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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紫依深竹     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txt下载     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二十一》南陲奇话

    阳光初照,梅花盛开,花蕊散着扑鼻诱人的香味儿,给严冬带来一股暖意,看那一树树梅花在寒风中堪比人强,让走在路上的人们羞煞自惭。该章节由千载中文网提供在线阅读(www.uu234.net)

    慈宁宫正殿里,两面坐着不少的人,仔细看过去,有和亲王福晋、庄亲王福晋、东平王福晋、南安太妃与南安福晋、探chūn、**福晋、北王太妃与达宓儿、显亲王福晋与晴雯、简亲王府的福晋及格格、理亲王福晋、忠顺王福晋,傅恒的夫人瓜尔佳氏也在座,皇贵妃的兄弟媳妇苏佳氏,娴贵妃的嫂子完颜氏。还有理国公府的陈夫人,镇国公府苏夫人等一些个公侯伯爵位的夫人们,贾府的贾母、邢夫人、王夫人、尤氏等,还有一位从当地来的州府夫人做通译。熙熙攘攘的一屋子人。这一屋子人有爱调侃的,也有尴尬别扭的,女人多的地方,总是有着戏剧xìng的潜质,看那和亲王福晋又与傅恒夫人挑起了话篓子。

    “棠儿妹妹,好一阵子没见你了,莫非是有了?安胎呐?”这话说的,前傅恒才回来,闪电也没这么快的。

    “哪儿的话,你才有了呐。听说咱们和亲王这阵子可是对福晋爱见的很,恨不得把那些个什么格格呀,侍妾的,都丢到大粪坑里沤粪去。”

    “哎,我说妹妹,您这是夸我呐,还是骂我呐?我有这么差劲儿?”

    “差劲儿?说这话的人也忒不是东西,您哪是差劲儿,那叫一个刚烈,眼里不揉沙子。”

    “你?”待要反击,却被某人拦住:“这回听说带来了不少那边儿的新鲜玩意,标致小妮子,不给你们王爷踅摸几个?也别说,当今一向待王爷亲厚,不分彼此,一高兴就兴许把几个妙龄女子赐给王爷。您这府邸就热闹起来。”说话之人也是一个妙龄女子,看穿着无疑是哪个王府的小福晋什么的。

    “好,你们别坐山观虎斗,让太后给你们每个人的府里都赐个小美人去,膈应死你们。”

    哄堂大笑,逗哏的、捧场的一时倒也冷下来。时候不早了,主人却不露面。能不让人纳闷?太后及皇后、皇贵妃、娴贵妃、元妃等均未到场。

    这阵子又传来禀报:“和敬格格到。”

    就见门帘子一掀,从外面走进来和敬格格与迎chūn,和敬格格虽说年龄还小,倒也大方得体,连连与众位打着招呼。迎chūn哪敢看这些个贵妇?目不斜视的盯着眼前方寸之地,紧紧跟在和敬格格身后。

    一众人纷纷相互施礼寒暄毕。和敬格格进到隔壁地暖阁里。迎chūn本想跟着进去。听得有人哼了一声。转过身来。这才看到是贾母、邢夫人、王夫人她们。忙站住。走到贾母这一行人面前。

    “迎儿见过老太太、太太、婶娘、珍大嫂子。”迎chūn落落大方地给贾家地人行着礼。并不多话。

    贾母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问着:“你怎么跟着格格?”

    “是太后娘娘吩咐地。让我陪着格格玩耍。习些棋艺、女工地。还是跟着林妹妹住在玉竹轩里。”迎chūn小心地说。

    此时。传来说话声:“哀家老背时了。减慢了大家。让各位久等。”说话间从暖阁里走出来满面含笑雍容华贵仪态大方地太后。手拉着黛玉。身后跟着皇后、娴贵妃、元妃。及和敬格格。见大家纷纷离座施礼。笑道:“都起喀吧。坐。坐。没有外人。要那些虚礼干什么?”边说。便拉着黛玉同坐在榻上。

    这可吓了黛玉一跳。忙弹起来。闪过一边:“皇额娘。玉儿不习惯。还是坐在下面地好。”可她再一看。下面地座位。原该依次是:皇后、娴贵妃、元妃及自己才是。不过。这时皇后下方坐着地是娴贵妃。皇后对面地座位空着。而元妃坐到下方地位置。今儿个皇贵妃因病不能到场。而其他位置已然坐满。再留有地位置是客人地。她为难地看看太后。太后偏不接话。只是示意她坐到那个空位子上。这可是太后让我坐地。你们大家都看见地。惴惴不安地坐下。

    今rì,大家完全是按照大rì子的大状打扮。皇太后身着明黄sè地衣袍,胸前挂着三盘朝珠,额上束金约,青金石、绿松石、珍珠。珊瑚五彩照耀,十分华贵。虽说已近五旬,却是身材匀称,白皙肤sè,眼角纹也是极细微的,不经意倒是看不出来,保养的让人惊羡。

    皇后此时身子已有些慵懒,可也是华贵极致,仪容端庄,就是头上戴着的绒花是自家做的,更显像几分妩媚。面容和善如沐chūn风,让人不由的有几分亲近的感觉。

    娴贵妃与元妃均是金黄sè朝袍,朝珠是用密珀为饰,均为珍珠和珊瑚,十分名贵耀眼。一个美艳大方,一个妩媚婀娜,倒是有的一比。

    而黛玉并没有比照身边诸人装束,身着金黄锦缎棉裙,头上梳着如意髻,戴着凤凰展翅缕金翡翠玉簪,髻上环着一圈小小白玉珠子,颈上戴着珍珠珊瑚挂珠,束一条青金淡绿双环四合如意绦,外罩锦缎烟霞红的刺绣比肩,织锦裙摆缀着几枝腊梅,令纤弱稚嫩地黛玉更加飘逸轻盈,婀娜绰绰,恍如仙子下凡。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林姑娘这会子越的美了,还是宫里头养人。”

    太后微笑道:“如今可是黛贵妃了,今冬暂住玉竹轩,明chūn挪到景仁宫去。已是上了金册玉牒的。都只为她一团孩子气,哀家也由着她玩耍,不过,在外人面前可不能坏了规矩。”

    众人忙起身祝贺,又要施礼叩安。

    黛玉忙起身回着礼,窘迫的看着太后,一脸的无辜样儿,让太后好笑起来:“都坐吧,明儿个进了景仁宫的,再给她贺礼。”

    贾母一行人表情各异,贾母是一脸的探究,按照惯例,黛玉才十三岁。未到及之际,哪能行房成礼?这金册玉牒颁的也太快了,莫非有什么玄奥不成?邢夫人一脸的喜sè,这林姑娘成了贵妃,对自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又有迎chūn跟着。看眼下地光景,沾光是不必说的。王夫人又忌又羡又妒,自家女儿熬了这么多年才熬上贵妃位子,她一个小丫头,一进宫就是贵妃身份,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险些一口气被噎住。尤氏深深的看着黛玉,若有所思地。好好的人尖子,又被皇家霸了去。那宝钗削尖了脑袋往宫里钻,还不是白费功夫?想起自家男人为着永琛世子忙乎,终究是差了一筹。想起这往后西府更加得意。更加呼风唤雨的,咱们只能鞠身服小的给人家当哈巴狗,不禁心底涌起一股酸悲,又看到迎chūn如今这般,心里暗骂惜chūn不事,要是换做是惜chūn跟着黛玉,那又是怎样的光景。

    这时候,宫外传来禀报:“启禀太后娘娘,隆岭王胞弟夫人及所帅命妇前来觐见。”

    太后沉声道:“宣。”

    就见一行人鱼贯而进。身着南陲少数民族华美古雅的服饰,金银玉帛丝锦摇曳,举止大方,加以那小巧健美地身姿,另有一番风韵。面带微笑地走进来,打头的是一位五旬上下地贵妇,头上盘着的髻以长簪住,颈上挂着满满一圈的各式金银圈络,走起来闪闪光。煞是好看。一身的华贵气度与众不同,看来是那位藩王胞弟的夫人无疑,就见她行到zhōng yāng的绣垫前跪下去,用生硬地汉语三呼:太后娘娘千岁!皇后娘娘千岁!万福金安!余随同下跪同此。

    通译夫人随着人家的参拜行礼,忙忙的为人们译着。

    “快快请起,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大礼参拜!平身!看座!上茶!”太后忙欠身笑道。

    那一行数十人谢座,依言坐在郡王福晋地位序上,又与周围之人含笑点头示意。又呈上来一些礼品。

    通译夫人一面比划着。一面翻译着。

    敬献给太后的:一副十六尊显圣堆绣图、一幅蜡染的百寿图。一帧手绘的山水楼阁图,两匹刺绣锦缎。极品菊花茶、金银花茶、上等普洱茶,还有一些打造的惟妙惟肖银饰品,一些古雅的剪纸。

    皇后少了一幅十六尊显圣堆绣图,多了一幅百鸟朝凤的蜡染。

    皇贵妃蜡染图是山水壁画,少了手绘的山水楼阁图。

    娴贵妃、黛玉与元妃的均是:一幅蜡染地壁画,两匹刺绣锦缎,余同。以下妃嫔等,少了蜡染、手绘,茶等,多了窗帘、门帘。

    那位贵妇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阵话,大家也听不明白,就看着那位通译夫人。

    “奈漱夫人说,谢谢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还有各位福晋、娘娘们对咱们的款待,咱们感激不尽,有空也请各位去咱们那里坐坐,咱们也会这样做的。”译的吭哧带喘,别人看着起急,她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忙看了看太后,歉疚的笑笑:“奴婢本事不强,让太后与皇后,还有各位娘娘、福晋们、格格们、夫人们、姑娘们见笑了。”

    那位贵妇人好似也明白了,急得不行,就要自家说话,可更加乱乎。

    太后心里暗骂那个通译误事儿,也知道她这次抢着回来,是为了探望在京城里的家人。也不好说什么,心说好在皇上有了准备,不然还真得抓瞎。就给黛玉使个眼sè。

    黛玉这些rì子就没好好歇着,整rì除了帮娴妃做事,就是在玉竹轩里背着那里的方言,叽里呱啦的净惹大伙儿笑。这时候听了那位通译夫人地话,早就笑的别过身子去,怕通译夫人难堪,又不好纠正人家,只好窝在一边闷笑。听得太后吩咐,忙起身应道:“皇额娘,玉儿试试。”就把那原话译了出来。

    “奈漱不才,深感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和各位娘娘的厚爱,也谢谢各位亲王福晋、郡王福晋、格格及各位福晋格格们到此捧场。咱们来到这儿,虽说天寒地冻的,可也感到你们的暖暖情意,呈上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在座的太后。皇后及其余各位都含笑向来客表示谢意,又感念人家一路上的远涉辛苦。说了不少场面上寒暄的话。

    黛玉一一译着。时不时的还有和亲王福晋、理亲王福晋、南安太妃、南安王福晋、瓜尔佳氏等。也感兴趣地插话问着人家,一问一答地,由黛玉相互传递,时光在不经意间流逝,又到了晚膳时分。

    太后看了看探chūn,含笑叫过来。拉着她地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向奈漱夫人做着介绍。

    奈漱夫人一听,忙上前见礼。

    探chūn今rì穿着郡王府格格礼服,朝冠、金约、朝褂、朝珠,还有那配在颈上地璎珞长寿圈,把她衬的更加娇艳妩媚,婉转袅娜,落落大方,让人不忍移开眼眸。隐隐的现出丝许威严,颇有大家子主母风范。

    奈漱夫人看了后,好似无意间扫视了黛玉一眼。众人均未意到。却是皇后富察氏觉察,她缓缓走到黛玉身前,遮住她的身姿,含笑面对奈漱夫人。

    “奈漱夫人,请!”微一伸手,端庄秀美仪态大方的仪表,却是令人不敢违逆。眼角扫着那位通译夫人。

    通译哪敢懈怠皇后娘娘,忙上前为双方译着。

    “谢皇后娘娘。”极不情愿地把注意力转到皇后身边,又鞠身施礼。对皇后说着身子要注意啦,保胎之类的话题。

    太后赐宴,大家又是一阵欢笑,喧闹。

    让人们不解的是,那位贵妇眼睛自黛玉开始通译后,始终不离黛玉左右,开始以为人家在倾听黛玉的译文,后来觉别有深意。这时,太后也觉察到。微露不悦之sè。

    “夫人可是觉着哀家的儿媳有什么不妥?”

    奈漱夫人微微一笑:“请问这位姑娘,您与江南林家的卓然公可有关碍?”

    黛玉一愣,心说这是为何?这人莫非也知道咱们林家?意外的看看太后,见太后点头示意,也就答道:“夫人说的不错,江南林公是我的祖父。”

    “那纳沁公主可是姑娘地祖母?”

    “是的,夫人。”半是意外,半是疑惑,不知怎的。黛玉此时竟然眼泪刷地下来了。有些哽咽。觉着有人扶住了她,抬头一看是太后。“皇额娘。”

    “玉儿是咱们天朝已故重臣林卓然的孙女,她的父母早逝,哀家极为喜爱她,接她在身边养育,今年秋季为她与皇上赐了婚,现下是黛贵妃。”太后波澜不动的。

    这番话,别人听了还犹可,唯有贾母与贾家的各位听了,大吃一惊。贾母心里隐隐痛,我真是老糊涂啊。早年隐隐倒也听到一些南边儿传来的赘言,只是没凭没据的,后来也就没人提这码子事儿。又知道林家族谱上另有正室嫡妻在册,哪有一位公主甘做二房妾氏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林家瞒的真紧,就连一个羸弱地女孩儿宁可受人欺负,也不吐露出半点真情,这孩子啊,既能让人疼到心底,又能装下多少常人不能及的事端。那年若是让贾政陪着黛玉过去,其结果或许会不一样。去个贾琏,人家能跟他说什么?掏心窝子的话、秘密的事儿能让贾琏知道?太后说的没错,凭这几年往这孩子身上花费的银两、东西,别说一个黛玉,就是养十个黛玉也绰绰有余。不怪人家理直气壮啊,眼下,人已经回到皇宫,想要弄回贾府重新安排笼络,机会不再来。

    邢夫人新奇的看着黛玉,又看看陪在身边的迎chūn,眼里含着期许。迎chūn也是一样,心里暗叹,这样的人儿,这样地身份,难道不是婶娘心中企盼的?人讲,开什么花,结什么果,贾府啊,你要结成什么果实?也是凭着婶娘如此的执着,倒也让人感佩,只是不要拉着咱们一家子陪葬就好。

    王夫人心里堵的厉害,好你个林丫头,倒是瞒的严实,连一星半点儿也不让咱们知晓,亏的咱们把你接了来,在一起这么多年。如今你进了宫,身份又在元chūn之上,她可怎么办?太后、皇上早就门清儿,就把咱们当傻子耍。忿忿的看着黛玉和太后,又怜惜的看着元chūn。

    尤氏不无意外的看着黛玉,心里暗暗有些明白,那些王公贵胄子弟一心想着迎娶黛玉,看起来不仅仅是为着人家地才貌,还有人家地背景。有点儿意外,又觉着在情理中,不然,人家太后、皇上用得着一年四季的给黛玉各种赏赐,也是王夫人姐妹太不知好歹,利令智昏把什么都往自己身边划拉,如今想转弯儿都难,嘴角流露出一丝嘲讽。

    别说她们,就是元妃闻言也大为震惊。枉为贵妃这样地高位,竟然没人向自己透露半分,太后、皇上,你们瞒的我好苦,贾家,母亲啊,你们都干了些什么?贾、王、史、薛四个家族,你们可能耐到家了。想哭,不能,想笑,也不能。自己过的好艰难,这事儿还不一下子传遍整个后宫,而自己也将成了泱泱之口的话柄。一丝浅笑僵在那里,却觉察到在座的所有之人都在窥视着自己,不动声sè的转眉一瞥,却撞上娴贵妃这个厌物,她在嘲笑我。

    “是我不好,让黛贵妃伤心。”奈漱夫人歉意道。

    “不怪夫人,是我想起了祖母她老人家。谢谢夫人还记挂着我的祖父。”

    “听说林公已然仙逝,那纳沁公主还好吧?当年路过咱们那里,帮了咱们不少忙,咱们那儿的人,至今还记挂着,还在那儿为林公立了牌位祭奠,以示后人,不忘前恩。”

    “祖母如今不理凡尘之事,远离尘埃。我代表林家谢谢你们,举手之劳,不必挂在心上。”

    说着话,大家步入暖阁,里面早已摆好宴席。

    太后是zhōng yāng正座,身边是黛玉在右,皇后在左,娴贵妃与元妃分别陪侍在两侧,打横的是探chūn与奈漱夫人。其余之人沿顺下去,倒也热热闹闹的。

    那奈漱夫人看到席面上竟有家乡的菜肴,眼里不禁盈出珠泪。

    原来是黛玉生怕人家不习惯吃北方的菜肴,就特意向御膳房总管推荐了几样那里菜肴的做法。且看席面上:一品熊掌、鲜桃仁野鸡丁、水酥鹌鹑、豆腐圆子、南岭汤圆、酸鱼汤、竹板饭、隆岭年糕、酥油茶、糌粑、足玛米饭、血肠等。又有宫廷宴客王公贵族的隆重范例家宴,直把个气氛渲染到极致。

    “皇上驾到。”一声禀报传来,除开太后安坐,众人均急忙起身迎驾。

《一百二十二》尤娘之陨

    不是在乾清宫接见岭南王世子与其胞弟等人,这会子来这儿干什么?暖阁里的人们面面相视,毕竟是女眷,还有些未出阁的女孩儿们。该章节由网友上传,千载中文网特此申明(www.uu234.net)

    太后微一沉吟,道:“到大屋子去吧。”

    就见暖阁里面一阵忙乱,年长的福晋们、夫人们倒也自然,站起身随着太后走出去,到正殿那儿等着接驾。年轻些的福晋、格格、有诰命的媳妇们、姑娘就自动略过,留在原地不动。

    黛玉正犹豫间,皇后富察氏小声跟她说了一句什么,于是就走上前朝着太后福了福:“皇额娘,玉儿想留下招呼一下各位姐妹们。”

    太后看着她微愕,又想到什么,忙点头应允。这让奈漱夫人有些不快,才想拦阻,又停下,意味深长的盯了黛玉一眼,这才随着太后离了这里。

    黛玉微笑着:“让她们去忙和吧,大家随意啊。”

    这里有晴雯,简亲王府的慧格格,迎chūn,还有几位小格格,小姑娘们。

    晴雯调皮的一笑:“喳,贵妃娘娘。”

    “你?”黛玉红了脸,扬手追打着她,二人挤在一处角落里,闹成一团。

    慧格格凑趣着:“晴格格,你要忤逆娘娘懿旨不成?”

    迎chūn忙上前拉住黛玉:“好不好的,咱们竟大嚼一顿才是,枉费了这些个美味。笑闹事小,又引着那面留意,一个个都脱不了挨骂。”

    人们这才罢了。几个大地照料些小地。耳朵还要聆听外面地动静。

    正殿里。就见大门洞开。乾隆带着隆岭王地世子、胞弟等一行人来到面前。看着那奇特地服饰。让这些宫闱之内、王公福晋们、格格们大跌眼福。

    隆岭王世子身材适中。俊朗温文。一双剑眉有着令人窒息地感觉。眼眸隐现出一丝jīng光。走在路面上如行云流水。一身地包头服饰既神秘又庄重。裘皮大氅披在身上更增添几分霸气。率先向太后拜见。又与各位王府福晋们深深一礼。

    “快搀着别拜吧。都是一家子人。弄这些虚礼干什么?”太后含笑拦着。又看向探chūn。眼里都是疼爱与怜惜。

    那世子顺着太后地目光也看到探chūn。眼前一亮。无比欢愉地惊艳。令眼眸久久停留在人家女孩儿地身上。弄地乾隆也笑着说了几句诙谐地玩笑话。

    太后赐坐。问了几句世子隆岭地方地风俗人情。言谈之间。满意地点着头。

    暖阁里,黛玉坐在桌前不想动弹,只是吩咐紫鹃、雪雁、月眉、珈蓝等人。还有太后宫里的人招呼小格格、小姑娘们,自己与晴雯、慧、迎chūn闲谈。晴雯对王夫人是恨之入骨,对迎chūn这位二姑娘倒是颇有几分同情。知道她在府里并不受待见,如今见着倒也有说有笑地。慧也是个好玩儿的,一面听着晴雯与这几个人交谈,一面也插话问着。一时,宫里的宫女们奉上茶盏,几个人喝着。好一会儿,直到外面没了动静,才见太后身边青岚走进来笑道:“黛贵妃娘娘,人家走了。太后让带着格格、姑娘们过去。”

    果然。那一行人已然离去。正殿里一帮福晋、夫人们在候着她们。本想着跟太后辞了出来回玉竹轩歇着。可元妃硬是上赶着拉住黛玉的手,又邀上贾母、邢王二夫人及尤氏、探chūn、迎chūn等,一同前往凤藻宫歇息。倒也浩浩荡荡的。

    谁也没有意识到娴贵妃那聪慧凛厉的jīng光,狠狠的投shè在元妃身后,还有王夫人身上。而皇后恰恰看到这一切,若有所思。

    在凤藻宫里,贾母等落座。元妃携了黛玉坐在主位上。

    贾母满含深意的看着黛玉:“娘娘,林丫头,咱们盼着你们姐妹俩在这宫里携手相帮扶着。林丫头还小,娘娘是姐姐,定要照看着她。”

    元妃笑道:“祖母放心,孙女心里明白,不会亏待表妹的。妹妹你说是吧?”

    黛玉平静地看了看大家,淡然一笑,并不做声。

    贾母看着黛玉想说什么,可对着这么多人,又不好说出来。只好深深的注视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心说,好个林丫头。你还有多少的秘密没有展现出来?就连我这个外祖母也不能得到你地信任?想到这儿,猛然一愣,对她,自己又藏了多少心思?自嘲的苦笑僵在脸上。

    邢夫人殷殷的拉着黛玉的手,又一把拉住迎chūn的手,和在一起握住,含笑看看黛玉,又看看迎chūn,眼里是热烈的祈望。

    这让迎chūn对这个母亲有些改观,她眼里盈着热泪,点着头。

    探chūn一脸的兴奋,元妃对她说是亲热又算不得有多亲热,说是情面上的事儿,倒也有着几分真情,毕竟都是贾家出类拔萃的女孩儿。而黛玉就不同,想到自己地母亲、弟弟能得到她的关照,自己就是嫁到天边去,也是放心的。这次见到迎chūn在宫里也过得不错,如今这贾家女儿的身价水涨船高的不同凡响。正想说几句逗趣的话,外面来了南安王府的人,说是南安太妃在等着她回王府。

    探chūn只好率先离了这里,接着黛玉与元妃、迎chūn也就把贾母一行人送出去,彼此分开。黛玉与迎chūn回到玉竹轩。

    绣橘扶着迎chūn回房里歇息。

    这里的宫女、太监们拥着黛玉进了正房。一天忙下来,黛玉仿佛散了骨架,倒在榻上一动也不动的。紫鹃、雪雁心疼地紧。

    “姑娘多暂受过这累?皇上一点也不心疼人。”

    “就是,总说咱们姑娘还小,使唤起来就不说小了。”

    月眉指挥着几个宫女走进你来,好笑的:“皇上怕姑娘在那儿没吃好,就又让御膳房依样多做了一份儿,给姑娘送过来。姑娘,你看看的。”

    黛玉实在不想动弹,就找着借口:“算了,一个人吃,没意思。先放着吧。”

    “可不是。难怪玉儿不愿意,朕来陪你,摆上。”说话间,就见乾隆走进来。一脸的喜悦,由着月眉为他除去风衣,退下袍褂、朝靴。也上前靠在榻上,看着黛玉。

    黛玉忙起身要下去行礼,被人家一把拉住:“算了,朕上来,你下去,折腾啊?”

    “皇上也累?”黛玉看着他探究道。

    “废话,你当朕是钢筋铁骨?亏了你不是朕的臣子,要不,朕还不得让你累出个好歹来。”细看了看她。见她一副没jīng打采的样子。“就累成这样儿?”

    “才不是。”说不出什么,就是觉着没劲儿,没意思的。想想这天一大早。才起来梳洗打扮,就被太后身边的太监传到慈宁宫。见到太后参拜后,就被一句话差点没撂倒在那儿。

    “玉儿啊,哀家今儿个就册封你为贵妃,号为黛贵妃。已经入了玉牒,金册一会儿就颁给你。贵妃的朝服一时来不及制好,你先委屈一下。过后一样不差地补给你。”

    她险些被一棒子打蒙,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知道不是在梦中。忙跪下:“皇额娘,不是说等玉儿到了及之后地?”

    “怎么?委屈你啦?”

    “不,不,玉儿只是一时适应不了。人家还小嘛,说好的让玩儿上二三年地再说,这一下子又要好好的学规矩,还要接受别人的跪拜。什么嘛。”

    太后哭笑不得:“你就惦记着玩儿,这是哀家在护着你,也是皇上在护着你。”

    皇后在云月、云裳的服侍下走进来。含笑向她道贺,弄地她羞红了脸,低头不语。

    此后,娴贵妃也显然知道了此事,笑微微的拉着她亲热的说个不停。元妃来的时候,大家才住口。

    现在回想起来,这事儿绝没这么简单,她隐隐感到有一些不为她知道的事情在缓缓的逼近她,让她无法隐遁。猛然想到。身边正靠着那人。眼里探究的看着自己。“皇上。”黛玉心里琢磨着怎样把意思向乾隆说明,或是向人家挑明。

    乾隆深深的看着黛玉。眼里游移着不明的意味,让她感到逼人地气势,让她无法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她感到外面的寒风袭过来,渗透到自己地骨子里,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贾母、邢夫人、王夫人回到荣国府,李纨、凤姐带着人迎出来。此时贾赦、贾政也刚回来,还没走到荣庆堂,就觉着一股子闹腾劲儿,这让贾母很不舒坦,不悦道:“怎么回事儿?鸡飞狗跳的,成什么样子?”

    “禀老太太,尤二妹妹要生了,正闹腾着。来了好几个接生婆,都说孩子过了月份,忒大,不好生。二爷和我急的不行,求了菩萨求送子娘娘。才刚打人去太医院寻太医去。”

    贾母微一皱眉,眼下事情多的让人心烦,偏又在这节骨眼儿上找事儿,就没好气的:“生孩子谁家没有过?那尤二姐才送她老娘时,不是好好的?这会子又做耗?也太娇嫩了,要做娘的人,谁不是这么过来的?你去看看去,不用在这儿立规矩了。”

    凤姐心想老太太怎地去了一趟宫里,反倒不痛快,难道遇上什么事不成?再看看邢夫人倒是脸上平和,王夫人竟然虎着个脸,也不好说什么,就赶过去自家院子。还没进门,就听见一阵嚎叫,却是从尤二姐房里传出来的。紧走几步,进了院子,见贾琏急的满头大汗,在隆冬时分,不容易啊。一见到她,忙迎上前:“老太太她们回来了?怎么说?”

    凤姐摇着头,心想,这宫里我又没去,怎么清楚里面的事儿?原来贾琏惦记着尤二姐,听说今儿个一大早,尤二姐就觉着有些不好,他又不愿意放弃这露脸的机会,就嘱咐凤姐好好注意着,有什么不对,就派人去找自己。说得好听,万一有事儿,谁敢到皇宫禁地寻人?好不容易觐见完毕,他就赶在众人前面,匆匆纵马疾驰而归。一进贾府二门,就见家人们急的团团转,迎上前禀报尤二姐的胎儿太大,且过了月份,请了几个接生婆都束手无策。他急忙跑进自家院子,见凤姐迎出来:“二爷,这会子才回来,尤二妹妹都昏过去好几回了。接生婆问,要大人还是要孩子?我怎好做主?”

    贾琏吓了一跳,吼道:“孩子大人都要。”急的要冲进去,被秋桐一把的拉着,说是不吉利。只好又派人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

    凤姐又走进尤二姐屋里,扑到床前探视:“妹妹,你怎么样?”

    那尤二姐此刻已然陷入迷茫,眼里满是天旋地转地,闻听有人询问,抬眼看,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自己面前摇晃。“姐姐,姐姐。爷呐?”

