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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长柳七七     良缘容易txt下载     良缘容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四十四章 对他坦白

    容远在她身旁空出的藤椅上坐定,慢条斯理道:“容儿可有事瞒着我?”

    玉容心里拧巴成了个结,从头至尾的顺了一遍,直到这根线飘啊飘成了一根直线,她才摇头认真道:“报告容世子,我仔细的想了想,没有。”

    “凤凰帮我把东西送到了么?你觉得怎么样,方便吗?”她眨了眨眼,笑嘻嘻道。

    容远颔首:“那日雨日进宫,我告诉了容儿缘由,公平起见,容儿是不是也要告诉我,嗯?”

    玉容秀丽的面上浮现一丝无奈,他大白天的专门到了桃源来找自己,定然是知道了些什么了,跟智商这么高的人谈恋爱好心累,时刻处于被碾压的状态。

    院中忽然落了一道紫影下来,赫然是南门景烁,他摇着扇子往前走,见着玉容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她身旁还有个似笑非笑的容远,忙道:“容狐狸,你也察觉不对劲了是不是!我回去翻来覆去的想了许久,能跟咱们两个都扯上关系的也就小玉儿一个了。所以,症结在她!”

    容远看了他一眼,悠悠道:“五皇子的反射弧果然是比旁人要长一些。”

    玉容很不厚道的“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看到被碾压的不止她一个她也就放心了,容远这智商呀,啧啧,自己不过偶然吐槽了他一句,他接着就能拿了来寒碜旁人。这将来生个孩子智商肯定自己这都是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容远看她满面羞红的低头,白玉似的指尖轻捏了她的脸一把。道:“容儿在想什么?”

    “我在想咱俩的孩子将来肯定很聪啊,臭容远!”玉容正想的认真,他这么一问。自己就顺口给说出来了,顿时又是一个仰头无语问青天,如果这都不算蠢,那世间还有什么萌可言!

    “噢,看来为夫得抓紧娶容儿回府了。”素来清浅的眸中漾开了一层浓浓的笑意,他绾了她一缕发丝在指尖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绕着,温润面容上染了冬日清辉下空灵雪花的七分飘逸。

    南门景烁简直要抓狂了。“啪”的一声合上手中的玉扇,道:“你们够了!大白天的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示你们恩爱!”

    他怎么会爱上这么两只的,心里是一半冰一半火。凉的是酸意,热的是兴奋劲儿,既有说不上是吃哪个的醋味,又说不上是为什么高兴。整个人都要生生的被撕裂成了两半。

    “谬矣!这话错了。首先,这是我自家院子,哪儿来的大庭广众一说?”玉容笑了笑,一双杏眸眨啊眨,继续道:“其次,这哪儿是表现恩爱,这叫秀恩爱,秀!”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哪里来的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歪理?容远你管不管她?”他是不会承认这话竟让他无言以对的。

    容远笑的越发开心。面颊上的弧度煞是迷人:“容儿说的对。”

    南门景烁一脸震惊,手指颤抖的指着他:“容狐狸。你竟如此厚颜无耻,这还没娶呢就妻为夫纲了,你的骨气呢!”

    “骨气可以不要,媳妇不能不娶。”玉容一脸深明大义的看着他,严肃道。说完却是自己忍不住先捂着肚子就笑上了。

    容远点头,悠悠道:“嗯,言之有理。”

    “容远你是娶还是不娶?”南门景烁眯了眯眼,脱口而出。

    不等容远答话,玉容抢道:“他敢不娶我就强嫁。”

    南门景烁拿手中的扇子拍了拍手心:“那皇上召你进宫谈的话你是说还是不说?”

    玉容一愣,问道:“你如何知道我进宫一事?”

    容远宠溺一笑,抚了抚她的长发:“容儿无须太聪明,孩子还是像你一般可爱些好。”

    “又秀又秀!这个人呀,我这暴脾气,真是忍不了了!”南门景烁一张艳丽面容上写满了不开心,而后道:“以后不准拿孩子说事,八字还没一撇,你们两个真是臭不要脸。”

    见二人都盯着他看,他心里一毛,赶忙岔开话题:“哦,对了,小玉儿,你真的进宫了啊?我不知道,我猜的。”

    玉容这下算是明白两个人都是什么意思了,敢情这聊了半天就为了套自己的话啊,品了一番对话,她拧眉看向身边的容远:“你才傻的可爱,”转而笑眯眯的看着南门景烁:“这是谁家的孩子,满口的粗俗话,容远你还管不管了!”

    “管,容儿说要如何?”

    南门景烁只觉得心都碎了:“别闹了,说正事,这丫头又要把话题带进沟里去了。”

    “今日早朝,皇上禁了他的足,拟旨让我出使北燕,”容远看向她的目光温柔,握紧了她的手道:“容儿,你信我么?”

    玉容勉强一笑,尔后道:“你们两个这么聪明,肯定瞒不下去啦,我本来还想着自己解决的呢。”

    听她开口,南门景烁顿时松了一口气,容远也略宽心了些。

    玉容心上顿时又是一阵感动,她不是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朝代,她有容远,有玉王府,有南门景烁

    伴着这么一种情绪,她将事情的原本娓娓叙来,最后还不忘强调一下自己的重大发现:“南门博裕真的是个精分啊,我能确定的是他有三面,一个正常是帝王,一个暴虐占有狂,一个青涩少年矫情怪。”

    “不管哪一面,于你而言,都不是好的一面。”沉寂许久,南门景烁说道。

    容远看着她俏丽的面容,心疼漫天铺地的涌了上来,心中又是另一番计较,或许事情的走向从他要严均正去右相府把屠为国带到六扇门的那一刻便决定了。

    “小玉儿,我需要一点时间来考虑这个问题,”南门景烁面容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看着二人道:“虽然你们二人对我意义非凡,但是他毕竟是我父皇,不管怎么说,我兴许还是会跟你们站在一边的。”

    “五皇子想说什么?”容远看着面上满是纠结的南门景烁,问道。

    南门景烁悠悠叹了口气:“容狐狸你非要跟我装傻,我说什么你肯定懂。是不是,小玉儿,你懂吧?”

    玉容纠结的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并不懂,事实上,我想说,”她顿了一下,二人都看向她,她道:“精分有很大几率是会遗传的。别问我什么时遗传!就是老子有儿子也可能有!”她说完便咯咯的笑着躲到了容远身后。

    满院落花翩翩,青色的葡萄香气沁人心脾,好时光,大概如此。(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谈判

    从玉王府出来,晚霞已然染红了西边一片天。紫烟红云,橘黄赤橙,似是天梭弄巧,织成了密不可分的一个整体。

    近京郊行至城中六扇门大约得半个时辰,容远始终是步履翩翩,白衣微动,偶尔负了一只手在背后,也是公子温润,举世无双的难寻。

    南门景烁与他比肩而行,夕光落在他一双桃花眸中带了几分温暖的魅力。他面上带了几分欲言又止的犹豫,一会看路,一会看容远,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二人沉默着走了许久,容远看他一眼,缓缓道:“五皇子不回长盛殿么?”

    “回还是要回的,毕竟被禁足了,怎么能随便乱跑,”南门景烁悠悠叹了一口气,道:“容远,我对南门家的感情没有那么深厚,就算是我身上有着他的一半血液。”

    容远颔首,道:“你且放宽心罢。”说完便向着六扇门的方向去了。

    南门景烁一时有些愣,看着他白衣翩翩的背影,竟是难以置信:这黑心狐狸是在安慰自己么?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呀。

    他姣好的唇形勾勒出一个清浅至极的笑容,转身向着皇宫的方向去了。

    容远时间掐的刚好,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严均正刚跟屠为国在前厅坐下,他便进门了。

    “容世子。”屠为国微微一笑,道。

    容远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有劳严大人。”

    严均正点点头:“下官分内之事,容世子不必客气。”他也是个明眼人。瞧得出两个人有话要说,但一向耿直的性格又不好找借口出去,一时有些尴尬。

    辛礼敲门进来。看三人都看向他,他恭敬的走到容远身旁,低声说了一番话,容远点了点头,冲严均正道:“牵扯到尸体细节的一些问题,还劳严大人先去处理一下。”

    严均正也是如释重负,应声便跟着辛礼下去了。

    室内只剩了这白衣一人红衣一人。

    “容世子。”屠为国顿了顿,缓缓一笑:“好久不见。”他语气和缓,好似二人是多年不见的老友。

    容远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我能知道,当初你为什么收手了吗?”屠为国没有介意他的不言语,开口问道。

    “这跟屠相有关系么?”容远眉眼间透着淡淡疏离,道:“比起关心我的事。屠相现在似乎更应该担忧自己的处境。”

    屠为国“笃笃”敲了下桌子。胸有成竹的笑道:“这是一回事,因为我需要你拉我一把。而且,你不得不拉我一把。”

    “呵,屠相这语气,我实在是不喜。”

    屠为国一直攥成拳的手掌缓缓的展开,一张裁了一角的宣纸在他掌心安静的躺着。他展开纸条,放在桌上,道:“容世子瞧一眼便知。”

    纸上是一句七言诗。“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一手簪花小楷工整清秀,只是青涩太过,本无异常,只是这诗,却是横着写的。

    容远看了一眼,便知是出自玉容之手,想起玉容被禁清楼,心下便了然了,不禁觉得他乏味。

    “玉容就是玉仰止,”屠为国十分肯定的说道:“玉仰止本就是女儿身,容世子应该明白我话里是什么意思。自始至终,无论玉仰止还是玉容,都是这一具身子,可是这丫头倒是奇怪的很。”

    “青阳道长出京城那天,跟他离开的不是玉仰止,所以她以玉容的身份留下了。书写最能突出一个人的习惯,这诗是横写的,而且,我想容世子也无法解释她口中时常蹦出来的猪八戒一类的词吧。”屠为国是有些头疼的,那日她说了个猪八戒,他问那是什么结果被她气狠狠的说了一句“无知”,他便在书房翻书到了后半夜,一无所获。

    容远面色没有一丝变化,道:“六扇门的睿智,屠相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他是断然不会让屠为国寻了一丝自己的短处在手中的,屠为国这个算盘打得倒是不错。

    屠为国一愣,然后明白了容远话里的意思,他这是说六扇门的人说话皆是这个风格?

    “容世子这样觉得,只是不知道皇上是否也同样如此认为。不知皇上知道这玉容跟玉仰止是一个人,而且,如今玉容仿佛还是有些异常以后会作何反应。”

    “屠相戴罪之身,如何能见圣上?”容远说完,转身出了房门。他并非不能选择跟屠为国合作,只是,受人威胁的感觉,他实在是不怎么喜欢。

    屠为国心中又是另一番思虑,容远不让他出六扇门,证明他的想法是正确的,玉容跟玉仰止确实是一个人,可是如今案子在六扇门和刑部手中,如果他真的存了心,自己又有何力回天?这步棋,不知是走对了还是走错了。

    六扇门后庭院。

    严均正跟着辛礼到了停尸房门口,见着一抹纤细身影不禁眉毛一皱:“麒麟小兄弟,你怎么来了?”

    卫凤凰回府越想越不对劲,她再去找玉容的时候,赶得刚巧容远二人才走,玉容听了她的描述也催着她来了六扇门。

    她本想着跟容远说明自己心中所想,没想到这会子却是严均正过来了,不禁头疼。

    辛礼一张圆脸上满是懵色:“严大人,这不是”

    “辛大人!”卫凤凰忙喊了他一声。

    严均正扭头问道:“不是什么?”

    辛礼跟在容远身边多年,早就是个人精了,这会看二人这副模样也瞅出了几分端倪,摆摆手笑道:“呵呵呵没什么没什么”

    术解教育他,说了不一定会错,但是不说一定不会错!

