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六》坦言相对
迎chūn三步并作两步的扑了过来,堪堪在榻前站定,一脸的担忧,上下打量着她,痛惜夹杂着不舍,脸上竟有了蒙蒙微汗。(千载中文-www.uu234.net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这让黛玉好生羡慕,瞧人家这一头汗,自己出去一天,混了个冰吧凉,这会子还窝在锦被里暖着,怎么就没有这份福气。含笑拉了迎chūn一把,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这才宽慰着:“倒也没什么,就是出去了一天,走的腿脚都不是自己的了,见元妃娘娘派人接我,心里一高兴,脚下没了准头,也是寸劲儿,小腿抽筋弄的。才让珈蓝给揉了半天,好些了。让姐姐担心。”
迎chūn忙问:“请太医没有?”
“好姐姐,大年下的,咱们还是别招人家厌烦,一会儿用热面巾敷敷,就好了。姐姐再吃些,看夜里饿。”
chūn纤给黛玉换了一双筷子,给迎chūn添了一副碟筷,又端过来一盘子持炉烤鸭、一盘子虾籽冬笋。
迎chūn今儿个兴致盎然,边吃着饽饽,边跟黛玉聊着。
原来迎chūn早上被理国公府的陈夫人拉着叙话,二人倒是谈的很惬意。陈夫人慈爱的又拉着她一同去皇后那儿请安拜年。这让迎chūn很意外。
身为荣国府二姑娘的她,在家里是个低调的人。没有探chūn那样jīng明能干,一心想挑尖,不甘于庶女被人轻视的地位。也没有惜chūn是个嫡女,在贾珍夫妇面前刁蛮任xìng,别人也不敢惹她。更不像元chūn进宫当娘娘。在贾府被供奉着。亲父的忽视,邢夫人的淡漠,老太太地冷淡,哥嫂的敷衍。早已让她习惯了忽略自己的rì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专门关心自己。而不是靠着别人,沾光为生。她很兴奋,眼里带着舒心的满足。极想立即把这一感受告给黛玉,让她一同分享。从皇后宫里出来。知道陈夫人还要去皇贵妃那里坐坐,就辞了人家往玉竹轩走。见好就收,这是为人地道理。
回到玉竹轩门前,才要进去,被后面的人叫住,一见之下。明白是元妃宫里地人,再不愿意也不好摘了人家面子。没有黛玉在身边,底气不足的。
贾母等人在凤藻宫等候着,迎chūn心知这还不是为着黛玉而来,凭自己,人家早走了。
元妃含笑拉了她就座,几个人拉呱着家长里短的,也让迎chūn知晓不少的事儿。往常。这都是决策层们谈论地话题,今rì。自己也提升到决策层里。
栊翠庵在辞旧迎新之际。王夫人带着李纨、凤姐进去瞻仰一番。香烟缭绕。梵唱经文。二太太虔诚地为元妃、黛玉祈福。也祈求新地一年。全家人都能有个好福分。
薛家出了件新鲜事。年三十晚上。家中地团圆宴居然缺了薛蟠这位大公子。薛蝌兄妹探望寡居地母亲一时也无法归来。三十晚上。薛姨妈、宝钗、香菱地心情可想而知。
宝玉深夜悄悄离了贾府。彻夜未归。直到清早。贾母等起身打扮着出门时。才见到沮丧地儿归来。
黛玉静静地听着。过后又让chūn纤拿来夜光杯、红葡萄酒、米酒。米酒是黛玉按照家乡地法子学着做地。试着喝过一回。味道不错。弄地不多。也就送了太后一些。给乾隆拿到养心殿一些。自己留下地不多。趁着迎chūn今rì有兴。黛玉有心陪陪她。只说小酌一下即可。不用麻烦。却也让chūn纤、珈蓝忙了一阵。端上来糟鹅掌、糖醋藕片、拔丝苹果、芙蓉鸡片、葱爆牛柳、腰果鹿丁等。
难得迎chūn今rì这样健谈。眼里带着光地祈盼和憧憬。黛玉也不禁为之动容。这位表姐。一向话不多。很少有今rì这样地情形。心里着实地为她高兴。亲自为两个人地杯子里添上红葡萄酒。举杯为她祝福:“姐姐。这是好兆头。今年啊。定会有好运、喜事降临到二姐姐身上。妹妹祝姐姐吉祥!好运常在!干!”
“谢谢妹妹!借妹妹吉言!干!”微醉地二姑娘。被绣橘和chūn纤扶着回了自己房里。看着迎chūn背影。黛玉也乏地直让珈蓝收拾起来。说是自己要歇息。
珈蓝想了想,煞有介事的:“姑娘,才筷子掉在地上,会不会有什么人要来吧?”
这早晚地,来什么人?黛玉真佩服人家的想象力,苦笑着:“要来的来过了,再来就是明rì的,关门落锁。”
珈蓝只好按照她的意愿收了桌上的佳肴美味。这时,chūn纤也回来了,见此状况,忙跟着给黛玉打来洗面水、漱口水。
洗漱已毕,黛玉躺下假酣。能睡的着才怪,这一整rì的故事像连台戏,一幕接着一幕,最让她疑惑的就是安贵人与李贵人。凡事在一不可再二再三,为何竟然把自己父母也挂在里面?皇宫不是客栈,又怎能让安贵人来去自如的,看上去竟比皇太后还有能耐,这里面有没有乾隆的意愿?宫闱之间的事儿,本不想涉入,可要是把自己父母也绕在里头,定要弄个明白才是。何人可以解惑?何人可以信赖?乾隆可否?太后能否?元妃可以不?
丝丝凉意飘过来,让黛玉有了jǐng觉,那人来了?觉着一股熟悉的味道渐渐近了,她依旧闭着眼帘,不动声sè的,任那人坐在身旁,任那人亵玩着自己的衣袂,一个热吻,把她惊醒。娇羞的看着那人。
“朕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人家累了。黛玉叩见皇上,皇上吉祥!”躺在被窝里,不好意思起来。
“心不诚,情不愿的,免啦。吃了就睡,也不怕积了食?”乾隆好笑的看着她。
“这早晚了,皇后娘娘那儿在候着呐。”
“朕知道,累的够呛?累了一天。可有什么夸口地要跟朕说说不?”
黛玉一下子走了困意,才要说出那个安贵人之事,心里又一想,这事儿既然关联着自己父母亲。还是慎重一些再说的。像是被他看穿心事,讪讪的:“一堆儿的麻烦事儿。怕影响圣安,明儿个再说行不?记住啊,别这么晚地,在人家昏昏yù睡的时辰。”她躲开他。抱着枕头,没多会儿竟然真地睡过去。
乾隆好笑的看着她,轻叹一声,靠在她的身边合着眼帘,像是睡着,又像是在沉思。一阵稀疏的啸声传过来。外面传来骆吉地低语:“皇上,这早晚了,皇后那儿?”他猛醒,轻轻的从黛玉头上撤回自己的胳膊,吻了吻黛玉,转身走出去。
黛玉睁大眼睛,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又失去一个机会,还得自己琢磨。万一是圈套怎么办?万一是与父母相熟之人落了难怎么办?这宫里。看似在乾隆与太后的羽翼下无忧无虑的。可真真地把自己与外界割裂开来。紫鹃不在、雪雁不在、王嬷嬷不在,与查家又没法子联系。诚亲王福晋今rì才觐见过太后,这两rì都不可能过来。怎么办?捻转难眠,直到听到外面传过来窃窃细语,知道守夜之人换班了。数着数字:“一、二、三公接上头,真不容易啊。
次rì,黛玉直睡到辰时正刻才醒。
chūn纤听到动静走进来:“姑娘,要不要出去?”
黛玉白了她一眼,昨儿个还没遛够了,净想着玩儿,姑娘我成了你们的幌子。摇摇头又要再睡个回笼觉。
“姑娘,那奴婢先去梳洗一下,免的给姑娘丢人。”chūn纤见黛玉点头应允,也就溜出屋子,回了自己住处打扮停当。
珈蓝也过来侍候着,见黛玉假酣,就低声提醒着:“姑娘,恕珈蓝多嘴,按照以往,贵妃之间要是没有什么芥蒂,还是去走走的好。姑娘才来,正是相处的好机会。”
黛玉正在寻思着,娴妃那里该是过去一趟,点个卯,rì后也好打交道。元妃那里该如何?本不想与贾家再有什么,去吧难免让人误会,不去又觉着情理上说不过去,再说,元妃也不是吃素的,整个儿从初一到十五,想套自己机会不是没有。真是昨rì之事还没消化,今rì又要披挂上阵,不知道今rì是转出个彩头,还是捣出个什么来?无奈,起身着呆。
chūn纤这阵子也进来探视,一见之下,忙传唤人们侍候姑娘洗漱用膳。
黛玉想起了一段儿民俗理论,说是chūn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想不起是在哪个梦里的记忆,总之,是一句至理名言,今rì之事就是验证,算了,为着今后长远打算,咬牙再辛苦辛苦。“去看看二姑娘起来没有?”要去一块儿去,娴妃那儿以我为主,元妃那儿就靠着二姐姐你啦。
人家迎chūn早就准备停当,见黛玉派人过来招呼着,就赶忙走过来。姐妹二人相携,叫上chūn纤、珈蓝、绣橘等,又带上沈青、封全、李贵子等几个太监,嘱咐着留下来地两个嬷嬷主事玉竹轩,先朝着娴妃宫里走过去。
早有那宫里人看见,一边有人过来忙不叠地行礼拜见,一边有人进去禀报。
娴妃佩戴整齐的迎出来,衣着鲜亮,头饰jīng致,佩戴地东珠耀眼增辉,钗环流苏随着人家的步伐竟没有一丝地摇曳,好一个雍容华贵的贵妃娘娘,端庄秀美,比之皇后富察氏更有几分。含笑搭着一个宫女的肩头拾阶而下,身后跟着一众位分低的贵人、常在、答应,除了卓贵人,都是些黛玉不常见过的。
“妹妹来了,快快请进!”
看到人家这样,黛玉暗自思量,自己是不是打扮的太随意了?不容她多想,也含笑迎过前去。“娘娘降尊下界,让黛玉惭愧难当。”
“迎chūn见过贵妃娘娘,娘娘吉祥!”迎chūn也忙上前参拜。
“都是自家人,快搀着别拜吧。”娴妃和颜悦sè的。身边的宫女上前扶起迎chūn。
娴妃拉着黛玉地手。二人携手进入大厅,迎chūn跟在后面。落座之后,有宫女端上来茶茗、果盘、干果、水果等。
“见过林姑娘,姑娘吉祥!”一众贵人、常在、答应们上前为黛玉行礼叩见。
黛玉慌的忙站起来:“快快请起。各位快别这样,黛玉当不起的。”扫了chūn纤、珈蓝一眼。
chūn纤、珈蓝二人忙上前扶起参拜的各位贵人、常在、答应们。
“妹妹们都坐下吧。”身为主人地娴妃了话。又殷殷的问黛玉昨儿个伤痛之事。
黛玉心说,不愧是管事儿地,什么都瞒不过人家的耳目,低声细说了一遍。“什么都瞒不过娘娘。娘娘真是火眼金睛。”啊,我成孙猴子啦。”娴妃夸张的一笑。逗得屋里的人也跟着笑起来。“好歹我忝为代皇后娘娘分忧主事儿,哪敢不顾着妹妹你,再说了,你也是我地妹妹呀。”
看来这里正闹在一起玩儿抹骨牌,闲侃聊闲篇。自己也就适可而止,玩笑一阵就向主人告辞:“娘娘这里好热闹,真让人羡慕。只是黛玉没福,请娘娘恕罪。”
卓贵人不满的:“什么叫没福?姑娘管自在这儿玩乐,又有什么?”
娴妃自是明白黛玉的意思,也横了卓贵人一眼:“你别瞎搅和,拦着姑娘,又惹别的不舒坦。让妹妹受埋怨。我这里。妹妹几时来都行。”
黛玉辞了出来,硬是拦着主人家与在座的各位。省却人家的相送。出来后,又往凤藻宫走去。及到了那里。抱琴迎着她们进入小暖阁。
元妃候在那里,见到她们笑了,关切地问了问昨rì的伤情。姐妹三人闲话一阵,元妃含笑看着迎chūn:“二妹妹,你要的道德经,找到了。抱琴,送二姑娘去看看。”
迎chūn有些意外,才不过是搭讪带了一句,就当真事儿给办,也忒快了。再说,拿过来不行吗?不错,人家这是要与黛玉单独交谈,自己在不方便。有些担忧的看看黛玉,眼里满是关爱。然而也不敢不从,起身离了这里。
黛玉端坐着,不吭不哈的,像是看戏一般。借迎chūn之口,已是传过来府中的境地,时隔一夜,又有什么新的戏法上场不成。
元妃看着黛玉,眼里带着些许歉意,轻声道:“昨儿个老太太来了,见不到你,面子上没说什么,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伤了心了。都是自家人,纵有天大的不是,也该放弃了。我娘没读过多少书,见识上也差,弄地妹妹不好过,给她脸子看,也是她该着地。可老太太一个年迈之人,好不好的,就别计较了。”
黛玉看着元妃,正sè道:“府中地过往种种,黛玉已经忘怀,只想过自己的rì子。”
“既然忘记,也好,就不能试着重新接受她们?”
黛玉坦然地凝视着元妃,冷冷一笑,就这样忘却在贾府中的种种遭遇?重新与她们和解?还真当我是小孩子不成?凭什么?想着远在南边牵挂自己的祖母,还有苏、吴二位姨娘,还有关爱自己的诚亲王夫妇,查家夫妇,佟家人与宫中的太后、乾隆,又置这些人于何种境地?再说,宫里安贵人之事,既然牵扯上自己父母,指不定往深了还会扯出什么事端来,那时,为着那府的自身利益,人家怕是要忙着与自己撇清关联吧?淡淡的反问:“接不接受又如何?在这宫里,咱们不就是金丝鸟一般的,要说有关联的就是太后、皇上,别的还不都是虚的。娘娘你说对不对?”
元妃没了主张,你能说黛玉的话有误,的确,在这儿,太后、皇上是自己的主子、婆母、夫君、依靠,家,想着亲近,实则遥远、疏离。说形象些,也就是一个奴婢,家,就是一个遥远的念想。想到此,苦笑着:“妹妹,说起来,咱们还不都是一样的。”
黛玉忽然想到,原来曹老先生安排的元妃之死,心下惨然,暗叹一声,终是为了那府里,毁了自己。眼里盈着水雾,仰起头茫然看着外面,尽管还隔着大门、小门的,她却感到一丝寒意袭来,极想提醒元妃注意,可又何从说起?
“娘娘,多注意自己身子,你好,那府自然就都好。至于我,不过是皇家收养的一个小女孩儿,有些事儿,还不是我自己该想的。请二姐姐过来吧,黛玉真的该走了。”
元妃无法,只好让宫女叫过来迎chūn,好言抚慰一番,这才送她们二人离去。望着渐渐远去的她们,元妃伤感的靠在宫门的柱子上。
贾府,眼下的这个坎儿能否过的去,还有那个妙玉,是福是祸怎么办?
《一百三十七》离宫如府
在宫门快要下钥时,紫鹃与月眉等赶了回来。<千载中文网-www.uu234.net提供小说在线阅读>一回到玉竹轩,就带来一阵欢笑。紫鹃从自家里带过来吃食,都是普通人家自制成的家常年货,除了给黛玉留下一部分尝个新鲜,也分赠给大家不少。
月眉也是一样,看上去容光焕的,眉眼里也带着笑意。一边向大家分带来的东西,当然也少不了黛玉的,一边不时的抿嘴儿偷着乐。
还有两个嬷嬷及小宫女冬雅也为黛玉带来了家里人的谢意、祝福。
黛玉把月眉的神sè看在眼里,含笑不语,只是微微衿。无人之际,悄悄的打趣月眉,才知道,家里给她定了一门婚事,就等她放出宫来,即时迎娶。对此,黛玉是又羡慕,又高兴。连连向她祝福。看着她们笑闹着出了屋子,静下来,她的脸上重现出忧郁苦涩的心境。她忽然有了一个想法,脸上带着一丝笃定的怀笑。
不让人们禀报,悄悄走进来的乾隆看了个真真,眼里带着一丝探究,这丫头又琢磨出什么来?他一直爱看黛玉独自思索的模样,好似一个天女凝神遥望。这样一来,常常是不让太监、宫女们禀报给黛玉,弄的人家埋怨他搞突然袭击,对此他倒是毫不在意。这一次,又是这样。“想什么呐?让朕分享分享。”黛玉惊喜的看着乾隆,忙起身要下地行叩拜礼。弄的人家愣住,含笑一把拦住:“慢来,慢来,你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到让朕消受不了。还是歪着吧。就这样说话,自在些。”
“小看人,让外人看着什么样子?好像黛玉不懂规矩似的。”
“胡说,谁敢看?借她几个胆子。反了她了。说说看,又有什么好事儿?”明眼人一看就是正话反说。还四下张望一下,而后,哈哈一笑,坐在黛玉身边。
黛玉就把昨rì之事,原原本本的跟他说了一遍。
乾隆沉思起来,这件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怕就怕牵扯起来又是一竿子人。可他也清楚。既然人家找上了黛玉,也不好置之不理。不然,看样子还会有下一轮的麻烦。心里打算着如何应对,既不能伤着黛玉,也能处理好太妃之事。
“皇上,烦了我吧?要不。我暂时离了这里。”黛玉试探着,离了宫门,出去后。咱们就有法子办事儿,不用你也成。
乾隆曳斜着眼睛看着她,哼了一声:“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前朝的太妃,一向由皇额娘料理,做儿子地,不好插手母妃的事情,又是些年纪不大的,更要小心谨慎。宫里的事儿,没有太后点头,谁敢插手?”意思很明白,你想饶过咱们皇家。自己去查。门儿都没有。“离了这里,去哪儿?诚亲王府?乌雅氏倒是提过。二十四叔也有这个意思。”
“我回紫竹阁去。”黛玉心说。我偏不去你安排好地地方。看你怎么样?
“这时候回去。没几个人地。太冷清了。一时烦了。再折腾回来。非弄出什么来不可。这事儿你别担心。朕去安排。今晚上。朕陪你。”
“不要。这叫什么事儿?还不让别人有了嚼舌头地话瓣。”
乾隆心说。这都到了什么时候。还这么认死理儿。没见过这么犯轴地。试探着:“要不。把你二表姐找过来。”
黛玉摇着头。这事儿怎能让她掺乎进来?还不如让紫鹃、雪雁、月眉她们过来好些。
乾隆也没想让迎chūn过来。不过是拿她逗趣。二话不说地。叫过紫鹃、雪雁她们。嘱咐了一遍。这才离开她。坐在养心殿。思前想后地。想了又想。仿佛是下了决心。眼里闪烁着骇人地芒光。
今晚,守夜的是珈蓝带着一个小宫女,临时,又加上紫鹃。
紫鹃坐在黛玉身边,守着她。微弱的烛光,玫瑰sè的纱帐,给屋子里平添一份诱人的魅力,大座钟地指针指向丑时。
有紫鹃的守护,黛玉心里踏实不少,同时,也不好让别人为自己担着心,就是为着眼前的人,也要装作睡着,不然,还不是弄地大家都不消停,大年下的,岂不惹人生厌?这样想想的,竟也真地睡了过去。
“反了天了,竟有这等事?看来哀家平素对她们太纵容了,这回倒要看看,谁还敢乱嚼舌头?”太后怒不可遏,茶杯掷在几上,震动了一下滚落在地,摔的粉碎。
“皇额娘,看气着。儿子也是为难,先总是压着,可人家是越来越长行市,根本不把咱们母子放在眼里。照这样下去,指不定还要嚼些什么舌头出来,那起子小人,就看不得咱们过几天舒坦rì子。”乾隆一边儿劝着太后,一边儿亲自给太后倒了一杯茶水,呈过去。
钮钴禄太后,十三岁进胤府邸,后为雍亲王府邸,赐为格格。身份不高,这令她在胤众多的妻妾中,明里暗里的受了不少的委屈。一路熬上来,到雍亲王登基是为雍正皇帝,才封为熹妃,除却皇后那拉氏,就是年贵妃还排在她的前头,别的人都被她甩在后面。无论是心机,还是城府都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乾隆与娘亲携手共渡过多少难关,什么风雨没见过?什么刁蛮之人没打过交道?又是个孝子,岂能让太后为难,当然,也不能让黛玉吃这个暗亏。才进来时,就打管事的嬷嬷、太监、贴身宫女去提李贵人、安贵人过来一叙。看看快到了,乾隆冲着太后微微点下头,亲手给母亲正了正髻。
外面传来骆吉急促地禀报声:“禀太后娘娘、皇上,咱们去晚了一步,李贵人、安贵人失踪了。”
“失踪了?怎地哀家一找人,就失踪,玩儿什么花活?找,关闭宫门,挨个儿查,不放过一个蛛丝马迹。找着人,哀家有赏。”
乾隆爷惊呆了,原本没太在意的事儿,竟然弄成个这样。龙眼一瞪,这还了得,又想到黛玉在玉竹轩,心里总是砰砰作响:“皇额娘,不如让玉儿去二十四叔家里散散心。”
在乌雅氏地相伴下,黛玉携了迎chūn离开紫禁城。乘着宫辇来到诚亲王府邸。如今的王府,显地更加尊贵无比,因着是在大年下,亲王府的威严又平添了奢华喜庆。
“诚亲王府”地牌匾,在阳光的照shè下,更加气派耀眼。
黛玉所乘的宫辇与福晋的车驾直接进入王府大门。江氏等侧福晋、格格们早就迎候在里面。温氏率领着府里的大、小丫环、管家媳妇、嬷嬷及管事的、小厮等仆人们肃然侍立着。
戴着帷帽,身披雀金裘斗篷的黛玉,被紫鹃、雪雁扶下宫辇。接着,chūn纤帮着绣橘从另一乘轿子里扶出迎chūn。旁边乌雅氏也在卓尔等府里丫环的服侍下,下了亲王福晋的车轿。疾忙走过来招呼着黛玉等人。
“黛贵妃娘娘吉祥!福晋吉祥!”在江氏地带领下,众人拜见。
黛玉有些意外,脸腾地红了,想起与太后和乾隆的约定,也只好忍下去。
乌雅氏言道:“都下去吧。”说着话携了黛玉走过丹陛旱桥,从一个月门进去,走过一处花园,在一个写着《萦玉》的院落前停下。
“才收拾好了,看看合意不?觉着不好。咱们再看下一处的。”
“婶婶准备下的。必是好的。玉儿就擎着享用吧了。”说着话,步入进去。
这是一处jīng致地院舍。正房三间,两边各有耳房。东、西厢房也各是三间。南面一排是客房。东南角上是大门。一个影壁后是一个花坛,一个大鱼缸,几棵桃树、几棵梅树,垂杨柳下方是一池清水池,一道不长的石阶连接着池中的假山,而假山后面又植着几树竹子。
走进正房,一股温馨地暖流袭来。乌雅氏拉着黛玉坐在榻上。“看看怎么样,缺什么少什么的,别客气,这是你的娘家。”
娘家,黛玉轻轻吐出这两个字,心里颇有感触,望着福晋,点下头:“婶婶,玉儿知道。”
卓尔走进来,回禀着:“回福晋,王爷回来了。”
乌雅氏忙站起来:“你先歇歇地,我去看看。”带着卓尔等人匆匆离去。
黛玉自是住着正房,耳房给跟着出来的月眉、紫鹃等人住。西厢房安排迎chūn带着绣橘住进去,东厢房是跟来的嬷嬷住着。南边一溜安置余暂住。(满家习惯,除去正房,西为贵。)
黛玉小酣一阵,被什么弄醒了,挣开眼眸一看,原是雪雁来了,还有颜芳含笑看着自己。“不是让你们先歇着,这会子怎的过来了?”看着时辰不早,困意顿消。
雪雁逗着她:“还有什么比姑娘的安危更重要?”
颜芳也笑了:“咱们啊,可是来保护姑娘的,姑娘你可得想着咱们点儿,不然,咱们就补好说啦。好歹心疼咱们些才是。”
“就你们话多,我才说了一句,怕了你了。”
起来洗漱一番,才在几前品着茶,就见卓尔过来禀报,说是王爷有请。
黛玉忙起身应了,带着月眉、紫鹃、雪雁、颜芳跟着过去,绕过花园,出了月门,走到王府的另一面宅舍,一进去,是一处书房。走进去一看,里面坐着一个男子,正是允铋。
“玉儿见过叔叔,叔叔吉祥!”
“玉儿啊,你算是把宫里那一套学会了。什么吉祥?平安就是福。来,坐下。”经过这几年,允铋也有了几分成熟,眼里带着慈爱。
黛玉依言坐下,卓尔呈上茶,随后退下去。紫鹃等也留在外面廊下的角屋里等候。
允铋看着黛玉,深有感触,一个孤单的小姑娘先是在荣国府,后又到畅chūn园,再就是宫里,几番波折,几番挣扎。岁月练就了她,也成全了她。一rìrì成长起来。实在为林家叫好。这次出来,明着是为着安贵人之事,实则为着宫里好几档子事,她不明白,允铋可知道这其中地名堂,太后要清理后宫犄角旮旯,要掀一掀陈年旧账,免地无聊之人做耗生事。也不想让黛玉看着那些污垢。在这个南边儿清贵之家出来的女孩儿面前,总是要保持着几番矜持。安贵人、李贵人失踪。只是个导火索。
“安心在这儿住着,这是你地娘家。需要什么找福晋,或是找管家耶律昭。来人,耶律管家来了没有?”
