会,来了好些官员和命妇。”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玉容应了声。光听晴岚那句不用进来也可以便知道这小丫头肯定又猜到了容远在她房里!玉容十分郁闷。

    容远踱步到衣柜前,挑了一件白色留仙长裙,看了看抓着被子一脸防备的玉容,走上前在床边坐下:“穿这件,今天我就带你溜出去。”

    玉容原本就不想留在府中应酬,听容远这么说顿时激动道:“真的?”见容远笑着点头,玉容双手环着容远的脖子就抱了上去:“容男神最好了!”

    捏着的被子悠悠的滑落,玉容整个人都贴在了容远怀里,抱完了玉容才意识到刚刚自己只穿了里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抬头对上容远一脸的笑:“不准说!”

    “嗯?不准说什么?”容远抬手把她耳侧垂下来的一缕发别到耳后去,淡淡笑道。

    玉容气呼呼的:“不准说我小!”她恍然又想起了跟容远在小巷第一次见面,他笑她装扮男装胜率更大一些。

    容远似是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玉容的胸,原来这小丫头介怀这个,他眨眨眼,长长的睫毛略过一片优雅的弧形:“似乎,长大了些。”

    玉容一脸骄傲:“那当然,我还小呢!”毕竟她才十四岁嘛!

    容远配合的点点头,意味深长:“嗯,的确还小。”

    玉容:······

    “容远,你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你没穿衣服的样子我都见过,你穿衣服我回避什么?”

    “你!你什么时候见过了?”玉容脸一红,问道。

    “刚才。”

    “刚才我是穿着衣服的!喏,看到了吗?”玉容拽着里衣的一角道,虽然里衣薄,也不能否认那不是衣服呀,这个狡猾的容远,害得她刚刚平白无故的好紧张。

    “嗯,”容远摸着下巴:“既然你穿着衣服,那我更没有必要回避了。”

    玉容:······

    “你这么厚颜无耻你的粉丝知道吗?”

    “粉丝是什么?”容远很是不耻下问。

    “你出去我就告诉你。”玉容得意洋洋。

    “哦,那你还是不要告诉我了,”容远笑意淡淡:“反正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无耻,你说出去别人也不会相信。”

    玉容:······

第六十五章 最是无赖容世子

    玉容在容远的目不转睛的注视下穿完了衣服。

    容远嘴角勾起一抹十分满意的笑容,迎着阳光,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格外俊秀,玉容的一颗少女心都要融化了···容远上前揽过她的腰,低头在玉容耳边低笑道:“为夫觉得,容儿这样穿甚美。”

    玉容耳边一红,牵过容远略有些冰凉的手,走到了门外。看着桃源门口正叼着草斗地主斗得不亦乐乎的卫麒麟三人,玉容觉得好气又好笑,捏了一把容远的腰:“容男神,六只眼睛看着呢,你觉得我们能溜出去吗?”

    “六只眼睛看着,为夫还不是一样溜进来了?容儿真是小瞧为夫了。”容远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玉容觉得他一口一个“为夫”叫的越来越顺口了,扭头瞪了他一眼,下一秒就紧紧的抱住了容远精瘦的腰。看着脚下越来越远的玉王府,玉容不由嫌弃自己笨:她怎么忘了这货会轻功呢?

    玉王府本就处在京郊,容远轻功又好,片刻两人便到了郊外的一片草地中。

    草地广阔,绿油油的小草早已探出了毛茸茸的小脑袋,不远处还有三三两两的灰色野兔蹦来跳去,手掌大小的花蝴蝶翩翩起舞,阳光下身上散发着柔和的金色光芒,春风拂面,像是羽毛略过心尖,让人感觉酥酥痒痒的。

    远处有桃花林一片,朦朦胧胧的粉色装点着已然浓厚的春意。近处柳枝儿飘,溪水荡漾,鲤鱼跃出水面打了个滚,“扑通”一声落下溅起些许水珠,处处生机盎然。

    玉容张开手臂,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地方真的好美!

