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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汉风雄烈     盛世中华txt下载     盛世中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百六十四章 床弩火箭太bug!!!

    二百六十四章床弩火箭太bug!!!

    “不见了?这什么意思?”

    虽是在战斗当中,可梁纲还是禁不住一呆。“自己也太背了吧?才两仗啊,就损失了一个水军司令?!”

    但就是这时,“开船,快开船,还愣着干嘛,快升帆开船——”陈达元的急声叫吼从船外面传来。

    “是营长……”欢喜的叫声立刻在船上响起。

    梁纲心头也是一松,快步走到船舷,眼睛往江面上一扫就看见了正往赤军号游来的陈达元,他身边还有三个一样处境的水兵。四人都是被爆炸给震出船去的,就像梁纲被震得掀倒在地一样。

    “升帆,起船——”挨了一下狠得之后,水师营再也不敢停稳了不动弹了。虽然卢杰所在的那艘大型赶缯船也已经在连连爆炸中灰飞烟灭,但还是另有四艘的不是?

    另一边的水道上也传来了猛烈的爆炸声响,那动静绝对是火箭的爆炸声而不是普通的炮击声。

    “甲一,立刻去平江号那里打探。”刚刚顺着绳梯爬上传来的陈达元,来不及擦不把脸就急忙向传令兵命令道。

    片刻后命令传达到旗手处,在旗语的指挥下,一艘交通艇迅速脱离船队向着后方开去。它需要绕过天兴岛,才可以看到平江号的情况。

    三艘大中型赶缯船先后沉没,清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所得到的却是大量的小船bī到了水师营主力近处。

    “撤——”陈达元果断下达了后撤的命令,五艘战船当挡箭牌,卢德斌的这一招不可谓不下本钱。自己既然已经咬上了一口féiròu,那就没必要再在这里硬拼了。那些个小船本身虽然不值一提,可上面安装的两架床弩火箭却是个大大的威胁,真被大批量的小船靠近了身,水师营损失毕竟不少,过巨的损失那就太不划算了。

    赤军号、定江号两部,十八艘战船徐徐撤离了天兴岛右侧水道,而同时间左侧的平江号部也在撤离中,它们在面对着三艘赶缯船冲击的情况下,击沉了其中的一艘大型赶缯船作为自己的战果。

    一场阻击战告罢,红巾军水师共在此击沉了清军四艘大中型赶缯船和七艘小船,自身损失虽然也不是没有,但总的来说却是真真切切的占到了大便宜。

    继赤军号之后,平江号、定江号两艘主力战船也先后受到了床弩火箭的攻击,甚至赤军号再次之后还遭受到了二次打击。右侧船舷炮自己被毁了一门。

    几艘护卫船也分别受到了轻重不同的创伤,但好在的是它们还都可以行动,掉不了队。

    战事从天兴岛西迁,直到武昌江面,红巾军才主体停住了脚步。因为陈达元接到了甲三交通艇传来的消息——镇江号部现已经撤退到了白沙炮台江面,现在正依靠着炮台和陆军炮营的支援对岳阳水师进行着坚决的阻击。

    其主力舰镇江号已经遭受重创,船首被破开了一个大洞不说,两侧的船舷也都有所损失,十门船舷炮现在还能继续shè击的只有六门,船首炮、船尾炮圆轨也全都受损,开一炮要比之前麻烦上许多。十架床弩火箭损失了三架……

    同时它所配的四艘护卫船现在也只剩下了三艘,还都带着或轻或重的损伤。团洲阻击,它们虽然给了岳阳水师不小的杀伤,可是自己也到了强弩之末。

    “不能再退了。将军,现在只有用主力迅速解决掉汉阳水师,然后再回头杀向白沙。”陈达元看向梁纲的眼光有些不确定。这个命令无疑是一个极重大、极重要的决定,他之前可从没有做过关乎如此重大的决定,心中自然是有些不安。而想要消除这些不安,坚定自己的信念,陈达元就只有看向梁纲。