“回王爷,奴才在,等着王爷传唤。”走进来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大约三十出头,身材一般,相貌平常。属于那种扎在人堆儿里找不着地那种。“王爷找奴才?”
允铋点着头:“玉儿,这就是耶律管家,今后有事儿找他。耶律管家。这是本王的侄女林姑娘。”
耶律昭毕恭毕敬的朝着黛玉微微一礼:“耶律昭见过林姑娘。”
黛玉忙站起身:“耶律管家不必客气,往后还请多多关照。”
晚膳时分,才打断二人的交谈。随着允铋来到大厅。乌雅氏在亲自指挥丫环们布菜,在座的除去允铋那些有名份的大小老婆们,还有迎chūn。
席间,各种jīng致的菜肴像变戏法似的,一样样既美观的让人不忍下箸,又让人家抵不住诱惑,终是成就人们齿香地美味佳肴。
nǎi妈把福晋生下的小世子带了出来。好可爱的小家伙。虎头虎脑的,脆生生的叫着阿玛、额娘。把大伙儿逗的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黛玉。福晋一阵嘘唏,想起了那个让她终生难忘地夜晚。抱着孩子对着黛玉教着:“叫姐姐,这是你的亲姐姐。”
此时,允铋问着黛玉:“过两rì是南安王府的宴会,玉儿一起过去看看地。”
黛玉本不想去的,跟南安王府又不熟悉,刚想婉拒,却看到迎chūn眼里闪动着什么,一下子想起探chūn,轻叹一声,为了迎chūn,也为了姐妹间的情分,应该过去看看她。
那rì,南安王府门前,陆陆续续地车轿堵塞了大半条街,除去各个府邸的王公宗室大臣,还有各府的福晋格格们。乌雅氏带着黛玉、迎chūn及江氏等也来到这里,南安太妃、南安福晋、探chūn早就迎迓在此。
探chūn更加美艳大方,略带羞涩的她,及见到黛玉和迎chūn,眼前一亮,兴冲冲的走过来。
“二姐姐。林姐姐,快过来,咱们到这边坐着说话。”
“三妹妹倒是越来越靓丽,这都是王府的待承。今儿个你是主人,咱们听你的。”迎chūn乐呵呵的打趣着,一旁的南安太妃、南安福晋闻言展颜一笑。
黛玉也逗着她:“二姐姐说地没错,三妹妹,咱们今儿个可要好好地闹你一顿。”说实话,在贾府,还就是这几个小姐妹对待自己好些,看到她们,总能让自己受伤的心里好受些。
探chūn笑起来,跟太妃说了一声,张罗着黛玉和迎chūn,带着她们去了自己地闺阁房舍。临行时,黛玉也跟乌雅氏低低的说了几句话,这才含笑跟着探chūn、迎chūn她们拐过一个园子,到了探chūn地院落。一路上见着一些贵妇们,也搭讪着应付几句,看到一个不起眼儿的人,在人们身后一闪不见了,衣着普通,与一般王府的媳妇们相差无几,就是那个走势,让她想起一个人,一个不该在这儿出现的人。
王府格格的闺房自是比大观园秋爽又不一样,优雅、自然、奢华,寒暄一阵,黛玉又把那个人翻腾了一遍,猛然想起,急着要找允铋或乌雅氏商议,就辞了出来。身边的月眉、雪雁跟了出来。看在难得出来玩儿一趟,其余的人都被她放了假。
黛玉想起直接去见允铋多有不便,让雪雁向他报备,自己带着紫鹃先去寻福晋。从没来过这儿,难免生疏,看见一个丫环,让人家指了一下路,就急匆匆的走过去。
迎面照直也走过来两个人,却是男人,从装束上看,竟是那个什么隆岭王的世子,她想起那个人几次在自己面前的情形,心里急,慌不择路,与紫鹃拐进一个院落角门。小心的窥视着,等待人家过去。忽觉一双手揽住自己的腰身,吓的大惊失sè。
《一百三十八》何事寻卿
“还真是你我有缘,在这儿也能找了来。<千载中文网-www.uu234.net提供小说在线阅读>”耳边送过来这么一句话,惊的黛玉想死的心都有,不用问,正是永琛。
“紫鹃。”黛玉挣扎了一下,不仅没用,就连嘴也被人家捂上了。眼看着紫鹃被另一个男人点倒抱进身后的院落里。知道中了人家的套路,涨红了脸被人家抱到一个香艳的房舍里,按在榻上。一抬头,正好与永琛相视。这人怎么yīn魂不散啊,低下头,心噗噗的跳。她很清楚,这一次要想逃离此君的手心就只能用智取,眼里盈着一望珠泪,再次抬眼望着永琛。“黛玉见过世子爷,世子爷吉祥!”
永琛暧昧的笑笑:“见到你,爷当然吉祥。”一屁股坐在她的身边,扯下她身上的雀金裘斗篷,顺手抱起她骑在自己身上,眼里布满yù火。把嘴凑上去。
黛玉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又羞又忿,哪能让他亵辱,忙躲避着,眼泪流下来。
“别动,不然,我可就把持不住,现下兴许就要了你。”喘着粗气,眼里充盈着兽yù,手越的放肆起来。下面一个物件勃起,隔着厚厚的衣裤也能感觉到。
黛玉心里暗想,就这样让你占了便宜去,我也忒没用了,打定主意。就见一股热气喷上她的脸颊,对不起了,在此一举。
永琛得意的把嘴凑到她的唇边,吻着诱人的幽香,正要进一步行动,猛觉一阵吃痛,惊叫一声。甩开她。
黛玉被甩落在地上,吃痛的她几乎叫起来,眼泪潸潸流下,狠狠的咬下自己嘴唇,生拍就此昏了过去。不然下面会是怎样的局面就更加难以控制。
永琛红着眼珠子,凝视着她,嘴唇上显然破了,还有血痕。不知过了多久,怒火褪去,眼里带着满意的亵笑,走过去一把抱起她,放置在自己身边,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跟我去郑家庄。”
黛玉扭转过身子:“不去。让我离开这儿。一会儿。会有人找到这儿来。”
“那又怎的?你怕什么?一切有我。”
“世子爷。你我不可能地。坚持下去。于我。是三尺白绫。于你。也没有什么好处。更何况。我心不在你。”
永琛铁青着脸。一字一吐地:“在谁那儿?说。”
黛玉傲然一笑:“属于我自己。或许。总之不是你。”
永琛忽然笑起来:“也好。黛贵妃。听话。将来你会得到更好地。”听得外面有咳嗽声。他伸手把雀金裘斗篷给黛玉披上。“闭上眼睛。”抱起她来。
“我地人会找来地。”黛玉拖延着。
“你地人?宫里地人都是钮钴禄氏和弘历地人。紫鹃又是史老太君地人。谁是你地人?也对。还有雪雁。”冲着外面沉声道:“别忘了那个小丫头。我们走。”后面是问黛玉。
随即,黛玉觉着身子悬空起来,心里怎能不怕?急忙窝在人家身上一动也不敢动。耳边传来轻笑,身子被紧紧的抱住。好一会儿。觉着落到实地上,觉着周身一松,却是在车上。眼前是永琛龌龊的笑脸,外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哒,哒,哒。”狂奔起来。
车身的颠簸让黛玉很不舒服,永琛急忙搂住她。低语着:“一会儿就好了。”及见到她那满脸的泪珠,祈求的目光,嬉戏着:“这招儿不灵了,笨丫头,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份儿人情。打算怎么还?”
黛玉忿忿的:“你胡说,没有。”
永琛摇着头:“你别不认账,还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在荣国府。就上了你的当。拿我去挡灾,自己跑了。别地。有空再跟你一一算账的。”
外面车子一顿,永琛眼里泛着狠戾的芒光:“什么事儿?”
“那个隆岭王世子追来了。”
黛玉心里一惊。眼前这个永琛就够让她糟心的,又来了那么一位,自己可怎么好?显然身边的永琛也感觉出来,低声问:“怎么啦?”
“不要让他过来。一个怪人,总要找我。”
“你认识他?”
“没见过。”
黛玉把在宫里遇见那个人的情形说了一遍。
“别管他,照直走。”永琛有了底,看着黛玉若有所思,又说:“这事儿,你别怕,我去查查的。”说话间,外面停下来。有人掀起帘子,永琛下了车,转身把黛玉扶下来。
黛玉仔细打量一下,却是在一处高大的院门内。她是懂的亲王府地规格的,看上去不是郑家庄。会是他的别院?
一群丫环、媳妇迎过来:“世子爷来了,参见世子爷,世子爷万福!”
永琛拥着黛玉走过去,嘴里介绍着:“玉儿,这是我的别院。眼下还不能把你接进亲王府,等我安排好了,会把你堂堂正正的抬进亲王府去。都别愣着,还不见过你们未来的福晋?”
“见过福晋,福晋吉祥。”
黛玉怒不可遏,瞪着永琛,火冒三丈的:“我不是你的福晋,再这么叫,我一头碰死。”
永琛毫不介意,拥着她进入正堂,又亲手为她除下斗篷,一个丫环上前为他除去斗篷。他这才礼让黛玉坐在榻上歇息,自己也坐在她地身边。
黛玉低头暗自思量,把她安排在他的别院里,不知道外人清楚不?但愿雪雁能早点儿找到这儿来。想自己孤身一人,在这人的面前,竟是毫无办法。唯今之计,却是一饭一水都不能沾的,前思后想,心里阵阵凉,他会不会逼迫自己就范?他会不会用诡计取巧玷污自己?怎么办?眼下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要是雪雁找了来,还请世子能让她进来。”
“听口气不像是求人啊。”
“这是必须的,用不着求人。”
“喝。你倒是一副当家子主母的模样。不错。”说着轻松,眼里闪烁着不定复杂的神sè。“来人,传膳,我要与,与姑娘畅饮几杯。”
黛玉倏地想起一个传说,说是雍正看上理亲王弘皙的某个福晋,强要了去,最后那女子香消玉殒在宫闱中。永琛真的是看上我这个人,还是处心积虑地报复?梦中地我。不管是咱哪个梦里,都不要迷失了自我。
“福,姑娘,请喝茶。”一个丫环毕恭毕敬的。
黛玉无言地扫了她一眼,起身走到窗前,凝视着外面,朔风正肆虐着天地间的万物,眼里一阵迷离,心中默想着。雪雁,颜芳,你们在哪儿?快些过来吧。一个人影挨过来,生硬地搬过她的身子。
“别看外面了,狂风大作,有什么好看的?过来坐下喝杯酒,去去寒气。我有话跟你说。”
“永琛世子,请自重。”
“自重?这什么你先坐下。我真的有话跟你说,那行。你记住了,千万别掺乎宫闱之间的,那些个倒灶地事儿。别听他们拿你父母说事儿,都是些没影的事儿,钮钴禄氏,还有弘历都不是好相与的。我额娘跟你说的,你别不当回事儿,”
“永琛世子。我该谢谢你。”
“不客气,你得分清楚好赖人。行了,说多了你也记不住,过来,陪我喝几杯的。”
“啪”的一声,一个嘴巴子扇过去,永琛倒退几步,眼里闪着痛苦的神sè,不敢相信这是黛玉的大手笔。恨恨的:“你敢打我?你能陪着弘历吃饭喝酒。就不能陪着我?”
“我是一个人。不是陪着你们爱新觉罗家地爷们儿卖笑的。送我回去,一切都只当没生过。送我回去。”昂起头。凛然傲视着眼前的人。
永琛惊呆了,看着她满脸的不相信。张大嘴巴想说什么又忍了下来。想走近她,却见她扬起手来,里面是一个坚硬的簪子比在自己的颈上。
“你别激爷的火儿,放下那破玩意,我永琛不是被吓大的。好好,你别胡来,好好的这是弄什么?嘶,还真舍地呀你?”
黛玉心里这个急呀,胡来?谁说的?太后是谁?乾隆是干什么吃的?今rì之事,指不定被传成什么样呐。就为这,把我搭上?值当吗?就凭你,想撼动弘历母子的地位,异想天开呀。有一种感觉随风飘来,那是自己人的味道,好雪雁,好颜芳,你们总算来了,我可是望眼yù穿啊。从进到南安王府,直到现在,她是滴水未沾,肚子也开始闹腾起来,不安的扫视了一下永琛,见人家注视着她手里的簪子,脸sè变了又变,伺机夺下。
这时候,门被撞开。“世子爷,不好。”就见那个家人倒在地上。永琛神sè大变。
雪雁、颜芳闯进来,后面跟着沈青、封全,还有诚亲王府的几个人,俱是劲装打扮。看到眼前地模样,俱是一惊。雪雁一个箭步护到黛玉身边,唤了声:“姑娘”。几个人把黛玉围住,怒视着永琛。雪雁从她的手里取下簪子,为她戴在头上。颜芳一把搂住她,jǐng惕着永琛和他身边的人。外面传来械斗声。
黛玉身子一歪,昏了过去。再次醒过来,正是在一个大床上,眼前坐着乾隆。担心的看着她,见到她醒了,宽慰的笑了。
“这是哪儿?”有些嘶哑的声音,让黛玉感到厌烦,这是怎么了?不就是睡了一觉,有什么啊。周身感到一阵疼痛,特别是后背,想起来曾被永琛甩倒在地上。
“皇叔家里。放心,等着朕,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不用了,他没把我怎么样。”想起了永琛嘴上的伤痕,还有脸上的巴掌印。
紫鹃端过茶水,黛玉接过来,一饮而尽。“再来。”嗓子里冒着火,回到了这里,松了一口气,别说是茶水,就是一杯毒液,她也顾不得了。一连喝下好几杯,总算叫停。
身边传来骆吉的禀报:“皇上,南安郡王在外面跪着求见。”
“让他走,朕不想见他。”
“还有理亲王也在外面候着,请求皇上恕罪。”
“企图亵辱宫妃,朕要杀了他。让他们走。不见。”
黛玉挣扎着起身,拉住乾隆:“恕了他们吧。眼前生这么多事儿,够皇上忙地,别为我乱了章法。”她暗想,永琛那番话藏着锋击,宫里定是有理亲王府地人,也就是说,乾隆母子,还有自己,包括宫里的一些事儿,都瞒不过他们。不能由自己这面开杀机,留下诟病。
“朕,我恨他们。玉儿,你,怎么样?”
“也没什么,就是累。浑身没劲儿。想睡觉。”想说自己地骨头是不是断了,没敢说,生怕这主儿真的了狂,立时翻脸。既然自己要重新改写黛玉命运,更要顾忌大局。又想起太后那张脸,钮钴禄氏?弘历,你们老艾家掐架,凭什么要把姑nǎinǎi我搭进去?
乾隆还是走出去,从外面传来喝斥南安郡王地声音,接着,就一同去了前面。小不忍则乱大谋,这点,不愧是一代君王。
雪雁走过来,担心的看着黛玉,低声问:“姑娘怎么样?吓坏我了。”
“你们怎么找到的?人家安排的挺隐蔽的。”看见紫鹃也走了进来,不由的想起她曾经被人家放倒在地。
“一找到紫鹃姐姐,就知道姑娘出了事儿。他们忒坏了,布了好几道疑桩,害的我和颜芳姐姐白白的耗了不少时候,还是遇上隆岭王世子,在他的帮助下,才找到的。这会子颜芳姐姐又有事情可做啦。姑娘,他们太可恶,差一点儿就误了姑娘。”避开玷污二字,雪雁咬牙切齿的。
“二姑娘回来了?别让她知道这些事儿。”隆岭王世子?这人倒是有趣,他到底是何人?
“姑娘放心,人家回来了。咱们告给她,说是姑娘在那府里一时招了风寒,眼下怕过给她,不让她过来的。”紫鹃接过话,脸一红。要不是自己没用,又怎能让黛玉受委屈。
看着眼前没了别人,黛玉小声把自己的遭遇告给她们二人。
雪雁一听又急了,不放心她的身子,生怕那一下子被伤着哪儿,忙着出去找太医过来。
乌雅氏也赶过来,眼里盈着珠泪,哽咽着:“王八羔子,下流坯子,黑了心的,咱们跟他没完。玉儿,是婶婶粗心,让你受了苦。”
正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雪雁搀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医走进来。问了问情况,又把脉,沉吟一阵,就让雪雁跟出去,开了一些洗浴用的药,及内服的药物。
珈蓝端着药盅走进来,身后跟着chūn纤,一脸的担心。
乌雅氏接过药盅,亲手喂她喝下药,又隔了一阵,黛玉有些饿,紫鹃忙让人端过来一些清粥小菜,她喂着黛玉,眼里满是痛惜和不忍。吃下去,黛玉有了jīng神,靠在引枕上,又让端过来一些蜜饯、果子等。
乌雅氏伴着她,眼里含着泪水,搂着她无声的哭起来。“这是怎话说的,好好的,招谁惹谁了?玉儿,就在这儿待着,别处,咱们不去了。”又耳语着:“那起子人坏了心了,在那个院子周围,听说有些莫名其妙的人住在那儿,说是可疑。跑了几个,其余的都网在刑部牢里。这回理亲王慌了,直着掰持着。把太后也倒蹬出来了。皇上和你叔叔正忙着这件事。”
黛玉微愕,难道与理亲王弘皙的较量,就此拉开场子?
《一百三十九》探春之患
乾隆愤恨的看着前方,拿起了望远镜,尽管看不见,可他坚信望到尽头,就是郑家庄。<千载中文网-www.uu234.net提供小说在线阅读>就是理亲王弘皙父子的老巢。黛玉的事儿,给他提了个醒。人家耐不住寂寞,要跃马扬鞭的大干一场,剑指紫禁城,剑指他与母亲。多年的老账还要掀起来不成?九龙夺嫡的纷争又要重现?后宫的女人们,都是搏击中的高手,只要活着,就没有失败。风水轮流转,指不定什么时候,早已蛰伏之人又还了阳。弘皙,乾隆的堂兄,前废太子之后,给了他一家亲王的位置,平素又倍加恩宠,按说也该安分守己的过rì子才是,为什么要痴心妄想的谋大位?他一阵冷笑,耳边传来才在太后那儿得到的jǐng告。“忍,还不是翻脸的时候。你都准备好了没有?别想着把宗室里的爷们儿叫在一块儿,痛哭流涕一番,再哈哈大笑一阵,就能解决的事儿。要准备好再给他痛击一同,让他再也翻不过身儿来。”
强压下心中怒火,放下望远镜,低喝道:“骆吉,去养心殿。”步下石阶,坐上御辇,心里还在翻腾。
“皇上,太后娘娘,臣妾知罪了。小儿永琛爱极了南边的风光,想着林姑娘是南边的人,就邀上她过去讲解一番,打算把我那邋遢院子整治整治的,也不知道哪个坏了心的,乱嚼舌头,咱们永琛倒没什么,爷们儿,谁不爱弄个这些个?可林姑娘怎么办?这不是坏人名节嘛。”理亲王福晋煞有介事的唠叨着。
好个长舌妇,嘬下的事儿,不说自家儿子,又把屎盆子扣在别人身上,是可忍孰不可忍。又想起这些rì子,有人觉理亲王府rìrì宾客满堂。又与南安郡王、北王混在一起,大有结党营私之嫌。还听说弄了个七司衙门。这分明是与朝廷分庭抗礼,决不能姑息。皇阿玛锥心沥血留给自己的这把椅子决不能失了手。想着心事,不觉来到养心殿前,下来后,镇定一下,端着架子步了进去。
刘统勋、柳芳、牛继宗、雅克奇正等着。见他来了,齐齐的跪了下去:“臣等叩见皇上,皇上吉祥!”
“卿等快快请起,咱们不再朝上,不来这个。都坐下,咱们好说话。”
刘统勋才坐下,又起身朝着乾隆言道:“启禀皇上,抓来的人,臣问过,就是些老奴才。油腔滑调地,说不出什么有用的。倒是,一个厨子说了件让人琢磨地事儿。”
“厨子?什么事儿?”乾隆来了jīng神。
“来了几个西域地人,住了一阵子,才走的。”
“西域?往深了问问,定要问出他的实话来。“喳。臣等告退。”
乾隆挥挥手,看见刘统勋想了起来:“刘爱卿等一下。”
刘统勋一听。知道乾隆还有事儿跟自己说。就站着没动。等着皇上话。其余地几个人都该干嘛干嘛去了。
“老爱卿。你我乃是世交。这会儿没人。陪朕说说话。”乾隆示意他坐下。又让太监端过来茶茗。送到他地面前。
刘统勋忙起身接了。谢恩坐下。世交?这话说地。看打哪儿论。几辈子人侍候你们老艾家。那叫一个一言难尽。谁敢跟皇家论交?有几个脑袋够砍地?也就是没人地时候。几句戏言罢了。不用说。这主儿又有为难地事儿了。忙陪着笑脸欠着身子。刚坐下。谁想再站起来?
“皇上折杀老臣了。这是几辈子皇恩浩荡。老臣一家子铭刻在心。皇上。您也不容易啊。这才进了正月没几rì。还在大年里。身子要紧。”
乾隆长叹一声。眼里蒙着些许血丝。喝了口茶。放在一旁。“弘历憋屈啊。”珠泪盈眶。在眼圈里打转儿。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想起自己继承大位后。所遇上地种种沟沟坎坎地。哪一件不够自己喝一壶地?边疆不松心。回讫又要惹事儿。宗室里有人尥蹶子。昊府也不消停。红花会、天地会是没完没了地闹腾。他们真地是为老百姓着想?还是打着幌子为一己之私谋利益。看好地一个可心人。还差点儿被那起子小人逼地香消玉殒。
刘统勋跟了他们家这么多年。没白跟着。一下子猜到他地心思。想起林如海生前也是朝廷大员。谁曾想到。身后自家地女儿过地这样艰难。眼下当务之急。是怎么处置永琛。极为棘手。看见他嘴唇上地伤痕。脸上地红印。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来着。也就是这位林姑娘。换做别人。怕是早就吓瘫了。任其取舍。皇上未来地贵妃。才出了宫里。在一个郡王府里。就被人强行带走。遭人算计着。不用说。这是下好地套。这档子事儿。又不能往大了弄。怎么说也是皇家地脸面。可也不能置之不理。想到此。一鞠身子:“皇上。林姑娘无恙最好。别地都好办。永琛世子年下好酒。喝高了。打架生事。着理亲王把他拘在府里。闭门思过。底下地事。他们自己会平息。倒是那几个西域人。不能小视。他们不会是要把林姑娘弄到西域去。以扰乱咱们地视线。阻碍咱们地大计。”
乾隆点着头,够狠地,西域,路途遥远,凭黛玉那个身子骨,能有好rì子过?再把朕的注意力引到那儿去,这不是诚心挑事儿?看起来,要加快步伐,不能有妇人之仁,把先皇好不容易继承地大位,在自己手里玩儿完了。扰乱视野?失踪的安贵人、李贵人会是他们的伎俩?这就对了,从皇玛法那时起,咱们家里就没消停过。看来不给你们点儿颜sè看,还不知弄出什么幺蛾子出来?想到此,一扫刚才的沮丧,笑道:“老爱卿,你是先皇的重臣,也是弘历的股肘之臣。朕叔伯之辈,朕这儿有个好厨子。会做几样拿手菜。咱们一会儿也品酒论诗文。再叫上柳芳、雅克奇、崇如他们。”----(崇如,刘墉字。)
娲居几rì,让惊吓的心境渐渐恢复平静。如今的黛玉,有了新地嗜好,胖墩墩的诚亲王嫡子弘畅无疑是她地玩具。整rì带着弘畅蛰伏在榻上嬉笑逗闹。(弘畅----系乾隆五年出生,这里略提早一些。)三岁地弘畅跟着黛玉唱着;“昔时贤文。诲汝谆谆,集韵增文,多见多闻。”
“大姐姐,多见多闻,是不是要多见才是?”
“没错,弘畅开窍了。”
“那弘畅是多见额娘才能多闻?还是多见阿玛才能多闻?”
黛玉无语,这孩子怎的不经夸?才开了窍,还没小荷才露尖尖角,就缩回去了。“你别总盯着阿玛、额娘的,还有别的人。再想想的。”
“再想想的?我知道地,大姐姐,多见美女我就多闻啦,是不是?”
一旁看着的迎chūn忍不住,笑问:“多见美女?大姐姐不是美女,是丑女。弘畅错了。”
“才不是呐,大姐姐是美女,迎chūn姐姐也是美女,这些个姐姐都是美女。我见你们多了。就多见多闻了。”他倒是谁也不得罪,人人有份儿。
迎chūn忍着笑:“哥儿真聪明。说的没错。”也是个见人说人话的主儿。
黛玉瞪着这个小sè鬼,这么个粉琢玉砌的小人。长大了能有允铋一半也就不错了。抱起他亲了亲,把块儿玫瑰饼喂到他口里,正要开拓他的心智,门口传来卓尔的说话声。
“紫鹃姐姐,姑娘今儿个怎么样?”
