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原来是山贼
容近一张精致如玉的脸上浮现了些许尴尬的神色,当即便伸出手去捂上玉容的嘴,在她耳边悄声道:“刚才那孩子不对劲。”
玉容借着手上的筷子打了他捂在自己嘴上的手一下,面露不快道:“你胆子倒是越发的大了,如今竟敢跟为兄没大没小的闹!”
容近又干嚎了一嗓子:“刚才明明是那个兔崽子差点撞到我!”
“啪”一声,玉容重重的撂了筷子,起身便举手要打,容近慌忙的躲了,拔腿便往楼上去,玉容一下子便从腰间抽出了锃亮的佩剑追了上去:“你给我停下!”
辛礼和迟青衣赶紧去追,叫道:“大公子,使不得啊!”
术解想了想,将小笼包都装了起来,优哉游哉的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跟着上了楼。
她一进门便看到辛礼和迟青衣一人正拿了凳子往地上扔,一人嘴中不断的哀嚎求饶,霎时饶有兴趣的将小笼包放在了桌子上,看着他俩演戏。
容近皱眉道:“那孩子不像是在打闹的,倒像是故意要撞上来的。”
“我觉得也是这样。”辛礼点了点头,一张圆脸上神色凝重。
迟青衣本就是做暗卫的人,虽然现在在明,暗卫训练的底子却还是在的,他冲辛礼扬了扬头,辛礼一哆嗦,一边哀嚎一边摔茶杯,迟青衣才道:“这客栈中定然有人在跟踪我们。”
玉容拧眉,道:“既是跟踪。躲了也无益。你们怎么看?”她一边说着,一边去取了纸笔写着。
辛礼沉默了一会,道:“虽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但是属下实在不好让两位公子以身犯险。”
“我倒是觉得留下未必就是危险的,”迟青衣眯了眯眼:“一则天黑,我们人生地不熟,出去也不知道去哪儿,二则留在客栈人多,料他们也没这个胆子动手。”
“如此我们便留下!”玉容冷笑一声:“本公子倒要看看是谁这么自不量力!”
夜静的骇人。
客栈的房顶上一群提着刀的黑衣人冷酷的踩在瓦片上。在月光下越发显得气氛诡异。
“老大,咱们什么时候动手?”一个身形较为瘦小的男人目光中带了些殷切看向高大魁梧的头儿。
打头的男人身形彪悍,是一群人中唯一一个没有蒙面的。他手上系了一块黑布,一道丑陋的刀疤横穿整张脸,本就不绝美的脸更显得粗糙骇人。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开口的男人,道:“急什么?!难成大器!等夜再深些我们就动手!”
“老大老大。我觉得夜已经很深了。咱们这就上吧!”
刀疤男毫不留情的扇了他一巴掌,道:“你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
“嗤——”寂静的房顶上突然出现了第三个人的一声嗤笑,一听便知这语气极具有嘲讽不屑的意味。
刀疤男不由大怒,却又恐惊动了客栈中的住客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由低声怒道:“哪个不长眼的?给老子滚出来!”
卫麒麟一脸气愤的指着房顶上的十几个人,道:“卧槽!你看,一帮山贼居然跟咱们撞衫了啊!”
卫白泽看了他一眼,幽幽道:“难道你们家夜行衣有白色的吗?这等暴露智商的问题就不要说了。”
“一帮宵小之辈尔尔。大哥你上吧!”卫庆忌环臂在胸前,毫无压力的看向自家大哥。
“呸!你们这几个黄毛小子可是活的不耐烦了?!”
卫毕方看着卫麒麟要出手。忙道:“不必取性命!”
卫麒麟嘻嘻一笑,速度极快的从袖中掏了一包药粉出来,随手一撒,道:“本就没有,给金主留下逃跑的时间便够了!咱们撤!”
“不好!赶快”话没说完,距离卫麒麟最近的刀疤男已经倒下了,紧接着一帮人便如煮饺子般一个接一个的都倒下了。
迟青衣耳目过人,当即轻轻叩了叩桌子,道:“成了,咱们走!表姐身边的可用之人倒是不少!”
玉容嘴角嘴角浮上一抹极浅的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少拍马屁,咱们走吧。”
月色正是浓时,几人唯有容近一身白衣最为显眼,他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道:“这白衣除了骚包些,实在找不出什么可取之处了,尤其是现在这样,可不就是活的箭靶子吗?”
玉容毫不留情的敲了敲他的脑袋,瞪他一眼也不与他说话,抬脚便上了马车。
迟青衣仍是策马在前,辛礼赶了马车紧随其后,玉容撩开车帘,看着后面下路上留下的明显的车辙,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容近煞有介事的摇了摇头,啧啧叹道:“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瞧着容容生的极为好看,竟是”
他最后几个字声音压得极低,玉容正摇头晃脑的笑着,一时没有听到,便下意识的往他那边凑了凑,拧眉道:“竟是什么?”
容近极为邪魅的一笑,伸出一只手,曲了食指冲她勾了勾:“过来,我告诉你。”
“什么?”车厢内没有一丝光线,黑的看不清他那个坏坏的笑脸,于是玉容虽是不耐烦,却也按捺不下好奇心,便又往前凑了一凑。
容近附在她耳上,呼吸放在她脸边,靠近了都是她身上如荷似桂的清香,他闭了闭眼,道:“竟是一肚子坏水儿。”
玉容深吸一口气,容近看她抬手,便倒吸一口冷气,坐的离她远了些,道:“这可是你非要凑上来问的,与我无关,子曾经曰,不迁怒不贰过!”
“你紧张什么?瞅你那点出息,”玉容撇了撇嘴角,高高抬起的手轻轻的落在了自己的脸上,道:“让你嘴贱,明明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上赶着找抽!”
容近:
术解:
辛礼停下马车,道:“玉容小姐,到了,我们两个都觉得这个地方不错。”
玉容眯了眯眼,掀开车帘跳下马车,前方路窄,杂草丛生,最棒的是旁边有一片茂密的竹林,这倒也方便看笑话不是,她如狐狸般笑了笑:“不错,就这儿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竹林生异变
客栈前仍是月光清冷,卫麒麟叼了根草,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从袖中掏了**散的解药出来,也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把小扇子对着瓷瓶就开始慢慢的扇。
卫庆忌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你敢不敢不这么抠门?”
卫麒麟一脸怨念的看着他,道:“年轻人要学会过日子,万一你们那天中了**散,还不是要靠我从牙缝里抠出来的解药。”他当大哥好辛苦啊嘤嘤有句话怎么说的,赚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说的可不就是自己吗!
一炷香的工夫过去,一向冷静的卫白泽也站不住了,他黑着脸上前从卫麒麟手中抢过瓷瓶,在空中洒了一通,然后默默的看了一眼冲自己竖大拇指的两个人,足尖轻点便开始逃跑,深藏功与名。
卫麒麟疼的龇牙咧嘴,赶着去追他,一声哀嚎划过了寂静的夜空,引起狗叫无数。
刀疤男率先醒来,看着不少人家已经逐渐的亮起了灯,心中便有种不详的预感,待看下四周都是自己的人,客栈门口聚集了一堆流浪狗之后,他更是气急败坏了,一脚一脚的提在小喽啰的屁股上,低声吼道:“快给老子起来!”
仿佛这话是魔咒,挨踢的几人竟一一都睁开了迷蒙的双眼,满脸的不知今夕何夕。
略微机灵的一个忙掀开瓦片去看,道:“不好了,大哥。他们都跑了!”
“你特么这不是废话吗!你没听到那几个黄毛小子说要给金主留下逃跑的时间吗?军师呢?快给老子分析分析!”
一群人中极为整洁的狗头军师站了出来,他抬头看了看月亮,低头望了望野狗。道:“当家的莫急,咱们得上苍庇佑,这帮小子怕是没料到咱们能这么快就醒过来,他们肯定逃不远,咱们这就追上去,让他们尝尝厉害!竟敢斩草不除根,简直就是自己在作大死!”
“怎么追?”
“莫急。这番城中通往城外的路只有一条,现在夜露浓,他们走得又急。肯定会留下马蹄印的!那两个细皮嫩头的小公子哥儿不是坐的马车吗,这就更好办了!”军师摇头晃脑的说来,说到最后他自己都是眼前一亮,顿生自己才高八斗的错觉。
“都听到军师的话了吗?赶紧给老子去追!兄弟们。这追上了可就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啊。下半生咱们都不用在刀尖上走了!”
刀疤男的一番话极大的鼓舞了他的小喽啰,一群人士气大涨的策马向着城外的唯一一条路出发了。
刚一出城,刀疤男便谴了一个小喽啰点起了火把,小喽啰激动道:“发现马车的车辙印记了!”
狗头军师喜形于色,当即下马查看,刀疤男早就按捺不住了,道:“军师赶快上马,咱们这就追他们去!”
“莫急。你说这有没有可能是个陷阱?”
“嗬!”刀疤男一脸的不耐烦,干脆纵马上前拎了军师的衣领。道:“不过黄毛小儿耳!”
一行人复又向前赶路,那掌着火把的小喽啰忽惊喜道:“老大,车辙印到这儿就没了!”
刀疤男招呼着一帮人下了马,道:“兄弟们仔细搜,他们肯定就藏在这附近!找到了就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啊,咱们飞马帮在江湖上的地位也会大大提升!成败在此一举!”
“弟兄们搜啊!”
“咱们进竹林去看看!”
喽啰甲点头赞成:“车辙到现在就消失了,这儿也就只有竹林能藏人了!”
他话音刚落,竹林中突然传来一声叫:“怎么办,他们”
刀疤男大喜:“他们肯定在里面!兄弟们,进去搜!”
一帮人举着刀拿着火把便进了竹林,明晃晃的火映在锃亮的刀上,格外阴森。
玉容猫在草丛里,见他们进了树林便嘻嘻一笑,术解摇头叹了口气,太损了简直,先前她还以为玉容小姐嘱咐暗卫只要将他们迷昏半个时辰就可以是太过善良,可是看到这树林中辛礼和迟青衣挖出来的一个又一个坑以及绳套各种陷阱以后,她实在是觉得,这善良的人应该是自己!
玉容戳了戳身旁的容近,道:“快,再叫一声!”
容近十分配合的又喊了一声:“哥哥,他们进来了,快跑啊!”
玉容笑的吃吃的,摸了摸蹲着的容近的脑袋悄声道:“乖,”然后提高音量道:“弟弟快跑啊!”
术解一脸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黑线,看着这两个人嘻嘻哈哈的装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禁失语,想起自己刚刚贡献出去的银针,淑女术解头一次咧了咧嘴。
“咚”的一声,喽啰甲一下子便掉进了陷阱,他高声喊道:“大家不要过来啊,有陷阱!”
话音刚落,又是“咻”的一声,喽啰乙被倒吊在树上哭爹喊娘道:“妈呀,我害怕高啊!快些放我下来!”
这两个人一哭喊,剩下的**个人都愣了,站在原地走也不是停也不是,一时都纷纷嚷着“老大怎么办?”
刀疤男也是生气,道:“举起火把,小心着点脚下,妈的,这帮黄毛小儿,倒是鬼得很!灵猴,你上树!”