    凤姐忙说:“二爷在外面等着呐,妹妹,别睡,千万别睡,姐姐陪着你。”

    这阵子,尤氏也接到贾琏知会,赶着过来,焦急的走进那房里,见满屋子人,看着尤二姐那幅煞白的脸颊,时不时哀嚎不已的动静,也焦急起来。满屋子的人,就差尤老娘了,没法子,前十来天时,老娘她一不小心的,摔了一跤又受了风寒,卧床不起,汤药不进的驾鹤西去。尤二姐赶着过去料理,又闪了身子,这才有了今rì的一出。闹腾了一整天,这阵子有些个虚脱。

    “妹妹,使劲儿,咱们这一家子都看你了。咬咬牙,挺过去。”

    太医来了,为尤二姐把着脉,起身出去对贾琏说:“她补地过于厉害,胎儿过大,我这儿开上一副汤药,喝下去试试。不过,大人怕是有些凶险,好好地留心些,能过了今夜,就没什么大碍了。”写下方子,让人跟着去取了药回来。

    贾琏又骂那些丫环。媳妇、婆子们,催着去取药、煎药。及到药端过去喂她服下去,一会儿就生下来一个白白胖胖的大胖小子,而尤二姐立时昏过去。

    一众人闻听是个小子,兴地赶着去贾赦院子里报喜信,又到贾母那儿报喜,又转到贾政王夫人那儿,却是那二人正在商谈什么,闻听之后,倒也让人过去看看孩子。

    贾赦与邢夫人兴冲冲的走过来,看着孩子喜不自禁,要人回去拿了不少的好东西过来给孙子,凤姐自是喜笑颜开的。贾琏更是得意非常,一时,贾母的东西也送了过来,贾政、王夫人也让人送来些礼物。又张罗着早已准备好的nǎi妈子过来nǎi孩子。凤姐二话不说的抱着孩子进了自己房里。

    尤氏累了一整天,看自己妹妹生下孩子,这才放了心,又挂着宁府那边儿,就辞了出来,打算明早再过来探望尤二姐。

    忙了整整一天的贾琏也累了,才看了一眼昏迷的尤二姐,嘱咐着善姐好好守着,就被秋桐不失时机的拽进自己小屋里,情意绵绵的服侍着他歇息。贾琏含笑看了看她,一下子俯身压过去,满屋子弥漫着chūnsè无边的喘息运动声。

    北风呼啸,雪花纷飞,整个大地静悄悄的。这时,那屋子里的人刚好苏醒,虚弱的唤道:“水,水。”

    无奈,没有回音,待要挣扎着起来,却是没有一丝气力,一阵狂风击打过来,门竟然开了,霎时,那人陷入难以喘息的境地。只有等待。等待。

    一个人影缓缓的走进来,走到她的床前,凝视着,许久。一阵冷笑又把她唤醒。

    “水,谁?是

《一百二十三》梦醒之兆

    一个绝美的少妇走过来,雪白sè的衣裙,雪白sè的面容,在一团云雾中冉冉而来。千载中文网超速更新(www.uu234.net)她是那样的沉静,静的没有一丝声响,宛如一幅仕女画,展现在面前。凄楚道:“我一生追逐荣华富贵,却无品行,为人所乘,难得有了一丝栖身之地,本想着一朝得子以偿夙愿,却又被带到那个极好的册子安住。放心不下你,特来此探望,我走了。”

    “不,等等。”一声惊叫,划破长空,双手空泛的摇着、抓挠着,却是什么也没有抓着,一急,醒了,这才现原是一场梦。尤三姐眼含热泪,浑身湿透,侧目看到,那柳湘莲正端详着她,一脸的担心。

    “怎么啦?梦到什么?”

    尤三姐含糊的:“没有,奇了怪了,怎么姐姐来了?她莫非有什么事儿不成?”

    柳湘莲笑了:“这阵子净听你念叨她了,rì有所思,夜有所想。别担心,要有什么事儿,京里会有信儿的。”前不久,尤老娘才去世,他又不能陪着尤三姐回京奔丧,只好常常用宽慰的话开导她。

    尤三姐点点头,心里有着疑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心里挂着尤二姐怀孕生子的事儿。算算rì子,应该是过了月份,怎么还没有什么消息?初chūn回来后,想想二姐在贾府也还算是不错,听说贾琏临离开京城时,特意把二姐安排进了园子里的蘅芜院住着,有林姑娘在,应该不会受什么委屈。那个大nǎinǎi李氏也是个不错的人。怕就怕生产时。这可是女人生死攸关的关口。算了,二姐又是为贾家添丁进口的,贾琏也该着回去了。别胡思乱想的,越想越烦。

    冬至前后,最是rì短夜长,柳湘莲搂着尤三姐又睡了个回头觉,一下子天大亮才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这晨光,庄稼把式歇了。进山狩猎的猎户也闭门不出,收购山货、兽皮及贩卖人们一应rì常用品事宜,这两rì也坐等着驮队归来。这一次萧松山带着驮队及一些柳芳悄悄安排过来的人员借着运送货物之际,又把个官道周围的村落、山寨摸清了大半情形。而柳湘莲则留下来紧紧盯着桑梓堡周围的情况。特别是堡中总管昆山烈风这个人,据京里传过来地情报所示,他在堡中的地位绝不是面子上那样简单。再就是那个端木德良。倒底是何样之人?悄悄的打探过,竟然没有一个人见过此人庐山真面目。倒是他那个长子端木元丹,为人低调,温文尔雅,书生做派,竟有几次也到他们这个店铺里造访。并与柳湘莲相约在镇子上的茶馆品茶掉文的来了几句戏文唱词,惹的柳湘莲对他感观大好。按照原来地打算,柳湘莲等到萧松山回来,就可以带着尤三姐与他一同转回京城。这也是尤三姐盼望的。

    这早晚就来人上门。柳湘莲只好草草穿戴好衣裳,走出去,弄的尤三姐也走了困。披衣起身,唤着丫环东芝舀洗面水、漱口水过来,自己亲自侍候他打扮完毕,这才让他出门。

    来人含笑等在前面的店铺厅里,一见之下,柳湘莲忙上前问讯:“这不是咱们堡里的张大哥?你这是?”

    张大哥站起身一抱拳:“小人见过连公子,奉咱们总管之名,特来送请帖过来。”,说着话。从袍袖里拿出一笺请柬递给他。

    柳湘莲忙双手接过来。仔细一看。竟然是堡主端木德良下地请帖。时间是腊月初十过府一聚。恭请连公子与萧松山先生赴桑梓堡一聚。务请赏光。

    柳湘莲含笑点着头:“一定。一定。这几rì萧掌柜地就会回来。我先替他谢谢堡主。”

    打赏了来人。也到了开门营业地时辰。打伙计打起jīng神来。指不定又有什么人过来送帖子地。别地先放下。转身回到后院。见尤三姐那小院门还关着。就急忙走到账房先生那儿。这一年。京城安排地人已经留下人留守。这时候见情况有变。忙收拾了一阵。悄悄地从后门溜出去。骑上快马朝着山外驰去。

    几rì后。萧松山带着驮队进到桑元镇。柳湘莲忙带人接着他们。进货、上货。也把端木德良地请柬告给了他。神秘之人终于要出现了。这能不让他们振奋?二人反复推断了一番可能要生地事故。也依着京城传来地指令。低调行事。待时蓄。

    那一rì。猎月初十。二人应约来到桑梓堡。还没走进桑梓堡。就看到三三两两地人们往堡里走。这才知道。来地并不是他们二人。还有不少当地富豪。也有一些江湖之人。走到大门口。递上帖子。就见迎迓地家人们一边儿鞠身往里让着他们。一边急忙让人往堡里传话。听到堡中家人地禀报。昆山烈风大步流星地迎过来。远远地就一抱拳:“连公子。萧先生。烈风有失远迎。请!”

    柳湘莲与萧松山含笑也疾走几步迎上去。“客气。连某不才。让昆山大侠出迎。实不敢当。”“萧某谢昆山大侠如此相待。愧领!愧领!”

    昆山烈风含笑伴着他们步入大厅,就见里面已经坐了不少地人,一见昆山烈风进来,纷纷站起来相迎。也与此同时猜测着柳湘莲与萧松山的身份背景。一时之间,窃窃私语声四起。

    柳湘莲毫不在意,扫了一眼众人,文雅的向四周抱了抱拳,含笑示意。随后又把注意力放在昆山烈风身上。

    “堡主与大侠真是大手笔,有这样多的朋友前来相聚,让连某三生有幸。”

    昆山烈风笑道:“去岁原本也想着请连公子过来聚聚,没想到公子恋着京城亲人,不知这会儿倒是有心了?”

    试探我?想都别想,浅浅的一笑:“那阵子内子才嫁给连某,心里惦记着京里的老娘和姐姐,这会子老娘辞世,她姐姐也归了地府,咱陪她回京里干嘛?探那两个坟包去?免了吧。”

    前儿个才接到京里送来的消息,得知尤二姐生产时,因过了月份。孩子忒大,难产而死。尤三姐狠狠地哭了一通,好好的一家人,这会子就剩下她自己孤身一人,有个大姐还不是亲的,这让她伤心不已。又是一种解脱。这下子没了牵挂,实实在在地成了自在人。柳湘莲自是明白没了亲人的痛苦孤寂,也好言相劝,誓定要好好待承她。末了,尤三姐亲自做了一桌子祭品,夜晚,抬到外面,插上三炷香,向东而拜!念叨了一番。这才撤下去。又给尤二姐烧了些纸钱,送了送她。

    柳湘莲一直陪着她,帮她办完此事才半劝半拖弄她回了房里。

    这阵子提起这话。柳湘莲倒是有了笑模样。

    昆山烈风一愣,忙微微一笑:“如此说来,连公子这回可要在咱们这儿住长了?”

    柳湘莲苦涩道:“连某原本是个孤儿,苦命人,能得堡主与大侠的相容包涵,感激不尽。”

    “客气了,咱们是谁跟谁呀?相互提携,相互提携。二位宽坐,为兄还要去迎迎外面的宾客们。少陪了。”

    萧松山含笑回礼:“昆山大侠您请,连兄弟家有意外变故,喝醉了酒,口吐胡言,不要在意,您请!”

    昆山烈风转身朝着大门外走去,大厅里地人们开始打量着柳湘莲与萧松山,一个是看上去是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模样,一个看上去是个普通的行商之人。这二人竟然能够融合在一起,倒也有趣。有人开始探询着他们。

    “端木堡主什么眼神儿?竟然把一个纨绔子弟奉为上宾?奇了怪了?还有那个沾满铜臭味儿的人,真倒胃口。”

    “小声吧,看人家主人听见?你当你们点苍派的人,守着三清观,有人施舍,平常人家,不做买卖怎么度rì?”

    “喂,二位怎么混进来地?”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主人家不请人过来。人家能过来吗?

    萧松山微微一笑:“这位大哥您是问咱们兄弟?这我哪儿知道啊?不知道哪儿对了堡主地眼。让咱们进来的。让您见笑了。”弄地对方来了个大红脸,有胆子自己问去。

    “红花会的张副舵主到!许姑娘到!”

    就见一个长的相貌堂堂的中年壮汉走进来。身边跟着一位清丽可人二八年许的姑娘。见那昆山烈风陪在身边,身后随着一众人等。霎时,大厅里一片肃静。

    人们目送着红花会的人走到座位上就座,这才渐渐的静下来。

    “堡主到!”人们又把注意力集中到大门口。

    一位年近五旬地老走进来,相貌平常,走进人堆儿里找不出来的那种人。身材适中,特有的长期在高山久住经历过风霜肆虐地一张脸,线条粗犷,只是在不经意间的犀利眼神泄露出此人的jīng明。他含笑双手抱拳走过来。跟在他身后的有其长子端木元丹,另一个相貌有些相似而更为年轻的应该是次子端木奇。

    “各位,让大家久等了。”

    “堡主好!端木大侠好!”人们齐齐站起来,向主人抱拳应和。

    端木德良与众人落座,有堡中丫环为各位重新奉上茶茗,又退在一旁。

    “各位,今rì请大家赏光到访,为的是有一事相告。就是老朽准备退出江湖,今后堡中之事将有长子元丹接任,还请各位多多扶持一二。也请江湖上的朋友们包涵些个。老朽这厢有礼了。”端木德良郑重的向四下里抱拳施礼。

    “哎,这是为何?堡主正是宝刀未老之际,正可驰骋江湖,这退的可不是时候啊。莫非是要躲咱们红花会地兄弟不成?”张副舵主变了脸。

    “哎,张兄这是什么话?却是老朽身子不争气,不得已而已。”

    “咱们兄弟正好挥戈直下京城,把鞑子皇帝宰了,恢复咱们大明天下。端木兄这是退缩了不成?真真是让亲痛,仇快。太伤大家伙儿的感情。”

    有人挑战张副舵主:“你们红花会要去杀进京城,自去便好了,何必拉上咱们一众人过去?杀了乾隆还有别的皇帝上台,莫非是红花会的人要坐这个天下?让咱们当马前卒?哄傻子呐?咱们这儿,山高皇帝远的,快活的过rì子,谁愿意去干那个舔刀嗜血的rì子去?”

    张副舵主不悦的:“这是什么话儿?咱们定要让那个朱三太子的后人当皇帝。”

    “还不是一样,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活地不耐烦了才去。”

    “你?你是京城里来的探子?好呀,端木堡主,你这是何意?”

    柳湘莲心里暗暗吃惊,这端木堡主倒是交际的人员够复杂的,可让咱们二人过来何意?就是让咱们看他对朝廷没有二心?难道是看出什么来?

    “京里来的怎么啦?这儿不能来是吧?红花会有能耐自己也扯起一帮人马打天下,没事儿要什么朱三太子之后?他们老朱家的势头败了,风水轮流转,时不再来,别瞎耽误工夫。”又一个江湖豪客大声吼着。

    说实话,在这远离京城腹地,没了羁绊,一些豪门大户过的不比那些皇亲贵戚差,所差的不过是名分而已。正所谓山高皇帝远,谁还理会什么反清复明?硬是要凑到京城附近卖弄,无疑是活的不耐烦了。

    看着时辰不早,主人家留众人赴宴。原本以为端木德良要金盆洗手,结局却是这样,莫非那端木德良并不愿退出江湖,只是形势比人强,逼不得已。

    是夜,左近之人告辞回家,远来之人则留在堡里歇息。柳湘莲与萧松山离了桑梓堡,回到自家宅院,见到几位高手也堪堪回来,心里倒也一热,知道人家也是护着他们二人。闲话几句,各自歇息不提。

    这是在高原腹地,天寒地冻地,早就没人在外面。丑时三刻,就见一个熟悉地身影飞纵而下,几个回转跃起进了堡里,一路上小心攀越,潜行到桑梓堡的后山内宅。一片依山宅屋,除去几盏微弱地灯笼挂在各处紧要地段,周围是一片yīn霾笼罩,那一轮月牙儿清冷的挂在高空,地面是一团淡淡光亮。就见那身影扒在一个房檐下方的窗棱子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端木先生,这是咱们世子爷的意思,你千万记住,不能让姓张的活过大年。”

    “这?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们红花会的弟兄在这儿周围方圆数百里都有人做引线,这可不好下手。”

    “谁让你在这儿下手?不能让他们乱倒京城去,打乱咱们世子爷的部署。诚亲王回来了,乾隆的位子稳了不少,这阵子他们进京,乱了局势,你们也讨不了好去。只要让他动不了进京的心思就成。你看着办吧。”说话声越来越小,听的柳湘莲胆战心惊。

    这是谁?心里一紧,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熟悉的人,刚要在往下听,猛然觉的身后扫过来一袭冷风,急忙舍了这里,避到山墙上的一个角落里,正好被一棵大树的树荫遮住。就见几道身影飕飕飞纵过来,落到他刚刚离开的房檐下。

    突然感到身边有着细微的风动,觉着不好,猛然回,惊的他险些摔下去。

《一百二十四》情势逼人

    “是我,别说话。该章节由千载中文网提供在线阅读(www.uu234.net)”来着竟是昆山烈风,就见他一把拉着柳湘莲纵身跳下去,又往山里面跑去。果不其然,那原来的位置突然灯火通明,一束束火把照耀,整个儿把那片地方团团围住,为之人正是端木元丹。

    “要知道堡里有着这样的部署,连某绝不过来趟这条浑水。”柳湘莲忿忿的,想想也是,好好的不在自家的被窝里呆着,跑到这儿挨冻,有病。

    yīnyīn的一句话飘过来:“怎么?咱们还请不动连公子不成?”说话人正是端木德良的二儿子端木奇。

    柳湘莲气的没说话,眼风扫了昆山烈风一下,不是说堡主请咱们为他照应一下,今儿个来的人忒多,也太杂,万一出事儿对谁都不好。这位爷怎的也蹦出来?

    昆山烈风忙笑道:“堡主也让二公子担些事儿,这面由二公子承担。”说着话,又见从山里面飘然跃出几个人,仔细一看都是白rì里在大厅见过面的人。相互见面倒也笑笑,抱拳一礼,又匆匆别过。朝着那出事儿的地界踱过去。

    看看没了自己什么事儿,柳湘莲就要告辞回去。被端木奇拦住:“连公子,忙了大半夜,好歹喝杯清茶再走的。”

    柳湘莲心里也想探探人家的虚实,又怕一时疏忽被人家察觉,就忙辞着:“大半夜的,二公子也得歇着了,改rì吧。”

    端木奇凝视着他,淡淡的:“也好,过两rì奇必上门拜访。请!”

    回到自家院子里,萧松山与几个人正等候着,见他回来松了一口气。

    柳湘莲示意一下,有两个人走出去把风,他这才把进桑梓堡的经过说了出来。他边说,萧松山边写着,有人拿过几个鸽子笼。把写好的信件绑在鸽子身上,放飞出去。

    京城后海,琚院内的二进院子正厅,柳芳与雅克奇、骏匆匆把情报汇总之后,又把回信绑在鸽子身上,放飞出去。留下骏守摊儿。这才换上朝服。与雅克奇离了这里,骑马认蹬朝着紫禁城飞奔而去。

    在这儿可不敢骑马行事。急急地一路小跑地就往养心殿去。在门口被骆吉拦住。

    “二位大人。这是干什么?瞧这一头汗。跑哪儿汗去了?”

    雅克奇无奈地:“还请公公通融一下。本官与柳大人有急事儿面呈皇上。”

    “稍等。待咱家回禀皇上。”走进去。没一会儿就走出来。示意他们进去面圣。

    乾隆正坐在炕上看折子。见他们进来倒也欣慰。放下折子看他们。

    “臣叩见皇上。皇上吉祥!”

    “二位免礼。赐坐。有什么事儿直说无妨。”

    “谢皇上。”柳芳把来信呈给乾隆后,退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下,与坐在一旁的雅克奇焦急地看着乾隆。

    “骆吉,传朕旨意:着诚亲王、军机处大臣过来议事。传牛继宗进宫。”见骆吉走出去,又说:“你们出去盯紧了各处,现可疑之人不必多问,立即拿下,送顺天府羁押审讯。有违抗,格杀勿论。”

    二人领命出去。乾隆站在屋子里思衬着。果然如此,背着朕与几个不长眼的纠葛在一起,就妄想着造反、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朕就陪你们玩儿,直到把你们玩儿死,看你们到时如何收场?也是啊,人都死了,收什么场?

    正想着,见一个小太监乐颠颠的掀开一道门缝。“启禀皇上,黛贵妃让紫鹃姑娘过来送一盘才好的糕饼。”

    “让她拿进来。朕还真饿了。”

    紫鹃走进来,曲了曲膝,呈上一盘松松软软,带有清香味的糕饼,那甜香味儿顿时溢满整个儿房屋。“林姑娘让奴婢给您送过来尝尝。”

    乾隆让她放在炕桌上,拿起一块儿尝尝,感觉不错,又拿起一块儿:“不错,回去告给玉儿。朕一会儿就过去。”

    紫鹃笑了:“才过来时。听青岚姐姐传姑娘过慈宁宫,说是诚亲王福晋、傅六nǎinǎi都聚在那儿。让姑娘过去呐。”

    乾隆挥挥手,让紫鹃下去。听骆吉走进来禀报,几位大人都候在外面,忙传他们进来。

    黛玉带着雪雁、月眉、珈蓝,还有沈青、封全、李贵子等人跟着青岚往慈宁宫走着,后面追来了一个宫女带着两个小太监,追上后,忙施礼,口里唤着:“见过林姑娘,姑娘吉祥!”

    黛玉一看,见过这人,是凤藻宫的宫女,心想元妃又有事儿啦,就道:“起吧,什么事儿,看急地,一脸的汗。”

    “是。是娘娘的母亲王淑人来了,带来了给姑娘的东西,娘娘请姑娘过去。”

    王淑人?王淑人不就是王夫人,我去干什么?心里有气,也不好朝着宫女脾气,只好点点头:“我知道了。才太后传旨过来,我得过去看看,也不知是什么事儿,不好说,让娘娘别等我。”你们母女有话要说,我去干什么?让我眼馋不成?去你的吧,忘了你们说我小xìng儿、刻薄,我就小xìng儿了,刻薄了,我还记仇呐。

    那rì黛玉窝在榻上,暗自生了好一会儿闷气,等乾隆一来就急了眼,说他说话不算数,说好三四年后再说的,今儿个就封了份位,弄的她没点儿准备,羞死人了。

    乾隆哈哈大笑,逗着她:“你要准备什么?行周公之礼?”见她真急了,才跟她讲,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她,人家藩王世子来到这儿就打听林姑娘的下落,怕她被人家开口要了去,急忙赐封她,做做样子,在宫里,还是照旧行事。黛玉这才放了心,高兴的陪他用膳。

    打赏了来人,黛玉暗自苦笑,这阵子,自己这儿最不缺东西了。诚亲王回京。带来了不少东西,分赠给太后、皇后、皇贵妃、娴妃与自己,后面地元妃、吉妃、婉嫔、章嫔、秀嫔、如嫔等也有一些。福晋又亲到玉竹轩看望自己,又把祖母送给自己的银票、各sè东西满满的带来了不少,又另有一份单独地分赠,弄的屋子里、外面半个院子堆的满满的。好不容易腾出两间房屋。把东西安顿进去,又有苏州陈家地、查家的托福晋带了来。黛玉又忙着回赠礼品,忙的腿都直了。眼看年关将至,本想好好的窝在屋里看祖父手记,这次学了不少的满文,不怕贯通不了。却又被太后招到慈宁宫。能有什么事儿?皇后在忙着坐胎凡事儿不理,身子好些就绣荷包,为地是年前分赏给一些得意地臣子们,以示恩宠。有时黛玉碰上了。也帮着缀上几针的。娴妃那儿,繁琐的事儿太多,看着她就觉着心累。比贾府的凤姐还累。元妃这阵子有些黏儿,前不久,为了回请她,也在玉竹轩办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迎chūn相陪,姐妹三人才坐下,就碰上乾隆过来,弄的元妃喜笑颜开的,连连向那人抛着柔情蜜意。迎chūn哪儿敢坐在皇上身边吃饭。悄悄的溜出去,回了自己房里待着。黛玉也是脸颊绯红,直有点儿坐不住,又不好走开,硬着头皮,如坐针毡。

    乾隆倒是很兴头十足,自然地接受着元妃地情意,还不忘扫视着黛玉,意思是。你看看人家,学着点儿。却是被黛玉狠狠的瞪了回去,觉着不错吧?偏不如你的意。

    那顿饭吃到快晚上才散,乾隆走了,元妃又拉着黛玉地手,殷殷的劝说着,大有一副长姐的风范,那姐妹情分,就是亲姐妹也不过如此。

    走到慈宁宫。一进去。就见诚亲王福晋坐在太后身边与另一边的棠儿说笑着。太后靠在榻上,看着那二人斗嘴乐。黛玉走进来。忙向太后行了礼,又与福晋相互福了福,又与棠儿也相互见了礼。这才坐在太后几前的绣墩上。

    太后含笑道:“玉儿过来,别整天窝在屋里,多出来走走地,身子也结实些。”

    黛玉依言起身走过去,靠在太后身边坐下:“是,皇额娘怎么跟我想地一样?别的地方不去,这儿我定要天天过来地。呆在我那儿,总要听着月眉、紫鹃她们念经,忒烦。”

    “敢情跑我这儿躲着来了?”太后白了她一眼,把一颗开心果塞进她嘴里。

    “显见地太后疼林姑娘,姑娘这才跟太后亲近。让我这个婶婶都吃味儿啦。”

    “皇额娘听见啦?要一视同仁,快把这颗塞进婶婶嘴里去。我也想出去转转的,就是没法子出去。皇额娘。”黛玉挤挤眼睛,看了看太后。

    太后拿起一颗开心果,作势要往诚亲王福晋嘴里塞,被人家顺手接过去,她也笑了:“你别又闹着往外跑,年前不行,过了年的,开chūn让你去诚亲王府住几rì去。”

    黛玉一听高兴的差点儿没跳起来,忙郑重的向太后谢恩。那副样子,弄的大家都笑了。

    棠儿忙说:“既出去,也去咱们那儿住几rì的。”

    黛玉笑着连连点头,又仰起脸来出神,心里却盘算着还有那个应该去的地方,猛地一下子想起了徐清妍。好久没去看看人家了,定要找个时间去一趟。

    太后嗔着她:“又想什么呐?就知道玩儿,皇后正忙着绣荷包,你没事儿也过去凑个手。”

    黛玉忙摇着手:“我哪儿比得上皇后娘娘?递个线,比划一下半下的,真要伸手干,少不得给皇上、皇后丢人吧。”

    “少偷懒,也干点儿正事儿。没看娴妃忙地?”

    黛玉吐吐舌头,逗得大家又是一笑。

    棠儿笑道:“姑娘那几样吃食做的实在好,我们家爷一直念叨着,没别的招儿,只好过来求姑娘能不能告给咱们做法,咱们也照猫画虎的回去做着。”

    还是前几rì诚亲王夫妇回来时,带了不少的南边东西除去给皇宫的,也分赠给各位皇亲显贵勋戚大臣们。黛玉得到的更多,她想起在南边跟吴姨娘学过的几样做法,就亲自到小厨房上灶台秀了几样,还别说,自己尝了尝感觉挺好,正好乾隆也过来,与她一起用膳,吃到后,满口溢香,直叫给太后送几样过去。就这样,黛玉又忙做了几样呈给太后品尝。太后也连连称赞不已,那时正巧诚亲王福晋与棠儿也在,自是偏了她们。没想到这也传了出去。还真是紫禁城的事儿,没有外面不知道地。

    黛玉只好坐下提笔把那几样地做法、配料缮写了三份,一份给棠儿,一份给福晋,一份留给太后,又坐了一会儿,福晋要回去,黛玉忙送出去。路上,福晋低声说:“富察家的,朝中风头强劲,看傅恒家地也是真心结交你,和皇后家连上关系,对你有好处。”

    黛玉点着头:“玉儿记下了。”二人分开,福晋出了慈宁宫,又朝着皇后宫里走过去。

    黛玉想到元妃之邀,自从离了那府,并不想再与她们有什么瓜葛,可进宫后,这些rì子仔细琢磨良久,也看出些眉眼。很多事儿,不是你想断就断的了的。元妃在这宫里也是很尴尬,无子无女,顶着个贵妃名号,说是得宠吧,乾隆极少翻她的牌子;说是失宠,又有时还会见上一面。自己的将来,会不会也有这么一天?想到此,带着月眉、雪雁、珈蓝等往凤藻宫走去。一进门,抱琴迎出来,打起帘子。

    黛玉走进去,元妃与王夫人迎过来,那王夫人待要施礼被她拦住,一笑了之。元妃拉着她笑道:“才去了太后那儿,又有什么好事儿?”