“才喝了药,正带着哥儿玩儿呐。你听。”紫鹃忙了几rì,见黛玉渐渐好起来,松了一口气,也跟这府里的人熟络起来。
卓尔听到里面哈哈的笑声,也笑了起来:“倒是小主子跟姑娘有缘。才南安王府的福晋带着探chūn格格来了,福晋让过来问问,见不见人家。”
黛玉在里面听到了,知道是探chūn,也想见见她,就言道:“请人家过来吧。”
这几rì,跟着地人都让乾隆给收拾了一通,就连黛玉本人也让好一通数落。
“朕知道你念旧,提点自己身边的人,可也好好端量端量,想想,除了雪雁,哪个是个顶用的?一有事儿,还不够忙乎她们的。往后,身边不能少了颜芳、雪雁二人,月眉、珈蓝也得不离左右。还有,朕给你配置了两个侍卫,不是摆设。出去定要带着的。”
想到这儿,黛玉不禁好笑起来,亡羊补牢也算是个安慰吧。
紫鹃送走了卓尔,在外面张罗着一些个琐碎事。不大一会儿,福晋陪着南安王府的福晋及探chūn一路说笑着过来。
黛玉抱着弘畅迎出来,相互见了礼,迎chūn也向前问安,那南安福晋命人送上一些应时的玩物,又说了会子话,由乌雅氏陪着去前面叙话,留下探chūn与黛玉、迎chūn相聚。弘畅也被nǎi妈抱走。一下子热闹的场所静下来。
紫鹃端过来一盘子苏式点心,一盘子橘子、苹果、梨。
探chūn含笑问:“林姐姐这会子气sè好多了?又是到了一年的开chūn,姐姐地桃花社,不知道我能否赶得上?姐姐,我真地好想咱们从前的rì子。在一起开开心,在一起吟诗作词地,姐姐总是咱们的魁,二姐姐还做咱们总监。”说话间,竟然落下眼泪。“还有大嫂子,琏二嫂子地一夜北风紧,湘云的烤肉。”黛玉也勾起伤感,回想着。
“几时咱们聚到南安王府里,把四妹妹、宝姐姐,还有香菱也邀了来。”探chūn向往的。
迎chūn淡然的:“总归是人家的府里,算了,过过嘴瘾解解馋罢了。”
探chūn苦笑着:“想那rì在宫里,林姐姐的外八路话,说的多好,把个通译夫人都比了下去。我这些rì子没少下功夫,总是拐不好弯儿,自己都觉着对不起自己。姐姐,恨不得与姐姐你换个脑袋用用。”
“别,三妹妹这么好的模样,换上我这个不开眼的迷糊脑子,还不误了大事儿?”
探chūn红了脸,啐了一口。“好个尖刻的姐姐,进了宫也没改了老毛病。我就不明白了,你咋就入了皇上的眼?”
迎chūn忙打岔:“三妹妹这阵子住在南安王府,也是不得闲的。这会子来这儿,敢是有什么事儿吧?反正都不是外人。”
探chūn笑起来:“二姐姐如今也是jīng明的很,怎么跟林姐姐学的。二姐姐,也教教我。”
“可怜见的,真就这么爱见不成?也是王府的格格,什么没见过?偏到咱们这儿鼓噪,既这样,也罢,就住下,跟着咱们混罢了。如何?”黛玉心下思衬,少来这些个有的没的,看你安的什么心?贾府的三姑娘,这可是贾府的人尖子,又管过家,平生就想要有一番作为,如今是隆岭王世子的准新娘,一心思慕着去那隆岭王府叱咤风云,这会子来这儿,寓意何为?
迎chūn也看出这个三妹妹在闹什么玄虚,心里大不以为然,想起在玉竹轩门口,元妃的窘相悲哀,贾府里的人们,岂能料到这些?这回要不是王夫人做鬼在先,哪有她探chūn的兴头?眼角里带着一丝讥笑,却又是不经意间的化却,仿佛什么也没生过。
探chūn有什么看不出来的,都是一家子出来的骨肉,淡淡的:“前儿个姐姐感了风寒,也没能跟姐姐尽兴,这回是,隆岭王世子有感于这阵子深受咱们京城各个王府的邀请,心里怪不落忍的,特意回礼请咱们,备帖子让去他们府邸做客,也是亲戚礼道的,又特意了话,说是咱们府里的也让过去见见,说是别将来亲戚相见不相识的,惹人笑话。”
迎chūn含笑看看黛玉,她清楚身为贾府的女孩儿,要遇见这样的机会,并不容易。这阵子在宫里见的多了,凡事知道如何进退,是女孩儿就爱做梦,她的心里在编织着新一轮梦境。
黛玉释然,自己不是贾府的女孩儿,用不着凑这份儿热闹。刚要调侃迎chūn几句,倏地僵住,探chūn不会是来做说客吧?
《一百四十》意外之遇
黛玉这阵子有些犯难,不是她罔顾人家隆岭王世子的相救之情,而是她的去否没有乾隆的肯,必定被扼杀在诚亲王府里。<千载中文网-www.uu234.net提供小说在线阅读>别人信不信的不好说,迎chūn是坚信不疑的。其实,说来说去还是怨乾隆。在那rì把黛玉身边的人训斥一顿后,临走撂下这么一句话;过了十五上圆节,跟朕去畅chūn园。算算rì子可就不多了,要办的事儿,八字连一点儿都没有。jǐng幻仙姐说过,跟着感觉走!既这样,别的事儿都能撂下,就一样要抓紧办,那就是去探望徐清妍。
徐清妍乃是当年先帝身边的得力姑姑,在宫中多年,有什么不明白的,想到她,黛玉深感上天对自己的眷顾,雍正对自己的信任,这回要拿着人家的信任,办自己的事儿,也要有些胆量。这两rì,她没少琢磨。
探chūn说过的事儿,在昨晚上又被诚亲王允铋提了出来,还是在饭桌上,黛玉暗自纳罕,也不知是否得了乾隆的旨意,竟然允铋也这样说。看着眼前的大小婶婶们,看着身边的迎chūn,忍了,直到用膳完毕,众人散去,卓尔端来茶茗给王爷、福晋、黛玉一一放好,也退了下去,黛玉才把自己的想法提了出来。
允铋微愕,半晌才合上嘴,呆呆的看着她;乌雅氏看来根本就不清楚,徐清妍何许人也?还得说是王爷,总算是想起来了。想起了先帝生前身边一个得宠的宫女,因救驾受伤,后来听说被安置离了宫闱。此时竟然从黛玉嘴里说出来,他别有深意的看着她,探究着。
黛玉平静的:“先皇的嘱托。”
允铋释然。眼里有些cháo湿,由此而生地是一种感佩。“好,我安排人陪你去。”
“婶婶要紧,我这儿有皇上的侍卫,不碍事。”
“需要带些什么过去,跟耶律昭要。”福晋也明白过来。好个仁义的女孩儿。
要带的东西,黛玉也是用了一番心思。想起临来诚亲王府时,为着带一些随身东西,紫鹃、雪雁、月眉、颜芳纷纷插手献策。
“姑娘,咱们定要把那颗珠子带上。紧要时候非她不可。”颜芳千叮咛,万嘱咐的。
那是,别说本姑娘离不了,就是你们也是个盼头儿。
“姑娘。这宫里忒憋屈。还就是这个千里眼不错。带着它到哪儿四下里这么一看。远近地风光尽收眼底。我给装上了。”雪雁这会儿还真是才智大开。
尽收眼底。这主意好。一点儿不用黛玉cāo心。这可是人尽其才。
“姑娘。钱不是重要地。留给底下地再张罗着。省地那起子小人抱怨没福可托。”
“姑娘。钱得带上。再怎么说。钱还是攥在自己手里地好。”
黛玉心说。我地钱。什么时候在自己手里捂热过?自己也就过过眼福吧。谁能也让咱们托把子福?福都让别人托了去。怪不得自己总让人算计着。
提起去徐清妍那儿。黛玉心里打着谱儿。千里眼不错。让徐姨没事儿时。掏出来四下里张望张望。也饱饱咱大清朝地景物。没白来这世上一场不是?再把自己虔诚抄就地《金刚经》。送给她也是一番心意。去年冬季打南边儿来地水果。皇家库里储存了不少。还有养心殿地师傅做地苏式糕饼、奉京糕饼。让月眉去打点。又让紫鹃数出几张银票带上。也就差不多了。
想想还有什么要办的,别落下什么到时候起急。想到迎chūn,陪伴在身边的这位表姐,心里有些内疚,这一次要自行其事,不能把她拖进去,宫闱中的事儿,让她知道太多,未尝是一件好事儿,忙过去探望迎chūn,但愿她能理解自己这番苦心。
西厢房里,迎chūn有些苦涩地看着窗外出神,在与黛玉离开贾府后,一路走来的这段rì子里,一直与她同进退。心里也清楚,自己跟人家不能相比,就是做个绿叶也是奢望。这一次的分别行事,看似偶然,也是必然。
绣橘有些伤感:“姑娘,林姑娘怎的连诚亲王地面子也敢拨?好好的在这府里,何必要违了王爷和福晋,他们可是好人,对林姑娘,就是对待咱们也是jīng心周到的。不过是大年下,众人面前,应应景的,大面儿上过的去,又有三姑娘的面子,姑娘也不劝劝的。”
“林姑娘自有她自己的章法,你别瞎编排。想是如今她也是身不由己,享了人家贵妃的待承,你让她怎么办?算了,她不去,咱们也别上赶着触别人的霉头。你想想地,擎着人家地好处,又撇开人家自己胡闯乱做的?亏不亏心?林姑娘不去,我也懒地去。收拾收拾,睡吧。你也歇歇去。”
“二姐姐,睡了没有?”黛玉走进去,正好听到这句话,忙说:“姐姐,妹妹求你啦,福晋说了,明rì定要带着姐姐过去,也是帮着这府里添些个人气。绣橘,把这几样放起来,明儿个给二姐姐妆扮上,姐姐既累了,早些歇息。明儿个有的忙呐。”
紫鹃应了一声,忙把一盒子珠宝饰打开,放在迎chūn面前,不能不让人眼前一亮,个顶个儿地都是罕见珍贵的物件。
宽慰了迎chūn,黛玉回去对付着睡了一觉。翌rì,早上,赶着起身,过来帮着迎chūn选出门的装束。黛玉本是个要样儿的人,正因着迎chūn此次独自面对外面的事务,决不能,也不能让她跌了份儿去。
那迎chūn骨子里也是要强之人,自然是给点儿阳光就灿烂。一簪一碧都是有点儿说道的。好容易打扮好了,二人这才话别。避开迎chūn探究的目光,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这样的事儿,还是少与别人分享,宫里地人。哪个不是水晶心眼儿,玻璃心肝儿?迎chūn,良善之人,不能误了她。
允铋亲自找了过来,把黛玉叫到一边儿,安排了几个功夫不错的侍卫给她。
福晋乌雅氏也过来嘱咐了她几句。看来允铋也跟她提了徐清妍的故事。又叫上迎chūn,携她启程赴宴。
黛玉让人告诉留守的江氏,叫上紫鹃、月眉、雪雁、颜芳及贺明辉、德谦二位侍卫,还有允铋给自己的侍卫们,带上给徐清妍的礼物。登上辇车。愣住。
里面竟然坐着乾隆,一身地便装打扮。逗笑道:“大喜过望吧?”
“是,不是啊,皇上也是去徐姨那儿?”
“这事儿不急,咱们先去那个什么世子那儿看看去。”
“都说了不去了,这会子又追了去,多没意思?”
“把官司都打到朕这儿来了,还耍小xìng儿?朕也是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乾隆白了她一眼,昨rì下午,隆岭王世子专程叩见他,请求他说服黛玉应邀到访。这让他感到纳罕。也勾起了他的兴致。
隆岭王世子一行人在京城的府邸,被礼部安排在西城边上,一个jīng致幽雅的院落里。一切按照他们当地地风俗安置。说起来虽没有与其余王府府邸那样靠近紫禁城,也曾是前明的一位皇室宗亲的宅邸。
眼见得一路上,各个王府的车辆接踵顺延的有好几里地,黛玉无奈又无聊的闷坐在乾隆身旁,见那人眯着眼在想心事,就顺手拿起千里眼,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窥视着。先是近处的车轿。人员的走动。再往远处踅摸。猛然滞住,“啊”了一声。脸sè煞白。手在抖动,险些把千里眼扔了。
一双手从黛玉地身后托起。拿走千里眼,这当然是乾隆,他顺着刚才黛玉看过的方向看过去,有些疑惑。“怎么啦?玉儿,看到什么了?”
黛玉不由分说,从他手里又夺过千里眼,接着看下去,又调整一下位置,“你看,在那儿。那个人,要是遮住他的下半部脸面,可不就是咱们那年遇难时的样儿。眼里闪着凶狠地戾光,就像是黑白无常临世,眼角微微着,让人过目不忘。还有他身边的一个,还有一个,人倒是不少,冲着什么来的?咱们?”
乾隆就着她的手,随着她的示意看过去,就见他面如寒霜,沉声喝道:“柳芳,带人悄悄的绕到西庙胡同南边儿的岔口去,注意,是咱们的老熟人。能抓就抓,不行就办了他们。你带上这个。”说着话,竟然把千里眼递出去。
“喳,臣遵旨。”窗外传来低低的声音,黛玉听得明白,这是人家柳芳,理国公府的公子柳芳。她心里暗自冷,这是一场意外,还是jīng心策划地拉网小调。
忽然想着自己东西没了,就这样没了。“皇上,那是我地东西。”车子开始动了起来。
“明儿,朕送你个象牙的。”
“这是我要送给徐姨地。”才解释一句,就觉着身子一紧,乾隆又把她搂住,笑微微的吻着她,低低地说着黛玉才懂了些许的满语。“慢点儿,这么快,听也听不明白。”
慢点儿,还真灵,前面的车子又停下来,不知为何,黛玉的心揪起来,前面传来一阵混乱,并夹杂着刀戈相向的动静。她担心的回眸看看乾隆,那人却紧紧的搂着,眼里满是仇恨、怒火、鄙夷,注视着外面。
帘子外面传过来骆吉的声音:“禀皇上,柳大人跟红花会的人,打起来了。”
“是红花会的人?”
“传过来的话儿,是这样
“再看看,告诉柳芳,不要恋战,把他们交给火器营。注意老熟人的动作。”
“喳,奴才领旨。”一阵脚步声远去。
“今儿个看来不顺啊。玉儿,你怎么看?”
“好像说,咱们不能干政的。”
“这又不是在宫里,别拿一把啊。”乾隆没好气的。
这主儿,赶上川剧的变脸了,黛玉咬着牙,心说我怎的知道?不会是人家两帮子人,协商好了,抓阄抓到的?
“禀皇上,这儿不像是专门挑事的,像是拖延什么。”说话声像极了诚亲王,没错,就是允铋亲到。
拖延?他们在等什么?目的何在?该不会是为着身边这位吧?想到此,黛玉着了急,正要跟允铋答话,就见乾隆沉声道:“要柳芳速到驾前护卫。”
驾前?不就是这儿?太好了,有了诚亲王与柳芳的护驾,自己与乾隆必将高枕无忧。
“喳。”又一个太监应声跑远了。
“二十四叔,你也去。”
黛玉忿恨至极,这人有毛病,把人都打走了,谁来护驾?谁来保护我?提醒着:“皇上,你傻啦?”
“你才傻了呐,叫四哥哥。”
一阵惊惧的呼喊传过来:“主子,主子,料事如神啦。”
果不其然。一群人数众多的黑衣人仿佛如同天神降临一般,齐刷刷的落在御辇前,落在柳芳他们身前,毫不犹豫的厮杀起来。彼此见面竟然没有江湖人的开场交代,一上手就是狠招数。这叫什么事儿?怎么也要来个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再来个亮相什么的。
护卫八旗的人,也毫不犹豫的挥戈向前。血腥气、暴戾气弥漫在整个上空,又陨落在人们的足下。为之人正是允铋。手起刀落之间,仿佛切西瓜般的,把个人头当球踢。
有人惊叫,有人绝望,有人嚎哭,有人吓的昏了过去,有人哆嗦着动弹不得,恐惧的茫然看着一场大戏在眼前爆。
周围的车轿也被迫停下,里面传出来呜咽声。把个道路挡了个严实,只听后面一声怒喝:“让开,没看见男爷们厮杀吗?哭什么哭?”帘子一掀,露出诚亲王福晋乌雅氏的娇颜。
卓尔忙放下帘子:“福晋,看血溅过来。”
在她们的后面,就是迎chūn的车轿。就听见绣橘颤抖着哭道:“姑娘,咱们要死了吗?”
迎chūn平静的恍如入定一般,轻声说:“生死一线间,不过如此。”话是这么说,面容惨白。
有人朝着她们这儿冲过来,又被护卫八旗的人挡回去。一声呼啸,竟被人家冲破一个缺口,几个人边打边退着。就见追过来的人站到她们车轿前面,护着。一个飞镖直冲过来。
迎chūn惊叫着:“小心,飞镖。”
就见护着她们车轿之人猛然挥剑拂去锋力,却也被击中在肩头上。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迎chūn眼里的泪落下来,好似击中了她自己,猛然一震,推开绣橘,疾步下车,扶住那个人,把他拉到车子前,这才现彼此见过。“柳将军。”
正是柳芳,他看见扶着自己的竟是迎chūn,也是一愣:“这儿太危险,你快进去。”
“撕”的一声,迎chūn把衣裙下摆扯下一块儿,包住柳芳的肩头。
柳芳惊喜的看着她:“你不怕?”
“都是将门的后人,怕了岂不惹人耻笑?”轻轻撂下这句话,正要退身进入车轿内,抬眼一看,乌雅氏站在眼前。
“好姑娘,玉儿没看走眼。柳家哥儿受了伤,这飞镖歹毒,不能小视。来人,快传太医。”乌雅氏大声的指挥起来。
越来越多的护卫八旗与京旗八旗涌过来,这样的结局不难料到。
黛玉的车轿行过来,停在御辇前。她仿佛看到柳芳与迎chūn,那个老熟人与他的从人瞬间消失在人群后面。“二姐姐。”她想追逐过去,却被乾隆拥着她上了御辇。
迎chūn还有那个柳芳,他们去哪儿?那个老熟人怎么又逃脱了?她想提醒乾隆。
《一百四十一》寻找遗密
九门提督府的人、礼部、内务府、京城护卫八旗熙熙攘攘的,拥着御辇来到隆岭王世子的临时府邸。(千载中文-www.uu234.net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眼前跪下一大片,乾隆下了御辇,又扶下黛玉,拥着她站在人们面前。微微含笑示意。
“众位爱卿平身,都起喀吧。”
隆岭王世子武阳秦侧身前导,王叔夫妇相陪,亦步亦趋的伴同引到大厅正座主位。乾隆坐了,右面主位当然是黛玉之座。余都在外面两厢暂坐。有黛玉在座,自然不用通译。那隆岭王世子一行人,近来也多少学会了场面上的一般用语,倒也容易贯通。
“皇上能亲临寒舍,武阳秦深感圣恩。也感谢黛贵妃的驾临。”
乾隆不动声sè的:“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
几个来自隆岭地区的侍女娉娉婷婷的走过来,把一个个托盘放置在大家身前的几上。一股诱人的香味布满房内,让人有着一种清新温馨的享受。
“好茶。”乾隆赞了一句。
“这是一种将菊花、金银花、百合,还有少许上等的绿茶,混合在一起制成的,清香扑鼻,怡人心肺,清火去腻,养人。”
“不错。朕很欣慰。爱卿在京城还住的惯不?”“谢皇上恩典,臣深感咱们大清朝的国运昌盛,皇上的仁德情cāo,博大jīng深的文化,浩瀚渊源的文明。”
“咱们的探chūn格格也深感世子地诚心,这次她和她的家人也来了。”乾隆正要让贾府的人进来相见。
就见武阳秦起身走到黛玉身前:“武阳秦请求黛贵妃成全咱们隆岭人地心愿。”朝着黛玉深深一礼。王叔与夫人也是同此。
乾隆一惊。微微沉思。看着他们并不说话。
黛玉有点儿绷不住。看看乾隆。忙说:“世子不必多礼。有话请讲。王叔、夫人免礼。”
“有什么事儿坐下说吧。”乾隆平静地看着他们。
原来隆岭地区人口众多。少数民族也很多。除去官方地语言。本民族秉承着地汉语与藏语语汇。还有一种是由民间艺人口头传唱。流传下来地一种记载方式。长期以来。并没有什么人刻意地去留意。这有文字记载地。倒是不在意地。只是个别没有自己文字地民族。由此也极容易出现断代。无法传承下来地遗憾。过去也有人提出过。只是那里有些地方太过偏僻。进出又经过深山老林。悬崖峭壁之所。无人愿意为此冒险。久而久之也就乏人顾及。
当年林卓然与纳沁格格在游历过程中。曾经到过隆岭地腹地。以及他们南面地区。也不畏艰险地造访过深山老林与悬崖峭壁。现几位老艺人。曾与他们接触过。临走还留下银两安置。并走访当地地官府。请他们关照过问。也拜访过隆岭王谈及此事。
遗憾的是,接连几次的荒年,族群的械斗相争,淹没了这一切,直到干戈平息,再去探讨此事,却现那些人不是因为年老多病无人过问,就是因为失望已是了此残生。那几个艺人传咏下来地不仅仅是文化的流传,还有占卜、法事、医理、武功秘笈等内容。为此。他们想寻觅林公的文字记载。想一探究竟。当然,并无窥视林家私密的意思。只是极想请林黛玉帮忙,找出相关部分。以救隆岭人地文化,传承下去。
乾隆看了看黛玉,那深奥的眼神好似对林家又有了一层了解。恰与黛玉的眼光交融在一起,有了会心的启迪。“林公与公主的文集,因黛贵妃年幼,一直没有机会理顺这些事,这也是朕的责任。你们放心,朕必定会安排人手,帮着黛贵妃料理此事。如现此等文字记载,定会告知你等。”
黛玉暗想,这个隆岭王倒是不吃亏,赚了一个亲和朝廷的机会,又想打着爷爷的东西,不过,倒是很有些眼光,知道淘换文化遗产,找什么武功秘笈?不过是一种托词。不能让你们这么容易就达到目的。再说了,师太祖母那儿能不能允许?也是个事儿。为难道:“世子的意思,本宫明白。不过,爷爷和nǎinǎi地文集,都是些游记,有很多都是他们二人地私密,该属于不能外传的,料理起来也很费事,还请你们谅解,我会尽力地。”说这番话真累,你们知道这些方面的重要,咱们也是清楚地。没点儿代价就想挖走,等着吧。
乾隆倒是有些意外,笑了,看着黛玉的眼光更加深湛,他眼里含着柔情与欣喜,故作沉吟,好似为难的。
武阳秦忙说:“咱们不是自家人嘛,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出来。我临来时,父王已经授权给我,有什么事儿,可以做主的。”
乾隆微笑着:“看你们说到哪儿去了?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这是咱们一家人相聚的rì子,其他话题明rì再谈。来人,宣他们进来吧。”
骆吉应声走出去,在外面传来:“皇上有旨:宣南安郡王府、贾府之人前来觐见。”
不大一会儿,就见两排人员走进来。一边儿是南安郡王、贾赦、贾政、贾珍、贾琏、贾宝玉、贾环、贾琮、贾蓉、贾兰等,一边儿是南安福晋、探chūn、贾母、邢夫人、王夫人、尤氏、李纨、凤姐、惜chūn、胡氏,最后,竟然还有宝钗跟着,好个王夫人,又是给薛家行方便,而南安太妃,倒是没过来。一行人过来跪下,三呼万岁!礼毕。
里面怎么没有迎chūn?黛玉心下一沉,忙与乾隆低语着。乾隆也看了出来,顿时放下脸面。扫了一眼站在身后的骆吉。
骆吉忙过来领命,出去。
黛玉含笑叫过探chūn:“三妹妹这边儿坐。”伸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探chūn看到黛玉,欣喜的忙起身走过来。依言坐下。眼里满是得意的看着自己的家人,一扫过往地不甘。
乾隆沉声道:“都起来吧。看座。”
两边早有座位安置,南安王府、贾府之人忙谢恩归座。
奈漱夫人忙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着:“都是自家人,还是彼此认识一下吧。”
一时,厅内热络起来,笑语连连的。有隆岭随行而来来的侍女奉上茶茗、点心、果盘等。
骆吉悄悄走进来。低声跟乾隆说着话,就见他点点头。骆吉又转身退下去。就听见外面传来:“宣贾府二姑娘迎chūn觐见。”
从外面盈盈行过来面带微笑,仪态大方、温婉沉静、贤淑可人的迎chūn,黛玉愣住,怎么不是早起穿戴的那身衣着。想起了来时半道上生地事,心里有些明白。
迎chūn盈盈拜下,还未开口,就被黛玉拦着:“二姐姐,快快请起,都是自家人,不兴这个。来,坐到这边儿来。”一指贴近自己的位置。恰巧是探chūn下。
乾隆心有成竹,看着迎chūn,小声问着:“柳芳那里怎么样了?”
“回皇上的话,柳将军回府了。太医赶过去诊治过,说是不碍事,就是失血过多,要休养一阵子。”
乾隆放下心:“还好,果然不负朕望。朕会褒奖他,还有迎chūn姑娘。太后那儿,自不必说的。”
“我怕是要恭喜二姐姐了,皇上,我说对了没有?”
探chūn疑惑的看着她们,嗔怪地杵了黛玉一下。得到了她的耳语。也笑了。
乾隆好笑的看着她。满眼都是柔情蜜意,轻轻的点了点她。看着探chūn以帕掩笑。
迎chūn低下头,红了脸。不敢再看周围的人们眼神。
尽管是低声说话,贾母却是看的明白,心里乐开了花,打心眼儿里得意,知道迎chūn在黛玉的身边没白待,极想探问究竟,又不是时候,只好忍下,扫了一眼贾赦,又瞪了邢夫人良久。好好的孩子,你们cāo过心没有?心自问,你们亏心不亏心啊?