迟青衣眉峰一敛,扇子一挥,那刚上树的名为灵猴的喽啰便掉到了地上,玉容和辛礼一左一右的瞅准时机将手中的石块尽数打出,那刀都咣当咣当的落在了地上,迟青衣在林间灵活的飞来窜去,不一会儿便将剩下的九个山贼的手都捆到了一起。
玉容挑了挑眉,道:“小表弟,将他们牵出来。”
迟青衣点了点头,像牵驴一样将他们都牵出了树林。
容近一下便拽住了玉容的衣袖,小声道:“容容,我能拉着你吗?林子黑,我怕。”
“方才进来的时候怎的不见你怕黑,嗯?”玉容虽是这么说,却没有打掉他的手,边走边道:“害怕自己掉进陷阱就直说嘛,哥哥惯不会取笑你的。”
心事一下被戳中,容近抿了抿唇,却仍是梗着脖子倔强道:“我是怕你掉进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原来是这样
玉容眯了眯眼,一双眸子似是含了星华万千的璀璨,道:“我是不怕的,容近你快些松手,免得让我连累了你。”哼哼,这小崽子,现在看上去果真是个十四岁的孩子,明明就是害怕,嘴上还倔强的要命。
容近双手将她的胳膊抓的更紧了些,抿着嘴唇不说话。
玉容摸了摸他的头,得意之情溢于言表。看在他这么乖的份儿上,且不与他计较,毕竟是叛逆期的青少年,任重而道远啊!
几人走出竹林,迟青衣将绳子的一段栓在了一棵较为粗壮的竹子上,这会正举了火把在查看几个盗贼。
刀疤男忿忿,骂道:“妈的,一帮黄毛小子,毛都没长齐就敢在老虎头上撒尿,爷爷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阎王爷有几只眼!”
“我自然是不知,但你很快就知道了。”容近冷声道,那眼神不带丝毫情感,就连一分讨厌愤怒都没有,冰的好似在看死人一般。
刀疤男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这白衣小子看上去年纪也不大,怎的竟有这般骇人的气势?难不成这趟活儿真的接错了不成?心中虽是这样想,面上却是不肯认怂半分的,他刚要开口反驳,但听狗头军师抢话道:“慢,几位公子,鄙人有话要说。”
“几位才智过人武功也不弱,鄙人知道自己和兄弟们是逃跑不得了,也不想耍什么花招,而几位公子留下我们性命的原因无非就是想知道我们为何要取几位性命。那咱们就做个交换如何?”
“你倒是聪明,”迟青衣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你不说我便没有办法让你开口了么?我相信。贪生怕死之辈还是有的。”作为容远身边的暗卫,除却十八般武艺之外,他可是精通许多惨无人道的刑审手段,再加上天天在六扇门耳濡目染,对付这帮山贼,实在是小菜一碟。
“哎,莫要这么说。毕竟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还是很仁慈的。”见着迟青衣的白脸唱的差不多了,玉容赶紧顶着红脸出来和稀泥。
闻言一帮山贼纷纷松了一口气。狗头军师笑道:“多谢公子不杀之恩!”
玉容挑了挑眉,示意他将事情的始末一一说来。
刀疤男横眉瞪目,道:“军师休得猖狂!你若是说了,咱们帮在江湖上还有什么名声看可言!宁死不屈啊!”
“啧。看不出你倒是挺有骨气。”玉容从靴子上抽出匕首。锃亮的匕刃反射着月亮冷清的光,十分瘆人。她拿着匕首贴上了刀疤男的脸,笑道:“不如这样,我先杀了你,然后再让他们来告诉我是谁做的,这样你也不会违背你口中的江湖道义,你看怎样?”
呵,这会子倒是讲起什么狗屁的名声了。自己跟他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难道他们拿人钱财然后取无辜性命就是有理了?她断然不肯信这个邪的。
“你!”刀疤男凶狠的说了一个字。竟是再也没话说了。
“我们大当家的莽撞了,”狗头军师在心中暗骂一声,然后赔笑道:“其实这次,我们也不知道雇主是什么人”
“卧槽,我若是相信你,那我就是个瓜!”迟青衣一张俊脸瞬间扭曲,拿出扇子敲了敲狗头军师的脑袋。
狗头军师忙告饶,一张脸也是苦的很:“如今鄙人性命都在你们手中,实在没必要撒谎啊!这密令是打南边传来的,现在整个江湖都在追杀你们吧。”
喽啰甲狂点头,证明自家军师说的是对的,附和道:“取了这位黑衣公子的项上人头,可得黄金万两!”
“我身价这么高?!”她简直想仰天大笑了好伐!她一直以为这些山贼是冲着容远来的啊!毕竟容远又帅又有名,上过战场又开罪过奸臣,树敌那么多有追杀也是正常的。可是这小山贼说什么?!这帮人竟是来取她的项上人头的!
见他们三男两女都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帮茹毛饮血的山贼也不禁觉得身上发毛,喽啰乙机智的喊道:“我这儿有画像!”
喽啰甲简直要热泪盈眶了:小乙,多亏你是个不认脸的!不然现在可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水也洗不清了!
迟青衣蹙眉,从喽啰乙的衣服中果真掏出了一副画像,他展开看了两眼,然后拿到了玉容面前。画像上正是玉容的模样,旁边小楷上竟还标注了是个女扮男装的!
玉容心中顿时咆哮,雾草!她这算是行踪泄露了么?她看了辛礼一眼,辛礼明白她的意思,轻轻摇了摇头,玉容会意,知道定然是玉王府中有内鬼了。看样子还得写封信给焦叔和晴岚。打定主意,她定神道:“放人吧。”
刀疤男愕然,然而惊讶之色很快便被欣喜代替,果真是个见识不足的,这会子竟真的将他们都放了,回头定然要好生盘算一番再来取她性命。
察觉到一帮山贼的心思,玉容冷笑一声,道:“你们也莫要存了这样的心思,这画像上可是有你们飞马帮的红章,想来也是独一无二的,我饶你们一命,可不是让你们自己来作死的。”
这红章不像是一般工匠手中出来的粗糙工艺,她仔细瞧了瞧,飞马帮三字旁边还有第一百零一号的字样,瞬间了然这是发画像的幕后之人给画像的编号了。
想通了这一点,玉容不由得有些头疼,扪心自问她倒是没有惹到谁,究竟是谁费这么大力气想要除掉自己呢?等等,第一百零一号?!也就是说现在至少还有一百个帮派或者高手想要取了自己的人头?
玉容汗颜,不知自己现在回王府还来的来不及啊爹爹我好怕啊!她简直要哭死!
所幸夜里黑,除了快跟她脸贴脸的容近,一群人倒是没有注意到她一会无语一会欲哭无泪的表情。
容近嘴角噙了一抹笑意,悄悄的捏了捏她的脸,道:“怎么,容容可是吓傻了?”
闻言一帮山贼内心呼号道:明明是我们被吓傻了好吗!不要颠倒黑白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护她的心思
“小小年纪城府便有如此之深,倒是我看错了,”狗头军师叹了口气,道:“既是技不如人,我飞马帮便不会再来找公子麻烦,但求一条生路。”
玉容既说了放人,迟青衣和辛礼便拔剑三两下砍断了绳子,往前走了不过十几步便往东边一拐,牵了马和赶了马车出来。
刀疤男简直是瞠目结舌,指着玉容一阵结巴,憋了个面红耳赤:“你,你,欺人太甚!”
他一个莽夫都看出了这女娃子将马和马车藏在这儿笃定了他们不会再往前搜一搜,这是明显的在笑话他们蠢啊!再联想到先前在房顶上那几个黑衣小子的话,他哪儿还能不明白这是面前这几人给他设了个套子?他这是带着一帮兄弟连怀疑也没怀疑就跳进来了啊!
“我看你才欺人太甚啊,你想要取我性命,我好心饶了你,你竟还骂我!”玉容叉着腰,作了一副相当泼妇的样子出来,当然这个样子落在山贼眼里还是非常彪悍的。
狗头军师简直想用砖头拍晕自己了,当家的今晚是故意捣乱吗?还不得他屁颠屁颠的来收尾啊!他赔笑道:“公子莫要介意,我们当家的书读的少,他不知道欺人太甚是什么意思。”
玉容差点笑喷了,这军师跟在这刀疤男后面肯定很心累,想出这等理由也是难为他了。
她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们走吧。我不与你们计较。”
狗头军师感恩戴德的拱了拱手,道:“咱们日后有缘再见!”说完便带着一帮山贼飞快的骑上马走了。
玉容笑眯眯的拂了拂身上的草芥,道:“好了。咱们也走吧。”说完她便上了马车。
马车上,术解拧眉想了半天才问道:“玉容小姐,你为何要放了他们?斩草不除根,只怕他们日后再起,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啊!”
玉容刮了刮她的鼻子,道:“哈,我又不是曹孟德。”她转了转眼珠子,慧黠一笑:“我放他们回去自有用处。这叫杀人于无形啊哈哈哈!”
容近轻轻的敲了她的脑袋一下,道:“容容狂妄自大起来也是可爱的要命。”
术解无语望青天。不过玉容这么一说。她倒也是想通了,放他们回去,飞马帮的失败肯定会让别的帮派探听到一二,而飞马帮为了保全自家的颜面。定然会将玉容几人吹嘘的天上地下人间无二。这么一来,一些如同飞马帮这般的小帮派定然是打着退堂鼓了,而剩下的也会畏惧他们的实力,未战便已经赢了三分了。
“今晚大家好好休息,咱们中午再出发吧。”玉容笑眯眯的留下一句话,便优哉游哉的往客栈里去。这家客栈是有后门的,他们走的时候跟守门的小二打了招呼,这会子进去倒也不费事。
辛礼几人刚应声。玉容又停脚,道:“嗯。我想了想,反正都是中午才出发了,你们先随我来房中商量一下吧,”
迟青衣:“表姐,你知道么,每一个这辈子先得到希望然后又被赐予绝望的蓝孩子都是上辈子折翼的天使。你看到了么,我明媚的脸上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玉容张开双手,阴测测的道:“如此,便让我亲手将你断掉的翅膀接上吧!”不等迟青衣回答,她又收回双手,瞪他一眼道:“别贫了!”
“容容,其实他并非是贫,他只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而已。”容近屁颠屁颠的跟上了她,死皮赖脸的拉着她的袖子说道。
玉容优雅的微笑:“我就是喜欢把我的快乐建立在你们的痛苦之上。”开什么国际玩笑呢,她可不能输架势,尤其是输在自己传出去的现代非主流词汇上。
迟青衣抱手:“受教了,这才是万能句!”
一番打趣以后,几人都进了玉容的客房中,辛礼和迟青衣刚坐定,竟齐刷刷的看向了玉容,异口同声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玉容摇了摇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继续南行,咱们遇到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多,虽说咱们几个除却容近都是有武功的,但是寡不敌众,江湖上也自有高手,倒是叫我都不知道怎么思考是好了。”玉容也是头疼的紧,只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了。
“容容,你是在鄙视我么?”容近似乎是觉得非常委屈,眨了眨眼窝在玉容身旁。
迟青衣摸了摸头,一脸纠结的说道:“表姐,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我们出了京城以后去哪儿?”
