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天仙楼是京城头牌青楼,妈妈的人脉广是一回事,姑娘也是琴棋书画舞各有特色,又个个儿长得不是一般的漂亮,自己刚穿越的时候可就已经领教过了,作为穿越必到的奇葩地青楼,玉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还得来这第二回!
一楼大厅的高台原本是姑娘弹曲儿跳舞给下面喝茶吃肉、左拥右抱的公子哥儿们助兴用的,这会子竟临时抬上了几张奢华至极的美人榻,台上的半透明的纱帘放了下来,香薰袅袅,半遮半掩的似是犹抱琵琶的美人,更想让人细细的瞧一瞧里面的光景。
天仙楼的妈妈红娘一下子便瞧见人群中央走过来的那纤细姑娘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模样,倒是跟玉世子没有半分不同的。
“哎呦姑娘,这天仙楼是什么地方您可知道,清白人家的姑娘可是来不得的,您还是赶快出去吧。”红娘扫着帕子便往玉容走去,嘴里说道。
玉容嘴角勾了一勾,道:“你天仙楼好大的架势,竟要拦我不成?”
红娘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却是半分不显,又捏着甜腻腻的嗓子道:“姑娘您这话打哪儿说来的?”
她还真不信这一帮人都让了地方让自己进来,百张嘴里都议论着一口一个“玉容小姐”,这妈妈能不知道自己是谁!看来,是存心跟自己过不去了。她有耐心耗下去,自己却是没那个闲心跟她唱完这出戏。
玉容连看她也没看她。便悠悠的往台阶上跨,红娘见势,赶忙就要去拉她的衣袖。却是被临曲风眼疾手快的一扇子就拍在了她手腕上,冷眼道:“你倒是什么人也敢拉!”
“哎呦!”红娘恼羞的跺了跺脚,无奈的站在原地拧着帕子。
玉容一步一步的迈上去,偌大的厅堂里竟是鸦雀无声,众人只是伸长了脖子,仿佛能听到心跳随着这抹粉衣身影跨阶的频率一起跳动着。
台阶本也只有三五阶,踏上最后一阶。玉容伸出去撩帘的那只手指尖已有微微的颤抖了。这么近,她如何看不见里面的光景?
先前二人来府中给她消息,她想着容远可能有苦衷;亲身到了天仙楼。因自己的到来天仙楼大厅一片喧哗,她的心却是出奇的安定了下来,若是容远,听见她的名字不可能没有反应的吧?这会子却是无论如何也抵赖不得了。心中尚存的最后一丝自欺欺人的侥幸也销声匿迹了。
玉容闭目。下一秒却又是一双水灵灵的明眸,快的让人以为她只是眨了一下眼。她回头冲迟青衣二人说道:“不准跟上来。”这货都脱成这样了,决不能再让别人看到了哼!
迟青衣二人倒也没有什么意见,知道现在不是看热闹的时候,面色严肃的答道:“是!”
玉容点了点头,这才跨上抬子,身形一闪便进了帘幕内。
众人心上一阵失望,却仍是眼巴巴的望着。那可是容世子啊!南楚第一公子容世子!看不到本尊,听个声音也是好的!
三张美人榻。檀木与上等丝绸的光泽交映,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玉容眯了眯眼,再抬头看到的便是容远。
他正低头看向左边红裙似火的美人,入目只见那张绝色惊鸿棱角分明的侧脸。肤如凝脂,细腻白皙,上好的白玉也只能略争一二,世间最娇嫩的花瓣与之相比也失了颜色。
修长白皙的手指随意挑着左边女子的下巴,不用去看他的神情,也知道他此刻必然是慵懒的。
他素来穿着的白色锦衣此刻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右边无意露了半个肩膀出来,似瀑的黑发洒在精致的锁骨上,真真像个妖孽的动作,偏生这人端的与生俱来的优雅高贵气质,让人对他生不出一丝淫念。
台上站了三个美人,榻上坐了两个,冷清明艳火热温柔活波,一看便知各有特色。辛礼正尴尬的站在一旁劝他,这会子也发觉气氛不对劲了,抬头一看,正是玉容似笑非笑的噙了些许趣味看着这边。
辛礼顿时打了个冷战:“玉容小姐”
玉容甜甜的笑了笑:“嗯。”
辛礼却是毛森森的吞了一口口水,战战兢兢的站向了一边,然后略带同情的看向了自家世子,唉,真是不知世子今日为何如此作死,这下可好了吧!
“玉容小姐?”容远好看的眉微微皱了下,而后转过头,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
二人对上眼的那一刻,容远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温暖,玉容却是心中“咯噔”一声,立马就肯定这不是容远!
那双眼。
容远的眼是如清澈深潭,如寂静夜空,让人望不见底,却是甘愿沉溺,璀璨如星空的一双眸子。而眼前这双眼,虽仍是有一番魅力,但是却含了孩童般的清澈懵懂,又似是有一番邪魅狂妄在其中,如雾气,置身其中而看不清楚。
玉容秀眉微不可见的一皱,很快便面色平静的上前,纤手拉上了他的衣襟,拽着他的袖子道:“走,跟我回家。”
容远嘴角勾了勾,反手扣住她拉自己衣袖的手:“我跟你回家,你给我调戏么?”
雾草,不要披着容远的皮跟自己说这种调戏语气满满的话好么!
玉容将手从他手中抽出,瞪了他一眼:“你不跟我回去怎么知道呢?”
他露出一副手上的表情,嘴角向上瞥了一瞥,面带纠结的看着玉容,一双眸子似是清澈见底的溪水般澄澈透明,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这个小美人儿,我肯定见过的。”许久,他露出孩子般开心的笑容,从美人榻上起身,拍了拍手道:“我跟你走。”说完便非常依恋的拉住了玉容的衣袖。
玉容松了一口气,现在她可以肯定这人不是容远了。这是很明显的问题!可是这人是谁?难道也是跟自己一样的穿越者?这不太可能啊!可是,容远又去了哪儿?
玉容虽是心事重重,在走出帘幕的那一刻却还是看了看他拽着自己衣袖的手,伸手去牵了他的手,一同往帘外走去。(未完待续。)
ps: 感觉要开启养成模式了...好心疼我闺女嘤嘤
第二百零五章
“出来了出来了!”正坐在大厅桌上伸长了脖子往里看的一公子哥嚷道。
玉容牵着容远的手一前一后的走着,临曲风和迟青衣二人脸上都是惊愕之色,迟青衣摇头晃脑道:“表姐出马,一个顶俩!”
辛礼倒是见怪不怪了,自家世子早就成了妻管严了,玉容小姐能带他走这是毋庸置疑的。
百姓们纷纷看向几人,还在热火朝天的议论着,所幸玉容考虑的周全,早就让玉王府的车夫赶着马车到了天仙楼,这会子便拉着容远上了马车,将车帘放下,遮了个严严实实。
“去容王府。”玉容吩咐车夫一声,辛礼等人自然也听见了,也往容王府方向去了。
“你是谁?”进了马车,没有旁人看见,玉容也就不必维持那三分笑意了,这会子冷着脸一双杏眸满是严峻的问道。
容远嘴角勾起邪魅一笑,一把将玉容禁锢在自己怀里,白玉似的指尖抚着她的下巴,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容儿怎么连自己的夫君也不认识了,嗯?”一个上挑的尾音好似炎炎夏日里清凉的泉水,带了浓浓的挑逗意味。
玉容拧眉,却是挣不开他,只得静下来,道:“好好说话,不然把你踹下马车去!”不是别人的灵魂,不然如何会知道容远与自己的关系?可尼玛说这是容远,打死她她都不信!难不成也是第二人格?
他的头就埋在她的颈窝处,闻言他薄凉的唇沿着她修长的脖颈往上。最后游移到了她耳边,低声道:“我就是在好好说话啊。”这小美人儿似乎对自己很是排斥呢,这么想着。他伸出温热的舌头,缓缓的舔了一下她的耳垂。
玉容娇软的身子一阵颤栗,下意识的偏了偏头,偷偷的从悬在腿上的荷包中取了银针出来,扁了扁嘴将针扎进了他的大腿。
术解配的迷药倒是十分有效的,容远立马就昏了过去,玉容恐伤了他。只得又扶着他让他倚靠在自己肩膀上。
如今可怎么办?玉容抚着他的青丝,低低的叹了口气,想起不知所踪的容远。心里又是一阵揪的疼,若真是多重人格,那容远总还是会回来的吧?
她就这么杂七杂八的想着,很快便到了容王府门口。
车夫停下马车便叫道:“小姐。容王府到了。”说完便要去替她掀开车帘。又听得里面自家小姐淡淡的吩咐“等一会”便又放下了伸出去的手,下了马车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辛礼和临曲风迟青衣是一阵狂奔,到了容王府门口是满头大汗,辛礼瞧着玉王府的马车还在,便送了一口气,上前道:“世子,玉容小姐。”他一时也猜不透车内二人的心思,也不好冒昧揣测。只得上去问一声,当是告知主子自己回来了。
玉容掀开车帘。跳下马车,道:“辛礼,你讲早上之事一五一十的说来听听。”
辛礼摸了摸脑袋,一脸的憨厚之相:“呃,玉容小姐,世子呢?”
玉容又好气又好笑,想着辛礼是容远身边的人,这问起来倒也无可厚非,便淡淡道:“无妨,你说便是,容远让我敲晕捆在马车里了。”
“雾草,表姐你简直太彪悍了啊!”临曲风拿着扇子拱了拱手,满脸都在冲玉容放光。
玉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临曲风一哆嗦,迟青衣忙干巴巴的笑道:“他的意思是说表姐外表柔弱可爱,内心忒坚强了!”
“是的是的,表姐,我就是这个意思!”临曲风忙附和道。
这对活宝啊,玉容本来也没想跟他们计较,因此也只瞧了他俩一眼,复又看向辛礼。
辛礼道:“世子昨晚是在六扇门的,今个儿一大早,听得有人敲门,我就出来了,却是世子额上都是冷汗,脸色苍白,我心想着不好,赶紧就扶着世子进府,扯开嗓门刚想喊术解过来瞧瞧,这倚在身上的大半重量都没了。”
“我一看啊,前一刻还病弱的世子这会子就神采奕奕的了,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把我吓了个病弱了,他说要去青楼看美人儿,要我给他带路。我在一旁说了半天,直说的世子脸都冷了,袖子一甩说他自己去,说完世子就出府了,我哪儿能让世子一个人出去啊,赶忙就跟了出去,于是”辛礼看了一眼玉容,又道:“后面的事情,您就都知道了。”
“辛礼,这几天先让容远在玉王府住着吧,你跟术解收拾一下东西一并搬过来吧,”玉容冷笑:“我倒要看看他还想看多少美人儿!”她可得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好了,万一这货跑出去为非作歹,那顶着的可都是容远的脸啊!
尤其是这货还喜欢看美人逛青楼,那就更不能让他为所欲为了。容远的逸竹阁机关重重,又兼有什么绝本的藏书,还是少让他接触的为妙,万一伤到容远的身子就不好了。
辛礼咽了口唾沫,道:“是。”自己这般愚钝的脑子,跟在世子身边十几年,都察觉出世子不对劲,玉容小姐跟世子亲密接触也有一年了,又是个聪慧的人,定然是看出来了的,这么安排倒也是好,好歹有她在,还有人能治得了世子,让世子听话。
辛礼想通了,便转身回府去叫术解收拾东西去了。
“外出一事,恐怕要推迟了,”玉容冲迟青衣笑了笑,道:“小表弟,六扇门那边,要靠你和辛礼多操劳一些了。”
迟青衣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道:“小姐放心!”