自迎chūn没跟着贾府地人,一块儿进来参拜,贾赦心里就嘀咕,不知道自己女儿让外甥女安排到哪儿去了?也不敢当众相问,及见到迎chūn单独走进来,他欣喜若狂,差点儿没笑出来。这才叫压轴戏。又见黛玉让自己女儿坐到她与探chūn的身边,后来又是与皇上低语着什么,话他是听不见,神态他可看得出来,可比待探chūn亲厚的多。不会是让她做妃子吧?也不像。看到迎chūn含羞带喜的低下头,他心里琢磨起来,也说不定?
乾隆抚慰一番,再就是武阳秦说了几句场面话,实在是该说地,已经跟黛玉说完了,余下的,双方都没了心思。
奈漱夫人笑道:“咱们不比天朝,也有些个小把戏,博大家一笑。请各位到右厢去一观。边吃边看。”
宾主起身,步入又一个大厅,戏台子上早已站定了两排岭南的少男少女们,还有几位艺人,也一同鞠身行着礼。
主位自是男女分开的,乾隆、武阳秦与王叔、南安郡王,黛玉与探chūn、南安福晋、奈漱夫人。余按身份顺延。
迎chūn此时有些尴尬,、跟着黛玉自觉着不合适,就悄悄的转身往后走,想找到诚亲王福晋再说。才看到福晋,刚要过去,就被身边一声:“二丫头。”吓了一跳。却是贾府之人在侧。没奈何,只好跟过去。
一阵悠扬的旋律传过来,接着是姿态轻盈,挺拔流畅,sè彩淡雅的女孩子跳起了当地的舞,一时又加进几位少年强健勇武的舞姿,类似踢踏舞。还有几个带着面具的人在演绎着一种,据说是类似昆剧地戏剧。没奈何,只好坐到贾府地人堆儿里。
此后,又是一种叫阮的乐器吹奏起来,还有扬琴、弦琴等,先是《将军令》后是《赤足舞曲》。下面又似一支优美绵长地歌曲,像是一久远的叙事诗。
这些个在惊诧里待久地达官贵人们。哪有那个心情,更可况又听不懂,只是看在乾隆亲临观看地情面上,不好离开。也就四下里聊天调侃着京城趣事。
贾府在前一段时候,因王子腾之事,差点儿吃了挂落。收敛不少。这一阵子倒是小心谨慎的,夹起尾巴做人。这次又是乾隆携了黛玉出面,又是探chūn的未婚夫婿相请,一时身价骤起,又还了阳。有那个心里不忿之人。就心生怨恨,想着挑剔一二,撺弄着生事。先是小声嘀咕,后是大声显摆着。
“听说那位贾家姑娘,当着众人面前,当街下了车轿,扶着那个男人,又是扯下衣裙上的布。又是亲手包扎。羞不羞呀?还什么大家闺秀?我呸,笑死个人啦。”
贾母倒还把持的住,邢夫人、王夫人脸sè就不好看了。邢夫人狠狠地瞪着迎chūn,王夫人眼里冒着火。她今rì原本就心里着酸。一是,要说至亲,也该是乾隆带着圆妃过来才是,怎的让黛玉过来?二是,本该探chūn在今rì露脸得意,好好地让迎chūn来了个压轴戏,光彩到让她占去了不少。这三,可不就是应在她身上,让贾府的人跟着丢脸败兴。
“老太太,您听见没有?咱们家可不能姑息这样的事儿。您得拿起家法行事。”
“什么家法?这起子人哪rì不是调三窝四的?听她们的还有好地?”
“二丫头。你听见没有?你也给咱们说道说道的。今儿个完了,你给咱们乖乖的回府呆着去。想想你这阵子都干了些什么?”
这话让一旁的人听了去。极不受用。这就是诚亲王福晋乌雅氏,怎么说的?好像是咱们府里带坏了的。好像是黛玉的错儿似的。这不是明着欺负人吗?你们自己逼地好好的孩子离家出走,还有理了?这会子不想着为自家女孩儿出头,净想着拿自家人出气?窝里横。最见不得这起子人。本想好好教训那人一番,又不想白白的让贾府的人捡了便宜,心生一计,叫过卓尔,如此这般地嘱咐着。眼里带着笑,看戏!
迎chūn这时候也不是往rì模样,抗声分辨着:“胡说,根本不是她说的那样。”
王夫人恨恨的:“她怎不说别人?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这话说的有礼。姥姥好!二位舅母好!嫂子们好!二姐姐怎的在这儿?四妹妹,宝姐姐,想死你们啦。”黛玉含笑走过来,一手一个的拉着惜chūn与宝钗,眼角扫了一眼那人。
凤姐心里一动,忙过来拉着她:“妹妹快坐下歇歇,没什么事儿,大家不过在说笑。”
“什么笑话?也让咱们听听的。哪位福晋、嫂子在说笑啊?怎的?卡壳啦?”正sè道:“犄角旮旯出了起子幺蛾子,撞在二姐姐面前,那位将军行仁义之事,出手相救,为此负伤。受人点水之恩,理当涌泉相报。二姐姐不过是举手之劳,为将军裹伤而已。难不成看着不理,任由伤重不治,才是大家闺秀之道?这是哪家的礼数?是没读过?还是把读邪xìng了?说话的姐姐、嫂子,不会是走卒贩卖之人吧?就是普通地民妇也知道知恩图报。再说了,上有太后、皇后行国母之礼,下有贾府老太太调教,这是谁家地孩子?她们家大人呐?我就纳了闷了,这二十四孝里,您行的是哪一孝?也来教教我,让我也受教受教。”
哄堂大笑,都看着那人,笑着点着,羞地那人直往后面躲。
凤姐笑出了眼泪,李纨拉着黛玉直说:“妹妹,妹妹。”
贾母笑看着黛玉,喜的满眼笑意,又看看迎chūn,长叹一声:“这孩子,这孩子。”
邢夫人走过来,亲热地拉着黛玉的手:“外甥女,好姑娘啊。”
迎chūn感激的看着黛玉:“妹妹,我又给你惹麻烦了。”
“姐姐你该硬气点儿,不然,怎么去做当家的nǎinǎi?”
“当家的nǎinǎi?外甥女,我这不是听岔了吧?谁给我说一下?快告诉舅母。迎儿,你也跟着打哑谜不成?”
《一百四十二》暗下机芒
京城近rì出了两档子事儿,一是荣国府的二姑娘贾迎chūn,被太后赐婚给理国公府里嫡子柳芳为妻。<千载中文网-www.uu234.net提供小说在线阅读>这一喜讯让贾母率领着贾府中人进宫觐见太后谢恩,也让贾赦、邢夫人一扫往rì的萎靡不振,说话走路也是掷地有声的。
连rì来,贾赦夫妇忙着与理国公府又是摆弄双方的八字,又是小定,收受聘礼的,看着满院子的东西,邢夫人笑的合不上嘴,贾赦也是笑口常开,见谁都是一副乐颠颠的。贾琏、凤姐更是扬眉吐气,一家子和和美美的,哪儿像是孙绍祖那阵子,整个儿一个肃静的让人渗得慌。水涨船高,王夫人因着王家的事儿,被冷冻一冬天,也随着新的一年,扫净去岁yīn霾,迎来今朝的祥瑞。这几rì,邢王二夫人被各府频频邀请造访,贾母年事已高,就在暖阁里歇息,看着孙男孙女玩耍逗乐。
因迎chūn的亲事,邢夫人yù接了她回来,大装打扮的饬好了,结果兴冲冲而去,败兴而归,不说接人不成,还赚了些眼泪回来。面对着贾赦、贾政、王夫人、贾珍、尤氏、贾琏、凤姐、李纨等,面对着贾母这一屋子人,邢夫人做作的抹着眼角:“老太太,外甥女一听说要接咱们迎儿回来,就哭了,拉着不让走。这孩子,就是重情分。老太太,咱们可得想个法子,不能让外甥女伤心过度,哭坏了身子。可惜啊,迎儿这孩子怎么的也得嫁人不是?要不,还真想着让她陪着去,跟着学些个见识什么的。”
至于吗?有没有眼泪?看把眼角揉破了皮。王夫人厌恶的看着她,一脸的不屑。厌恶归厌恶,这当口也要表示一番。不能让大房他们得了意去。“老太太,要说大姑娘打小就在这府里,跟谁不亲啊?我可是一直把她看的比宝玉都重。这会子也是犯愁,要不。咱们再送一个过去,把二丫头换回来。”
宝玉奇怪的看着自己母亲,换一个过去?谁去?忙跃跃yù试的:“太太,我去陪林妹妹。”
“远点儿闪着,没你什么事儿。怎么哪儿都有你?”王夫人心说,你去?让皇上得了信去,还不把你阉了?儿子,你就别添乱了。
尤氏看了看惜chūn。势在必得的:“让四妹妹过去吧。都是打小玩儿大地小姐妹,林妹妹见了准乐。”
贾母点着头,一家子计议筹谋了一阵,过了两rì,邢夫人、尤氏、惜chūn出动,齐往诚亲王府。这一回,乌雅氏倒是在大厅里,见了邢夫人与尤氏、惜chūn。只让人回禀黛玉。愣没让她们见着人。弄的她们好没意思,黏黏儿的回来。
黛玉殷殷的拉着迎chūn,说了会子知心话,才让她离去。离开贾府时,迎chūn只带着一个不大的包袱,几两散碎银子,还有绣橘。回来时。满满的三十个大箱子,里面尽是金银珠宝珊瑚翡翠、古董字画、各sè宫缎皮草,这里有太后、皇后赏赐的,也有黛玉送的,和敬格格、还有各宫地主位们相赠的。这让邢夫人看的眼都直了,贾赦看着那些古董、字画爱不释手。也让贾母深感愧疚。让王夫人又忌又恨。两眼昏,暗暗急。想着主意。
宝玉自从那rì在隆岭王世子的临时府邸,见着黛玉后,心里极不舒服。眼看着黛玉与乾隆并肩相契模样,心想要是能与自己这样多好。几次也想上前搭话,可惜被父亲贾政紧紧的盯着,不让他过去。这不是在自家府里,任他胡闹,不管如何都是别人的错,大庭广众面前。一旦失了礼数。就是满府之人的泼天大祸,灭顶之灾。最后。黛玉被乾隆牵着手坐御辇离去,心里别提多堵得慌。回到家里,趴在榻上,这才放声大哭起来。
袭人、麝月好言相劝半rì,无益。只得留下麝月看着他,袭人亲自去请宝钗过来相劝。及到了那里,宝钗冷冷的让莺儿倒茶相待,脸上并没有着急地模样,又听说让自己过去劝慰,心里不由的火起。一个少不更事的纨绔子弟,有什么大不了的?长不大了?正sè婉拒。一个大家闺秀,去一个公子面前俯就调笑,这叫什么话?传出去还让人活不活了?好不好的,这是贾府自家的事儿。袭人纳闷的打道回府,心里疑惑,这宝姑娘怎么也正经起来?
迎chūn回来后。就被邢夫人安排到大房那里住着。宝玉过去探望。相问黛玉在宫里、王府地事儿。也被邢夫人冷言相讥。还是迎chūn看不过去。告诉他。林妹妹过地挺好。太后、皇上待她极好。诚亲王与福晋也对她关爱有加。
宝玉难过地:“我知道地。离了这里。她会过得好地。就是放不下这个心。总怕她受人欺负。没人疼爱她。”
王夫人看邢夫人在诚亲王府吃了憋。心里别提有多舒坦。冷笑着。也不用脑子想想。先是迎chūn不愿意嫁给孙家。才靠上黛玉躲了灾。这在一不可在二。不能什么都由着你们算计。想要陪着黛玉。也得过了我这道关。
迎chūn回来后。宝钗也过去探望一次。看着邢夫人一脸地满足。炫耀地模样。心里极不是滋味。都是一个人。为什么我就总是差那么一点儿。就臊没搭眼地退了回家。在隆岭王世子府邸。如愿见着乾隆皇上。看人家那个玉树临风、儒雅飘逸、不怒而威地模样。恍如在梦境一般。怪不地黛玉不在意宝玉。换我也是一样。这姨娘还不是一般地蠢。好似她地儿子天下第一似地。可惜自己时运不济。要是能进宫。就是让我没名没份地跟着。也是心甘情愿地。再看看宝玉。也就一个不谙世事地纨绔子弟。他心里想着黛玉。眼前有袭人晃悠。就是与他成婚。又有什么意思?越想心里越凉。盘算着。何不进宫陪着黛玉?一个在贾府不受待见地二木头。居然也能登上高枝。攀上皇上地近臣做夫人。我为何不行?
薛姨妈连着几rì看自己女儿。整rì地托腮呆。心里疼得慌。几次相问不得结果。看莺儿也是说不上话去。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香菱。忙打把她找过来。
香菱来了。看到宝钗地模样也是一愣。遣开别人。这才问她缘由。
“心里闷,总有些不如意的事儿。”
香菱其实也是明白她地,一个要强的人,自然是处处要尖儿,可除了王夫人那儿,谁会摆宝钗?显摆、摆谱儿也得有人起哄架秧子张罗才行。贾府地姑娘们一个比一个嫁的好,尤其是林姑娘。相比之下,薛家太寒酸了。贾府是势利的,王夫人更是如此。这样的境遇下,宝钗嫁过去,岂能扬眉吐气的做人?理解道:“人比人,气死人。姑娘,要是去贾府。就别难为自己。要是另打主意,还是趁早想辙。”
“我也是这样想的。”打定主意,告给了母亲。
吓了薛姨妈一跳,这孩子不是着急上火的,气蒙了心吧?进宫?已经是二进宫被退了回来,再去碰钉子。这老脸可怎么搁呀?“姑娘,你难受,妈知道。咱不跟别人比,咱认了。不管怎么说,那是你的姨娘,亲上做亲,总好过外人。”
宝钗冷冷道:“人家地姑娘,不是皇妃就是王妃,要么就是国公府的夫人,就这样进了门。万一有个什么。我不是成了尤二姐?就是好点儿,也是任人摆布的受气小媳妇。没看这阵子。都把怨气撒给咱们,像是没娶上林丫头。都是我的错。”
“女儿啊,你这样,你姨娘会帮你吗?人家会让你坏了眼前的大事儿?”
“好些事儿,都是姨娘做的,咱们也没害林丫头。说起来,我跟她也是相熟的好姐妹。有我在,哥哥才能有指望。”
“不会让你做贵妃的。”
“就是个答应也不错。林丫头地为人我清楚,她能看着我受屈不理?元妃,倒是看不透,我会留心的。就是万一不成,搭上林丫头的关系,打开咱们的财路,退到姨娘那儿,总好过现在。”没了王家的势力,也少了史家的呼应,跟在贾家后面,也是难做的。
过了初四回来地薛蟠,这阵子一直是沉默寡言,让薛姨妈揪心,让宝钗捏着把汗。听说妹妹的打算,极为感动,站在宝钗面前,红了眼圈儿。薛姨妈无奈,总是为了儿子,还是带着宝钗,去了贾府向贾母问安,看着眼前没了外人,这才向自家姐姐道出心思。
王夫人心里暗骂,怎的还不死心?就拉下脸子:“宝丫头,你去陪林丫头?大可不必。别忘了,出了正月,娘娘那里就会赐婚给你和宝玉,这会子去陪她干什么?”
“林妹妹年龄幼小,在宫里待着孤单无趣,她要的是一个能为她解闷的姐姐,不是一个什么也不懂,还要让她经由的小妹子。四丫头原本就孤僻古怪,让她去,万一冲撞皇上,这不是给林妹妹招灾?给咱们添乱?怨不得诚亲王福晋不待见,任谁也不愿意。姨娘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王夫人心里着急,又不好执意拗着她,毕竟还不是自家地儿媳妇。别看宝钗素rì外表上宽厚大度,其实,自己很清楚,这也是个拔尖儿要强的主儿。自家儿子说出大天来,优势并不多,除去自己和贾母把他当块宝,别人就难说了。这该怎么办?找贾母商量,不行。老太太不会出这个头。找贾政,也不会理这个茬儿。只能找自家女儿元妃要主意。
再说宝钗,也没闲着。她心里明镜似的,清楚王夫人的心思,早就打算好了,从贾府出来,就坐上自家的车轿奔了自家药铺。及进了铺子里,管事的忙过来说,永琛世子爷的人,一会儿就到。果然,坐下没多久,就见着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走进来。直奔后堂。
宝钗忙带上帷帽,端着架子坐好。
那个人走过来,坐在她的对面:“薛大爷说了,咱们再问一声,薛家姑娘,想好了?”
“当然,进宫陪林妹妹。麻烦贵主人。”
“行,咱们也要安排一下。”
再说王夫人,赶到进宫觐见时。急撩撩的把宝钗地事儿,提了出来。
元妃闻听,倒吸一口气,宝钗这是豁出去了,这人还不是一般地轴。想想她以往的招数,这一回又要虚晃一枪,闪咱们个跟头,而后人家再从容求解其他法子进宫。不能让她到黛玉身边。那会坏了贾家地事儿。乾隆最恨别人算计他,得手之后找个茬儿,人不知鬼不觉的,让你失踪,看你薛家怎么办?黛玉是什么气质,宝钗又是什么?眼前现出种种宝钗吃瘪受罪地情景。佯笑着:“母亲真地舍得薛表妹?”
王夫人大惊,感到有什么不对,心里沉了一下。苦笑着:“太过逼着她,怕成了仇人。”
元妃有了底,心知肚明,宝钗找她不行,就会攀上别人,那就更糟。失去了控制,万一与自己利益冲突起来。后患无穷,还是设法拉到自己身边看着她。“林表妹如今在诚亲王府,何必去烦她?进宫,好说,过来陪着本宫,也是一样。”
另一档子事。也是京城中家喻户晓、众所周知的孙绍祖,这回乱子弄大了。起因,倒也不全怨他。那rì护驾时,他因着正与别人呛着吵闹,没能及时赶过去制敌,让几个行刺之人趁乱逃了。层层问责下去,上面的顶头上司哪能往自己身上揽事儿,就一股脑儿的倒在他身上。那还用说,被上面的官员狠狠的责罚一通,累了。才把他打回家。停职闭门思过俸禄停一年。
他觉着窝囊,就在锦香院借酒消愁。回到家里,看到自家夫人正与丫环们说笑。气就不打一处来。也不顾还是在上元节前。揪起来就是一通爆打。又想起迎chūn被太后赐婚,要嫁理国公家的柳芳,这个气呀。柳芳,那是皇上的亲信、红人,迎chūn背后又有林黛玉帮着,将来该是什么样儿地前程?越看自家新娶的夫人不顺眼。连骂带打的一个窝心脚过去,那位夫人,当下就昏了过去。
他也不理,直到打的累了乏了,这才昏昏睡过去。
那夫人的贴身丫环一探鼻息,吓的连哭带跑的回了夫人娘家,报信求援。
也是个五品官员,闻之忙带上自己夫人过府,一见之下,老妇人当即昏了过去,这位官员自己也老泪纵横,又找太医,又找府衙到场,一不可收拾。喝着带来的家人,对着孙绍祖一通猛揍,又砸了他地家。带着自己的管家一行人,把已经归yīn的女儿就地丧。这还不算,又在孙绍祖的顶头上司那儿一通鼓噪,最后,把孙绍祖安置到天牢里歇息。
这事儿传遍了京城大小胡同,就是戏园子、赌场、说书的场地,也是人们竞相传送的话瓣。贾府的贾赦心里暗自笑,有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到了时候一切全报。
这rì,广和楼里,二楼雅间,刘墉与纪昀正凭窗下望,听着评书、鼓词里编排地孙绍祖种种,好笑的说着二人关心的话。
“崇和兄,何时南下帮着林家姑娘去鼓捣什么林公的文集?”
“我还没着急,你倒是急茬儿。这事儿,早着呐。先得让皇上跟公主商议吧,才能敲准了哪样儿能让咱们看?没听说吗?那位林姑娘也不是任人摆布的主
“我倒是极想见识见识林家有什么奇货可居的,咱也开开眼地。”
“大小金川那儿又要鼓捣着什么事儿,咱家老爷子要率队进军,皇上要下一盘大棋。”
“什么大棋?”
“军机不可泄露。闭嘴吧你。”
门外走进来一帮人,看样子是远道而来的,一脸的风尘仆仆。让人侧目相看。
纪昀疑问的看着刘墉,又看看那伙子人,笑道:“这阵子来上供,谁肯接?”
刘墉皱着眉,心说这人怎的找到这儿来了,莫非是,眼睛紧盯着下方的得意位置,堪堪正是忠顺王在场。会心的看着正走过来的伙计。
“小二,下面上的是哪出戏?”
《一百四十三》安氏之灾
巳时正刻,邢夫人与王夫人乘轿去某家府邸做客,家里交给李纨主事儿。<千载中文网-www.uu234.net提供小说在线阅读>. 这rì,贾母jīng神有些不济,才坐了一会儿就倦了,歪在榻上闭目养神。迎chūn刚与惜chūn俩人过来,陪着说了会子话,就被贾赦派人传了过去。心里纳罕,往rì并不曾有这样的事儿,倒是与柳家放了定,这阵子待承的越好了,也都是邢夫人派人过来找自己,父亲派人过来相找,头一遭。也不好说什么,忐忑不安的去了贾赦上房,一进门,见到贾琏也在座。
迎chūn向前先向贾赦问安行礼,又向贾琏问好,而后在父亲的示意下,坐在一旁。
一个丫环奉上茶后,掩上门,屋子里就只有他们父、子、女三人。
贾赦指着长条几的一个画轴,凝重的:“打开看看吧。”
迎chūn依言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把画轴展开,眼前一亮,竟然是自己的画像。愣住。不解的看着贾赦。
“仔细看看,有什么不一样的。”贾赦温言提示着。
迎chūn仔细的注视着,觉着自己怎么丰满了些?打扮上也如一位妇人,而不是少女模样,心里一动,难道是?猛地抬头看向贾赦。
“是你的母亲,在她二十岁生rì时,我特意找人画的。迎儿,你的母亲和琏儿的母亲是出了五服的堂姐妹,你母亲自小失去双亲,被琏儿外祖母接到家里。及到了琏儿母亲出嫁,也随了来。她们二人感情好。xìng情也好,人们都说,我娶了对姐妹花。”他仰起脸。看着外面,追思着往事,现出会心地笑意。儿
贾母的独子早死,留下贾珠也是病患连连地,有人专门请来和尚道士占卜的,人家看了看。说是要过继男人过来,压住yīn气才能萌生祥瑞。化去灾难。贾母急了。忙从贾氏族人里挑出贾赦、贾政兄弟二人,这二人各有优劣。一时之间难以取舍,最后。干脆都要了过来。贾赦尚武,贾政喜文。本着贾、王、史、薛四大家族的联系,又给贾政娶了王氏过来。这阵子,贾赦地柳氏夫人当家主事,因是理国公府的叔伯小姐,身份自然不比王夫人低,倒也和睦相处。
康熙爷儿子多,是非也多,一会儿是废了太子,一会儿又扶起太子,又是八阿哥有继承大统的希望,把个朝中大臣们弄了个人仰马翻的。贾赦因着是过继而来的,总觉着有些腰杆不硬,风华正茂的大好年华,是个男儿也想做几件光宗耀祖地事儿,他与贾母商量好了,也在朝中随着大家起舞。风光一时后,就被卷了进去。霎时间乌云满布,罩着贾府,也压抑着众人的心。为了贾家地百年大计,也为了掩护自己,还有几个相契地至交,柳夫人上吊自尽,把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身上。那时,理国公府新丧,幼子尚小,太夫人低调行事,自是无法顾及这事儿,可也种下恶果。当时,暴露地不仅是柳夫人,还有身怀有孕的二房柳氏,贾赦极想保住柳氏,可为了贾府大局,柳夫人百rì之后,贾母做主,娶了现在地邢氏夫人。那时,迎chūn还未出世。柳氏悲姐伤神,生下迎chūn就离开人世。这往后,贾赦灰了心,自此放荡不羁,沉湎于酒sè之间。
邢夫人哪是王夫人的对手?又是继室,唯有小心谨慎做人,贾府地大权轻而易举的落入王夫人手中。这样一来,邢夫人更加不受贾赦待见,对贾琏、迎chūn也是没有几分真情。
随着迎chūn渐渐长大。她地面容越像极了她那过世地母亲。更加让贾赦不敢相见。总是觉着良心上受着谴责、煎熬。因贾琏地母亲就是为了整个贾家才死地。他一直不想让贾琏与贾母亲近。怕儿子也入了老太太地算计。对迎chūn地婚事。他也是掂量了许久。想到当年柳夫人为此捐生。也掩护了孙绍祖地父亲。他们家该是心知肚明地。想孙绍祖也该对迎chūn好才是。没想到却是险些误了女儿。
贾赦踌躇满志地:“如今。迎儿地婚事。为父极为满意。陈夫人与太后、皇贵妃关系密切。柳芳也是皇上心腹。琏儿受林姑娘信任。正是即可大赚钱财。又可在官场上得意。咱们这一房袭地位子。二房想也别想。琏儿。迎儿。咱们要好好地计议一番。”
上元节这rì。黛玉早起。收拾停当。在早膳与诚亲王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用餐后。向福晋报备。带上一众人等登车离了王府。直趋那条街。那个小巷深处。不为人知地小胡同。还是那个黑漆大门。在门前停下车。封全上前叩门。门开了。里面地人得知来地是林姑娘。惊喜地一边儿招呼着大家进门。一边儿让人跑着去向徐清妍报信。黛玉不经意地回眸觉。跟来地哪是她们这一行人。不远不近地还跟着一队侍卫。心里一沉。乾隆得到消息了?