    “她便是觉得尸体有异的了,大人便细细询问吧。辛礼告退。”辛礼贴心的递上两幅绣庄赶制出来的手套和口罩,便退下了。不是他是识时务的俊杰,而是他实在不想去闻那股子臭味。

    这就连六扇门这群整日跟尸体打交道的老狐狸,夏日里都能在停尸房对着尸体一边研究一边啃馒头,如今都受不了这味道,更不用说他一个在世子眼里只配打扫马厩的人了!辛礼打了个哆嗦,迈着步子出了后庭院。(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严大人与小兄弟

    见辛礼走了,卫凤凰心中既是松了一口气少了几分拘束又微微觉得有几分尴尬,一张秀丽的脸却仍是冷酷的面瘫模样。

    严均正对办案子一向是一丝不苟的认真,虽是还想着给这小兄弟说完那天言之未尽的道理,心中却是分得清楚轻重缓急的,这等场合,他自然也不会再提起来。

    “麒麟小兄弟,你觉得这尸体有何异常?”严均正敛了笑意,面色严肃道。

    卫凤凰尚未见过他认真的样子,这会子冷不丁见了,一下子便生出了办案的感觉,心上的几分别扭顿时荡然无存。不过这顶着卫麒麟的名字,她可真是不喜欢,罢了,谁让她当初给自己挖了坑呢?

    “严大人还是叫我小兄弟便可,”卫凤凰清声道:“我觉得这尸臭来的古怪,还要等我见了尸体以后再作结论。”

    严均正点头:“可,”他顿了顿,一手把一副口罩手套递到她手,一边问道:“你且说说这尸臭如何就是来的古怪?”

    “三伏六月,尸体腐烂带来的腥臭自然是正常的,可是据辛大人所言,六扇门办案这么多年,未曾见过停尸房有尸体发出气味如此之大的恶臭。”

    见他点头,卫凤凰一脸正色继续道:“右相府门前的女尸昨日刚抬到停尸房,今日便有大人被熏晕,不得不让人怀疑这恶臭的来源便是那女尸。六扇门的停尸房低处阴气十足的地方,又有专门从极寒之地运来的冰块。尸体如何会臭的这么快?”

    严均正听到她说“有大人被熏晕”的时候嘴角一抽,心中一想这小兄弟并未指名道姓,嗯。他一定不知道这人就是自己。

    “有一番道理,如果这恶臭真是右相府前的女尸造成,这女尸定然是死了多日了。”严均正道,刚说完他便又否定了自己:“不对,若是死了多日,仵作如何会验不出来?”

    “因为除了死了多日,还有一种可能便是这尸体本身的死因就有蹊跷。”卫凤凰拧眉道。

    严均正捋了捋胡子:“有没有可能是凶手保存尸体的方法有异。所以如今才有了这气味?”

    卫凤凰一脸黑线:“我不知。这是与否,还是进去看看再说吧。”

    严均正思维本就敏捷异于常人,擅长多个角度来思考案情。所以在刑部这些年解了许多奇怪难解的案子,深得刑部尚书器重,太重思考推理有时便会忽略了实地视察,这会子卫凤凰一答。他心中不禁有几分惭愧。

    二人戴好了口罩和手套。便一前一后的进了停尸房。

    这气味极其的呛人难闻,似是腥鱼烂肉糜烂至极的恶臭,又像是多月的泔水未倒,在夏日泔水桶里酝酿发酵,生生的搅出一条一条的白色蛆虫来。

    饶是二人戴了口罩,这气味也只是掩盖了一二分去。严均正面色不禁有些发黑,尽量的屏住呼吸,浅浅的吸一口气。长长的吐一口气,还未走到里间的桂嬷嬷尸体前。他面色已经憋的有几分发红了。

    他本是走在卫凤凰前面给她带路的,这会子也落到了她后面去。

    卫凤凰面色却并无异样,她回头看了一眼看着就要晕过去的严均正,道:“严大人受不了的话,先出去等着我吧。”

    严均正听她这么说,心想着不蒸馒头争口气,这白净文弱的小兄弟都没什么事,他哪儿能示了弱去,何况他出来还是代表着刑部的脸面呢。

    这么想着,他也下定了决心不出去,坚定道:“小兄弟莫要小看人。我就在这儿。”

    卫凤凰瞅了他一眼:“大叔,不要逞强,免得一会晕了没人拖你出去。”说完她便往里间走去。

    严均正嘴角一抽,这小兄弟说的什么?他可不可以装作没听到啊!

    严均正见她直直的走向了桂嬷嬷的尸体,不禁疑惑道:“你如何知道这就是右相府前的女尸?”

    卫凤凰戴着手套去扒女尸的眼皮,头都没抬:“当然是闻到的。”

    “小兄弟好鼻力,竟灵敏的如同刑部的衙犬一般。”严均正面上浮起赞叹的微笑。

    卫凤凰恶狠狠道:“闭嘴!”

    严均正也不知道自己这又是如何惹了她一副煞神样子出来,丈二摸不着头脑的站在一边看她观察尸体,从袖中掏了卷宗记录的纸笔出来,一笔一划极其认真的记录着。

    尸体通身并无一丝腐烂迹象,不同于一般尸体的是,整个尸体都是苍白的颜色,卫凤凰粗暴的扯开了桂嬷嬷的外衣,伸手便去扯里衣:“仵作不是验过尸了么,怎么衣服还穿的如此症结?”

    “太后说她生前喜好整洁,吩咐要给她留一个体面。”

    卫凤凰嗤笑一声,半蹲着身子扭头问道:“我要给她脱了啊,你要不要转过身去?”

    严均正眉毛一挑:“小兄弟说话倒是有趣,我为何要转过身去?”

    “你一个没娶妻的大男人,就这么看一具光溜溜的女尸似乎不太好吧。”卫凤凰揶揄道,说完以后自己却是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却也说不上来别扭在哪儿。

    紧接着严均正就抓住了她想不出的不对劲:“小兄弟也是尚未娶妻都不避讳,我年近不惑,又有什么好避讳的?”

    卫凤凰面上不禁浮上几分羞红,所幸停尸房光线较为昏暗,她极快的扭过头去:“那我可就扒了啊。”

    “扒吧。等等,不应该是脱吗?”

    严均正话音刚落,便听得“嗤啦”一声,面前女尸身上裹的衣服已然让她生生撕裂了开来。

    “哎,怪了,这胸口上的刀伤如何不见了?”严均正一眼便瞧见那尸身光滑平整,无一伤口。

    卫凤凰冷笑,见了胸口中央隐隐约约若隐若现的图腾,起身一把扯了白布盖上尸体便往外走去。

    严均正心中既觉得诡异又按捺不下好奇,见她也不答话便走了,又掀开白布瞧了一眼,那两道匕首伤口赫然还在胸部位置。他揉了揉眼,难不成刚刚是他眼花了?

    他心中疑惑,便追着卫凤凰出了停尸房。(未完待续。)

    ps:  起名废...

第一百四十七章 母子争执

    严均正一出停尸房便觉得呼吸畅快了许多,将手中的卷宗收起,他往后庭院的门口望去,却是早已不见了卫凤凰的身影,心中又是一阵纳闷:这个小兄弟,每回都是来去匆匆无影无踪的样子,也不知何年何月才有机会去跟他讲完了那道理。

    这事不办完,他总觉得身上似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睡了睡不安稳,做什么事都不能够专心。

    六扇门前庭院,草木蓊郁,随了夏日难得的舒爽微风左右的摇曳,仍是那番官员们夹了卷宗来来回回身影忙碌的景象。

    办案室中,窗敞门开,清风徐来,容远一身白衣正望着院中景象,听卫凤凰说完,他淡淡一笑:“这倒是新奇。”事情果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还有多少污秽肮脏的事情是掩埋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是他所不知道的呢?

    卫凤凰见他丝毫不吃惊,又问道:“容世子,你为何不问我是如何判断出来的?”她觉得,如果自己是容远,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番话出来,她肯定不会相信的。

    “我为何要问?”容远看她一眼,道:“容儿既信你,我信她便也是信你。”

    卫凤凰一愣,应声便出了房门。

    容远折了窗边长得正茂盛的君子兰一片肥大的叶子下来,看着卫凤凰出了六扇门的身影,眸底似有流泉飞瀑悄无声息便沉入潭底的深不可测。

    他为何不问?因为他知道,自己纵使问了。卫凤凰也不会说,可是她又怕自己不信她,所以才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她说这么一番分析出来。未尝不是暴露了身份,也就是选择了相信自己和容儿,呵,毕竟是灭门之痛,如何能忍得?

    怕是不一会儿,宫里就要来人了。

    他随手扔了叶子在桌上,悠悠出了房门。

    寿康宫。

    不同于往日的静谧安稳。今日的寿康宫中似乎是笼罩着一层阴云,从老嬷嬷到小宫女,都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了皇太后的霉头。

    寿康宫的大总管张公公正执了鞭子一脸狞笑,他抬腿往跪着的一个小太监身上踢了一脚,那小太监身上本就是一道道血淋淋的鞭痕,身子已经虚了。哪儿还禁得起他这一脚。顿时往前摔去,一个狗吃屎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皇太后一手转着佛珠,语气平静道:“哀家再问你一回,是谁派你来寿康宫的?”怒到极处反而平静无波了,她不是猜不出这人是谁,只兴许是自己也还是不死心也不甘心吧。

    小太监“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水,溅了几滴在皇太后脚下的绒毯上,张公公又是一鞭落了上去。恶狠狠道:“狗奴才!寿康宫的东西你也敢弄脏!”

    “他是狗奴才,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南门博裕一进房门便看到这番光景。饶是心中已有准备,也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张公公立马跪倒在了地上,一脸谄媚的笑道。

    南门博裕拂袖阴沉道:“朕看你确实该死。”这算个什么东西,瞧他这幅嘴脸,像是个惊恐觉得自己该死的模样吗?他不由的气意更甚。

    “哀家宫中的奴才,还轮不到皇帝来处置,”皇太后淡淡的瞧了他一眼,道:“皇帝来了,怎么连个通报的也没有,你们这是真不想活了?”

    门外的宫女太监顿时齐刷刷的跪倒了一片:“太后饶命!太后饶命!”

    “是朕不让他们通报的。不然朕怎么能看得到烧香念佛的皇额娘还有这么残暴的一面呢?”南门博裕额上的青筋若隐若现,显然已经隐忍到了极致。

    皇太后扔了手中的佛珠在桌上,定定道:“哀家瞧着皇上近日来越发的不安分了。”

    “这话应该朕对皇额娘说!皇额娘好生修养吧,朕来是带走小邓子的。”南门博裕说完,李盛便指了身旁两个小太监去架起了趴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小太监。

    皇太后看了一眼,没有出声阻拦,见他正要出门,才道:“皇帝不要忘记连同那房上的锦衣卫和花园里那几个锄草的小宫女一同带走,哀家见不得这寿康宫里有这么些个杂碎。”

    南门博裕一怔,他安插在寿康宫的人,这是都暴露了?