    “没什么,太后那儿来了诚亲王福晋和傅恒家的,过去说了会子话,图个热闹吧。”

    王夫人递给黛玉一盒玉蝴蝶簪子和一副翡翠镯子,说是老太太给的。又拿出一包饰,说是宝钗送的。末了拿出又拿出一盒耳坠、耳环的,笑笑说是自己给的。

    待要不收,又怕闪了元妃的脸面,收了心有不甘,就这样和解?自己也觉着太对不起自己,冷冷道:“又让老太太cāo心,让舅母破费,让宝姐姐挂念。黛玉心里实在不忍。”

    王夫人看在眼里,也不理会:“东西不多,是个意思吧。有些事儿兴许是咱们都误会着,大姑娘,是咱们粗心,公主的事儿,你琏二哥哥多少过点儿心思,就不是这样。紫鹃也是个不晓事儿的,白辜负了老太太和我的心意。”

    黛玉心知她此时的目的,要是自己这会子不是进宫顶着贵妃的待遇,你们会这样巴着?要是我身无分文的流落在街头,你们会巴着?冷言道:“那件事儿,父亲还没过世,先帝就安排人过去。现在,那儿还有皇家安排的人在守着。”心说,皇家早就提防着你们,不想让你们插手,不然,这么多年,怎么也能透露出几分真相。又看到元妃那苍白的脸,想着转寰一下气氛,顺手拿起盘子上的糕饼,咬了一口:“有些饿了。”

    元妃含笑忙让人整治些饭菜过来,知道她错过了饭点儿。

    “算了,别忙乎了。吃上两块糕饼就好。”

    抱琴热热的沏上茶水,端给黛玉。

    说了会子家常话,冬rì,天黑的早,探视的时辰又要过了,黛玉与元妃送王夫人到了门口,眼看着她一步步离去。

    “太太瘦了,头也有点儿白,老了。”府里的事儿多,哪一个也不是省油的灯。娘娘请回,黛玉回去了。”拿上贾母给的玉蝴蝶簪子和翡翠镯子,辞了元妃,带着月眉、雪雁、珈蓝等正要往回走,从岔路上拐过一个人来,见到黛玉就拜下去:“林姑娘,快去救救绿萼常在吧,她快不行了。”

《一百二十五》宫中惊魂

    黛玉闻听大吃一惊,绿萼,才升了份位,从答应升到常在,自进宫后见过一两次面,还是在太后那儿见的。该章节由千载中文网提供在线阅读(www.uu234.net)也曾约着她到玉竹轩玩儿过,这一阵子因太后时常找自己去慈宁宫闲话,又是乾隆虑着她身子弱,不让她去各宫转悠,说是年后开chūn后,再四处游玩。她认出来这是跟着绿萼的宫女芝兰,急忙跟着她过去。雪雁、月眉与珈蓝也是一样,她们都见过绿萼的。闻听此言也是一愣,匆匆走着,又穿过一条夹道,过到另一侧,走进咸福宫。

    黛玉低声问:“这宫的主位是哪位娘娘?”

    月眉想了一下:“姑娘,是婉嫔娘娘,姑娘是要拜访一下?”

    黛玉点点头:“先去拜拜人家主人,免的给绿萼招埋怨。然后再去看绿萼姐姐。”跟着芝兰走进去,看了看咸福宫的牌匾,倒也有股子气势。主宫是婉嫔住着,以绿萼的份位只能住在偏殿。见正殿出来两个衣着打扮不俗的宫女,心里明白这是人家的有头有脸的女官。

    月眉笑道:“咱们姑娘过来探望婉嫔娘娘。”

    几个人忙上前施礼相见,其中一人看上去是个有身份的,笑道:“姑娘来的不巧,娘娘去探望皇贵妃还没回来呐。这大冷的天,姑娘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咱们这就去人告给娘娘去。”

    黛玉笑笑:“算了,想是一会儿娘娘也就回来了,就别劳烦姐姐们。来也来了,咱们去看看绿萼常在吧,有段儿时候没见着她了。”

    进入偏殿,觉着怎么有点儿冷清,顾不上别的,芝兰禀报着:“常在,常在,林姑娘来了。”打起了门帘子。让黛玉进去。里面又有两个宫女忙上前向黛玉行着礼。

    黛玉走进去,一眼望到那yīn郁冰冷的小屋里,一个陈旧的大床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她怎么会是那个笑语连连的绿萼?

    “绿萼姐姐,绿萼姐姐,是你在这儿吗?”黛玉紧走几步挨到床边儿。嘴里轻轻的唤着。凝神一望,果然是她。只是如今的她,没了神采飞扬、妩媚婉转,有的是那苍白失神闭合着的眼眉。仿佛这凡尘地种种与之无关,她已经跃出人世间,留下的只是一具躯壳。眼泪不禁簌簌落下,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这样?心里疑窦顿起。忙问道:“请过太医没有?”

    芝兰胆怯道:“来过两次,说是静养。”

    黛玉看了一眼珈蓝:“去请太医过来诊治。我在这儿等着。”

    珈蓝应了一声。忙走出去。

    黛玉伸手握住绿萼地手。坐在芝兰为她搬过来地绣墩上。为其把着脉。柔若无骨地纤纤玉手。冰凉至极。只有手心处有着些许温热。一个病人。竟然在这样一个屋子里躺着。别说她。就是自己身披着狐狸皮风衣。坐在这里。也觉着好似置身于冰窖之中。

    “去。升起炭火来。她一个病人。怎么受地了?”

    “这?”芝兰跚螨着要说什么又胆怯地看着黛玉。

    月眉心里一动。忙伏在黛玉耳边说:“常在有常在地份例。”

    黛玉一愣,心下明白。按照份例,一个常在怎能与她相比?她的份例都是比着贵妃的,冬rì的木炭也是一样。就这样乾隆怕她冷着,加了一份。太后也知道她极怕冷,又给她加了一份。她的房里还有地龙,自然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地方。

    珈蓝忙应着走出去。又有一个宫女走过来,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是几个小碟子,黛玉一看,净是些素菜,和一小碗粥。心里一疼,感觉出乾隆与太后对她的情意。知道按绿萼地份位,一年的份例银子也就5两,没事儿还凑合,一旦有什么事儿,干脆兜转不开。就对那个宫女说:“去找紫鹃。就说我说的。让她带些银两和木炭过来。”

    “太医来了。”就见珈蓝带着太医气喘嘘嘘地走进来。月眉忙为黛玉罩上面巾,且闪身遮住她的身影。与雪雁一起护着她走到屏风后面。

    太医忙要下跪。黛玉忙止住:“太医不必多礼,先看看常在吧。”

    这时,芝兰已经把帐子放下,又把绿萼的手上覆上手帕。

    太医谢了,忙坐在绣墩上为绿萼诊脉,半晌,轻叹一声:“回林姑娘,常在就是心力交瘁,没了盼头儿,这是她的心病。药也只能帮她舒缓一下。”

    黛玉心里疑惑,究竟因着何事,把个好好的人弄成这样?也叹道:“既如此,还请太医开方取药,咱们总要尽心尽力的照看常在才是。”

    月眉陪着太医到外间屋去写方子,黛玉也转出来,这时绿萼竟然醒了过来。

    “林姑娘,不用管我,我是个灾星,活着干什么?”

    “姐姐,黛玉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亲人看待,也要姐姐你对黛玉真诚。倒是什么事儿?把你弄成这个样子?”

    绿萼的父亲在她进宫不久就与世长辞,留下寡母与两个弟弟守着贫寒度rì。好在绿萼常常省下银两帮着家里,倒也勉强马马虎虎的。直到绿萼被册封为常在后,想着自己手里多少有些个积蓄,就想着要为弟弟搞个营生赚钱,也好娶个媳妇。就把自己全部积蓄帮着弟弟盘了个香粉铺子,倒也不错,利润高,才干了没多久,就赚了不少。正在兴头儿上,谁成想被皇上一道圣旨封了不说,还把人也抓进大牢。寡母一下子气病卧床不起。家里地小弟弟还不抵事,绿萼一面把自己能换钱的东西都当了,也没能救出弟弟,眼看就要到年关,这可让她犯愁,一下子弄成这样。好好的弄什么香粉铺子?咱是那个命吗?

    黛玉听后心里暗自伤神,这都是自己弄的,要不是自己多事儿,也不对,自己不多事儿。眼看着宫里出这样的事儿,也不吭声,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一阵为难,落下珠泪。

    “姑娘,你别这样。是我不好,净给大家添麻烦。”

    黛玉强笑道:“姐姐。好好咬牙活下去,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一时,紫鹃与颜芳跟着那个宫女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太监,身上背着鼓鼓的袋子。“姑娘,木炭拿来了,这是些银两。共是二百两。”

    黛玉让芝兰给收好,又安慰了绿萼一番,问道:“多早晚了?”

    颜芳笑答:“姑娘。酉时啦。咱们回去吧。”

    黛玉点点头,正要与绿萼告辞。就见一个宫女走进来:“回林姑娘,婉嫔娘娘回来了。”她起身对绿萼说:“你好生歇着。我一会儿还要让人送东西过来。先去看看婉嫔娘娘。”

    正要出去,就见外面有人笑道:“妹妹来了,偏我又不在,这真是的。”话音未来,门帘掀起,走进来一位明艳丽人,风姿绰绰,环钗摇曳,高挑身材。正是婉嫔陈氏。

    黛玉忙上前拜见,却被人家一把拉住;“妹妹,你这不是要折我不成?绿萼妹妹好些了?好好地安心养病,别想那些个没用地。走,咱们姐妹俩说说话去。”说着话,拉着黛玉出了偏殿,颜芳、月眉、紫鹃、雪雁、珈蓝等跟在后面。走进咸福宫正殿,分宾主坐下。又有宫女上茶,上果盘子。上糕饼盘子。“妹妹请!”

    黛玉端起杯子缓缓的喝着:“来了这半rì,我是真渴了。”

    婉嫔笑道:“妹妹来时偏赶上我不在,底下人招呼不周,回头我整治她们,给妹妹出气。来人。”脸一绷,就要作。

    黛玉忙拦住:“娘娘快别这样,这不怨她们,是我不让她们忙乎的。我自己走走,倒也自在些。姐姐们都是顾着我的。”

    婉嫔这才罢了。用帕子试着眼角儿:“妹妹也看到了。为了绿萼常在,我是没少cāo心。可她就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真真让我没法子。黛玉叹道:“娘娘能做到这些,也真是不容易。常在她一心求死,没事儿总把家里的事儿怨在自己身上,娘娘能怎么办?能劝就劝着些。”又说了会子家常,月眉朝她使着眼神,就辞了出来。

    婉嫔送她出了大门,迎面碰上和敬格格跑过来。

    “问林姨娘安!婉母妃安!林姨娘,你在这儿?怪不得我去玉竹轩找不到你。我要跟你玩儿去,好不好嘛?”身后跟着几个宫女嬷嬷们。

    婉嫔看黛玉一脸地无奈,也笑了:“这早晚了,怎么还不回去?看一会儿皇后娘娘着急找格格。又要挨骂。”

    和敬格格一下子没了底气,小声嘟囔着:“本来早既要回去的,才从那边儿过来,见里面有一个鬼在哭,就没敢过来。”

    婉嫔闻言一愣,看着格格所指地方向,不自然地看了黛玉一眼,见她并不在意,放下心来,回了咸福宫。

    “这会子没了?就敢了?”黛玉好笑的拉着她地手往回走,小丫头到会找辙,心想是送回坤宁宫还是再陪她玩儿一会儿?忽听后面传来一声犀利的尖叫。

    “啊,我的孩子啊,额娘总算找着你啦,快到额娘身边来。快过来。我的瑶儿,我地猪啊。”就见一个披头散的女人冲过来,朝着和敬与黛玉扑过去。

    黛玉抽冷子被人来了这么一下,也吓了一跳,猛然回头,见那人堪堪就要抓到自己与和敬格格身上,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一把拉着和敬格格护在身后,眼里满是惊惧:“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你走开。”

    颜芳、月眉、紫鹃、雪雁、珈蓝急忙把黛玉、和敬格格护在中间,大声呵斥着:“哪儿来地疯婆子,快起开,来人啊,跟着的人哪儿去了?别惊了林姑娘和格格。”还有跟着和敬格格出来的宫女嬷嬷们也护在前头撵着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并不在意,干脆倒在地上大哭起来:“我的孩子啊,我的瑶儿,我的猪啊。”竟然是一口让她熟悉的乡音吴语。

    “这是谁?”黛玉不禁问着。

    “是一个没了格格的贵人,得了失心疯,太后、皇上心疼她,派人守着她。今儿个不知怎的,竟然身边没了人?姑娘莫怕。”颜芳回答着。

    这阵子,远远地追过来好几个太监和宫女,拉起那个女人,半拖半扯呵斥着的把她弄进一个看上去有些荒芜的宫门。

    黛玉心里有些疑惑,才想问问颜芳,一转身竟然没了她的踪影。见和敬格格紧紧的抱住她的胳膊不撒手,心知她吓坏了,就拉着她回到坤宁宫,刚要走进去跟皇后交代一下,和敬格格才刚吓坏的事儿,乾隆从里面走出来,这让黛玉有些不自在,只好低下头向前拜见。乾隆见到黛玉,倒是挺高兴的:“玉儿,你来了。怎么跟和敬走在一起的?”

    和敬格格三不管地扑过去:“皇阿玛,那边儿有个鬼,吓死人了,把我吓死了,不是林姨娘护着我,我就,我就,呜,呜,呜。”

    乾隆心里一愣,这时看出黛玉也是一脸煞白,一下子火起:“怎么回事儿?你们这些人干什么吃的?说,怎么竟然让姑娘和格格吓着了?跟朕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跟着和敬格格的人齐齐跪下,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叩头祈求皇上饶命。

    月眉与紫鹃、雪雁、珈蓝也忙跪下,补充着把事情原委叙述一番。

    乾隆看了看黛玉,见她脸上有着些许微汗,知道她心里定是还没缓过来,就吩咐着:“云裳,月眉,你们去找太后禀报一声,好好的安置她,派专人好好守着她,别让她再出来吓着格格、阿哥们。”

    又叫过站在一旁的云月和几位嬷嬷:“好好侍候格格,经点儿心。”又嘱咐和敬格格好好听话,不许打扰她的母后,就带着黛玉回了玉竹轩。

    乾隆亲手为黛玉除去斗篷,拉着她坐到榻上。又有雪雁端来茶茗,放在桌上。紫鹃又端来几样果子、吃食放在一旁,也明白乾隆在这儿,没她们什么事儿,就关了门,守在外面。

    黛玉总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外面,一声不吭,乾隆也不安起来,拉着她的手问“怎么这么凉?还没回过神儿来?玉儿,来人,去传太医过来。”

    黛玉猛然醒悟,这才恍然醒悟,原来乾隆一直守在身边看着她,脸上一红:“不用,不是吓着了,是另一码事儿。”迟疑了一下,就把去看绿萼之事向他说了一番。

    “是我不好,险些害了她。我真是后悔。”

    “什么?那你是想置皇室后嗣于不顾,才不后悔是吧?”乾隆一听气地脸都青了,满眼冒着火,狠狠地盯着她。

    黛玉哭了:“我,我不知道,总是我不好,我不对。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对?”

    乾隆一把搂住她,低语着:“你没错,是朕没把事情处理好。别怕,好好歇着,今晚朕就守着你。来人,传李玉。”又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喝点儿水?见她一个劲儿的摇头,急地他眼里冒着火,神sè怕人。

    李玉来了,在外面禀道:“回皇上,奴才来了,皇上您吩咐。”

    乾隆正言道:“今儿个是腊月二十二吧?传朕旨意:刑部的几位大人都到养心殿候着。”

《一百二十六》惊闻变故

    黛玉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也不明白什么时候就被弄到床上的?不是在榻上的?心里一直琢磨在咸福宫附近见到的那个女人。千载中文网超速更新(www.uu234.net)当时是有些惊怕,可她并不是怕事之人,早在那人扑向自己和和敬格格时,利用转身之际把周围人的神情看了个清楚,特别是扑向自己的那跟人,眉眼之间好似在哪儿见过?除去紫鹃、雪雁、chūn纤是自己带来的,从没有见过那个人,别的人眼里似乎有着吃惊、意外、惊惧等不明意味。这就是后宫里的rì子?应该说,这是一场意外,可颜芳怎么忽然来了,又忽然不见?再有乾隆的态度,不能不让她起疑。那人分明是一个疯子,还有她身边的人。这个宫里真是藏龙卧虎之地,才来不久,就撞上这么个事儿,真是晦气。觉着眼前有个暗影,睁眼一看却是乾隆。

    “还没睡?”倒是真心担忧她,也算难得。

    “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的。糊里糊涂的。我怎么在床上?”

    乾隆暧昧的笑笑,干脆坐到她身边:“朕今晚陪着你。”

    “嗯。皇上,那个女人是谁?她干嘛跟我要猪吃?她看上去过的不好,对吧?”

    “跟你要猪吃?”乾隆怎么也弄不明白,这跟猪有什么关系?怎么会跟黛玉要猪吃?

    “就是呀,我也想不明白,她喊着要呀,猪啊的。我是去看绿萼常在,带了些东西不假,可就是没什么猪啊?”

    乾隆忍着笑,忙哄着她:“不管她,明儿,朕吩咐下去,给她做碗红烧猪肉吃,省的她四处要吃猪肉,丢人。”

    “嗯。”靠在那人身上,甜甜的睡一觉。迷蒙中。觉着身边一空,心里一下子清醒,还说陪着我,也就糊弄糊弄我吧,才过了一会儿,就忍不住了吧?合着眼帘默不出声的想心事。

    忽听见外间屋传来细微的说话声。黛玉为之一震,仔细听着:“禀主子,林姑娘没见着玉妙的面目。”

    玉妙?这又是谁?是那个女人的名讳?见没见着她,有自己什么事儿?莫非这不是意外,是有意的?

    “朕知道。把姑娘吓坏了。直说那个玉妙跟她要猪吃。这样也好。就此打住。别在姑娘面前胡说八道地。”

    “是。禀皇上。那边儿在问。主子真要放那帮人一马?”

    乾隆嘿嘿一笑:“我朝以仁孝治天下。年关将至。岂能不顾及那些人地家小老辈儿们地心思?坏了朕地名声。”

    清早。一夜寒风止住。宫里宫女、太监们脸上有了笑模样。一个个jīng神十足地忙碌着。进进出出地往返于各个宫内。

    慈宁宫内。小暖阁里。太后不慌不忙地听着。身旁坐着娴贵妃在讲着什么。气鼓鼓地。颇为义愤。眼圈都红了。“皇额娘看看。就这样算了?”

    太后别了她一眼。端起茶杯品着茶:“你想怎样?云静如水。一坛子死水。知道不?你还想让哀家和皇上给他们在牢里过年不成?”

    娴贵妃眼里一亮,神sè一振:“皇额娘,还是您行。搅起一潭死水,咱们就等着见真章。”

    就见外面走进来青岚,含笑要说什么,还没说出来。就见黛玉走进来,扬起帕子朝着太后福了福,又冲娴贵妃笑笑,就一把拉住太后:“皇额娘,玉儿要跟您一起睡。”说话间又打了个大哈欠。

    太后先是愣住,后来笑了:“都这么大了,还撒娇。不是有迎chūn姑娘陪着你?”

    “还说呐,一大早就被和敬格格派人叫走了。”

    太后也笑了:“准了,陪着哀家。等皇上过来接你。”

    “啊?那还是我回去吧。”

    娴贵妃笑的直不起腰。好一会儿才止住笑:“妹妹这是怎么啦?没睡好?哎,姐姐失言。别怕。姐姐这就收拾她们去,免的出来丢人现眼恶心人。”

    “算了,我也没怎么样,就别劳烦人家了。”

    黛玉早上一起来,就让珈蓝和chūn纤把给自己炖好的燕窝粥给绿萼常在送过去,还有一株红参、八珍糕、龙眼、沙田柚、敖尔布哈(nǎi饼)、一匹上等宫缎、一匹倭缎等。本想自己亲自过去,被紫鹃、雪雁拦住。瞅着周围没人,雪雁又把昨夜的种种反常低声告给黛玉。

    黛玉想起昨夜听到的片言只语,知道那个女人并不简单,好像牵扯着不少麻烦,待要默不作声的窝在玉竹轩里,又怕太后与乾隆生疑,无奈,还是要带着那副假面目,还是老招数,面见太后去。正好迎chūn又被和敬格格派宫女接了去,那孩子也是被一群宫女嬷嬷看着不得出去,无奈让人找迎chūn过去下棋。

    娴贵妃得意的跟太后告了假,又冲黛玉笑笑,这才离了这里。

    太后看着黛玉,慈爱的搂住她:“好孩子,别怕,有皇额娘在,什么也伤不着你。”

    “玉儿知道,在这宫里,皇额娘和皇上是玉儿地亲人。”眼里闪shè着灵动。

    “这话对,玉儿啊,有些事儿,都是陈年的烂谷子芝麻的,提起来腻歪人。”

    “皇额娘,您和皇上都挺不容易地。玉儿也帮不上忙。”

    “这孩子,你还小,不用你跟着受累,看着你啊,皇额娘就舒心。”

    娴贵妃心情极好,悠悠的缓步走着,边跟身边的宫女说着话。走出慈宁宫没几步,迎面就见到卓贵人匆匆走过来。“你们看,这倒是巧啊。”

    身边的宫女抿嘴儿一笑:“贵妃娘娘,您看那边儿?”

    娴贵妃张大嘴夸张的:“呦,这可又是一宗巧事儿,这还真不经念叨,这回啊,太后那儿又有热闹看。”

    远远的走来元妃一群人,细看之下,还有婉嫔等几个人。

    “娴贵妃姐姐吉祥!”

    “妹妹们好!林姑娘跟和敬格格昨儿个受了惊吓,皇上和本宫忙了一晚上。妹妹们请,本宫还有大事儿要办。回头有空。再陪妹妹们玩儿。”

    薛蟠还在梦里看着望着那盘烧狍肉眼馋,就被一通乱拳揍醒:“又怎么啦?让爷再睡会儿的。”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

    狱卒们边笑边骂着:“去,去,糊涂蛋,还爷呐?回你们家过年去,怎么着?还想着让咱们官家给你们办年货不成?”

    推推搡搡的被撵出了牢房。带来的衣物包袱也被扔了出来。瞧这背劲儿,谁想在牢里过年,不是你们请来地?往周围这么放眼一看,人倒是不少,都是为着一档子事儿。好在全是爷,靠在墙根上,等着家里人来接。

    远远的就见几个熟悉的面容走过来,薛蟠热血沸腾:“过来,瞎摸阖眼地踅摸什么?没看见爷在这

    正是薛家的几个伙计。接到官府衙门的知会,赶来接着薛蟠回府归家。

    薛姨妈、宝钗、香菱也早早的迎在门口等着,一面又打人过去给王夫人送信。一面又嘱咐厨房赶紧给薛蟠做几样平素他爱吃的吃食。

    薛蟠一进家门口,就被全家人的热烈氛围包围着,香菱上前把他地披风解下来,薛姨妈一把搂住他呜呜直哭,宝钗也握着手帕擦拭着红红的眼圈儿,粉妆玉琢、沉静照水,一双明眸打量着薛蟠,无尽的兄妹之情尽在无言中。

    薛蟠沐浴一番,换上锦缎皮装。坐在桌前,接过香菱递过来的茶,凝视着片刻,恨恨道:“蟠儿堂堂男子汉,不能为母亲尽孝,不能照看妹妹,不能护持爱妻,实在无地自容。儿子在此誓,定要痛改前非。”

    “好啦。谁让你一回来就血淋淋的赌咒誓的?儿呀,娘不图别的,只有你自己好好的,咱们就心满意足的。香菱,快让人摆上饭菜,你也别傻站着,坐过来。这往后呀,咱们一家子四口人,好好地过rì子。”薛姨妈这话说地让人渗得慌。这会子夏金桂好似还没归西呐。

    薛蟠放量大嚼一顿。就回房歇息,全然不理别的事儿。也是,在牢里能有什么?所有地一切都命悬一线,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可能。

    宝钗与香菱二人看着账本子,算着帐,不时的巴拉几下算盘珠,薛姨妈靠在引枕上眯着。

    宝钗累的直了直腰:“这会子算完了,倒是赚了些,竟比跟人家合着的那几家赚的多。这是你的功劳。”

    “姑娘也没少忙和,瞧这眼看到了年关,好歹做几身衣裳,置些个饰的,亲戚礼道的,也别显太寒酸了。”

    “留着吧,哥哥这一进牢里,家里地积蓄都倒蹬出去,好歹留个本钱。”

    “买卖家,哪有个完?咬咬牙,再挣上些的。姑娘,听我一句吧,留上点儿,怎么说明儿个办婚事时,也不能没了你的嫁妆。”

    宝钗闻听一愣,眼泪夺眶而出:“菱姐姐,菱姐姐,我,我,我信你,有你这个话,我知足,我不委屈。”

    薛姨妈睁开眼,老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宝丫头,就依着香菱吧,也是她的心意。”

    “妈。”宝钗说不出话,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我还不糊涂,这些年看过来,香菱丫头心里也是明白的,她不比蟠儿差,可惜啊。”

    香菱走出去,打伙计们忙乱店铺里的事儿。又想起一桩事儿,就是南来的马车驮来年前最后一次年货,今儿就到了,再要走个来回,就得明年二月二之后。

    宝钗也想起今儿个还有一档子事儿,是与一家蒙古王府药材地管事接洽,以便定下来年的货物。这是薛蟠背着永琛单独留下的一处远郊的药铺,在丰台大营附近。这还是薛蟠在牢里,猛然想起的,那里除去几个可靠的老成店伙,没人清楚。进去时候不短了,乏人过去安顿,她这才与香菱接手此店铺。想到此,宝钗叫着莺儿帮着,忙着穿戴好出门衣裳,披上斗篷。罩上面纱,与香菱匆匆辞了薛姨妈,分别坐上马车疾驰赶路。

    薛姨妈感慨的望着她们远去的马车背影,直到看不见才回到屋里。眼看着到了未时,有人过来,原是周瑞家的。

    “姨太太。这是怎么回事儿?大爷怎么样?咱们太太惦记着。”

    薛姨妈忙把她让进家门,又吩咐丫环倒茶。这才笑道:“难为你过来照应着,蟠儿还好,就是人受了些惊吓,在屋里睡着,等他好些,就让他过去拜见姨娘、姨丈。这府里,怎么样?姐姐她还好不?”

    周瑞家地摇着头:“一个个心怀鬼胎,没一个好东西。才咱们太太跟他们了狠。这才抠出点子银两。也别说,没了林姑娘在,少了不少地东西。以往倒是没在意。”

    薛姨妈心里暗暗思量,既然王夫人那儿有了支应地银子,或许不会打自家地算盘。心里想着心事,也不接周瑞家的茬儿,生生把人家晾在那儿。

    周瑞家的暗骂,老不死的,不是你们闹的,用得着把林姑娘往外推?这哪儿是推人,这是把大把大把地银子推出去。自从知道林姑娘是公主的孙女。贾府的人都惊呆了。现在是人、财两空。王夫人在府里是越来越难熬。本想让薛姨妈过去劝劝,可谁想到,人家倒是拽起来,什么儿子?还不是借口。这阵子宝钗与香菱频频外出,说是掩人耳目,谁又是傻子。就笑道:“姨太太,前儿,太太进宫又见着林姑娘了,人家跟咱们娘娘好着呐。”

    薛姨妈心里暗骂。好不好的,人家还能破口大骂你们不成,也别说,才送了东西给林丫头和元妃,也该过去听听消息,总不成白花钱,连个响声儿也听不着。就笑了:“同喜,跟着我过去看看府里的太太去。同贵,大爷醒了。好生照顾着些。”

    再说宝钗。坐着马车里,虽说捂的严严实实的。可在这寒冬腊月滴水成冰的时候,也觉着冷,手里紧紧的捧着手炉。离了京城繁华之地,路上行人稀少,好不容易到了丰台镇,才有了些热络地气氛,人也渐渐的多起来。再看莺儿,也是冻的够呛。

    马车一路疾驰,驶到约好地那家店铺门前停下,由薛家的老伙计带着,莺儿扶着她进了楼上雅间。刚坐下,一个店里的女侍走进来,手里端着茶盘,向宝钗福了福。

    宝钗坐下,透过面纱看那女侍倒也齐整干净,任她在屋里沏茶、上果盘、上点心的忙碌着,又想起这个小店的招牌菜,拆肉和八珍鸭子做的不错,就让莺儿跟着过去看着他们收拾,走的时候,带上些回去。莺儿答应着跟着那女侍下了楼。

    品着茶好一会儿,这才觉着浑身有些暖和,正想着如何与人家管事的夫妇,讨价还价的事儿。忽听隔壁传来说话声:“真地?桂花夏家的丫头,愿意嫁给孙家?”