    虽然接战以来,一切战斗命令都是陈达元自己在下,可是梁纲的存在却像是一座绝高的大山一样贴在他们的背后,给以他们最可靠最需要的支撑和勇气。

    梁纲不发命令,却胜似发布命令。因为他是在精神上给予这支水师营引导和支持的,对于战争菜鸟的他们,这种精神上的引导和支持要比什么军略决策更为重要。

    “就按你说的做!”梁纲回答的极简略极坚定。

    这就是全力以赴的支持!无保留。虽然心底里梁纲对陈达元的指挥水平也不怎么信任。但现在,支持他就是最有利的决断。

    武昌江面。

    两军水师的决战引来了无数人的瞩目,汉阳的红巾军固然紧张万分,汉口、武昌的清军也是提心吊胆。两地多少的文武官员、商贾士绅乃至平民百姓把目光投到了江上。

    “轰!”的一声响,赤军号左弦三十米处的江面上升起了一朵不小的水花。两军距离在迅速的拉近,赤军、定江、平江三船无疑成了清军大小战船的着力攻击目标。

    水花还未落下,又有两枚炮弹落到了船首前,最近的一枚距离船首只有十米不到。

    “轰……”一声炮响,梁纲只感到自己脚下的战船在这一声炮响中震动一下,随即正前方船首炮处就升起了一团白烟,火硝从炮口喷shè而出,透过白sè的硝烟梁纲千里镜中,前方的一艘清军战船上木片四溅,炮弹直接命中了船舱。

    “右转舵,放——”

    距离迅速缩短到一里内,清军战船上的床弩火箭已经在发shè了。陈达元高喊一声,赤军号巨大的船身在水面上一阵,继而向东南方向偏滑而去。七八十米后,东西水平冲锋的赤军号已经头南尾北的横身列在了江面。

    “轰轰轰——”一排的大炮声轰鸣,梁纲和陈达元感到自己脚下的战船在炮声中剧烈的颤抖了一阵,随即正前方团团硝烟升起,透过硝烟梁纲清楚地看到不远处的一艘中型赶缯船上火光闪了两三闪——“击中了!”

    炙热弹击中了!!(1)

    这种在十五年前才首次面世的武器,这一战中梁纲也不得不拿出来用了。虽然这在装弹过程中需要在炮弹和发shè药包之间加上一层厚厚的填弹塞,并且还要nòng湿它。

    但是效果就是绝好,对付木质战船,这种炙热铁弹的燃烧性要比之开花弹都要胜出一些。

    梁纲看到的那闪了两三下的火光都是炙热弹着落后的景象。

    “嗖嗖嗖——”火箭也在这个时候击出。

    “啪咔——”一声脆响从船舷处传来,没等到船舷的炮手们躲避,剧烈的爆炸声就已经在船舷下响起,被波及到的一门船舷炮当即颠飞起来,然后一头扎落掉水中。

    “右转舵,右转舵——”爆炸的震动让陈达元一下子滚到了地上,撞到穿帮上的他,一手捂着脑袋,没有起身就已经在大声的喊叫着。

    “右转舵——”几个同样滚作一团的传令兵齐声高喊着。

    隆隆的炮声一直在耳中响起,赤军号转动船身间,连续的还有火箭shè来,正前方的那一艘护卫船连续被命中了两发,整个船体的上层建筑被炸得一塌糊涂。梁纲亲眼看到那艘船的船长整个人被炸得飞了起来,尸骨无存。

    “放——”

    没有làng费一秒钟的时间,右转舵,右转舵,当整个赤军号的左船舷侧面转过来之后,船体刚一停下,陈达元的叫声就高高的喊起,喷涌的火炮声继而响彻在大江。

    床弩火箭也继续shè出。随着水战的进行,梁纲蓦然发现,赤军号上十二门大炮所发挥的作用竟然是远远比不上十架床弩火箭。它们那精准的shè击,快速的shè速以及巨大的威力,完全掩盖住了火炮的风光。

    “前进,冲进去——”

    两侧大炮发shè之后,陈达元不在让赤军号原地大炮了,而且他也发现,两弦交替炮击所用的时间也不比一弦来的节省,错非赤军号只是一个三四百吨的小船,如果换成上千吨的军舰,这种方法纯粹是扯淡。