    “皇帝也不必惊奇哀家如何知道,这些小九九,当年先帝还在的时候,哀家便已经用惯了的,皇帝还要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才好。”皇太后说完,又拿起了桌上的佛珠,向着内室走去。

    南门博裕一双手在袖中紧紧的攥成了拳头,面上没有丝毫异样,冲身旁的李盛吩咐道:“把人都撤回来。”说完便拂袖离去。

    老嬷嬷端了燕窝进内室的时候,正见了皇太后跪坐在菩萨像前念经,她上前恭敬低声道:“太后该用燕窝了。”

    皇太后闻言却是没有起身的意思,道:“放在桌上吧。”

    “太后听老奴一句劝,您就别跟皇上硬扛着了,老奴瞧着您这般唱白脸,心中着实是心疼您呀。”老嬷嬷“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双老眼中已然有了泪。

    太后心中一恸,缓缓睁眼道:“哀家只还当他是个孩子,这些个罪孽便由哀家一人担承了去,哀家在这世上一天,总归是要护他一天的。哀家在他眼里甚至比不得一个对他忠心的奴才,大概他是恨哀家到了极点了。”

    “皇上他总是会明白太后的苦心的。”

    “不,哀家宁愿他恨哀家一辈子,也不愿他见到这些肮脏的东西,毕竟”毕竟她已经让他的父亲见到了这些肮脏的东西,自己这辈子大概都要活在愧疚中了。

    老嬷嬷叹了口气,扶着皇太后起身。

    皇太后坐在榻上,问道:“这是第几日了?”

    “太后,是第三日了。”老嬷嬷恭敬的答道。

    皇太后点了点头,道:“传哀家懿旨去吧。机灵点。”这个时间应该是刚刚好。

    老嬷嬷自然懂得她这话里是什么意思,应声退出了房门。(未完待续。)

    ps:  啊我真的不想再起章节名了,心好痛

第一百四十八章 六扇门问话

    严均正从后庭院穿到前庭院的时候,迟青衣和曲临风一个正躺了前庭那棵枝繁叶茂的树上读书,一个正懒散的坐了树下石凳上在石桌上专心的摆弄着一片柳树叶子和柳枝儿。

    曲临风偶然一低头,便见了严均正出来,他灵敏的跳下树,拱了一身道:“严大人,不知这案情有什么进展没有?”

    “你打听案子的事做什么?”严均正正专心想着那胸上的两道伤口,冷不丁听他问话,不禁吓了一跳,不过一瞬便又回过神回道。

    曲临风一脸无奈:“还不是王矢侯那两个家伙,自那日一大早在右相府前见了尸体以后,天天缠着我俩问究竟是怎么回事,真是烦死小侄了!”说完他一脸气愤的“啪”一声将手中的书卷甩在了石桌上。

    柳叶满天飞,柳条儿满地滚。迟青衣刚摆好的局让他搅了个乱七八糟,他也不生气,啧啧叹道:“技不如人,恼羞成怒,可耻可耻。哦,还有,王矢侯那不叫见了,叫围观!围观!你懂么?”

    临曲风一脸“迟青衣又犯病了”的表情,迟青衣直接无视他的反应,一脸痛心的道:“罢了罢了,你们不懂时尚,恰如白天不懂夜的黑。”

    严均正看这二人掐来掐去没有停的意思,只得打断了二人,问道:“王矢侯那二人是一早便在右相府前围观的?”

    迟青衣点头:“是,不过严蜀黍。这是重点吗?!”重点是赶紧把案情进展告诉他们呀!

    “蜀黍是什么?”严均正下意识的接口道,话一出口又觉得有几分尴尬,忙道:“我这儿刚好有事情要问。两位贤侄便跑趟腿将他二人带过来吧。”

    “逛青楼也犯法了?”临曲风促狭一笑:“还归六扇门管!”

    迟青衣瞥他一眼:“真是没个正形。严蜀黍一把年纪又没娶妻,总是有需求的,考察一下民情也是好的,不懂不要乱说。”说完便一溜儿烟的跑远了。

    临曲风被迟青衣的没节操程度惊的目瞪口呆,见严均正一张充满正气的老脸此时已有些黑,也赶着讪讪的走了。

    严均正捋了捋胡子,他一个人过的潇洒快乐。拖家带口的办案反而会多许多顾忌,他能够刚正不阿绝不徇私枉法,里面未尝没有他孤家寡人一个这个原因在里面。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呀。

    他站在原地感叹了两声,向着厅房去了。

    厅房里正站了两个衙卫和刑部来的二人,见了严均正进来俱是恭敬行礼,他点点头。便无旁言。在椅子上坐下。他端起茶杯看了看面前的两个衙卫。

    这二人一人叫王三一人叫李明,王三是认出死者身份的衙卫,李明是进宫通传的衙卫。

    严均正想起容远的分析,押了一口茶道:“王三,你再说一遍你是如何识得这尸体便是桂嬷嬷的。”

    王三身形高大,相貌不凡,眉宇之间皆有英气,严均正问他。他也不胆怯,上前一步回话道:“回大人的话。卑职曾在太后宫中当差,桂嬷嬷是太后宫中的老嬷嬷,一向有什么吩咐都是她来指点宫中大大小小的侍卫丫头和太监,因此小人便识得了。”

    严均正捋了捋胡子,想起容远看卷宗时嘴角上那抹嘲笑,定了定神问道:“哦?你既在宫中当差,又如何会来了这京城衙门?”

    王三对答如流,立马回道:“卑职在宫中当差的时候,旧疾复发,不适合在宫里伺候了,又因得武艺尚可,便被调动到了京城衙门当差。”

    “什么旧疾?”严均正作了一副慈祥老者的模样出来,道:“我倒是认识几个江湖神医,不知能不能帮上你。”

    “不劳大人挂心了,是些隐疾罢了!小人难以启齿。”王三面色微微有些尴尬。

    严均正点点头:“你既有旧疾,当初为何要进宫?”

    “大人,这跟案情似乎没有关系。”王三一怔,而后道。

    严均正一拍桌子,怒道:“是你查案还是本官查案?跟案情有没有关系是本官说了算!”

    “大人息怒,卑职知错,进宫不过是为了混一口饭吃罢了。”

    “你是什么时候调到衙门的?”严均正步步紧逼,紧接着问道。

    王三背上已经冒了些许冷汗,竭力镇定道:“回大人,卑职记不太清了。”

    严均正想起容远的结论,哈哈一笑:“哈哈,看来王衙卫的旧疾还不够深呀,这何时发的病都不记得了,”转而看向李明道:“你可还记得他何时调到衙门去的?”

    李明一看长相便知是个老实木讷的,见严均正问话,摇头道:“小人不记得了。小人也是刚到衙门。”

    “哦?你到衙门以前又是干什么的?”

    李明挠了挠头:“小人也是在宫里当差的。不过小人是看大门的,那天早上,明大人想着小人在宫中当过差,那守门侍卫不会不认识小人,所以才让小人进宫通传了。”

    严均正点头,怪不得要调一个看大门的去衙门,看样子这凶案不是谋划了一天两天了,心思缜密,不过倒也是肤浅,正似抽丝剥茧,一旦有了一根线头,这想挡也是挡不住了的。

    他笑了笑,又露出一副关心的模样:“让你进宫通传,你没去过太后宫里,怎么敢去的?不怕被杀头吗?”

    “哎呦!大人这话可错了!”李明一脸认真,拍了拍大腿道:“这可是一条人命呢,人命关天,小人就是豁了这条命出去也得请太后她老人家为死者做主呀。这嬷嬷跟小人的娘一般年纪,小人看见她,也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自己那早早就走了的娘”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严均正叹了口气,这二人,一人满口假话,一人满腔真情,可真是找对人了。

    他从一旁的文书手中接过卷宗,递过去道:“上面记录的都是你们刚才说的话,你们看看可有不对的地方?”

    李明应着声接了过去,王三的面色却是微微有些惊惧,犹疑了一瞬也接了过去,半晌,二人都道:“没有不对的地方。”

    严均正递过毛笔,让二人签了自己的名字,收回了卷宗。(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欲迎先拒

    这头刚审完,便听得外面有一太监尖着嗓子喊道:“懿旨到。”

    严均正正欲出去,却见了迟青衣四人嘻嘻哈哈的就进来了,迟青衣看了他一眼,道:“严蜀黍要去哪儿?”

    “去跪旨呀。”严均正有些纳闷,回答道。

    临曲风摇了摇扇子:“在六扇门最大的好处就是如果容世子出去接旨,旁人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就好了。”

    严均正瞠目结舌,早就听说容远的地位之高,没想到太后也对他骄纵到了这种程度。

    六扇门前庭院,午后的阳光带了淡淡的暑气,传旨的一行人见了容远却是浑身一凉。他穿着一袭白衣从房中翩翩的走出来,气质卓然,清雅高贵。

    当头的太监恭敬的把手中的懿旨递过去,道:“既是容世子出来,奴才也就不宣旨了。太后的意思是,让咱们把桂嬷嬷的尸体从六扇门抬了出去,好生行那丧葬之礼,也好让桂嬷嬷早些日子入土为安。”

    “有许多证据,还是要从尸体上才能取得的,”容远略一思忖,道:“你便告诉太后,这尸体再让六扇门留些时日。”

    太监一张脸顿时皱成了菊花:“哎呦,容世子你可别为难奴才们了,这桂嬷嬷生前呀,太后一向看重的紧,这会子太后记起来,奴才们哪儿敢不照办呢?您可别让奴才们做了那风箱里的老鼠呀。”

    “告诉太后,是我不许。”容远说完。转身便走了。

    太监哭丧着脸,却是不敢离开,打发了一个小太监快马加鞭的回宫去禀报。自己带着一帮宫人仍是站在六扇门的庭院里。

    厅房中虽是带了淡淡的暑气,却因得敞亮,房后又是古树参天,倒也不觉得多么炎热。

    严均正看了一眼容远正坐在椅子上捧了一卷诗书在看,便问道:“容世子真要扣下尸体吗?”

    容远眼皮都没抬一下:“既不值钱又不好吃,我留下她做什么?”

    严均正嘴角一抽,容世子这回答也太彪悍了。

    容远嘴角却是漫上一丝浅笑。他总得为难为难这些人,做个样子出来,也好让太后相信。她费了一番功夫没有白费。

    “可是如果没有尸体,那小兄弟的话如何能教人相信?”严均正似乎是为容远的答案感到震惊,这会子才察觉出了把尸体让他们抬走的不对劲。

    严均正的话很是有道理。卫凤凰查看尸体以后得出的结论,是桂嬷嬷并非刀伤致命。她也是三天以前死的。只不过是因为中了蛊毒死的罢了。

    这蛊毒名为化尸虫,顾名思义,是先害人后化尸,待尸体化成一滩臭水,这无色的虫子也就跟着死了,取人性命于无形之中。

    服下化尸虫者,一个时辰后便可“毙命”,一日内尸体像是处在假死状态。实际上这个时候尸体并非是完全意义上的死亡,能听能闻有感觉。只不过是丧失了说、动等一切表达能力,第二日便是真正死了的,第三日开始呈现正常尸体的状态,第四日开始化水,不用至第五日,尸体便可以完完全全的留不下一丝痕迹。

    卫凤凰又言化尸虫遇上冰寒之气,便会产生恶臭,她也正是闻到这股恶臭,才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待查看过尸体以后,便是肯定了。

    的确匪夷所思,所以总需亲眼所见,才能说服人相信。

    容远翻了一页书,漫不经心道:“如今这番形势,严大人是站在哪一边?”

    严均正没有丝毫犹豫:“严某自然站在真相一边。”

    “如此,请大人放心便好。”

    严均正心思复杂的点了点头。本来蛊毒就罕见,听闻这化尸虫更是江湖失传已久,那小兄弟虽言谈间都是肯定,却也是不能够令人信服的,这种事还是把尸体留下更有说服力。

    太后差人来讨尸体,刚好是第三日将尽,这个节骨眼也太巧了。如果不是知道了这化尸虫的存在,少不得要让人感叹一番太后情深意重,如今知道了,却满满的都是寒意。

    小太监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气喘吁吁道:“公公,太后说,说容世子胡闹,让容世子把尸体交给咱们。”

    领头公公在院内站了许久,地上的汗都不知被阳光蒸发干了多少次,这会听了这话心上更是烦躁,无奈的拍了拍手道:“哎呦,这话谁敢去对容世子说呀!”