    她心里一沉,忙仔细的留意听着。

    又飘过来一句话:“愿不愿意的,就看咱大媒的本事。”

    “那夏家姑娘可是嫁过人的。”

    “他孙绍祖也不是什么童男。不过是瞒着京城的官家小姐们,愣充什么没有正室夫人。跟你说,就他,光夫人,就娶过三任。亏着贾府的二姑娘跑了,要不哪能便宜她?”

    “可薛家还没休了她,她还是薛家明媒正娶的大nǎinǎi。”

    “薛家,完了。他们地买卖全让世子爷耍了去,你问问,不让他们倒找就不错。话说回来,他们敢吱声不?败了家,还不就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

    “听说人家宫里有人。”

    “夏家的皇商也不是吃素的,那夏太太,叼着呐。要不怎么能一个寡妇家,挑起这么大的买卖?没人?能轮上她?”

    宝钗倏地腾起一股无名火,心想那夏金桂平素跋扈些倒也罢了,怎能藏了这样的心机?这可要把薛家往死里整。按耐住忿恨的心情,继续听着,心里盘算着如何行事?可手指不停的抖动着,眼前全是夏金桂骄纵刁蛮的嘴脸,与夏太太冷漠地面容。她再也坐不住,站起来正要出去探问隔壁人地根由,这时,自家的伙计走过来,向宝钗禀道:“大姑娘,才那家子管事地nǎinǎi派人过来说,他们家王爷跟福晋去宫里觐见太后、皇上、皇后,他们得陪着一块儿过去,不能前来见您,相见时间,他们再告给咱们的。说劳姑娘等候多时,怪对不住您的,请您担待些。”

    宝钗心里哪还有什么别的事情,恨不得立时赶过那屋里问个究竟。茫然起身走出去,待要看看隔壁房间的人,却见那里已是房门洞开,一个女侍在收拾着。听得下楼声脚步声渐渐远去,心知人家离了这厢,待要追出去,又岂是女孩儿家的作为?

    心里惦记着才听到的话,眼里一阵迷茫,恍惚间坐上马车。这时的她,根本不想回家,不敢去面对母亲和哥哥他们。极想有个人在身边说说话,莺儿显然是不行的。“去看看香菱。”

    赶车的伙计应了一声,马车动了,没多久,就停在一家铺子门口。宝钗掀开帘子往外看,见几个伙计正从几辆马车上往铺子里搬东西。

    她下了车,走进去,见一个罩着面纱的女人张罗着,身边还有臻儿,知道那是香菱。

    香菱显然也看到她,紧走两步迎着她:“姑娘来了,快进来,看外头冷。”

    “菱姐姐。”宝钗放声痛哭,一头栽倒在她的怀里。

《一百二十七》年关滋味

    “姑娘,姑娘。该章节由网友上传,千载中文网特此申明(www.uu234.net)”香菱搂住宝钗,心下诧异,什么事故能让这个一向是四平八稳、不动声sè的薛家大姑娘如此失态?她看着莺儿。

    “不是我,不是我。”莺儿方寸大乱,哪儿见过这样的阵势?

    香菱心下大惊,连莺儿都不知道出了何事,这会是什么事儿?看到周围的伙计全停下手里的活计,把注意力集中在她们身上,咳嗽一声:“张叔,招呼大家快着点儿,忙完了好早点儿歇着。”

    张德辉忙应着,挥挥手叫着伙计们麻利着搬着货物。

    香菱这才和莺儿把宝钗连拉带拽的弄进后面歇息的房里。那是一个布置不俗的房屋,是平时薛蟠自己歇脚的地方,也是香菱近rì歇息的待处。又把宝钗扶上火炕,让她躺下。

    莺儿吓的脸sè煞白,不知所措的看着宝钗,哆嗦着:“姑,姑娘,你这是怎么啦?”

    香菱也急问:“姑娘,可是哪儿不舒服?还是受了什么委屈?”

    宝钗一把拉着香菱不放,就是哭个不停。仿佛把以往的种种不快通通倾诉出来。哽咽着:“菱姐姐,菱姐姐。”

    香菱平素倒也见过宝钗伤心落泪过,可这样的失态,倒是头一回。不解的看看莺儿,心说,你是怎么照顾姑娘的?不然怎会哭成这样?莺儿心里暗自嘀咕,谁想到这姑娘就会这样,把个香菱当成自己的亲姐姐似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又有些妒忌。不过,自己一直跟着姑娘,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怨不得别人,也不能就这样任人误会自己,赶紧双膝跪下求着:“姑娘。你别哭了,这是在外头,不是在家里,让外面人听见,当咱们出了什么大事儿。”

    宝钗就是不理,只顾自己一个劲儿的哭。

    香菱一看。这也不是办法,就冲莺儿使个眼sè:“莺儿姐姐,麻烦你去瞅着点儿外面伙计们进货,我守着姑娘吧。”

    莺儿也没法子。只好依着香菱地话。走出去站到外面自己生闷气。

    “好了。没有别人啦。姑娘。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菱姐姐。你这样哭过没有?”

    香菱心说。怎么没有?被你哥哥嫂子逼地走投无路时候。绝望地狠狠地哭过。淡淡地:“哭过吧。忘了。好在都过去了。”

    宝钗抬起哭肿了地眼泡儿。看着香菱:“菱姐姐。在早我让你经营地那两家铺子怎么样?”

    香菱愣住。心说难不成为了收回铺子。不好意思开口才哭地?就笑道:“还不错。薄利多销。倒也有些个底子。”

    “好。守住它,别让别人知道。就是哥哥那儿,也暂时别漏了馅儿。”

    香菱点着头:“姑娘放心,我知道轻重。这是要?”

    “你坐过来。”宝钗咬着她的耳垂儿低语着:“有件大事儿,暂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以后,我会告给你。我觉着难受,我想在这儿歇歇。我不想回家去。”

    “在这儿?”香菱以为自己听错了,直看到宝钗那副坚定的目光,这才觉着不对劲儿:“今儿是二十三。小年。姑娘,不行啊。”

    宝钗也醒悟到,怎么忘了这茬儿,本想找个地方静静心,好好的盘算一下薛家地各方实力优劣,再探一探夏家的根底,怎么也不能任夏家勾着外面把自家真的毁了。也想拉着香菱,共同把家里经营上的事情吃透。知道薛蟠脾气太差,指他是指不上的。要是让他得知夏家的打算。还不冲到夏家大闹一场去?弄不好大年就真得在牢里过。也不能让母亲知道,要是她老人家一急。还不又是找到姨娘那里讨主意。薛家的事儿,光大哥薛蟠自己就够热闹的,再加上夏家,让人家怎么看自己?香菱,人是不错的,可一旦沾上夏家就没了底气。一个女孩儿家,临上这样地事儿,真愁坏了她。好一会儿,才现还拉着人家的手不放,就低了头。自己这是怎么啦?也有慌乱的时候?不着边际地松开人家的手。

    香菱走到门边,让臻儿打过一面盆水,自己伸手拉过宝钗,为她擦着脸,又绞了一块面巾递给她,见她擦了脸,这才为她整理着弄乱了的头饰。低声问:“让莺儿姐姐过来吧?”

    宝钗点点头,让臻儿招呼莺儿进来。

    香菱走到外面,查看着货物的摆放,伙计们把货收拾的差不多了。

    莺儿走进来,看着宝钗:“姑娘,好些了?”

    “嗯,今儿的事儿,不准回去嚼舌头。”

    “是,莺儿记住了。”

    外面传来香菱的说话声:“大伙儿都累了吧?小山子,打上一壶好酒,再买些酒菜,给大伙儿去去寒气。一会儿晚点儿关门,别让远路赶来的客人扑空。”

    “得令,菱姑娘放心,咱们省的。”

    “都去烤烤火地,暖暖身子去。”说完话,就见香菱带着臻儿走进来,俩人手里都端着个盘子,上面是几碟子炸果子、糖瓜、糖饼、江米竹节糕、关东糖、饽饽等。

    “天sè不早了,略吃一点儿,咱们就得起身回去,再晚太太又要念叨着。”

    宝钗也知道是她好意,不再说什么,随意的尝了尝,味道纯正,就笑道:“索xìng带点儿家去,比家里的不差。”

    香菱闻听,就亲自过去张罗着包上几样儿放在车上。

    宝钗这阵子心情好了些,也觉着自己刚才竟然把持不住,吐露了心声,好在没说什么,更加看重香菱,又想起自己母亲这会子还不知道怎么样,哥哥也蒙在鼓里,又腾起一股悲凉。咬咬牙,眼前一层薄雾朦胧,咬牙站起来。“回家。”

    回去是顺风。宝钗带着莺儿,香菱带着臻儿,两个人一路上紧赶慢赶的总算在擦黑儿时分回到家里。

    薛姨妈和薛蟠正等得心急,见她们回来松了一口气。

    薛姨妈在主位,薛蟠与宝钗相陪,香菱打横。摆在堂屋里,倒是一派喜悦。

    薛姨妈吃上几口饽饽,有了底气,看着宝钗:“才去了你姨娘那儿,这今年过的没点儿气势。送各府的礼物竟是凑不齐。没奈何,我又应下几样东西,从咱们铺子里出吧。”

    薛蟠、宝钗默不作声。往年因着黛玉在荣国府,总有一些东西被王夫人私自送过来,今年也只能让薛家出次血了。好半天。薛蟠哼了声:“知道了,儿子明儿去办。”

    宝钗心里一动,就笑道:“应该的。我明儿也过去。菱姐姐,一块儿过去看看的。”

    香菱笑了笑,知道这位姑娘又还了阳,也忙附和着点头应承。又拿出那时探监时,薛蟠给的那枚戒指:“爷,幸不辱命。”

    薛蟠看着她,也有了笑模样:“你先收着吧,在你那儿和在爷这儿,还不是一样。”

    宝钗宽慰地看着薛蟠。哥哥能这样,必是有着什么打算,也好奇的看着他,想让他吐露点儿什么招数。

    薛蟠低下头:“别看着我,我再笨也知道些好歹,明儿个就去找永琛世子,这个年怎么也得让咱们过去。”

    “哥,别又冲动。有钱没钱,也是过年的。”

    “知道。看好了你们家里地营生。妹妹。哥哥我没用,让你受了委屈。赶明儿好起来,哥哥补给你。”

    “把你那个混账女人接回来的。”薛姨妈不情不愿的,又看了看香菱,别过脸去。

    “不急,我回来了,她总该知道的。”

    香菱的脸sè一下子惨白,张了张嘴,又止住。看着宝钗、薛姨妈。又看看薛蟠。

    “香菱就住在家里吧。跟着妹妹住。我好像还没说过把你休了的。”怪事儿,下堂妾还用休?是明白还是糊涂?

    二十三过小年。晚上,乾隆带着一众人等在宫中祭神,黛玉本想窝在玉竹轩内待着,谁成想也被硬拉了去。看着人们肃穆庄重地拜祭神明,也深深为这时地人们对神明敬慕尊崇所感动,这是千百年来人们jīng神的寄托。不禁好奇地关注起来,也感到灵魂的洗涤净化升华,大为震撼。伏羲、女娲、神农氏、轩辕氏、蚩尤、宙斯、亚当、夏娃、周公、孔圣人,儒、佛、道、萨满、喇嘛、耶稣、天主、默罕默德、东正等都是人类的共同财富,是孕育咱们文明传承先导。又想到那个梦里的神六飞升,探讨地外宇宙文明,一时之间有些痴了,弄的身边的人连连看着她,猛醒过来,不好意思地笑笑。

    回去后,拉上迎chūn与自己同榻闲话,觉着有些饿了。紫鹃忙亲自过小厨房张罗着。

    迎chūn笑道:“妹妹竟像是换了一个人,也不爱哭了,也胖了些。要是早这样多好,也免的府里人觉着妹妹多病多灾的无福。”

    黛玉心里一颤,姐姐啊,你不是也一样,在那儿,整rì受着那帮人鼓噪,好好地女孩儿家,竟让她们摆布,连个老婆子也能数叨你,也敢欺负你。就笑问:“姐姐怎么样?脸sè也好得多了。”

    迎chūn仿佛被触动心事,低头不语,而后又扬起脸笑了:“就像在梦中,真怕梦醒后的失望。”眼里有着一丝游离。才听到青岚捣鼓说,孙家的正忙着托媒婆议婚。说是忠顺王帮的忙。”

    迎chūn惊喜的:“真有这事儿?总算是。”

    黛玉逗着她:“二姐姐,用得着这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姐姐在议婚呐。”

    “你?你就会笑我。”迎chūn待要扬手张势的咯吱她,忽而想起人家的身份,有些难堪的放下去,不好意思起来。

    黛玉心里明白,脸上也红了起来,亲昵地搂着她:“姐姐永远是姐姐,这辈子是没法子改了的。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妹妹说。别把我当什么什么的,我就是我。”

    “姑娘,好啦。我多煮了些。大家都来点儿。”紫鹃乐呵呵的端着一盘吃食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宫女,手上也端着盘子。

    二十四是扫房rì,宫里头各处忙着打扫,玉竹轩也不能置身世外,月眉、紫鹃她们张罗着一通忙乎着,黛玉照旧去慈宁宫看看太后。坤宁宫探探皇后,想想,又去探望了慧皇贵妃。

    二十五rì,用过早膳,与迎chūn下了会儿棋。忽然想起该去养心殿找几本诗词集子看看,那是今年年底前,编修们新近整理好的。明rì乾隆一封笔、封玺地,也不好再去打扰。就叫上迎chūn,带着珈蓝、chūn纤、绣橘等。还有几个小太监,往养心殿那边儿走。走到垂花门前,正与和亲王走个对面。

    黛玉忙向人家行礼。迎chūn也忙着行礼。和亲王到弄的一愣,迎chūn行礼没错,她这是为哪般?也不能晾着,忙回着礼。猛然想起这姑娘是不让人们叫她黛贵妃娘娘的,其实也知道不过是瞒过隆岭王那一家子。笑问着:“姑娘这是去哪儿?”

    黛玉忙回道:“去养心殿找几本诗集子,说是今年才编修好地。”

    和亲王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点点头:“我还要给太后叩安去,姑娘请自便。”

    黛玉一行人才走到养心殿门口。一个太监眼尖看见,忙一溜小跑进去禀报。她刚要往书房走,就见乾隆走出来,含笑望着她:“玉儿,今儿个有兴致。”

    迎chūn忙叩见他,人家潇洒的一挥手,让她起来。

    黛玉也要叩见,却被人家扶住:“算了,朕带你进去。”一把拉着她。不去书房,却往西面的燕禧堂走。她有些疑惑,就问:“这是去哪儿?”

    乾隆笑着:“燕禧堂啊。”

    黛玉一下子明白了,红了脸:“我回去了。”心说,那是你皇贵妃歇憨地地方,我疯了,去那儿?找不自在?想了想,也是自己不小心。今rì,眉拉着紫鹃去安排过年的种种繁琐事情。颜芳早就不见踪影。雪雁昨儿个被乾隆借走,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chūn纤不懂。珈蓝看样子也不大清楚,绣橘更是摸不着头脑。再看看迎chūn,也是一副尴尬的模样。

    “书房里一帮子老朽们,你真想见见他们?”

    “不是散了朝的?”

    “明儿不是封笔嘛,一个个依依不舍的,在重华宫忙了一气,还打不了,追到这儿来了。一个个的,能怎么办?恩典啊,吉利啊,叩谢皇恩啊。把朕累地。正好你过来,朕趁机歇会儿,忙里偷闲得几回。”

    “这得多长时候?”

    “恐怕要连到晚膳后吧。”

    黛玉咋着舌,当个皇上也不轻松,看来自己来地不是时候。刚要转身,又被乾隆拦住:“算了,跟朕去西梢间歇着。”

    那是皇上的卧房,迎chūn为难了,黛玉去无碍地,自己跟着去,为的哪般?就小心的:“才和敬格格说是找奴婢去下棋地,奴婢这会子想起来了,容奴婢告退。”

    这时候,就听见一阵呼喊:“皇阿玛,儿臣正找您。皇阿玛吉祥!林姨娘吉祥!迎姑娘好!”来的正是和敬格格,后面追着一帮宫女嬷嬷太监们。

    迎chūn哑然,看着黛玉无言。只好笑迎着和敬格格。“格格才来?”

    “我去玉竹轩,说是你们来了这儿。就追了来。”

    有了和敬格格,气氛自是不一样,一块儿进了西梢间皇上的卧房,迎chūn与和敬格格在下面的绣椅上坐着,前面的几上摆着各式的嚼果。

    而黛玉则被让到床上就座,转瞬之间,床前的几上,就摆上繁多的新鲜果品、吃食、茶茗。再看乾隆不知去向。来都来了,也就安坐在床上,拿起葡萄品着。又看见窗户上的剪纸有些面熟,再一打量,可不就是那两rì雪雁与紫鹃裁剪地。一个是万福字,一个是百子游戏图,一个是吉祥如意图,一个是五谷丰登图。

    迎chūn与和敬格格也过来观看,称赞着,还是绣橘搭了腔:“这不是紫鹃姐姐和雪雁裁的?”

    迎chūn瞪了她一眼,她也觉出失言,忙拿起一块儿糕饼递给和敬格格,又递给迎chūn一块儿。

    乾隆乐呵呵的走进来,手里拿着两本集子,递给黛玉。上床坐在黛玉的身边,缓缓的拿起一个葡萄扔进嘴里。把一盘糕饼推到黛玉面前。“这是刚出炉的,你尝尝,南边厨子的手艺。一会儿还有广州风味儿的腊肠糕饼。”

    “不去看看大臣们?别让人家干等着。”

    “不碍的,刘墉才去了,正跟他们侃着几个西洋人游秦淮河闹笑话地。这最后一天,原本也没什么事儿。”

    “皇阿玛,明儿个您就闲了,能带儿臣去逛街上吧?听五叔家的瑛诺说,街上可好玩儿呐。皇阿玛,带我去吧。要不,让我跟五叔他们去也成。”

    “不行,街上人太多,你一个格格,跑到大街上,成何体统?再说,年前有什么好玩儿的?过上元节,才有些意思。”

    “那皇阿玛是答应儿臣啦?”

    “到时候再说吧。”乾隆见太监骆吉探头探脑的,就看看黛玉,没言语。

    黛玉哪有看不出来的理,笑着起身道:“我乏了,得回去歇歇。格格和二姐姐回去不?”

    和敬格格达到了愿望,心花怒放的跳起来:“我也回去,告给皇额娘去。”拉着迎chūn和黛玉等离了养心殿。

    次rì,乾隆封笔。早上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见黛玉也在,就带着她去了坤宁宫,看了看皇后富察氏,见她jīng神还好,又嘱咐一番,又转到慧皇贵妃那儿,也是一番情意绵绵的。

    黛玉好笑的暗想,这样儿行事,还不如把他后宫的女人们集中起来,来一通深长地表白,不就行了,也省地这么累不是?还要带上自己,什么意思嘛,是炫耀还是考验咱的耐xìng?在离开那里后,就对乾隆说:“皇上自己去各宫巡视吧,我饿了,得回去用早膳。”

    乾隆好笑地:“就你知道用早膳,合着朕就这么傻?不知道吃喝?走,回玉竹轩。”

    黛玉没了借口,回去后,胡乱往嘴里填了点儿饽饽和一块儿驴打滚,也就放了筷子。瞅着乾隆也用完膳,正倚着引枕眯瞪。就对紫鹃和珈蓝小声说:“走,去看看绿萼常在去。”

    “玉儿,你去哪儿?朕也去。等着,多穿点儿,别冻着。来人,起驾咸福宫。”

《一百二十八》繁华之地

    什么都有他一份儿,何不直说想你的某个妃子,不就得了。该章节由(www.uu234.net提供阅读)黛玉无奈,只好又把前不久乾隆送她的雀金裘斗篷穿上。看乾隆也披上一件比她宽大的雀金裘斗篷,倒像是情侣装。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咸福宫门

    婉嫔早已得报,带着几个贵人、常在、答应站在宫门前迎驾,其中也有绿萼,她带头恭敬给乾隆行礼,见黛玉要向她行礼,乾隆一把揽住低声道:“她是嫔,你不用行礼。记住,除了太后、皇后、皇贵妃之外。还有朕。”

    婉嫔又对黛玉行了礼,一众贵人、常在、答应们也向黛玉行着礼。乾隆一挥手,让她们散去。而后,带着黛玉走进正殿就座。

    乾隆坐在正位上,打量着四周,点着头,弄的婉嫔不知所措,看看黛玉想问又有些难以启齿,无语的垂站在一旁肃立。

    黛玉笑道:“娘娘,有什么好东西没有?”

    婉嫔忙说:“前不久,我娘家送来几样干菜,还有自家腌的腊肠。”

    乾隆回目注视着婉嫔,想了想:“吃惯了宫里的膳食,倒要尝尝外面的。”

    婉嫔闻言大喜,忙连说自家要亲手下厨烹制菜肴。一面又安排亲随的宫女先去小厨房打点。一面又亲自捧茶敬献给乾隆。再要捧给黛玉时,黛玉急忙站起来,含笑接过去抿了一口,就推说去看绿萼常在,匆匆离了那里,心说,真受不了你啦,不就是一顿饭,竟是这样的巴结。她哪儿知道,在这宫里,婉嫔并不受宠,一年里也见不着乾隆几面。这次在封笔的第一天,就来了这里,还要在这儿用膳,这可是对她的恩典。这不,两位御膳房的厨子也光临到此,动手帮着婉嫔cāo持。婉嫔品级不算太高。小厨房也没有什么规模,临时还得太监总管忙着配备用具,无意中提升了她的小厨房规格。黛玉才不理会这些,让你们自己亲热去吧。咱在那儿算什么?带着紫鹃、珈蓝走到偏殿那儿,看望绿萼。

    绿萼的脸sè显然好了许多,也能起身靠着引枕跟黛玉小声聊着家常话,无非是承黛玉好意,皇上圣恩浩荡,自己的弟弟被放了出来。一家人得以团圆。

    黛玉哪敢留下这话儿瓣,忙说这没自己什么事儿,都是赶巧遇上的。是皇上怜惜天下子民们。让大家回家团圆。

    绿萼连连点头,含着眼泪看着黛玉,待要起身,又被黛玉按住,只得靠着引枕歪着说话。“姑娘,绿萼明白你,绿萼什么都不说,都放在这儿。”伸手按在心口上。

    这时候。来了婉嫔身边地宫女。先向黛玉福了福:“莫兰见过林姑娘。姑娘吉祥!咱们娘娘摆上膳食。请姑娘和常在过去一同用膳。皇上也等着呐。”

    黛玉看看绿萼。见她也缓缓地起身。又在宫女地服侍下。整了整自己地服饰和头饰。这才拉着她一同跟着莫兰又回到咸福宫正殿。

    乾隆见她来了。招呼着:“都坐下。随意点儿。”自己坐在主位。左面是黛玉。右面是婉嫔。打横地是绿萼。

    都是些干菜配着各式肉类做成地。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儿。干菜炖猪肉、干菜卤牛肉、干菜饽饽、还有扣在粳米饭上地一片片腊肠。sè、香、味、美俱全。再就是烤羊腿、香酥鸭子、糖醋里脊、芙蓉鸡片、姜丝炝丸子、冬瓜盅等。又有八样凉盘。瓠榻子和五丁包子。

    膳后。乾隆要在卧房里歇息。这自然是婉嫔相陪。黛玉拉着绿萼要回避。却被他拦住。

    “明儿个开chūn后。婉嫔你和玉儿一块儿跟着朕去园子那边儿住着。这里得好好地修缮一下。还有坤宁宫。等皇后好些了。也搬到长chūn宫去。”

    婉嫔忙屈膝谢恩,看得出来,她很高兴。也是能跟着乾隆去园子里,这就有指望,要是能怀上个龙种,自己将来就不愁下半辈子生涯。你们都出去,朕要眯一会

    黛玉一转身离了这里,才要跟着绿萼回偏殿,却是婉嫔叫住她。

    绿萼才好,有些疲倦,就自己告退回去。黛玉只好跟着婉嫔进了她的另一个屋里歇息。

    “咱姐妹歪一会儿,说说话。”

    同为汉家女子,婉嫔不自觉的把黛玉划在自己这一边,又有今rì的造访,更有几分热络。

    “娘娘这里倒是雅静,景致也不错,夏天定是个凉爽的所在。”

    “妹妹没看出来,皇上也是喜欢这儿的。”

    “娘娘有福啦。恭喜!恭喜!”

    “借妹妹吉言,但愿如此吧。”婉嫔幽幽的答了一句,竟有着淡淡恍惚。看来这次让她有了心思,不会是为着争宠,也要自己伸手相帮?

    黛玉倒是真的累了,渐渐的竟还真地睡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熟悉的味道漫过来,她猛的惊醒,却是乾隆站在眼前笑望着她。身边地婉嫔也醒了,忙不迭的起身。

    “坐一会儿,出去走走,别积了食。”

    紫鹃与莫兰上来为她们梳洗收拾一番,又上了茶茗,黛玉抿了一口,这才感觉好些。就跟着乾隆起身往外走。才走出去,就见到一群人慌慌张张的走过来,一见到乾隆,忙矮下身子请安!眼里满是惊恐惊惧。

    “怎么啦?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回皇上,有个贵人不见了。奴才们找了半天,把个紫禁城找了个遍,也没找着。请皇上治奴才们的罪。”

    “治罪有什么用?还不去找,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人。”

    一群太监又匆匆去往别处寻找,看着远去的人影,乾隆没了兴致,带着黛玉回到玉竹轩。

    这两rì迎chūn因身上来事儿,有些懒怠。黛玉回来后就过去看望她,问她:“二姐姐,要不传太医过来开上两副药吃吃。”

    迎chūn忙说:“别,这么点子事儿。别弄的人尽皆知。才吃了碗红枣粳米粥,凤腌果子狸,又喝了些野鸡崽子汤。已经没有大碍。妹妹别忙和。我就是不想动弹。”狡黠的一笑。

    黛玉心下也就明白,悄悄的嘱咐绣橘,有事儿定要告给一声,不许让姑娘受罪。

    又见紫鹃走过来。问道:“二姑娘怎么样?要是病了就传太医过来看看地。”

    黛玉想起了什么,忙道:“紫鹃姐姐去皇后那儿,找云裳姑娘要一下方子,她们那儿谁谁的,也有这样的事儿,以前用过的。”

    紫鹃闻听忙叫过chūn纤:“跟我去皇后那儿看看去。”又找出几sè绣线,要带给云裳。

    chūn纤答应着跟了紫鹃去坤宁宫。黛玉回到屋里,看乾隆正端详着窗户上地剪纸,那是紫鹃剪好的哪吒闹海。月眉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盒子。“姑娘,这是才从紫竹阁取回来的胭脂粉。”

    乾隆一听转过身来,看了看;“先放着。让太医院的太医看过再用。”又拿起闻了闻,放在一旁。“玉儿,跟朕出去走走。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猛一闲下来,觉的浑身不自在。”

    黛玉当然也想出去,就问:“去御花园?这会儿也就是梅花独占鳌头。”

    “去了你就知道了。骆吉,去准备一下。月眉,一会儿有人问起,就说朕和姑娘去乾清宫书房看书。不许人打扰。”

    黛玉心里有数,知道又要去外面街面上玩儿,倒也有些兴奋。想想看,在贾府别说去外面,就是在府里头转悠一次,也要搬弄到老太太那儿去。就悄悄地换上一身汉装,玫瑰红上衣配灰sè皮裙,外面是一件鹅黄sè地貂皮斗篷,足下小蛮靴。戴上面纱。既高雅又大气。

    乾隆是一身淡蓝sè的锦袍。外面也是一件鹅黄sè的貂皮斗篷,头戴着一般贵胄公子的便帽,由一乘宫轿把二人抬了出去。随行的自是骆吉及几个侍卫。不知何时,竟然跟过来颜芳和雪雁,这让黛玉来了兴趣,还没等她跟她们二人说说话,就到了宫外。

    乾隆携着黛玉下了宫轿,上了早已备好的豪华尊贵舒适的马车。

    又有几个人围过来,打头儿的是一个大约二十多岁地贵胄青年。一袭青sè羽缎大氅。清俊淡雅又不失豪迈大气,眉宇间绽开柔和地光泽。让人极想亲近沉迷,又怕亵渎懊悔。走上前来微一屈膝:“请主子安!”