辛礼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哎呦今晚迟青衣可是开了外挂了,说话倒都是关键。
玉容轻咳了两声,道:“迟青衣同志提的这个问题很好,我们只要一直走下去就对了,”她顿了顿,又硬着头皮道:“范围太广,只要去父王还没去过的地方就好了。”
一直没有发言的术解幽幽道:“也就是说,现在整个江湖有可能都是我们的敌人。”
“术解,你真相了。”玉容笑着点了点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好怕的,咱们还得继续走下去,”迟青衣手中的扇子敲了敲桌子,道:“反正我是这么想的,表姐,你怎么看?”
“自然也是这样。我会写信给父王的,大家回房休息吧!”玉容笑了笑,看着他们一一出了房门。
容近是最后一个起身的,他磨蹭到人都走光了,才在玉容疑惑的目光中到了她面前去,张开双臂道:“容儿,莫要担心,我还有肩膀可以给你靠一靠。”
“容近,话本子看多了是病,得治。”玉容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容近叹了口气,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用力的抱了抱她:“别逞强。我虽不及他十分之一二,但我要护你的心思,却是不比他少半分的。容儿啊!”
最后她的名字从他口中说出来,似是一句感叹,又似是一句情到深处的呢喃,玉容没有说话,反手轻轻抱了抱他。(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欢乐五人行
秋初的清晨爽朗,各色花朵在曦光中娇柔的绽放着,红的粉的连成一片,风一吹,便是袅袅的香粉气。
饶是昨夜闹到半夜才睡,玉容也早早的醒了,她伸了个懒腰,目光落在昨日的一身黑衣上,想了想又从包袱中找了身农庄人家的粗麻衣换上了。
画像上是她的男装,她偏生要着了女装,飞马帮刺杀失败的消息传出去以后,这帮人必然以为以她的什么聪明绝顶肯定会再着男装,罢了,她就要反其道而行之,这叫出其不意。这么想着,玉容拿起桌上的剑,愉快的哼着歌下楼去了。
这家客栈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前院是住宿的客房,后院有马厩和花园,小二正在手脚麻利的擦桌子,见着玉容下来便爽利一笑,道:“客官练功夫去吗?后院有地儿!”
玉容颇有风度的点头微笑,算是回应,便走向了后院。后院摆了一溜儿萝卜和南瓜,绳上串了火红火红的辣条,充满了生活气息。
后院杂乱,却有平淡的温馨,玉容不禁心上一暖,看见前边正在比剑法的迟青衣和辛礼,玉容一双弯弯的杏眸直放光,拔了剑便学着辛礼的架势开始学招。
术解刚跨进后院便看到了这么一副光景,她本想着来后院取些井水敷一敷自己脂粉都掩不住的黑眼圈,却不曾想大家都起来了,她伸出两只手捂住黑眼圈,斜倚在树上看他们热火朝天的练剑。
迟青衣和辛礼的剑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响,二人使出浑身的力气,脸憋的通红。咬着牙谁也不服谁。
迟青衣突然“嗷”的一声,道:“耗子!”
辛礼嗤笑一声,咬牙道:“我要是再上你的当,我就是个瓜!”
他话音刚落,只见一只黑色的大耗子从他身后窜过来了,辛礼通红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他大叫了一声扔了剑就想往树上跑。一回身只见满院黄瓜萝卜南瓜就是没有树,他“嗷”的一声叫便跳上了石桌。
术解赶紧起身,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惊天秘闻啊。辛礼居然怕耗子!术解反应过来,一只手捂着嘴偷偷的笑。
玉容则是笑的光明正大,迟青衣擦了擦脸上的汗,眉飞色舞的走过来。道:“表姐。你竟然学他的招式,你表弟我可是师承武当,腿法偷自少林,上天入地,打遍武林无敌手!”
辛礼从桌上跳下来,颇为羞涩的挠了挠头,道:“玉容小姐若是想学剑法,倒不如让世子教你。我只是学了世子的皮毛。”
玉容点点头,不置可否。转而笑道:“看样子除了术解,昨夜大家都休息的很好呀。”
“噗——”辛礼看了术解一眼便笑喷了,见惯了念叨养生的术解正常的样子,顶着一双熊猫眼的她果真是怪异的很。
术解眯了眯眼,伸手去腰间的荷包里摸了摸,然后拎着老鼠干的尾巴在辛礼眼前晃了晃。
辛礼霎时一脸菜色,哀嚎一声便往前院窜去了。
“表姐啊,你有没有觉得辛礼变得越来越活泼了?”迟青衣摸了摸下巴,将剑放回剑鞘,戳了戳玉容道:“世子回来你该如何交代?”
“哈,我看表弟还是先想想你该如何向容远交代在他不在的日子里你叫了我n遍表姐吧。”玉容一副长者姿态,拍了拍迟青衣的肩膀,优哉游哉的也离开了后院。
术解摇头晃脑道:“自作孽,不可活啊。”
迟青衣跟上她的脚步,扁着嘴煞有介事的道:“非也非也”
“怎么说?”术解两只手又挡上了黑眼圈,非常有诚意的问道。
迟青衣从鼻子里挤出一个“哼”,竖着食指道:“这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这臭小子!术解腹诽,瞪了他一眼,便快步向前去,非常干脆的决定不搭理他了。
迟青衣做了个鬼脸,嘻嘻一笑,拔腿便飞快的往楼上去了。
容近伸着懒腰出来的时候,正看着玉容上楼,那白皙红润的小脸散发着明媚迷人的光彩,一双杏眸大而有神,嫣红的唇饱满的好似六月初熟的樱桃,令见者便想要一亲芳泽。
“粗服乱发,不掩国色,我的容容果真是个美的。”他低低的笑了一声,眼神略带慵懒的道:“容容,早。”
玉容抿唇微微一笑,道:“小懒鬼,不早了,大家都起了好一会儿了。”
“啊?”容近嘴微张,吃惊中带了些呆萌,道:“容容也起的很早?”
“容近啊,你怎么净说实话呢?”玉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了,下楼吃饭,吃完我们便上路了。”
“不要说上路,快呸呸呸!”容近眉眼间竟染上了几分严肃认真,道:“容容,这样的话不能乱说,不吉利的。”
玉容哑然失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边走边道:“没发烧呀,容近,你说实话,你说你十四岁是不是骗我的,实际上四岁才是你的真实年龄对不对?”
“容容,你知道什么叫好的不灵坏的灵吗?我母妃信佛,我也觉得举头三尺有神明,不能乱说话的!”他歪着头,紧紧的抓了玉容的手,神色中带了一丝恳求,道:“容容,你就呸一下!”
“小崽子,你不是说你是容容至上主义者么?”玉容笑了笑,想要抽出手但是没有成功,她无奈道:“我说的这个上路是出发啦,不是你想的那个上路,乖啊,不要胡思乱想。”
这样的容近真真是像极了一个胡搅蛮缠的小孩子,让她不知怎么办才好,唯有哄哄他,至于连呸三声什么的,实在是太中二了,她才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等幼稚的事儿呢。
容近竟不知怎么反驳,听玉容这样说也只得作罢,病恹恹的道:“容容说了算。”
“噗,小傻子,嘴长在我身上,当然是我说了算啦!”玉容十分恶趣味的回应道。一惯都是自己让着他,这会子看来,逗得他哑口无言竟也颇有趣味,尤其是他还顶着自己从未赢过的容远的脸。(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迟青衣被坑
连着几日,容近都没有见过她这么开怀的笑脸了,这会子见着她高兴,便由着她去了,倒也没有反驳。
迟青衣一大早便得罪了除却容近之外的三个人,一顿早饭吃的寂寞无比,眼睁睁的看着四个人你给我拿小笼包我给你加咸菜的友好氛围中愉快的用餐,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玉容笑眯眯的放下筷子,道:“我吃好了,先上楼拿包袱去了。”
“玉容小姐,我跟你一起。”术解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迟青衣,赶忙起身道。
玉容摸了摸还在跟小笼包作战的容近,一脸慈祥的说:“容近,莫要吃撑了,走,容容教你怎么收拾包袱。”
玉容的话容近指定是听的,于是他果断的扔下了小笼包,屁颠屁颠的过去牵上了玉容的手。
迟青衣右眼皮一跳,未及他做出反应,辛礼便抓起旁边的包袱,道:“如此,那我便先去赶了马车出来,在客栈门口等你们啊。”
迟青衣一脸怨念,幽幽道:“你们是想抛弃我吗?”
辛礼回了下头,一脸吃惊的说道:“青衣,你怎么会有这等罪恶的想法?”
玉容点头附和:“我们断断不能没有你,你就是我们的gps啊!”
“什么鸡什么屁?”迟青衣听了个一头雾水,摆摆手道:“那你们先去吧,我马上吃完就来!”
术解温柔一笑:“莫要着急,定然要吃饱了再走的。我们等你一会儿也行。”
术解说完,迟青衣只感觉自己的右眼皮跳的更厉害了,他拍了拍脑袋。看着三人上楼的身影,自言自语道:“这不太对劲啊,怎么跟被临曲风那货算计我之前的感觉是一毛一样的?难不成是他在京中诽谤我?”
迟青衣十分认真的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喊道:“小二,再加两笼蟹黄小包!”左右术解都说了等自己了,那也不急在一时,自己还是先吃饱再说吧!定然是早上比剑太耗费体力了。他默默的想着。便低头喝粥去了。
蟹黄小包刚上,玉容三人便下了楼梯,走到迟青衣身旁的时候。异口同声道:“慢点吃,我们外边等你哈。”
迟青衣的右眼皮跳的更为猛烈,他按下心中的不安,狂点头道:“嗯嗯。马上!”
玉容和术解相视一笑。哼着小调出了客栈。
干掉了两笼蟹黄小包以后,迟青衣心满意足的抓起旁边的剑和包袱便要走,先前正趴在柜台上的小二却是搭了条汗巾弓着腰就跑过来了。
“客官客官,您还没付钱呢。”小二一脸诚挚的笑意,怕是他不信,又补充道:“与您同行的两位小姐和公子说,让小的来找您要银子,说是银子都在管家手里。”
管家?!迟青衣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他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的难以置信:“我这么年轻俊美你叫我管家?”
“呃。那这位风流倜傥的公子,能否将银子付清?”小二眼珠转了转,道。唉,这年头,收点银子也不容易,必要的时候还得睁着眼睛说瞎话。
怪不得一个个的都早跑了,还一个劲的嘱咐自己要吃饱,敢情在这儿等着他呢!迟青衣欲哭无泪,左右也就几两银子的事儿,他定了定神,道:“一共多少银子?”
“三十八两。”小二一听他谈起银子,一双小眼瞬间贼亮贼亮的。
“卧槽,你们这儿是黑店吧?”迟青衣按了按腰间的剑,道:“几碗粥几碟小菜还有你几笼包子要三十八两,大哥,你有没有搞错啊?”