    “公公怎么了?有什么不敢说的话,严某来代劳。”严均正一脸正色的站在了一行人面前。

    领头公公一脸看救星的表情看向了严均正:“哎呦我的严大人,您来的可真巧。”

    严均正一头黑线,废话,他是被容远掐着点推出来的,能不巧么!

    “你看,奴才奉太后旨意,来把桂嬷嬷的尸体带回去安葬,可是这容世子 ”

    “什么?!”不等总管公公说完,严均正便炸雷般吼了一声:“这不行!刑部办案力求证据,虽是这案子是六扇门与刑部合办,可也决不能随随便便就办案的。尸体尚待取证,怎么能让你们带回去呢!”

    看了一眼明显受到惊吓的总管公公,严均正又道:“更何况这还是皇天后亲口吩咐严某一定要查明的案子!劳烦公公告诉太后,严某就是丢了项上人头,也不会在案子未查明前就把尸体交出去的,请太后放心吧!”

    “严大人呦,您要是真想着让太后放心,就赶紧让咱们把这尸体带走了吧。”领头公公被他一番话唬的一愣一愣,听到最后一句更是懵逼了,这不交尸体怎么还成了让太后放心了?

    严均正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小太监吓的差点儿背过气去,被领头公公赶着又回宫去禀报去了。

    天边的晚霞橘紫锦簇,像是大团大团盛放的牡丹花,随着落日缓缓的落下,也渐渐的凋零了。

    夜色刚升起,太后身边的老嬷嬷便进了六扇门,她见着容远和严均正二人便是声泪俱下:“这桂嬷嬷是老奴情同手足的姐妹,昨个儿夜里给老奴托梦,说是在这停尸房实在是不能安稳的,还希望容世子和严大人能体怜了老奴这把老骨头,让我把她的尸骨带回家呀。”

    严均正面色有些为难的看向容远,容远面上染了浅浅的月华,夜色中也是满身卓然,只听他道:“嬷嬷莫急,下午的工夫,六扇门已经取证好了,这尸体嬷嬷便带走吧。”

    老嬷嬷如释重负,擦了一把泪道:“老奴谢过容世子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仰止一面

    容远话音刚落,便有两个六扇门的侍卫抬了盖着白布的尸体出来,老嬷嬷见着了步履一踉跄,身旁的小宫女赶紧扶了她,她抹着泪吩咐两个小太监接过了担架,道过谢后便出了六扇门。

    看着一行人的背影渐远,容远扭头往六扇门旁的树上看去,紫影和无影会意,一前一后“嗖嗖”如两道影子般凝入了夜色跟了上去。

    “严某如今倒是瞧出了几分贼喊捉贼的意味。”严均正捋了捋胡子,看了一眼圆月,感叹道。

    他一向仙风道骨的,在六扇门这些时日更是有什么说什么,这会子说了这样的话出来容远倒也不觉得惊奇。

    “容世子所料果真是对的,那个王三有问题,只怕也是太后的亲信。”他随着容远往六扇门慢慢走着,忽然道。

    容远负了一只手在身后,闻言停住了脚步:“他算不上是太后的亲信,太后的亲信,不会这么轻易的就露了马脚。”

    严均正点头:“桂嬷嬷的死法很是蹊跷,死因更是无从得知,这案子竟是复杂的很,下官是想不出一丝头绪。”

    无从得知吗?也并非如此。容远缓缓一笑:“大人留步吧,许是操劳太过了,晚上好生休息吧,明日一早再见。”

    严均正看他白衣翩翩的迈进六扇门,转身摇头笑了笑,向着自家方向去了。

    辛礼在厅房等了自家世子许久,这会子见他来了。忙上前道:“世子,他在摘星楼,我劝了许久。他也不肯过来,依着我看,他虽是比玉容小姐大一些,却是有些小孩子脾气。”

    “利弊你都给他分析了?”容远听了辛礼的话,罕见的挑眉问道。

    辛礼挠了挠头:“都说了。我说他若是不来,玉容小姐就会被坏人抓走。他说”

    容远看辛礼一连纠结犹疑,问道:“他说什么了?”

    “他说。‘嗤,容远连坏人都打不过,我还不如带她去山上呢。唔,可是师傅不会同意吧,唔,这可难办了’”辛礼惟妙惟肖的模仿了一段。最后头疼道:“然后他就沉浸在到底要把玉容小姐藏在哪儿的问题里。再也不搭理我了。”

    “唔,你是不是又在说我的坏话?”人未至,声音却是先到了,紧随其后的是“嘭”的一声巨响,一黑衣劲装的斗笠男子一脚便踹开了房门,大模大样的走了进来。

    辛礼目瞪口呆:“你不是说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来的吗?”现在在自己面前的是鬼么!

    不等黑衣男子答话,他又抢道:“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都没了!”说完一手捂上了胸口。

    容远满脸黑线,他是不是该限制迟青衣二人进六扇门了。

    黑衣男子潇洒的扭了扭头。斗笠上的黑面纱微微的飘动着,他一副极其认真的语气道:“唔。我是仙,是仙你知道吗?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跟我没有关系。”

    辛礼只觉得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捂着胸口面带幽怨的出去,轻手轻脚的关上了房门。

    厅房通明的烛火跳跃下,只见了一蜂腰长腿的身影站在桌旁,一身形如修竹气质卓然的身影立在窗边,月光皎洁,偷偷的亲吻上了窗间二人的影子,如诗如画,如光如景。

    此间明月随风至,书房亦有公子蹁跹。

    屠为国在房中带了一日,倒也不觉得烦闷,只是每回往手边摸去都少了那只名为耄耋的乌龟,心上生出几分乏味。

    他翻阅了几卷卷宗,倒也是觉得有趣,看着各种奇异的杀人手法的杀人缘由,也犹如读着话本子那般津津有味,不知不觉间竟读到了后半夜。

    “嘭”的一声房门便开了,听声音便知是房门是被踹开的,他不禁挑眉,六扇门还有这等粗暴的官员?

    下一秒一个劲瘦黑衣斗笠男子便出现在了他面前,嗤笑一声道:“你就是那个追求我妹妹不成转而往她身上泼脏水的小婊砸?”

    屠为国心中顿时天雷滚滚,这是什么情况!追求他妹妹?小婊砸这个词是在说自己么?虽是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一听就知道不是个好词。

    “你是?”屠为国想了想,还是淡定的想要先搞清楚对方姓甚名谁。

    斗笠男子一脚跨在了凳子上,抬手拿下了头上的斗笠:“小爷玉仰止!”

    这是一张极为清秀的面容。

    杏眸高鼻梁,眉梢斜斜的上挑,肤色白皙,带了那么一丝丝少女的蜜桃粉,薄唇此时正挑了一个轻蔑的弧度,却怎的也让人生不出反感来。

    若不是他脖子上凸起的喉结,真真容易让人误以为这是个女子。

    屠为国心中有一丝震惊,像,实在是太像了!若不是他左眼边上有一个不起眼的泪痣,两张脸简直长得一模一样!如若面前这人真是玉仰止,府上真是玉容,那也不难解释为何玉王爷只一眼便觉得那是他的女儿了。

    “玉公子不是随着青阳道长远游去了么,如今怎么回京了?”

    “小爷离京前就已经是世子了,你丫不懂不要乱叫,”他又嘲笑的看了屠为国一眼,道:“怎么,小爷这才离开一年,京城的扛把子就换了?”

    屠为国嘴角一抽,现在说不是亲兄妹他都不信啊,你丫、扛把子,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词汇啊!

    “此事可能有些误会,我确实是喜欢令妹的,只是不知这泼脏水一事从何说起?让玉世子误会了是我的不是。”屠为国颔首,不急不慢的说道。

    他抓起身旁的斗笠架在腿上,撇了撇嘴角道:“你既然这么说了,小爷也就给你留几分面子,不过我告诉你,容远才是我官方承认的唯一妹夫,你若是再想着打我妹妹的主意,别怪小爷不客气!”

    说完他戴上斗笠便往房门方向去,屠为国眼皮一跳,又见他回过头来,摘下头上的斗笠,冲他“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这才戴上斗笠,飞走了。

    屠为国:

    看来自己是真误会了,谈话过程中他一直在观察玉仰止的面部表情,毕竟六扇门不是没有能造人皮面具的能工巧匠,但是他却没有瞧出一丝破绽,那确实是活灵活现生生的真人皮。这玉仰止一口一个小爷骄纵狂妄,倒也是像从前京中人口中相传的那个形象。

    他起身关上房门,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繁星,看来玉仰止跟随青阳道长将尽一年,只有武功高了些,这脾气倒是一点没变。想到这儿他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敛了去,如果这人真是玉仰止,那么他对容远说的一番话,岂不是一番臭棋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江州的小包子和小饺子

    六扇门书房的烛光摇曳了一夜,屠为国却是睡的安稳。

    次日清早,他便起了,一个人出了房门,悠悠的踱步去了六扇门后庭院的古井旁打了桶水,洗了把脸,这才往书房走。

    临曲风一道风般往前跑,边跑还回头喊道:“哎呦不就是一本拓本吗,你都追了我一早上了,我赔你一本!我赔!”

    “赔你丫!那是孤寂大师的遗本!临曲风我跟你没完!”迟青衣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挥着手中的柳条儿追着临曲风。

    “咚”的一声,临曲风跟慢慢悠悠刚从后院走出来的屠为国撞了个满怀,他揉了揉脑袋,嘟囔道:“见鬼了见鬼了。”

    停歇的工夫已经让迟青衣逮住了衣角,迟青衣先是恨恨的抽了他两条儿,而后拽着他便往前庭院去:“你倒是跑啊!跑啊!”

    “哎,青衣啊,你听我说,我好像撞到鬼了,你说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鬼打墙啊?我好怕怕啊。”

    迟青衣瞪他一眼:“今天我就替临王爷教育教育你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二人打打闹闹的出了后庭院。

    屠为国站在原地,右侧的嘴角先上扬,而后带着整个薄唇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晨曦映在他的一袭红衣上,充满了耀眼兼有柔和的光芒,不由让人联想到蒲苇坚韧。

    寿康宫。

    皇太后用罢早膳,便手拈了佛珠在宫中小花园赏花。晨露未晞,牡丹艳红的花苞含着滚圆剔透的露水,煞是好看。

    老嬷嬷从宫门处进来。走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恭敬道:“皇太后,事情都办好了。”

    皇太后退了花园的宫女太监,随手拨弄着花瓣道:“昨日你去六扇门索要尸体可还顺利?”

    “回禀太后,老奴一哭诉,容世子便许了,说是下午的工夫已经取证完了。”

    皇太后眉头微微的皱起,问道:“六扇门那帮人可有从尸体上看出什么?”

    老嬷嬷笑道:“皇太后且放心罢。这化尸虫本就失传已久,任由他们也看不出什么,更何况当年的凤家人都早已做了那阎王殿的小鬼了。”

    “以后此话少说。莫要得意忘形。桂嬷嬷的尸体你如何处置的?”皇太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虽是亲信,却也不得不防。

    老嬷嬷被她那一眼瞪的心上生寒,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忙道:“是老奴话多了。太后息怒,”再偷瞄着皇太后脸色并没有多难看,复又道:“桂嬷嬷的尸体葬在了老奴的老家江州,那边离着京城有半夜路程,老奴在那儿还有哥哥嫂嫂一家。”

    “老奴说这是宫里的一个老姐妹,添了些银钱让兄嫂帮着安葬了。”

    皇太后点点头,转身往室内走去:“尚可。”

    老嬷嬷忙跟上她的脚步,道:“桂嬷嬷的尸体已经让小饺子他们在江州城郊守着了。老奴已经吩咐好,直到亲眼看到尸体化成水。才准他们回宫复命。”

    “你跟在哀家身边多年,办事哀家自然放心。棺中葬的尸体是怎么处置的?”