    “起来吧。”乾隆含笑看了看他,转身对黛玉低语着:“傅恒。前些时候,出来帮你要账那rì,后来见过的,记得不?”

    黛玉不禁打量着那个人,那rì见识见过,就是乾隆光顾着自己海吹,把自己晾在一边儿,等人走了才告给地。这就是瓜尔佳氏•棠儿地夫君?倒也是一双佳配,想起了某个传说,人家两口子好好的过rì子,有乾隆什么事儿?他没事儿横插一杠子干什么?

    “嗯哼,看什么看?看在眼里拔不出来了。”

    黛玉忽而有了俏皮他的念头儿,坏坏的一笑,龌龊的:“不像是清倌儿啊?爷的眼神儿?”

    “你?你想些什么?亏你想的出来。爷是那样的人吗?”乾隆身子一起一伏的,压抑着笑,也怕外面地人听到什么,脸上带着一丝暧昧,一抹红昏,照着她的头上就是一粟暴栗。

    外面的人认蹬上马,那叫帅,各个都是骏马。一阵放量疾驰,来到了商贾买卖家的街面上。不愧是繁华的京城,不愧是年前大采购。人群熙熙攘攘,擦肩接踵,马车是进不去的,骏马也举步维艰。黛玉遮上面纱,被乾隆扶下马车,乾隆拉着她往里面走。后面紧紧跟着傅恒、骆吉、雪雁、颜芳等人,把乾隆与黛玉围在中间往前移步。就见整个街面上,五彩缤纷,喧闹如cháo。拉胡琴唱小曲儿的,耍把式卖大力丸的,说评书数快板儿的,抖空竹卖灯笼地,拉洋片儿看西洋景的。摆摊儿卖馄饨小吃的,远远的还看见几只骆驼,让黛玉感到新奇。才要走过去。却被乾隆拉住,只好转过身子,进了一个香粉铺子。

    眼风一扫,店面不大,两个店伙计在忙着跟人交易。买香粉的看上去是普通的人家。

    骆吉走上前问了几句,人家摇摇头。只好回过身来看乾隆。

    乾隆没言语。拉着黛玉又走出去。一路走过去,又拐了一条胡同,眼前又是一条喧闹地街面。前面又是一家香粉铺子,黛玉随着走进去,觉有些眼熟,好似在哪儿见过。一愣神儿时,一个念头闪现出来。莫非是?

    乾隆看她呆,就低语着:“怎么?不爱闻这儿的气味

    “不是。这是薛家的买卖。”

    乾隆眉毛一扬:“薛家?”探究地等着黛玉回话。

    黛玉看人家地伙计在注视着自己这几个人,忙极低道:“二舅母妹妹家的买卖。”

    乾隆有些明白了。玩味儿地看着迎上来的店伙计。

    “几位客官,里面请!”

    颜芳走上前去,掩住黛玉身子:“把你们这儿上好的香粉拿出来。让咱们看看。”

    “好嘞。您稍等。您上咱们里面的雅座歇息一下。上茶。”

    乾隆拉着黛玉依言走过去坐下,余就是傅恒跟着坐在一旁。颜芳、雪雁围在黛玉身边。骆吉带着其他的人挡在他们前面。

    就见里面房里走出一个女人,粉红棉袍裹着小巧玲珑的娇躯,眉眼间还是那样淡雅清丽,脸上带着几许乖巧,几许成熟。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丫环。是她?这可怎么办?黛玉愣了愣,紧紧的抓住乾隆的手。

    “认识?”乾隆微皱着眉,也探究着那个女人。

    “嗯,是薛蟠的下堂妾香菱。一个善良不幸地人。”

    就见香菱带着臻儿走过来,臻儿手里端着几样香粉样品。“这位大人和夫人,本店的香粉材质是一等一的,您可以闻一闻,试一下也行。”

    黛玉此时戴着面纱,也难怪香菱一下没认出来。她觉着手被紧紧地捏了一下。就含笑招呼着:“香菱,你还好吧?”

    “你是?你是林姑娘?你怎的在这儿?”忽闪着一双美目,带着一脸的惊喜,呆呆的看着黛玉。

    “在这儿跟你说话方便不?”

    香菱忙含笑招呼着:“大人、夫人。请到里面来,这儿还有几样是咱们秘制的香粉,这可是不外传的。”眼睛一眨,带着他们步入里面的内宅。并让臻儿守着门口。

    黛玉与乾隆、傅恒坐下,这才摘下面纱,微微一笑:“你怎么到这里来的?不是说不在他们铺子里呆着?”见香菱站着,忙示意她坐下说话。

    香菱讪讪的侧身坐下:“本来是这样地,谁知道大爷一出来就找永琛世子爷理论,人家赔了些好话。又把他说活了。这不。又让大爷去西面采买一些正月里的物件,这边儿总让外人霸着。大爷不放心,宝姑娘又要帮着应付贾府姨太太那儿的事儿,里外里的,就把我找过来照应着。不过,也就在这几家铺子里,那几家换上人家的人主事儿,咱们爷可不让我沾上。”

    “薛大哥还是在意你。眼看就过年了,怎么还要出去?”

    “谁说不是啊?咱们姑娘跟大爷闹了一通,也没闹出什么来。大爷像是铁了心,说是只有这样才能把赔了的买卖找补回来。”香菱看看乾隆,又看看傅恒。

    黛玉笑道:“这是查家的两位爷,听说你们家的香粉不错,极想买回去给家里的夫人。我正好去诚亲王府看福晋去,碰上地。”

    香菱来了兴趣:“咱们家的香粉没比的,姑娘坐着,我去让师傅专门给你配制。眼下,咱们用极贵重乌、人参、珍珠制的。”

    乾隆突然问:“有没有一种可以让夫人肤sè如初,娇艳明媚永驻年华的香粉?”

    “这?这您可问住我了。咱们哪有这样的东西?就是别的铺子也没有啊。”

    黛玉明白乾隆的意思,也问她:“听说有一种什么粉,从南边儿进来的,你们家买卖做地这样大,就没有听说过?”

    “这样好地东西,香菱要是听说过,哪能不记住?除非是药铺,药铺里什么药没有啊?”

    “药铺?”乾隆不动声sè的,状似没在意,仿佛想着什么别地?

    黛玉笑笑:“算了,你把香粉包上几包,要最好的。”

    香菱忙着去安排,几个人互相一笑,有了主意。等香菱拿着几包香粉递过来,骆吉付了银两。香菱执意不收。

    黛玉忙拦着:“你我之间本不该这样计较,只是你也是身不由己的人,好意,我心领了。今rì之事,就不要让不相干的人知道。免的老太太和宝姐姐担

    香菱点着头:“姑娘放心,香菱心里晓的分寸。薛家,也不是好呆的地方。”

    “王嬷嬷住的地方,你是知道的。有事儿找她去。”黛玉把面纱罩上,起身。

    香菱眼里盈着热泪,点着头:“我知道,姑娘是好人。”哽咽着收下银两。

    一行人走出店门口,香菱带着臻儿相送着;“大人、夫人,慢走,您们有空再来。”

    乾隆看了傅恒一眼,点下头。药铺。转了方向,往回走。走到胡同口,堪堪撞上一个人,凝眸望去,让黛玉大吃一惊,竟然是那个在宫里遇见的疯女人。“你?”

《一百二十九》情理错爱

    那女人奇怪的看了一眼黛玉,有些诧异,再一看到她身边的人,微愕,疾步转身闪进一个岔道。该章节由<千@载>(www.uu234.net提供该小说阅读)

    乾隆岂有看不到的?为之一滞。手指微微颤,狠狠地瞪了骆吉一眼。骆吉一闪身没了踪影。再一看,颜芳也不知何时离开他们的。

    黛玉看了看那家店铺,又看看乾隆:“咱们?”

    “进。”乾隆不容置疑的率先走进去。黛玉由雪雁扶着走进去,身后是傅恒及几个随从。

    这样的买家走进去,自是掌柜的出迎。满脸讪笑的陪着他们坐在雅间,等着伙计配药。乾隆倒也不含糊,一进去就取出一个方子放在桌子上,让人家配制。黛玉心里明白,这是他早就打好谱儿的事儿,不是临时起意。心里倒也佩服。一介君王能深入民间亲自察访,也有着几分胆量。想到在那个梦中,好像也看了一些康熙啊,雍正啊,乾隆皇帝私访的事儿,没想到自己也身涉其间。油然升起一股豪气。

    “相公,是不是问问有没有那种好东西?”

    “你又想要什么?”

    “夫人,本店是这京城里最全的铺子了,您不信就点几样出来,包您满意,不满意咱们不收您的银子。”

    乾隆来了兴趣:“这口气也忒大了些,不怕闪了舌头。夫人,点上几样,难难他们。”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种什么粉来着?是让咱们女人们美貌如初,容颜不改的那种粉。店家,您这铺子里有吗?”

    就见那位掌柜的脸sè微变,闪了又闪,笑道:“什么粉,您好歹也给咱们说明白了才是。”

    “你看这儿。怎么就一下子想不起来了?听说是西南边儿传过来地。掌柜地。您是这行当地能耐人。这什么都让买主儿说明白了。还要你们干什么?明儿。我也开个药铺子得啦。就开在这铺子地对面。好不好?”

    “啊。别。您别臊着我。不是咱们打哈哈。实在是眼下不是时候。是有一种粉。俗称:娇粉。前不久。宫里头闹腾着。栽进去不少地香粉铺掌柜地。咱们东家临时把那玩意撤下去。我手里头没货。你等等。过了大年地。您再来。我给您淘换去。”

    天sè渐晚。灯笼照耀下地紫禁城。仿佛是谁开玩笑般地抹了一把胭脂粉。更加迷人。更具魅力。还没玩儿够。就被乾隆拽了回去。也是。连着两件事儿。人家能有心思再游逛?一行人匆匆串着小胡同。左拐右拐地又回到街面上。坐上马车。傅恒一甩马鞭子。哒哒哒又回到宫门口。傅恒跳下马车。侍立在一旁等候。

    乾隆拽着黛玉。又坐上宫轿往养心殿赶。

    黛玉心说。我去那儿干什么?就对乾隆说:“就在前面让我下去。”

    “不行。”乾隆正想着什么。被她打断。心里恼火。没了好气儿。

    不行就不行吧,黛玉也来了脾气,这也是为了你好,哪有带着后宫女眷去议事的?折腾了一下午。肚子里也空了,脑子里乱糟糟的净是事儿。这次出去,合着就陪着人家办事儿去,连一星半点儿好处也没捞着。心里这个郁闷。轿子一顿又停下来,原是到了地方。

    乾隆带着黛玉走进去,不理跟着过来地傅恒,径直转到西梢间,笑道:“等着朕。”丢下黛玉就走。

    黛玉气的脸都白了,这儿自己来的次数不多。人生地不熟的。这可怎么办?正想着,门一开。紫鹃走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是热热的茶水。“姑娘先润润嗓子,一会儿宵夜就端过来。”

    黛玉这才有了笑模样,接过茶水,抿了一口,是普洱茶。缓缓的喝完,这才问:“紫鹃姐姐怎么来了?”

    紫鹃瞪了她一眼:“姑娘到这儿,也不带上我。从皇后那儿回来,找不见姑娘,一问才知道,去了乾清宫,找了去,人家又说在养心殿。姑娘,这阵子你身子好了不少,饭量也比过去大。就是总看书,让紫鹃担心。你看这宫里,娘娘们哪有几个爱看书的?不都是陪着太后娘娘打牌解闷。姑娘啊,入乡随俗,还是不要太出挑的好。”

    黛玉心里一动,知道这是紫鹃好心提醒自己为人处事。可自己偏偏就不好那个,低头想了一下,莞尔:“知道啦,紫鹃姐姐。”

    “荒拗,朕喜欢的就是这样地玉儿。”乾隆走进来,看了一眼紫鹃,见她脸sè绯红,有些意外的看着他,继而慌忙跪下。

    “奴婢见过皇上,皇上吉祥!”紫鹃低下头,恨不得有个地缝儿钻进去。

    “起喀吧,下不为例。满后宫里的女人,都是各方势力塞给朕地,唯有玉儿,是上天赐给朕的。朕是天子,而玉儿,是下落凡间的天女。”揽着黛玉的腰身,深情的望着她。

    紫鹃忙谢恩,起身退了出去,自己暗暗纳罕。

    黛玉不好意思起来:“皇上,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愧不敢当。”

    “人无完人,有缺陷的美,才是真实的美。”有些动情的,“才想起那上好地香粉,还在朕这儿,这可是秘制的,安心用吧。”

    “皇上不是有事儿?”黛玉刚要说,你不是要跟几位大臣们议事?觉着开口相问有些不妥,又生生咽下去。转换话题。

    “这就是朕要办的事儿。走,回去再看吧,朕也饿了,一块儿去你那儿用宵夜。”

    门外咳嗽一声,是骆吉,又干什么?乾隆,没好气的:“进来。”

    骆吉含笑端着一个盘子走过来,黛玉心下明白,好笑的看看乾隆如何打。

    乾隆不耐烦的:“朕累了,要好好的歇一歇。不要任何人干扰。”

    “太后,让皇上体各位娘娘们的心意。”

    乾隆随意的拿起一个牌子扔下去:“就她吧。”

    骆吉含笑道:“奴才这就安排舒贵人去。”

    “什么什么舒贵人?”

    “启禀皇上,就是您今年选地秀女中,最出挑的那个。”

    “不要,换一个去。”

    “算了。别让人家伤心。人家还不知道怎么盼着呐。去吧。玉儿告退。”

    “等等。朕还饿着呐。骆吉,就是她吧。让她等着。”

    回到玉竹轩里,迎chūn那屋里还掌着灯,有乾隆在一起,也不好过去探望。坐在榻上,看着月眉、紫鹃、chūn纤、珈蓝四人忙着往几前摆放着几样膳食。

    双味竹节虾、香酥鸡卷、芝麻汤圆、酱牛肉袍子肉拼盘、糟鹅掌、nǎi油松瓤卷酥饼、燕窝粥。杏仁茶等,及热热的两碗nǎi茶,还有玫瑰花露。

    黛玉膳后,洗漱一番,散了头下来,靠在床上,偎在暖暖地暖床隔上,就着床边几上的烛台,忽然又想起祖父那部手记。好容易学了这些天的满文,这两rì瞎忙又撂下,今晚走了困。何不畅快的游览一番。不知何事萦怀抱,心系游记环宇间。与周公同阅唱晚,直指阳光高照,投下暖意慰醒黛玉。

    天亮啦,这是什么时辰?过来了紫鹃笑道:“姑娘好睡,才醒。皇上来过又走了,不让扰了姑娘好梦。睡着了,还笑微微的,什么好事儿?”

    正在说笑着。外面走进来chūn纤。黛玉笑道:“好事儿来了。你且问问的。”

    紫鹃也笑了:“巧不巧地,chūn纤,什么事儿?”

    “太后那边儿来人告给说,一会子傅家六nǎinǎi过来,还有佟家地大nǎinǎi,柳家的夫人,皇贵妃家地大nǎinǎi,娴贵妃家的夫人,显亲王家的夫人和晴格格。还有

    “还有,姑娘我得起来了。要不然,该现眼了。”黛玉无奈道。简短解说,黛玉在紫鹃、月眉、珈蓝、chūn纤的服侍下,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了一系列的程序,而后,又去探望迎chūn。闲话一阵,也把人家拽了起来。外面传来了说笑声。来着必是棠儿。果然,一个巧笑顾盼地俏佳人带着从人走进来。这哪儿是来串门的,这是卸货来了。

    礼单呈上:凡此种种,不胜枚举,都是上等的好物件。

    黛玉一面让月眉、紫鹃忙着回礼之事,一面坐在一旁相陪。

    “昨儿个我们爷回去说,姑娘真是有智谋,短短几句话,就把爷儿们忙了俩月地事儿,办妥了。这真是给咱们女流们长了脸。”棠儿凑近黛玉耳边笑道。

    黛玉小声笑着:“六nǎinǎi夸赞,其实就是你去了,管饱比我强多了。nǎinǎi是见过大阵势的人,我才多大?这事儿,小声些。六爷,也是好样的,连皇上都赞他。”

    回礼是给小哥儿的,既厚重又得体。送走了傅家的,顺势接来了佟家的大nǎinǎi,虽说见面不多,可彼此是心知的,寒暄一阵,就见人家递上礼单,也是一番费了心思的准备。

    黛玉好言好茶的相陪叙话,也得知皇祖寿祺皇贵太妃近rì身子不爽,也就留了心思,该去看看这位老太太。佟家大nǎinǎi离去,又接踵而来地是皇贵妃娘家人,东西不多,都是极品。略坐了坐,指着一件事儿,告辞离了这里。娴贵妃家的夫人是个极有口才之人,与黛玉说笑的到了用膳之际,黛玉忙留了,也该着的,乾隆走了进来。

    人家可是大礼参拜,哪敢坐下用膳?黛玉瞪了乾隆一眼,三不管的拉了人家坐在自己身边,又递给人家筷子。

    “随意用吧,别客气。”乾隆也只好笑着应付一番。

    这位走了,黛玉才想好好躺一躺的,又有人来了,是显亲王家的福晋和晴雯。

    这回乾隆也不好怠慢,堆起笑脸儿相迎,弄的人家又是参拜,又是赔话的,生怕送地物件入不了乾隆的眼。晴雯冲黛玉眨眨眼,黛玉看看乾隆,也笑了:“格格有rì子没来了?是不是又好事儿啦。”

    “才没有,那些个废物点心,谁要理他们?”

    乾隆来了兴趣:“格格没有入眼的人?要不要咱也来个抛绣球,选女婿?”

    晴雯跺着脚:“不跟你们说了,净笑话人。”

    乾隆想了想:“去求求太后去,皇额娘那儿有几个人,朕想插手都不让。福晋去好好絮烦絮烦,定会有些眉目。”

    晴雯早红了脸,忙着转换话题。向乾隆笑道:“皇上,臣女想接姑娘过咱们府里玩一趟,行不行?”

    “这?过了年吧,年前,她也忙不过来。”又一笑:“就没朕什么事儿?”

    福晋忙说:“那是求也求不来的好事儿,臣妾与全家恭迎圣驾!”

    有乾隆在,说话未免拘谨,闲话几句,也就由着人家辞出。看着屋里院子里的各种物品,黛玉叹着气,又打chūn纤去找迎chūn过来。一同归置着摆放的摆放,送人的送人,入库的入库。正忙碌着,来了理国公府的陈夫人。

    陈夫人兴致勃勃地走进来,一见到乾隆愣了愣,忙上前参拜,乾隆也没好难为她,一笑拦着不让拜。早被黛玉拉着坐在一旁地绣椅上。才坐下,与迎chūn坐了个对脸儿,微笑着上下打量着看,弄得迎chūn莫名其妙的,浑身不自在,只好低下头舞弄着手里地帕子。

    黛玉看在眼里,先是迷离,后猛然想起什么,又看看乾隆,一副求证的模样,那人差点儿没笑出声。陈夫人这才觉出自己的失态,对黛玉笑道:“想跟姑娘借一个人,姑娘定要依我才是。”

    敢情,人家不是来送礼的?

《一百三十》疑似情芜

    黛玉笑道:“婶婶想要借谁?跟玉儿说就是,玉儿敢不依吗?什么事儿?说说看。(千@载@中@文-www.uu234.net提供小说在线阅读)皇上为咱们作证,可好?”

    乾隆好笑的:“什么事儿年前朕也不接,过了年再办不迟。夫人放心,朕与皇额娘有谱儿。这会子别看玉儿大言不惭的,一会儿没人啦,该闹上朕了。”

    这叫什么话?难道他们都商量过了,就瞒着自己不成?疑惑的看着陈夫人。

    陈夫人会意,有乾隆的话垫底,还用说什么?又略坐了坐,也是一份礼单,黛玉实在不好意思,忙推辞着。

    “姑娘才进宫不久,怎么也得打个底子的,这宫里,手头儿紧了什么也办不成。”

    黛玉只好收下,眼圈红红的,这么多人情,往后可怎么还?看看乾隆,也是一副无奈像。送走了陈夫人,黛玉问:“皇上,明儿我手头儿紧了,怎么办?”

    乾隆好笑的:“玉儿又有存下的银子,又有矿的,还是朕手头儿紧了,要你帮衬帮衬的。”

    连江山都是你的,还惦记着我这点子财物?黛玉咬牙切齿的,这人怎么还不去看舒贵人?就说:“皇上,还不赶快的去养心殿活动活动?消化消化食,别积着。今儿个,这可是人家舒贵人的大rì子,可是大喜的rì子。”

    黛玉听月眉说过,这次选出的秀女,乾隆到这会儿居然还是一个都没宠幸过。太后念叨过,皇后也提醒过。可慧皇贵妃说他是念旧的人。弄的大伙儿竟是无话可说。

    乾隆奇怪的看看黛玉:“玉儿可是受了什么人的委屈?”

    “没有啊?我又不是妃嫔,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各位娘娘们才懒的理我,也不会拿我作什么伐子。”

    “没有就好。她们敢。也罢。就依玉儿之意。也晾了她们这些rì子。给个盼头儿。”拍了拍黛玉肩膀。走了出去。这叫什么话?好像赔上天大地恩典似地。

    月眉与紫鹃一边张罗着黛玉安枕。一边儿小声道:“这回棠儿福晋给地礼单。姑娘该好好看看。好似下了大心思。”

    紫鹃一愣。看看黛玉。也像是被此言惊住。“姐姐是宫里地老人啦。有什么话直说无碍。”

    “从皇后宫里传出地。是姑娘救了皇后和她腹中地胎儿。人家这是在还情。”

    “这宫里都是太后和皇上恩典。有我什么事儿?咱们该干嘛干嘛。别理睬这些个没用地。传言止于智。我才进来。就弄这些。用意昭显。”黛玉停顿下。又问:“元妃那儿怎么样?”

    “哪儿能和姑娘比?那府里又吝惜财物。也就是王淑人送过来一包饰。一包碎银子。再说。又没有太后、皇后和各位王府、娘娘家里人地礼物。都是按例给地过年赏赐银两物件。别地还真没什么。”

    “紫鹃,明儿让凤藻宫派人过来。拿上几样回去。不好请她过来,好像咱们炫耀似地。”

    紫鹃答应着,心里觉着黛玉太心软,动不动的就拉着她,没得着什么好处,净吃人家挂罗,也没个记xìng。与月眉相互看看,走出去。

    又进来两个小宫女,今儿晚上是她们二人值夜。黛玉一向浅眠。只要没什么动静,倒是一觉到天明,很省事儿的。

    紫鹃悄悄问:“元妃怎么这么惨?也是个贵妃娘娘。”

    “还不是她那个家闹的,看看皇后娘家,再看看慧皇贵妃娘家,还有娴贵妃娘家,下面几个娘娘家里,也是顾着的。那贾府,竟挑不出一个能干的人。皇上就是想帮也得有人才行。咱们姑娘身份高贵,又为人低调。听说,诚亲王从苏州每年带回来的银子、东西就让太后跟皇上舒心的,林家是缺人,不然,这可是富可敌国啊。难怪几辈子林公都赈灾、周济穷人,如今咱们姑娘得些体面,也是应当应份的。”月眉一脸地自豪。也难怪,连着几rì得到不少东西。跟着侍候的人。也水涨船高,得到不少赏赐。

    紫鹃笑了笑:“姐姐说的是。可笑贾家瞎了眼,一家子眼下不知道悔成什么样儿?”

    月眉看了看她:“妹妹过年时,也是能回家看看地。”

    紫鹃有些兴奋:“真的?行吗?”

    月眉一笑:“我蒙你干什么?按例,只要主子允了就行。姑娘能让咱们受制?今年,我家里的人也在这京里,我也能回去看看。”

    果然,二十八这rì,黛玉起身后,让人找过来吴嬷嬷、孙嬷嬷、赵嬷嬷、周嬷嬷等人。含笑道:“眼看要到大年了,咱们玉竹轩里,有谁的家在京里,就回去团圆吧,初二下钥前再回来。年下,咱们这儿也没什么事儿。”

    四位嬷嬷中,有两位是在京里有家的,宫女中,月眉、紫鹃、冬雅的家在京里。闻言喜形于sè,谢了黛玉。临走,又给每人一份儿赏赐,极为优厚。宫中奉京糕饼、苏州糕饼各一盒,纹银:嬷嬷、宫女各10两,金、银锭各一盒,宫缎、闪缎各一匹,熏貂皮各一件。紫鹃、月眉每人又有一盒珠宝饰,冬雅是一株高丽参----因其父有病。

    待她们走后,黛玉又让留下来的孙嬷嬷、赵嬷嬷安排人手,也赏赐了每人10两银子,食物不记,随意。宫缎、宫绸各一匹,灰鼠皮各一件,上等瓷器各一件,金、银锭各一盒,嬷嬷们还有每人一盒金玉饰,宫女们是每人一盒珠宝饰。

    才忙完,就来了北王福晋达宓儿,人家亲自送来了礼物。东珠一盒,南海珊瑚一座,羊脂玉一块,大彩屏一架,蔷薇露六壶,西洋布两匹。

    黛玉忙按照穆斯林礼仪招待人家,有宫女过来,北王太妃找达宓儿福晋过去陪太后抹骨牌,也就只好放行。临行时。达宓儿小声告给说,妙玉失踪了。

    黛玉蒙住,仿佛失了魂似的,早就觉着妙玉南下有些风险,偏没人搭这个茬儿。如今这可怎么好?一时之间,也无法问什么。想起乾隆这rì还没露面,是不是为着这事儿愁呐?才要打算去太后那儿请安,又来了理亲王府的人,给送来一些贵重物品。只好打赏了来人。带着珈蓝、chūn纤等人举步出门,前面走来舒贵人,一见到黛玉就急忙过来大礼参拜,吓地黛玉忙侧身让过:“贵人不必多礼,林氏怎敢受此大礼。”

    舒贵人羞红着脸,低声道:“叶赫那拉氏•萱怡。谢姑娘成全。”

    黛玉一下子头都大了,好不好的又落入叶赫那拉家族的陷阱,怎么想做个好人这么难?得找太后要个主意才是。自己千万不要跌入宫闱之争。就含笑拉起萱怡:“贵人姐姐,黛玉年少,今后还要依靠姐姐关照。”

    萱怡也笑了,笑的妩媚、神秘莫测,挽住黛玉的臂膀,一起去走向前方。到了前面路口,人家去给皇后娘娘叩安去,自又分开,黛玉直去慈宁宫。

    一进宫里。就见青岚含笑迎出来:“姑娘来了,太后正念叨着。”

    跟着走进小暖阁,太后坐在榻上含笑看着她:“过来,让皇额娘看看,我这玉儿是不是天界下凡的仙女。”

    黛玉忙忙的行礼参见毕,凑趣着:“玉儿可不是什么仙女,皇额娘才是菩萨临世,王母娘娘降生地。”

    “你看你这小嘴儿,哀家疼你疼的是理直气壮。让她们嚼舌头去,有能耐也像你这样识大体,有分寸地。”

    “玉儿没做什么,这都是皇上的功劳。”坐在太后身边,笑道。

    “是,哀家知道。你也功不可没。”太后低声着:“萱怡的父亲正调往西北甘陕镇守,玉儿,昨儿个,太及时啊。明rì宴请。他们夫妇都在座。”

    黛玉也愣了。这不过是歪打正着,谁知道还有这样的事儿?照单收吧。又一想。自己干嘛来地?“皇额娘,玉儿不想当出头的椽子。皇额娘当去吧。”

    “你?”太后温和的安慰着:“孩子,没人敢胡说八道的,你这事儿让她们只有念你的好。皇额娘没有看错你。你地身后,是哀家和皇上。”

    又来了几位宗室里地福晋们,少不得又是请安、叩拜的,弄地黛玉浑身不自在,就向太后告退,去探望皇后富察氏。

    富察氏一脸地幸福,自在的靠在榻上,身后罗了厚厚几层的锦被跟引枕倚着。几上摆着几样水果,云裳用盘子端着几个苹果,凑近她地鼻子前,让她闻着。

    黛玉带着珈蓝、chūn纤过来时,不让云月禀报,免的打扰她。及看到这个场面,笑道:“好个别开生面的闻香图。”

    富察氏慵怠的笑笑:“又让你看了去,就会拿我打趣。我这是让阿哥闻味儿。”

    “我这也不错啊,要是有个人把这场面画下来,等阿哥大了,让他好好看看,他的皇额娘对他多好,可要做个孝顺阿哥。”

    富察氏笑问:“妹妹能为姐姐作画吗?”