    “冲进去,两弦全力进攻,短炮队准备——”

    以近程打击为主的短炮,并没有像床弩火箭和大炮一样在战船上固定使用,而是以活动炮车的方式存在着。它的炮弹有两种,一种是实心铁弹,另一种是大号霰弹。

    当赤军号做好了准备,打算冲进清军船队之中时,水师营的前锋护卫船,已经有几艘陷了进去。

    “轰轰”的爆炸声中,宋连生的身体一次再一次的被威力巨大的火箭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给掀起来,最后整个人后仰着撞到了舱壁上。副手施毅军的一只胳膊被整个炸断,胸膛上血ròu模糊成了一片,甩在船舷边,头耷拉着生死不知,眼看就已经是没命了。

    宋连生自己也在刚才的爆炸中,被一小片木块给扫中了额头,幸好位置不是眼睛上,否则也是立刻毙命的份。当他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时,才发现自己的大腿上也受了伤,裤子、下摆都烂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磨去了一大块皮ròu。

    宋连生把眼睛转到船首炮处,呈现在他眼前了是一片地狱般的情景——以船首炮为中心,整个一个炮组的水兵悉数遇难,四处散落的全是水兵们零散的肢体,竟是连一具完整的尸身都找不到。最后的一枚火箭爆炸中,无疑是引燃了船首炮的火药堆,不然的话怎会有这一片人间地狱。

    船上的床弩火箭也只剩下了两架能用,其中的一架滑轮组装置还被给震坏了。“我还有水龙,老子还有水龙。”抹了一把额头上留下眼睛的血,宋连生狰狞的吼叫声中,浑身升起了一股恐怖的戾气。

    “水龙,把水龙给我抬出来,老子要炸死他们——”

    红巾军水师每一艘战船上或多或少都配有水龙弹,虽然在之前的水战中没有使用出来,但这并不是说没有,而是因为水龙shè程有限,且使用者也很有限。

    ——在水战中,它们只有最前方的几艘战船才可以使用,而且准头颇差。

    luàn战中或是在之前的火箭往来的激战中,shè放水龙的行为,危险度是极高的。可是如今对于宋连生而言,这东西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他这艘护卫船周边全都是清军的战船,如此也就不用担心打到自己人了,船上的四枚水龙弹,怎么的也能命中一半。

    在护卫船吃水线三尺高的地方,左右两舷各自开了两个两尺左右的小门,四个半圆形滑道板被从这些小门中推出,滑道板下方的弯平部位正好触到水面。同时间四枚被铁圈箍紧吊住的水龙也被推进了这四个滑板轨道中,引信在“嗤嗤”的燃烧,片刻后赤红sè的火焰分别从水龙弹的尾部喷shè而出,在巨大的冲力下水龙弹轻松地脱开了铁圈的束缚,在滑道板上飞shè而出,继而在江面上滑出了四道白白的水痕。

    四个水龙直直的扎向不远处的清军战船。毫无防备的清军水师根本来不及cào船躲避,因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短了。片刻后,四声轰鸣的巨响声响起,伴随着它们在江面上升起的是四道巨大的水柱……

    英勇的反击并不能逆转其所处环境的巨大劣势,宋连生刚刚成功了一把,伴随而来的就是清军更加严厉密集的打击。

    但无疑,他为护卫船的同伴开了一个好头。

    双方战船彻底混交在了一起,近距离交火下,床弩火箭的出现,就如同一个bug一样,完全盖过了火炮应有的英姿和风采,就算是特地为近程打击力量而设置的大口径直shè短炮,也比不上前者的风光无限。

    精准、迅捷而又威力巨大,还有什么能比这三样因素在水战中凝聚出更大更有效的威胁力的?红巾军的床弩火箭在混战中,依靠着远胜过清军床弩火箭的shè速,一举占尽了上风。

    再加上短炮的助力,经历过最初的一轮阵火箭雨洗礼之后的红巾军水师营,彻底赢得了这一场水面决战中的上风。

    事实上梁纲并不知道,他脑海中船坚炮利或是船大炮多这一主体海战模式思想之外,真实的海战现实却是——炮火一般从九百米处开始shè击,直到双方极近距离对shè。据历史统计,海战中舰船所遭受的严重损失通常是在135米——230米间的shè程上造成的。