小二一头冷汗的赔笑道:“其实是错了的,应该是三十八两六钱,掌柜的说那位白衣公子一看就是贵人便免了六钱银子。那两位小姐还带了些吃食走了,这部分银子一共三十一两,所以”
“我知道了。”迟青衣说完,便察觉到自己的眼皮不跳了,岂止是眼皮,差点连心都不跳了!他十分肉疼的从包袱中取了银子出来递给小二,然后头也不回的潇洒的出了客栈。对,万不能让小二看到自己心疼的眼泪。果然得罪女人没有好下场!
他龇牙咧嘴的出来,便见明媚阳光下四个人除了容近盯着玉容,三个人都呲着一口大白牙冲自己笑,他不禁甩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我怎么就这么贱呢!”
“不不,银子都拿得起,迟管家还是有些身价的,怎么能说是贱呢?”术解一脸温柔的笑意,拍了拍包袱又道:“还得感谢迟管家请的点心了。”
“卧槽,我连老婆本都拿出来了,估计得打光棍了啊,你们怎么忍心坑我一个纯白无暇的善良好青年?”迟青衣一脸痛心疾首的捶胸顿足,俨然一副不想再爱了的样子。
玉容哈哈一笑,然后眉眼弯弯的叫道:“汪汪。”叫完便果断的上了马车。
术解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也跟着上了马车。
容近一脸纳闷的看着迟青衣,道:“容容为何要学狗叫?”
辛礼冲着容近竖了一个大拇指,道:“这刀补得好,要问玉容小姐为什么要学狗叫,这就要看看迟青衣为何是条单身狗了。”
“哈哈哈!”半晌之后,容近爆发出一阵开怀的笑声,捂着肚子上了马车。
辛礼一屁股坐定,挥了挥马鞭道:“青衣,带路!”
“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今早上上天要我得罪你们啊!”迟青衣觉得自己一生的泪都要流干了,于是他一脸怨念的上了马。
车厢内。
容近笑的眼角是泪,肚子也疼,玉容无语的看他一眼,道:“容近,你笑点为何这么低?”
容近摇摇头,道:“什么是笑点啊哈哈,我就是觉得,大家一起坑一个人的感觉好温馨呀,我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他看得出,迟青衣虽然被坑的一脸怨念,眼中却是一丝不开心都没有的,他定然是没有生气的。
他们一起坑了他,他包容着,这样的感情,真的好似深海明珠般珍贵,于他,是可遇而不可求。(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长剑对短斧
难得的是,作为一个死党无数的人,玉容竟也理解了他的意思。她从食盒中取了桂花糕出来,杏眸弯弯的递过去,道:“你若是喜欢,我以后可以坑你。”
“牺牲色相可以,但是钱财是绝对没有的,”容近捏了一块桂花糕,吃的嘴中都是清甜的味道,心满意足的补充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他话音刚落,马车便是一阵剧烈的颤动,玉容一个没坐稳,直冲冲的就扑到容近怀里去了,容近眼一眯,在她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道:“容容如此就迫不及待了?”
玉容随手一挥,“啪”的一声将他的脸打到了另一边,蹙眉道:“别说话。”
“辛礼,怎么了?”玉容炸了眨眼,问道。心中似是有些不太好的预感,毕竟她现在也是一颗人头值万两黄金的人了,实在不是她草木皆兵。
辛礼站在马车前,看着策马回来的迟青衣,亦是一脸无辜,道:“似乎是车轮陷进坑里去了。”
“好好儿的路,怎的就有坑了?”玉容按着腰间的剑,冲术解道:“术解,容近就麻烦你了,我下去看看,你们千万不要出来。”
术解点点头,示意她放心,容近嘴角一抽,他自认为武功虽是比不得那人,但是好歹也算是半个高手好吗!容容居然要别人来保护自己,莫不是在开玩笑?
他挑了挑眉道:“容容”
玉容凶巴巴的看了他一眼,以一副绝对的大人哄小孩的姿态道:“容近。别闹了,现在不是玩的时候,乖乖听话啊。”她说完便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容近嘴角向左微微一瞥。刚要起身跟上,便被术解拦了下来,术解一脸温柔的笑:“玉容小姐如何说,你便如何做吧。”
容近看着她手上的针,果断的选择了投降,索性一屁股坐定,闭上了眼睛只听外边的动静。
玉容刚一下马车。便听到一声粗犷的大叫:“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那小丫头片子果真在这儿!”
辛礼和迟青衣反应极快的拔了剑。两个人将玉容护在身后,横眉冷对的看着周围。
一体型彪悍的络腮胡子腰上别了两把斧子,他大笑着从树上跳下来,吼道:“兄弟们。给我上!”
三十多个打扮爽利的汉子均是一手一把斧头就高喊着“杀”冲了出来。玉容无力的抚了抚额,道:“这位大哥,咱们有话好说”看着阵势,八成自己这黄金铁三角是要落下风了,也不知卫麒麟他们哪儿去了,能拖一会是一会吧,毕竟她没有十足的把握。
至于节操什么的,统统见鬼去吧。还是保住小命比较要紧。
“屁,老子向来不爱跟你们这些小白脸说七道八的。就是一个字,干!”不等玉容说完,络腮胡子便抢话道,他说完便一马当先的挥着斧头冲了上去。
一帮人来势汹汹,虽是没有什么要命的架势,却是拿了不要命的劲头冲过来的,再加上斧头凶猛杀伤力比较大,他们人又多,竟是步步紧逼了。
玉容和辛礼迟青衣二人背靠背,围成了个三角形,她学剑不精,一时十分吃力,所幸有术解暗中的毒针相助,倒也让匪徒占不了多大的便宜去。
辛礼剑法精妙,迟青衣剑法狠辣,剑剑封喉,横扫一片。
再说斧头瞧着杀伤力大,震慑力强,倒不如长剑远距离占便宜,三人你不离我我不离你,竟是将一帮贼人尽数伤倒在地。
玉容擦了擦汗,拿着手中的剑耍了两招,道:“剑这个东西,舞起来倒是好看,却是没什么杀伤力。”
迟青衣汗颜,啧啧道:“表姐,你一人一剑独当一面,还谦虚什么?”
玉容嘴角一咧,刚想说话,却听得空中传来一声长笑,笑声落定之后是一老者的沧桑声音,道:“老夫作证,她并非谦虚,这小女娃能取得跟你们两位一般的效力,得多亏车内那位,”顿了顿,道:“看这力道柔婉内功心法似是家传,是位姑娘罢。”
三人对视一眼,均皱起了眉头,玉容手中的剑握的更紧了些,面上却是云淡风轻半分不显,她轻轻扬起嘴角一笑,也不言语。
像这等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看上去就知道武功颇深的人,偏生不露面,就是想着对手慌慌张张的大问你是谁,然后他再在对手恐慌的眼光中一身道袍极其飘飘的从天而降,装一个能打满分的逼。她才不会自乱阵脚呢哼!更重要的是,她的钛合金狗眼可是实打实的不想被闪瞎。
果真便没人再言语了,静寂的林子中,一时只听得先前被伤倒在地的三十多个大汉的喊疼声,玉容将剑收回鞘中,跳上了马车坐定,极为骚包的将头发都甩到了身后去,在腰间挂着的荷包里掏啊掏,终是在辛礼和迟青衣二人好奇的目光中抓了一把瓜子儿出来,笑眯眯的一伸手,道:“要不要来点儿?”
辛礼和迟青衣对视一眼,咽了口唾沫摇了摇头,看着玉容一脸兴味的开始嗑瓜子,瓜子皮就随手扔在地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立在树顶的道人也是懵逼了,他这招装逼架势十足十的灵,每每他还没出场对手就吓了个半死了,这小丫头片子怎么回事,怎的不开口?
他捋了捋长长的白胡子,眯眼瞧见她一脸悠闲自得的在嗑瓜子,心中一个激灵,便悠悠道:“你可是以为老夫已经让你那四个半吊子暗卫给了结了?哎呦,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他们早就让我封住了穴,三四个小时,啊不,是一两个时辰之内怕是过不来了。”
“卧槽,表姐,你先前是打的这个算盘吗?”迟青衣闻言已是一身冷汗,待看向玉容见她脸上也有几分凝重之色便察觉事情不好,便向着玉容靠的更紧了一些,死,也要保护主子!
辛礼显然是跟他一样的想法,也提了剑护在了玉容身旁。(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老乡见老乡
玉容面上的那几分凝重实际上是懵逼。
因为她清楚的听到了“小时”两个字,而且这人后来还改口称时辰了。不会也是穿越的吧?不如试探一下?玉容极为纠结的想着,连瓜子也忘了嗑。这人听声音貌似有一把年纪了,不知是来的早还是年纪大,说点什么好呢?
“阁下听着像是我的表亲。冒昧问一句,您可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玉容跳下马车,拍了拍手喊道。嗯,老少咸宜的寒暑假必播之琼瑶剧神马的,最为保险了。
“记得哇!”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激动的大叫:“我是爱因斯坦门下走狗!”
话音一落,但见一老者从天而降,玉容目瞪口呆,见着他更为确定这就是个穿越货了。
方程一绝穿了件绸制的半袖,初秋略凉的天气里还穿了一四角短裤,脚上着了一双草鞋,露着脚拇指在外头,那头发也是半长不长的样子,刚到耳朵的长度。唯有下巴上的胡子花白花白,飘逸的垂在胸前。
他见着玉容便是眼前一亮,撒着大脚丫子便奔了过去,道:“哎呦我就说也就咱们那儿能出漂亮姑娘,我在这儿可算是憋坏了!还是你看着养眼!”
玉容拍了拍他的背算是回应他这个热情友好的拥抱,然后看着他就只剩下了笑:“您这身打扮现在乍一看倒是觉得怪异了。”
“卧槽,我这不是刚刚过来还没习惯呢嘛!”他摸了摸头发。伸出一条腿道:“从实验室刚睡醒,再一看变成了个糟老头。”
看着陡变的画风,迟青衣终于忍不住冲着玉容吐槽道:“他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
方程一绝一拍大腿。满脸兴奋道:“卧槽啊,你也是穿过来的?”
玉容汗颜,道:“借一步说话!”然后冲迟青衣摆了摆手:“这是我师傅,自己人。”
他俩语气用词出奇的一致,迟青衣没有丝毫怀疑,感叹着有其师必有其徒便悠悠的在马车上坐下了。
“我叫方程一绝,本科现代物理学。研究生方向是原子与分子物理,”他悲痛的叹了口气:“人家都是穿成风流公子,我特么的成了个杀人狂魔。你知道我是谁么?”
玉容看他指着自己的鼻尖一脸的生无可恋。诚恳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这丫是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屠生道长啊,江湖人送诨号,活阎王,”他摇了摇头:“这具身体的年纪已经一百二十多岁了。”
“哎。你怎么回事。怎么沦落到这般田地了,可是得罪了什么人?”他絮絮叨叨了半天,瞅了一眼玉容,若有所思的说:“莫不是什么皇上太子要纳你为妃,你不同意,然后带着情郎浪迹天涯去?”