临曲风“刷”的一下打开扇子,道:“这边有我们呢,表姐且好好处理感情问题吧!这个一个巴掌拍不响啊,有些”
不等他说完,迟青衣伸出手一巴掌拍在了临曲风的俊脸上,空气中回荡起一声响亮的“啪”,临曲风怒:“迟青衣!你作甚!”
迟青衣边跑边道:“你且瞧瞧这一个巴掌是拍得响还是拍不响!我瞧着挺响的!”
“好哇,你别跑,今个儿我就替迟大人教育教育你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临曲风说着,撸起袖子飞快的追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玉容看了个忍俊不禁,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冲车夫摆了摆手:“回府。”
车夫却是有些愣,自个儿明明瞧着是小姐跟容世子一同上的车,这会子没见容世子下车,小姐怎么就要回府了?于是开口道:“小姐,回哪个府?”
“自然是回咱们玉王府啊,”玉容上了马车,回味过来却是觉得有些别扭,于是她撩开车帘问道:“咦,你这是怎的了?”
车夫看了看自家小姐,平常对待下人也是和颜悦色的,没有什么大错误也不会动辄打骂扣月钱,于是壮了壮胆苦口婆心道:“小姐,恕奴才冒昧,这男人偶尔出去尝尝鲜也是正常的,不过这对于两口子来说倒也是一个机会啊,不瞒小姐,奴才年轻的时候也曾出去寻花问柳来着,家里那婆娘险些把奴才的腿给打折了,其实呀”
“停停停,”玉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倒是不会把他的腿打折。”
“小姐打算怎么办?”车夫一脸惊奇的看着她。
“哈,”玉容俏皮笑道:“当儿子养着,拴在身边!”
车夫颤了一颤:“小姐英明。”
一路无话,约摸着快到玉王府了,玉容又给他扎了一针,容远悠悠的睁开了眼,看着她便扁了扁嘴,一双妖孽般好看的眸子竟慢慢的蒙上了一层水雾:“你,你欺负我!”
玉容一愣,雾草。这真要养个儿子么!
心中一阵咆哮,她从腰间掏了帕子出来扔给他:“擦眼泪,别哭了啊。我这也是以牙还牙以礼还礼,算不得欺负。”
一滴泪从他眼角滴落,那声音清冽中竟带了些许孩子任性的意味:“你擦,我不会。”
玉容也无心跟他计较,拿了帕子轻轻的给他将眼泪擦掉,一会下了马车,她总不能让玉王府的下人瞧见容远在哭吧!
“一会不准再哭了啊。”玉容顿了顿:“不哭我就给你”
“给我调戏!”不等玉容说完,他双眸便闪亮闪亮的抢话道。
玉容一脸黑线,这究竟是个什么人格啊!
“不逗你了小美人儿。咱们也该下马车了,不然旁人少不得要想咱们在里头干什么呢!”容远说着便率先掀开了车帘,跳下马车以后还极有风度的向玉容伸出一只手。
雾草这还是刚刚那个孩子么!这货是个什么妖精啊!她斗不过容远也就算了,为何现在还让寄居在他体内的不知什么鬼给说的哑口无言啊!
玉容感觉自己今天很是受伤。她好不矜持的白了他一眼。然后自己拎着裙摆跳下了马车,刚一站稳,腰上便死死的落上了一只温热的手掌,正是容远又搂了她的腰,声音不大不小的调戏道:“原来小美人儿更喜欢我抱着你下马车。”
下你个大头鬼啊!
玉容两排小牙磨得霍霍响,面上还得作出恩爱给旁人看,简直心累。
“小美人儿,咱们住哪间房?我要跟你一张床!”
玉容毫不留情的吐出一个字:“滚。”
旁边那人半晌没了声息。玉容抬头去看,果然又是一副受了委屈的孩子模样。眼见着又要落泪了,玉容无奈道:“不哭不哭,跟姐姐回桃园。”
“就知道小美人儿舍不得我哭。”容远停脚,抱着她,依恋的在她颈窝蹭了蹭。
玉容听到周围扫地剪花枝的丫头们一阵尖叫,顿时汗颜,推开他,叉腰道:“干活!”丫头们齐刷刷的抛给她一个“我们懂得”的眼神,拿着扫把嬉笑着跑远了。
“不准叫我小美人儿。”玉容走在前面,淡淡道。
容远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小声嘟囔道:“我就知道你更喜欢他叫你的那个容儿。”
玉容似是没有听到般,又问道:“听到了么?”
“嗯,知道了,那我叫你大美人儿你可愿意?”
玉容扭头看着他:“不愿意!”
“那我叫什么?”他扁了扁嘴,冲玉容无辜的眨了眨眼。
不得不说,容远这幅面相用来卖萌效果不是一般的好,那简直就像是天上的仙人,上帝的宠儿啊!
玉容意志坚定的回过头,吐槽道:“你叫什么你自己不知道么?”
“知道呀,我是容远,”他顿了顿,拉了拉玉容的衣袖:“我是说我叫你什么。”
“你还容近呢!”既已确定这人不是容远,玉容便毫不留情的回复道:“你可以叫我玉容!”
拉着她衣袖的手渐渐松开,玉容回头一看,那双眸中果然又漾开了一层雾气,湿漉漉的看着她,那黑色的瞳孔好似世间最纯净的宝石。
她拿了帕子去正欲给他擦眼泪,那人却双臂张开,又紧紧的抱住了她,嗫喏着开口道:“那我就叫容近,小美人儿给的名字我很喜欢。”说完好似猫儿一般低头在她颈窝处蹭来蹭去。
玉容心中一冷,这下她可以毫不犹豫毫不怀疑的确定这人是容远的第二人格了。刚刚他把容远说成第三人称他,如今又因为自己随口说起的名字而感动,她实在想不出更为合理的解释了。
这么想着,玉容一阵胸闷气短,她闭了闭眼,推开了他,道:“既是你喜欢,那你以后便”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玉容也是欲哭出来了,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我叫容近!”容近欢喜道,见她眼圈红红的,便小心的抬手去抚她的眉眼:“小美人儿,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玉容摇摇头,道:“你随我来吧。”既是第二人格,那么肯定有办法让容远回来的!如今她只能靠自己了,说什么也不能再哭了!
容近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拽着她的衣袖见她没有反感,脸上露出了微笑。
“小美人儿,那个是什么花?好漂亮呀!”容近松开了玉容的衣袖,向着石子路旁走去。
“不准叫我小美人儿!”
“可是你又没有告诉我我应该叫你什么!”容近理直气壮的看着她道。
玉容抚额:“玉容!玉石的玉,容易的容。”
“我知道,就是容近的容!”容近嘴角勾起一抹调皮的弧度,随手摘了一朵花下来,凑到玉容面前,笑道:“这是什么花儿,你还没有告诉我。”
“茉莉。”玉容瞧了一眼那白色的小小花朵,淡淡道。
容近却是开心异常:“容容,我喜欢茉莉花。”(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玉容竟一时无语凝噎,这货是故意的吗!
容近白玉般的手指拿了茉莉花,那纯白花瓣竟比他指尖逊色,他走近玉容,将茉莉花插在了玉容发上,眼波流转笑言:“第一个容是你的容,第二个容是我的容,这样我们就可以不分开了!”
“你为何不想与我分开?”玉容听他解释他为何要叫自己“容容”,心中竟涌上三分春日暖意。
“因为你不想让我哭呀,”容近似是觉得十分奇怪,看了她一眼,温柔道:“母妃说过,不想让我哭的人都是爱我的人,我不想跟爱我的人分开。”
“母妃?”玉容歪头看了看他,道。容王妃?容王妃不是对容远怀有不轨之心吗?容近为何一点不反感反而还挺亲热的样子。
容近点了点头:“母妃爱容近,可是母妃还是离开了容近。”他似是非常喜欢“容近”这个名字,张口闭口都在提着这二字。
他知道玉王妃的离开!玉容迅速的从他的话中捕捉到有效信息,心中震惊,这娃心理素质也太好了,被自己亲妈爱慕着,竟还把她的话奉为人生信条。
“其实容近什么都知道,不过容近喜欢把事情放进心里不说而已。”容近颇为高深的看了玉容一眼,伸出手去摸了摸玉容的脸。
他的手还带了拈着茉莉时沾上的清幽香气,煞是好闻,玉容拂开他的手,因得香气这才记起来他在自己发上插了一朵花。伸手欲要摘下,容近似是八爪鱼一般抱着她:“我就像喜欢茉莉花一样喜欢容容。”
玉容打了个冷战,容远这个人格说情话说的真溜!她挑了挑眉:“这有什么逻辑关系么?”
“逻辑是什么?好吃吗?容容又欺负我。”言毕容近又是一阵静默。
玉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这货不会又要哭吧!感受到自己颈上一凉。她无奈的掏了帕子出来,柔声道:“乖啊,我没有欺负你,我是在跟你讲道理知道么?”
容近抱着她的力道却是丝毫没有减小,他哽咽着抱紧了整个儿的她,不肯松开手去接帕子。
焦叔路过的时候,一张老脸羞的通红。低着头不去看他二人,结巴道:“小,小姐。容王府的辛礼在门口求见小姐。”
玉容曲臂拍了拍他的手,道:“快,先别闹了。”
容近叹了口气,乖乖松开了手。飞快的牵上了玉容的小手。笑眯眯的看着她。
“焦叔,辛礼和术解要在咱们府上住一段时日,劳烦你给他们安排离着桃园近一些的房间。”玉容冲焦叔道。
焦叔恨不能马上离开,应了玉容的吩咐便逃也似的飞快溜走了。
“容容,容近困了。”容近说着打了个秀气的呵欠,眼角上还带有一丝泪痕的看着玉容。
玉容将手从他手心抽出,道:“马上到房间就可以睡了。”说完便继续向前走去。
容近站在原地,放眼望去满园都是白色茉莉。青色盎然,她粉色的身影犹如这世间最璀璨的一抹亮色。未及多想,嘴角便有一丝玩味的笑意,他撇了撇嘴角,摇摇头跟上了她。
桃园的几间厢房还余有两间客房,一间明亮,一间幽静,玉容带他去转了转,问他喜欢哪一间,容近像个小鬼头般扁了扁嘴:“容容喜欢哪间容近便喜欢哪间。”
玉容不咸不淡的“嗯”了声,然后指了指那间充满阳光的房间,道:“那便这间吧,里面的枕头被褥都是晴岚刚放进去的,你若是喜欢,我差人再给你搬一盆茉莉进来,如此也不显得冷清。”
“咦,容容难道不是跟容近一起住吗?”容近由着玉容带他推门进去,看了看那绿缎面的薄锦被,好奇道。
玉容汗颜,虽说这是容远的身子,可终归不是容远好么!