    而与火炮的shè击精准度相比,五百米内床弩的精准度无疑是更高,虽然火箭不具备铁弹超强的穿透力,只能用来爆炸伤敌,爆破毁敌。但对比眼下红巾军、清军所装备的十斤、八斤重的炮弹,十几二十斤重的火药威力显然更上一层楼。

    “瞄准了,给我瞄准了那艘沙船打!”卢德斌已经是第三次更换坐船了,右臂也再度受伤,断了里面的骨头,但是性子起来的他根本不顾这些,一登上这艘赶缯船,就立刻指挥着船只进攻赤军号。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他也明显注意到了赤军号与定江号和平江号的不同,显然是红巾军水师的指挥所在。

    “轰——”一声巨大的响声,卢德斌直接被震倒在船板上,腿上和前胸的伤势让他不由得呻yín出声来。吸了口凉气,卢德斌扭头看向爆炸出,却见这艘赶缯船的船舱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些许地方还烧起了火苗。

    赵寿昌冷汗直冒,自己非是去接卢德斌,怕这一下就能要掉自己的小命。简直是白捡了一条性命回来,可怜那里面的几个伤兵,这下怕是连个囫囵尸首都没有了!

    只是还没有等他感叹完,就听“轰”的又一声巨大的响声从脚下传来,还是这一艘赶缯船。

    赵寿昌已经不能再去感叹了,因为他和卢德斌义气连着一船人都已经一命呜呼了,被滚烫的炙热弹引爆了船上火药库的赶缯船,在这第二声爆炸响起的瞬间就已经被冲击波撕成了碎片,彻底将卢德斌送上了阎王殿。

    两刻钟后,残存的汉阳水师撤帆逃去,这场进行了一个多时辰的武昌水战,以红巾军水师的胜利来以告终。

    正烈的阳光下,入眼处到处是断裂的船体和残缺不全的尸首,血染长江,莫过于此。

    梁纲站在破烂的赤军号船首上,望着周边的船队,心情一阵黯然。红巾军的损失很大,二十七艘护卫船沉了五艘,余下的尽数带伤,三艘主力战船更是如此,以梁纲所在的赤军号最为严重。船上的十二门大炮都只剩下了五门。

    “失策啊,失策!”痛心疾首,梁纲现在真是后悔死了。‘船大炮多’有个鸟用,看今天这一战,与其费时费力的建造四艘大沙船,还不如多造几艘小船来的有效果。

    心中把‘船大炮多’骂个狗血喷头,可梁纲也明白,那不是那船大炮多真的没用,而是自己捣nòng出的那个床弩火箭太bug。

    如果没有床弩火箭,单凭汉阳水师的实力如何能把自己搞的如此狼狈?给水师营带来如此大的损害?也幸亏他们那百多艘的巡船、巴唬船没有全部配置上床弩火箭,否则的话是谁还能站在这儿可就真的说不准了。

    只是,这种情况既然已经出现,那自己就需要认真的去面对,面对这一人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却被自己小翅膀硬生生扇出来的……情况!

二百六十五章 聋哑人的妙用

    二百六十五章聋哑人的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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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日落,斜阳扑照水面。

    瑟瑟的江水滚滚东流,染红它们的却不仅是夕阳的余晖,还有成百上千人的鲜血。

    白沙炮台。

    岳阳水师的残影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在大江水天相接的尽头,只把眼前这幅惨烈的景象留给梁纲。

    几十艘的大小船只在此沉没、飘零,一场惨烈、英勇的对决,不管是清军还是红巾军,都无愧于自己的职责。

    炮台、炮营,残烂的镇江号编队,依靠着白沙江面有利的地形,他们在这里坚决地堵住了顺江而下的岳阳水师。

    仅仅三里多一点的狭窄江面是老天爷给梁纲的天赐之礼,这么一点的距离只凭大炮他就完全可以将水道封死,更何况还是镇江号编队在。

    梁纲并不知道,白沙炮台近靠着龟山,这一片地方所在地,距离日后中国第一座横跨长江的铁路、公路两用大桥,也就是被称为“万里长江第一桥”的武汉长江大桥的所在地是相当的近。