还是那样儿地清雅、娟秀。别看过了这几年。徐清妍倒是一如既往。不减当年风采。橘黄sè地锦缎袄。下方是秋香sè地棉裙。头上梳着一个倭堕髻。别着珊瑚簪。白皙地肤sè。煞是好看。让没见过她地人看呆了。这绝sè地夫人是谁?当今皇上地外宅不?不然。林姑娘何必亲自造访?
“玉儿。你来啦。我当你早把我忘了呐。”笑盈盈地迎过来。一脸地嗔怪。
黛玉忙向前行着礼:“玉儿拜见徐姨。徐姨吉祥!”
知道她身份的人也忙上前跟着施礼相见,弄的其余人等也只好屈膝行礼,生怕唐突了人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徐清妍忙不迭地也深深一礼:“快别这样。都是自家人。快请进屋歇息,看冻的。”拉着黛玉地手。步入正房。
一股子热气袭来,让人感到暖暖的。徐清妍亲手为黛玉解下斗篷,二人坐在榻上。说话间,侍候她的丫环奉上茶茗、蜜饯、水果、才炸好地元宵。地下两旁也是各自一溜的绣椅,长条几。紫鹃、雪雁、月眉、颜芳、珈蓝,以及沈青、封全、李贵子等顺延坐下。侍卫们早已被安置到隔壁房里歇着。大家品着食物,不禁暗自乍舌,不比宫中的差。
黛玉一挥手。几个人把带来的礼物呈上来。观看之下,徐清妍好生过意不去。忙让人收了。含笑道:“今儿个。我这儿也是贵客临门,大伙儿都别客气。随意啊。”又唤道“齐嫂。”
门帘子一掀,走进来一个佣妇:“夫人。您请吩咐。”
“准备一下,留大家在这儿尝尝咱们的席面。”
月眉忙站起来:“夫人这样说。必定有好东西,我得去学上几手。”她这样示范着,大家也不好坐着擎受,也纷纷的起身,随着那齐嫂跟了出去。
黛玉暗自一愣,觉出里面有些不明地含义,一时却也想不出是什么,只好在一旁不语。
徐清妍笑了笑,拉着黛玉进了西厢里间,她的卧房,还是一溜地火炕,二人脱鞋上炕。跟进来地珈蓝忙摆上炕几,又摆上几盘子吃食,而后,退出去在外间屋守候。
黛玉低声着腻:“徐姨,我要跟着你住在一起。”
徐清妍吓了一跳:“我的天,你不是做了皇上地贵妃,住在玉竹轩的,这会子又在诚王府住着,那都是富贵宅邸。好好地,在我这儿住下,皇上能饶了我吗?真要想住,就待上两天吧。”又把一个芝麻馅的元宵夹给黛玉。
黛玉娇嗔着:“人家有好多心里话要跟你说地。”看着她疑惑的神态,想到自己深陷宫中所遇到的怪事儿,就小声的告给了人家。
徐清妍静静的注视着她,听着,思索着,及听到安贵人,还有林如海、贾敏的名字,叹息着摇摇头,眼里盈着泪:“这能怨谁?天意啊。天意啊。”
安贵人,名唤安玉妙,原是京城一个二品大员的女儿,那二品大员因九龙夺嫡,不小心陷了进去,罢官不说,还在一气之下归了西。长子带着两个妹妹扶柩南下,回了苏州。在当地做了一名小官吏度rì。两个妹妹,安玉妙是姐姐,还有一个小妹子是安玉梅。貌美俊俏的玉妙在庙堂为父亲亡灵上香时,被来此游玩的权贵豪门之子看见,立意定要强娶做妾。僵持之际,遇上到此暗访的雍亲王与林如海,二人仗义救了她。得知那权贵豪门身份后,颇费思衬,正是在敏感时机,也不好正面闹翻,还是林如海把他们兄妹三人安排到金陵。
由此,也与雍亲王从相识到相恋,成了人家的外宅。此后,雍亲王只要是到江南来,定会悄悄住在玉妙那儿。后来,她身怀有孕生下一个女孩儿。取名叫瑶珠。这样一来,为了她们母女安全,雍亲王安排她们母女到苏州林家老宅暂住。
玉妙乃是一位才女,聪明伶俐,颇具文采,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原本也是大家闺秀,受过师傅专门教习。双手皆可书写文字,写的一手的梅花篆字,煞是好看。并有一样别人不及的本事,那就是模仿别人的字迹能力极强,几可以假乱真。这在当时深受皇子们相互争夺倾轧,几次险些被害的雍亲王来说,是一大助力。凭着她的能力,有效的打击了几位皇子阿哥的气焰。在雍亲王继承大统后,她一心想着重返京城,一振安家。
贾敏是个好人,林如海也甚为她忧心。不为别的,只为她xìng情太过刚烈,这在宫闱之中,极易受到伤害。几次与之交谈,让她留在苏州,却不能打动她的心。其实,这夫妇二人这样的安排,也是极易让雍正不满的,最后,只好任她去了。
到京城之后,恰是年氏一家刚刚败落之际。当时的皇后,以皇室祖宗规矩为名,给她一个常在的名份。倒是瑶珠格格,刚刚懵懂之际,娇羞可爱,不仅雍正爱极了她,就是皇后那喇氏也很喜爱她。这样,瑶珠被留在皇后身边,归皇后抚养。其实这样安排也是不错的,有皇后这杆大旗,谁会在意她这个小小的常在。
瑶珠从未离开过她的视线,猛然归了别人,简直是要她的命。几次找雍正交涉不果。而朝廷上,也有一股子敌对势力在寻找中伤雍正的关节。正巧,妹妹玉梅前来看望她,也是不放心她,还想为安家平反昭雪,为哥哥谋个好些的职位。也不知是天灾还是,其兄长莫名在任上猝死。这让她伤心绝望,又有人搬弄是非,鼓噪出年氏家族落败下场,让她深感焦虑,生出逃走之念。皇宫大内岂能任人出入?在别有用心的人安排下,妹妹与她联络上,姐妹二人商议带上瑶珠离宫出走。
又是在别人的安排下,倒是离了宫门,可宫中觉,追兵将至,为了分散追兵的注意力,她与妹妹分开行事。她被追回,妹妹带着小公主瑶珠远走他乡。
皇后气急,对她行了宫规家法责罚,主要是为了找回小公主,不然也难在雍正面前说话。可刚烈的她,誓死不说。眼看着情形不好,这才有人告给皇上。
雍正赶过来时,她看了一眼昏厥过去,再次醒了,已然疯了。雍正当即吐了血。
皇后也是后悔不已,为了弥补自己过失,给她升了份位,是为贵人。以后,尽管一直安排人寻找玉梅与瑶珠公主,始终不见踪影。皇后为此也伤心难过,身体一直不好,直至辞世弥留之际,也是念念不忘此事。
那时,徐清妍为救雍正,受伤。看到宫中的险恶,不愿为着名份拘了自己一生,就提出离开宫门,到外面居住。在得知雍正应允后,又想带着安贵人一同住着。雍正担心她的身子,难以应付安贵人,就没应允。
雍正皇帝面对安贵人,深感内疚,也常常去安贵人那里探望守候。她是时好时坏的,让人担心。还是当时的熹贵妃待她宽厚,并不让人拘束她。又加派人手照料着,名为贵人的份例,实则是嫔的待遇。这样,比先时好了不少。雍正皇帝临终时,有言,只要她好了,就让她带着公主离去。这话说的不错,可公主在哪儿?她又何时能真的好起来?
乾隆继承大统,听说,太后安排李贵人照料她,应该不会有事的。可她怎么会失踪了?徐清妍沉浸在伤悲中,泪水淌下:“她真是多灾多难啊。这可怎么好?”
黛玉听到不是自己父母的不是,放下心来,又揪心她的安危:“她都那样了,会去哪儿?去哪儿找我的父母去?瑶珠?珠?难不成?徐姨,我要找皇上去。”起身下了炕。
门帘子一掀,走进来一个人,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们,黛玉惊喜的扑过去,徐清妍不知为何哆嗦了一下。惊惧的看着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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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四》浮出计安
来竟然是乾隆,眼里含着jīng光,狠狠的盯着徐清妍,释出玩味复杂的信号。(千载中文-www.uu234.net提供最新章节阅读>及到看见黛玉,又是一副柔情蜜意的模样。
“哼,这么xìng急。说是让你等着朕,一个没料到,就自己跑了来。”乾隆说是忿忿,不如是溺爱,双手揽着她,故意嗔怪着。二话不说的坐在主位上,黛玉也被他按在自己身边。
“回皇上,咱们可是打过招呼的,执掌天下大印的人。真龙天子,这地下凡间的事儿,谁敢招惹你,我不是给自己招灾?”
“大正月的,什么灾不灾的。闭嘴。就不能说点儿让朕爱听的。”
“爱听的?有啊,那就是阿谀奉承啦。”
“省了,就算朕没说过啊。”
徐清妍忙上前施礼:“徐清妍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乾隆好似这才想到她,上下打量一番:“你是皇阿玛生前的女官,朕想起来了。这一向还好?可有什么要朕帮忙的?”眼芒流连在人家的整体形象。
徐清妍谨慎的:“谢皇上厚恩,清妍还好。”
“坐下说话。”
“谢皇上。”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实在伤悲,好好在家里窝着,怎么就来了这么个煞星?凶吉祸福难料,今儿个得小心在意。
“骆吉。拿过来。”乾隆吩咐着。待骆吉呈上来一个千里眼。就递到黛玉手里。“朕没食言吧。”
黛玉一见到千里眼。就明白了。心说乾隆也挺够意思地。说到做到。是个信人。有趣。就接过来。一看。差点儿没笑出来。知道咱们要送人。那个什么象牙地。就悄悄地省略掉。会过rì子。谁说乾隆败家?整个儿一个把家虎。忙笑微微地起身。郑重地双手呈给徐清妍:“徐姨。玉儿送你地。还望你笑纳。”
徐清妍感慨地。看看黛玉。又看看乾隆。心里暗自纳罕。这样一个妙人。竟然落入弘历地手里。倒是不能小看钮钴禄氏母子地能耐。看起来还要小心应对。乾隆此次过来。绝不是为了黛玉而来。其间必有缘故。会是为着她?心里一哆嗦。难道又有事情翻了出来?这千里眼又是何意?是黛玉地。还是眼前这个人地?
乾隆耐人寻味地注视着徐清妍地脸sè。可惜啊。竟然没看出什么破绽。也是。在先皇身边侍候多年。深浸其理。还有什么不明白地?怪不得传闻她是父皇地私密书库。藏着多少父皇地隐秘。除了她。无人得知。怪不得皇额娘对她念念不忘。始终顾忌她。这次见着此人。倒有几分兴趣。人果然是生得美妙。不是那种惊艳地美。而是那种舒心地美。让人看了爱不释手。不忍舍弃。这样一个女人。被父皇金屋藏娇。前几年。才登上大位。明知道她地存在。也不敢过来渔猎。上天对她太厚爱。离开多年也没让她变老、变粗俗。还是那副好皮囊。也是。女人嘛。没了心系之人。也少了思量。更豁达些。“清妍离了宫里。倒是越地靓丽。今儿个朕和玉儿去观灯。晚上跟着一起去吧。”
徐清妍呆住。看着乾隆大惑不解。要说是看在黛玉面上。过来探望自己。倒也说得过去。可邀请自己与他们去观灯。又有些不对劲儿。忙低了头:“清妍是何等身份。怎能妄自亵渎皇家风范。”
“你与过往之事。朕不管。朕只论当今。要是在宫闱中。也会给你个位置。既然你自己选了这样。朕不会让你为难。都是一家子人。”
黛玉笑道:“徐姨,你说的,要让咱们尝尝你这里的席面。玉儿都馋了。”
徐清妍看向乾隆,见他点点头,就笑道:“自然比不了宫里,不过是逗逗玉儿的。既这样,就过去看看。”带着他们走进自己就餐的东厢。
不算大的一个房屋,倒是洁净整齐。一帧镶嵌在镜框里的山水画,居然是徐清妍地手笔。不过,看上去像是与人合作而就的。与何人合作之笔?放置在就餐的地方,这倒是耐人寻味。别说黛玉,就是乾隆也存了这个心思。他倪视着徐清妍,眼里满是不屑。
徐清妍看在眼里,毫不介意:“仔细看。”
走进了再细打量,现确是模仿地。乾隆心下更是疑惑,徐清妍一介隐居女流,用得着别人如此这样待她?既是隐居,又怎么可能接触到别人。会是耐不住寂寞,另有他人解闷?乾隆心里不悦,冷哼一声,看了看黛玉,那意思再明白不过地,人家还用你关照?
黛玉心里也是一动,说实话,她与徐清妍没打过多少交道,纯是为着对雍正的许诺。眼下也不好说什么。不再看乾隆,只当他是空气罢了。
桌子上地各式菜肴自不必赘叙,就看那一样样的汤圆,实在让人喜爱。甜地有:桂花白糖、nǎi油、玫瑰、芝麻、枣泥松仁、山楂、豆沙、果仁、黄桂、核桃仁、什锦、花生等,咸的有:猪油肉馅等。煮地、蒸的、炸的,让人看了忍不住食yù,定要尝上一口。
乾隆自是坐在主位,黛玉与徐清妍相对。有了乾隆在座,少了幽默闲谈。还是徐清妍开了口:“皇上是头一次来,尝尝也就是了,倒是林姑娘,觉着比当年怎么样?”
当年?自然是雍正年间,好个徐清妍,竟在当今面前提往事,黛玉只好笑了笑:“有甜,有咸,有酸,就差辣的,徐姨可有?”
徐清妍一笑:“当然,怎能缺了这一样儿?”扬声道“拿过来吧。”说话间。月眉端过来一碗圆溜溜地蒸元宵。她随即用汤匙舀给黛玉。
“好像是腊肉的味儿?”黛玉就着汤匙,咬了一口,推测着。
“没错,就是腊肉的,剁的碎碎的,用肉皮冻搅在一起,再用糯米面包上。就成了。”说着话,也给乾隆碗里放上一个。“皇上也尝尝的。”
乾隆依言吃下去,许是感觉不错,有了笑模样:“别吃的太多了,晚上咱们去观灯,再去酒肆里坐坐地。”
徐清妍迟疑着看了看他,意外至极。按说自己的身份,怎能与他们走在一起?
“怕什么?就当是侍候咱们吧,和敬格格也去。”今rì的他。格外开心,笑言和煦的看着徐清妍,眼里倒是没有什么。
有这样一说,也就不好撒开了往肚子里装,都只是略点缀似的,饶是这样,也撑下不少。而后,乾隆与黛玉净了面,又灌了些许茶水去腻,就去了安排给黛玉的房屋歇息。
一个雅致的房屋。有一个水晶似的山洞,满是各类奇花异鸟。玫瑰sè的帐子,更有着几分梦幻。黛玉坐在床上。看着乾隆。“皇上在哪儿安置?”
“朕又不累、不困地。不用了。就看着你睡。”
“我睡不着,那什么皇上。安娘娘是妙玉的母亲吧?”
“你说呐,本想着让妙玉先去祭祖。回来再让她们见面,还不都是安贵人的病闹的。睡不着怎么行?闭上眼睛。好歹睡一会儿,晚上要熬夜的。你不怕和敬笑话你?”乾隆沉下脸,一想到那些烦心的事儿,就想骂人,如今这母女把咱们一干人害惨了。
黛玉无语,跟一个抓狂的人,有理没处说。只好和衣躺在床上。任那人为她盖上锦被。
乾隆也不说话,靠在她的身边眯着。一会儿,竟然睡着。引的黛玉无奈,也只好昏昏睡了过去。这辰光,乾隆悄悄起身,看了看黛玉,轻手轻脚的离了这里。转身匆匆进到徐清妍卧房。那徐清妍在炕上正呆呆地寻思着,猛然惊的“啊”了一声。忐忑不安的看着他。
乾隆上前轻佻地一把搂住她,又托起她地脸颊,眼里泛着yín邪“你倒是没变啊,该说你是仙女?还是妖jīng?”
“放手,皇上,你不能这样的。”徐清妍红了脸,抗争道。
乾隆全然不顾,纵情陶醉下去“那该怎么办?收你进朕地后宫?也行。”
“你太放肆了。出去。”
“出去?嘴对心吗?别来不来的就用那招yù擒故纵,在朕这儿,不灵。这几年,难为你是怎么熬过来地?朕那什么还就缺个半老徐娘的主位,给你个嫔位,如何?”凑在她地脸上。
外面的人,听到里面簌簌的剥衣声,暧昧的一笑。眼里着光。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忙走远一点儿,站在门口处。
里面的乾隆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又有离开声音,这才舒了口气,松开她,连着退开几步:“姨娘,才弘历得罪了。”
徐清妍低头不语,心里也略略知晓个中厉害,眼里盈着珠泪,无语的瘫在炕上。啐了一口:“你的身边还不清静?”
“水清则无鱼,撵了一帮子人,有什么用,换来的就没有他们的人?还是把那起子小人放在明面上,看着踏实。她在哪
“她?她?皇上你?”
“朕全知道,你私藏宫妃,给你个罪名,打你在朕身边服侍,可就没这么安逸啦。”冷酷布满,寒着脸。
徐清妍脸sè苍白,无力的流下泪:“在后宅。皇上,她想住在我这儿。”
“行。不过要换个地方。你这儿被人盯上了,朕安排。来人,传她过来见朕。”觉出她的无奈,放缓声调。就这样几句话,就把徐清妍换了地方,也就是把她牢牢的掌握在他自己手里。意思是显然的,也是不能违抗的。
徐清妍明白这点,她点着头。“玉儿说要跟我住着。”
“行,让她散散心,让安贵人把她搅的够呛。这会儿让她自己看着,好些。不过,别让她受了屈。”
“你就这样信我?不怕我把你卖了?”
“卖朕的人,还没出世。信你?朕信玉儿。”又坏笑着:“朕要是真的要了你,怎样?”
“我会掐死你。就是做不到,变鬼也不放过你。”徐清妍咬牙切齿的话到一半,看到乾隆沉下的脸,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止住。
“怎的不说了?往下说。”
“清妍只有自缢,或是让皇上给掐死。”
“算了,你当朕,也就远观过过眼瘾吧。再说说李贵人。”
“那是个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总是在不经意时,来到我的面前。皇上知道的,我又不能跟着她,身边的人,只是照料我,又不能让他们涉险。”
乾隆心想也就这样,点着头:“好吧,朕想法子。”
门外传来说话声:“禀皇上,人来了。”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女人,平常的衣着,掩不住昔rì的模样,近了,原是安贵人。她看着乾隆,站定,不语。也不胆怯,昂起头,注视着。
乾隆一挥手,人们忙退下。眼前只有安贵人自己。“坐吧。”
“谢皇上。”不卑不亢,端坐在绣椅上。
“按辈分儿,朕该叫你一声庶母。”
“不用了,草芥之人,安玉妙就可。”
“过往之事,朕也不大清楚,听母后说,让你受了些许委屈。先乌拉母后已然过世,皇阿玛也不在了。留下咱们几个人,总要过下去。妹妹她,还活着。”乾隆幽幽的说。
安贵人欣喜的召开手,又沮丧的放下:“皇上,这是真的?她在哪儿?让我见见她。她长高了没有?怨恨我不?”
“妹妹她长的很像你,也是这样出众,见到她的人,都很喜爱她。只是,你这样子会让她伤心的。先养好身子的,别的,朕来安排。咱们家的人口不多,她可是朕最疼爱的妹妹。对了,你说的那个贾敏,还有林如海,也早就不在了,前儿个,你见着的那个,是他们的女儿黛玉,别吓坏了她,她可是妹妹的好姐妹,有什么事儿,你问她就行。”
“嗯。她在这儿不?”安贵人憧憬着,笑了,猛然想起什么,惊惧的:“不要让李贵人跟我在一起。她,她,求求你。”
“好,朕答应你。记住啊,别人让你喝什么药,千万不要喝。这里有清妍守着你,还有,朕派太医专门照顾你。想想妹妹,快些好起来。再有,比照有子女的妃嫔例,朕该升你的份位,也就是嫔位。为了不引人起了害你的心思,暂不升动。等你好了,见着妹妹再安置。”
“我总是迷迷糊糊的想起一个人来,就是想仔细想一下,就不知道了,再醒了,又不一样的。”她吞吞吐吐的。
“慢慢想,这事儿不急。想不起来,也别勉强自己。想想你毕竟活下来了,想想妹妹,想想父皇,想想咱们这一家子人,总能好的。”
“我想把他画下来,就是怕有人不愿意。又让我喝药,又让我睡觉。”
“你跟清妍在一起,不怕的,能画当然好。记住,别让外人知道这些。跟着你的宫女是朕安排的,有事儿让她告给朕。”
“谢谢你,给了我尊严。”
乾隆有些汗颜,不过意的:“有些事儿,朕也受着掣肘,尽力而为。你也小心。”又让人把她送出去,而后,默默的看着眼前的茶水,试了试,凉了。待要叫人换热的过来,又一想,算了。起身站在窗前,沉下脸。
骆吉悄悄走进来,低声说:“皇上,姑娘在门口。”
《一百四十五》观灯相遇
黛玉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还是第一次在他沉思的时候审视着。**千载提供阅读-www.uu234.net**这样的一个人,会是那个风流皇帝爱新觉罗•弘历?看他的神态,显然有难以抉择的事由。她不忍打断,可被人觉的滋味真是不好受,红着脸,走进去,像是偷了人家什么似的低着头。
“怎么啦?朕的袍子是才换的,没弄脏。”知道她有洁癖,忙解释着。
黛玉笑了,甜甜的一笑,放下心。像是现新大陆似的:“你沉思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可爱?乾隆糊涂了,从小就听到过大人们无数次夸赞,不是少年老成啊,就是为人宽厚,聪明过人,还是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评价。“玉儿,朕领教了。一声可爱,让朕的一点点威严荡涤无存啊。真有你的。咱们去迎迎和敬,应该出了宫门。”
上元节的京城,是一派欢腾,无论是达官贵人们,还是平民百姓们,均不约而同的上街观灯。东四牌楼、西四牌楼、地安门、鼓楼、正阳门、厂甸等灯市,繁华亮丽,一些个糕点铺、布铺、绸缎庄等挂出大小、高矮、方圆及棱角各异的花灯,有纱绢的、玻璃的、羊角的,还有西洋款式的,也有那麦秸、通草制成的花灯,雅俗共赏。上面绘制着有古代传说故事,如:东周列国、三国、西游、封神、水浒、女娲补天、仕女图、侠义小说、八仙过海,还有花卉、飞禽走兽等,sè彩鲜亮。妙态传真。诙谐有趣。前面是地安门外大街,一个铺面上高悬着招牌书着:聚盛的果脯,门前的开阔地面上,竟有着众多地冰灯。这可吸引了大量地人们赶来围观。
“冰灯?”宝玉正在贾母身边胡吹海侃的,听贾琏这样一说,来了兴致。忙扭着身骨。闹着定要去看一眼。
贾母忙让贾琏带着,又见贾兰眼巴巴的看着,于心不忍,也让贾琏带上的。鬼使差神的又打哪儿钻出来贾环、贾琮。贾母无法,干脆也叫上贾珍、贾环、贾琮、贾蓉、贾芸、贾蔷等,跟着一同前去。好好的家宴,本来就没什么人,这一走,就剩下迎chūn、惜chūn姐妹,再就是邢岫烟。邢夫人、王夫人、尤氏、李纨、凤姐、胡氏等,男人还有贾赦、贾政及几个近支地在座。
宝玉等人在贾珍、贾琏的护佑下。来到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地界。各式神态有趣的冰雕让人们咂舌。去过奉京的人还可以大肆的比较一番,余只有望着眼前地景致叹为观止。
猛然回。宝玉好似看到了什么,他不顾别人的流连。拉起贾琏就追下去。好在贾珍眼尖,也忙不迭的叫上大家伙跟着过去。心里埋怨。忍不住暗自诅咒了几句。
一路上,上至珠宝玉器,下至rì常用品,琳琅满目,一应俱全。还有那茶楼酒肆灯火通明,供游人饮宴作乐。
迎面过来了龙灯、舞狮子的队伍,阻住了他们的前往,宝玉着急也是无奈,贾琏看在眼里,心里暗暗纳罕,这小子又什么狂?早知道这样,就不多那句嘴了,悄悄的编个瞎话,也能溜出来地。想到此,抬眼看到贾珍,也是一副气结模样。
贾蓉戏弄着笑问宝玉:“二叔又看到什么绝sè女子不成?说给侄儿。咱们把她弄来。成全二叔地思念之苦。”
“她?她像是?”说不下去。怎好说像极了林妹妹。眼前一阵迷离。移开眼前地喧闹。看准一个空档。冲过去。身后地贾琏一把没拉住。气地直跺脚。
贾蓉看不过去。劝着:“算了。随他去吧。整个儿一个傻小子。谁跟着他。谁倒霉。由他去。等散了。咱们再找地。”
话是这么说。谁都明白。丢了人。老太太、王夫人那儿过不了关。还是挤着人们往前找着。又是一帮子踩高跷地。划旱船地。想走。没门儿。各位不想捧场?老天也不让你。
前面走过来一群衣着鲜亮地女人们。不用说这是走百病地。贾琏他们忙让开一条道。可不敢挡了人家地走桥渡危、登城、摸钉求子地正经营生。关系到人家一年地时运。前方是一家宾客满堂地酒肆。贾珍极想去坐坐。忙了半天。挤了一身地臭汗。干嘛来了?贾琏也累了。只好应着。心想。在酒楼上。看地远些。许是能找到宝玉。
前面有几个侍卫护着。zhōng yāng是一位身着便服地年轻贵介公子。身边是一位年岁相当地福晋或是少nǎinǎi。在他们前面手牵着手地是两个女孩儿。一个大些。看上去是极标致脱俗地。一个还小些。也是娇笑连连地。这三个女子都是罩着帷帽。人们要是想窥视一二。看到人家身边地侍卫。身份当然不低。谁想在这大年节下。找不自在?