“困了你还这么多话!赶紧睡!”玉容吼完,见他一双眼又是雾蒙蒙的欲要泛泪,又压了脾气好声好气的道:“你去那天仙楼沾了一身的脂粉气,我才不跟你一起睡。”
容近直咬的嘴唇嫣红,直勾勾的看着给他盖上被子要转身出去的玉容,开口道:“虽然容近很喜欢容容,但是容近也喜欢天仙楼的美人!”
这言下之意是看美人与睡玉容不可兼得,舍玉容而取美人啦?罢了,只要这货不哭,他取哪个都可以。玉容也不与他计较,本也没必要,若是容远敢这样说,自己非活剥了他的皮不可!
“容容给容近唱个歌,不然容近睡不着呢。”
这还要唱摇篮曲给他听?玉容转身,皮笑肉不笑的道:“敢问容近小朋友,你今年几岁啊?”
容近倒是毫不知羞般“刷”的从被子里抽了两只手出来,一只手直直的展开来,修长的手指如竹般骨节分明,却又精瘦有力,另一只手掰着伸开的那只手的手指头,嘴中便开始念叨:“一,二,三,”他顿了顿,最后一双乌黑的眼珠落在玉容身上,清朗道:“容近四岁了。”
“”玉容折回去,站在床边盯着他,道:“其实我才三岁。”这人是看自己傻么!你们家四岁孩子就知道逛青楼了么!
“容容妹妹,那我就是你哥哥啦!”容近欢喜道。
他眼里的高兴,倒不像是假的。先前自己只觉得这是个孩子,没想到竟然是个四岁的孩子,也罢,以容远那多智近妖的智商,四岁有这般觉悟也不是很难理解的罢。雾草,这岂不是说在容远回来之前,自己这是把四岁的容近当儿子养么!
玉容搬了张凳子在床边坐定,道:“罢了,那我便给你唱个歌,好好儿听着,乖乖睡。”
见容近抿着嘴点了点头,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玉容笑了笑,给他唱了一曲《虫儿飞》。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午后明媚的阳光下,她的声音格外温柔,俏丽的面庞像是澄澈的水晶,脆弱美好的让人不忍心触碰,后来过了多少个日夜,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回想起这不长不短的一生,容近脑海里回想起的,便是此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好不容易将他哄睡着了,玉容一脸疲倦的出了客房,先是交代了辛礼将六扇门的事务都妥善处理好,又是委婉的对术解旁敲侧击看她对容远的第二人格是不是略知一二,最后把个术解弄得稀里糊涂一头雾水,她这才死心了:医界奇葩术解不知道!
“玉容小姐,你葵水还没有调理好么?”临回房前,术解想了想,还是温柔的问了句。
玉容笑了笑:“倒是没有,所以一直喝上回给你看过方子的汤药呢。”
“倒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小姐不必忧心,女子葵水初至,须得一年半载的才能形成规律。”术解为了让她宽心,不由又多说了一句。
玉容倒不是十分忧心,笑道:“劳你牵挂啦,我且调理着罢,见效总归不会这么快。”她藏在宽大衣袖中的手微微的攥着,手心里满是汗。
术解道:“小姐放宽心便好,那术解便先下去了。”
玉容见她走了,才推门进房,从藏在花瓶后的瓷瓶中取了一粒药丸吞下了。
晴岚敲了敲门进来,见着玉容便红了眼圈:“小姐,便是不走了罢?跟容世子把误会说明白,两个人在一起”她一大早就听到了这流言,开始气的脸通红,觉得这些人嫉妒自家小姐和容世子的感情好,这是编排她的偶像!
可后来见着自家小姐亲自去了天仙楼又把容世子带了回来,那打扫庭院的小丫头们红着脸说容世子怎么抱自家小姐怎么跟她道歉。晴岚这才又忍不住哭了一通。
玉容反倒摆了摆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你哭什么?”
晴岚拿着帕子狠劲的擦了擦脸。最后坚定的看着玉容道:“若真是容世子对不住小姐,那晴岚便不要这个偶像了,晴岚誓死跟小姐统一战线!”
“倒也不是他的错”玉容觉得解释这个问题头疼的紧,未及她说完,那没有关牢的门便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响——“嘭”,显然是被人暴力踹开的。
“事到如今,这不过一上午的工夫事情就闹得满城风雨。整个京城都知道那高雅无双的容世子去逛青楼,玉王府的小姐去天仙楼捉奸,如河东狮般将容世子带走了。也不看看自己毁成了什么形象,还为着他说好话!”
南门景烁刚进门,就气冲冲的说了一通,不解气般又戳了戳玉容的额头。气狠狠道:“你这死丫头可长点心吧!”
“你”
“别管我!我这本来都要出发去江南好好儿玩上一通了。这刚到城门便听那守城的将士在议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南门景烁那双漂亮的桃花眸中直要喷火,他撸了撸袖子,露出半截白玉似的胳膊来,道:“容狐狸人呢?你舍不得打,我给你揍一顿出出气!”
屠为国登基以后,为显仁厚。只是将南门博裕的几个儿子一一废为庶人,倒是给南门景烁封了个景王。恰是如其名号,是个名副其实的闲散王爷,他也不计较,正乐得自在,天天游山玩水见不到人影,今个儿可是过来了。
玉容悠悠叹了口气,给他倒了杯茶,道:“不用你出手,我已经教训了。”
“哦?”南门景烁挑了挑眉,显然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小玉儿倒是将那黑心狐狸揪出来,我且亲眼看一看你是如何教训的才好。”
玉容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茶,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道:“还能如何教训,自然是打了一顿,只是这人”
“是这狐狸!这狐狸如何?”南门景烁似是配合着玉容说相声般,当即抢话道。
“你怕是见不到了。”
南门景烁起身,毫不留情的拿玉扇拍了玉容的脑袋:“你这死丫头,还护着他?”
玉容一双杏眼恍然间蒙了薄薄的一层雾气,嘴巴扁的是万分委屈:“并非是我护着他,只是他已让我打的下不了床了。”
“你这是打算将河东狮的名字给坐实了?”南门景烁一脸头疼,再看向她时才注意到她似是哭了,心疼万分的在她面前蹲下身,小心翼翼的伸出大手去给她擦眼泪,叹了口气道:“小玉儿,你这是何苦呢?”
现在看她这样子,那话竟不像是假的。再仔细一想,虽说容远武功高深莫测不知甩了这丫头多少个十万八千里去,可他逛青楼无理在先,平日里又疼小玉儿疼的紧,只容远任由她动手的可能性还真是大大的有。
“总归是我愿意的,”玉容拿了帕子的手推开他的手,抿了抿唇道:“泼妇也好河东狮也好,恶名在外还省的旁人敢惦记他了,知道你是为着我好,你也不必多说了。”
南门景烁倒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起身便是哈哈大笑:“小玉儿果真不再是个小丫头了,如今这性子我倒是越发的喜欢了!你既这样说,我也就放心的去江南了。”
“去江南作甚?”玉容起身送他出府,闲闲的从垂下细碎花朵的枝桠上折了一段下来,拿在手上晃来晃去。
南门景烁从她手上抢过花枝,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温柔笑意,道:“也去寻了这么一个闲来无事攀折花枝的小美人儿带回来。”
自己这是天生就长了一张“求调戏”的脸么?
玉容毫不留情的白了他一眼:“去!”
“那就借小玉儿吉言了。”南门景烁撅着嘴唇,一副欠揍的表情点了点头。
“滚!非要逼我说脏话!”玉容对他这幅无赖行径简直是哭笑不得,最后无奈笑骂道。
南门景烁这才敛起了笑意,张开双臂抱了抱她,飞快的松开手,正色道:“珍重,小玉儿。这一别,再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玉容笑了笑:“折花送别,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南门景烁哈哈一笑,复又将这句诗念了一遍,负手出了玉王府。
他身后,玉容的眼泪却是一滴一滴的又落了下来,又是一次离别。大抵一个别字,总是让人感伤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阳光暖洋洋的洒在庭院中,一身金毛的扑扑舒服的窝在晴岚放毛线的小竹筐中,煞是满足的眯着眼。
茂盛的藤叶已掩盖不住水润葡萄,一颗一颗好似珍珠般圆滚滚的挂在竹架上,引了三五麻雀叽叽喳喳的在上面跳来跳去。
斑驳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三三两两的洒在架下藤椅上,好似一幅充满诗意的田园小画。
唯一与画风不符的便是立在房门前一脸纠结的卫麒麟了。
他着了一身与平日劲瘦黑衣不同的土棕色袍子,面上粘了三五胡须,整个人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大了十几岁。这身打扮他着实难受,主要是自己难受也就算了,还被那几个小兔崽子拿捏着笑话,卧槽,老子可是你们大哥啊,再这么下去,本来所剩无几的威严就荡然无存了!
他往后瞄了一眼躲在院门后偷笑他的几人,心一横眼一闭的慢慢抬起了手,正要敲门,却听得“吱呀”一声,门开了。继而听到的便是自家小姐惊奇的声音:“咦,麒麟,你在我门口作甚?”
卫麒麟一张小麦色的脸瞬间变成了番茄色:“小姐!”
玉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嗯,怎么了?”卫麒麟人是绝对的逗比属性,鲜少见他这般有些窘迫尴尬的模样。
“呃,那个,小姐,我就是来问问,咱们今天是不是出发”卫麒麟挠了挠头:“这幅扮相,他们几个总取笑我!”
门外的卫毕方几人听到这儿。一溜烟的都跑了,卧槽卧槽,自家大哥是脑残吗。这种话怎么能告诉小姐!
“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可是这穿衣好看与否,也是要看脸的。”
玉容和卫麒麟都扭头看向刚走出的那人,墨发如瀑,在阳光下好似那发光的上好丝绸,让人不想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片刻。一身素白衣,气质纯净。一眼只恨不能将他捧在手心里免受世事纷扰红尘杂乱。
“醒了?”玉容收回视线,问道。
容近上前拉起她的手,又趴在她耳边道:“这是娘亲说的。容容觉得容近说的对不对?”
卫麒麟面红耳赤,玉容玩味一笑,道:“麒麟你且去教训他们几个,咱们明日再走。”今天肯定赶不及了。晚上还要给爹爹传信才好。
闻言卫麒麟如释大赦。跑出去后还不忘记贴心的将院门关上。
容近因为玉容没有回答他而觉得非常不满意,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玉容身后走来走去:“容容还没有说容近说的对不对!”
“容容是不是不喜欢容近了?”
“容容”
一听这软软的尾音就知道这兔崽子又要哭啊!玉容随手从葡萄架上摘了一颗略略泛紫的葡萄塞进他口中,道:“你才四岁,倒是懂得许多道理。”
她的指尖有些不符合夏末火热的凉意,容近眯着眼舔了她的指尖,见她似是非常反感般飞快的收回了手指,他嚼了嚼葡萄,然后一口吐在了地上。扁嘴道:“酸,坏容容!容近不喜欢酸!”
容远喜欢酸。玉容看着容近。心中一阵翻云腾海,容近跟容远究竟是什么关系?难道容远小时候喜欢酸?
容近见她看自己看得专注,好似要透过自己看到另一个灵魂般,心上顿时觉得一阵难以名状的不舒服,眨了眨眼,正欲开口说话,却见玉容明显的拉下了脸转身就走。他忙不迭要去拽她的袖子,也被她一把甩开。
“容容,容近真的不喜欢酸。”他的语气万分委屈。
玉容冷笑一声,道:“容近,你以为你是谁?你爱喜欢酸就去喜欢酸,想吃甜就去吃甜,别跟我耍脾气!”若不是你在容远体内,我一句话都懒得跟你说!