    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

    大桥、炮台都选在这里,那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别的不说,单是这江面问题,直线距离上就短了许多。往下走不多远,到了红巾军、清军武昌水战那一段的江面,直线距离上没有五里远也起码要超过四里半。

    所以卫国雄在这里付出了很惨重的代价。

    炮台+炮营再+镇江号编队,猛烈地炮击,超强的火力打击,完全是清军水师一次又一次的噩梦。所以当伤痕累累的红巾军水师赶到白沙炮台之后,卫国雄颓然一叹,挥手下达了全军撤退的命令。他是一个聪明人,不会自寻死路的。

    虽然激战中镇江号编队又陆续沉了两艘护卫船,现在仅剩的一大一小两艘战船也都在摇摇yù坠,战斗力骤降了好几个档次。可是赶来的红巾军水师营主力却相当的有战斗力,他们就算全是久战兵疲之身,心疲身疲战船也疲,可士气终还是高昂激dàng的。

    而且同样的问题,岳阳水师自己又何尝没有?与对手相比,他们甚至还不具备最后一点。

    老早的就从赤矶山东下,从团洲阻击到眼下的白沙阻击,岳阳水师付出了多少的代价才把仗达到这个份上?他们又何尝不累,不身心疲倦?

    卫国雄很知趣,很有自知之明,所以一见到红巾军水师营主力杀到,就立马明白了卢德斌的下场,马上扭头拍屁股走人。

    梁纲也没有派兵追击,今天这一仗水师营损失同样不小。四艘大沙船虽然没有一艘沉没,可是赤军号和镇江号却遭受到了根本性重创,必须返回船坞进行大修补才行。而平江和定江两船虽然伤的没有自己同伴那样惨重,可也同样需要回船坞大修理一次。

    三十一艘护卫船,现今剩下的还有二十三艘,其中与赤军号、镇江号一样,伤的需要回船坞大修补的就不下五艘,再算上轻一个等次的,最后能继续留在汉阳的怕是连十艘都不会到。

    “损失惨重啊!”梁纲在心中暗叹。水师这一烧钱的玩意,真真是能令人痛彻心扉。

    别的什么船只不说,单是船上的大炮和床弩他就损失了多少?整编一下,数量都够再凑出一个炮营了。

    火炮组的人手一直不足,这样大的火炮损失,至少能顶他们大半个月的产量,甚至是一个月。反正这次因为在水师装备理念上的失误,梁纲栽了个不小的跟头。

    不过万幸的是,这个跟头虽然栽了却并没有耽误他的进军计划,他还是顺利的完成了自己的预计作战目标——掌握住武昌江面的控制权。

    而且历经了战火的磨练和死亡的洗礼,红巾军水师营将士的素质、修养无疑会得到大幅度的增长,这样激烈的战事打下一场来,他们已经可以称得上是老兵了。

    “头疼啊……”汉口大营,梁纲看着手中写着水师营具体损失数目和预计恢复日期的信报,只感觉心口都在滴血,脑门子一阵发疼。

    昨日水战得胜,当天晚上第二营、火枪营和炮营一部就在水师的接应下从长江进到汉口东面,于陆地上西进、北上,一举拿下了汉口炮台和汉口巡检司。

    这汉口虽然是日后大名鼎鼎的武汉三镇之一,与武昌、汉阳并立,可在嘉庆元年这个时候却还只是汉阳县下的一个大镇。

    汉口本是与汉阳相连的,历来都是汉阳县属地。大明成化年间汉水改道,两地之后就以河为界,但汉口一直都属于汉阳管辖。事实上直到一百年后的光绪时期清廷才在这里设立了夏口厅,汉口始与汉阳分治。也正是因此,汉口并没有汉阳、武昌那样环绕四周的城墙,对于登岸的红巾军而言,完全是不设防之地。一卷而下。