“你这脑洞也太大了。”玉容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将自己的境地一一道出。
方程一绝除却对她穿越还是穿到了自己本来的身体上这一点表示了强烈愤慨以外,其他的都是“嗯唔”二字回应。
听完玉容的话。他拍了拍胸脯:“没事儿,反正我名号大。老乡嘛,我罩你!这老头儿的武功确实是高深啊,我一个半道上来的不过莫名其妙的发挥了十之一二,都能在江湖上横着走了。”
“原身的名号在好么!”玉容拍了拍他的肩,毫不留情的揭穿真相。
方程一绝摇了摇头:“你知道么,其实现代物理也可以应用于内功心法的,哎,我跟你说这个作甚,你一丫头片子,穿了个白富美,还成功的找到了言情小说的标准男主角,哪儿像我苦逼哈哈的”
“哎,这么长的日子都没个人跟我好好说话,可把我憋坏了,我能跟你一块儿吗?”他摸了摸头,又补充道:“放心,不白蹭你的马车,我武功那么高,到时候,你懂得。”
玉容想了想,倒也划算,便笑着应了。
二人刚一到马车跟前,便见一群灰衣道人正彬彬有礼的在跟迟青衣说什么,方程一绝恨恨的骂了声“靠”,玉容挑眉看了他一眼,他耸了耸肩:“我无辜,我已经被他们追着跑了一个月了,唉,一直没好意思出手。”
迟青衣也是头疼的紧,他跟辛礼二人跟这帮道人说了半天,他们就是不走,这会子见着玉容带着人过来了,眼前便是一亮:“喏,他们回来了。”
为首的道长也是白胡飘飘,他上前道:“这位姑娘,我无极宗来清理宗门败类,叨扰了。”
玉容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方程一绝,杏眸圆睁道:“他?”
“正是。姑娘身旁这位屠道长,可是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姑娘怎的会与他有瓜葛?”
玉容一副冷酷脸的看向他,低声道:“你被人追杀为何不说?”自己还以为捡到了宝,没想到竟是一坨麻烦啊!
方程一绝抓了抓乱发,道:“阿弥陀佛,我真不想出手的。”
“佛祖听到这话会从西天过来找你算账,”玉容看他一眼,道:“罢了,左右被一帮人追杀也是追杀,被两帮人追杀也是追杀,我就破罐子破摔了吧。”
白胡子道长看两人窃窃私语已有些许不耐烦,他甩了甩拂尘,皱眉道:“看来姑娘竟真的与贫道的这位祖师叔相识了?”
“卧槽,祖师叔?!”方程一绝一脸震惊的扇了自己两巴掌,指着道长道:“你这是欺师灭祖大逆不道啊!”他是断断没想到屠生在无极宗能有这么高的辈分的,这会子又联想到他的年纪,倒也释怀了。
一帮道人顿时都是脸色铁青,为首的老道道:“你既杀人如麻违背无极宗大义,自为宗门和天下人所不容,晚辈们清理门户,也实在算不得是大逆不道。”
“你那么能说你倒是过来打打看啊!”方程一绝不屑的扣了扣手指甲,一只爪子搭上了玉容的肩,笑眯眯道:“能动手肯定不吵吵,他们一个劲的嚷嚷,定然是打不过我的,你且放心,今天我肯定不会连累你的。”
他对自己的内力和武功简直是太有数了,刚刚也不过是试探了这小丫头一下,见她仁义,他倒是也放心了,这会子哪儿能让她因为自己再受了什么委屈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师傅的威力
方程一绝说完,便敛了先前嬉皮笑脸的模样,正色道:“既是你们喊我一声师祖叔,我便让你们三招,三招以后,你们便不再算我无极宗的人,生死有命,黄泉之下可别怪师祖叔心狠了。”
“师祖叔,是我们要将你逐出师门!”一年轻的道人琢磨了半天,终是察觉出了话里的别扭之处。听他这话,岂不是要动手的都不再是宗门之人了?可笑!
“既是你们喊我一声师祖叔,没有我哪儿来的无极宗?”他淡淡瞥了一眼,又道:“更不用提你们这群小王八蛋了。”
为首的老道算得上是宗门中的长老了,这会子听了这话是抹不开面了,却又不敢贸然动手,他们只说是来清理门户,实际上天下武者谁不觊觎这老东西手中的那份秘籍?他也不过是想找个借口顺理成章的将这秘籍收归宗门,哪儿知道追了八百多里,就听这老头如此狂妄的说了这么一番话出来,让他一番怄气却又无处发作。
方程一绝见众人皆不言语,便是冷笑一声:“看看你们一个个道貌岸然的样子!老子创的宗门,不是为了招养你们这帮小畜生跟我屠生作对的!若是道中没有了青阳一派,第一个要灭无极宗的便是我活阎王!我在一天,便要看着这宗门一天,以后你们谁想再搅这趟浑水,就先想想老子今天这番话!”
来的几个道人顿时脸色煞白,尤其以为首的老道尤甚。他本以为自己这个师祖叔不过是个暴力有余智商不足的傻子,没想到人家对宗派之争如洞若观火般明了,这显然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他这番话也是明显的表明了立场。打吧打不过,如今连理都亏了,实在是如同过街老鼠般无奈。
“师祖叔教训的是,晚辈们告辞了,还望师祖叔莫要怪罪。”
“呵,这声师祖叔,你们也配?”方程一绝眯了眯眼。语气中满含轻蔑。
他话未说完,一帮道人便脸色大变,都原地打起了坐。待他说完,一帮人都是口喷鲜血捂着心口,满脸痛苦之色。
“滚吧,以后莫要再说是我无极宗门下走狗!”方程一绝却是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几个道人头一回体会到了江湖传闻中的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都是十分惧怕。亦是知道自己能捡得一条命已是不容易,便连滚带爬的相互搀扶着走了。
“哎,丫头片子,说说哥这逼装的怎么样?”一帮道人刚走,方程一绝便浑身一松,撒这大脚丫子白胡子在风中飘啊飘的冲玉容跑过来了。
玉容竖了个大拇指:“给你十分,亮瞎在下的钛合金狗眼。”不过一句话就解决了一群于自己而言是劲敌的道人,可见他武功之高深不可测。
“你知道我怎么做到的么?你看你们就没有受伤。”他挑了挑眉,笑嘻嘻道:“无极宗的内功心法是这老东西创的。要废他们武功筋脉简直是易如解线性非齐次方程。”
玉容对于他这种自卖自夸的行为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不感兴趣,然后拍了拍他的肩道:“你说的青阳,可是名闻江湖朝堂的青阳道长?”
“那小子是这老东西,”方程一绝话一出口才意识到现在自己正是这个老东西,便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道:“咳,就是老夫的大徒孙。怎么,你认识?话说只听闻他是宗门中几个为数不多的肯恪守宗门原来规矩的几个长老之一,我还没见过我这大徒孙呢”
方程一绝陷入了自己莫名其妙蹦出来的忧伤中:“也不知我有生之年能否见他一面”
“噗,”玉容却是忍不住一下子便笑了出来,她伸手拍了拍方程一绝的肩膀,道:“刚刚我认你当师傅一事可还算数?”想起青阳道长那个贪吃老头儿,玉容不禁起了玩心,让他知道了自己成了他师祖叔的徒弟,按辈分得叫自己一声师叔,他的表情定然精彩!
“自然,大树底下好乘凉,有我这么个师傅,足够你在江湖里横着走了!”方程一绝言谈间颇为自豪的拍了拍胸,道:“你倒是像极了那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里的”
“闭嘴!”玉容瞪他一眼,看了看他脖子上的一块雕刻着不知什么图腾的玉石,道:“那块玉石可能给我做个信物?”自己认了这个师傅,凭着他的名声,这一路上定然能甩去不少麻烦,有了信物在手,也不怕旁人不信的。
方程一绝紧紧捂住了脖子上挂着的玉石,横眉道:“这玉石冬暖夏凉,史书可考,天下无二!”
玉容淡定的指了指马车,道:“这马车亦是不颠不簸,日行百里,独此一家,”她顿了顿又道:“怕是整个天下除了我,没人敢让你搭顺风车。”
“你!”方程一绝险些跳脚,他心疼的咧了咧嘴,将玉石取下,交到玉容手中:“罢了罢了,谁教我跟你投缘,这也算是为师送你的见面礼了,赶紧拿走,没事儿别拿出来在我眼前瞎晃悠!”
如愿以偿的拿到了玉石,玉容将它放进了荷包中,悠悠道:“师傅放心,徒儿定然不会拿出来的,谁那么傻会给自己招敌来?”
“卧槽!你这死丫头片子,拿了为师的东西倒是一点都不嘴短!你就挂在脖子上,你看谁敢找你麻烦!”方程一绝拍了拍大腿,一脸的痛心疾首。
“财不外现,财不外现。”玉容笑嘻嘻的捂紧了荷包,抬脚便上了马车。虽是损了他,玉容却是清楚的知道,方程一绝的话自大了些,但都是真的,以他在江湖的恶名,自己这徒弟落在不明真相的群众眼里,十有**的是成了天山童姥一般的怪物。
方程一绝乐呵呵的也跟在她身后上了马车。
迟青衣和辛礼对视一眼,竟异口同声道:“相处的真是和谐!”要知道这可是江湖人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啊!而且刚刚这人还要追杀他们来着不是?
这个世界啊,真是不可说啊不可说。(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此间情绵长
方程一绝一进车厢便在玉容旁边坐下了,他极有节奏的拍着大腿开始哼哼:“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玉容跟着他的节拍点着头,满脸笑意的合唱。这许久未听乡音,此刻听来,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啊。
两个人越唱越嗨,容近却是难得的和术解对视了一眼,容近戳了戳玉容的脸,道:“容容,你可是傻了?”
“没有啊,”玉容惊奇的看了他一眼,回答道。
容近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倒是从前没听你唱过。”
“卧槽,这就是你拐来的那个男神老公?”方程一绝听他声音清浅似是琴弦便对他心生几分好感,这会子再仔细一瞧那如画般的公子,心中那叫一个惊艳,他再次拍了拍大腿:“当初老子要是穿越到他身上,那可就是高富帅了啊,更重要的是,有妞啊!”
“下车往回走,前行一百八十米以后左拐,有一条河,你可以去跳了。”玉容左边嘴角微微扬起,十分“和蔼可亲”的拍了拍他的肩。
“好端端的跳河作甚?”
“给你创造花样爷爷逆袭的机会。”玉容眨了眨眼,俏皮的揶揄道。
方程一绝咬牙切齿的蹦出一句话:“死丫头片子,你不揭我短会死啊?”
“出家人不打诳语,善哉善哉。”玉容煞有介事的双手合十,摇头晃脑道。
两个人交谈甚欢。容近却是觉得心中有些别扭。自己对这丫头根本不上心的好么!他喜欢的是艳丽的美人儿,自己一定是因为被忽略而失了欢喜。嗯,肯定是这样的。容远开始自我催眠。他睁着一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玉容的侧脸。
玉容终是不能装作看不到他的样子了,她悠悠的转过头去,道:“容近,我脸上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容近就这么看着,自己总感觉心中毛毛的。
容近别过脸去,正襟危坐的做好,从小桌上拿起一卷《诗经》。道:“无事,不过是刚刚读到一首诗,联想到了容容罢了。再仔细的瞧一瞧,果真容容是能给人诗中所写的那种感觉的。”
“太浪漫了!”方程一绝啧啧感叹着,道:“这位哥们儿简直就是又一个康桥徐志摩啊!”在他一个理科狂有限的诗文认知中,《诗经》中都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般的情诗。再听得容近这番话。不由得对他的泡妞技巧佩服至极。
玉容却是心生怪异,冲方程一绝道:“你八成是谬赞了。”
“不可能,”方程一绝肯定的摇了摇头,一脸期待的问道:“不知哥们儿,啊,公子读的是哪首诗?”