她深吸一口气,克制了自己蹭蹭往上涨的火气,最后一句伤人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眼泪却是怎么也压制不住了,玉容冷声道:“别跟着我。”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出了桃源的院门。
阳光下容近的一身白衣显得有些落寞,他眉目浅淡的看着她出去,闭了闭眼,身上暖意盎然,心中却是抵不住的寒,是不是他本就不该存在这个世上?他以为,别人应该同样喜欢自己的。
玉容出了院门不知不觉竟不自觉的走到了八景苑。修竹飒飒,流水淙淙。枫叶漫天遍地的轻轻摇曳,幽兰优雅的成簇绽开一展柔姿,怪石倚着青松,芳草青青遍及四野,一切仿佛都没有改变,变得只有记忆中迎着飞雪骄傲吐蕊的腊梅。
回想起与容远在八景苑的第二次见面,玉容心中不由又是一阵感伤,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大抵心境便是如此罢。
如今看来,容远所厌恶的,容近频频提及,性格脾性他跟容远倒没有半分是像的。玉容拧眉,在园子中央的石凳上坐定,若有所思。
容近是个与容远没什么关系的四岁人格。想通了这一点,玉容简直要泪奔了,自己刚刚那是对一个熊孩子发脾气了?
眼见着夕阳西下,天边橙色紫色的晚霞漾成一片,玉容才起身往桃源走。
途径藕香阁,她进去与辛礼和术解二人将事情略略交代了一下,二人俱是目瞪口呆。
玉容倒也理解,自己作为一个见过精神分裂的现代人对人格这回事都大大吃了一惊,更不用提这二人了,大抵对于古代人来说,这跟天方夜谭没什么区别吧。
辛礼声音颤抖道:“那世子呢?”在世子身体内的是个四岁孩子,世子去哪儿了?想到下落不明的世子,辛礼的眼眶紧接着就红了。
术解也不比辛礼好到哪儿去,平日里那张满是温柔笑意的小脸此刻也紧绷着,充满期待的看向玉容。
“莫急。先前应该是容远压制了容近这个人格,如今容近这个人格出来了,我想总有办法能让容远回来的。”玉容道。
“玉容小姐,谢谢你!”辛礼说完便要跪下,玉容赶忙拉了他一把,道:“你们两个于容远是亲人一般的存在,咱们的心情,如今是一般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辛礼一下子就理解了玉容让他和术解二人住进玉王府的用意,心上对玉容不由得更敬佩三分。
“想必你们也知道今日容远本该与我一同去西胡沿途的,”玉容顿了顿道:“如今耽误了一日,但是我还是要去的。”
“玉容小姐和世子去哪儿,我们便去哪儿。”辛礼和术解竟齐声道。
玉容往上仰了仰头:“哎呦你们又要让我哭啦!”自己是想着江湖之中能人异士定然是不少,说不定能寻得方法,却未及将心中想法说出,二人就斩钉截铁的说了这么句话,如何能叫她不感动呢?
玉容又叮嘱了一番把玉王府当成自己家一样不必拘谨一类的话便出了藕香阁。
一番畅谈间已是日落月升,夜色朦胧,树影婆娑,诗情画浸染其中。
晴岚在桃源的院门张望了许久才见着自家小姐优哉游哉的往回走,赶忙迎了上去,道:“小姐去哪儿了,怎的这会工夫才回来?可是饿了?”
“本是不饿,你这么一说,我饿了。”玉容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晴岚笑道:“晚膳做出来有一会了,倒是怕凉,便没有端出来。”
玉容笑了笑,算是回应她的话,晴岚却是踟蹰不走,玉容挑眉道:“晴岚近日怎的都支支吾吾了?”
“容世子在房间带了一下午了,晚膳的时候奴婢去敲门也没有回应,”晴岚顿了顿。道:“小姐还是去看看罢。”
“吩咐小厨房再加一道冰糖肘子,蜜饯水果也多准备一些。”玉容说完便出了房门。难不成这孩子是闹脾气了?说来也是自己不对,罢了罢了。且当儿子养着,哄哄他去罢。
厢房前本是一条小路,路旁是青青小草,虽是不整齐,看来倒也是蓬勃向上生机盎然的,这会子却是挖的处处是浅坑,玉容嘴角一抽。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这是谁干的!
她上前敲了敲厢房的门,却是无人应答。
“容近?”玉容试探着问道。
下一秒门便开了,月光下他的泪痕依稀犹在那张绝世的脸上。容近“哇”的一声紧紧抱住了玉容,抽咽道:“容近还以为,以为容容不要容近了,嗝~”
也不知他哭了多久。连哭嗝都出来了。玉容心上不禁浮起一丝怜惜。她僵着的手慢慢抬起来,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乖啊,容近不哭了,是干妈不好啊。”
容近一张俊脸的表情瞬间纠结至极:干妈?!
玉容推开他,道:“饿了么?跟干妈吃饭去,走!”
容近眉毛微不可见的一挑,拽着她的袖子,道:“容容。干妈是什么?好吃吗?”
“老干妈好吃,”玉容忍俊不禁。道:“干妈就是跟你没有血缘关系的娘亲,你才四岁,我来照顾你,你叫我一声干妈不亏的哦。”岂止是不亏啊,简直赚大了好么!玉容心中对于给他当干妈此事极为不爽,偏偏还不能跟这个顶着容远脸的四岁孩子计较,顿感人生艰辛。
许久没听容远回话,玉容瞧了他一眼,却见他那双清澈漂亮的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胸,她伸出手去将他的脸拨到另一边,道:“容近,非礼勿视!”
容近却是摆了摆手,极为认真的解释道:“容容是容近的干妈,就要跟娘亲一样喂容近喝奶”
“闭嘴!”玉容顿时双颊上染上羞赧的红霞,即使月光朦胧也掩盖不了一分半分。这孩子也忒早熟了吧!她似乎都能预见自己的悲惨奶妈生活了。
“干妈是不用做这些的,”玉容一本正经的点头道:“还有,以后不准叫我容容,叫干妈,明白吗?”
容近指了指草地上的坑:“容容,你猜我挖坑做什么?”
这小崽子有没有在听自己说话?玉容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容近,你”
容近飞快的亲了一下她的脸,用一副颇有雄心壮志的语气道:“容近要在这儿种满茉莉花!”
玉容顿感心累,这是不是可以叫做跟熊孩子斗智斗勇的生活!
一路上容近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一会说月亮像个月饼一会又说他不喜欢吃酸的,末了还偷偷看一眼玉容,道:“容容是不是不喜欢容近说好多话?”
玉容简直要感动的热泪盈眶了:“沉默是金。”
容近点了点头,道:“孔夫子说,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容近要当君子,所以容近要视金钱如粪土,容近一定要多说话!容容说对不对?”
玉容一只纤手颤抖着去摸他的脑袋,雾草,你真的只有四岁么!她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严重侮辱!
看着丫头们忙进忙出,再看容近一双眼都盯着桌上的菜看,玉容淡定的问晴岚:“还差多少道菜?”
晴岚从小丫头手中接过碗和汤匙,在二人面前摆好,道:“小姐,没有了。”
“嗯,如此你也下去吃饭吧。”玉容面上极为淡定的说道。晴岚可是容远的脑残粉,万一容近做出什么毁形象的事儿来玉容又是一阵头疼,也并非是她信不过晴岚,只是事情总归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晴岚眼底含笑,她可不想打扰容世子和小姐花前月下,行礼道:“奴婢下去了。”
晴岚一出门,容近便两眼放光的指着那道糖醋鱼道:“容容,容近要吃鱼!”
玉容任劳任怨的夹了鱼肉到自己碗中,仔细的挑了刺出来,将二人面前的碗对调了一下。
容近吃的极为优雅,骨节分明的右手拿着筷子,不紧不慢的品嚼着,脸上是带了些许矜持冷意的满足。
“容容,容近吃撑了,想出去数星星。”容近放下筷子,有模有样的拍了拍肚子。
玉容被他逗乐了,小崽子,你可知道你拍的是你干爹的腹肌?
“好。”她浅浅一笑应了他。
推门望去,月光皎洁如绝世明珠,繁星点点相随,一看便知明日是好好天气。
“容近,你可愿意跟干妈到京城外边去玩?”玉容带着他慢慢走着,忽然停脚问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容近正站在一丛茉莉旁边,白衣白花与他,煞是人间美景。
“容近不想出去。”他淡淡道,那语气中带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细微疏离。
玉容瞧着他月光下仙气飘飘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模样,眯了眯眼,道:“为何?”
容近扁了扁嘴,歪头道:“自古京城多美女,容近喜欢看美女。”
“哦?”玉容一副话题终结者的无赖样子,任由气氛渐渐静默下来,始终没有要再开口的意思。
许久,容近才直勾勾的盯着她问道:“我不去,容容会不高兴吗?”
玉容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放心。”是啊,这话是对的,她不放心把容远的身子交给容近,她怕容近伤了他,怕容近出去败坏他的名声,怕说到底,自己也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凡人。
容近似是要问出个究竟,他叹了口气,道:“不放心什么?”
“我要去的地方有好多美人哦容近~”玉容俏皮一笑,以一种诱哄孩子的语气道。
她连说个谎话骗一骗自己也不肯,呵。容近一双美目流转间,发出了与狼见到肉无二的光芒,他拽着玉容的衣袖问道:“那容近跟容容去看美人,容容肯和容近玩亲亲吗?”
“见美人与亲容容不可兼得。”玉容意味深长的说道。得了,小崽子动摇了,既不肯叫干妈那也就罢了,省得以后见了不明真相的旁人也不好解释。
容近却是坚决的不肯妥协。他傲娇的别过脸去便往回走,道:“容容以为这二者是一样的么?既是跟容容走也不能亲,那与其天天只瞧着。倒不如眼不见为净,左右这样还不会有撕心挠肺的难受。”
玉容简直毫无招架之力,这小崽子一副孩子的语气一本正经的说着调戏人的登徒子之语,偏生的让人生不出反感之心!
“既是如此,我也不为难你了。”
她站在原地见他气呼呼的往回走,也略笑了笑,同他一起回了桃源。
容近夜里睡得极浅。醒了两三次,曦光刚现他便起了。
昨日玉容拿了包袱过来,他翻了翻。净是些白色锦衣,带了干净凛冽的香气,不过有的袖口绣了三两竹叶,有的绣了雅致兰花。他这会子瞧见。想起昨日她嫌弃自己带了一身脂粉香气回来,嘴角勾起一抹倾倒众生的笑容,拈了件衣服便进里间沐浴去了。
正擦着身子,却听得外头传来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是个小丫头问道:“容世子,可要用早膳?”
“容-----”他顿了顿,道:“容儿呢?”