    老嬷嬷不矜不躁:“回太后的话,这事儿赶得也巧,老奴往江州去的时候,遇上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跪在路边,身旁的草席上盖了他亡母的尸体,说是家里穷这是出来卖身葬母了。”

    “老奴仔细的问了问,这死者恰好是三日以前过世的,也正和桂嬷嬷的年岁,于是老奴便告诉这年轻人,老奴江州的家中要填一片坟场镇小鬼,他涕泪横流,对老奴感恩戴德。”

    皇太后听了脸色一变:“如何就赶得这样巧?”

    “大概这是菩萨在帮助太后了,太后兴许是疑心太过了,且放宽心罢。”老嬷嬷低头恭敬道。

    皇太后强摁下心中的一丝微微的不安,道:“许是哀家多心了。你让张公公去正和殿外等着,散了早朝把容远和严均正带到哀家这里来。”

    老嬷嬷应了声便退出了房门。

    江州郊外。

    林子中有一座不起眼的茅草屋,篱笆东倒西斜,院内杂草丛生,一看便知是废弃已久。

    两个黑色劲装的男子蹲在树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院子。

    紫影憋不住了,率先道:“喂,我觉得我们应该杀进去了,再不进去,这尸体不化,他们可就发现是假的了。”

    “去吧皮卡丘。”无影低低道。

    紫影一脸黑线的跳下树,接过无影从树上扔下的药粉,无语的往茅草房的方向去了。

    “小饺子,这尸体怎么还不化?”

    长相略为白净的一个小太监瞪了他一眼:“老嬷嬷的话你也敢怀疑,小包子你是不想活了?!再等几个时辰吧,不行就给宫里边去个信。”

    整张脸都裹了白布只剩了一双眼出来的小包子瞧了一眼尸体,挥着手在鼻子前赶来赶去:“这大夏天的,尸体都要臭了!怎么净让咱们哥俩干些苦差事。”

    “咕~”的一声,小包子摸了摸肚子,他扁了扁嘴道:“小饺子,我饿了,我想吃肉包子。”

    “你再忍忍罢,这荒郊野外的,我上哪儿给你找肉包子?!不行你就先咬你自己一口将就着,啊。这差事别看苦,若是办好了,回宫以后少不了咱们哥俩的好处!”

    二人正谈着,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叫喊:“有人吗?”

    小饺子冲小包子使了个眼色:“你在这儿等着,我出去看看。”

    他走出房门,见一粗服的年轻男子挑着担子正站在篱笆外,上前挥赶道:“走走!这儿没吃的!”

    “嗨,我就是赶路赶得紧了,想进去歇歇脚,吃的我还用管你要?我这货担,可都是要送往江州的干货红烧肉!”

    “你卖还是不卖?若是卖,就进来歇歇脚吧,不过可只能在院里啊。”小包子想了想,说道。

    “哎,好嘞,我歇歇脚就走。肉我给你吃了吧,自家做的,也值不了几个钱。”货郎说完抬脚便进了院子。

    小包子拿了包肉的荷叶,满脸堆笑道:“兄弟你先歇着,我房里有个生了天花的弟弟,出不得房门,嘴又馋的紧,我给他拿过去。”

    “哎,好,你们忙就行了,我一会就走了,天黑之前我可得赶到江州。这天花可难治啊。”

    小包子应着:“谁说不是呢。那我就先进去了啊。”说着便进了房门。(未完待续。)

    ps:  在努力的攒存稿,毕竟已经进入考试周了嘤嘤嘤

第一百五十二章 跳了坑的皇太后

    一刻钟后,无影从树上跳下来,大摇大摆的进了院子,货郎打扮的紫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下回你打头锋,我如此潇洒帅气的一个暗卫,居然让我打扮成这幅模样!”

    “那个太监是眼瞎吗,居然看不出我不是货郎,我这一身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气质,是那卖肉的能比的吗!活该他们被迷晕!”紫影一边絮絮叨叨,一边跟在无影身后进了房间。

    无影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你不觉得作为一个暗卫,你的话太多了点么?”

    紫影错愕,不再多言,从怀中掏出了锦丝线,绕着两个太监的手指头,直到紧紧缠在了一起才停下,他的声音夹杂着林间的风忽然变得十分轻柔,带了蛊惑人心的魅力,道:“你们亲眼看到尸体化成一滩臭水了”

    小包子和小饺子二人均是一脸迷蒙,眼神空洞的盯着他的脸,喃喃重复道:“尸体化成了一滩臭水尸体化成了一滩臭水”

    直到无影点头,紫影才收了线,拍了拍手与他一同出了茅屋。

    二人将草席上的尸体带走,无影一边将尸体上的人皮面具揭掉一边道:“其实有时候这个话多也是有好处的。”

    “滚!”紫影一声怒喝。

    正和殿。

    都说那一日之日在于晨,南门博裕却是连着几夜没睡好,面容上透着疲倦。

    左相张宗之沉沉的叹了口气,道:“还望圣上珍重龙体。”

    “朕知道。容远和严均正到御书房来一趟。”南门博裕说完便起身走了。李盛尖着嗓子宣布退朝,众臣也就三三两两的散了,向着殿外走去。

    严均正查案这几日跟容远有了交集。发觉他并不像传言中那般冷清排斥人接近,这会跟他比肩同行向着殿外走,不禁说出了心中疑惑:“皇上召你我二人去御书房做什么?”

    容远步履不停,面色神秘的冲他卖关子道:“皇上,要为案子提供线索了。”

    严均正细细品味着这话,摸了摸胡子,脚步也慢了下来。待体味过来,带了半分会意半分雾水的摇头轻笑,赶着就追了上去。

    二人刚出殿门。寿康宫的张公公便迎了上来,冲二人行礼后道:“容世子,严大人,太后有请。”

    容远和严均正对视一眼。皆是笑而不语。

    “这位公公。皇上召了容世子与我去御书房,这”严均正一脸为难。

    张公公也是有些惊讶,不等他开口,容远淡淡道:“我们先去了御书房,随后便去寿康宫。”

    张公公无奈应下,跟在二人身后一同到了御书房门外。左右两边都得罪不起,容世子做个决定也是好的,这样账怎么都算不到自己头上。

    小太监通报了一声。二人便进了御书房,张公公只得在外边等着。

    “右相府前的案子查的如何?”南门博裕见着二人进来。扔了手中的朱笔在一旁,道:“听闻昨日刑部的人把右相带到了六扇门?”

    皇上果真是关心这案子。严均正心中定论,暗暗的冲容远使眼色,示意他回答皇上的话。自己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难办难办!

    容远似是没听到一般,面容没有一丝变化,一只手负在身后,站着的身形没有丝毫变化。

    问话二人竟无一人回答,南门博裕脸色一沉:“朕的问题很难回答吗?”

    容远继续无视严均正的眼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严均正满脸黑线,道:“臣刚才在想案子的细节,一时走神,还望皇上莫要怪罪。”

    “臣将右相带到六扇门是为了询问细节,这案情似有些扑朔迷离,尚不十分明朗。”

    南门博裕面色稍稍缓和了些,道:“此话怎讲?如何就扑朔迷离了?”

    “死者的死因尚不明确,仵作验着是刀伤致命,可是这六扇门查出了死者体内有毒物这个”

    南门博裕拍了拍桌子:“不明确就去给朕查!朕不想再听到类似不确定的话!此案要尽快查清!”

    “皇太后昨日派人来抬走了尸体,”容远开口道:“张公公一早在殿外候了臣二人去寿康宫。”

    南门博裕眉头微微一皱,他身为帝王多年,很少有在臣子面前情绪外露的时候,这一丝起伏自然是被严均正敏锐的捕捉到了。

    “既如此,你们二人便先退下吧。”

    “臣告退。”二人说完,比肩出了御书房。

    张公公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道:“容世子和严大人请。”

    “公公先请。”严均正颔首道。

    张公公如今迎到了人,也没什么好紧张的了,谄笑着行了礼便走了前面去了。

    见着他跟自己的距离拉远了,严均正才问道:“容世子方才为何先前不答话?”

    “懒得。”容远的白衣在微风中飘啊飘,那精致的天怒人怨的薄唇悠悠吐出两个字。

    严均正一脸黑线:“那为何最后又答了这么两句话?”他实在是觉得牵强附会不合逻辑而且最重要的是答非所问!他听着真是觉得浑身痒的难受。

    容远顿脚,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告诉皇上事实罢了,严大人莫要多想。”

    “因为懒得分析?”

    “你我二人分析一堆,不如让皇上自己想。”

    严均正觉得有些不对劲,待想明白了,顿时觉得身后阴风阵阵,真是坑人不眨眼!这谁说容世子翩翩如春风,那明明就是阴风啊!

    从他们口中说出来的,且不论皇上信不信,那都是综合了线索的,是正确的;而且这目前太后只是有嫌疑,若要用证据说话,现在案子是跟太后没有毛线关系的啊!

    可是容远紧跟着在后面接了那么两句话,谁知皇上会脑补出什么!他们奈何不得太后,便先拿了皇帝来掣肘。这个真是人不可貌相,容世子看着光风霁月的,肚子里也有一堆损招啊!

    真是宁得罪君子小人一窝,不能得罪容世子。严均正默默打了个哆嗦,跟上了容远的脚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容世子说,懒得

    接近晌午,炎炎烈日给沉闷的空气更添几分潮热,树上的蝉却是不知疲倦的叫着,端端的更惹人心烦。

    寿康宫中花花草草一大片,这鸣声更甚,老嬷嬷唯恐惊扰了太后,挥着帕子出来赶着几个小太监拿竹竿赶蝉。

    几个小太监赶忙三三两两的拿了竿子在凌乱的树叶中轻手轻脚的挥舞,树上的蝉受了惊吓都飞起来了,离开前“呲”的留下一泡尿,张公公一进门便被洒了一脸,他抹了一把脸,整张老脸都黑了下来,见着老嬷嬷在也不好发作,问道:“容世子和严大人过来了,嬷嬷去瞧瞧太后是个什么意思。”

    老嬷嬷站在台阶上往门外瞧了一眼,见着那两人的身影正悠悠的往这儿来,赶忙进了内室。

    “一会太后问话,是容世子来答话,还是严某人来回话?”

    眼瞧着快到寿康宫了,严均正才开口问道。

    容远笑看了他一眼:“严大人口吃伶俐,逻辑清楚,自然是你来。”

    严均正心中老泪纵横:你一个国子监的传说,祭酒口中的天纵奇才这么说,严某人真是压力山大!

    “严大人不必紧张,有什么说什么即可。”容远理解的看了他一眼,白衣翩翩的迈进了殿门。

    “严某斗胆问一句,容世子为何让下官来回话?”容远给了他一个略带鄙视和诧异的眼神,未曾开口。

    这个眼神明显就是在表示“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蠢”,自己一颗心真是都碎成饺子馅了…严均正心中咆哮:他怎么不知道这缘由自己该是清楚的呢!