他们当属乾隆、徐清妍、黛玉和和敬格格,围在他们的侍卫,当然是些大内高手,都是一等一的。一路行过来,乾隆倒还是撑得住,别说黛玉,就是徐清妍也是流连忘返,和敬更是什么都想看,什么都想要。让她的皇阿妈大伤脑筋。
“阿玛,那些人干什么去?”和敬有了新目标,就放弃了要追逐踩高跷的杂耍艺人们。看见一些人朝着一个聚着一群人的地方,奇怪的。
乾隆耐心的告给自己女儿:“那里看样子是猜灯谜的。要不要去看看?”
和敬来了兴趣:“去,咱们去猜灯谜喽。”
徐清妍感慨的看着,这就是皇家的女孩儿,可怜的出来一次,见着什么喜欢什么,让人心酸。她忙跟着往前走。堪堪这一众人挤到前面,又被一个胡同里出来扭秧歌的队伍阻断,又唱又扭的欢腾热闹。一个个健美地身姿。把和敬吸引过去,她合着鼓点,身子也一扭一扭地,开心的样子,是人也不忍移开。
看见有人悄悄挨近乾隆,小声说着什么。知道有些话自己不宜听。黛玉拉着和敬,饶有兴致的欣赏眼前的美景,为此时此刻的景观定在那里。真想为此做诗,正酝酿着,又被那人打断。“前面是一家酒肆,过去坐坐。和敬累了没有?”
和敬一听有吃的地方。开心地拉住黛玉:“姨,你去过没有?我一次都没去过。”
黛玉摇着头:“我也是头一回,这回咱们俩一个样。”
什么能抵得住孩子的眼神?相跟着进了一家酒肆,被让到二楼雅间。这是一个凭窗的位置,放眼过去,眼前的景物尽收眼底。
“你那里有人去了。不过。他们晚了一步,咱们搬了。”
徐清妍面sè苍白。这是她住了好几年的地方,怎能不留恋?嘴哆嗦着。想说什么又忍住,眼里带着几分倦容。
听到下方有弹击八角鼓的声音。仔细一听,竟是一个二八少女在弹唱。唱地是一弦子曲。词句倒是有些意思,竟然是诗人白居易的《西凉伎》:“西凉伎,西凉伎,假面胡人假狮子。刻木为头丝作尾,金镀眼睛银帖齿。奋迅毛衣摆双耳,如从流沙来万里。”
“好。再给爷唱一个。”
弹唱是一位中年男人,和一位少女。那男人弹,女孩儿唱。曲调诙谐风趣,又不落俗套。黛玉暗自赞了一句,看乾隆也是一副欣赏的模样,和敬格格仔细的品味着,笑了。听着听着,心里有了异样的感触,在哪儿听到过?是?在栊翠庵,妙玉唱过的。她身子一僵,这么凑巧?伸手想找个抓挠地,却是一把揪住那人地手腕,待要松开,却是由不得她了。再看徐清妍,竟想迷了一般,喃喃自语着什么。
“怎么回事儿?”
“这调子是当年安玉妙谱的,这人怎么也会?”
“你没听错?”
“错不了,先皇也很熟悉地。有一小段儿还是他改的。”
黛玉忙低声说:“妙玉唱过地。”她隐隐感到,妙玉离自己很近,却又恍如隔着一道深凹奇渊,眼里酸,极想流泪,却又yù哭无泪。
是妙玉出的消息。乾隆沉下脸:“来人,叫牛继宗过来。”接着,又和蔼地让有些惊住的和敬点菜。
和敬从未出过门,哪会点菜?就推给黛玉,黛玉又推给徐清妍。徐清妍看看乾隆,见人家虎着脸,只好点了几样。酒菜端上来后,外面传来牛继宗低低的声音。
“卑职见过爷,爷吩咐。”
“事情你都知道了?”
“回爷,人被看好了。只等散了,咱们就带人。”
“问清楚,把消息立马告给爷。去吧。”
这一行人,除了和敬,都没了兴趣。这人还真会算计,就连吃个酒饭的,也不那么简单。看和敬一副满足的样子,这才结账走人。下了楼,走到门外,又有沿街划旱船的人过来,好不容易挤着到了对面,那是一个灯展。黛玉回眸觉,不见了乾隆与徐清妍,眼下只有和敬与自己。她安慰着和敬:“不碍的,一会儿他们就会找了来。咱们在原地别动弹。”
和敬点着头,把身子紧靠在黛玉身边,美目四顾,看的她恍如进入梦幻境地,眼里带着朦胧。黛玉搂着她,也是四下里张望着。好在二人都带着帷帽,饶是这样,也是担忧的。
忽听耳边传来一声惊喜:“你是林妹妹?林妹妹,你不认识我啦?”
毫无疑问,这就是贾府的宠儿,贾母心爱的孙儿----贾宝玉。他向前一步,站到黛玉面前,就要拉着黛玉的手,被她躲开。
和敬看了气愤的:“你是谁?走开,不准欺负咱们。否则,我皇阿玛、阿妈不会饶了你。”
黛玉看到宝玉惊愕的样子,心有不忍,忙劝着:“这位公子,你认错了人。快去找你们家人去,少在这儿乱认人。”
宝玉急了,明明是黛玉,为什么不承认?莫非是眼前这个小丫头碍眼?心里一沉,不在宫里、王府里待着,出来身边哪能没人?可眼前哪有人?要是被人欺负了,如何是好?心里隐隐痛,都说你在皇宫内深受太后、皇上疼爱,怎么不安排人跟着你?要是在咱们府里,哪能这样?少不得要做一回护花使。这个小女孩,看穿戴也不像是小丫头,不管怎样,先守着她们。眼里带着怜惜:“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受了委屈。小姑娘,你别那么凶,我又不是坏人。林妹妹,你还好吧?”
“我很好,你别过来。”她拉着和敬往后面退着,退着,她心里清楚,宝玉还是惦记自己的,心里一热,可这又能怎么样?今非昔比,物是人非事事休。让那人看见这样的情景,还不打翻了醋坛子,自己还好说,宝玉就危险了。万一找个由头,弄到牢里,也未尝不可。心里想的又不能说出来,只能企盼他能明白,能领悟到这其中的厉害,快些离开。一下子退到尽头,一堵墙挡住她们。糟透了,糟的不能再糟了。
觉宝玉的神sè有异,心下一沉。回身一看,原来是乾隆,还有徐清妍,心霎时提了起来,这可怎么好?
宝玉显然也看到了,看到了乾隆,心里也是一惊。他心里有不少话,就是无缘在林妹妹面前吐露,又觉着什么都不说,会让那个人误会林妹妹,自己是一个男人,无论如何也要抗起来。事实上,也没什么不能对人说的:“妹妹,我自知在你面前,罪孽深重,愧对你,不敢要求你什么,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只想赎罪。”
乾隆冷冷的:“不必了,玉儿自有人照料,你还是自求多福吧。”紧紧搂住黛玉,喘着粗气,眼里冒着火,才离开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让人有机可趁,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个身影闪过来,紧紧拉住宝玉,狠狠的甩了他一个大嘴巴子,又战战兢兢的看着他们这一行人,待要跪下,见那人示意他起来。也是,谁有跪人的瘾,忙俯下身子:“请您饶过他,他是个痴呆人,奴才回去后,定要告给家父和二叔,严加管束。”他清楚,此时此刻,乾隆绝不会让人家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就半遮半掩的说着。
宝玉伸手捂住脸颊,直觉着**辣,很不好受,气的只想赶快回去告诉贾母,让老祖宗给自己出气。
乾隆注视着贾琏,点下头:“算了,都在外面,用不着立规矩,散了吧。好自为之。”
受到这样的惊吓,特别是看到贾琏打了宝玉,黛玉觉着不可思议,宝玉在贾府不是人们的宠儿吗?怎么会这样?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的,一把拉着乾隆,再不松手,身子软下去,没了知觉。
乾隆恨恨的瞪了贾家的哥俩,忙抱起黛玉往外闯。周围的侍卫们也紧着在前面突出一条道路。徐清妍拉着和敬紧紧跟着后面。
一个幽静的院落里,有着三重院落。此刻正灯火通明,一群仆妇在拾掇东西。正房内,西厢卧房里,徐清妍与和敬格格担忧的注视在炕上的黛玉,和她身边坐着的乾隆,一只手还握在黛玉手里。
咬牙切齿的怒道:“玉儿要是有事儿,朕绝不会放过他。”
《一百四十六》激言巧辩
青瓦白墙,白石甬道,两旁苍松翠柏,黑油栅栏内的五间大门,上面悬着一块匾,书着:“贾氏宗祠”四个字。**千载提供阅读-www.uu234.net**旁书“衍圣公孔继宗书。”两旁有一副长联写道是:“肝脑涂地,兆姓赖保育之恩;功名贯天,百代仰蒸尝之盛。”亦衍圣公所书。
月台上设着青绿古铜鼎彝等器。抱厦前上面悬一九龙金匾,写道是:“星辉辅弼”。乃先皇御笔。两边一副对联,写道是:“勋业有光昭rì月,功名无间及儿孙。”亦是御笔。五间正殿前悬一闹龙填青匾,写道是:“慎终追远”。旁边一副对联,写道是:“已后儿孙承福德,至今黎庶念荣宁。”俱是御笔。里边香烛辉煌,锦幛绣幕,虽列着神主,却看不真切。
抱厦前上面悬着皇帝御笔的九龙金匾,宗祠里自然少不了贾氏宗亲的神主。
宝玉落寞的跪在祖宗牌位面前,眼里带着泪痕,显的煞是悲惨孤苦,黑朦朦的房内,只有稀疏的几盏灯高挂着,yīn森凄冷。他心里为黛玉担着心,有刚才自己的那番话,乾隆该不会难为她吧?枉为男人,竟然丢下心爱的妃子,还那么理直气壮,少有之人。跟薛家的呆霸王有的一比。跪在这儿,纯是贾珍与贾琏之赐,也不难理解,在皇上面前,哪个不是唯唯诺诺的?唯有自己,想到此,解嘲的一笑。林妹妹,只要你好好的,我这一跪也值了。
外面传来打更人的“梆,梆,梆。”声,快四更天了,再忍一忍的。他心里想着以往与姐妹们在一起作诗笑谈,脸上呈现出兴奋的神态。那一让人留恋的诗句,仿佛像一道道丰盛的宴席,那样摆在眼前。忽听得外面传过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辰光。会是谁?
“二爷,二爷,是我,袭人。别怕。”
宝玉放下心,随之而来的一种豪气升腾:“你来干什么?没看见我正跟列祖列宗们聊天,聆听教诲。快回去,看冻着。”
袭人笑了笑,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下。神秘地拉了宝玉一把:“快起来。又没有人看见的,用不着这么较真。太太说了。明儿一准拉着老太太过来,让你先忍着点儿。这有夜宵,趁热吃吧。”
宝玉挣了挣,瞪着袭人:“你走吧。我不起来。都是你,列祖列宗们对我好着呐。让你打断了,扫兴。”
“我把你这个没良心的。好好,算我没说。列祖列宗们也要歇歇的,聊了这大半夜,人家不累呀?”
宝玉一想也是,就欢喜起来,不跪了。坐在蒲垫上。就着灯光看到是一碗元宵,还有一碟子饽饽。一盘子松瓤鹅油卷,一双筷子。再一看。袭人又拿出一个茶盘,放上一壶热茶。还有两个茶盅。跪了大半夜,不饿是假的,也不再言语,闷声吃起来。
袭人怜惜地埋怨着:“二爷哪受过这样地罪?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也不分辨。这让咱们怎么帮你?太太、老太太急地什么似地。也好歹也顾及一下。”
“珍大哥、琏二哥不是说了。”
“他们?这会子巴不得你出点儿错儿。自从琏二nǎinǎi离了咱们这儿。就变了。”
“别胡说。风姐姐不是这样地人。”
二人说着话。也就不知不觉间。到了天亮。宝玉忙让袭人快些回去。自己又端端正正地跪好了。等待着父亲贾政地落。
袭人才走一会儿。有了动静。宝玉也不抬头。只是低头不语。
有人站在他身后,看了好一会儿,“哼”了一声:“既然吃了夜宵,就好好的跪着,想想自己的过失,想想该怎么办?”转身离去,这是贾政无疑。倒是意外,究竟是谁泄了底?宝玉无言,只好咬牙跪下去,等待贾母与王夫人地救援。
贾母倒是早早的让人把贾政叫了过来,吩咐着:“你管儿子是对的,宝玉也忒不像话,不好好管教一下,还了得?宝玉跪了一夜,也该想明白了,让他起来说话。”
贾政笑了笑:“到底是老太太明白,儿子也是让他好好的在祖宗面前受受教诲。其实也没让他跪多久,夜里也是有着夜宵吃的。才又让他跪着,到了午间,会有人给他送饭。”
贾母一听,看着王夫人。眼里有些迟疑,沉吟着,这样的安排,倒是让她不好说什么。
王夫人急了,送夜宵是袭人悄悄的跟自己说的,也是自己让周瑞家地把风,应该无人知晓,怎地成了这样?她不好说不让贾政管儿子,又担着心,想着对策。就朝着贾母递个眼sè,轻轻一叹,告辞出去想招儿。
袭人闻之,吓了一跳。想了想,还是去找薛家人吧。让薛姨妈与宝钗以女家的身份,出来干涉,想那贾政也不好拨了面子。就急忙赶到薛家,对着薛姨妈、宝钗跪下去,哽咽着把宝玉被罚跪之事叙述一遍。“求求姨太太、宝姑娘,救救宝二爷吧。”
宝钗这阵子实在是不想管这样地事儿,可又一想,要是惹翻了王夫人,绝了自己进宫的路,可就前功尽弃。想了想。对母亲说:“咱们过去看看,别让老太太着急上火地。”拉起袭人,叫过莺儿,随意换上半新不旧的衣裳,跟着薛姨妈进到荣国府。
一进荣国府,母女俩就兵分两路。薛姨妈去找王夫人叙话,宝钗直奔贾氏祠堂。按说她一个外人是不该进去地,可在这府里,谁不知道她是王夫人要定了的准儿媳妇,就连林姑娘那样仙女一般的人,还不是被她挤得走了?
昂傲然走进那个尊贵的所在,一眼就看见那个富贵闲人,低着头跪在祖宗牌位前,那样的萎顿怯懦,没了神采飞扬粉琢玉砌的模样,或许还有着困惑。
一声来自门外的长叹,打断了宝玉的冥思,打断了他对今后人生之路的期许。凭着以往的接触,不用回望也知道是谁。“有劳宝姐姐。请回吧,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别往邪了想,我来,就是看你想明白了没有?你是该好好地反思一下自己,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
宝玉疑惑了,冷冷的:“你不是要进宫,要做娘娘去。还来干什么?少在我面前高谈阔论,表姐。咱们可不敢误了你。”
宝钗悠悠的:“误了我?许是吧。高谈阔论?我一个女子,能有什么见识?岂敢在人前人后的说长论短。我就明白一个理儿,为人做事要讲信用。这也是咱们商家的本分,用在你们豪门大家子里面。也错不了谱儿吧?”
门外一群人拥着贾母来到这儿,正与王夫人、薛姨妈家妹二人相遇,听到里面的声音,都想听听他们表姐弟之间的应对,噤声缓缓步入进去。
“你总说自己对林妹妹如何如何好,可你真正为她做过什么?小时候你不过是把她当做一个可心的玩伴,林姑父病重,她泪眼婆娑地。好几天就没干过。你可曾陪她前去为林姑父尽孝?还要妄谈什么你对人家有多好,说出来也不觉着亏心?人家是瞒了尚在高堂的祖母。这又怎样,莫非还要人家公主向你们求援不成?”这可是言外有意。别有所指。
宝玉双手忙摇着:“不,我是。那时我要听老太太、太太地。这怎么能怨我?”
“你倒撇个干净。不错,我是要进宫,就是做了娘娘又怎样?你能有个姐姐是娘娘,别人就不行?再说,咱们是还情。在这儿,咱们虽说比不上你们,可也花费了林妹妹不少的东西银两,如今,她年小,在宫里这个是非圈子里,需要有人帮衬、陪着。”
宝玉怒极而笑,哈哈大笑,笑的那样畅快,笑的宝钗毛骨悚然:“但愿你能够,是真地。”
“我当然是真的,至少比你强。枉论你平素说,对她如何如何的好,你身边的人,公开说她是外人,你为她讨过公道没有?”
袭人慌了,忙跪下:“宝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这话,早就在咱们府里传开了,我又不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人。”
“快起来,这可不敢当。莺儿,快把袭姑娘扶起来。”看着莺儿还真的过去扶起袭人,宝钗一双冷眼无比寒厉,嘴角微微抽动着。继而展颜又是一笑:“那些rì子,多的没法儿记。这也与我无干,我犯不着做恶人。就是这回吧,人家已经名花有主,有别人相待,你却yīn魂不散的缠着她,你是何意?想致她于死地?要是那个人心眼儿小点儿,她可就是三尺白绫伺候。到那时,你是闯宫救她,还是在这儿长吁短叹地,咬文嚼字地卖弄几颗不值钱的眼泪?表弟,想想吧。身为男儿,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琢磨琢磨。”
薛姨妈配合着,伸手从衣袖里扯出一方手帕,使劲儿揉着自己眼角,做作地:“那林姑娘啊,说话、做事儿,哪样不让人心疼?想着跟咱们宝丫头姐妹情深,十冬腊月的,去咱家地铺子里,还不是念着那年去那儿的情分?想故地重游地看看咱们。这孩子,咱家又不是别家,有什么顾忌的?来家里有多好啊。”心里暗怨香菱不懂事,直到昨晚上一家子饮酒胡侃时,才漏了口风。
在薛蟠的追问下,把那rì黛玉去香粉铺子的事儿,说了出来。这让薛蟠陶醉,宝钗惊异,薛姨妈懊悔。狠狠的告诫香菱,有这样的事儿,决不能自己眯下,要及时上告。说归说,她们心里打着谱儿,要是早些知道这件事儿,早就能派上大用场。
要是黛玉和乾隆知晓这事儿演变成这样,指不定怎么寻思呐。
王夫人大吃一惊,贾母也疑窦重重。黛玉看宝钗?是没的干了,还是傻了?薛家可是地地道道的jīng明yīn损之家,不会是自欺欺人,胡吹乱侃吧?暂且无法求证,也只有姑且听之。
那边儿宝钗又故作伤感的:“宝兄弟,我也是一时忍不住,冲动啊。一想起林妹妹,我就心痛,都是一家子骨肉,怎么也要拉扯着。”
贾母会心的点着头。这丫头忒jīng了些,她去陪玉儿?指定没好事儿。狠狠的瞪了王夫人一眼,瞧你看好的儿媳妇,一个劲儿的往皇上身边凑合,把咱们宝玉置于何处?怎么在外头见人?你这做娘的越活越回去了。佯笑着:“薛大姑娘,真是个好样儿的。比咱家地女孩儿强多了,这些个,真该让她们听听的。”
徐清妍的院落里。传来一阵笑声。这是黛玉正在打趣安贵人。
“太妃,总不能让我一段儿一段儿的说着书。赶上说书人了。您也得来上几句的,就说说瑶珠格格小时候的趣事儿,好不好?”
那rì,没等太医过来。黛玉就醒了。看到乾隆暧昧的盯着自己,心里直打鼓,不会是吃醋吧?也没跟宝玉说什么呀,和敬格格可以作证。红了脸,羞怯的回望着那人,等待宣判。
“没事儿就好,朕总算放心了。”
黛玉现他地手上有些红印子,心里明白。这是自己的杰作。就低下头:“才把皇上当成了救命稻草,不是故意地。”不会给我扣上个图谋不轨的罪过吧?
“就是个稻草?朕也忒便宜了。”
“真龙天子。好了吧?一点亏也不吃,没肚量。”
“你是天上下界的天女。你也不吃亏。”
黛玉一听这话,心下一惊。他倒是一言中的,怎么得知地?难道他也是上天下来的?有空得找找jǐng幻仙姐,出点儿难题给她,省的她闲的无聊,净打别人主意。
“今儿,朕就守着你。”
黛玉回过味儿来:“啊?不送格格回去?明儿上朝怎么办?”
“出了门,过去两里地,就是畅chūn园。和敬明儿跟着过去住几rì的。”
黛玉想了起来,那圆明园才开始有了书面上的规划,还没有真正将几处园子连在一起。暗叹着,好个圆明园,你的风貌将随着你的展示,印在我地脑子里,有那么一天,带回到那个梦里,合着剩下几个大柱子重现世人眼眸。是梦是幻地缠绵着,一觉醒来,乾隆果然早就带着和敬格格去了那边。
有黛玉在这儿,徐清妍省了好多心,黛玉点点滴滴的把妙玉地模样、爱好喜忌跟安贵人叙说着。没有一个母亲比听到自己女儿的消息,更惬意地。前不久,她悄悄的画了一幅人物画像,极其逼真,也难怪,一个深受过良好熏陶地人,怎能忘记自己的以往?
乾隆过来看了,惊讶至极。眼里满是赞赏。小心的收拾起来,带走。而后,在柳芳、雅克奇,还有几位刑部老资格臣子的审视下,有了进展。这是个失踪已久的人,也是让他们头疼的人。在他的身上,有着诸多谜团。有了清晰的画像,柳芳急忙带人布置追寻探查。
如今的安贵人,脸上有了安详的微笑,忧郁的眼神呈现出一丝风采,这是个抢眼的女人,怪不个先帝对她一往情深。
徐清妍好笑的:“你们就不能消停点儿,看看到了饭点儿,还得让人请。”
“徐姨,你不觉着这阵子你又年轻了不少?过两年,你该选秀去了。安姨,你又伤心了?你看我什么样儿,就知道姐姐什么样,在忽视我,我就吃醋啊。”黛玉逗着她,自打醒了后,被徐清妍重新引见二人相识后,就把安贵人当成了自己的一个长辈,jīng心的照顾着。其实,她有时也会呆,也会在无人之际想起宝玉,不知怎的,就是担心他。也曾萌生过去元妃那儿探问一二,可乾隆把这儿护的严严的,动不动的就过来探查一番,让她实在无法触及敏感话题,只能耐着xìng子陪安贵人。昨个儿,又告给她,婉嫔、舒贵人也到了畅chūn园。
过了二月二,有消息传过来,探chūn要启程了。黛玉心里暗惊,原来把骨肉亲情全抛散,来的竟是这样快。
拉着安贵人,正要去那屋里用膳。影壁前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安贵人一惊,看着黛玉,又看看徐清妍。小心的往屋子里躲。
一声娇笑:“见过清妍姑姑,太后派咱们给你送好东西来了。”
《一百四十七》巧识娴妃
来正是钮钴禄太后的贴身心腹青岚,身后是一群宫女太监们。**千载提供阅读-www.uu234.net**各个捧着珍馐食物,贵重珠宝,西洋玩意等。人家见到黛玉,忙上前行礼。
黛玉也忙回着礼,并问候太后。月眉、紫鹃等人更是亲热的拉着人家笑谈。
青岚含笑应承着,一一作答。又说:“姑娘稍等,让奴婢先办了太后的差事的。”恭敬地给徐清妍施了一礼:“青岚见过夫人。这是太后赐给你的。”
呈上一份清单,所示净是些贵重器皿。还有珊瑚翡翠饰件、珠宝玉器饰、仔细打量着,这可是比照妃子的份例所赐的。还多出来象牙一匣、徽墨南纸笔洗一箱、银两500、西洋怀表一件,西洋参一株、乌一株等。
徐清妍忙跪下叩谢太后恩典。
青岚又含笑扶起她,而后携着黛玉的手,率先进入正房里,拉着她坐下。又笑看着徐清妍,顿了一下:“夫人,下面的懿旨,太后让你坐着听。请坐吧。”候人家依言坐下后,正sè道:“哀家知道你,有什么想要的,就跟哀家说,都是一家子人,没什么开不了口的。你能帮着皇上,也是咱们的情分,好好的,别觉着孤单,想进宫坐坐,也是行的。对你,咱们是惦记着。”莞尔:“夫人,太后是念旧的。”
徐清妍点着头,心想,能一路从雍亲王府熬过来,熬到如今的位子上,福分是一面,本事也不是一般的。乌拉那喇皇后、年贵妃,都没能熬过来,还有,还有那些埋在地下不知名的女人,也只有雍正自己心知肚明。要不是自己及早脱身出来,还不是像安贵人那样。任人欺凌。没有背景的女人,还不是在太监们手底下乞活。想到此。幸福的笑了笑。
青岚审视着她,伸手接过一个丫环奉上来的茶,抿了一口,放下。站起身就四下里游览着,从正房到两厢,从这院里到二进院子、三进院子。看的很仔细,自然,也看到了安贵人。微笑着向她请安问好。
安贵人少不得也回了礼。寒暄几句,这让青岚惊讶,改观。
认真说起来,这处居所原本是弘历还在潜邸时,先皇赐给他的一个别院,眼下让清妍住着,倒是不引人注目。随侍地人,都是可靠的。雕梁画栋地,游廊泉眼假山,看似引人入胜。实则让人心安。不经意问了一句。李贵人在哪儿?