他的声音带了些许慵懒散漫,仔细听还有一两分随意的漫不经心。煞是迷人。门外的小丫头一下就红了脸,回道:“小姐天还不亮就出门去了。”
出门?莫不是她真的丢下自己走了?容近的眉微微皱起。道:“你且下去罢。”却是无心再沐浴了,他起身擦干身子,着了那件袖口兰花纷飞的白色锦衣,翩翩的出了房门。
晨光流转间给小院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芒,绿草红花渐紫的葡萄,一切都有着宜室宜家的温馨。
看着明显少了人的院子,容近的心情却不是那么温馨。
小丫头上的早膳是冰糖莲子粥,配了金丝蜜枣糕,还有一道糖醋小排和糖醋鱼。
容近好看的眉微不可察的一挑,面上继续保持着高冷的样子,问道:“怎么都是甜的?”看着牙就要倒了。
小丫头忙跪下,诚惶诚恐道:“回容世子,这是小姐临走前吩咐的,说是容世子喜欢甜,让奴婢们以后准备饭食甜点都要用甜的。”
像是蜜罐打翻了,在心中漾满一层又一层,容近直感慨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嗯,你先下去罢。”他淡淡开口,骨节分明的右手拿着筷子夹向了看上去不是那么甜的糖醋鱼,入口却怎么也不是昨夜那般滋味了。
容近叹了口气,看向了窗外那时卷时舒的白云。
月上柳梢头,人在黄昏后。
桃源玉容的房间,轩窗小开,清风徐徐,容近修长的右手撑着精致的下巴,堪与白玉媲美的左手放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那青色玉佩上的穗子,看上去甚是无聊。
月光清越,衬得他白衣纤尘不染,一双澄澈绝世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院门,真真当得起望穿秋水四字。
院门刚有响动,他便起身翩翩的过去了,看似不紧不慢优雅有余,实则走的飞快比谁都着急。
玉容脚刚跨进院门一步,他便到了她眼前,两只手紧紧的搂着她的纤腰,脑袋搁在她肩上,声音喑哑的紧:“怎的才回来,叫我想的紧。”
身后的卫麒麟四人顿时面红耳赤,这恩爱秀的!以后谁再说容世子对他家小姐有二心绝壁冲上去撕烂他的嘴打断他的狗腿啊!这才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
哼哼,她就知道,晾这小崽子一天他准得投降。玉容僵着的身子一软,拍了拍他的脊背,道:“可是饿了?”
容近这才松开她,扁了扁嘴死死的牵上了她的手,道:“我想吃容儿。”
玉容瞥了他一眼,道:“咦,我有没有告诉你,吃人是犯法的,嗯?”
卫麒麟大惊,顶着一张火红火红的脸便往外跑:“卧槽,小姐,你这是要虐死狗啊!”
卫毕方嘻嘻一笑:“小姐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啊!”
千年不变冷酷面瘫脸的卫白泽竟也觉得尴尬了,拉着卫毕方和卫庆忌便一溜烟儿的出了桃源的院门。
“容容,娘亲说容近不能吃太多甜的,”容近恶作剧般捏了捏她的手,歪头看向她:“容容是甜的,所以容近今天不吃了。”
玉容摸了摸他的头,道:“咦,你今日沐浴了?”
容近像条小狗般乖乖点了点头:“嗯!容容闻一闻,还有没有脂粉气?”
“不闻。”
“容容还在生气?”容近小心翼翼的看了玉容一眼,试探着问道。
见玉容还是不说话,他伸出一个手指戳了戳玉容的脸,好声好气道:“容容别生气了,容近跟你一起出去玩,容近也不看美人,也不玩亲亲了,反正,反正从来就没有人疼爱容近。”(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他说完便低下了头,清朗月光下白衣越发显得寂寞,仿佛世间千万种姹紫嫣红,于他都失了颜色。
玉容的心揪的一疼,略带怜惜的拍了拍他的背,叹了一口气,语气轻的好像是自言自语般道:“有时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个孩子。”怎的就如此会把握她的弱点,让她绷紧了的神经再次松懈了下来,只想着对容近这个人格好一些。
容近停住脚,从背后抱紧她,下巴搁在她发心,声音清越:“容近不是孩子,容近可以保护容容,不让坏人欺负容容。”
“我儿子身上真香!”玉容俏皮一笑,拉开他的手,道:“走,跟干妈吃饭去。”嗯,专家说了,对孩子要不吝赞美。为了培育这小崽子正确的三观和强大的心灵,自己且还是多夸一夸他吧。何况,这小崽子也挺讨人喜欢的。
容近弯了弯嘴角,拽着玉容的袖子道:“容容以后不要自称是容近的干妈了。”
“为何?”玉容瞥了他一眼,看到袖口的兰花银线,随口问道:“你自己穿的衣服?”
“干妈听上去像是老女人。”容近歪了歪头,煞有介事的说道。
玉容汗颜,雾草这小崽子掐女人的命脉掐的真准啊!
他非常自豪的拍了拍胸脯,道:“嗯,容近自己穿的衣服!好宝宝就要自己动手呢!”
宝宝你就是个巨婴啊!玉容心中毫不客气的吐槽,面上还笑眯眯的夸了他一通懂事之类的话。
玉容拉了他在凳子上坐下。眯眼道:“听丫头说你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嗯”容近刚回答完,嘴角便微不可见的一抽,他怎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呢?
果然下一秒就见玉容十分霸气的拍了拍手。丫头们就一溜儿的端了大盘小碗上来了,蜜汁雪梨,冰糖肘子,糖醋小排容近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心中默默流泪自作孽啊自作孽,早知道容容是如此纵着自己的,还耍什么傲娇说不喜欢酸呢!
玉容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十分贴心的给他夹菜,道:“儿子啊,你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呢。不吃可不行啊,喏,尝尝这个肘子,这可是晴岚的拿手菜。”
容近心中暗暗叫苦。一双眼却是炯炯有神的标准吃货相。极其优雅的小口小口的品着,道:“好吃。”
“嗯,干妈就知道你喜欢甜。”玉容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又给他添了一筷子蜜汁山药。
“容容也吃。”容近埋头吃饭间,不忘提醒玉容一句。
“啊,不用了,干妈吃过了,那醉仙楼的麻辣豆腐和酸菜鱼真是一绝呢”玉容说着。似是回味般勾了勾嘴角。
容近脱口而出便是二字:“当真?”话一出口他便意识到不对,复又摇头晃脑道:“还是甜的好吃。”
玉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乖。只要你听话,干妈顿顿都给你备甜的。”容远一向不喜甜不喜荤,也算是趁着这个机会给他补一补了吧?玉容正乱七八糟的想着,没瞥见容近一张脸皱的苦瓜般。
“明日一早咱们便出发离京,”玉容顿了顿,道:“儿子,出了王府,你要少跟旁人说话。”暴露智商可不太好
容近乖巧的点了点头,道:“容近都听容容的。”
玉容不禁眉眼弯弯,这儿子真乖。
“容近吃饱了。”容近拽了拽玉容的衣袖,朗声道。
玉容看他碗中剩的一堆肉和菜,不禁皱了皱眉,再看他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便决定不再说话,笑着带他回房去收拾包袱。
“容近想带窗边的那盆茉莉花一同出去玩。”容近跟在玉容身边,两只手绕着她的一缕头发,神情极其认真的申请道。
“儿子,过来,干妈给你讲个故事。”玉容本想冷酷的拒绝他,想起自己待这个四岁巨婴的种种,心情也恶劣不起来了,只得用一副诱哄的语气跟他说话。
容近十分欢喜的点了点头,连绕着她发丝的手也松开了,专注的听她讲故事。
玉容嘴角闪过坏坏一笑,下一秒又恢复了恬淡温柔的好少女模样,用一副极为古怪的声音给他编排了一个茉莉花中寄养着女鬼,一离开王府就会吃掉主人的故事。
讲故事的过程中,容近靠她越来越近,手抓的她越来越紧,最后听到吃人更是整个儿人都不好了,一屁股就坐在了路旁的石凳上。
玉容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一想起这个四岁的小朋友还没有接触过什么阴暗面,她又弯下腰去拍了拍他的背,温柔道:“儿子不要怕哦,咱们只要不带茉莉花去就好了。”
容近非常委屈的扁了扁嘴,死死的抱住了玉容的腰,将脸贴在她的小腹上,许久都没有说话。
“容近喜欢茉莉花,容近要带走茉莉花,就算容近被茉莉花里的女鬼吃掉也没有关系。”
耶?!这画风不太对啊玉容汗颜,这小崽子自成一路啊!玉容愣神间,他松开了抱着她纤腰的手,却是又拉上了她的一双手,逆着月光看向了她的眼,那眉眼间的神情,好似要看进她心里去一般。
“是不是容容不喜欢容近带茉莉花?”他似是非常难以割舍般的凝神,不过眨眼的工夫,又痛下决心道:“那容近就不带了!”
“嗯?”虽说带茉莉花不方便,可小崽子喜欢,带着也总不是没有办法的,这会子他主动提出来放弃,玉容反倒是搞不懂了。
容近以一副孩子认真的神情一字一句极为坚定的开口道:“容近可以为了容容放弃茉莉花。”
嗤——小屁孩儿,以为这样就能让人感动了么?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听到这话心中一软呢!存了心思想要逗逗他,玉容笑了笑,蹲下身对上他的双眸,道:“儿子,是谁在看美人和干妈之间选择了前者,嗯?”
“没有没有,”他忙不迭的开口否认,歪头道:“容近已经决定跟容容一同离开京城出去玩了呀!”(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哈,这倒也是。
玉容摸了摸他的头,道:“夜深了,不跟你闹了,小孩子要早早睡觉才好。”
“容容说的对。”容近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跟在她身后。
“儿子,不唯上不唯书,要有自己的见解,这是马克思主义者的基本觉悟!”玉容面色十分严肃,甚至停脚拍了拍他的肩。
容近罕见的没有接话,因为他在思考马克思主义者是什么东西。直到他跟在玉容身后进了厢房,白皙的脸被憋的通红,才略有几分羞耻的开口道:“容容,马克思主义者是什么水果以及点心?”
玉容眉眼含笑的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解释道:“马克思是一个很厉害的夫子,生活在距离南楚好远的地方,马克思主义者,就是信奉马克思主义”玉容越说越头大,果然名词解释什么的,搞得她这个理科生很心累啊!
一番连说带比划后,玉容笑问道:“懂了吗?”
容近点了点头,道:“就是坚定信奉拥护和支持马克思的人。”
雾草!她简直要哭了!自己巴拉巴拉解释一堆,居然让一个古代的四岁小崽子一句话给高度概括了!
容近又摇了摇头,拽了拽玉容的衣袖,字句坚定:“我是容容主义者。”
“对!干妈即是正义!”
在玉容极为满意的笑容和某只被忽略的第n次告白失败的黑脸中,二人进了厢房。
玉容给他收拾包袱收拾的极为顺手。开始时拿不准要不要带,下意识的就会举起某件衣物或是用具随口问他要不要带,后来见他都是眼底含笑说听她的便好。这才哑然失笑自己都干了什么蠢事,便不再问了。
容近立即变身玉容的小尾巴,玉容走一步他便在她身后跟一步,不紧不慢却是一步不落。
玉容豪气的拍了拍四个巨大的包袱,眯眼笑道:“儿子,已经收拾好了,你早些睡吧。干妈走了。”
她说完便往门口去,容近死死的拽着她的衣袖不让走,玉容拧眉:“再不听话要打屁股了!”