    “笑什么呐?这么乐和?”乾隆走进来,远远的,带着一股酒气。

    “散了?”富察氏含笑问过,就把刚才二人的心思说了说。

    “朕来作画,玉儿题诗怎样?”

    黛玉看到乾隆,顿时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想起在太后那儿,得知的舒贵人之事,心里别提多别扭,待要放脸让他没趣儿,又怕惊了富察氏。冷笑道:“玉儿哪有那样的大才,皇上高看咱们了。”

    乾隆面上一滞,白了她一眼:“谁又惹着你啦?皇额娘对你也是极好地,别人----给个掸子也抖不起来。怎么回事

    黛玉心说,还不是你?当着富察氏的面,不好作,就嘟囔着:“不许人家累了?”

    富察氏忙说:“云裳,别在这儿挡着我的鼻子,差点儿没撞上。服侍姑娘上来暖暖身子的,一会儿在这儿用膳。”

    黛玉站起来:“谢皇后娘娘好意,玉儿想回去睡一会儿。”说完,不待乾隆和富察氏反应过来,一甩帕子。转身走了出去。

    弄的富察氏愣愣的,看了看乾隆,不明白的笑了笑,自嘲着拍了自己一下,又看着隆起的小腹。

    chūn纤与珈蓝跟着黛玉走,觉着黛玉此时定为着身子乏。要睡会儿觉,也没别的什么,就一左一右地扶着她回到玉竹轩。进到屋里,才看到迎chūn望着她,身边是抱琴,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又有什么事儿?合着把我当成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我还没那个道行。就问:“元妃娘娘,她还好吧?姐姐这是干什么?快别这样。”才问一半儿,猛然想起,是自己让人家凤藻宫过来个人的。忙拐了弯儿。

    抱琴向前对着黛玉跪下:“回禀姑娘,娘娘不好,才前两rì被王淑人数落了一阵。蒙头哭了半天,双眼都红肿的不成样

    黛玉不由急问:“出了什么事儿?”

    自那rì得知黛玉还有在堂的祖母,贾母、邢夫人、王夫人就浑身不自在,心里是百感交集。回去后,贾母整整两天没说话,只是呆呆的望着头顶上地那方顶棚。又有尤二姐诞下一个男孩儿,贾赦邢夫人喜形于sè,大肆庆贺着。贾母全然不顾,只是得知尤二姐因胎儿巨大。难产而逝,落下两颗浊泪。叫过贾琏,让他好好安葬尤二姐。

    凤姐抱着孩子过来让贾母看看,并想让贾母起个名字。贾母想了一下,贾麒。贾赦知道后,极为高兴,麒----就是贾家的麒麟之子啊,贾家地未来,贾家地指望。等等。浮想联翩,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跟头把式的连连要着他那几个小妾,大呼好兆头。

    终于有一rì,贾母把众人叫过来,名目是,年根儿到了,请客送礼地事儿弄全乎没有?今朝不比往rì,别打了眼。

    贾赦大刺刺的坐在贾母身边。谁叫人家是长子的。邢夫人也坐在另一边,长媳也不含糊。贾政倒是没什么。坐在兄长下,王夫人今非昔比,也顺势坐在邢夫人下。贾琏凤姐站在贾母身后,在比肩的还有李纨。倒是宝玉早早地没了踪影,说是去给冯紫英凑趣,赴人家的堂会,听小曲。

    贾赦半真半假的数落贾琏一通,怎么跟着黛玉去地?竟然不知道拜见公主祖母,这不是让外人笑话咱们贾家不懂得规矩?亏了平rì为父是怎么教导你的?全都就着酒、泡女人撒横了?真是愧对祖宗。

    弄的贾琏急赤白脸的,好几次想说什么又得不着机会,眼巴巴的任由贾赦抢白。贾政寒着脸,一直不吭声,眼里满是愧疚。王夫人看不过,就没好气的:“大老爷,想三娘教子,回去接着来。也让咱们说道说道。”

    贾赦这才戛然而止,泱泱大度的甩甩袖子:“你们说,你们说。”

    贾政难过的:“妹夫当我是知己,我却没能最后见他一面,悔恨终生。我无话可说。”

    贾琏痛心的:“林妹妹当时不想这么快回来,说是还有事儿要办。都是你们一封封信催地,要不,跟着妹妹一样样的把事情办圆乎了,就没这么多的事儿。你们就是银子,银子的。”他能不心疼?账面上的银子就把贾家给震惊了,要是没那么猴急,从容办事,照应好林家这一老一小的,贾家用得着这么为难?

    王夫人是个要强的人,林如海仙逝,黛玉来到贾家,她想着一个小孩子在贾家呆上几年,给她找个好婆家,自己就是占用着她的银子又有什么错处?贾敏要强一辈子,临了还不是把个孩子扔给娘家照应?自己夫妇也是代行父职母职,将来,贾家就是黛玉的娘家,也是黛玉地靠山。要不,平素在黛玉的物质待遇上,一直比迎、探、惜三姐妹强出许多。虽说也有背地里说道黛玉的话,可她一直觉着黛玉将来要靠着贾、王、史、薛这四家联盟的,说到底黛玉不是这四家的,她怕宝玉娶了她,得罪了王家与薛家,将来万一有事儿,谁来帮衬宝玉?没想到,风水轮流转,王家倒了,史家与贾家也吃了不少挂落儿。薛家也是半死不活的。而人家忽然冒出个公主祖母来,这真是狠狠的扇了贾家一记耳光。

    黛玉进了宫,却不是贾家送进去的。又有贾家下毒害人家的事儿,也不知道何人下地毒?让自己去背黑锅。说也没处说。长出一口气:“总是我没照应好外甥女,总是我没料到会这样,总是我没有害她地心思。住在一起,这么多年,就是块儿石子儿,也会捂热的,更别说是咱们地外甥女啊。”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想起往rì黛玉小时候的娇憨模样,想起她痛失双亲的无望神sè,想起她临走时的决绝。想起她在宫中见面时的从容平淡。这孩子的路,是怎样一步步走过来的?而将来,贾家要怎样的一步步走下去?

    邢夫人唯唯诺诺的嘀咕着,贾赦吼道:“大声点儿,谁还把你吃了?”

    邢夫人委婉道:“老太太,我从也没听说过林家跟皇家有亲,这是怎么回事儿?姑太太这些年就没给您透露过什么?”

    整个屋子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动静,像是静止一般,把目光投在贾母的脸上。

《一百三十一》圣情几何

    贾母缓缓道,那是在康熙年间,三番作乱,贾家还在金陵,听说江南名门大族林公之女诗影,尽管只有八岁,却被康熙钦点入宫,有续顺治爷恪妃石氏之意。<千载中文网-www.uu234.net提供小说在线阅读>几年后,林诗影夺宫离京不知所终。林家与康熙为此闹的很僵,又传一位公主在江南失踪,让贾府在金陵周围查找,也没有音讯。康熙下江南名为巡视安抚江南各省,实则暗访这两档子事儿。林家那时却大办婚事,为次子林卓然娶妻,也是位江南望族之后,众人都言郎才女貌,极为般配。只可惜那女子命薄,难产遗下一子,魂归西去。那遗下之子就是黛玉之父林如海。

    以后又是征战,又是二废太子、九王夺嫡,闹的不亦乐乎,致使多少王公大臣们陨落其间,贾家也为此留下遗患,而那林家与皇家闹的那样,却也没让林如海受制,先皇即位,又是兰台寺大臣,又是钦点巡盐御史,他为人正直,仗义疏财,又好结交读书人,在苏杭扬一代极负盛名,不是他身体不好,到如今怕是入朝军机处也是有的。

    看起来当初林家的婚事大有文章,或许康熙与林家暗中各退一步,保全了彼此的颜面。只是贾敏倒真是林家的好媳妇,如此秘闻瞒的娘家好苦。

    贾母叹道:“怨我,是我不好。冰冻三尺非一rì之寒,慢慢的化解吧。她是个善良的孩子,你们都说她小xìng儿、尖刻,这都是你们逼的她,你们不四下里作践她、诽谤她,她能那样儿?我就说你们没好报应,这不就来了?谁为她想过?一个小小的女孩儿,要顺从这府里的意愿规矩,还要谨慎的照料远在苏州的祖母,太难为她了。除了我,你们几时把她当过自家人?就连你们的丫头也敢胡说她。别当我不知道。这孩子啊,这得多大的压力,还有王嬷嬷,这些年来一直来往于咱们府里,定是她在各处联络照应着我的玉儿。”老泪纵横。

    贾琏也道:“查家对妹妹的怜惜照应,也定是连接着苏州那面儿。”

    贾母看着王夫人。一字一句地:“告给大丫头,好好照应她林妹妹。坐好咱们该做的。你们都出去吧,我,好累啊。”

    走在路上,贾赦与邢夫人又安慰了贾政几句,看了看王夫人,扬长而去。贾琏与凤姐也讪笑着,跟着过去。

    贾政照常往赵姨娘屋里走去。王夫人开口叫住自己的丈夫:“老爷,多年的夫妻。你我就不能在一起说说话?”

    贾政打量着她,淡然一笑:“夫人,为夫好累。你该想想的。要是你一味的为着薛家,害了我地大女儿,我的宝玉,你在这府里,还有什么?你这可是给环儿扫清障碍,到那时,你还是如今这般吗?”扬长而去,进了赵姨娘房里。

    王夫人呆住了,这样的问题。自己何曾想过?娶宝丫头真的错了不成?

    王夫人进宫探望元妃,本来也想见见黛玉的,可又觉着没话可说,总不能流着眼泪让人家原谅自己吧?这一次进宫,跟元妃说了几句家里的难处,见元妃没jīng打采的,就怨她不照顾贾家,让贾家在外面没面子。

    元妃也哭了。抽抽噎噎地数说着因着王家。贾家吃了挂落。自己也在宫里失了颜面。

    王夫人寒着脸:“你该学学那林丫头。人家是怎么过来地?”

    元妃更是伤心不已。林妹妹?自己哪及林妹妹地一星半点儿?人家谁不赶着巴结着?自己是个没人搭理地。

    王夫人大吃一惊。心说往rì看那林丫头。倒也是良善之辈。怎地竟然踩着元妃往上爬?一问才知道。原是有着诸多由头。就恨铁不成刚地:“你就不能上前去照应一下皇后?也让人家念你地好?整rì窝在这凤藻宫里。能有什么好儿?”数道了元妃一阵儿。又抱着她哭了一阵。看她地样儿。也心酸。好言宽慰着她:“你也去玉竹轩看看林丫头。我对不住她。你可没怎么着她。嗯?”

    元妃点着头。收了泪。又让抱琴端来茶茗。自己亲手奉给王夫人:“母亲。您也多保重。好好教导宝玉。让他争口气。”

    王夫人点着头。看看到了时辰。也就打道回府。自己生闷气去了。

    她走后,元妃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一片冰霜,脸上带着丝丝冷笑,心话道,母亲,我学林表妹?笑话。在这宫里,唯一能与我较量的就是娴妃,娴妃啊,咱们就比一比,在皇上的心目里,你占多少?我占多少?我还有林黛玉这个表妹,这是我最好的棋子,你绝对赢不了我,咱们走着瞧。林表妹,为着在这宫里生存,你必须与我合作,否则,你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的风光。

    黛玉原想那元妃跟着贾家,有王家的牵连,在宫里少不了吃些嘲讽,没想到却是跌到这样地境地。就对抱琴说:“带上几样,好歹充充门面。”

    抱琴连连摇手:“不要啊,娘娘不让的。姑娘心里明白咱们娘娘,就。,不能让姑娘为了娘娘,惹宫里的人嫉恨。”

    黛玉心里极为矛盾,既恨贾家的无情,又压抑不住对贾母、惜chūn及凤姐、李纨、贾琏、宝玉、贾兰等人的思念,毕竟这几年的相处,是好是歹都是一个印记。说到底,那是一段抹不去的梦境。在这宫里,有个什么年节、大rì子的,都要打赏身边服侍的人,与宫里有头有脸地宫女太监们,不然,谁都有可能给你下绊儿使yīn招。前两天,月眉与紫鹃早已把这事儿料理的周周到到,就连迎chūn也连着沾了不少的光。她那两间屋子如今也是满满当当的。

    想到今后在这宫里的诸多复杂关联,少不得也要有跟元妃打交道的时候,自己与贾家的关系,是明摆着的,就叫过chūn纤:“元妃娘娘是我的表姐,谁人不知?我给了又能怎样?不怕地,chūn纤,把那几张礼单拿过来。”

    chūn纤忙把一叠子礼单用托盘端到黛玉面前。

    黛玉随意抽出一张,看了看。还好。上面所示:珊瑚翡翠饰件一箱,楠木百鸟朝凤屏风一件,普洱茶一盒,十全大补丸、参茸丸、人参养容丸各一盒,金叶子一叠、银子500两。还算厚重,让chūn纤带着人去取。又对抱琴说:“走吧,我跟你过去看看。”

    “不行。”乾隆一脚迈进来,看了看抱琴,吓地她忙跪在地上,浑身乱颤,不知所措。

    黛玉也忙跪下,chūn纤等人惊的急忙跪下。黛玉被乾隆一把扶起来,凝视着她,无奈:“让chūn纤带着人拿上东西过去。你去干什么?”

    黛玉忙看了chūn纤一眼,chūn纤拉起抱琴走出去,带人拿上东西去了凤藻宫。

    黛玉谨慎地看着乾隆。搭讪道:“皇上,你还是挺有人情味儿的。”

    乾隆原本绷着脸儿,让她这么一说,也笑了。盯着她:“贾家有事儿,,她就得担着些,这次朕放过贾家,她们该知足,该知进退。看在玉儿的份上。朕不说什么,只此一次。”

    黛玉委屈道:“皇上,我给你出难题了?”

    “怎么办?好好想想,怎么补给朕的损失?”乾隆带着一副可怜相,而后哈哈大笑。

    黛玉看着他地开怀大笑,倒也觉着有趣儿,可一下子又想到舒贵人的事儿,心里一下子凉了,到底是君王。玩笑之间就把人算计的死死的。不快的转过身子,叹息着。

    乾隆一下子也觉出哪儿不对劲儿,放下脸来注视着她,好好的过来看她,才笑模笑样的,一转脸就变了,不悦道:“玉儿,看着朕。”霸道的拽过她,仔细凝视着那张清澈无邪的脸。猛然想起什么。神sè之间掠过一丝jiān诈。

    黛玉不买账,冷冷地:“你骗人。戏弄人。”

    乾隆坏坏的一笑。狠狠的吻着她,低语着:“还为那个萱怡生气?我怎会骗你?这些年,叶赫家族在后宫就没出过什么露脸地人,这次点了萱怡,给她个贵人名位,就是咱们皇恩浩荡。一家子乐去吧。这次,西林觉罗氏也在争着为朕分忧。不是你,朕才懒的搭理她,但愿他们能识好歹,知进退。好好的给咱们办差。”他心里在为黛玉筹划,在后宫总得有几个人帮衬着她好些。这丫头,还会耍小xìng儿?天女也会下凡?让他心里顿时燥,痒痒。

    咱们?这有我什么事儿?想着大一通脾气,又被人家无声无息的灭了。瞪了乾隆一眼,才觉出,什么时候被他弄到榻上。

    乾隆猛然想起来,笑道:“往年这时候朕会好好的露一手,这阵子被那些事儿,忙的差点忘了。珈蓝、骆吉,展丝绢,朕要写福字。”御笔亲赐的“福”字,多以丝绢为纸笺,以丹砂为底sè,上绘金云龙纹。连rì来忙完了外面诸位王公大臣们,这会子才有空关顾到后宫。

    黛玉一听也来了jīng神,忙说:“我来,啊不,我得好好看看的。珈蓝,珈蓝,展丝绢。”

    听得外头传来回声:“珈蓝,珈蓝,珈蓝,珈蓝。”

    一个声音传过来:“坏鹦鹉,坏鹦鹉。”不用说,这是珈蓝的声音。

    “坏珈蓝,坏珈蓝。”这是鹦鹉地声音。

    乾隆与黛玉大笑起来。也是黛玉与这鹦鹉有缘,从南边儿带过来,一直留在身边,直到进宫也要带着它。几年来,它在jīng心的喂养下,羽毛更加靓丽,也更加奇异有趣。二人闻声走过去,见珈蓝与它正在斗嘴。

    “傻丫头,朕要你过去取丝绢,你倒是跟它斗上嘴了?”

    珈蓝一听是真的,倒也不敢多嘴,急忙进去忙乱着。

    这是一个温暖的小耳房,黛玉特意为它安排的,没事儿时跟它玩笑一阵,也是平素的乐趣。看着它,它也在注视着你,一眨一眨的,在传递着什么?

    乾隆感慨着:“这是咱们共渡患难的见证,玉儿,那段刻骨铭心的经历,让朕心疼。”

    黛玉淡淡地:“都过去了。那时候,我还小,早就忘记那档子事儿。”

    “你?你怕什么?朕不会忘记,朕要抓住他们,一个也不放过。”眼里的恨意,让黛玉打了个冷战。

    往各宫送皇上亲笔提的福字。是莫大地恩典,玉竹轩的太监、宫女,服侍乾隆的太监宫女们纷纷出动,忙到酉时才回来。

    乾隆这次倒也干脆,就在黛玉眼前,又拿起舒贵人的牌子,而后,与黛玉谈论了一阵诗词,眼看到了亥初。才回了养心殿。

    二十九,宫内各处换门神,挂对联、挂福字。挂牌,新油了各处的门楣牌匾,整个儿宫里焕然一新,从大门、仪门、大厅、暖阁、内厅、内三门、内仪门,直到乾清门,一路正门大开,两边阶下一sè的朱红大高照,点地两条金龙一般。东西各个宫里宫外也是香烟缭绕,灯影缤纷。处处灯光相映,时时细乐声喧,说不尽地太平景象,富贵风流。诸如:吉祥如意、龙凤呈祥、三阳开泰、福寿延年、五谷丰登、五福捧寿、连年有余、和合二仙等。各sè玻璃风灯,或是宛如银光雪浪;或是好似金碧辉煌蓬莱仙境。寒冬腊月的,也在那松柏柳杏诸树间,用各sè绸绫纸绢及通草制成各式花卉,粘于枝上,每一株悬灯万点;更兼有绿波涟漪状、池中荷叶状、鸟蝠鲲鹏状诸灯。尽皆系螺蚌羽毛做就地,风吹枝曳,流转争辉,环宇中天,真是琉璃世界,珠宝乾坤,火树银花不夜天。进入各宫,只见一处处铺陈华丽,一桩桩点缀新奇。金窗玉槛。丝乐铮铮。说不尽帘卷虾须,毯铺鱼獭。鼎飘麝脑之香,屏列雉尾之扇。

    而御花园、建福宫花园、宁寿宫花园、慈宁宫花园等,及各处的轩、堂、、楼、阁及各处亭景乃是帐舞蟠龙,帘飞绣凤,金银幻映,珠宝生辉,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长chūn之蕊,美轮美奂的恍如玉皇仙家宫阙模样,令人流恋不已。望着眼前的繁华美景,黛玉独自站在廊下,双眸透视着浩瀚天空,仿佛要把那遥远云层望穿,那个梦犹在心中徘徊,在时不时的撞击着心灵深处的方寸之地。有些隐隐痛,竟然闪现出妙玉,妙玉,你在哪儿?失踪----这意味着什么?凄凄惶惶然觉地在哪里得知,她是被一伙儿强盗掠了去,不,不行,热泪夺眶而出,我定要救你。一股揪心的疼传遍全身,泪水止也止不住。这是一个与自己倾心相交的姐妹,眼前又现出那次在广和楼见过地模样,一身的血渍,还有惨白的脸容。既然达宓儿悄悄的把消息透漏给自己,就证明她或许会有麻烦,甚至是危险。找北王不可能,要是行的话,达宓儿自己找他不是更便当?永琛也不行,找他无异于与虎谋皮。诚亲王倒是合适,可怎么才能把消息透漏给他?找太后或是皇上?年根儿下,这不是给人家添麻烦、大煞风景。要不,自己亲自出去一趟,找查家人或是诚亲王,可怎么出去?身边总有人,都是无用功,行动就有人跟着,急死人啦。要是紫鹃和雪雁在,就好了。总不能坐等着她的死信报过来。“不,我得出去。”情急之下,忘情的脱口而出。

    “去哪儿?这早晚的。”乾隆走过来,身后跟着一众太监宫女,他深深的看着她。“这么冷地天,就在这儿呆着,也不披件斗篷,看小手凉的,想把自己冻出病来?你们怎么当的差?就让姑娘自己挨冻?”看见闻讯赶过来的宫女太监们,吼道。

    眼前顿时矮下一片。

    黛玉忙说:“见过皇上,皇上吉祥!不怨她们,是我自己心里热,想败败火。”说着摆了摆架势,要意思一下,心里才不想跪下,这么冷的天气,开玩笑。

    乾隆哼着:“这么败火?倒是新鲜。”心说早就看穿你的小心思,一把拦住她,低声问:“是元妃还是哪个妒妇找你麻烦来了?告诉朕,朕惩治她们。”

    “没有,皇上,能不能让我出去一趟?就一天。”眼前一亮,能不能的也要一试。

    “出去?怪不得,你竟憋着这个心思,不行,这早晚的。好好的,过完年朕陪你出去玩儿,怎么就不听劝?要不,朕可要安排人好好地守着你。”

    “我偏不,皇上,莫非黛玉是囚犯?不能行动。妙玉与我相契,胜过姐妹,我定要出去看看,要不,妙玉会有危险。”黛玉眼里盈出泪水,一边哭,一边说着,身子不住的抽动着。

    乾隆疑惑看着她,有些愣:“好好说,怎么回事儿?”

    “她丢了,她失踪了。”黛玉哽咽着,扑在他身上。

    乾隆铁青着脸,难以置信,把她紧紧搂住。尽量和缓着相问:“这是多咱的事儿?你怎么不早说?”

    黛玉也有些愣,看着他,奇怪道:“还当皇上早就知道的。达宓儿说的。”又哭起来,极想挣开被他搂住的腰身,好像没用。退而求着:“让我去找她,上次就是我救的她。”

    乾隆震惊,眼里尽显恼怒,也是有些焦虑,尽量放缓声量:“玉儿,你听我说,这事儿让朕去处理,好不好?你安心等着朕回来,好不好?”

    黛玉破涕为笑:“皇上去?真的?不是封笔了。”

    乾隆好笑的:“她可是朕认下地妹妹,朕也着急。你快进去。来人,再要姑娘受了凉,自己找地方安置去。”说到后面地话,已是带着怒气,疾步出了大门外。

《一百三十二》除夕之宴

    黛玉心里暗道,怎么把这茬儿忘了?看来乾隆并不是个薄情的人,人云亦云的,也不尽然。(千载中文网-www.uu234.net提供最新章节阅读>眼下不就是例子,怎么说妙玉与他还有着兄妹名份,这可不是像自己小时候,那人不过随口说了一遍,人家可是正式册封的。皇家册封的御妹,丢了,丢的也是皇家的脸面。他能不急嘛,都是自己不好,该早些告给他才是。

    想到乾隆的承诺,黛玉悬着的心放下来,在珈蓝、chūn纤的催促下,跟着她们回到房内,倒是屋子里暖和,一进去就打了几个喷嚏。

    “姑娘,我去找太医过来看看吧。”

    “不用,哪儿那么娇贵?倒杯热茶来,要热热的。”

    喝下热茶,果然,黛玉恢复过来,脸上有了红润,就倚在榻上的引枕上,就着几上的各种小吃,喝着面茶,倒也滋润。妙玉,千万坚持住,皇上会有办法的,定会把你救出来。一会儿就邀请周公一同共进面茶也。对,还有诸多的小吃。

    是谁在一旁呼呼喘着粗气,大有不把我忽闪起来誓不罢休之势,深深的伸了个懒腰,眼前一亮,竟然是乾隆坐在一边。

    “皇上,还没歇着?赶紧翻个牌子,跟谁谁眯一会儿去,一会儿,天就亮了。”

    “还睡?再睡就到晚上了。快起来,一会儿太阳就晒着屁股啦。”这时的乾隆喜笑颜开的,一反昨rì的严峻。

    “这么快?我睡了一夜?”看起来事情有望。黛玉满怀希望的看着他。

    “已经吩咐下去,她会平安地。你别瞎担心,你要是病了。还不是朕着急上火的。”

    黛玉想想也是,就顺从的看着他:“请皇上暂避一时。”

    “就你事儿多。”无奈地走到隔壁房里去。看着几上地那架琴。若有所思。诡秘地一笑。听到黛玉地笑声。这才又回到那屋里。

    黛玉由珈蓝、chūn纤服侍着洗漱净面。又由她们帮着梳好头。回眸一笑百媚生。让乾隆心里狠狠地抓挠了一把。这姑娘。让人真是放不下。又不能立马要了她。真真是折磨人。

    一把搂着她。笑着、吻着。弄地她羞地不知所措。低语着:“皇上。”

    “何事?朕听着呐。”

    “算了。不说了。”

    “好。朕说行不?今晚是三十。按照规矩。朕该陪着皇后地。只是要委屈玉儿啦。朕先跟你赔不是。过了这两rì。朕好好补给你。”

    黛玉奇怪的看着他:“皇上。玉儿这儿,晚上一向不要人陪着地。再说,我还有二姐姐。我们说好了一块儿守岁的。”

    乾隆噎住,无语的看着她。这丫头锈掉了,怎么就不明白朕的心意?咳嗽一声,咬牙看着她,哼了一声甩甩袖子离了这里。

    黛玉冲着他地背影做了个鬼脸儿,猛然那人回过头来瞪着她,吓得她忙低下头。直待chūn纤轻声道:“姑娘,走远了。”

    黛玉这才放下心来,珈蓝带着人摆好早膳。有拉拉米(黄米饭)、饽饽、年糕等。

    除夕的领宴,先是在保和殿举行的是赐外藩蒙古王公来朝的筵宴大礼,亲王郡王宗室公侯近臣及各位福晋家眷,有诰封的,如贾母这样的女眷们,按品级着朝服进宫朝贺行礼叩拜,而后领宴。

    宴毕,向太后辞过各自回府。今rì太后不知怎的,早早地把黛玉叫过来,让她与宗室里地福晋们、格格们,几位老姑nǎinǎi们,还有钮钴禄家的几位福晋见面相识。

    贾母看见黛玉,极想跟她见面说几句话,问问她地近况,也是作为外祖母的一份心意。及见到太后这样举止,不能说太后别有深意。她本能地僵住,一张老脸有些凄凉。只好衿示意一下,与王夫人、邢夫人、尤氏等前往凤藻宫。

    原来和敬格格在玉竹轩与黛玉、迎chūn闲话,闻听太后要黛玉过去,也拉着迎chūn一同前往凑凑热闹的。没想到却是与什么宗室,还有钮钴禄家的人见面,小孩子自然没了兴趣。迎chūn偏又见着贾母等人过来,她是长期被贾府管束惯了,有些拘谨。忙找个借口,向格格道别,想趁人不注意,悄悄带着绣橘回玉竹轩。却是被贾母等人看到,叫了过去。只好跟着贾母等人一同前往凤藻宫。

    在凤藻宫里,元妃热情的拉了迎chūn,招呼着贾母、王夫人、邢夫人、尤氏、凤姐等坐下,谈起近来种种情况,颇为伤感,言谈之中,有些倦怠。

    贾母惊问缘故,却是言语闪烁,弄的王夫人关切的:“可是有了身孕?”