    直到两人进了殿。严均正才顿悟,方才刚从正和殿出来的时候,这人是悠悠的说了个“懒得”。如今这是懒得解释了。

    他哭笑不得望着眼前的这一抹白衣,竟不知说什么好。

    因得张公公早一步,二人直接由着老嬷嬷带进了房中。寿康宫长年累月的燃着熏香,冬日尚好,这三伏六月的闻着却是有些胸闷了,严均正皱着眉不好发作,容远瞧了他一眼。二人向皇太后请安后,他道:“夏日里皇太后还是少用熏香的好。”

    皇太后闻言,一脸慈祥的笑着转了转佛珠。吩咐着身旁的小宫女去开窗。

    “哀家竟一时忘了你这孩子不喜欢这股味道了,”皇太后笑眯眯的瞧着容远,转而问道:“桂嬷嬷一案进展如何了?可是屠右相府上做的?”

    严均正忙答道:“回禀皇太后,案情还不明朗。这是不是右相府所为。尚不能盖棺定论。”他心中诧异皇太后跟皇上问了一样话,面上还是一脸认真严肃的回话。

    皇太后停下了转着珠子的手,问道:“哦?哀家怎么听说刑部的人将屠右相带到了六扇门呢?”

    “回皇太后,秉公问话罢了,流言不过是小人搬弄是非。”

    “这桂嬷嬷跟了哀家十几年,这人胆敢动哀家眼皮底下的人,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哀家了?”皇太后说着,起身道:“哀家限你们三日之内破案。将凶手绳之以法!”

    “微臣领命!”严均正立马跪道。皇太后把话说到这份儿上,岂不是在暗示刑部和六扇门不作为?

    “罢了。哀家也乏了,你们且退下吧,不过哀家提醒你们,有些地方该搜查还是要搜查的,莫要让清正廉洁不畏权贵成了一句笑话!”

    太后说完便转身去了内室。

    严均正对上容远含了一抹算计的笑容,心中恍然生出几分拨开云雾见月明之感。

    “王矢侯说当日王三只瞥了一眼便吃惊的说是死者是太后身边的桂嬷嬷,王三调动来衙门的时间和缘由似乎也都说不通,若是他有旧疾,又如何能进宫当侍卫?”二人一边走着,严均正一边若有所悟的说着。

    “容世子,你说会不会,这人是皇太后杀的?”他犹豫了半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疑。死者为大,他不畏权贵,虽是珍惜项上人头,却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去污蔑了好人。

    容远点头:“严大人说的很有道理。”

    严均正闻言却是摇了摇头:“不对不对,若是这人真是皇太后杀的,皇上如何又会责令你我二人查明真相?”

    “哎,容世子,下官说的对不对?”严均正在自己的逻辑中转来转去,怎么都转不明白了,正欲问容远,却见他一停不停的向前走着。

    容远精致如玉的面容上写满了敷衍:“嗯,严大人说得对。”

    “斗胆问世子一句,世子这是懒得反驳?”

    容远却是停住脚看了他一眼:“不,的确很对。”

    “可是这有些自相矛盾呀。”严均正拧着粗眉,捋了捋胡子,一脸的疑惑。

    “哦?”

    严均正见他终于搭理自己,心中顿时老泪纵横,忙道:“这皇太后所知道的,应该同皇上是一样的,如何这问话却”

    容远嘴角缓缓漾起一个笑:“那么,严大人有没有想过,皇上和皇太后不是一条心呢?”阳光下他浅淡笑意嘲讽的意味十足,严均正心中又是一阵愣神。

    屠相府。

    屠为国一天一夜未归,府邸上下人心惶惶,到了屠三这儿却是什么都不知道。

    老管家担心他的身体,把在他身旁伺候的大小丫头仆人都敲打了个遍,所幸丫头都是胆小的,又因得他一向喜好在自己房中用膳,因得还没有发现屠为国不在府上。

    午膳的时候却是屠狄过来了,他手上端了几个精细的白面馒头,身后跟了一帮低眉顺眼的小丫头,个个手上都是端着汤菜的。

    老管家看着这兄弟几个长大的,见他来了忙伸手去接他手中的馒头:“大公子怎的亲自过来了,这种事还是老奴来吧。”

    “林叔莫要客气,我这也是想着跟父亲表表孝心,为人子女者,给父亲端回饭有什么?父亲可在房中?”屠狄巧妙的避开了老管家伸过来的手,探头探脑的往里间看去。

    “老爷恐怕还没起,大公子先回去吧,一会老爷醒了,老奴让人去叫您。”

    屠狄一手端着馒头,一手推了老管家一把,凶神恶煞道:“给你老脸个面子叫你声林叔,不过就是个老奴才,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东西了?!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拦住本公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屠三的身世

    老管家年事已高,被他这么一推整个人都“咚”的一声倚在了房门上,听了屠狄这番话更是脸色一会白一会青:“大公子,你,你”

    屠狄得意洋洋的看了他一眼,推门带着一帮丫头进了房门。

    屠三正在室内躺着,听到声响便起了身,一边披衣一边道:“老林,你把碗筷放在桌上吧,我一会便下去了。”

    “爹,是狄儿。”屠狄把手中的馒头放在桌上,冲身后的丫头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把汤菜放下。

    屠三已经从内室走过来了,见着是屠狄带了一帮人过来不由有些吃惊:“狄儿,你怎么过来了?”

    屠狄一脸担忧的上前扶住他,体贴的给他拉开了红木椅子,扶他坐下:“爹,狄儿特地来给你送饭。虽是出了这样的事,可爹还是保重身体要紧,虽说屠家一直都是二弟撑着的,可是狄儿如今也能分担一二”

    屠狄话未说完,屠三便拍了拍桌子:“混账!你听听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为国他是你弟弟,案子还没查明,你这个当大哥的就往他身上泼脏水!为父还没死呢,你就忙着惦记屠府的财产了?我告诉你,就算是为国真有什么事,你也别想从这个家得到一点好处!”

    屠三说完,便又是一阵止不住的咳嗽,门外的老管家赶着就给他顺气:“老爷,您跟大公子毕竟也是父子”

    “你不用替他说好话!早知道他作为老大还是这幅小家子的德行,我倒宁愿没有这个白眼狼一样的儿子!”屠三显然气狠了。一双老眼满是血丝。

    屠狄见他发火,本还有几分畏惧,这会子听他说了这番话却是怒火烧心了。他大力的拍了拍桌子,桌上的碗碟都被他震的“咚咚”作响,道:“你以为我想要你这个偏心的爹吗!”

    “他如今人都被关押在六扇门了,你还想着他能回来呢?!哈哈哈哈,简直是做梦!”屠狄说着便仰天哈哈大笑。

    “你这个逆子!”屠三起身撑着桌子,指着他道:“你说什么?!”

    屠狄见他气的这幅模样,心上顿时一阵痛快:“老不死的。我就猜他们没告诉你,你那亲爱的二儿子昨天一早就被刑部的严大人亲自来带到了六扇门,如今都没回来呢!怕是下次再见就是你白发人送黑发人给他收尸了!”

    “哦?大哥要给谁收尸?”屠为国随意的踢了一脚脚边的乌龟。缓步走入室内,声音如平常语气,在屠狄听来却是恐怖至极。

    “你你”屠狄瞠目结舌,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他也不知自己刚才的话屠为国听了几分去。又换上一副谄媚的表情道:“二弟,你可回来了,刚刚爹跟大哥还担心你呢,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二弟还没吃饭吧?这不,大哥刚给爹送来的,你跟爹一起吃吧,啊。大哥还有事,先走了。”屠狄说完便低着头慌慌张张的走了。

    屠为国哑然失笑。自己大哥这智商,既添堵又舔乐,真真是令人不知如何。他倒是个聪明的,知道屠三这求着家和万事兴的性子是断然不会把刚才那番骂战告诉自己的,便来了个脚底抹油。

    屠三见他过来了,激动道:“为国回来了?六扇门那边怎么说?会牵连到屠府吗?”

    “父亲多虑了。行得正坐得端,父亲放宽心罢。”屠为国淡淡的点了点头,又冲一旁的老管家道:“林叔先回去歇着吧,我有些话想单独跟父亲说。”

    老管家看了父子二人一眼,叹了口气出了房间,体贴的关上了房门。

    “为国想说什么?”屠三看了他一眼,给他递了双筷子,道:“一起吃吧。”

    屠为国接过筷子,慢条斯理的夹了一筷子竹笋,直到嚼完后才道:“父亲还是喜欢吃南方的笋。”

    “这南方的笋呀,嫩,鲜,为父离了婧州这么些年,还是惦记着那儿的笋呢。”屠三满嘴感慨,也想起了从前的日子。

    屠为国定定的看着他:“那父亲为何要背井离乡来了京城?莫要说跟随先帝南征北战,父亲骨子里的血液,为国深知。”

    屠三一愣:“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若是我不问,父亲是打算瞒了我这辈子?”屠为国起身,眼神有些冷:“明明都是一样的血液,为何我就要位在人臣?”

    “为国呀,咱们屠家如今的富贵都是捡来的呀”

    不等屠三说完,屠为国便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父亲莫要再说!你安于这样的日子,我却是不能!我从小便一同的公子哥说自己的父亲是个马屁精是个没本事的,却坐了这么高的位子,所以我拼命的往上爬,为了将来不会再被人鄙视。”

    “我少年便当上宰相,却仍是生活在这般的水深火热中,若是不知道真相也就罢了,知道我也是皇室血液以后,你让我怎么压制得下这股血脉!”

    屠为国罕有如此激动的时刻,屠三见他这幅样子以后竟沉默了许久。

    “是为父对不住你”

    “我真是讨厌父亲这幅懦弱的样子,你有什么错?难道你是所谓的野种是你自己决定的吗?”屠为国说完,也是沉默,而后道:“是为国失礼。”

    屠三张了张嘴,叹了口气道:“当年你的祖母,也就是我的母亲,在先帝还是一个青袍秀才的时候,便与先帝结识了。二人一见倾心,奈何你祖母与县丞的儿子有婚约在先,成婚前一晚,二人竟做出了逾越礼法的苟且之事。就这样,你祖母嫁到了县丞家。”

    “后来我记事的时候,先帝已经征战去了,县里人的风言风语便出来了,说是我长的不像县丞的儿子,县丞的儿子想起成亲那晚你祖母未见落红,心上自然又是怀疑又是愤怒,对你祖母大不如前,她担惊受怕又忧心先帝,竟也就这样去了。”

    “县丞的儿子不许我再叫他爹,县里的孩子都说我是野种,我话也越来越少,整日吃不饱穿不暖,直到后来先帝打赢了前朝,回乡祭拜,听说了此事,念着旧情来看我一眼,背地里滴血认亲,那血竟是融了的,他便带我来了这京城。”

    屠为国闭了下眼:“父亲好生休息。”说完他便带着身旁的乌龟慢悠悠的出了房门。(未完待续。)

    ps:  起名废,真的不想再起章节名字了(¬_¬)

第一百五十五章 奉皇命,赴江州

    午后正是闷热的时候,容远和严均正二人却是带了刑部和六扇门的一帮大大小小的官员文书来了右相府。

    屠狄气冲冲的从屠三房中出来,正撞上了一群人进府,他换了一副脸便赶着上去了:“容世子,严大人,二位怎么又来府上了?可是这案子还是跟我那二弟牵扯着的?”

    严均正看了他一眼,严肃道:“严某奉旨办案,屠大公子还是不要妨碍公务的好。”

    “是是,自然是。”屠狄很快就调整好了一脸尴尬的状态,谄媚的笑着,暗地里一双手却是死死的掐着手心,直直的出了血痕。

    一行人在屠府搜查了一个多时辰,因得屠为国回了府,屠三面对这幅景象倒也没有太惊慌害怕,任由老管家扶着他,看着衙卫们来来回回的翻腾。

    “多有得罪,还请屠老相见谅。”容远一直是一副君子如玉的温润模样,即使是这番情形也让人生不出丝毫反感。

    且不说他本身的形象和气质便是好的,就说这一帮衙卫都是客客气气的并无什么过分举动,屠三也很难生出什么气性来,因此现在听容远这样说,赶忙回道:“容世子这是哪儿的话,公务在身,我也想着六扇门和刑部赶紧把案子查清了。”

    容远一笑:“自然。”

    一个多时辰后,六扇门和刑部的人都在容远和严均正二人面前回话说是未发现凶器。一行人来的快,去的也快。赶在日落前便出了屠府。

    老管家看着冉冉晕染起天边的晚霞,一张老脸上满是疑惑:“老爷,我怎么觉得这六扇门和刑部的人像是走了个形式?”