容近委屈道:“娘亲以前每晚睡前都会亲亲容近。”他说完还噘了噘嘴。一副期待的表情。
玉容汗颜,小崽子,那是你娘亲对你有非分之想好吗!否则谁家儿子这么大了还跟自己老娘玩亲亲哦?
玉容正欲义正言辞的开口回绝,却对上他一双湿漉漉的眼。恍然又惊觉。啊,这孩子的智商只有四岁。于是她异常敷衍的踮脚在容近的额头上亲了亲,道:“晚安儿子,好好睡觉。”
容近嘴角勾了勾,拽着她的手腕将人带到了怀里,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趁她发愣的空当,将人一把推出了房门。关上门道:“容容也晚安。”
满园秋虫叽叽喳喳,唯独余下了大脑死机静寂到底的她。
玉容若有所思的摸了摸额头。这小崽子刚刚看自己的眼神怎么那么不对劲?雾草,他当年跟容王妃不会是两情相悦的吧?!四岁的孩子,也忒特么早熟了点
玉容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想着自己最近真是越来越不正常了,尤其是带起熊孩子以后,简直就是一个脏话连天的逗比啊!容远大概能接受吧她异常纠结的咬着手指进了闺房。
夜去的浅,昼来的浓,不过老天的翻掌间,一夜的时间又过去了。
天尚未大亮,晴岚便赶着来掀玉容的被子,一推门却见她着了白色的里衣,正呆呆的盘腿坐在床上。
“小姐,快些起来用早膳罢,一会该走了,总该趁着天没亮路上没几个看见才好,”晴岚一边给她找衣服一边絮絮叨叨:“外边不比家里,小姐定要沉得住气才好”
玉容见她拿了件粉色裙子过来,摆摆手道:“今个儿不穿这个。”
晴岚惊呆的“啊”了一声,倒是跟红袖的憨态有几分像,玉容罕见老成持重的晴岚做出这等表情,笑着指了指自己枕边的衣服。晴岚赞许的点了点头,道:“倒是奴婢疏忽了。”
玉容摇摇头,不置可否。
玉王府前厅中烛火通明,临曲风一幅没心没肺的样子摇着扇子,道:“青衣兄,你可要照顾好表姐,不然世子肯定能有一百种方法叫你在本地呆不下去。”
迟青衣看了他一眼,幽幽道:“我若真是照顾好表姐,那才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语毕两人竟一齐打了个冷战,异口同声道:“爱妻成魔!”
“”辛礼一张圆脸窘态毕露,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好。
术解温柔的从随身荷包里取了个小玉瓶儿出来,拿了一根白色丝线一端缠在瓶上一端绕在指上,拿掉瓶塞后,却是一条细长的黑虫,沿着线就开始攀爬。
“虫子啊啊啊啊!”临曲风面色一黑,赶紧去抱迟青衣的大腿,迟青衣瞥了他一眼,道:“以后出门,不要说你,认识我。”
临曲风虽是面如筛糠,嘴上还是逞强道:“你不在京城的这段时日,我定然会好好‘照顾’你的名声!”
术解温柔补刀道:“此虫名为极乐虫,可是有助于闺房之乐,以吸取精血为生”
这一刀下去,二人俱是大出血,心中暗暗道果然世子身边的人都不好欺负嘤嘤嘤房顶的卫麒麟几人却是绷紧了脸,忍着要笑出内伤的冲动。
“你们说什么说的这么开心?说来让表姐也听听。”一道轻快的女声响起,室内几人齐齐的向着门口方向看去,却都是惊呆了。
门口二人一黑衣一白衣,端的都是公子无双。
白衣的自然是容近,虽说是个四岁愚童,可这底子骨子俱是容远的,身形挺拔修长,如松柏如修竹,俊逸非凡,鼻梁眉眼,莫不惊鸿。
他旁边的玉容做了一身男子打扮,那一头平时散在身后乌黑柔顺的青丝俱是束了上去,露出了光洁的额头,杏眸弯弯有些女气,再瞧她一身黑衣,腰间还别了一把剑,恰将几分女气压了下去,怎么看都是个京中富贵哥儿。(未完待续。)
ps: 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自己有很多读者的样子嘤嘤
第二百一十四章
“俊美无双!”临曲风眼前一亮,似是觉得这话太过笼统,他又点头赞叹道:“原来玉容小姐男装竟也是个难得的俏公子。”
容近眸光一凛,淡淡的扫了临曲风一眼,临曲风立马将战火往迟青衣身上引,毫没良心的问道:“你说是不是,青衣~”
迟青衣心中一阵恶寒,二人追着又打闹了起来。辛礼和术解对视一眼,迅速交换了心中的想法,却发现二人这次难得的一致:容近,宛若世子在时。
玉容见这番光景,也知道迟青衣是听从了自己的话没有将容近一事再告诉旁人了,眼下连临曲风都不曾知道,更不用说旁人了。她又恐呆时候久了府上人多眼杂的看出端倪,只笑了笑,脆生生的道:“别闹了,咱们这就出发吧。”
两个人这才停止打闹,敛了笑意带着包袱向着外边走去。
玉容是要坐马车的,左右她只得当碰碰运气,若是寻得到,那便是自己的幸运,若是寻不到,只要玉王爷能找到真相,还是一样的,纵使是急,也不急在这一时,她总不能贪想玉王爷十四年都没有找到的,自己来了一个“玉容一出手就只有没有”吧?
她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啪啦啪啦精明着,所以坚决拒绝了骑马外出这一项,太苦!先前不行,现在带着四岁的小崽子容近更是不行了!玉容刚上马车,正想寻了个由头好让他也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上来,却见容近不慌不忙的翩翩上了马车。
临曲风叹了口气:“如胶似漆。片刻都离不得,看来这宝马只好我临某人代为照料了。”
迟青衣却是抢先他一步迈上了那匹刚健有力日行千里的名驹,笑着指了指旁边稍微逊色的一匹枣红色的马。道:“如此,那我的马你可要牵回六扇门好生照料!”
“咱们走路咯!”迟青衣的声音听上去无比快活,只是临曲风的哀嚎叫骂就让人有些哭笑不得了,玉容坐在马车里,嘴角是掩不住的笑意。
容近依恋的往玉容的位置靠了靠,眨了眨眼带了些许倦意吐出一个字:“困。”
不等玉容有所回答,他便自动的弯下腰去趴在玉容大腿上浅浅的眯了起来。
术解一脸错愕。玉容额上三道黑线:“小崽子脸皮太厚。”术解毕竟是个医女,所以玉容唤她上了马车,私心里也想着有旁人在容近总得收敛一二分。这会子见他这架势,玉容恨得牙痒痒却是拿他没办法。
术解开的却又是另外一番脑洞:这要让世子知道了,还不得生生的将这人去目剜骨?诶,这好像也不对啊。枕着玉容小姐的。不正是世子本尊的身体么?可是这人不是世子啊!如此循环往复,术解陷入了无限的纠结中。
二人各有心思,竟都没注意到枕在玉容腿上的容近嘴角勾起一笑。咦,当着旁人的面都叫自己小崽子,看来这几人都知道自己不是那人了。
车内气氛沉闷,玉容没事可做,甚是乏味,不一会竟倚着车厢沉沉的睡了过去。待醒来时,见术解正专注的捧着一本医术在看。容近在自己腿上睡得正香,玉容正欲问时辰,马车却是停了。
辛礼恭恭敬敬的隔着车帘问道:“玉容小姐,应是用午膳的时间了,赶了一上午的路,这会刚出京郊,旁边正是驿站,不如先将行着用了午膳罢?”
却是术解探出头来温温柔柔的道:“辛管家,你管谁叫小姐呢?”
辛礼自觉嘴漏,一双眼瞪的溜圆,又问了声:“大公子?”
玉容嘴角一抽,带术解看向她时,她悄悄的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清了清嗓子,道:“可。”
辛礼得了回应,冲着迟青衣点点头,二人下了马,牵着马向着驿站方向去了。
玉容忍着笑,捏着嗓子道:“怎么样,术解,公子我扮得像不像?”
“像!”术解温柔一笑,而后意有所指的看向了玉容扁平的胸部。
“术解你要知道,女子要有内涵要有气质,”玉容顿了顿,又是清朗男声道:“你家公子我,就惯不会要一个胸大无脑的女子。”
“就怕要了女子,容容也无福消受啊。”枕在她大腿上的容近不知何时醒了,笑着便来了这么一句。
玉容拧眉,然后伸手便去揪他的耳朵:“容近,这等话谁教你的?”
容近顺势起身,嘴里不停的喊着疼,玉容刚一松手,他便猫儿一般的搂了她大半边身子去,在她肩上蹭来蹭去,哼哼唧唧道:“容容有容近就好了嘛,容容只许要容近嘛~”
“你是我儿子,我当然要你了,”玉容十分嫌弃的扒拉开他的脑袋,竖着食指严肃道:“一会下了马车,可不许再喊我容容,要叫兄长,知道吗?”
容近挑眉,显然一副不愿意的样子。
玉容回瞪过去,道:“儿子,再不听话干妈要打你屁股了!”见他丝毫没有反应,玉容飞快的改口道:“让那个人高马大五大三粗的叔叔打你屁股!”
术解绷不住脸了,一下便笑了出来。
容近也笑了笑,转瞬又是一副极其疑惑的表情,道:“容容不如容近高,为什么要容近当弟弟?”
“儿子,”玉容杏眸中含了一丝慧黠,她贱兮兮的看着容近,道:“你听说过傻大个儿么?若是让你来当哥哥,岂不是三句话不到,便漏了老底了吗?”
容近一张精致的下巴险些惊的掉下来,半晌以后他似是才回过味儿来,气哼哼的扭头到一边去,表示不再搭理她。
玉容想着他不开口最好,便也乐见其成懒得去哄他了,果然孩子不能惯着养!
“公子,到了。”辛礼的声音适时响起。
术解略有深意的笑了笑,先行下了马车,玉容待要下去,见他仍是一副不高兴的脸,冷声道:“不下去可没得吃,一会路上饿了不要哭鼻子。”
“呜呜,坏容容,坏容容!以前娘亲说的,容近陪谁睡觉觉谁就宠爱容近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容近眼中蓄了泪水,似是委屈至极的看着她,俨然就是一个搞不清状况的小孩子。
玉容心中愕然,幸亏现在左右无人,若是让辛礼他们听了去,少不得又是一番错综复杂的解释,而且还是越解释越乱。
她下意识的去解帕子,手上一空,玉容无力的抚额,一只手伸到车帘外,道:“术解,帕子。”话音刚落,容近却是又别过脸,两只手抓起她的衣袖便在脸上蹭,待玉容哭笑不得的拿了帕子进来,他已然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看着她了。
“容近,你,”玉容顿了顿,委婉道:“你觉得你娘亲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容近对容王妃毫不排斥,似是知晓她的心意态度仍是亲密有余,这似乎反常了点。容王妃这都是什么畸形教育啊?居然教育自己儿子陪睡觉等于有宠爱啊!
“娘亲是容近眼里一等一的大美人!”容近歪着头,似是想到了容王妃那张艳丽的面容:“她袒胸露乳,十分漂亮。”
玉容笑眯眯的摸了摸他的脑袋:“还会用成语了哈,不错。”
容近眸中一丝惊讶飞快闪过,玉容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先行下了马车。
玉容双臂交叉在胸前,一副十分悠闲的样子看着马车,在心中默默数着,三,二…哈!小崽子果真出来了!