容近轻笑,白皙的面容似是无端的绽了一朵花枝俏出来,朗声念道:“硕鼠硕鼠。无食我黍”
“噗——”他刚刚念完一句,方程一绝便很给面子的大笑了出来。最后还夸张的抬手在眼角抹了抹不知是否存在的眼泪,道:“果真是像,像!”
“”玉容很是想一脚一个将他二人踹下去。
“哈哈哈,死丫头片子,你怎么不说话了?”方程一绝拍了拍玉容的肩,挑眉道:“你可是觉得有道理?”作为单身狗,挑拨小情侣什么的这种技能,他那是信手拈来啊。
玉容嘴角一咧,想笑但是没有成功,于是这个表情落在车内其他三人的眼里,变得分外狰狞。
容近刚想做出一副委屈表情来哄她,却又不知怎的转念想到自己为何要去哄她,干脆安安静静的捧着书开始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
方程一绝戳了戳玉容,悄悄道:“哎呦,你家那腹黑郎君还挺傲娇的。”
玉容对他的言谈甚是头疼,早知道便将容近之事跟他一五一十的都说明了,也不至于现在他每句话都让自己觉得尴尬。玉容瞪他一眼,索性开始闭目养神不搭理他。
“小夫妻嘛,床头打架床尾和,夫妻本是同林鸟”
“闭嘴!”玉容极为简单粗暴的打断了方程一绝的喋喋不休,道:“他不是容远!”
容近的手指一颤,他将手中的《诗经》放在桌上,闭了闭眼,极为认真的看向玉容,道:“我不是容远如何?我是容远又如何?你待我的心思,究竟有没有半分是认真的?究竟有没有一点点,是因为我是容近而有的感情?”
他俊美的面容带了些因痛苦而生的扭曲,一双惊鸿长眉微微的蹙着,星眸似是万丈幽谷,雾气薄薄,亦是非是。这样的他,让人感到陌生,冥冥之中又觉得,似乎这才该是他本来的样子,熟悉已刻至骨子里,没有一丝不合与排斥。
“辛礼,停车!”容近的声音中隐隐含了一丝怒气,马车刚停,他便捏着玉容的手腕往外走:“你跟我走,我想跟你把话说明白。”他似乎有些不太像自己了。可是心中总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心如擂鼓,那感觉就像是这些话此刻不说,这辈子便再也没有机会说了一般,
他不想让自己后悔,他也从未如此迫切而期待的想要做成过一件事情。这一次,他不想得过且过了。
玉容蹙眉,心中虽是不解他为何突然如此反常,却也是冲着欲跟上来的迟青衣和辛礼摇了摇头,容近在马车不说,非要拉着自己往外走,大概是不想让别人听到的。再不情愿,这点尊重,她还是要给容近的。
方程一绝从玉容扔下的荷包中抓起一把瓜子,悠闲的嗑着:“你们不用担心,他俩一会肯定就和好了。”啧,这古代的男人啊,真是太作了,自己惹得女子生气还要瞎矫情,还是自己这样的现代好男儿较为痛快。
方程一绝感叹着,嗑着瓜子开始神游八表。
迟青衣蹙眉,看了辛礼一眼,低声道:“可还要跟上?”这地方给他的感觉不太对劲。
辛礼也有同样的感觉,他冲方程一绝拱了拱手,道:“这位前辈,不知我们小姐的暗卫”
方程一绝摆了摆手,笑道:“他们几个早就跟上去了!”
二人这才放了心,也在马车上坐定,巴巴的望着二人去的方向。(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江边的对话
阳光清浅,秋风凉爽,河边的芦苇轻轻摇曳,沿途小路上皆是果实累累的庄稼,偶有几株野花绽的妖娆,好似春日迟迟时的盛放,竟不比三月里逊色几分。
忙农活的男女俱是肤色黝黑,弯腰割麦间偶然抬头,见了窄窄的小径上,于金黄麦浪轻轻杂草间,一白衣公子衣袂飘飘的扣了一粉衣女子的皓腕,翩翩的往前走着,明明是走的一步不停的急切,却让人觉得好似在悠闲漫步般优雅,只觉得像是名家手中出来的一副画儿,舍不得将目光从他们身上挪开一眼。
他的身影迎着光,玉容在他背后,无奈的跟着他走,终是道:“容近,你慢一点!”搞得好像逃命一样,气氛但还这么压抑,她真真是觉得难受。
容近嘴角上扬,眼中有璀璨流转,他脚步一停,然后看向玉容缓缓道:“好,既是如此,我便听容容的。”他顺势紧紧的牵住她的手,抿着薄唇开始往前慢悠悠的走。
玉容对于他这幅无赖行径很是无可奈何,虽是身不由己的跟着他,好歹速度也是慢下来了不是,如此,她擅长便是苦中作乐了。
“东边那片田中黄色的油菜花真是好看。”
“其实有一阵子我也想隐居来着,带月荷锄归,真真是美极了。”
“都秋天了都还有蝴蝶呢!蝴蝶弄和风,黄花不知晚!”玉容说着,还有模有样的拈了兰花指。乌溜溜的黑眼珠转了一圈,落在了自己纤细的手指上,正巧有一只蓝翅黄衣的蝴蝶在她手指上落定。一时她竟是看呆了,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容近小朋友在生气。
“黄花易老,如何不知晚?”容近伸手赶走了蝴蝶,淡淡开口道。
玉容笑嘻嘻的答道:“苏轼有词云,相逢不用忙归去,明日黄花蝶也愁,不出现便不会知道早晚。不知道早晚自然也就不会有愁了。”
容近反复咀嚼她的这几句话,终是开口问道:“苏轼是谁?”
“”玉容脸上一个大写的“懵逼”,她只顾及着这陡变的画风。竟是露了马脚出来了。不过容近是个十四岁的小屁孩,也不会想那么多的。这么想着,玉容淡定回答道:“他是我大师兄。”
“你宗门之中倒多是人才,”容近捏了捏她的手。道:“我们再往前去一些吧。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嗯。”她就知道容近说了一堆话,发了一番脾气,定然不是那么轻易便肯罢休,不要问她怎么知道的,玉容表示有个叛逆小表妹也是一样的性子。唉,青春期的孩子啊,让她一把老骨头是操碎了心啊。
“容容你又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容近摸着下巴,见她脸上一副“我真厉害”的样子。一脸嫌弃的问道。
玉容见他停了脚,前面是江面广阔。后面是树林茂密,点了点头道:“这儿倒是个作奸犯科的好地方。”
容远失笑,一只手便去挑她的衣襟,低头附在她耳边道:“容容难道不知道我是个好色之徒?你这样说,我可以为你当真是在勾引我了。”他伸出舌头,舌尖缓缓的舐过自己的唇,似是妖孽般轻轻一笑。
他呵气如吐兰香,羽毛般在玉容的耳边划过,她的脸不禁微微的红,偏过头去道:“容近,你好好说话。”玉容退开一步远,冲他晃了晃腰间的荷包。
容近自然知道那荷包中都是淬毒的针,他叹了口气,道:“我好好说话,你却是不肯听。”
“你没说怎么知道我不肯听?”玉容瞪他一眼,悠悠的折了一根芦苇下来,在手中甩来甩去。
“你心中可有哪怕一刻将我当成了容远?”容近的声音带了些许令人心疼的小心翼翼,他的眉微微的皱着,似是无论如何都抚不平的绵长山峦。
他问出这个问题,玉容有一瞬间的失神,下一秒她便摇头道:“有又如何,没有又是如何?我知道你顶着容远的皮相,也知道你最近都在竭力的模仿他,变得跟他越来越像,如今若是你要说这么做是为了我,那我也只有一句你再像他,你也不是他。”
玉容清楚的知道自己这话狠了些,这么多天来,容近的变化她是看在眼里的,他变得越来越成熟,越来越有掩饰不住的刻意做出的云淡风轻,那天他说他护自己的心思不比容远少半分,这话她也只当了个玩笑,听听便过去了,如今看来,井非如此。
或许自己潜意识里早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却又一次在没有容远的情况下做了一只将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自以为一叶障目便是遮了二人的眼,让全天下都看不到南山。自己果真是幼稚的不行。
饶是知道说狠话的后果,玉容也还是决定如此,她总不能真的将把话挑明以后的容远当成一个孩子,似是玩笑或者严肃认真的告诉他,小朋友要好好学习不能早恋。她不是感情高手,她也不是圣母白莲花,在世间所有的可能中,她只想首先保护好自己。
“如果一开始这具身体里的就是我呢?是我容近,而并非他容远!”容近的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哀伤,他狠狠的将这份哀伤压制下去,又开口问道。
这孩子,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自己如此做算是扼杀祖国的花朵吧?
玉容叹了口气,笑道:“容近,你好好想一想,若是一开始我初见的便是你容近,你会对我起心思么?虽然说你一开始逛青楼的四岁是装出来的,可是你想一想,你就真的不是喜欢美人的性子么?虽说这话听上去是故弄玄虚,又是矫情,但是我还是要说,真正喜欢一个人,并不是这样的。”
“你拿容远的皮相说事儿,可是我也并非什么倾城绝色,喜欢大概就是一想起他,不管多么丑的一张脸,我这张并不怎么好看的脸上也会泛起微笑。”
玉容的目光看向江面,她弯腰捡起一块石子狠狠的抛了出去,笑眯眯道:“所以啊,容近,莫要让不甘心蒙蔽了你的眼,连同爱和喜欢一起埋葬了进去。”(未完待续。)
ps: 新年快乐!
第二百三十章 容近的心声
容近有些急切的拉了她的手,道:“你怎么才能信我?”
玉容定定的看着他,而后漾起一个微笑,道:“其实我信与不信,都没有什么意义。”
“那是对你来说,可是对我不一样啊!”容近带了些许歇斯底里的吼道,他耷拉着脑袋,语气哀伤:“原来比起爱而不得,更为难堪与悲哀的是堪堪真心无一人相信。”
“行啊,容近,你真是文艺!再努力一些,你就是现代版的我大师兄了。”玉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的道。容近的话,她并非一点都不信,可也并不是都相信,毕竟他装作四岁那次,如若不是自己看出来他在装蠢,说不定如今自己还是天真的将他当成儿子养,一口一个亲密的不得了的“小崽子”。
虽说她不是石头,可对于骗过自己的人,她才做不到毫不设防呢。
“还有,爱而不得是什么意思?”玉容转身刚想走,突然灵光一闪,便蹲下身与蹲着的容近对视,拿着芦苇扫了扫他的额头问道。
“哼。”容近看她一眼,转身便沿着江边往西走。
玉容十分没有节操的追了上去,跟在他身后坚持不懈的问是什么意思,还时不时的拿着芦苇扫他的脖子。小家伙还挺傲娇的,不过**的战略伟大啊,对于这种顽固分子,就要打持久战,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啊!