    屠三一下便想起了春天里来找自己叙旧的老乡。再连着今日屠为国的一番话,顿时恍然大悟,这个容远果真不是个只有虚名的,好大的一番算计!

    老管家见他脸色有变,便开口问道:“老爷?”

    屠三缓缓摇了摇头:“此话不可再说。”罢了,自己终究是老了,年轻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志向。如今老了,更是不中用了,他虽是已至秉烛之年。却无论如何都是没有那老骥伏枥的志向的,但愿儿孙自有儿孙福罢了。

    寿康宫。

    张公公见了容远和严均正一脸吃惊,这二人今日是第二回来了,难不成案子已经查明了?带着心中的疑惑。他赶忙进去通传了。

    皇太后正摘了护甲在抄着经书。听闻是他二人来了,手上的笔一停,抬头道:“宣。”

    “嗻。”张公公说完,领命出去了。

    天色已近黄昏,寿康宫早早的燃起了蜡烛,烛光映着夕光共跳跃,晦暗不明,昏黄一片。显得气氛诡异而沉闷。

    “案子查明了?”皇太后在美人榻上坐定,看着二人道。

    容远摇了摇头:“没有。我们午后去搜查了右相府,可是一无所获。”

    严均正接道:“右相府中没有任何证据,微臣和容世子都认为,还是应当先查明死因。当初仵作也不十分确定是刀伤致命”

    “昨日下午不是说已经取证好了么?”皇太后似是有几分疲倦,手撑着额头,淡淡道。

    “正是昨日下午的取证,仵作需要再看一看尸体。死者似乎是中了蛊毒而非”

    不等严均正说完,皇太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打断他道:“哀家不想听这些!桂嬷嬷的尸身既已经入棺,死者为大,如何能叫你们再刨了她的坟头?哀家不能答应。”

    “皇太后!为了将杀害桂嬷嬷的凶手绳之以法,微臣请太后能准许臣”

    皇太后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不必再说!哀家断然不会答应。你们两个若是没有本事查明这案子,刑部和六扇门还有旁人,哀家”

    “朕准了!”门口突然传来南门博裕低沉有力的声音。

    “微臣叩见皇上。”严均正迅速跟容远交换了一个眼神,跪道。

    “远见过皇上。”容远了然的点点头,道。

    南门博裕挥袖走进房中:“免礼。桂嬷嬷一案就交由你们两个主审,尸体需要再查尽管去查,我想嬷嬷在九泉之下看着杀害自己的凶手逍遥法外也是死不瞑目。”

    皇太后语气中怒气十足,她手中的佛珠一下甩在了桌上:“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皇额娘看到的意思,”南门博裕看了她一眼,然后冲容远严均正二人道:“桂嬷嬷的尸体葬在江州,你们退下吧。”

    “皇帝!”

    “皇额娘想说什么?桂嬷嬷一案不是皇额娘想要查明真相的么?朕如今帮皇额娘一把。”南门博裕说完,便走出了寿康宫。

    皇太后一脸疲倦,挥挥手示意二人退下。

    “事不宜迟。”一出殿门,严均正便冲容远道。

    二人相视一笑,齐声道:“迟则生变。”

    京城到江州半夜的工夫,二人带了六扇门和刑部的一帮仵作衙卫快马加鞭的往着江州赶。后半夜便已经到了江州地界,江州与临州接壤的地带,有一间小小的茶肆仍是灯火通明,在似是无边无际的黑夜中格外的显眼。

    “天马上就要亮了,这半黑不黑的,去村里也不好找人,不如咱们先歇歇脚吧。”六扇门的一个仵作提议道。

    容远和严均正俱是点了点头。

    一帮人下了马,安顿好,便坐在了相挨的两张桌上。

    小二拎着一把大茶壶,手脚麻利的添了茶水,道:“各位客官慢用。”

    “瞧着各位风尘仆仆的,是急着赶路?”小二一边添水一边道。他在这茶肆已久,什么人,什么身份,眼尖的很,一看容远和严均正二人便知身份不凡,一眼也不敢多看,只夸道:“这位公子生的真是天上的神仙一般的人儿,小人还没见过长的如此好看的男子呢。”

    容远长眉一挑,精致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个不同于常日清浅的邪魅笑容:“哦?谢谢你,我也这么觉得。虽说我挺不喜欢他的,但这皮囊还是深得我意的。”

    严均正一愣,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这是说的什么话?扭头看向容远的时候,他又是一副眉如远山的淡然模样,翩翩起身道:“先失陪。”

    严均正看着他白色的身影入了林中,哭笑不得,八成也是这些天累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孝子陈塘

    小二打了个哈哈,转身又忙着添水去了。

    本来冷清无人的茶肆因得一帮人的到来也微微的添了几分与纸灯笼相映的温暖热闹。一帮仵作文书正说着话,却见一拄着竹竿的落魄年轻人拐进了茶肆。

    小二赶忙去拦:“哎,别坐别坐,我给你端茶水去,这凳子你坐不得。”

    “小二哥行行好,我从临州来走了一天一夜了,没得歇歇脚,你就让我坐一会。”年轻人一开口嗓音也是哑的不行,头发一窝乱草似的蓬着,一双眼睛突兀的向外鼓着,眼袋低低的垂着,颇有几分老态龙钟的感觉。

    严均正叹了口气:“你且让他坐,这银子我来付。”

    小二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小二也不是什么坏人,不过是为了生计,年轻人也是个可怜人,不知又是怎么一番故事。严均正这么想着,心上顿时涌现几分哀民生之多艰的悲凉。

    年轻人感恩戴德的看了严均正一眼,作揖道:“谢过这位老爷。陈塘来生必定结草衔环,当牛做马。”

    严均正又是一阵无语,道:“这位小兄弟不必客气,这话可严重了,我可受不得你那么大的报答。”

    “塘的母亲自塘幼时便教育塘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塘不敢辜负了母亲的一番谆谆教诲!报答大人也算塘以此告慰亡母在天之灵了!母亲,塘不孝啊!”陈塘说完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涕泪横流,“咚咚”的磕起了头。

    严均正眉头一皱,脸色一黑。看着同样目瞪口呆的一群人,心中简直是咆哮了,这位兄弟你哭你母亲跪我作甚啊!

    他挽了挽袖子,上前扶起了陈塘,道:“陈小兄弟的一片孝心真是苍天日月可共鉴,闻者动容,你千万莫要这样说。”

    陈塘由着他扶起来。抹了一把鼻涕道:“老哥可知塘今为何要赶往那江州?塘是临州人,家中富有,儿时顽劣。幸亏母亲教导,塘的母亲堪比当年孟母,只是塘没有孟子那般出息,母亲啊。塘不孝!”

    严均正见他又哭个没完。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得扶着他坐下了。

    “父亲前些年刚去世,塘一时新鲜入了赌坊,把家底败了个精光,未敢告诉母亲,后来讨债的上门来,母亲为了塘竟吞金自杀了,母亲说。这金子她宁愿带了地下去,也不愿塘再拿去赌博。”

    严均正顿时心中一阵吃惊:“那你为何要到江州去?”子欲养而亲不待乃是人生一大憾事。他看向陈塘的眼神既是同情又是悲哀愤恨。

    “家中资产悉数变卖去还了赌债,塘无钱葬母,只得卖身,一日前来了一个老婆婆,说是江州老家要填坟场,问塘可愿将母亲尸身葬到江州去,丧葬费她一并出了,塘一时糊涂竟答应了!”

    “日夜漂泊却是连母亲的孤坟都不能见一眼,塘这岂不又是卖了母亲尸身?塘不孝!不孝!”

    一日前不正是太后宫中那老嬷嬷讨了桂嬷嬷尸身去的日子吗?怎的赶得这样巧?若是这尸体真有蹊跷,掉包的说不定就是这陈塘亡母的尸体,真是这样,那太后不准许他们再查尸体的缘由也是有了。

    严均正心中一番思虑,安慰了陈塘几句,问道:“这赶得巧了,我们一行人也正要往江州去,陈小兄弟可愿意与我们同行?”

    “塘愿意!只是给老哥添麻烦了!”陈塘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

    “大人”一文书闻言,想要提醒严均正他们此行的目的,话未说完,便被身旁一个仵作拉了一把:“大人要带着他自然有大人的想法,你我不要多言。”

    夏日天亮的早,一行人兴致勃勃说话间,天已蒙蒙亮了,林间雾气氤氲,犹能听到不远处乡村几声高亢的鸡鸣声。

    容远在林中呆了约有半个时辰,严均正心上不禁担忧,如今天都快亮了,人都没出来。他起身,正欲往林中去寻人,转身却见那一抹白衣翩翩自林间晞晞薄雾中款步走出来,好似那画儿里出来的神仙一般,气质冷清,却又不失温润优雅。

    “怎的才出来?莫不是因得那句话害羞了不成?”严均正上前一步,打趣道。待他走近,看得容远额头上一层薄汗,面色又是微微的苍白,心中不禁“咯噔”一声:“怎么了?可是病了?”

    容远摇摇头:“无妨,兴许是受了风寒。”

    “别仗着年轻就可劲的糟蹋身体,一会到了江州城中先去找个郎中抓药,喝了再说!”严均正罕见他病态的样子,口气也严肃了起来。

    容远一笑:“严大人竟让我有了几分慈父之感,还是看尸体,事不宜迟,迟则生变,你忘了么?”

    严均正看了一眼陈塘,又看了一眼容远,无奈摇头道:“罢罢,那就把你的风寒先放一放。我跟你说,这个小兄弟”

    江州楼村。

    “塘记得,当时那老婆婆是说她家是楼村的,让塘日后相念母亲可一年略到楼村去看两次。”陈塘边走边说道。

    严均正点点头,一行人进了楼村。

    江州偏僻小村,一时来了这么多骑马的人,看样貌气象又不似普通人,村民们一时都站在了道路两旁往他们身上打量。

    “那个白衣公子生的真是好看,神仙一般的人物!”

    “我竟没想到人间也有这样的公子,那个京城盛传的容世子也不过长这幅模样了吧!”

    听着两旁的议论,严均正看了身旁的容远一眼,见他身旁除却自己就是一个真空地带,道:“神仙一样的容世子,哎呦,今个儿这是第二回听了。”

    “生的好看,怪我咯?”容远轻笑,想起了玉容常挂在嘴边的话,心中似乎都漾开了一圈一圈的涟漪。说起小丫头,好久不见她了呢。

    严均正摇了摇头,嘴角也挂了笑意。

    “人多好办事,这会正好可以打听那户人家有亲在宫中当差。”容远道。

    严均正一张菊花老脸摆了一副无赖样子出来:“我不干,我觉得这事儿,村民可能更买神仙般人物的账。”

    “我竟不知道严大人是如此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人,如今都要欺负我一个病人了,”容远点点头,道:“果真宁得罪小人,不得罪严大人。”

    严均正:??