容近刚下马车便对上了她一双笑意盈盈的眼,心中火气更大了:这算什么呀。自己刚刚漏了那么大一个马脚出来,这人什么都不说,真是让他有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力和恼羞!他倒要看看谁先低头哼!
玉容丝毫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一身黑衣翩翩的随着术解走着,便到了一家小饭馆。
容近进来的时候,他们四人已经在一方临窗的桌上坐好了,见玉容冲他招手,他不禁眼皮一跳,果然是福不是祸,是祸跑不掉啊!
“儿子快来。为兄给你点了你最喜欢糖醋鱼!”
容近面露喜色,道:“干妈对容近真好!”
顿时整个饭馆都安静了,这辈分儿乱的!
看着周围齐刷刷望过来的眼神。一桌人都十分淡定满意的吃完了饭,当然除了被玉容笑嘻嘻的强迫着将整条鱼都吃完的容近。
玉容摇着扇子,优哉游哉的走在前面,一看便知心情甚好。容近看的咬牙切齿。一上马车便又赖皮般趴在她腿上假寐。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到大街前,过路的君子听我言…”玉容摇头晃脑的唱着小曲儿,术解丝毫不受影响的看着医书,容近睁眼,拉着玉容的手,道:“容容换一个曲儿!”这等甜糯的嗓音,唱这个一听便是苦情戏的歌儿实在是有违和感!
玉容十分惊奇的看他一眼:“咦,你怎的不叫我干妈了?”不等容近答话。玉容便十分嫌弃的拿扇子挑了挑他紧贴着自己大腿的那边脸,道:“起来。装够了没有?”
容近“哼”了一声。干脆闭上眼不再去看她,玉容取了一根银针出来,在他鼻尖上划了划:“不起来我可扎了啊。”
容近呼吸明显一滞,却是不相信她会真的扎下去的,转瞬又是平稳的呼吸。
玉容念了声“阿弥陀佛”,然后毫不留情的扎在了他手臂上。容近险些叫出声,再也不敢耍无赖,只得乖乖坐了起来。
一路都是无言的静默,气氛十分压抑。
傍晚时分几人已经进了西胡地界,初秋的天气爽利,令人心旷神怡。五个人的组合走到哪儿哪儿便是吸引一片目光,几人也不想多停,因此用过晚饭便回了各自的房间。
玉容托着腮,望着墙上一副字画出了神,最后还是打定主意要去找容近,蹑手蹑脚的出了门,他的房中果真还是掌着烛火的,在万籁静寂的夜里显得分外温暖。
玉容轻手轻脚的敲了敲门,听得他应了一声“进来”,这才推开门,入眼便是他眉目含笑的样子,在清峻的有些凉意的夜里格外珍贵。
“容近,我们谈谈吧。”玉容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容近秀气的打了个呵欠,再看向她时眼角真的带了几滴泪,定定道:“容近困了,容容明天再说,好不好呀?”
玉容径自走到桌子旁边坐下,冷笑一声,道:“难道你没有听过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我听过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他低低一笑,走到她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眸中是波光潋滟:“我向来不会拒绝美人的请求。”
终于不再装了,呵!呵!自己差点就相信了他是个四岁的。
“你怎样才会离开?”玉容眯了眯眼,一双杏眸中竟隐隐透出了几分凌厉,她抬手拂掉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神情倨傲。
一开口就是让自己离开吗?心中好像有点失落呢容近面上毫不在意的将被她拂掉的手负在身后,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玉容顿了顿,又道:“我实在没有耐心再跟你耗下去了,四岁的孩子应该不是个弱智可除了这个略带侮辱性的词我竟找不出旁的词来形容你。”
“唔,你还是有几分蠢萌的,”玉容点点头肯定道:“一个四岁的孩子,连自己喜欢酸还是甜都分不清么?一个四岁的孩子会分得清母妃对他是母子之爱还是男女之情么?状似懵懂无知,实则精明如猴。”说到最后,玉容毫不留情的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没有信过我?”沉默了许久,容近才犹疑着开口。
“呵!呵!”玉容蹦出两个字,又道:“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是差点就被你这小崽子给骗了!”
容近突然靠近她,一手撑在桌上,一手去绕她的发,在她耳边呵气道:“容容都发现我不是四岁了,怎的还叫我小崽子,是不是该改口叫夫君了,嗯?”
玉容想都没想,抬手便是一巴掌招呼了过去。容近似是没有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看着那张白皙如玉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出了一个红印子,玉容咧了咧嘴一阵心疼,拿了帕子便去揉脸。
容近微微弯了弯腰,眯眼道:“容容还是很心疼我的嘛。”
玉容瞪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是没停,毫不留情的开口道:“我是舍不得容远的脸好么!”
管他谁的呢,左右现在顶着这张脸的人是自己不是么?这么一想,容近心情大为愉悦,勾了勾嘴角便说出了真心话:“其实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一听这话,玉容才反应过来自己今晚是来找他算账的,便略有赌气的将帕子甩给他,道:“自己揉,若是肿了我可饶不了你。”
“怎么不饶?将这张脸打得更肿一些么?”容近声音清浅的调笑道,见她开始冷笑,他上前摸了摸她的下巴,极快的收了手,道:“别打,听我说。”
玉容十分识趣的安静了下来,定定的看向他。
“我怕你想杀了我,”容近顿了顿,见她没有什么反应才继续道:“毕竟,这身子先前是他的。因得他在的时间长,所以这轨迹是他的才正常”说到最后,容近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玉容心中一时十二万的纠结,容近说的是对的,自己对人格这种事情也是知之甚少,她非上帝,不能决定谁生谁死,而可笑的是,她一直相信着存在即是合理。
“天晚了,你早些睡吧。”玉容似是十分疲倦。不等他答话便出了门。
容近站在原地,嘴角勾了勾,她的心好像因为自己的话乱了呢。
夜色浓厚。团团墨云似是要将整个夜空都吞噬,而月亮仍在固执的发光。
沿京郊的东南方行路,必要先经睦州,睦州城中最有名的便是道观,玉王爷倒没有玉容想象中的那么着急,他人还在睦州城郊。
清辉如同一层轻纱,给大地添了几分温馨神秘的色彩。抬头望去,唯有一处佛寺可憩,玉王爷倒也没多想。牵着马便往佛寺去。
守门的是个小沙弥,见着有人来便像模像样的合了掌,摇头晃脑 道:“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不等玉王爷回话,他便严严实实的捂了嘴:“哎呦。又错啦!”
“施主。夜深露重,可是要借宿?”小沙弥严肃道。
玉王爷笑了笑:“劳烦。”
“请吧。”小沙弥一直在偷偷打量他,玉王爷定力再好也是忍不住了,便开口问道:“小师傅,我脸上有东西么?”
小沙弥颇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光溜溜的头:“这倒不是,瞧着施主有些眼熟罢了。”
玉王爷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小沙弥从他手中接过马,牵着往寺庙内走去。便走便絮叨道:“施主,一会我将你带到房间。你最好不要出门。”
“师兄今日不在,师父那个老酒鬼又在喝酒,刚刚还因为没人陪发了一通脾气,若是见了你,少不得要拉你作陪,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啊”
“顺风,你身后跟着的是谁?”
循着声音望去,正是院中央,一棵苍劲松柏傲然挺立,明月当空,一和尚正坐在松下石凳上眯着眼,那方石桌上还摆了两坛杏花酿。
小沙弥打了个冷战,一脸苦相:“果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施主莫慌。”
玉王爷颇感好笑,索性负手站在一旁看着师徒二人。
“无人,师傅大概是眼花了。”小沙弥一本正经的开始撒谎,便说还便打手势让玉王爷快些溜走。
“远方的客人你哪里走,长夜寡淡倒不如陪老朽喝杯酒,喝杯酒啊!”和尚干脆的扭过头去不再搭理自己徒弟,开始诱惑玉王爷。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听了这几句话,玉王爷的心似是受到了奇异的鼓动,说着便往院中央走去。
小沙弥一脸痛心的看着他,道:“师傅啊师傅,你这是造孽啊!”
一直眯着眼的和尚此刻刷的睁开了眼,直接从脚上扒了一只鞋扔过去:“小兔崽子,你是不是要造反哪?看你顺水师兄回来不教训你!”
小沙弥跳着脚离开,待要转出院子时,这才恍然大悟:是了,怪不得说这人眼熟,可不是长得像自己的顺水师兄么!
“坐!”和尚拍了拍旁边的石凳,推了一坛酒过去。
玉王爷道过谢,掀了坛塞,一股凛冽的酒香气扑鼻而来,未尝便已令人心醉了。
“古语云借酒浇愁,倒是不知师傅为何烦忧。”
“狗屁的借酒浇愁,这饮酒是人生一快事,何必非要愁事才要痛饮?”和尚敲了敲石桌,道:“你这顽固迂腐的气质倒是像极了我那大徒弟。”
玉王爷瞬间无语,他本也不是多话之人,这下更是不想说话了,只默默的饮酒。
二人静坐对酌,竟也到了深夜才道别。
第二日一大早,玉王爷便起了,他发上已沾了薄薄一层晨霜,到了马厩,小沙弥却是气喘吁吁的跟了过来,递给他一个小包袱,道:“施主看上去像是要远行之人,师傅说他许久未见着跟施主这般投缘的人了,备了一份薄礼给施主,说施主日后定然会用到的。”
玉王爷也不推辞,接过包袱笑的温润:“劳烦小师傅待我谢过你师傅。”
小沙弥红了脸,跑去给他牵马,又道:“师傅说着包袱里的东西,只有到了危急时刻才能打开,否则就不灵了。这一点施主定然要谨记。我师傅虽是个酒肉和尚,道行也是颇为深邃的。”
玉王爷心中没有生出太大的波澜,只又笑着点了点头,道:“记得了。”
说话间二人已经出了寺庙,小沙弥将缰绳交到玉王爷手中,道:“施主珍重,咱们有缘再见!”
这小和尚倒是得趣的紧。玉王爷点了点头,骑马而去。
小沙弥看他消失在通往东南方的路上,正欲转身,却又见一黑衣斗笠男子过来了,他异常欢喜的迎了上去:“师兄!”
“唔,你怎的一大早便站在这儿了?”
小沙弥抱着男子的腰,一步一步的挪动着,撒娇道:“来送一个客人。师兄回来的晚了些,若是早一步便可见到这人。”
“唔,我为何要见?”
小沙弥一脸惊奇:“他跟师兄长的很像!”
黑衣男子低低的垂下眼,不再言语。
长得,很像?大概是那人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赶路一天说来是极累的,玉容却是一夜未眠,第二天早上顶了一双货真价实的熊猫眼出来。
迟青衣跟她开玩笑开惯了,虽是成熟稳重的性子,用早膳时也不忍直视的别过了脸去,道:“公子且还是去涂些脂粉遮一遮吧。”
“不打紧,”玉容一开口,嗓子也是沙哑的紧,拍了拍胸脯道:“考验公子容貌的时刻到来了。诶,容近呢?”