“啊嚏!”容近打了三个喷嚏以后,终于停脚回头怒道:“不相信我还要来招惹我!”
“二者好像没有什么必然联系。”玉容极为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
这死丫头还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容近气结,道:“如何就没有联系?你既是不相信我,我说了也无用。”
玉容赶紧去摸他的脑袋:“选择性相信。不要伤心。”
容近瞪了她一眼,玉容笑道:“容近,你喜欢我这样摸你脑袋么?”
容近傲娇的别过脸去,轻轻的哼了一声。
“那就是喜欢咯?”玉容哈哈一笑:“这个叫顺毛摸,狗都喜欢的!”
“果真我就不该对你抱有太多期待,”容近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我便告诉你罢。”他总觉得自己的精神越来越虚,似是没几天可过了,自己已经说出了心事。若她还是这般说说笑笑,倒也是像从前那般才好。
玉容上前跟他并肩而行,笑眯眯道:“这样才对嘛,你说吧。我听着。”
“我这一生啊”
“闭嘴。”他刚一开口,玉容便粗暴的打断了他,敲了他脑袋一下,道:“容近,以你十四岁的年龄来说,这不算一生。”
容近瞪她一眼,决定扬眉吐气一回:“容容还想不想听我说了?”他说完不等玉容回答又感慨道:“容容真是个好名字,原本想跟你生气。这么一叫,什么气性都没了。”
玉容无语的咬了咬唇。这孩子脑洞简直大的没谱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世人皆说爱而不得,是为上乘,这话我信了十分,”容近顿了顿,又道:“我知道娘亲是喜欢我的,我也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可是我只想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玉容没想到他毫不遮掩的竟是像极了孩子心性般将话直接说了出来,大概他心中也是苦的,恐怕有时候他自己都会怀疑自己是否只是容远的一个影子罢。玉容想着,心上对他不禁多了几分疼惜和怜悯。
“我知道,除了这个目的,我还喜欢看容远被恶心到的样子,他冷清,他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可是好多人都喜欢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顶着同一张脸,他就是受欢迎,”容近扁了扁嘴:“可是只有娘亲不这样。”
“你,对她做了什么?”玉容想了想,还是犹疑的问出口来。
容近歪着头,似是在思考,道:“也没什么,就是抱抱亲亲,还有行男女之事。”
玉容恨不能掐死他,皮笑肉不笑道:“容近,你若是再跟我扯,我可就真的一句都不信了!”
“容容不是说冲动会燃烧理智吗?”容近似是非常想不开,他恍然大悟道:“容容也在骗我!其实我只是想跟容容多在一起一会儿。”
玉容眯了眯眼,道:“继续说。”
“我喜欢美人儿,但是不喜欢娘亲那般的半老徐娘,我更喜欢容容这样的。所以我就刻意的做了一些让她误会的举动,唔,也就是容容常说的勾引。小时候容远的功力还没有那么强大,所以我屡屡得逞,每次容远压制我再出现的时候,他一张脸冷的跟冰一样,我就觉得很快乐,很开心!”容近滔滔不绝的说道,说到最后甚至还拍了拍手,兴奋异常。
雾草,这小崽子简直是恶心死人不偿命!玉容腹诽,面上笑道:“容近,你很有想法。”
“我也觉得,娘亲很快就看出来我们不是一个人了呢!”容近语气中满是骄傲。
玉容突然觉得有些心酸,即便是对方对他有不轨之心,只要觉得他容近就是容近,他便是撕心裂肺也不觉得恶心,一个人一直生在别人的阴影下,无论如何也会辛苦的吧。
想起自己在现代的时候,高二有一年连着三次都是级部第二名,回回在第一名的阴影下险些把自己逼疯,她似是能理解容近的心情了。
“容近啊,其实你就是你自己,不需要为别人活着,也不需要活在别人的影子下面,即使那个人是容远。”玉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的说道。
“你总是觉得别人把你当成容远的影子,觉得你没有容远优秀,可是,你为什么要跟容远比呢?如果你自己没有因为容远而心酸或是不平,别人也根本不会这样想。容近,你很可爱,真的很可爱。”
容近一愣,道:“容容,你真的这么觉得?”似乎,她是觉得自己就是容近呢!这个感觉,不是因为他是容远之外的旁人而产生的,而就是,他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灵魂。
玉容抬手拭去他眼角的泪,晚风将她的声音吹送的很温柔,很温柔。(未完待续。)
ps: 在鞭炮声中码完字...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与你的时光
容近缓缓的抬起手,紧紧的握住了玉容为他拭泪的右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玉容。
夕光映在宽阔的江面上,奔流的江水漾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浪波,好似夜晚那细碎璀璨的星光镶嵌在了最名贵的丝绸上,画卷绝美。
“容容,谢谢你,让我明白,我真的是容近。”容近从心田上绽开一个迷人的微笑,好似优雅给他精雕细琢的容颜上渡了一层光彩,只一眼便让人觉得这世间再也找不出如此清俊贵气的公子。
玉容心上的怜惜更甚,她微微一笑,梨涡清浅,道:“你懂得这份独一无二的珍贵,我很欣慰。”
她从他掌心中抽出手,起身拂了拂裙子上的草芥,道:“好了,出来这么久,辛礼他们也该等急了,咱们这便回去吧。”
容近抬手掩嘴,秀气的打了个呵欠。
玉容嘻嘻一笑道:“容近啊容近,你最近可是总觉精神乏累,嗜睡厌食?”
容近心中“咯噔”一下,莫不是自己太过虚弱,以至于让她给看了出来?他眸中神色晦暗不明,微不可见的瞥了瞥玉容,见她笑眯眯的表情倒不像是知道了的,便也放心了。于是回道:“容容怎么知道的?”
玉容摸了摸他的额头,似是自言自语般道:“这话说一孕傻三年果真不是没有道理的”
“容容说什么?”容近隐隐约约听到了“怀孕”这种异常敏感的字眼,于是不由自主的靠她更近了一些。
玉容一把拽过了他的手腕。装模作样的给他把脉,走了不过两步便松开了他的手腕。
容近挑眉道:“容容诊出什么了?”她诊脉的手势都不标准,这等拙劣的小把戏。恐怕是去乡间当个术士骗子也是不成的。想到这儿,容近颇有一番感慨的摇了摇头。
“恭喜容公子,”玉容摇头晃脑,捏了一副深沉的嗓音出来:“你有喜了。”
“噗——”容近一下子便笑了出来,他还以为容容要说什么呢,竟是这等玩笑话,自己一个大男人。如何会有孕,真真是扯谎不打草稿。如此,见她没有起疑。自己也大可放心了。左右便拖着这幅残破的精神,过一天算一天罢。
玉容斜瞥他一眼,摊了摊手道:“老夫医术浅薄,除却怀孕之外。实在是想不出你能吃能睡的其他原因。因此,你只能是有喜了。”
容近哭笑不得,道:“人家郎中行医讲望闻问切,你这是光靠臆测啊。”
“非也,我有事实依据的,”玉容哈哈一笑,指着他的手腕道:“我不是给你切脉了么?”
“诡辩,容容不学兵书又生非男儿身实属不幸。”容近也不愿与她强词夺理,便顺着她的意思继续说了下去:“容容果真是有名医风范。在下甘拜下风。”
玉容笑眯眯的摆了摆手:“客气客气。”
话音刚落,但见容远敛了笑意,一把将她拽到了身后,然后捂着她的嘴猫着腰便蹲下了。
玉容一双乌溜溜的杏眸盯着容近,容近竖了食指贴在她的唇上,摇了摇头,低声道:“周围不太对劲。”
玉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道:“且放心,会不会是你敏感太过了?我没有察觉到有异常啊。”
“这是直觉,也叫天赋,”容近摇了摇头,眉毛微微的蹙着,道:“我们周围至少有六个顶尖高手。”
毕竟自己在被人追杀,这般听上去倒是合情合理。想起客栈上容近最先发觉那蓝衣孩子的不对劲,玉容便信了。事关小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顶尖高手?你约摸着我们俩合起来能干掉几个?”玉容扒着面前的草丛,随口问道。孙子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容近哑然失笑,道:“半个。是人家半个就能毫不费力的干掉我们俩。”
听了这话,玉容也不禁皱眉,她对自己这三脚猫功夫倒是一直清楚的很,可是这一路上遇到的两帮贼人都是些下九流之辈,怎的这江湖都不按套路出牌,她充其量灭掉了几个炮灰一般的角色,怎么这就把终极boss放出来了?宝宝心里委屈!
“别怕,我会保护你。”容近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脸上亲了亲。
玉容摇头:“容近,你那三脚猫功夫恐怕还不如我。不管怎么说,这人是冲着我来的,一会我先出去,若是实在打不过,你就先走!”
容近倔强的摇了摇头:“我不会丢下容容不管的!”
“容近!如果你是容远,我会毫不犹豫的接受,因为我知道我们彼此都愿意跟对方同生共死,可是容近,你不是他啊,你对我没有责任没有义务!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出什么事情!”即便是她现在非常渴望容远能回来,即便是她可以接受可以穷尽一切恶毒的手段只要有可能让容远回来!
“容近,你不欠我的,所以,我不想欠你的。”玉容拧眉,觉得自己如此实在太过婆婆妈妈,忽而摸到了腰间的荷包,她杏眸一亮,笑道:“哈,我们不是有我师傅他老人家的玉牌么?真真是一着急就不知道动脑子了。”
都说人在情急之下讲出的话都是心中的话,他明明是自知在容容眼中自己比不得容远,却还是带了几分奢求,不要让自己觉得像容远的影子,说起来何其容易,真正做起来,倒是难的要命。他大概是跳不出这个圈子了。
容近自嘲的笑了笑,他将这抹失落掩饰在焦急之下,极为好。他看着玉容的单薄的背,轻声道:“容容,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哈,当然是光明正大的走出去啦!”玉容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有模有样的拍了拍他,道:“容近你放心,有我一天,便定然会有你一天!”
容近反复咀嚼着这话,心中漾起一丝微小的甜蜜,他虽是知道她话中的意思,却仍是喜欢自欺欺人,这个恶习,怕是改变不了了。
“咳”容近捂着心口,脸色煞白,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寻仇的高手
他先前拽着玉容的衣袖,这下子捂着心口,玉容自然觉得袖上一松,再听他一阵咳嗽,心上下意识的生出一阵紧张感,她回头去看容近,容近却是一脸坏笑:“我是在提醒容容,该出去了。”
玉容秀气的眉一挑,竟也做了几分威严的气势出来,她仔细的打量了容近一眼,缓声道:“你当真无碍?”
容近嗤笑一声,拂了拂白袍便起身,他冲蹲着的玉容伸出一只手:“走吧容容。”
玉容别扭道:“容容这名字,如今听来怎的这么像是狗的名字?”