    “我就豁出这张老脸了,你去!你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江州楼村许大家

    路边的村民正盯着一群人看,见了那白衣公子突然停了脚转身向着人群的方向走来,顿时都是瞠目结舌,心中激动,更有那年轻的姑娘绞了帕子羞红了脸,却仍是大胆的抬了头,一双眼片刻也舍不得离开他身上,仿佛天地之大除了看他,看哪儿都是浪费。

    严均正看着他往人群走,把身后六扇门的两个文书窃窃私语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文书甲一副肯定的语气:“我赌一个脑瓜崩,世子会去问那个绿裙姑娘。”

    文书乙一脸不屑:“你以为世子是你呀,只看外表,肤浅!庸俗!幼稚!我赌十个脑瓜崩,世子会问那个黄裙姑娘。”

    严均正觉得自己应该出面拯救一下六扇门的节操了,他转身,一脸肯定的道:“我赌一百个脑瓜崩,你们世子去问那个灰衣老妇。”

    “我日狗,”文书乙说完便捂上了嘴,而后又道:“严大人,你”

    “你俩要是不答应,我就把你们刚才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容远去。”严均正看他俩一脸要拒绝的样子,赶着就开口道。

    两个文书对视一眼:雾草,这是强买强卖!

    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容远走向了那黄裙姑娘的方向,文书乙脸色一喜:“我就说世子”话没说完,便见容远一脸亲和的跟黄衣姑娘旁边的老大爷攀谈了起来。

    文书甲和文书乙同时看向了严均正。

    严均正抬头望天:“今个儿天气不错哈,万里无云万里天。”

    “楼村许家许大有个妹妹在宫里当差。我们便跟村长走吧。”容远走过来说道。转身眉目含笑,扭头又道:“哎,只是这你们都猜错了。这脑瓜崩该如何算?”

    严均正:

    文书甲乙心中又是一阵咆哮:雾草!让世子听到了啊!

    严均正跟上他的脚步,道:“你都听到了啊?闲来无事开个玩笑嘛哈哈哈。”

    “严大人难道没有听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吗?季布一诺千金,君子诚不欺人,曾子连无知小儿都不欺骗,远还是觉得,这个玩笑,也理应”

    “容世子!这案情刻不容缓。我们还是快些去许家吧!那老大爷怎么说?”严均正心中老泪纵横,赶忙岔开话题。

    容远轻缓一笑,道:“许大的妹妹自及笄便被送进了宫中当差。算来至少也有三十年了,她三日前回来葬了宫中一个要好的姐妹,楼村人都是知道的。”

    严均正抚着胡子点了点头,面色严肃:“看来事情果真诡异。等到开棺验尸便能明了了。”

    许大家在村南。依着村中的果树林,地方虽是偏僻好在楼村是个小地方,一行人跟着村长没有走多久便到了许大家。

    楼村民风淳朴,又是白日,徐大的媳妇许大婆正在院中拿了玉米粒喂鸡,村长敲了敲手中的拐棍,道:“许大家的!先别喂鸡了,快先来回了贵人的话!”

    许大婆一把年纪了。听得村长喊她,迟缓的转过身。道:“回话?回什么话?”

    严均正上前拱手道:“打扰大娘了。听闻大娘家的妹妹前些日子回来葬了一个老姐妹,我身旁这位小兄弟是逝者的儿子,因得地方偏僻书信不便,如今才听得消息。”他说完,便扭头冲陈塘使了个眼色。

    陈塘本就深知自己理亏,早早的就听了严均正的安排,这会子那儿有不配合之理?因此上前学着他的样子也拱了拱手,道:“打扰大娘了,小生陈塘,得知消息后立马便赶到江州来了,不知亡母的坟墓在何处?”

    那许大婆收了簸箕,摇头道:“这事我做不了主,我家妹子回来的时候,叮嘱我们这是她要好姐妹的坟墓,让我们一定给她守好了,莫要惊扰了亡魂。”

    村长拿着拐棍敲了敲地面,震起了一小片尘土,他道:“许大家的!人家这是亲生的儿子,如何就惊扰了亡魂?莫说要看,就是带走这尸体也使得!”

    许大婆扔了簸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嚎道:“村长这是欺负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当家的,有人欺负你婆娘啦!当家的!”

    她正叫喊着,便听得院外一声大吼:“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我许大家撒野?”众人纷纷向着外边望去,之间一个粗布短衣的汉子挑着两担柴,浑身是汗的往这儿来。

    他扔下柴,扛了斧头便往院里走,踢了地上的许大婆一脚,道:“起来!像什么样子?我许大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村长来作甚?这群人来我家干什么?”他粗眉浓目,此时一皱眉更显得凶神恶煞。

    村长拦下了上前一步正要作解释的严均正,道:“许大,这几位贵人是前些日子你家妹子葬了的那嬷嬷的亲戚,如今”

    不等村长说完,许大便不耐烦的挥挥手道:“他们说是亲戚便是了吗?我还说我是你爹呢,我叫声儿子看村长答应不答应?”

    村长顿时气结,严均正叹了口气,道:“村长你先回去吧,这事严某自有解决的办法。”

    村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许大一家仗着家中有个妹子在宫里当差,在楼村一向是横行霸道惯了的,如今外人面前也不肯卖他这把老骨头一个面子。

    许大冷哼一声:“如何解决?反正这尸体你们是别想看,刨坟头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你们也做得出来?村长你别走,你这是要放任外人来欺负村里人不成?”

    严均正一拂袖,正要理论,左手腕却是被捏住了,他扭头一看,正是容远,他额上的冷汗直直的滴了一滴在他衣上,脸色越发的苍白,却见他摇了摇头,将手中六扇门的金牌递了过来。

    严均正会意,接了过来,待要扶他的时候,容远已微微的皱着眉道:“我先去寻个郎中,一会坟场见。”

    严均正虽是担心他的身体,却也知道这边是片刻容不得缓的,只得点头应下了。

    容远身边本就只远远的站了几个六扇门的官员,大家正盯着院中吵架的村长和许大,这会子他出去倒也没引起太大注意。(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弱鸡文臣在坟场

    “许大,你你,你莫要欺人太甚!”村长已然气得不轻,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严均正拍了拍村正的背,道:“村长莫要生气,”转而看向了正一脸得意洋洋之色的许大,抚须道:“严某本想给你留几分薄面,如今既然你留下村长,不怕落人话柄,那咱们便挑开天窗说亮话。”

    许大往地上呸了一口浓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说”话未说完,他便瞥到了严均正手中的金牌,他是个不识字的,却也知道这金牌非同小可,那都是权贵才能有的,顿时一身冷汗便吓了出来,剩下的半句“给老子留面子”也咽进了肚子里,吞了一口口水道:“你们是什么人?”

    “在下刑部正三品严均正,这几位都是六扇门和刑部的同僚。”严均正抚须,亮出了手中六扇门的金牌。

    许大的腿一抖,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许大婆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面如土色,她虽是不知道这正三品是多大的官,也不知道这六扇门和刑部是什么地方,不过察言观色间也知道是不好得罪的了,也不用旁人来扶,自己便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凑到许大旁边低声道:“这正三品能得罪吗?”

    许大抬手“啪”的一声打了徐大婆一耳刮子,道:“你这蠢婆娘净惹事端!”

    许大婆被这一耳光打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哭号道:“你这杀千刀的,都是你妹妹的那档子破事,你竟然敢怪老娘!老娘今天跟你拼了!”说完便手挠脚踢的冲着许大去了。

    她哪儿能打得到人高马大的许大。许大又是重重的一耳刮子,这下是真下了狠手了,许大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边头发都散了下来。

    村长叹了口气,道:“许大!家丑不可外扬,你这成什么样子?当着这么一大帮人的面就打老婆?”

    “村长教训的是村长教训的是,”许大连连道。而后转头看向坐在地上的许大婆,恶狠狠道:“还不快滚进去!在外边丢人现眼!要不是村长帮你求情,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个惹祸精不可!”

    “大人。你看这档子事整的,您早说是官家的人,小民也不至于”许大畏畏缩缩的看了严均正一眼,道。

    严均正倒也无心跟他计较。只道:“那如今你知道了。可以带我们去坟场了吧?”

    “大人说的是!跟小民来跟小民来,”许大点头哈腰的往前带路,边说边道:“小民有个妹妹在宫里当差,不知大人识得不识得?”

    严均正自是无心理会,后面跟来的刑部的两个仵作却是又好气又好笑的摇了摇头,这许大眼界真是个浅的,一个大男人,竟把宫中伺候人的妹妹当成了依靠!

    “这尸体有什么问题吗?小民的妹妹说这是她宫中的一个老姐妹。可跟小民无关啊,大人还要明鉴!”

    “唉。其实开始小民也不同意让她把尸体葬在楼村的,这孤魂野鬼的,叨扰了许家的祖先可怎么好?”许大连连叹气,不住的絮絮叨叨。

    一路上都没人搭理他,饶是迟钝如许大,也早察觉自己这是自讨没趣了,于是也不再说话,只是时时的拿眼瞟着一群人。

    楼村南边的坟场依着河,河边多沃土,周边都是花生地瓜,盛夏时节正是绿油油一片,看着十分讨喜,再往东走些,便是一片小小的树林了。树苗的长成都不是很高,偶尔迎着风掉落几片叶子,才有了几分坟场的萧索凄凉之感。

    许大走在最前面,他伸长了脖子,看着正在坟边站着的人,嘟囔道:“你们这都知道地方在哪儿了,还难为我给你们带过来。”

    严均正听了这话颇为不解,循着他看的方向望去,正是容远一身白衣翩翩的立在了一个坟包前,他瞪了许大一眼,道:“还难为了你不成?”

    许大又换上了一副笑脸,道:“不敢不敢,给大人带路是小民的本分,本分!”

    见着容远在,严均正走的便快了些,先众人一步走到了他身边,问道:“你脚程如何这么快?可喝下药了?”

    容远缓声道:“劳严大人挂心了,已经喝下药了。”

    严均正看他面色虽还是带了几分苍白,却已然比刚刚红润了些,便点了点头道:“那便好。一番试探,这个许大应该是不知道这桂嬷嬷一案的弯弯道道的,看来皇太后身边的老嬷嬷什么都没告诉他。”

    容远点点头:“开棺验尸,一切便都明了了。”

    严均正亮出六扇门的金牌时,村长早就派了村中手脚勤快的去县里禀报县老爷了,县老爷倒是也快,急忙就带了一帮衙卫赶到了楼村。

    “下官江州栢县县官蒋芝麻见过二位大老爷。”县太爷也是一把年纪了,头一回见着自京中来的官,自是十分激动,不等二人答话,又道:“不知有什么能帮得上二位老爷?”

    容远看了一眼自己和严均正身后带来的一帮人正有的拿着纸笔,剩下的都是戴了手套口罩,皆是一脸无辜的冲着自己眨眼,他与严均正对视一眼,二人达成了共识。

    “蒋大人不必客气,严某却有一事要蒋大人帮忙。”

    蒋芝麻显得更激动了,搓着手道:“大人尽管吩咐,下官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们得开棺验尸,可这带来的人都是文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还得劳烦蒋大人的人给我们把这棺材刨上来。”

    此话一出,却只能听见这林中的蝉鸣和风声穿过树林轻微的响动了。

    许久,蒋芝麻才开口道:“这,不是下官推脱,只是这乡下风俗,刨人棺尸,是要倒霉十年的,说不定夜半还有厉鬼索命,大人,你看”

    严均正也不是个傻的,自然知道这迷信说法,只是无论是自己这帮弱鸡文臣来刨棺还是说服这蒋芝麻或者强要蒋芝麻来,似乎都是不行。

    这人,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当时应该带一帮壮汉来!那小兄弟说的果真有几分对,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雾草,自己这都是在感慨什么!

    雾草!这个雾草又是什么鬼!自己怎么会用这等奇怪的感叹词!

    严均正这么想着,面色不禁有些黑。(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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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缘容易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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