三人齐刷刷的往楼上房间望去,玉容顿时了然,怕是还没起,八成是不好意思了。她叹了口气,摆摆手道:“你们且吃,我去叫叫他。”
不得不承认,跟容远摊牌之后,确实是够尴尬的,昨晚容近的话竟让自己费了一番思量,翻来覆去一整晚,直至天亮时分才明白自己非圣贤更不是圣母,世上的一切牵扯不过都是利益相关罢了,她不可能舍弃容远,无论是于情亦或是于理。
玉容抬手敲了敲门,门内罕见的没有回应,玉容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还象征性的喊了他两声,等了半天却又是一点回应也没有,玉容皱了皱眉,难不成容近逃跑了?她摇了摇头,道:“容近,再不开门我可踹门了啊。”
辛礼三人见她就不下来,担忧有什么意外,寻摸着来看一看,刚一上楼便听到了玉容要踹门,不由得在心中默默狂汗:不愧是要当他们家世子妃的女人,果然彪悍!
“踹门这等事。还是我来吧。”迟青衣收起扇子,一脸黑线的上前去了。
玉容摇了摇头,轻声道:“鲁莽。”说罢轻轻一推。门却是十分配合的开了。
她刚进门便看到容近蜷缩在地上,通身都围着被子在喊冷,寂静的房间中他牙关间的打战声格外清晰。
玉容心里一慌,快步上前去抱住他,见他额上和颈上都是豆大的冷汗,脸色苍白如纸,心下便知道他是毒发了。拧眉便叫术解,术解过来也是行将无法,迟青衣和辛礼将他抬到了床上去。齐刷刷的看向了玉容。
玉容面上十二万分的镇定,心里却一时也是没了主意,当时初见容远毒发,自己行针。术解就告诫过不可鲁莽。他的毒冷唯有依靠内力和药浴方可缓解一二。眼下却是什么都没有,该怎么办?
容近的脸色却是越来越苍白,连带着呼吸声也渐渐弱了下去,玉容看着他的样子,心中突想,左右现在是容近的人格在体内,如果撑不过去,容近也就消失。容远就能回来了罢?
术解本就是驭医之人,加之聪明灵透。与玉容对视一眼便已然了解她心中所想,抿了抿唇点头,示意自己支持她。
“容”容近躺在床上,口中突然吐出一个字,玉容心中一阵钝痛,上前对上那双眼,却是巨大的惊喜在心中跳跃,她如何看不出那是容远的一双眼?
她紧紧的握着容远的手,坚定道:“容远,我在!”
“容儿,”他灿若远山的眉微皱,嘴角却是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竭力道:“等我,我”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渐渐的弱了下去,玉容看懂他的口型,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双手紧紧的握着他,点头道:“你一定快些回来,不然我就嫁给别人去!”
她话音刚落,他又剧烈的挣扎起来,浑身都在颤抖,不一会儿径自昏了过去。
玉容握着他的手犹在抖,一滴一滴的眼泪就那么打在两人紧紧交缠的手指上,由温热变得生凉,她却似是毫无知觉。
“你们且出去吧,”玉容狠了狠心抽出手,擦了擦眼泪,道:“这番光景,再醒来定然不是容远了,今天怕是不能赶路了。”
术解安慰性的抱了抱她,柔声道:“世子能出现,必定是个好兆头,玉容小姐不必太担心。”
玉容摇了摇头:“我不担心,我只是生气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他现在一个人肯定很辛苦,可是他又在牵挂我”
“玉容小姐,你就是世子的动力啊!”术解摸了摸她的头,粲然一笑:“你是世子的爱和希望,是他回来的力量啊!”
迟青衣和辛礼对视一眼,十分识趣的出去了,偌大的房间只剩了术解一人的声音。
“玉容小姐一定不知道,在你出现在世子身边之前,世子永远只有一个表情,那就是云淡风轻,万般不在心上的荣辱不惊。别人赞他阳春白雪,称他出将入士公子无双,其实这些年,世子的内心凉的很。”
术解坐下,见玉容听的专注,又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泪,道:“可是玉容小姐一来,世子脸上就有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呢。他也会因为想你而茶饭不思,会因为你的失踪大发脾气,连夜不眠,会因为你的可爱举动而会心一笑这些不用术解多说,玉容小姐也一定都知道。”
玉容闭目摇摇头,长长的睫毛上也挂了晶莹的泪珠,心上一酸,满面是泪:“术解,我好累,我真的好累”
“可是,我一点都不想放弃,一点都不想。。”
术解叹了口气,将她轻轻揽进自己柔弱的怀里,温柔道:“累了便睡一觉吧,醒来就都好了,什么都好了。”
床上的容近翻了个身,闭着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如羽长睫微颤,眼角上一滴清泪划过,飞快的落下,晕染湿了枕巾上一朵小小茉莉的花瓣。
问世间痴情为何物?大抵你情我愿或我心甘情愿,却不论于我这痴念甘甜与否。
他默默在阴暗面存在了十七年,她只知自己喜欢提起容王妃,却不问也不知为何。只因为,唯有容王妃的笑脸,才让他觉得自己的存在时有意义的,因为她爱着的,不仅是那个高冷优雅如谪仙的容远,还有这般心下卑微如尘的自己。
容容,你不愿意放弃,我又何尝愿意?
容近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心痛的滋味,却偏偏丝毫奈何不得罪魁祸首分毫,连梦中他的嘴角都始终挂着苦涩的笑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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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女人的直觉
玉容哭了一会算是身心俱疲,捏着帕子揉了揉有些红肿的双眼,颇为不好意思跟术解道谢,心中却是懵哒哒的,自己真是越发的像林妹妹了。
术解摇摇头,笑了笑便出去了。
玉容搬了个凳子到床边坐定,手撑着下巴仔细的开始看容远的脸。这些天容近在容远的身体里,她竟没有好好看一看他。许是太过疲倦,不一会儿她便合上了眼皮。容近睁开眼,似是刚刚她看他一般的瞧着她一张巴掌大小的脸。
约摸半个时辰以后玉容便醒了,正对上容近看她的眼神,玉容淡定的起身将凳子搬回去,道:“饿了么?”
容近眯了眯眼,道:“饿!我想吃小笼包,要肉馅儿和虾仁的,再加一碟醋。”
“看你说话这样子,倒不像是饿的。”玉容瞥他一眼,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容近也不反驳,只催促道:“快去嘛,容容最好了。”
玉容故作恶心的抖了抖衣袖,方才出了房门。
容近看着她出去,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笑里带了些嘲讽,也有一丝苦涩。自己发病时她不想救他,两个人头一次达成了难得的默契,谁都没有提起来,他是该庆幸还是该难受?什么都说不清道不明,然,再也不能跟从前一般了。
不一会儿玉容便端了他要的饭食上来,纵着他在床上吃完,玉容异常安静的在房间踱步。最后拿了盘子将要出去时,容近却亲昵道:“容容亲亲我再走。”
“容近,敢问您老高寿?”
“不谈高寿。方才十四。”
玉容一手将盘子放在了桌上,气冲冲的走到床边,拧着他的耳朵道:“小兔崽子,你还玩上瘾了是不是?”
“哎呦哎呦,疼!容容,我真的十四岁啊!”容近龇牙咧嘴,慌忙的喊道。
玉容慢慢的松了手。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一副“你敢说谎我就扒了你的皮”的凶悍模样。她家容远的耳朵,虽说疼的是容近。心疼的是自己好么!她才不要那么蠢呢!
容近悠悠叹了口气,道:“左右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是不是?若是人人都似你这般信奉前车之鉴后车之师,那么这世上便可大行其骗道了。”
虽是下意识的觉得他要编排自己,玉容却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便挑眉问道:“怎么说?”
“前面反其意撒一次谎。后面再撒一次谎,你可不是就不信第二次了么?”容近眼中的笑意促狭,摇头晃脑道。
玉容瞪他一眼,优雅的吐出一个字:“滚。”然后拿了盘子,头也不回的就出去了。
容近犹自在的坐在床上摇了摇头,啧,这下可真是真话,日后若是再说骗她。那可怨不得自己。
西天晚霞促织成,人间始见炊烟起。
玉容与容近一同下楼时。两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正追逐打闹着往楼梯上跑,其中宝蓝色衣服的高个儿只顾着看身后的同伴,一不留神竟要撞在玉容身上,容近扶了一把,那孩子抬头颇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大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嗤,这小孩子还挺会溜须拍马嘛。玉容双眸含笑的看着他,容近却颇为邪魅的撇了撇嘴角,道:“对不起有用还要衙门作甚?”
“我,我”
看着那孩子羞赧的不知所以然的样子,玉容胳膊肘暗暗的拐了他一下,示意他差不多得了。
容近却是不依不挠:“你什么呀你?诶,容容,你戳我作甚?”
“小弟!莫要不懂事,不要与小孩子计较!”听他脱口而出的“容容”,玉容仿佛听到了空中一排乌鸦飞过的“哇哇”声。
“我本就是十四岁的孩子,难道还亏了他不成?”容近淡淡瞥了玉容一眼,打定主意就是不卖她这个面子。
“小兔崽子你不想吃晚饭了是不是?!”玉容咬牙切齿。
那宝蓝衣的孩子顿时大哭着往楼上跑去,一边蹬蹬的跑着,一边干嚎道:“娘,娘!有人欺负宝儿!”
容近看了看他,眼中浮起一层明显的不屑,学着他的样子干嚎道:“哥哥,哥哥!有人欺负近儿!”
玉容觉得容远一次次刷新的节操下限她越来越丢不起这个人了,于是选择了默默的一个人往楼下走,他却像个狗皮膏药一般粘了上来,双手都抱着她的一只胳膊,神色间颇是得意。
玉容一脸嫌弃:“起开!”
容近的戏不是一般的足,他一双生的极为好看的眸中迅速蒙上了一层泪,嚎道:“哥哥,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打我!”
一正在吃饭的老大爷叹了口气,道:“看你生的俊美贵气,怎的”
“老人家莫要见怪,愚弟脑子有些问题。”玉容忙笑道。
老大爷瞪他一眼,道:“我说的是你!”
雾草!我这兄长长的多么尽职尽责!罢了,看在您老人家说我俊美贵气的份儿上,我就大方的不与你计较了!
这么想着,玉容点头赔笑,便牵着容近手腕将他带到了辛礼那一桌,三人却都是抬头看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认识这二人的样子。
玉容感觉自己的心灵瞬间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我数到三,谁不看我谁付晚饭钱!三!”
三人一脸哀怨的看向玉容。
容近忍不住“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刮了刮她的鼻子道:“调皮!”
“调戏兄长,究竟是谁更为调皮一些?”玉容打掉他的手,倨傲道。
容近却是微微颔首,声音极为低沉的道:“此地不宜久留,一会赶快回房收拾东西连夜赶路!”
玉容正低头吃饭,听了这话秀气的眉微微的蹙起,道:“怎么说?”
辛礼几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更不会因为他一句可信可不信的话失色,因此他们这一桌看上去仍是极为平常的在用餐,倒也没有太多人注意。
“女人的直觉。”容近双手都翘起了兰花指,还抛了个媚眼给玉容。
“噗——”玉容这下是彻底喷饭了!(未完待续。)
ps: 不要问我这章为什么突然有名字,因为觉得容近太!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