看着自言自语往前面走的纤细身影,容近伸出的手接了一掌从茂盛枝叶间穿过的细碎阳光,清和的光芒在他白皙的掌心拼凑出一朵小小的五瓣桃花,连同那细密绵长的掌纹,本应是如星月点缀夜幕的璀璨,这会子却因得他的心境而显了几分落寞出来。
他闭了闭眼,然后换上了先前没心没肺的孩子笑容,快步跟上了玉容,道:“容容怎的如此小气?就因为我喊了你一个狗的名字?”
玉容恨恨:“容近,怎么你一开口我就这么想掐死你呢!”
容近凭借身高优势,将手随意的搭在了玉容的肩上,用自己的左脸去蹭了蹭她的右脸,嘻嘻笑道:“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因爱生恨吧。”
“前面便是小岔路,过了路口,可就都是人多的农田了,约摸着在我们过路口之前。他们便会出现。”玉容毫不留情的一巴掌便拍在了他的脸上,瞧了一眼他的手,挑了挑眉示意他拿掉。他却好似不理解般,还十分“好心”的伸出手来抚了抚她的眉头,油腔滑调道:“哎呦哎呦,我的容容小美人,你可别皱眉,你这眉一皱,小爷的心都疼了。”
“呵。听听,死到临头了还在**。”
寂静的空气中突然响起一声嘲笑,而后随着落叶翩翩。一蒙黑色面纱的女子从天而降,她抱着一面琵琶,啧啧叹道:“这小哥儿倒是长的不错,毒蝎。不如就把他留下来给我当个男宠。”
“**!”容近一张脸面色不变。没有什么表情的吐出了一句骂人的话。
冲着他这份萌劲儿,玉容很是给力的独自在秋日的夕阳和风中凌乱了:雾草这熊孩子啊!哪儿学来的这等简单粗暴的脏话啊?不过她喜欢!莫说是容近,就是自己也是忍不了的。
面纱女抬手便“嗤啦”一声裂开了身上的薄薄的纱制衣料,接着露了大半边雪白香肩出来,连带着那形状姣好的美胸也露出了几分,她撩了撩头发,声音温柔妩媚至极:“我妈早已入土了,你看看不如上我怎么样?”
“这位大婶儿。你的脸还要么?”玉容很是汗颜,难道这传说中的武林高手都是这般奔放?
容近继续一本正经的补刀:“不行。虽然容容说我是登徒子。但是我只喜欢美人儿,半老徐娘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面纱女捂着嘴,笑道:“哈哈,毒蝎,你听到了么,这小兔崽子竟说我不是美人儿,”紧接着便是一副阴冷的语气,道:“既是如此,我还非将你收了不可了!”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一副欲求不满的空虚样子啊?”一胡子邋遢的矮胖男人拿了酒壶从田间小路上走过来,仔细一瞧,他一步一步走来,那双草鞋竟是半点没有沾地的,他仰头灌了一口酒,笑眯眯道:“这位小兄弟,可不要被这蛇精的外表迷惑了,她修的可是采阴补阳之法。”
他又看向一旁的玉容,道:“哎,小丫头,我瞧着你这模样倒是长的好生俊俏,若不是我六目蜥蜴行不得男女之事,今日定然要爽一爽再杀掉你了。”
玉容的脸不由的黑了,这群人张口闭口都是污,她听着实在是难受。
“爽你大爷!”她说着,一枚银针便飞了出去,六目蜥蜴吐了一口酒,再抬头时那银针已经在他小拇指上搁着了,他看了一眼,道:“我还当活阎王的徒儿有多大的本事,看来也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罢了,果然这野狐禅是学不得的。”
蛇精女摸了摸琵琶,蔻色的指甲在原木色上格外的妖娆,她一阵媚笑后,娇声道:“四位哥哥就先回去吧,这等事儿交由我和六目蜥蜴便好了,晚上精精等着哥哥们哦~”
玉容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低头冲容近低声道:“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容近学着她的样子抖了抖身上,摸着下巴道:“唔,坏消息吧!”
“坏消息就是他们知道我是活阎王的徒弟,可是他们言谈中竟像是专门来找我们的,师傅的名声保护不了我们了,这条路我选错了。”玉容低低的叹了口气。
容远看着她蔫头蔫脑的样子十分心疼,摸了摸她乌黑亮丽的长发,笑道:“不是还有一个好消息么?”
玉容伸出一根手指头,杏眸亮晶晶:“好消息就是刚刚蛇精病支走了另外四个人,我们只有两个对手了。”
容近无力抚额:“容容有几成把握能赢他们?”
“这是一个问题。”玉容也是欲哭无泪了。
“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六目蜥蜴晃了晃酒壶,道:“活阎王杀人前就喜欢说一堆废话,他享受那种给了别人希望又让人家慢慢的失望然后绝望的过程,作为他唯一的徒弟,我猜这位小美人儿一定见识过不少。今天我就让你尝尝,这位置换一下是个什么滋味。”
玉容竭力维持着表面的云淡风轻,听着听着却是眉头皱了起来,她弱弱的开口道:“你是想找我师父寻仇的?”
六目蜥蜴像是看外星人般看了她一眼,然后狠狠的将手中的酒壶摔在了地上,酒花四溅,甩出的每一滴酒水都落在了路旁野花的花蕊当中,他阴狠道:“我追杀了他十八年!杀不了他,杀了他的徒弟也是好的!”
玉容跟容近对视一眼,简直想打死那倒霉的活阎王的心都有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长歌应当哭
“哦,我明白了,你是打不过师傅,所以寻仇寻到我身上来了,”玉容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点了点头,道:“子曰不迁怒不贰过啊!”
六目蜥蜴斜瞥了她一眼,指着自己的鼻子,笑嘻嘻道:“见了鬼了,活阎王的徒儿跟我说君子。这激将法对我最不顶用,你去问问江湖中人谁不知我六目蜥蜴是个实打实的卑鄙小人?”
蛇精冲容近抛了个媚眼,道:“你还跟她废什么话,先送她上西天为妙,若是一会儿让老东西发现了可就不妙了。奴家可想早一些尝尝那小哥儿是个什么滋味呢。”
容近握着玉容纤手的手一抖,玉容察觉到他的紧张和恐惧,扭头看着他欲要安慰,却见容近捏了捏她的手指头,眉眼弯弯道:“容容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玉容的心瞬间涌上一股柔软,这个孩子啊,明明自己怕的要命,却还想着自己,真是傻的有几分动人。
蛇精看他那抹眼中只有玉容的笑觉得十分刺眼,她长袖一伸,便有一黑色长纱如钢丝般直直的冲玉容刺了过来,她的速度迅疾,所幸距离玉容比较远,玉容一下便从腰间将剑拔了出来,剑跟黑纱在空中相撞,竟发出了铁石相撞的刺耳鸣声,一下便可以想见蛇精武功之高深。
见蛇精吃了瘪,六目蜥蜴似是十分高兴,他啧啧叹着摇了摇头:“蛇精,这么个小丫头片子你都打不过。可见你这段时间都找了些什么货色。你以后采阴补阳可万万不要再饥不择食了。”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酒葫芦便如劲风般飞了过来,玉容剑已脱手。忙从荷包中取了四五枚银针出来,“嗖”的一声,齐刷刷的飞向了在空中的酒葫芦。
暗器凭的都是一股子巧妙劲,玉容又是半路出家学道不精,自然比不得六目蜥蜴内力深厚,那银针也只是擦着酒葫芦的边落在了地上,夕光下格外惹眼。玉容想都没想便将容近往旁边一推。既是躲不及了,自己总是不能连累旁人的。
“咚”的一声,酒葫芦撞在了玉容的胸口上。她闷哼一声往后退了几步,便捂着心口坐在了地上。疼,钻心的疼!血顺着下巴滴落下来,容近只觉得眼前一黑。该死。她竟然伤了!若是知道有这么一日,他定然好好练功,学着容远做一个文武双全的公子了!
容近万分心疼的抬手去擦她嘴角的血,将她揽进怀里,玉容没有几分气力,靠在他怀里,低低道:“容近,你快走。咳。”她咳了一声,又吐出一口血。道:“见着师傅,要,要告诉他,我有他这么个师傅,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容近又是气又是泪的低头亲掉了她唇上和下巴上的血,闭目道:“我不走!都什么时候了,容容还在说这种话!”
蛇精嗤笑一声,道:“看来你也不怎么样嘛,中了你的招还能苟延残喘。”
“哈哈,小丫头倒是鬼精鬼精的。蛇精,这个邀功的机会可就交给你了。”六目蜥蜴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眯着眼看着玉容二人。这女娃子倒是聪明,知道内力跟自己那是半斤八两,便两枚订进了酒葫芦,两枚刚刚好擦着边过去,既是减轻了力道,又稍稍偏离的方向,倒是个会学武的聪明人。
不过可惜呀,马上就要下黄泉了。
“雾草,我这等武功在这些下九流的高手面前都被秒成渣,更不用说以后遇上要追杀我的绝顶高手了,早死早超生了。”玉容无力抚额,稍稍恢复了几分力气便开始吐槽。
容近抱她抱得更紧了一些,道:“反正容容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哎呦,这小哥儿对她越是深情,我就越是迫不及待的想杀掉她,”蛇精摸了摸尖尖的下巴,道:“不如,小哥儿跟我回去,我就考虑考虑放了她?”
玉容抬手敲了敲容近的背:“放开。”
“我不放!容容,我不会跟她走的!我愿意跟你一起死也不愿意跟她走!”容近扁着嘴,本来就有泪的脸上此时更是两行清泪如连绵珠线般不断。
“你抱我太紧,我透不过气了!”玉容黑线,这熊孩子!
容近这才微微的松了手,颇为不好意思道:“倒是我误会容容了。”
蛇精见两个人完全忽略自己,心中十分不爽,脸色铁青道:“既是你自己找死,那就怨不得我了!”她说完便用长长的指甲生生割断了四根琵琶弦,像是蜘蛛吐丝般一下子便勾在了四根手指上,然后冲着捂着心口的玉容便去了。
那四根琵琶弦来的极快,玉容闭了眼,想象中的痛楚和软绵绵的死亡竟是没有一丝感觉,她只觉得身上一重,自己便倒在了地上,这是
她不敢睁眼,颤抖着手指去摸身上的人,眼泪立马“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心口的疼痛更甚,似是抽光了封闭空间中的所有空气,让她有种欲要窒息的绝望。
“容容”容近的声音虚弱至极,他努力的伸出手去摸玉容的脸:“我说,你去哪儿,我便,便去哪儿,可是如果可以,我还是想你好好的活下去 ,好好的”活下去,连同我的那份儿一起,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脸上和心里永远都是初见时那样快活而有生机的样子。容容就是他的阳光,是他在这世间找到自己存在意义的缘由。
“容近,你不许说傻话。”玉容的声音带了几分颤抖,她将脸别到一边,眼泪顺着她歪头的弧度,一滴一滴的融进了泥土。
“容容,你,你睁眼再看我最后一眼。”容近的脸色愈发的苍白,一丝血色也无,他的脉搏渐渐的变得微弱,他想容容记住他的样子,记得他来过这个世间,记得这张脸这具身体亦是拥有容近。
玉容的泪流的更凶了,她如羽长睫忽闪,哭着道:“容近,你不准这样说,不准这样说”
他眼含笑意,眼皮慢慢的盖住了那双澄澈直可见心底的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