    元妃苦笑着:“这次新进来的秀女,几个有份位的,还不够皇上招架的,还能想起咱们这些个潜邸的老人儿?我算什么?”

    邢夫人暧昧的笑笑:“娘娘可是贵妃,难不成她们还敢越过娘娘去?”

    尤氏笑道:“那些个小丫头,能有什么气候?新鲜劲儿一过,皇上还不是念着娘娘?再说娘娘这儿还有林姑娘,这后边儿的事儿还难说着呐。”

    王夫人想说什么,又忍住,这些rì子她也思量过,以往过去点滴凡此种种,倒也悟出些感触,眼下人多,倒也不是跟元妃说心里话的时候,只好默不作声,含笑不语的看着迎chūn出神

    邢夫人不过是情面上的事儿,问过就算了,倒是贾母心里不是滋味儿。

    贾母问:“你林妹妹怎么样?她在这宫里还好不?”

    元妃就把黛玉进来的情况,以及让chūn纤送东西给自己的事儿,说了一遍。“眼下哪儿敢去给林表妹招灾?她倒是不忘我,就是在眼下这种时候。不好太显眼。”

    大家沉默无言。王夫人轻叹口气,眼里有些cháo湿。贾母却是把一双jīng明的老眼锁定住迎chūn身上,意味深长地注视着。

    “二丫头,你怎么样?看上去倒也气sè好多啦?倒是宫里养人啊。”

    迎chūn本能的低下头:“林妹妹待我极好。太后也常常赏赐些东西,和敬格格总关照着。”

    贾母微微一笑:“可是啊,能不能让咱们去看看你的新居啊?”话未完,众人的眼光都落在迎chūn身上。

    迎chūn心说,这叫什么话?那玉竹轩是黛玉地住处。哪儿能算是我的新居?待要反驳,却又不敢。只好笑道:“老太太,您能去,这可是咱们求之不得的,这会子何不过去看看?说不准林妹妹已经回去了。”

    一句话抚慰了贾母内心的不快。点点头,含笑看着她:“好孩子,跟三丫头一个样。”忙带着大家辞了元妃,前往玉竹轩。

    眼瞅着就到了玉竹轩门前,就见chūn纤匆匆往外走,一眼看到贾母,为之一滞。楞了一下。忙急走几步迎过来笑道:“咱们姑娘正让我去请老太太和太太nǎinǎi们过来呐。这倒是巧啊。各位稍等,我去回禀姑娘去。”

    黛玉恰好刚回到玉竹轩。心里正琢磨着才生的事。

    蒙太后好意,与众位宗室中地福晋、格格们相识。又有钮钴禄家的福晋在一旁帮着打诨八卦调笑,倒是热闹地很。正热络间,有人笑问:“什么事儿?这么笑?也让咱们沾沾光。”

    大家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皇上过来了,可不是,来的还有和亲王弘昼。

    众人忙见礼叩拜乾隆,他倒是极潇洒的一拂袖子:“众位快快请起,不要多礼!”

    太后也笑了,看着儿子刚要说句什么,又有一个生硬的声音插过来:“奈漱给太后、皇上与各位请安!”

    却是隆岭王世子与他地王叔、王婶也施施然的走过来,眼睛却是盯在黛玉身上。这样毫无遮拦的窥视,不仅乾隆觉察到,就是太后也感到不快,几位熟黏的福晋格格更是不满的盯着他们。

    黛玉在太后身边,哪有感觉不到的?一个大家闺秀,这样被人盯看着,成何体统?心里极为恼火,却又不好自己开口指责相讥,毕竟有太后、皇上在座。只是狠狠地瞪了那位世子一眼,本能的往太后身后靠了靠。眼前一道人影挡过来,接着被那人挡着某方视线,硬拽着离了那里,出门之后才狠狠地甩开乾隆地手,怒视着他。里面传出来太后与世子等人地寒暄声,无视那人的戏谑,羞红了脸,扬了扬帕子,转身回到玉竹轩,心里有些郁闷,南陲地人,自己并不认识,怎的也跟自己过不去?

    闻听贾母等人来到,不由地一愣,想着自己与贾家如今还有什么瓜葛?给元妃送东西,是不想太伤元妃面子,毕竟都在宫里住着,伤人三千,自损八百的道理,在林如海临终前被狠狠硬灌下去的信条,始终铭刻在心。而贾家,实在不想招惹。贾母的心机,王夫人的狠毒,邢夫人的贪婪,尤氏的无为,在她心上烙下的伤痕,怎能如此这样的挥挥手,一笑了之,必竟伤在心上,不是那样容易就抚平的。可眼下,人来了,总不能拒之门外,也只好硬着头皮换上一副笑颜:“请!快快有请!”

    贾母等人进到玉竹轩内,看到里面美轮美奂的布置,为之一叹,不愧是乾隆jīng心安排的,凤藻宫空有一个名号,却不及这儿的分毫。

    黛玉含笑迎出来,曲了曲膝:“黛玉拜见姥姥、二位舅母、珍大嫂子,请!”

    贾母忙说:“我的玉儿,快不要这样。”上前一把拉住她。

    黛玉淡淡的:“应给的。”把她们让进屋子里,chūn纤、珈蓝带着人奉茶等毕,而后离开掩上门,给她们闲话。

    黛玉低声道:“府里还好吧?”

    贾母点点头,沉重的:“都是咱们该受的,只要你们在宫里好,咱们就有指望。”

    黛玉低下头。又一扬:“总会过去的。”又问了贾府中每个人地近况。

    贾母一一作答。又说大家想念黛玉的话,而后,把才出生的贾麒,也跟她描述一番。惹的黛玉感叹着:“凤姐姐这回有地忙了,听说才出生的孩子,好好玩儿的。”

    众人闻言都笑了,邢夫人笑道:“过几年,姑娘有了孩子。自是知道的。”

    黛玉脸上一红,又问:“宝姐姐和姨妈怎么样?”

    王夫人一愣。没想到她竟然会想到宝钗,忙笑道:“她们都好,就是看着空落落的园子,难受。想大姑娘。”

    黛玉又问了问邢岫烟与宝琴,听到大家都好,倒也舒心。总是在一起相处过,离开一段rì子,总是有一种难以忘却地情愫。忽而想起了一个人,何不在此问个端倪?

    迎chūn邀请邢夫人去她的屋里小坐一阵。邢夫人有些意外,又有些感动。忙叫着尤氏与众人过去。贾母刚要起身。却现黛玉含笑未动。她心里一动,只应允着。却是不动身子。

    贾母不去,王夫人本来也不想动。心里早就暗暗不快,也不是你地地方,有什么炫耀的?只有尤氏跟着邢夫人和迎chūn过去。

    “姥姥,妙玉回了园子没有?”

    贾母闻言大惊,吓的出了一身的汗,心说她不是回乡祭奠先父去了?回大观园?从何说起?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黛玉:“玉儿,怎么回事儿?”一双枯燥干瘪手掌紧紧抓住那纤弱曼妙的身子摇晃着。

    黛玉暗自吃惊,本能的感觉到自己这一招错了,后悔不已。不悦的直想甩开抓住自己的那双干枯的手:“没什么,只是一下子想起来,问问姥姥。”一副轻描淡写模样,总是年少,眼里终是掩饰不住的焦虑,尽收到贾母与王夫人眼中。

    贾母眼里掠过一丝狐疑惊惧,继而淡然平和地看着黛玉,轻轻地放开人家,展颜强笑:“姥姥知道分寸,不碍的。”一语中地,都在其间。意味深长的看看黛玉,脸上地笑意更浓,还是这孩子聪慧,那元妃亏了在这宫里这么多年,怎么竟不知这回事儿?嗔怪的扫了一眼王夫人,你是怎么跟娘娘合计的?这样大的事儿,差点儿就漏过去。

    王夫人眼里也带着惊慌,不掩饰的看着黛玉,想说什么,看看贾母又止住,如坐针毡。

    黛玉心下了然,她此时非常担心妙玉,对贾母与王夫人的表情感到有些疑惑。想起去年在广和楼,要不是自己赶上,用心计逼永琛放她一马,指不定怎么样呐?又想到妙玉离开园子住进皇家园林前,那时的贾母与王夫人的冷漠,心里更是担忧,有些后怕,惴惴不安的探究着那两个人,却又是满眼的迷离。想到乾隆昨rì说过的话,又似乎有了底,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也是强笑着:“二姐姐相请,姥姥和舅母何不过去看看?”

    贾母与王夫人这才起身去了迎chūn的屋子,不看不知道,一看也不禁感慨一番,这是一处jīng致的房屋,内设家具都是紫檀木的,窗纱是西洋纱幔,暖sè柔和;大床被珠环垂佩络璎挂着流苏,十分奢华,徐徐漫出来的丝丝茉莉香味儿,清新怡人。大箱柜满满的各式衣物,都是上等的宫中之物,一件水墨山水画屏风,既大气又深炯。再看迎chūn此时的衣着,深红sè的衣裙稀疏绣着几朵白茉莉,外罩淡红sè的比甲,头上梳着如意髻,带着丹桂珊瑚簪子,灵动飘逸,颈上是金灿灿的璎珞圈,既华贵又柔美。谁能想到眼前的女孩儿还是那个贾府二姑娘?邢夫人自豪中带着一股炫耀,王夫人不卑不亢的笑了笑,贾母心中倒是有些自惭,这孩子,还真让黛玉说对了,她到是有着一番主意的,实在说,比探chūn又自不同。

    尤氏笑道:“二妹妹跟着林妹妹在一起,自是不同的,越的好了,这福气也是没法儿比的。往后啊,还要仗着二妹妹帮衬咱们呐。”

    “珍大嫂子说笑了,迎chūn木讷不事,会让嫂子失望的。”

    贾母倒是开心得很,满眼笑意的看着迎chūn:“咱们家的姑娘,个个都不是凡品,也是她自己造化,也是林丫头帮衬的好。你说是吧?玉儿。”

    黛玉看着眼前这位年迈的老人,慈爱有加不假,可又隐隐有着某种看不透的意味,令她感到一股寒意袭来,周身不舒服,不由的打了个冷战。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不,我倒要品一品个中滋味,神情一震,挺起胸来,对上人家那浓浓的笑意。

《一百三十三》姐妹深言

    走了,贾母一行人走了,仿佛从未来过似的,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只留下茫然与寒意。<千载中文网-www.uu234.net提供小说在线阅读>~~. ~~..com望着黛玉那若有所失的模样,迎chūn红着脸向她告罪:“都是我不好,又给妹妹惹麻烦。”

    黛玉淡然道:“不怨姐姐,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妹妹,我就是这样没出息,老太太、太太一话,我就招架不住。”

    黛玉遥望着阶下长长甬道,通向何方?她还真没一探究竟过,这条路应该走过许多人吧?每个人的命运也自是不同的,人来人往的总有相互交叉点,故事就将由此衍生。我的故事,过去的已然过去,未来的会是怎样?跟着感觉走?总想摆脱贾家,却总是又不断派生出新的难以预料的故事,这是宿命,还是另一轮挑战?

    转身回到屋里,一股暖流传过来,才要让chūn纤过来帮着除下繁重的饰物,就听见外面又有人禀道:“姑娘,骆吉奉皇上旨意,请姑娘、迎chūn姑娘过去,家宴要开始了。”

    刚才的不快,让黛玉提不起jīng神,窝在玉竹轩里该是最好的法子。由太监宫女给自己送来一些爱吃的菜肴、饽饽就行了,偏太后与乾隆根本就没的商量,还要青岚到此督阵,没奈何,只好妥协。由着chūn纤、珈蓝等人按大状给自己打扮一番,看迎chūn也收拾好了,二人在众多的太监宫女陪同下,前往乾清宫。

    二人相携,一步入大厅,就见里面一片喧腾,人烟熙熙,看不出谁是谁来,头都大了,在青岚的引导下。来到前面,一看正座是太后,两旁相陪的是乾隆和皇后富察氏。再就看到久不出门的慧皇贵妃也霍然在座。

    太后含笑看着黛玉,乾隆也是一副温柔的神态,就连皇后也面带微笑的。

    黛玉只好走过去:“黛玉见过皇额娘、皇上、皇后、皇贵妃。皇额娘、皇上、皇后、皇贵妃吉祥!各位娘娘们吉祥!”

    迎chūn也是依样:“迎chūn见过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和各位娘娘们。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和各位娘娘们吉祥!”

    “快起喀吧。”“谢皇额娘!”“谢太后娘娘!”

    青岚引着黛玉往慧皇贵妃地对面空位子那儿。一笑:“姑娘请。”

    黛玉疑惑地看向太后。这也太明显了吧?再看自己地下竟然是娴贵妃。而元妃则坐在慧皇贵妃下。此时。迎chūn已经被引到和敬格格身边就座。

    太后笑道:“玉儿。别愣着。坐呀。”

    黛玉只好谢恩坐下。坐下后。与娴贵妃笑了笑。人家倒也平和地回报。

    一时声乐齐奏。家宴正式开始。

    自有宫中地宫女们献茗:乌龙茶、狮峰龙井、普洱茶等。

    各桌上的干果:nǎi白杏仁、柿霜软糖、酥炸腰果、核桃粘、芝麻南糖、糖炒花生,还有蜜饯,如:蜜饯鸭梨、蜜饯小枣、蜜饯荔枝、蜜饯哈蜜杏、蜜饯金桔、蜜饯瓜条等,还有饽饽:鞭蓉糕、豆沙糕、栗子糕、豌豆黄椰子盏、鸳鸯卷、重阳花糕、松子海、芙蓉香蕉卷、月饼等。

    冷盘:麻辣rǔ瓜片、酱小椒、甜酸rǔ瓜、什锦菜、甜酱姜牙、酱甘螺、糟鹅掌、五香牛排。

    热菜:凤凰展翅、熊猫蟹肉、虾籽冬笋、五丝洋粉、五香鳜鱼、酸辣黄瓜、陈皮牛肉、红烧鹿肉、清蒸时鲜、炒时疏、酿冬菇盒、荷叶鸡、山东海参、原壳鲜鲍鱼、烧鹧鸪、芜爆散丹、鸡丝豆苗、珍珠鱼丸、狍子肉丸、猴头蘑扒鱼翅、滑熘鸭脯、素炒鳝丝、腰果鹿丁、扒鱼肚卷、香酥白果鸡、年年有余、牛rǔ蒸羊羔、清蒸鸭子,

    酒类:合欢酒、屠苏酒、木樨清露、玫瑰清露,

    膳汤:罐煨山鸡丝燕窝、火腿鲜笋汤,

    饽饽:时令点心、奉京糕饼、苏式糕饼、高汤水饺,烧烤:持炉烤鸭、烤山鸡,随上薄饼、甜面酱、葱段、瓜条、萝葡条、白糖、蒜泥等,

    膳粥:腊八粥、鸭子肉粥,

    再就是:应时各式水果拼盘山永固绵长!

    年夜饭过后。乾隆下令把自己吃过的饭连同盘子、碗、碟一股脑都赏给亲近地大臣和亲王、郡王们。而后,大家一起观看“庆隆舞”。

    折腾了半rì。太后有些倦了,乾隆亲自扶着她回慈宁宫歇息。众人忙跟着过去,给太后行辞岁礼。乾隆又回到养心殿,皇后及宫眷们又到养心殿给皇帝行辞岁礼,黛玉想这有我什么事儿?就拉着迎chūn想悄悄的溜出去,被总管李玉堵个正着。

    “林姑娘,皇上特意吩咐说,这事儿没的商量。姑娘请!贾姑娘如今在咱们宫中住着,也不能失了礼数才是。”

    得,谁也没跑儿。乖乖的跟着进去,咬着牙行了礼。

    而后,宫眷们再到皇后宫中给皇后行辞岁礼。这一回儿,黛玉没敢再自作主张,看了看乾隆,见人家点点头,也只好跟着过去给皇后行辞岁礼。

    忙乎了一阵,说不累是假的,极想找个地方好好躺一躺,眯一会儿的。才一抬腿,谁知骆吉就冒了出来,把黛玉气的,还让不让人喘口气儿?狠狠地瞪着人家。

    骆吉那才是好脾气,笑微微的:“姑娘,一会儿放烟火,您要是不去看看,太亏了。到时候别怨奴才我。”

    黛玉心说,不就是烟火嘛,乌烟瘴气的,万一失了准头,再伤着谁的。大过年的。就笑笑:“不后悔,又不是没见过,明年不是还有嘛。”

    “您,您就去吧,不然奴才交不了差。”骆吉苦着脸看着她。

    “早说不就结了?好。看烟火去。”知道躲不过,只好起身。

    拽上迎chūn跟着骆吉来到乾隆面前,往他身边打量一下,这才现,原是太后累了,在自己宫里歇着,说是一会儿再过来。皇后身子重。也自在宫里歇着。慧皇贵妃赴家宴就是强撑着的,这烟熏火燎的,才不出来呐。眼前就是娴贵妃、元妃等余下有份位地陪着,还有认识地婉嫔、舒贵人、卓贵人、绿萼等人也在一旁相陪。

    黛玉只好走过去,向众位大小娘娘们点头含笑示意。看着迎chūn坐到元妃身边,乾隆伸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人前人后的。总要顾着些那人的面子。依言坐过去,滤过周围的一束束剑芒,任身边人柔情蜜意,把视线投向五彩缤纷的天穹。

    因着是除夕,南安王府太妃想着让探chūn在京城里,好好过一个除夕,与家人团聚,来年再过怕是要到南陲之地。探chūn谢了。上轿由王府地人送到荣府。此时正是大门正厅直开到底。如今也不在二门下轿,直过了大厅。便转弯向西,至贾母这边正厅上下轿。王府早就告知了这府。有人上前打了王府之人回去,众人拥着她围随同至贾母正室之中,转到内室除了大状,换上家常衣裳,又来到众人面前。亦是锦绣屏前,室内,焕然一新,当地火盆内焚着松柏香、百合草。

    贾母归正座,贾赦、贾政等领诸子弟进来,贾母笑道:“一年价难为你们,不行礼罢。”一面说着,一面男一起,女一起,一起一起俱行过了礼,左右两旁设下交椅,然后又按长幼挨次归坐受礼。两府男妇小厮丫鬟亦按差役上中下行礼毕,散押岁钱、荷包、金银锞。摆上合欢宴来,男东女西归坐。

    这边暖阁里摆上十来席,贾母于正席设一透雕夔龙护屏矮足短榻,靠背引枕皮褥俱全,榻之上一头又设一个极轻巧洋漆描金小几,几上放着茶吊、茶、,漱盂、洋巾之类,又有一个眼镜匣子,贾母歪在榻上,与众人说笑一回,又自取眼镜向四下里照耀一番,笑道:“恕我人老了,眼花,歪着相陪吧。”因又命琥珀坐在榻上,拿着美人拳捶腿,榻下并不摆席面,只有一张高几,却设着璎珞花瓶香炉等物,外另设一jīng致小高桌,设着酒杯匙箸,将自己这一席设于榻旁,命宝玉、探chūn、惜chūn、贾兰四人坐着,每一馔一果来,先捧与贾母看了,喜则留在小桌上尝一尝,仍撤了放在他四人席上,,只算他四人是跟着贾母坐。故下面方是邢夫、王夫人之位,再下便是尤氏、李纨、凤姐、贾蓉之妻、邢岫烟等。两边大梁上,,挂着一对联三聚五玻璃芙蓉彩穗灯,每一席前竖一柄漆干倒垂荷叶,叶上有烛信插着彩烛,这荷叶乃是錾珐琅的,活信可以扭转,如今皆将荷叶扭转向外,将灯影逼住全向外照,照的阁内分外真切,窗格门户一齐摘下,全挂彩穗各种宫灯,廊檐内外及两边游廊罩棚,将各sè羊角、玻璃、戳纱、料丝,或绣、或画、或堆、或抠、或绢,林林总总地诸灯挂满。靠外面地席面是贾赦、贾政、贾珍、贾琏、贾环、贾琮、贾蓉、贾芹、贾芸等。

    满眼看过去,不见了黛玉、迎chūn,不说探chūn、惜chūn,就是贾母、王夫人、邢夫人也自觉凄凉,而宝玉看看身边之人已经换成了贾兰,更有着说不出的感觉。

    贾母长叹一声:“给赵氏、周氏,还有平儿,还有大老爷那儿地姨娘们也安上一席,让她们也乐呵乐呵地。”

    人们领命而去,一会儿,赵姨娘、周姨娘、平儿等过来向贾母叩头谢过,早有人置上一席,请她们就座。

    献屠苏酒,合欢汤,吉祥果,如意糕。,贾母起身含笑举杯,众人共鞠身举杯,饮罢。方自散出。宝玉叫住正准备进园子地探chūn等人:“三妹妹,四妹妹,邢大妹妹,等一下,我送你们回园子去。”

    被走过来准备接他的袭人听到,忙唤着他:“二爷快安生些吧。让三姑娘、四姑娘、邢姑娘她们早些回去守岁,这早晚的,别再搅了她们,看太太说你。”

    大观园内,探chūn的住处秋爽阁早已收拾停当。而她明rì又要跟着进宫向太后、皇后拜年请安,也就这一阵子有功夫,怎能不想好好的相聚一番?听了这样的话,实在是不受用,待要作,又觉着不值,就装作没听见。倒是惜chūn不忿。佯笑道:“宝玉哥哥,快回去,看袭人急了。”又叹息着。“这可怎么好?明儿个宝玉哥哥娶进来二nǎinǎi,怎么够分地?”

    哄地一声,众人全笑了。把个袭人臊的,又羞又愧。

    邢夫人道:“这四姑娘,越的能干啦。”

    王夫人涨红了脸。觉着袭人让她没了面子。惜chūn也太不给宝玉脸面。再看贾政,仿佛没听见一样,只是与贾赦、贾珍等人交谈热络。

    贾环上前道:“几位姐姐,环儿送你们可好?”

    惜chūn白了他一眼:“走啊,别光说不练的。”带头走出去,一众人跟着离了这里。

    那边贾政闻言衿微笑,王夫人全看在眼里,心里一动。暗怨袭人多事儿。狠狠的瞪了袭人一眼。心说,就这样。娶了宝二nǎinǎi,我就打了你。

    那晚各处佛堂灶王前焚、上供。王夫人正房院内设着天地纸马香供,,大观园正门上也挑着大明角灯,两溜高照,各处皆有路灯,上下人等皆打扮地花团锦簇。一夜人声嘈杂,语笑喧阗,爆竹起火,络绎不绝。

    走在路上,惜chūn摇着头:“袭人什么意思?把宝玉当成什么啦?好好的一个人成了她的掌中之物,拿着婶娘当挡箭牌,招摇生事。”

    探chūn笑笑:“你何苦惹她?这可是个人物,太太心上地人。”

    “你有苦衷,我怕什么?三姐姐,你好像变了耶。”

    “出去了,才知道这府里是井底之蛙。人嘛,总要变地。四妹妹,我算是多少明白些林姐姐在这府的处境。”脸上现出戚然。没在别人家里呆过,就不会体会到寄人篱下地滋味,在南安王府,尽管人家sèsè周到,总有不到之处,毕竟不是自己地家,小心谨慎,察言观sè,揣摩人家地心思,也是有着难言的痛楚。联想到黛玉,在这府里多年,又有着太后、皇家的常常关顾恩赐,还要被这府里的下人说成是外人,就是自己也没当她是自家姐妹,难怪她总是孤寂落寞,换上自己也难掩心头伤痛,不病才怪呐。不是自己管了几rì的家,连黛玉从南边归来,带着几十万两银子入住这府的事儿,也不知道。这要有多大地忍耐力。

    惜chūn黯然沉默,半晌,问着她:“三姐姐,林姐姐还会回来吗?”

    探chūn强笑着:“回来干什么?林姐姐无论在哪儿,也比在这儿强。”

    “二姐姐地命真好,要知道这样,当初我也跟了去,才不想看她们的嘴脸。”

    邢岫烟含笑不语,默默的跟着她们走着,听着。

    一路说着姐妹间的知心话,先送惜chūn,后是邢岫烟,最后来到秋爽。

    “进去吧。”携了贾环的手,步入屋里,二人坐下,侍书奉上茶茗,退下。

    “好好做功课,会有用处的。你看兰儿,文章诗书上,练武上都不落下。天生我材必有用,记住啊。宝玉那儿,也别记恨他,各人各福分,咱们过咱们的。你看父亲他,一年年的为这个家里奔着,才走过去看了一下,都有了白头。琏二哥哥那里有了贾麒,一家人乐乐呵呵地,有了盼头儿;他为人行事jīng明机jǐng,在这府里是第一份儿地。老太太年迈之人,太太自有一本账,也是个jīng明有城府的人。你和姨娘不要去挑衅人家,什么事儿,父亲看着呐。”

    “我知道,可人家是嫡子。我就恨这府里一个个势利眼。”

    “那又如何?嫡子,庶子又能怎样?多少事儿,谁又能料得到?好好照顾姨娘,要争气!你们是我心上地依靠。”

    你们是我心上的依靠!多年后,贾环才体会到探chūn地苦心,才懊悔自己的无知。

    想到明rì还要早起,探chūn带着侍书、翠墨送贾环出去,打开大门,眼前站着两个人,吓了她们一跳。你? .

《一百三十四》紫禁荒畸

    “别怕,三妹妹,是我。(千载中文-www.uu234.net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com”果然是宝玉,身边站着麝月还有两个小丫环。

    “二哥哥,你怎么不叫门?在寒风里站着。”探chūn见是宝玉,放下心来,忙让他与麝月等人进来。

    麝月一边给宝玉解下斗篷,一边笑道:“才过来,才刚跟着老太太守岁来着。”

    宝玉坐下,接过侍书端上来的热茶,喝了一口:“想着三妹妹明儿个又要跟着过那府里去,就赶着过来说说话。”又接过翠墨捧上来的手炉,暖着。

    贾环想着宝玉找探chūn也许是有事,就辞了出去,自回赵姨娘那儿不提。

    宝玉看着探chūn,沉默着,像是下了决心似的。又见麝月也跟着侍书去她那儿闲话。急切问:“妹妹,你见过林妹妹吧,她,好不好?”

    探chūn心说,我就知道你为着她,叹息着:“好,林姐姐有太后、皇上佑庇,挺好的。”

    宝玉一下子有些窘:“怎么会?大姐姐说过,那是个见不得人的去处。”

    “真的,比在这府里好。二哥哥,你是明白人,老太太年岁大了,很多地方顾不上林姐姐的,太太不喜欢她,别人还不是看人下菜碟。”

    “要面对宫里女人们的争斗,她能有好rì子过?那份争斗,不是她能应付得了的。“她也在长大,她在那里有名有份的,谁敢低看她?二哥哥,默默的祝福她,为她祈福吧,别的,你什么也不能做。皇上也是男人,哥哥比我明白的。好好的听太太的话。大家都好过。金钏儿走了,晴雯有了家,林姐姐也有了家,这多好啊。”

    “你们都在看我的笑话,枉我平素对你们地关心爱护。”

    “二哥哥。你也长大了。该清楚自己干什么。应该干什么。好好上进。让娘娘在宫里能挺直腰杆儿说话。”

    “那个隆岭王世子。怎么样?”

    “无所谓。这是奉旨下嫁。我遵旨就是。不过。大面上他们总会要过得去。”

    那一夜。子时正刻。宝玉才离了秋爽。自回那个小院里。谁想到袭人还在眼巴巴地守在那儿。一看见他们。就唠叨着:“总说也不听。让太太知道了。又要惹气。”

    宝玉好笑地:“大年下。还要揍我一顿不成?”

    麝月拉了她一把。把宝玉安顿好。这才走出去。恨道:“不过是去三姑娘那儿。明儿个人家又要去了那府。指不定哪rì再过来。又不是去私会谁地。至于急成这样?过了年。说不准就要娶二nǎinǎi。你不想着卸担子。难不成你要当这主儿地正房二nǎinǎi不成?”