    梁纲随军赶到了这里,休息一晚,清早处理了一阵事物,这就接到了陈达元报来的数据。

    “唉……”暗叹一口气,梁纲把信报递给了彭泰。

    “四十六门?!”彭泰第一眼就扫见了这个数字,虽然心中有准备可还是倒吸了口气,这个数字绝对能再组建起一个重炮营。“床弩八十七架,短炮六十一门……”

    “将军,咱们找人捞吧?!”沉默了少许,彭泰把信报放回桌案上,出声向梁纲提议。就这么损失掉太可惜了。床弩火箭也就罢了,制作周期短,技术含量低,除了滑轮组需要保密外,其余的什么都可以公开制作。人,红巾军中可多的是。但重炮和短炮就不一样了,成品铸造出之前一切都需要火炮组的人亲历而为,之后才可以由一般人员来打磨。周期效率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当然要捞,能捞多少是多少吧!”梁纲脑门子一跳一跳的。捞不捞大炮都是外在的,铸炮组人手短缺才是真正需要解决的核心。

    后者问题一解决,前者就完全可以无视它。铁模铸炮法,只要人手充足,物资充沛,其铸炮效率远超出传统泥模铸炮法不知多少倍。

    可是人呢?哪里有那么多的可靠的人填去铸炮组,而且也不是什么人一进去就立马就能上手的,那也需要一段的学习过程!

    铸炮组的成员,不但自身受限制,连家人也跟着受限制,在红巾军中地位虽然高,可并没有多少人真正的想进去。好几次梁纲要把身边的亲卫队或是下面可信的尖兵填去铸炮组,但最终都是灭掉了这个想法。

    人员素质太不相称、相符。这些亲卫队员和尖兵梁纲是都能信任的过的,他们在军中任职,很大成度上能有继续往上提升自己地位的机会。可是要进了铸炮组呢?本身职业的专业性就注定了他们必定会是铸炮组中最底层的存在,沉闷无名的工作也同样不适合他们这些沙场上征战出的精锐,加之自家与家人日常生活中所受到的束缚……一旦出错,将是不可挽回的损失。梁纲几度兴起又几度灭去这个想法,现在已经再不去想了。

    “将军,铸炮组人员短缺之事,我一直都在寻思,倒想出了一个法子来。你看这样行不行……”彭泰咬了咬牙,看着梁纲皱在一起的眉头,定了下心将自己想出的那个法子道了出来。

    “聋哑人?”梁纲两眼一睁,眉头飞挑,惊讶的看着彭泰。

    “将军,用聋哑人放心啊。”彭泰继续说道。“这些人不管是天生的还是后事造成的,地位都当卑下,不为人所喜……”

    在彭泰的一番言语中,梁纲心底也开始了思量,“确实有道理。”聋哑人虽然不常见,可那是对比正常人来说的,就人口数量而言他们还是有那么一批量的。这些人地位比较起正常人来无疑要低上许多,若是生在富贵豪门人家也就罢了,可要是生养在平民百姓家,怕是连能吃饱穿暖都是一种奢望。社会地位卑下的同时,生活质量又能好不到哪儿去?

    自己若是能把他们收入军中,暖衣热食供着,还愁他们不给自己卖命吗?而且因为素来受人漠视和蔑视,他们这些人当然不会养成喜动爱热闹的性格,沉静无名的工作正适合他们干,铸炮组甚至是火枪组和火药组,都是他们的好去处。

    “好嗷——”就这么办。梁纲拍案一声叫好,心思闪动间,就拿定了主意。一指彭泰,“这件事你立刻去办,越多越好。”

    “是,将军。”被同意了?!彭泰精神一振,一股喜悦从心底涌起。他可是知道梁纲为此事有多发愁的,刚才看到梁纲默不做声还以为没戏了呢,没想到……

    高声应下后,彭泰兴冲冲的走出了大帐。自己为将军想出了这个法子,如果结果真的能解决掉这一难题,自己在军中的地位可就……发达了。

    当然,彭泰也知道,自己如果真的解决了这一难题,红巾军也同样会更加的发达点,自己的前途同样会更加的无量点。

    大帐中,梁纲有些兴奋地坐不住了。如果事情真的能顺利解决,那就太好不过了。

    他的心中有一种预感在翻涌,这件事真的能解决!