谁知道她?厌恶她的人,巴不得她死掉。用完了她的人。也不想留着她。她如今就是抛尸在荒野,又有谁在意?没人回应。深深的叹息一声:“她是先帝时齐妃娘娘的堂侄女。”这又怎样,安玉妙疯了。雍正深深自责,哪有空闲着眼李贵人,那齐妃干着急没招数,弘时死后,一切都变了样,齐妃再无回天之力;到了圣驾归天,乾隆即位,钮钴禄氏奉为太后,齐妃过世,她就成了没人搭理的影子人。有那么一天,碰上太后,闲话起来,重拾安贵人话题,这才领了个照顾人家地事由。照此来看,绝不是一时心血来cháo,也是预先算计好的。这阵子皇后有孕,不能劳累。太后就担起整顿后宫的担子。青岚巡视一番,就告辞离开。
倒是巧地很。与前来探视地乾隆走个正着。
“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起来吧。是青岚。这是?”
“太后娘娘赐给夫人一些物件。奴婢就讨了这个差事。也是看看林姑娘。太后娘娘惦记着呐。”青岚陪着笑。小心谨慎地。
乾隆也笑了。问了问太后地情形。就作罢。眼看着黛玉迎出来。就走过去。一把拉住她。携了她步入院子里。
月眉过来给他解却风衣。及到了正房。二人坐下。紫鹃奉茶给他。早有徐清妍过来蹲了蹲。看到他神sè不是很好。知道这一rì又是遇上犯难地事儿。也就借着去看安贵人溜了。
这几rì的忙碌,从唱曲子的父女俩那儿,顺藤摸瓜的找到妙玉她们隐身之处,当顺藤摸瓜搜索到那个神秘的村庄,见到一个触目惊心的惨景。
在一个看上去还讲究地院落里,遍地血渍,腥臭味弥漫。十几个大内侍卫均浑身是伤,也是搏命而亡,在他们身边是几十个殒命地蒙面人,跟着妙玉的贴身侍女雅竺,也奄奄一息,在她不远处地一个枯井里,还有一个身受重伤的侍卫。而妙玉,不知所终。
乾隆眼里冒着火,恨恨道:“多大地冤仇?要致这些人于死地。”
黛玉想了想,心里一动,是哪些人干的?珠究竟是什么?让这些人前仆后继地穷追不舍的。就问:“皇上还记的达宓儿咏过的那诗?”
“达宓儿?徐步晓风起,清游巧岫岩,昨夜昙花妙,玉影琢诗还。妙玉也会的那?骆吉,传夫人过来。”乾隆忽的灵窍顿开,会不会与皇阿玛有什么关联?自己的皇额娘,常年在宫里,不会有什么机会见到这些闲雅趣事儿,倒是徐清妍跟在身边,也许在她那儿能找出线索。了话,外面是骆吉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顺延到东厢。
很快,徐清妍走进来,看着他们没说话,往绣椅上一坐。
乾隆笑笑,把那诗告给她。
徐清妍纳罕的看着黛玉,摇着头,又不出声默背了一阵,忽然眼前一亮:“这是当年在苏州时,安贵人作的。”
乾隆懊悔着,转来转去的,又转回到紫禁城里。没好气的:“骆吉,传安贵人过来。”
安贵人听到乾隆找她,倒是没敢耽搁,急忙赶过来,一问才知道为了那诗,眼里闪烁着昔rì的温馨,不理睬那人的白眼,道出此间谜团。这一下,让乾隆顿时有了jīng神。新的计策萦绕在脑子里,他对所有的人下了禁口令。
走进了紫禁城。走在长长的甬道间,步入凤藻宫。宝钗平生一大愿望总算是实现了,她站在凤藻宫门前,踌躇满志。身边是莺儿陪着,也是一脸的兴奋。主仆二人对紫禁城的憧憬,自己人生的愿景。坚信不疑。
元妃热情地接待她,殷殷的拿出长姐风范,体贴地把她安置到一处小小的院落。这省去她的尴尬境地。毕竟,她只是一个皇商家的女孩儿,难以和那些宗室、有品级俸禄的女孩儿们相比。每rì,元妃都会与她共聚一餐,说说姐妹间的悄悄话,聊聊府中地趣事,以解元chūn思亲之念。不在凤藻宫的时候,也会让这儿的宫女给她送过来可口地膳食。这让宝钗很舒心,也很感激。这凤藻宫里还有两位贵人,叶贵人、舒拉贵人。三个常在、两个答应。
初始的进入。宝钗不好来了就提去黛玉那儿。都是亲戚礼道的,还擎着人家的恩惠。怎么说做样子也是要做的,元妃自是知道原委。并不提起话题,只论姐妹间的情感。宫里的一切。奢华程度都是贾府里不能相比的。这一切,宝钗在梦里也笑醒过。一连过了几rì,见元妃依然如故,并不提黛玉之事,宝钗有些心急,兴奋渐渐被漠视所代替。在这儿没有姐妹与自己相伴,一个陪贵妃娘娘的亲戚家女孩儿,又没有品级,谁会搭理你?试着给叶贵人、舒拉贵人送了珠宝,也给三个常在、两个答应送了钗环,人家倒是收下,也含笑相谢,就是没什么改变,一切照常,宛如什么也没生过。
平素元妃要去太后那儿请安问好,也要去皇后处探望,时不时的还要看看慧皇贵妃,也是忙地,有时候顾不上宝钗,也就让抱琴给她传消息安排。总之,是不会让她受到委屈。这让她感到很温暖,不疑有它。想想rì子,快到了探chūn离京地时候,别看这事儿在京城里被炒的沸沸扬扬地,在这后宫里,竟然没人提起。又想起黛玉的生rì快到了,还没见到本人,失去了这个契机,怎么办?
莺儿悄悄问:“姑娘,咱不是被困住了?”
“别瞎说,娘娘对咱们是极好地。给咱们吃的用地哪个不是上品?”
“倒也是,姑娘都胖了,不对,该是丰盈,丰满。”
“浑说。莺儿啊,姑娘我知道你闷了,你要是想出去玩儿,就去御花园逛逛的,我自己在这儿就行。碰上有什么有趣的,别忘了姑娘我。”自己不好太显眼,莺儿随意走走的怕什么?又要给她带上些小玩意,碎银子。
莺儿心里明白,只是凭着自己这样的身份,独自在御花园溜达,万一碰上哪位娘娘心不顺,拿自己出气,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临来的时候,还是趾高气扬的,到了这儿,才知道自己的斤两,说话行事再不敢为所yù为,心中暗想,姑娘啊,既然上了贼船,就相依为命吧。强笑着:“姑娘这话说的,也忒把莺儿看遍了,莺儿与姑娘共同进退,绝无怨言。要不,咱们一块儿去御花园溜达溜达的,姑娘,出去一趟,也不会犯了谁的规矩。”
宝钗想想也是,要是莺儿出了事,自己就更孤单。扶了莺儿,走出凤藻宫,朝着御花园缓缓而行。御花园,宝钗在选秀时,进去过,倒也不迷路。二人说说笑笑的,一路上碰上的人不少,她们是多打招呼,陪笑脸,倒也没遇上什么骄横跋扈难缠之人。
御花园里,枝枝叶叶的有些绿,假山上的华亭里,坐着几个衣着华贵鲜艳的女人,看上去正在调笑攀谈。宝钗移开眼帘,瞅了一下莺儿,忙拐到另一处岔道上去。正往前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个宫女追过来。
“这位姑娘,咱们娘娘有请!”
宝钗并不意外,她只是想确定一下,就蹲了蹲:“这位姑娘,请问是哪位娘娘招唤?”
那人含笑道:“是咱们的娴贵妃娘娘。”
宝钗莞尔一笑,心里明白,这位娘娘原本在元妃之后,年前才升了份位,竟然越过元妃,成了贵妃不说,还实握大权,代皇后执掌后宫事务,这可是个厉害角sè。忙小心起来,有些后悔不经元妃同意,擅自进到人家的禁区。哪敢耽搁,忙不迭的跟着过来。
一个优雅的亭子里,围坐着几个嫔妃,正混说着什么,一见宝钗过来,噤了口。打量着她,眼里有着妒忌,也有着惊羡。
“是元妃的表妹是吧?听说过。挺好的一个人,就是运气差了点儿。哎,别站着,来,一起坐吧。都不是外人。指不定哪rì啊,咱们就真成了姐妹。今儿个不巧,皇上没过来给太后请安,要不,元妃还真会领了姑娘去。”说话之人,当然是娴贵妃。
见过的卓贵人倒是蛮热情的:“薛大姑娘是吧?坐这儿。别拘束,都是自家姐妹,没事儿都逗闷子,妹妹别见外。”
还有几个妃嫔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沉声不语。
宝钗忙跪下,莺儿一见也跟着跪下。
“薛氏宝钗给各位娘娘请安!娘娘们吉祥!”在选秀时学过的,这一板一眼的煞是像样。
娴贵妃温和的:“起来吧,咱们说说话。开了chūn,这几rì暖和多了,你们说是吧?”
有人忙附和着:“可不是,这天儿就是不错,瞧,贱妾都出汗了。”才二月份就热了,这话让人听了起鸡皮疙瘩。
宝钗谢了起身站在一旁,见卓贵人真心让她,也就挨着人家坐下。
“元妃姐姐有这样的妹妹,也不让咱们看看的,生怕咱们吃了似的,今儿总算见着了。姐姐们看看,不比舒妹妹差。”一个嫔妃笑道。
娴贵妃也笑了:“别这么说,让舒妹妹听了去,心里不自在,人家这阵子怕要升位分呐。薛姑娘,进来陪元妃,倒是个有心的妹妹。让咱们妒忌啊。明儿我也把自家妹妹接了住上几rì的,还是元妃行啊。”笑的牵强,有些皮笑肉不笑的。
宝钗忙站起来,低着头回应着:“回娘娘的话,奴婢是近来陪林姑娘的。林姑娘年龄尚小,怕她一时觉着孤单,身为姐姐,哪能不顾着她?”
“呦,这是弄了两岔去了,林姑娘早就去了紫竹阁,你不知道?”
能不知道?只是要经过元妃才能见到黛玉,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要是自己直追到紫竹阁,没等见着真神,就成了侍卫们的刀下之鬼。讪讪的:“请问娘娘,林姑娘什么时候回来?”
“要说没事儿的话,就要到端午节回来。她身子弱,又是在开chūn,住在紫竹阁好些。”
宝钗傻了眼,端午节?这得等到什么时候?整rì跟着元妃又有什么用?焦虑的面容顿显出来,让周围的人看的明明白白。
娴贵妃想了想,迟疑着看着宝钗,像是陷入极为难的境地。
宝钗心里掠过异样的感触,她机灵的向人家蹲了蹲:“请娘娘帮助,宝钗此生不忘。”
“她是不知道你来,怎能相邀你?明儿个去找太后,请安问好。到时候咱们都要去的。看你的运气了。”
宝钗忙惊喜的拜了拜:“谢娘娘成全。”
“别忙着谢,成了再说的。元妃老实,凡事总要依着规矩办,你别怨她。我再给你个实底儿,贾家的探chūn姑娘要启程了。”
《一百四十八》相聚亦难
慈宁宫里,莺莺燕燕的围着太后,巧笑顾盼,竞相献媚。(千载中文-www.uu234.net提供最新章节阅读>哄的太后直乐,看谁谁都顺眼。伸手画了一个半圆圈:“都给哀家留下,咱们今儿个,好好的乐一乐的。”
过几rì,太后也要摆驾去畅chūn园住着,跟去的人显然是有机会伴驾的,利益面前,谁不向前?元妃落寞的坐在一旁,眼皮不眨的看着脚下的方寸之地。今儿个起的晚了些,怕误了觐见太后的吉时,忙不迭的赶了来,却是忘记带散碎银子,眼下可不能露怯,小声吩咐着随身宫女,回凤藻宫找抱琴取银两。
那宫女应声忙不迭的走出去,才下了台阶,就见身后有人叫她,转身一看,是娴贵妃身边的桑美。也是回去给娴贵妃取东西的,二人说说笑笑的一路走过来,忽然桑美站住,脸sè白,看着那宫女,打着怵:“烦姐姐帮个忙,去皇后宫里借描花的样子,才出来时,太后吩咐的,才跟姐姐说话开心,说忘了。”
那宫女一想,心里也过意不去,因着自己误了人家,少不得帮衬些,又是太后的事儿,办好了兴许就时来运转的,飞上高枝。不过,去皇后宫里就是远些,不像是凤藻宫那儿,有些犹豫。
“我替姐姐去凤藻宫回个话,反正离着不远,快到了。”桑美巴结着。
那宫女一想,自己并不吃亏,就应了。顺着路拐过去。
桑美走进凤藻宫,见着莺儿正在门里头转悠,忙朝着她使个眼sè。待莺儿靠过来,冷哼一声:“咱们娘娘可担着不是呐,进去取些碎银子,快着给元妃娘娘送过去正经。”说完话,看也不看莺儿一眼,消失在门外。
元妃这阵子手气不好,一上手就输,弄的她心里暗恨。都是宝钗进宫闹的,心不在焉地又赔进去不少,一干人坐在桌前,就等着她兑现银两。
娴妃为太后看牌。见她这样尴尬,就打趣着:“妹妹要不先欠着,别挡着皇额娘的运道,下去换换的。”
“娴姐姐厚爱,咱们心领了。哪有这等事儿?说好了大家乐呵乐呵,这样一来成了惯例,不是让外人笑话咱们?输了就闪人,哪有这个做派。”明知道娴妃为着太后,给自己使坏、做怪,也不戳穿她,谁让都是为了博太后一乐。心里暗暗骂着抱琴。还不过来?许是她的念叨有了感应,就见一双戴着红麝串丰泽玉沃般的手臂奉上来一盘碎银两。元妃猛地一滞。回眸一探,果然是宝钗。
太后也注意到来了生人。凤眼一看,倒也受看。一个生的肌骨莹润。举止娴雅,脸若银盆。眼如水杏的大姑娘不知何时站到了元妃身边,并不抬头四下踅摸,只是盯着自己身前的方寸之间。
“这丫头是谁家地?哀家怎地没见过?”
元妃忙站起身。鞠身回道:“皇额娘。她是臣妾娘家地姨表妹妹薛氏宝钗。才进宫陪着臣妾地。让皇额娘见笑了。宝钗。还不快快见过太后娘娘。”后面话是说给宝钗地。
宝钗可得着机会了。得意非凡。倒也极识大体。忙应声拜道跪下:“皇商薛氏宝钗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吉祥!”又跪着环了一圈儿“奴婢见过各位娘娘。娘娘们吉祥!”
钮钴禄氏看着元妃。又看着娴妃。眼里并不见什么表情。只是沉静地看了看宝钗:“起来吧。好好地陪着元妃。”
宝钗迟疑着:“启禀太后娘娘。奴婢。奴婢我。”
太后心里不喜。心说果然是算计好了地。哼了一声:“说吧。”
“奴婢还有一位表妹,是林姑娘,年龄还小,奴婢想着在那府里,姐妹们一向亲厚,也想过来陪着林妹妹的,望太后娘娘成全。”宝钗谨慎地看着太后的脸sè小心翼翼的。
“你先下去吧。”太后淡淡的说道,眼里却是盯着娴妃。
宝钗摸不着头脑,也不敢在这儿多待,就讪讪的谢了恩,起身出去,郁闷的朝着凤藻宫走过去。有些神魂不定。
慈宁宫又玩乐了一阵子,太后乏了,让人们散去,临到最后,留下元妃叙话。娴妃若有所思看着大家都走了,也只好往外走。在外面卓贵人正等着她。
“贵妃姐姐,这回好了,咱们又有乐子看了。”
“你是想看谁的乐子?元妃地?薛宝钗的?还是我地?”
卓贵人吓了脸煞白,苦着脸:“姐姐,你别吓我,我怎能看姐姐的乐子?”
“别满世界瞎张扬,没得有地像真事儿似的。”俩人相跟着走出去。
慈宁宫里面,元妃跪在西厢地榻前,榻上端坐着钮钴禄太后,眼里满是疑惑,身边站着的青岚递给她一盏茶,她也不接:“外面看着去。”
青岚忙应声走了出去,守住了大门。
“说说怎么回事儿?你们贾家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坏了规矩。”没有太后的许可,随侍嫔妃的宫眷女子不得擅入别的宫闱之内。
元妃低着头,把前前后后的说了一遍。“皇额娘,臣妾知道的,没让她过来,待臣妾回去好好查查的,给您个交代。”
“薛家这丫头,哀家听说过,不是要嫁给你弟弟的,进宫想干什么?你看好了她。”太后停顿一下,又怜惜道:“原本哀家要带着你一块儿去畅chūn园,自己的事儿,自己得上心,在哀家心里,你跟娴妃一样重,就是她太要强,佼佼易折。你也别太没脾气。”心里话,嘴上不能说,薛家的人眼下正与理亲王府打的火热。谁知道是不是眼线?早就知道王氏又送来了这么个主儿。倒是不见外,正经贾家地姑娘,没见她这么兴头。
元妃心领神会,心里有了底,知道太后不喜欢宝钗,忙应了,这回又栽了,栽在自己母亲的一家子骨肉手里。心里有气。也不好在太后面前露出来,聆听完教诲,谢恩退出去。
打了元妃,太后运了运气。喝了杯nǎi茶,让人去找娴贵妃过来。这事儿定是有她的搅合,不然,薛宝钗怎会进到这慈宁宫来?心里有气,脸上就带了出来。
娴贵妃笑微微的走进来。跪在蒲垫上:“皇额娘吉祥!”
“薛家托了你?”
娴妃心里一惊,这打哪儿说起的?我这不是跟元妃对着来着。忙不屑的撇撇嘴:“一股子铜臭气,咱们家再没风水也动不了那份儿心思。”
太后放下心,瞪着她,半晌,恨铁不成钢的:“哀家是疼你,可你也不能由着xìng子来。皇上要是知道你背着他。扰乱玉儿,他能饶了你?都这会子了。连个孩子都没有,还不做些个积德行善的事。”
娴妃哭坐在蒲点上。取出一方帕子呜呜地哭起来:“皇额娘恕罪,臣妾就是跟元妃起起哄的。没想怎么她。根本就没想弄她去玉儿妹妹那儿。”
太后见她这样,也不好再说重话。叹息着:“娴儿,你有你的好,元妃有元妃的好。咱们是清楚地,你该知道怎么办吧?”
娴妃忙点着头,抹了抹眼泪,正了正旗头,向太后谢了恩,这才走出去。咬牙切齿的:“好个元妃,你等着。”
元妃回到凤藻宫,宝钗正忐忑不安的等着她,一见她回来,忙迎上去蹲了蹲:“叩见娘娘,娘娘吉祥!”
元妃忙上前搀扶起她,嗔怪着:“你看你,早就说过了,不用这样见外,就是不听。”
宝钗不安的扶着元妃,小声道:“今儿个前头来的姐姐说,让送过去银两,就知道娘娘急着用,忙不迭地送过去,谁成想,又坏了这儿的规矩。”
元妃心里暗骂,虚伪。脸上倒是撑得住,淡然扶了她走到条桌前,歪在榻上,让宫女送过来膳食,见宝钗要回避,就拦着她:“好不容易有了妹妹相陪,不然又要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这阵子有妹妹陪着,这才觉着有趣,没见我这阵子饭量都多了起来。”
宝钗只好留下来,见jīng致的膳食,摆了满满一桌子,忙上前为元妃布菜,又被她硬拉了坐下。二人谈谈说说的,用过膳食,又一起漫步在夹道上,一路之上,有宫妃们与元妃打着招呼,也与宝钗闲说了几句话。正要进御花园之际,有御前太监赶过来叫住元妃,说是皇上让她帮着取两样东西,可巧东西都在凤藻宫,元妃只好让宝钗自己先溜达着,自己去取东西,很快就赶过来。
宝钗只好自己缓缓的往前走,莺儿倒是有些兴奋,这会儿看元妃的行事做派,倒是摆上台面上,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地做人。正走着,身后传来低低的呼唤声。
“薛姑娘,薛姑娘。”
宝钗与莺儿转身一看是一个小太监,挺憨厚地模样,见宝钗伫足,忙迎上前低眉服小的:“薛姑娘,这有一封信,您收好了。”
见信如面,不忘前诺。八个字,摸不着头脑,宝钗顿时蒙省,这是别人陷害。忙厉声问:“你是谁?”
“奴才是养心殿地赵小山。有人让奴才传话给姑娘,御花园东北角,梨树下,有人等你。话带到。走了。”
莺儿看着走远了的赵小山,疑惑地:“姑娘,谁找咱们?去不去?”
宝钗心里惊的噗噗跳,一时之间也很难抉择,去与不去让她才兴起地祈望大大减退,本想转身回凤藻宫,又怕真有什么人在等候。就笑笑:“莺儿,你去看看吧。机灵点儿。”
眼看着莺儿应声离开,宝钗随即找了个石凳坐下。正往来路上张望,心里揣摩着那八个字的含义,原本早就忘在脑后的事儿,一下子又冒出来,心里烦闷至极,除了莺儿,没一个可用之人,怎样才能把这件事儿压下去?身后传来一声轻笑:“薛大姑娘,别来无恙。”
吓的宝钗几乎掉下来,忙回眸观看,正是自己曾托付过的,理亲王府上那个管事的。原来是理亲王府的人,怪不得有这样的神通。心里有了底:“有什么事儿,快说。”
“痛快,那咱们就长话短说。”对方看着她:“咱们帮你进到林姑娘身边,何如?”
宝钗冷冷道:“条件。”就知道你们没这份儿好心,及早提出来,买卖不成就散伙。
永琛的别院里,空荡荡的,没了生气,唯有世子永琛在高乐,拿着酒杯对酒邀明月。远远有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儿们在说着什么。呼啦啦刮过来一阵狂风,吹灭了风灯。“鬼。”几声惊叫。
“胡说,哪有鬼?有也是你们这几个妖jīng。滚远点儿,看着心烦。”见她们走远了,听动静是进了自己房里,这才看着黑漆漆暗影,喝道:“谁?滚出来。”
“混蛋,有你这么说话的?你倒是闲情逸致的。”从yīn影里走出来一个黑衣人,显见他极为恼火,几步跨到宅子里,冲到永琛面前,拎起他的衣领喝道:“还我兄弟们的命来。”
“笑话,你的人没用,如今人不见了,我还要找你要人呐。”摇摇晃晃的甩开对方,“要知道这样,我用你去?明儿我就带人去南边儿,去找那个小妮子,邪了门了,堂堂昊府,竟然也有失手的时候,谁信啊?老世叔,您别是忽闪咱们家。”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哪儿来的高手,把兄弟们打懵了。人没了,我就不急?你阿玛那些个酒肉朋友,有准吗?我才安排了家人把李贵人提留出来。”
“还留着她?你不会是舍不得吧?那种货sè也要?什么眼神儿?麻利着点儿,弘历正闻着味儿,满世界的寻她。倒是宫里,还没有可卿格格死因的线索,弘历,够yīn的。来,喝上几杯,提神的。”
“你们是为了可卿格格?”来人大模大样的坐在永琛对面,也自斟自饮起来。
永琛正往自己嘴里塞肉丸子,闻言停下:“名正言顺,让弘历没话可说,让宗人府不敢偏袒他。我倒要看看他低头的样
“既这样,倒是有些法子可用。”
“快说怎么办?才逼着薛家人找由头,也没个准信。事情不能拖得太长,夜长梦多。”
“从李贵人入手,后宫不是铁板一块。只等武阳秦一走,太后就会去畅chūn园,那时,娴妃把持后宫,那是个机会。”
好,咱们就再忍忍的。且让你们苟活几rì。
这两rì,贾府又不消停。连着贾珍也不见人影儿。让人疑惑。嫁了个庶出的丫头,也算是风光一时,还不够?还想着什么癔症?也不想想,一个包衣奴才,还想骑到主子们头上不成?二人的脸yīn沉着。
“也得盯着他们点儿,别冲撞了咱们的大事儿。”永琛眼里闪动着诡异的芒光,看着门外,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际。
《一百四十九》别京南下
探chūn远嫁的大船顺流而下,岸上的人们还在招手致意,贾母、王夫人、邢夫人、尤氏及李纨、凤姐、迎chūn、惜chūn等人,眼里无不闪烁着惜别的泪珠,心情格外沉重。**-**赵姨娘几乎把持不住,踉跄着要冲过去,被李纨与凤姐扶住。望着渐渐化成一个小圆点儿的踪迹,真是:“一帆风雨路三千,把骨肉家园齐来抛闪。恐哭损残年,告爹娘,休把儿悬念。自古穷通皆有定,离合岂无缘?从今分两地,各自保平安。奴去也,莫牵连。”
此次远嫁原本安排宝玉去送亲,能够这样远行历练对他来说极为有用。家人正兴高采烈的为他置办着远行的用品。他无意中看到贾环寂寞孤独的身影,徘徊在秋爽附近。心里一动,打定主意,找了贾母推辞。提出让贾环送亲。
贾母一面心里暗暗感念他的仁义,这次说是让他送亲,不如说是让他去散心。为着黛玉,他始终不能原谅自己,也不能原谅贾府的众位亲人们。现下又有宝钗进宫之举,别说他,就是贾母、王夫人自己也暗自伤心难过。
这样一来,何时能走出这个yīn影?贾母担心的看着他:“宝玉,出去散散心,有什么不好?就窝在家里,你憋不憋屈?”一面让人去请王夫人过来。
宝玉打定了主意:“孙儿我要去江南。去苏州林家。”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的。”
“去苏州林家,面见林家的公主祖母,赔罪。”
贾母心下有些感动。这样地心思,她不是没动过,只是没有妥当人。林家,如果只是黛玉一人,有什么嫌隙,也只有慢慢的化解,就是化解不开,凭着自己这张老脸。谁也说不出什么去。现如今人家有堂堂正正的祖母在,岂能不与理睬?装糊涂,朝里朝外的同僚们看着呐,皇家也看着呐。贾家的族人们看着呐。在这么抻下去,指不定还有什么糟心的事儿找上门。宝玉能去是再好不过的,当面说清楚,又都是至亲。唯一难办的,就是人家地银两怎么办?咱们别说眼下还不起。就是再拖些rì子,也是难办的。这,才是她的一块心病。
王夫人来了,先向贾母问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听了宝玉地话,倒是肯定的点点头“该去。”不过也不能让他自己去,总得有人陪着去吧?这是大事儿。关碍着贾家的兴旺,再说这一路上的花销。也不能就这么一声不响的忍了。心里打着谱儿,跟老太太商议着。请过贾赦、贾政、贾珍、贾琏等,好歹吱一声。
贾母当然明白她地意思。很不以为然,倒也不好说什么。冷言旁观,只是开始打点宝玉出门的各项安排。
应邀而来的人,清楚原委后,都默不作声。让人家说什么,不都是你自己折腾的?贾琏心里有谱儿,要是那么容易见着人,上次去就见着了。一个方外人,肯不肯见你还是回事儿。就笑笑:“琏儿无能,这回看宝兄弟的。”自己过不久就得奔到煤矿去,闲的。不过,也别说,得把这事儿让黛玉知道。是找查家?还是告给诚亲王府?心里盘算着。
要说人家贾赦真不含糊。都这会儿了。还抱着小孙子逗着。全然不顾人家地大事儿。
邢夫人看也不看宝玉。温和地问候着贾母地近况。身子骨好不好?吃饭香不香?睡觉安稳不安稳地。
凤姐想说什么。又低下头。手里倒是不闲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捶着贾母地腿。
尤氏笑了:“这可是好事儿。宝兄弟长大了。能给婶子分忧了。恭喜婶子。贺喜婶子。”这都什么和什么?