    一袭白衣,裙摆飞扬,少女娇小,发丝轻轻柔柔的披在身后,任阳光倾洒,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鹅蛋脸上投下小小一片阴翳,红唇浅浅抿起,那梨涡也跟着显露出一点痕迹。这样的玉容,在容远眼里只有两个字:诱惑!

    “容儿。”容远眼含笑意,喊了玉容一声。

    玉容自穿越以来头一次感到身心愉悦,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了下来,容远恍然叫了她一声,她脸带笑意眉眼弯弯的转身去问:“干···”那个“嘛”字还没出口,玉容便愣住了。为什么愣住了?谁能告诉她她一转身就亲上了容远的嘴唇是怎么回事啊喂?

    容远眸中闪过一丝奸计得逞的精光,当下又是一个细致缠绵的吻。

    容远白玉似的手指缓缓摸过玉容艳红的唇,眉目一弯,精致如玉的面庞上笑意浓厚:“谢谢容儿的回礼,为夫很喜欢。”

    玉容看他一副无赖样子,拿开他的手,勾了纤长的手指在手心里,也不由得笑道:“得了便宜还卖乖,小人,”杏眸一转,扬眉问道:“回礼给了,可是你送我的礼物呢?”

    容远一双眼生的极为好看,不动就已经恍若满天星辰尽敛其中的灿烂,这下冲着玉容眨眨眼,薄唇轻启:“为夫把自己送给你了,娘子可还满意?”

    玉容几乎被他的眼神惊艳到,这个人,是她的。玉容嘴角弯弯,牵着容远的手往城门口走去:“不知道卖了容男神能不能换一顿早膳啊。”玉容摸了摸肚子,软软的,扁扁的···玉容嘴角一歪:“容男神,我们吃早饭去吧。”

    捕捉到玉容脸上的情绪,容远捏了捏玉容的指尖:“容儿对为夫可还满意?”

    “容远啊,你有没有发现,你越来越像个登徒子了?”

    “娘子错了,”容远缓缓开口,玉容气鼓鼓:“我不是你娘子!”

    “娘子这话又错了。为夫在娘子面前是实打实的登徒子,不是像登徒子子。”容远笑的璀璨。

    “容远,不准叫我娘子!我不是你娘子!”玉容简直要抓狂了,她怎么永远超不过这人呢?

    “好吧,为夫是你夫君也可以。”容远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

    玉容觉得自己无言以对:“容无赖容登徒子容扒皮···”

    容远眼中满是宠溺:“好,容儿说为夫是什么为夫就是什么,只是委屈了娘子。”说着摸了摸玉容的头。

    玉容听他这么说才反应过来:他若是无赖,就着他一口一个“娘子”,自己便成了无赖的娘子···玉容心里默默流泪,这货真的好无赖啊,抬头仰望万里无云的天空一片明媚的忧伤。

    容远轻笑一声,牵着她的手欲走,玉容一下挂到了容远身上:“飞过去,你想引起交通堵塞呀?”想起上次面馆的围观风波,她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容远怕她掉下去,赶紧搂住了玉容纤细的腰身:“既然容儿这么想抱着为夫,那为夫便成全容儿吧。”说完足尖轻点便飞了起来。

    玉容深知容远在她面前那完全就是没节操的无赖,也不跟他计较,哼哼了一声便抱他抱得更紧了些。

    容远直接飞到了一座茶楼的顶楼,玉容失笑,这是躲开人群了,可连小二都没有,他们怎么吃东西?

    辛礼上前恭敬道:“世子。玉容小姐。”

    容远淡淡点头:“事情可查清楚了?”

    “没有,世子。左相大人是两朝元老,前期的秘闻不知怎么回事,循着线索查下去都是无疾而终,每到了关键点就找不到证人了。当年跟左相大人往来密切的人,要么战死沙场要么不知所踪。”辛礼也是头疼的紧。

    “无妨,你把赤影调过去跟你跟进这事。先去端些早膳进来,”看了看玉容一脸期待的眼神,容远无奈开口:“加些甜点。”

    辛礼简直要被他家世子口中的宠溺给暖化了,自家世子跟玉容小姐还真是恩爱,心里感慨着,面上还是面无表情的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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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缘容易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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