    袭人笑骂着:“你这小蹄子,又拿我浑说。”携了她地手。在宝玉的外间屋里二人抹骨牌守岁,直玩到三更之际,才忍不住打了个顿儿。

    贾母老年人觉少,早早的就起身歪在榻上闭目养神,鸳鸯也早就起身,张罗着老太太行装。贾母低声问:“昨儿个夜里那儿有什么动静没有?”

    鸳鸯也低声:“大nǎinǎi跟二nǎinǎi倒换着,没断了人,人没来。”

    “起吧。”贾母起身,鸳鸯忙为她打扮起来,按品大状,与邢夫人、王夫人、尤氏摆全副执事进宫朝贺,兼祝元chūn千秋!并祝黛玉!

    天亮时分,黛玉也被chūn纤、珈蓝拽起来按品装扮起来,因有太后懿旨,允她免穿花盆底,可改穿羊皮靴子,到合了她的意。有珈蓝的jīng心指导,两位嬷嬷的帮衬,换衣、用早膳,而后携了迎chūn,带上chūn纤、珈蓝、绣橘、沈青、封全、李贵子等前往慈宁宫给太后拜年请安!

    她们去时,恰巧与理国公府的陈夫人相遇,相互寒暄一番,那陈夫人拉着迎chūn地手,连连问,好似有着心思。黛玉看看迎chūn,心里一动,也不好贸然说什么,又听太后说是皇帝去了北海阐福寺,并要登上大佛楼进香敛福,然后还要回到他当皇帝之前住过的重华宫,用刻有“赐福苍生”、号称“万年青管”的黑漆杆毛笔,蘸着朱砂书写福字。他每年书写的头一张福字都要郑重封存,永不开启,以示留住福气。

    黛玉心想,去外面也不让咱们同去,也好沾沾福气,这倒好,自己独享。小气。就离了太后这儿,去皇后那儿拜年请安!才向富察氏行礼,就被一叠声的叫起:“妹妹快起来,这大冷的天儿,地下凉。云裳快搀着。”

    黛玉含笑谢过,起身。云裳扶着她坐在皇后身边的绣椅上,就见一个五旬上下地贵妇忙过来给她见礼。

    “林姑娘吉祥!给姑娘拜年!”满身薄薄一层绸缎棉袍,倒也齐整。一头地钗环饰物随着流苏起舞,说她俗吧,倒也不显的扎眼,浑身的富态样,眼里透着一股子jīng明。

    “啊别,快快请起,chūn纤,搀着不拜吧。您这是怎话说的?您也吉祥!我这儿也给您拜年!皇后娘娘,这位是?”

    “妹妹,这是咱们内务府的管领,魏清泰家的,都是老人儿啦。起来说话吧。魏华,魏家的大儿子,内监司管着事儿,往后有什么事儿,就找他办去。”

    内务府,魏清泰,好像在哪儿听说过?算了,不过这份儿脑子,回头问问珈蓝去。月眉、紫鹃还有雪雁也不在这儿,弄的我像是孤家寡人似地。点点头:“倒是听说过,福晋为人豪爽,有空咱们也亲近亲近地。您身子重,今儿个就不要多劳烦,才外面走着,见着人不少,一会儿有的忙呐。”起身要走。

    富察氏深深地看了一眼她,见她只是吃吃的笑,这林丫头越地有趣,看来到这儿参拜也是不得不来的,才要逗她几句。云裳上前禀道:“回皇后娘娘,几位夫人们过来问安拜年!”

    黛玉也怕皇后留她,借机辞了出来。及走到外面,才见着那魏清泰家的也跟了来。

    “福晋怎不再待会儿?”

    “拜过皇后娘娘,还想着去几处走走的。姑娘许是跟咱们一路地?”

    黛玉暗笑,谁跟谁就一路的?“这会子慧皇贵妃也不知起了没有?待要过去,又怕扰了她。先去那边的老太妃们那儿。瞅瞅去。”

    那魏清泰家的忙说,姑娘忙去,咱们还要去娴妃娘娘那儿打个转。

    黛玉带着chūn纤、珈蓝等,朝着皇祖寿琪皇贵太妃佟佳氏宫里走过去,及进到宫里,老太妃才起来,正梳洗扮装。见黛玉过来自是得意。邀她坐在自己身边稍等,一会儿共进早膳。黛玉忙说自己吃过了,人家立马抹下脸儿,直呛着她,嫌弃自己老了,不受人待见,惹人嫌。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无奈。只好跟着又进了两个饽饽,这才被老太太放了手。又转到裕太妃耿氏那儿,说了会子话。就便去其她几位太妃处转上一转,取出西洋怀表一看,巳时三刻,还要去慧皇贵妃、娴贵妃、元妃等人处,这一上午也就打了,忙辞了出去。

    前面就是长长的甬道。忽听后面传来一阵呼喊声:“摇啊。猪啊,摇啊。猪啊,我要出去。我要出去。你放开我。”有点儿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见过?才要问问珈蓝,就见珈蓝脸sè一变,一把拉着黛玉就往甬道上疾走,chūn纤紧紧追着跑。可惜功亏一篑,还是被那个声音追过来。挡在她们地前面。

    黛玉脸sè微变,心说这是什么意思啊?好像被人家掐准了时辰,就等着她出现,就等着她落网。脸sè一沉,待要问,却又愣住,见过的。

    珈蓝吒道:“你是何人?竟敢挡住林姑娘的去路?”

    “哼,原来不是娘娘啊?拽什么拽?”一个不到三十岁模样的宫装妇人走过来,看装束是贵人品级,也是住在这儿的女人?就见她拉着那个形象全无的女人,劝着:“玉妙啊,别怕,这是咱们宫里的新人,久了就熟识了。是林姑娘,对吧?”后一句话,是对黛玉说地。

    玉妙?黛玉心里一动,不错,就是那个疯女人。仔细打量一下,岁月的铅华退去她那姣美容颜,脸sè微微略有些苍白,浑身的气质竟然有几分相熟,眼眉弯弯修长细腻,眼眸并不见浑浊,倒是有着丝丝清澈,说她没有形象,指的是她能任由别人摆弄,在她的眼眉里有着娴静如兰傲岸浩气,这是假不了的。来不及多想,又一个人挤进她的视线。一身地喜气,冷漠地看着黛玉,眯起眼睛戒心十足想是要把黛玉浑身穿透无数次。果然是,暗自叫苦,我倒是名声远播,还不清楚对方是谁,人家就把咱们摸了个门儿清。不情不愿的蹲了蹲:“黛玉给二位太妃请安!二位太妃吉祥!”在这儿住的人,应该都是太妃级的人吧。

    “我不要请安,我不要吉祥,我要摇啊,猪啊。”

    “求求你,祖宗,别闹了,闹到前头去,又是一顿喝斥,把你关进小黑屋去,你怕不怕?大过年的,消停会儿。”

    那个女人倏地一头栽倒在地上,仿佛是睡着一样,没了声息。

    黛玉微愕,这里有什么古怪不成?莫非是这个女人搞的鬼?大初一的,我怎的碰上到这一出?不禁胆寒,冲自己地人使了个眼sè,萌生及早溜走之意。

    “姑娘,帮我把她弄回去。”

    黛玉点头示意chūn纤、珈蓝,吩咐着:“找人过来,帮着太妃把她抬回去。”

    “姑娘这是何意?怎么说她也是先帝地女人,不能让那起子人污了她的身子,姑娘,就咱们几个人吧。”

    “咱们几个人?”黛玉愣着,我什么时候成了丫环使女?她倒是会使唤人,不就是一个贵人?我还享受着贵妃待遇呐。心理有气,待要窝囊她几句,又一想,大年初一,还是不要惹气地好。就走过去查看那个疯女人的情形,像是昏了过去,倒也不好耽搁。忙叫珈蓝去左近找来软兜。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那个女人放上去,自己扶住她,这样抬着她又转回到宫门的后面,一处荒芜衰败的角落,走近了才看出。还有一个深远的小院。

    进入院落四下张望,院落不大,倒也清幽,两棵梅树倒是茂盛,出扑鼻的异香,那宛如盘龙地枝条,曲折遒劲的形态。更有一番说不出的境地。这里真的好冷清,冷清的不像是在过年,仿佛是一块是被人世间遗忘。有着苦涩无奈悲凉,黛玉眼眉cháo湿,这就是没有儿女地妃嫔晚景?倒是干净整洁,从里面出来几个宫女太监,看来这种情形不是一次两次的。并不惊慌。疏懒的跟着走过来,进到一处不大的套房,又有两个宫女走过来。

    “李贵人,有客来了?稀罕。安贵人又怎么啦?一天不折腾点儿事儿出来,她就不舒坦。”一个太监吼道。

    “少胡说,这是当今身边的林姑娘,来看看安贵人的。”平和中带有威严,也有jǐng示。

    黛玉不以为然。不是安贵人昏倒。被你诳来的。不然,我会来这儿?说地像真的似的。好似我受乾隆委托前来拜访,待要说明。却看到李贵人那副游移不定的目光,半是祈求,半是jǐng告。都是苦命人,不计较你们吧。

    安贵人?说的是那个昏倒的女人吧?走进她的房里,看到房间布置,不能不让人咂舌,这也是一个贵人品级地女人?按说贵人在宫中份位居中,每年白银100两,逢上年节也会有例银,每年楼缎、云缎、衣素缎、蓝素缎、帽缎、杨缎、宫缎、纱、里纱、绩、纺纱、高丽布、毛青布、粗布、金线、绒、棉花线、棉花、二号银钮、熏貂皮还有熏海龙皮等,倒也不少。怎就没见着一样与她挨上边,上次是这样,这次也不例外。冰冷地屋子,没有炭火盆,一张桌子也是半新不旧的,一个茶壶,两只茶杯,一盘糕饼有些霉的气味。莫非被人给贪了去?这帮人太胆大包天,竟然如此对待一位太妃。安贵人被安放在炕上,还没清醒,她伸手一摸炕席,温的,要是怕上火,这样做也是不错的。宫女们给那个女人盖上一床锦被,说是锦被,洗的都走了颜sè。窗棱子上糊的窗户纸,也是半新不旧的。

    黛玉想到,还是请太医诊治一下地好,却被李贵人拦住:“今儿个这rì子口,还是算了,明儿再说吧。林姑娘,既来了咱们这儿,好歹也进家里坐坐,咱不图那个虚礼,就图个人气。”话说地婉转,倒是不容置疑。径直携了黛玉进了另一处贵人房里。待要不从,又忒不给人家面子。大年初一,竟然碰上这样儿的事儿,让黛玉有些不安,隐隐有着被人算计地感觉。

    这里还算是有点主子家模样,家具也是半新不旧的,倒也擦拭地干净。炭火盆暖暖的,整个房里倒也温馨。一个宫女走进来,手里端着茶盘,上面是两盏茶,一杯奉给黛玉,一杯奉给李贵人,而后侍立在一旁。chūn纤与珈蓝也站在黛玉身边。

    啜了一口,黛玉放下,这是陈年的旧茶,茶sè差不说,就是味道也差了很多。

    “敢问李太妃,安太妃这是怎么回事儿?莫非有病?”

    “叫我贵人就成,别的咱们可是不敢当的。玉妙是有病,灌了不知多少药了,就是没用。都在一处住着,多少有几分关照吧。黛玉极想离开这儿,她一向怕冷,坐下没一会儿,就觉着凉。随口问着:“安贵人喊什么猪的,摇的。”

    “没有啊,姑娘啊,咱们可什么也没听见。玉妙有病不假,她可从没乱说过。你听差了。好姑娘,坐一会儿,就回吧,这儿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黛玉瞥了她一眼,谁想来这儿似的,还不是被你们算计来的。我听差了?不能啊,一次听差了,还能二次也听差了?既然不想让我知道,咱们也不是窥弊狂,站起来就往外走。

    门外走进一个宫女,向黛玉曲了曲身子:“禀林姑娘,安贵人醒了。”

    安贵人醒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只好走进去,那安贵人空洞的看着远方,嘴里嘟囔着,仔细听下去,竟然是苏杭一带的小调,凄婉悲伤,浓浓的吴语,让黛玉感到亲近,坐到她的炕边儿,轻声问:“你是苏州人?”

    “你是苏州人?嘻嘻,嘻嘻。狮子山,太湖水,狮子山,太湖水。”

    让人想哭又哭不出来,这时候,李贵人走进来,嗔怪着:“玉妙,别胡说,看吓着林姑娘。林姑娘,别放在心里。”

    “不会的,安贵人有病,就安心养着。李贵人,我出来的时候长了,还得去别处拜年。”李贵人平和的看着她,又看看安贵人,细声细语的:“随姑娘吧,能过来看看咱们,已是非分之想。”

    “二位太妃见谅,黛玉告退。”站起来,转身往外走。

    “黛玉,黛玉?你不是黛玉,你是她。” .

《一百三十五》慧妃情愫

    黛玉僵住,转过身子看定安贵人,一阵疑惑,她是谁?怎么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知道我是绛珠仙子?难道她也是那个什么破宫来的仙子?心里一动,倒是不急着离开。(千载中文-www.uu234.net提供最新章节阅读>走过来,含笑望着安贵人:“请问太妃,我是谁?”

    李贵人惊慌的喝斥着安贵人:“别胡说,她就是黛玉,她就是林姑娘。林姑娘别理她。”

    黛玉俯身凝视着那张无邪的眼神,坚持着:“安贵人,她是谁?告诉我。”

    “她是贾敏,她是敏姐姐。你是林海的夫人敏姐姐。”

    黛玉倒吸了一口气,放下心来,虚惊一场。随即又提起心来,“我不是黛玉是谁?你是什么人?怎么认识他们的?”爹娘的名讳,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从来也没听什么人跟自己提过这样一个人。黛玉一把握住她的手,气急的摇晃着。“你说话呀,你告诉我。”

    “姑娘干什么?”李贵人忙推开黛玉,把安贵人揽在怀里,宽慰着她:“别怕,她不是贾敏,你认错了人。她是林姑娘。林姑娘,她是个病人,别在意她。”

    安贵人挣拖开李贵人的怀里,恐惧的看着外面,浑身哆嗦着,又盯着黛玉凝看着,喃喃自语:“敏姐姐,敏姐姐,我要回家,我要跟你回家去。”说着就往黛玉身上扑过去。

    chūn纤忙挡在黛玉身前,嘴里叫着:“姑娘小心。”

    “不碍的。”黛玉拉开chūn纤,上前握着她的手,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温和的问:“安贵人,你认识我娘?还有家父?对吧?安贵人。”

    李贵人冷冷的看着黛玉,对愣在门口的太监喝着:“药呐?还不快给安贵人服下。她又犯病了,她又迷糊了。”

    安贵人闪身窝在黛玉身后。连连摇着手:“我不喝,我不喝。”眼里带着绝望、惊恐。

    黛玉感到这里头定是有什么不对地地方。一种不祥地地感觉袭来。看着李贵人。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只是直觉让她感到这个人没那么简单。药定是有蹊跷。而安贵人在往自己身后躲闪时。瞬间闪烁地目光让她脑子里蹦出两个字。圈套。一个念头告诉自己。

    “姑娘。咱们走吧。这时辰了。再不去慧皇贵妃那儿。人家要挑眼地。”珈蓝提醒着。看地出来。小姑娘也觉出此处地危险。

    黛玉顺势让开安贵人。轻笑一声:“告辞。”带着chūn纤珈蓝等人匆匆离了这里。

    走在无人之处。珈蓝这才低声说:“姑娘。那里不好。太古怪。咱们快走。”

    “没错。都说这儿yīn气太重。净闹玄虚。”沈青补充着。

    珈蓝拽着黛玉一路小跑。直到了御花园才停下来歇息。后面紧跟着这一行人。

    黛玉给她拽着,猛跑一气,早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停下后。扫视着跟着的人。“回去之后。不要提这码字事儿。就当咱们没来过。”

    “姑娘放心,咱们知道轻重。”

    别看在这皇宫住了这么些rì子。黛玉还是个迷迷糊糊的,辨认一下方向:“珈蓝。去慧皇贵妃那儿,朝哪边儿走?”

    珈蓝笑了,也别说,这世上还真是没有十全十美地,这么一个聪慧的姑娘,来了这些rì子,对宫里地各个地方还没弄明白。她也不说话,扶着黛玉照直走了一阵,前面有个小月门,进去往西边一拐,又走了一阵,前面就看见人家的宫门口。不用她回话,黛玉也看见了。

    正兴冲冲的往前走,旁边儿的游廊走过来几个人,黛玉听到动静,回眸一望,竟是理亲王福晋,下意识地要避在一旁,忽然想到,这会子避开又能怎样,该来的总要来的。就含笑站在原处,等候着。“黛玉见过福晋。”

    “林姑娘,可是要去探望慧皇贵妃?”理亲王福晋走过来,看定她,眼里闪烁着复杂的眼神,说出的话,倒是温和。

    “是,福晋吉祥!”缓缓的吐出这几个字,让她好费气力。

    “姑娘,咱们都吉祥吧。去看看去,就早点儿歇着吧,这宫里头,见不见的都一个样儿。”颇具深意的看了看她,扬长而去。

    慧皇贵妃地宫里,倒是幽静如常,除了几个宫女在说着八卦,那慧妃却是卧在榻上出神,及听到林姑娘来了,这才坐起来,慵怠地问着:“妹妹来了,快坐下。看这模样,在外面待了多久了?”

    黛玉盈盈下拜:“黛玉见过皇贵妃娘娘,娘娘吉祥!”

    “快搀着吧,妹妹来了就是给了咱们面子啦。再擎了妹妹的礼,可要折了我。妹妹坐。看茶。我这儿也让厨子弄了些果子饽饽地,来人,让姑娘尝尝。”

    几个宫女端茶的端茶,端吃食地赶着端过来。

    黛玉啜了一口茶,分外清香纯绵隽秀,唇齿留香。不由的赞了一声:“好茶,姐姐好福气。羡煞黛玉。”

    “这是家父打人送来的,下江的新茶,说是小地方产的,没个名号,不比这什么大家啊,久远啊。图个新鲜。就带了半斤,来人,给姑娘包上点儿,尝尝鲜吧,我留下点儿,没事儿解闷的。”秀眉一挑,分明是半含酸。黛玉心想,这位都这样了,还这么张势,来不来的为哪般?怨只怨乾隆像个花蝴蝶,在百花丛中到处留情,这大年初一就开盘卖醋,还不得闹腾到腊月去?也是,这初一拜年的大都去太后、皇后那儿,皇贵妃,说是副后,有正牌的在座,谁还理会这半步之遥的副后?没的让人家犯忌。倒是自己,撞了进来,焉知是福是祸?又抿了一口,点点头:“这好就是好。有名号的,没名号的,还不都是皇额娘、皇上的一句话。娘娘,黛玉沾了您的光了。”

    慧皇贵妃笑了,是从骨子里笑到外面。起身携了黛玉地手,走进东边的房里,那是个书房,屋子可比黛玉的书房大多了。几架多宝格摆地满满的,条幅的墨宝是乾隆手书。大型油画是原野风光。一个典雅的桌上摆着几个笔筒,还有几个画轴。可惜不能随意游览一番,连饱饱眼福都是奢望。靠窗子下面,是一个紫檀木的长条几。上面放置着一架琴,一眼看去是焦尾琴。乾隆就是偏心,好琴送人家,把个招忌的东西给了自己。慧妃坐下,让黛玉坐在旁边地绣墩上。尽自弹了起来,却是一曲《梅花三弄》。纤纤玉手娴熟的指法,把思绪带入一个回味无穷地境界。凌霜傲寒,高洁不屈的情cāo与气质。一度梅花初绽稀少。yù露还藏;二度梅花娇艳茂盛大遍绽放。满树飘白;三度梅花渐趋稀落,有绿芽新吐相伴。象征着冬去chūn来。要论梅花整个花期里,人们赏梅又分早、午、晚三个时候。早上的梅花含苞yù放。晶莹洁白,幽香阵阵,恍如少女;午时的梅花繁华盛开,灿烂芬芳,笑颜如同美丽地女子;而傍晚的梅花伴着西斜的夕阳,落英缤纷,又好似少妇娇羞迷人。黛玉不禁看着眼前人呆住,或许是人家在表露着自己的心声,孤寂的企盼。可惜啊,要是乾隆在就好了,偏偏是自己,这有何用?

    一弄,二弄,三弄,渐皆推向**。

    黛玉情不自禁的吟出:“红尘自有痴情,莫笑痴情太痴狂,若非一番寒澈骨,那得梅花扑鼻香。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看人间多少故事,最消魂梅花三弄。梅花一弄断人肠,梅花二弄费思量,梅花三弄风波起,云烟深处水茫茫。”心里一颤,糟了,怎的把那什么另一个梦中,曾经为之感动的稀里哗啦,不能自持地词句唱了出来。就算是合着古曲更有一番韵味,怕要惹麻烦吧。

    “妹妹,我地妹妹,真好,莫笑痴情太痴狂,我总算是明白了。我痴有何用?只弄的断人肠。”黯然低下头,有着无尽地伤感。

    “如此佳音,当绕梁三rì不绝,娘娘大才,让黛玉听呆了。胡乱的把外面听来地几句,绉了出来。娘娘万不可当真的。”

    “怎么会?我与当今在潜邸时,携手游曳在山水间,那些个rìrì夜夜的诗情画意,仿佛就在昨rì。”她的眼里盈着水滴,神sè之间竟是如此的圣洁,却终是没有落下来。

    好不容易等人家回了魂,黛玉忙安慰着:“天暖了,不是说去畅chūn园,娘娘和皇上还可以重拾旧rì情趣。”

    “真的?真不敢奢望啊,听说妹妹也是此间高手,何不让姐姐也一饱耳福?”

    “娘娘,黛玉怎敢班门弄斧?饶了咱们吧。”

    慧妃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请。”让开座位。

    黛玉无法,只好落座在人家让出来的位子上,信手弹了起来。她弹的曲子是在江南一带流传的《chūn江花月夜》。银辉洒向大地,一位衣袂飘飘美丽的仙子,降临下凡,在月光下翩翩起舞,那富有江南意境的丝竹调,委婉优美,流畅自如,安宁娴雅,那人间的良辰美景,与天幕间令人向往梦幻境地,相映成辉。暮鼓送夕阳,箫声迎圆月,江面上泛着轻舟,荡漾粼粼江水之上;两岸青山叠翠,花枝弄影;水面波心荡月,桨橹添声,南屏晚钟,蝉儿嬉戏,清风拂来,清明澄彻的天地宇宙,仿佛进入了一个纯净的世界,令人在这江天一sè的月sè下,内心变得澄明清净,心与自然有了一种灵xìng的交流。把美好的情致交织成一份企盼,洒落在浩瀚的天地间,情韵袅袅,摇曳生姿,令人心醉神迷。chūn江、江流、沙滩、褐石、小桥、乌篷船、曲径、山峦、花间、树丛、高楼、镜台、鹰击长空、鱼翔浅底,含蕴隽秀,婉转谐韵,好一幅诗情画意的水墨画。chūn江cháo水连海平,

    “海上明月共cháo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chūn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唱,与曲中意境融为一体。

    “妹妹,我今儿个可是开了眼了。今rì有你。姐姐不寂寞,真的很好。”

    “我该走了,如有可能,娘娘不如出去走走,万物之中,最是能解烦忧的。”“谢妹妹。妹妹。你跟我来。”慧妃拉着黛玉的手,又要去另一个屋子。让黛玉暗自焦虑,这一下还不知又要耽搁到什么时候。都这早晚了,看样子是不能去元妃与娴妃那儿。只好留待明rì。

    一个宫女匆忙走进来:“娘娘,皇上派人过来探望娘娘。”

    慧皇贵妃这才罢了。起身整了整衣着,笑看着黛玉,一副小女子得意的模样。

    黛玉心里暗笑,忙辞了出来,皇上的恩赐还是您自家独享吧。走在夹道上,后面追来了慧妃地贴身宫女,把一包东西交给珈蓝,说是才在那里喝的茶叶。

    “姑娘。有空常来看看我们主子吧。都说她孤僻,不合群。其实她就是心眼儿实诚,不会那些个阿谀奉承。多了,奴婢就不说了,rì久见人心,姑娘跟她处长了,就知道她的。”

    离了那里,天已擦黑。浑身酸疼,哪儿也不想去,就想着回玉竹轩躺着去。才拐过去,远远地,就见几个小太监在玉竹轩门口,是送迎chūn回来的人?是从太后那儿?还是和敬格格那儿?仰或是元妃那儿的。都这会儿了,贾母她们定是回到贾府,她放心的走过去。

    那几个太监一看见她,喜形于sè。迎上前施礼,其中一个为的禀道:“姑娘,贵妃娘娘让咱们迎着您过去。还有贾家的二姑娘。二姑娘已经接去了,咱们是专门等着姑娘地。”

    黛玉顿时愣住,眼前一黑,差点没栽过去,双手茫然拽住chūn纤,倒在人家身上。

    “姑娘,姑娘,你醒醒的。几位公公,咱们姑娘今儿个太累了,从早上到这会儿还没进家门呐,头重脚轻地,好几次了,这阵子水米没沾牙,浑身冷。劳驾您了,帮咱们一把,先把姑娘送回玉竹轩去。”

    那几个人还能怎么样,忙跟着把黛玉送进玉竹轩里,早有里面的人接进去。一会儿,一位嬷嬷走出来。愁眉苦脸的说:“林姑娘这会子昏昏迷迷的,哪能去给贤德妃娘娘添乱?公公还是先回去,禀明娘娘,等姑娘好了再去看娘娘。”

    又有一个小宫女跑出来,递给他们每人一个鼓鼓囊囊地荷包。打他们走了不提。

    里面,chūn纤笑道:“这会儿人走了,姑娘消停了。就是白赔了几个荷包。”

    珈蓝也笑着:“才不白赔呐,就是姑娘跟着过去,人家过来接了,也不好让空手回去的。”

    一个老嬷嬷嗔着她们,还不侍候姑娘躺会儿,这一天忙的。姑娘歇着,我去厨房看看去。

    黛玉惬意的躺在榻上,榻前几上摆着一碟子蜜饯、一盘荷叶鸡、一碟子年糕、一碟子饽饽,还有醋碟、筷子等。心里暗自好笑,不是chūn纤、珈蓝机灵想出这招儿,又得转到元妃那儿去,这大年初一过的,还真是有滋有味儿的。原来慧妃竟也是个爱梅之人,还有那个什么李贵人、安贵人的住处,竟也有梅树,自己也爱梅,正月初始,与梅相伴。到过了立chūn之后,雨水、惊蛰、chūn分,该赏桃花、杏花等,那时,还会在这玉竹轩吗?等等,还有一个爱梅之人,妙玉,玉妙,还真是天下无奇不有。那安贵人好眼熟,好眼熟啊。

    “林妹妹,你怎么啦?”从外面传来二姑娘迎chūn的声音。

    黛玉手里地筷子掉在地上。我怎地忘了这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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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介绍:
【起点女生网一组B班签约作品】红楼梦中的林黛玉(绛珠仙子),以泪偿还神瑛侍者后,不肯进太虚境幻宫入册,投胎于21世纪为林绛珠,以己之力妄图重塑红楼梦中的林黛玉凄惨结局,向贾府讨回公道。
此时,曹先生也为红楼梦的后续起了执笔之意。警幻仙子把林绛珠带回,三人合谋。绛珠仙子重回前世,以她那“心比比干多一窍”的聪慧钟灵、天纵之才,投身于雍末乾初的历史演绎中。
在贾、王、史、薛四家兴衰起伏与皇室之间的尔虞我诈、道貌岸然、暴戾虚伪、荒诞滴血的竞技场上,在贵族勋爵与朝廷大臣、民间商贾间的相互倾轧利用,江湖帮派与皇室之间爱恨情仇,在满、汗、蒙、回讫间的种种矛盾中,诠释着惊心动魄跌宕起伏的历史长剧。
而黛玉与乾隆、宝玉之间的爱情、亲情、友情间的误会、碰撞、理解,是否可以一洗昔日的悲惨境遇?愿天下人拭目以待。
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