贾珍认真地想了想:“得跟上个妥当人陪着。别呼刺刺地去上一大堆人。人家是静修之人。要地是清静。要不。让蓉儿陪着去?”瞧这族长当地。一下子就说到点子上。
贾蓉。一个浪荡公子哥儿。由他跟着。一路上倒是不会寂寞。谁知道回来后地宝玉。会成了什么样儿?王夫人不愿意。贾母也保留地笑笑。谁也没说话。
贾政是清楚宁府这对儿父子宝贝,哪敢让他们陪着,就看了看王夫人。
王夫人看着贾母,贾母却看着宝玉,心里有数:“蓉哥儿这阵子也出息多了,衙门里办了几件漂亮事儿。眼下,家里的兰儿还没出去过,这回儿让他去历练历练的。”
尤氏点着头:“可不是,兰哥儿也大些了,该见见世面去。老祖宗,可也得有个人带着好些。宝兄弟是尊贵人,可不能让他有什么闪失。”
宝玉闻听心里腻味,本想出去散散心,带上几个人随着,没想到惹出这些事,就不耐烦的:“叫上芸儿就行。”
贾母一愣,心说怎么这府里还有这么一号人?“芸儿?”疑惑的看着宝玉。
贾琏心里倒是一喜,贾芸与他一向不错,有他去,什么事情还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又看到凤姐也是认可的模样,忙说:“是西廊五嫂子的儿子,人挺机灵,也还规矩。”
这样一来,贾珍倒是不好说什么,泄了气,无聊的眯起眼睛看着宝玉,这傻小子今儿长了行市,也不唯唯诺诺的,稀奇。
贾政本想由着贾母拿主意,毕竟对着林家有愧。有贾琏出头为宝玉助阵,心里有了底。就说:“既这样,叫贾芸过来见见。”
有人早就传出话去,一会儿,就见媳妇们禀报:“廊下芸儿到了。”
及贾芸进到这个贾府最高决策中心里,小心翼翼走到众位长辈们面前,拜下去:“芸儿见过老祖宗、各位爷爷、太太、叔叔、婶婶。”
贾母一看。倒是个眉清目秀、长条身材、斯文洁净的孩子,先心里高兴,又问了几句家常话,知道他父母俱亡,一直由贾琏夫妇照料着,又有宝玉关照,心里自然放心,就定下了。又安排林之孝跟着过去。宝玉身边的人。一时倒是起了争执。
王夫人本意想着袭人,贾母不喜欢,贾政一听到名字就不愿意。再看宝玉,二话不说地。就定了麝月跟着。
贾母想起还有贾兰,也要派上个妥当人,正寻思着派谁过去,就见凤姐眨了眨眼睛,知道她有话。就笑了:“真格的,凤丫头这会儿怎的成了避猫鼠?也不怕闷出有病来?”
“才有个人选,也是个极妥当的人。就怕老祖宗有了人头儿,说出来没趣儿。”
“你且说出来听听。”
“我身边的小红,也就是林之孝的丫头,是个不错的。老祖宗身边哪能少了人?太太身边,人本就不多;宝兄弟这跟了麝月。就是兰儿这儿少个得力的,大嫂子身边是少不得素云地。我如今是个闲人。有平儿跟着就行,不过是去上一遭。回来再跟着我罢了。”
贾母点点头,就点了凤姐身边的小红跟着贾兰。
大家正要散了之际。贾兰开了口:“兰儿能不能再要个人?”
贾政笑了:“兰儿说要谁?这有何难?”
“我要焦大跟着。”
大家全都愣住,尤其是贾珍。脸腾的一下红了。这个老家人在他面前,就是个桀骜不驯的人,让他厌恶,被贾母弄到这边儿,省了不少心。这会儿,却怎地投了这位小爷的缘法。不悦道:“他一个老厌物,有什么用?”
“我就要他,我就要他。”贾兰急了,生怕不允他。
贾政忙说:“行,行,就是他吧。少他一个不少,多他一个不多。”
李纨对贾兰出门远游倒是认可,就是觉着宝玉由牵头有些把握不定,加上个贾芸也是个没出过远门,没见过世面的人。正想着主意,倒是贾兰的提议不错。有焦大跟着,一下子有了底,脸上绽出笑容。
散了之后,宝玉、贾芸又跟贾母、王夫人、李纨在一起说了会子话,贾母与王夫人又安排几个jīng明能干的家人小厮,还有几个媳妇。及离了贾母那儿,与贾芸分手,回到自己房里,就见袭人哭啼啼地迎上来。
宝玉去南边,这是多大的事儿,人没回来早就传遍了府里。
“二爷,我竟是错在哪儿了?怎么就不让我跟着?”跟着事小,丢人事大。今后还怎么在宝玉身边混?我防了这个防了那个,怎么就忘了防麝月?看麝月为人倒是本本分分的,倒也没有逾分的地方,要不,早就甩了她。
宝玉让她这么一闹,也不好意思起来:“姐姐跟着我这些年,咱们早就来的?咱们家里这一摊子也要有个妥当人管着。不过是出趟门,去看看林妹妹的祖母,很快就回来的。”带着屋里人去远行,知道是谐美婢游玩?还是去办事儿?
带上些京城里地土仪小玩意,还有足够的银两打花销,又从馒头庵老尼姑那儿顺了几部经书,临走临走地,贾琏匆匆赶过来,说是查家送来的一坛玉泉山地水,一把紫竹阁的泥土,让转给师太祖母。
贾母听后就落了泪,说不出话,长叹一声,鸳鸯递过来面巾,拭去泪水,“记住你妹妹地好,去吧。”
前rì晚上,在贾兰练武的院落里,贾母置酒请焦大,李纨隔着门帘子也托付了几句。
谁会知道,赵姨娘站在门前落下泪,原本对宝玉让了贾环去送亲,心存感激,而此刻,想到自己地一双儿女为了朝廷行走在崇山峻岭中,而人家却奔着人间天堂的苏杭去游玩。化感激为忿恨,好在周姨娘找过来,安慰着她,说到伤心处,二人相拥而泣。
那一晚,袭人置酒送他,二人喝到情浓时,把持不住,坠入爱河,缠绵了一阵,直到翌rì清晨,袭人起身换好衣饰,才叫起宝玉。一起到了贾母房里,见到贾兰、贾芸均在座,一起用过早餐,辞了出来。那袭人又跟着嘱咐了麝月一番,这才进了王夫人上房。
贾政、王夫人又嘱咐他们几句,贾珍过来接着,几个人出门认蹬上马,麝月、小红坐上马车“哒,哒,哒。”下去,到了运河边,早有贾府自己的豪华大船候在那儿等候。林之孝、李贵、茗烟及一众贾府家人们也候在那里。
与贾珍等人唏嘘惜别,登上大船,宝玉挥挥手,船身动了,渐渐驶离岸边,与湛蓝sè的天空,扬起碧波的河水,宝蓝sè的风衣融为一体。
宝玉因是做过大船,倒也没什么。贾兰兴奋的看看船头,又看看船尾。好在有焦大跟着,那焦大,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兰哥儿别乱跑,看跌倒河里去。”
贾兰满不在乎的:“怕什么,我不是还有你嘛。”
弄的焦大哭笑不得,还是贾芸帮衬着:“兰哥儿进去吧,一早一晚的加些个衣裳,看着了寒气。”
船内,宝玉自有自己的舱房,麝月正一样一样的铺陈着东西,又把几样经史子集摆上,看了看,又拿出几样吃食放在盘子里。正想着去烹水煮茶,闻到一股清香味传过来,抬头一看是小红,手里拿着一个茶盘,上面放着茶盅和茶壶。
“你倒是麻利,都弄好了?”
小红笑了:“兰哥儿正玩儿的高兴,顾不上。才铺好被褥,想起一会儿玩累了,还不得急着要水喝。先备妥当,也给宝二爷准备了。”其实,是林之孝嘱咐的,她倒是先给贾芸与贾兰备好份。
宝玉站在船头,望着浩大的水势,心里顿时感到一种祥和的气息环绕着自己,霍然开阔。所有的烦忧随着晚风散去,眼前是漫天的霞光。
身后走过来贾芸,与他站在一起。“二叔,离开府里,离开京城,你总在笑。”
“天地之中,人是如此的渺小,真是汗颜。你看,天上的飞鸟,也比咱们自在。想想在府里,整rì听的都是些龌龊肮脏的事儿,哪曾想到还有这样的蓝天、白云。”
“侄儿不懂的什么道理,只觉着二叔就像是鼓词里说的---什么出污泥而不染。好像林姑姑也是。”对于宝玉与林黛玉的事情,经过这么多的风波,弄到如今的模样,在族人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有与贾政夫妇不和的,则站在岸边儿上看热闹;有些瓜葛的心里也在打着抽身退去避祸的主意。贾芸自己,父亲早亡,巴结上贾琏夫妇,才将就着过下来,好在凤姐跟前的小红与他相恋,暗暗的相帮了不少。凤姐觉察后,也觉着他们二人若是成就一段姻缘,也是自己的臂膀,悄悄的知会了贾琏,想着找个好rì子办了这件事儿。这一次,有林之孝跟着出去,贾芸是宝玉自己挑的,再让小红跟着,里外里都是自己的人,阿凤算的极jīng。
身后传来麝月的声音:“二爷,该用饭了。”
“这么快?叫上兰哥儿,芸儿,咱们一起的,好好的喝上几杯。兰儿哪儿去了?”没等麝月过去找,宝玉与贾芸绕到船尾处,不由的一乐。这干什么呐?
“嘘。”贾兰并不看他们,只是低声说:“二叔,那个船一直跟着咱们,不远不近的,怪事儿。”
《一百五十》隔船相识
宝玉闻听呆住,这么说有人在跟着咱们,是图钱,还是害命?宝玉心里着急,轻声唤着:“拿千里眼过来。**千载提供阅读-www.uu234.net**”
贾芸知道不好,忙起身转到船舱内。暗自念叨着,才出门就遇上这样的事儿,分明是看过黄历的。等他拿来了千里眼,宝玉鄙视道,不用了,是查家的船。可不是,那船上的招牌,迎风招展,赫然一个“”字。
不错,国公府的大船,贵妃娘娘胞弟出行,谁人有如此大胆,窥视其间?非启文莫属。
船上摆着一个长几,几样jīng致的菜肴,清香诱人的梅花酿,几个貌美的婢女环侍其间,当中坐着两个人,一个当是主家启文,一个竟是佟维德。
“好好的,我才回了京城,就被你搡了出来,这叫什么事儿、好歹也让我见见当今皇上小四,掰扯掰扯外面的事儿,见见咱们玉儿侄女。”
“我只是说了一句,并没有把你绑了来,有胆子你现在就跳下去,顺着大运河游回去,没多远。”
“还不是上了如海的当?应了替他照料那一女一子的,这会子想找人掰扯,都找不找人。”后悔翻了,这些年过去,也不知道人家投胎到哪个地界去,焚香膜拜都寻不到人。这事儿办的。
“小子的事儿好说,还没有云游够呐。倒是这玉儿,被弘历那风流种子踅摸到宫里,让人揪着心。”
“不是你,又是帮衬着给置办产业。又是想法子给人家搂银子,像个老丈人似的,这下子又缩回去,非君子之为。我敢打赌,这阵子那弘历指不定在哪儿窝着,打着你手里的银子主意,前边儿又要赈灾。该不是怕玉儿吃亏,是后悔银子吧?”
“玉儿那儿。他敢负了心,我跟他没完。他姥姥地。”启文咬着牙,恨恨的。又往自己酒盅里倒满梅花酿,一饮而尽。“不过。玉儿与弘历有着三年之约,或许会更长点儿吧?小丫头鬼着呐,到是谁算计谁还两说着。”
佟维德若有所思,衿含笑不语。
启文来了兴趣。追问着:“你倒是说话呀。莫不是被我吓住了?你们佟家可不是怕事儿地主?又打什么主意?”
佟维德瞪了他一眼:“这话该我问你才是。”
“说是被我搡出来。我怎么觉着像是掉进你们家地地窖里。等着挨宰呐。”
“老艾家地这对母子可不是善茬儿。弘历那是人jīng。小丫头与他倒是棋逢对手。旗鼓相当。走着瞧吧。好戏还没开场呐。不过是先上了几出折子戏。调调胃口。”
“小丫头地杀手锏什么时候亮出来?那丫头外柔内刚。弘历要是敢二乎她。没他地好果子吃。你放心。如海兄当年对她颇有信心。”
“那是后话。眼前这段儿折子戏。可不是咱们玉儿唱地。人家这是唱地哪出?”
话说贾琏一听宝玉要去南边,忙不迭的把信儿透给广和楼。正好小金夫人在,就让路管事把贾琏请进来,仔细的问了一遍,也是一惊。这手厉害,那时,贾府不仁,皇家也是趁人之危。毕竟,黛玉是闹着要回南边去。这阵子想起来了,又有什么幺蛾子。
金夫人吩咐人送走贾琏,就急忙找来启文商量。这事儿也不是咱们查家能捂着的,启文二话不说就想法子见到乾隆。
乾隆总踅摸查家地银子,这点子特惠还没有,谁干呀?凭着他的玉牌见面说了这事儿。就见人家“啪”的一声,就把个砚台出了门外,差点儿砸着正要进门回禀的小太监头上,飞出去的。把地砖砸了个坑。
启文也吓了一跳,站起身,看着他,心说接下去怎么干?光砸地砖也没用啊。
“来人,宣,宣林姑娘过来。”隆岭王世子一行人走了,也用不着着这个虚名,弄地黛玉整天一听见就腻味,总找着茬儿脾气。
启文暗自笑,这小子也就这个本事,临了,还不是叫出黛玉想辙。他好笑的随着乾隆说南道北的,又说起金陵甄家的案子。才得知,甄家的几位在朝做官的,杀的杀,流放地流放,那甄应嘉已被贬往偏僻贫瘠之处效力,就是家眷们也要拉到大街上卖。听到这儿,启文心里一阵凉,好好的女眷们,整rì哪儿得知外面地事儿?就这样,一夜之间,豪门贵夫人、大家闺秀们,就成了任人践踏、凌辱的贱婢,再有个不好地弄到jì院去,那可就这辈子毁了,比个普通的民女、乡下农妇还不如。暗叹一声,让乾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要让他们记住,作孽要祸及家人的。”
启文还想说什么,就听见外面禀道:“林姑娘来了。”
宫女们忙掀起帘子,黛玉被月眉扶着走进来,见到启文愣住。忙向乾隆蹲了蹲,才要说什么,被那人扶住,让她坐下,看了启文一眼。
启文忙把跟乾隆说过地话,又叙述一遍。
黛玉低下头,叹道:“这又何必呐?”
“就是这个话,让他们不必去了。”乾隆打蛇上棍,随即了话。
黛玉意外的:“随他去吧。我想给祖母写封信,派人先送过去。皇上,您看?”
“给公主写信?”
“是啊,要不要把正要往下说。被启文截住。
“要不要见他,让公主老人家自己决定。咱们把消息提前告给老人家,也好有个准备。”千万不要这时候就把自己的家底都掀给弘历。定要给自己留个退身步。眼眉一扫黛玉,主意送过去,丫头,别犯傻。
黛玉一听就明白了,当然要顺着往下编,也暗骂自己没用,一遇上事儿就毫无保留的端出去,姜还是老地辣。叔叔,侄女谢你啦。一笑;“祖母一向不喜欢应酬,见不见他很难说。要不,从紫竹阁带上一把土。再装上一坛子这儿的水。”她打听过,这几年虽有人去看祖母,就是没人带这些东西。少小离家,叶落归根,京城的土。京城的水,该是她老人家心悬的。她的眼眉挂着泪珠。
乾隆岂有不依之理,就忙让人取来紫竹阁的土,玉泉山的水,又托启文转给贾府,托贾宝玉带给公主。以显示他地大度,他的宽容。
今年朝廷有些大事儿要裁度。诚亲王乃是乾隆的臂膀,绝对帮手。眼下还不能去江南巡视,就托启文先到受灾最严重的河南看看。好歹代表民间施些援手,也给朝廷一些宽松地时rì应付。并让他遇到难决之事。找两江总督尹继善商议。
启文离了乾隆这里,先给贾府回了话。交割了土和水。顾不上搭理贾家的兴奋,转回到天津与家族的长辈们商议后,闻听佟维德到了京城,二话不说的找上门,拉他过来同行。
宝玉一说是查家的大船,贾芸心里一喜,忙说:“二叔何不送上拜帖过去?”
宝玉不屑地:“一个商贾之人,有什么好的?咱们是堂堂的国公府,贵妃椒房,岂可俯身就他?不用理他,许是想巴着咱们,路上图个周全吧。”
贾芸心里可不这么觉着,启文代皇上送来的土和水,这足以表明其人身份的不同,这阵子又是跟着过来,难说有什么事由,听说前面又有灾情,多一个人,多一层商议,查家在运河之上所向披靡,有他们相伴也是好的。
宝玉想想也是,就让林之孝把自己的名帖送过来。之后,与贾兰、贾芸一起在厅房里就餐。还别说,麝月与小红二人,把个简单地晚饭弄的倒也丰盛。一盘子从府里带来地糟鹅掌、一盘糖醋黄花鱼、一盘油焖豆腐、一盘肉炒葫芦条,还有一大盘包子,一盆汤,甜点有:茯苓饼、枣泥馅的山药糕。一小坛子女儿红酒。
贾芸一见有酒心里舒服,忙先给宝玉斟上酒,又给贾兰倒上些许,末了自己才倒上,举杯敬宝玉:“侄儿祝二叔玩儿地痛快!玩儿的开心!”
贾兰也忙举杯敬宝玉:“兰儿祝叔叔好运常在!此行如意!”
宝玉高兴,忙说:“兰儿、芸儿,祝咱们三个人此番顺利!好梦成真!喝。”
麝月与小红含笑看着他们,时不时地给他们添些个汤水的,见酒喝地差不多了,就忙换上玫瑰清露。直到夜深了,这才扶了他们分别去了自己的舱房,宝玉的左侧是贾兰的住处,对面是小红的住处,挨着的有麝月舱房,而贾芸则在宝玉的右侧安住。
二人又拾掇了一阵,这才打理自家洗漱,在船上,比不上在府里,讲究不得。在小红的舱房里,麝月一面着手里的绣活,一面说:“倒是山山水水的,显的清亮,明儿个又要到哪儿?倒是不紧不慢的,几时下了船到岸上走走的。”
“咱们是来散心的,急什么?倒是听说后rì就到了一个镇子上,上去看看,有什么好玩儿的没有?”
“也不知怎的,心里亮得很,走了困。啊?你快看,那是谁?”就见几个人踩着水,踏水而行,这可让她们开了眼,心里突突直跳。江湖上的侠客们,也要到南边去不成?
其实,她们看走了眼,哪儿是江湖侠客,是一群黑衣人,朝着他们的船奔过来,踏上船头,没有惊动这一船的人,席地围坐在外面嘀咕着。
贾兰觉着有一种戾气接近自己,强挣开眼睛,见空无一人,有些恐惧。正要唤人,见焦大摸黑凑过来,示意他噤声。二人听到外面有簌簌的声响,屏住呼吸往外看,把情景看在眼里。贾兰伸手从褥子下面抽出一把腰刀,焦大也把大砍刀放在伸手能及的位置。
又有极低的响动漫过来,焦大执刀相向,却是林之孝赶了来,这才罢了。忙与他打着手语,这是贾兰明白的,知道贾芸已经醒了,小红与麝月在一起,倒是宝玉,还在酣睡。忽觉外面的人走过来,他们忙栽外在铺上假酣,觉着脸上一阵凉风袭过,一声低喝:“走。”一缕疾风扫过,离了这里,有呼哨声传过来。
船边上贴过一叶小舟,这起子人登舟而去。
麝月吓的直哆嗦,想移步回到自己房里,就是动弹不了。那小红想起身呼唤贾芸或是自己父亲,却也没能出声音,你看我,我看你,也只好将就着凑合在一处。
次rì醒过来,麝月忙回到自己房里梳洗,想起昨夜之事,心还在揪着,竟没有人提起,莫非是做了一场梦?也不好挑头八卦,见小红竟像是什么也没生过,依旧干着自己的事情。有些纳罕,也就压在心里,跟着张罗着。
宝玉在舱房里被麝月叫醒,一看怀表,到了辰时,起来胡乱的洗漱一番,就餐之际,传来了查家的回帖。并有查家的家人传主人的话,这几rì有些江湖人等过来,万万能避则避,不掠锋芒。前面再有三rì就进了良乡,最好在前面镇子上多储备些食物、用水,再往前,有几道山梁,小心宵小,泱或有少许灾民,少在那里停顿。
林之孝见宝玉不解,就忙说:“河南又遭灾,朝廷赈灾的东西还没过来,万一有人趁乱滋事,咱们就难了。再就是那几道梁子,这阵子又赶上chūn起,有些不太平。二爷,咱们就跟着人家的船走吧,遇事也好有个照应。”见宝玉不以为然的,停顿一下,为难的“昨儿个夜里,有江湖人在咱们船上停留,天快亮时才走的。”
宝玉闻听呆住,看着贾兰,又看看贾芸,心里暗自悲伤,看起来别人都比自己清楚,就剩下自己一个傻瓜。在府里万般娇宠、尊贵,在外头竟赶不上一个兰儿。待要作,又毫无由头,想起自己的责任,咬牙咽下心头的不快。
麝月看了正走过来的小红一眼,又看看她身后的贾兰、焦大,还有贾芸的表情,不出声的笑了。
小红做了个鬼脸儿,拉了她去就餐。
宝玉携了贾兰、贾芸等人走到船尾那儿,朝着后面的船拜了拜。“荣国府宝玉多谢前辈关照!”
传过来清朗的回应:“公子不必客气,咱们前面有缘再相见。”
这一rì,宝玉与贾芸在调侃中渡过,贾兰却跟着焦大在练武。在船上习练,这可有点儿实战的意味,焦大教的认真,贾兰也学的用心,弄的宝玉与贾芸也兴趣盎然的看起来,有时也问上几句。宝玉哪有练功的底子,比划上几下就险些摔倒,吓出了一身的汗,贾芸倒是跟着学,也不怕人笑话,一招一式的,问着焦大,也问贾兰。
又一rì,到了前面的镇子上,宝玉带上贾兰、贾芸,及焦大、麝月、小红、李贵、茗烟去游玩,没法子,只要贾兰在哪儿,焦大就要跟在哪儿。林之孝则带着几个家人忙着购买食物充盈一路上的用度。
路上,宝玉他们看到不大的街面上,好些商贾之家都歇了业,就是沿街叫卖的小贩们也是屈指可数的。路上行人稀少,有个把鸡鸭狗狗之类的,被一些人追的满街逃窜。行乞的人们多了起来,一个个菜样儿面容,无神的眼神,让人感到一种绝望,灾民,历来是最无奈的人。见到宝玉这一行人过来,一群行乞的孩子们蹭过来,怀着企盼,伸出手,伸向他们眼前。“行行好吧,大爷、大姐们。”
宝玉伫足呆望着,不知道怎样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