    ………………

    两天后,天门沉湖。

    陈达元带着破烂的水师营回来了,四艘大沙船,十五艘护卫船,汉阳府那还留有八艘。(交通艇不算)

    始终火热的发烫的李家造船厂现在更加的沸腾了,早准备好了的数百名船匠和更多的帮工整齐的等候在各自的岗位上。一回到这里,赤军号等四艘大沙船就立刻开进了船坞,其余的十五艘护卫船也各找各位,那些船匠、帮工当即一涌而上。

    水师营出战之时,四个大型船坞就腾空了出来。因为梁纲知道,与汉阳水师、岳阳水师的一战,水师营必有损伤,特别是四艘大沙船,惹人注目下极有可能要遭受到清军的集中打击。所以先把船坞空出来,也好回来了就立马进行修补。

    而剩下的那些护卫船就用不着这样,它们个头虽然也不小,但要修补也不一定非要用这般专业的船坞。“穿池引水”,只需要看船只大小挖出一个池子,船进去后再把池口堵上,将池中的水抽乾,便变成“乾船坞”可以修船了。

    “乾船坞”配合上滑轮吊车和李家造船厂所用的桥式起重机,修起百十吨重的船来并不会非太大的工夫。

    这其中,桥式起重机还是梁纲‘发明’的呢。陈广亮传过来的是欧洲畜力驱动转动臂架型起重机,这与二十一世纪梁纲见过的起重机有很大的不同。于是便有了桥式起重机的提前问世,虽然梁纲只是凑了个嘴上的工夫,草图都画得歪歪扭扭,主要工作还是造船厂的老师傅们摸索出来的,但这并不能否认他这个发明者的重要性。

    一天多的时间已经足够船厂准备好十五艘护卫船的位子了,虽然这些“乾船坞”没有正儿八经的船坞来的好用。

    十九艘战船修补中,八艘新的七八十吨级的护卫船也逐渐的接近完工。这是李家造船厂在四艘大沙船主体建筑完工之前接的活,给襄阳义军所做的。

    为了应对汉江北的清军,襄阳义军早早的就组建起了自己的水军。他们把襄阳水师营当初沉没的十二艘战船全部都打捞了上来,一阵子修补完善之后就当成了自家的宝贝。再加上他们沿江收集到的一批大小船只,其水师规模,单论人数要远超过红巾水师营。

    这些日子来,在抵抗江北清军和西线清军的时候,这支水师出了很大的力,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只是王聪儿依旧自感力薄,梁纲也感觉襄阳义军的这支水师正规战船太少,所以就答应了给她建造这八艘护卫船,以增强其水面力量。

    天门县衙,书房。

    陈诗、王邵谊、李元清、陈明堂、陈达元等人齐聚一室,你一言我一句的在讨论着红巾军新式战船这一问题。

    武昌水战表明,梁纲之前依靠船大炮多打天下的想法很有些不适宜,至少在这条长江内是有些不适宜。

    床弩火箭的出现,让梁纲自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当回旋余地无法增大,当炮击准确度没有得到实质性提高的情况下,‘船大炮多’这一思想只能暂缓实行。

    现阶段在长江内混的他们,需要的不是赤军号这样的多炮大沙船,而是一种更加灵活、更加快速、更加坚固的船型。

    “灵活、速度”,这两个特征是他们这群人主力思考的方向,因为更加坚固这一条是那些造船工匠们需要思考的,比如用什么木料,厚度多少,而不是他们这些造船的外行来动脑子的。

    “叔父所言的车船,我看最好。有轮胜似帆桨,船板上平,亦可多载弩炮。”李永成看着手中的车舸图怎么看都觉得满意,旗帜鲜明的站到陈诗这边。

    “车船虽好,却太过依靠轮桨,彼处虽有护车板挡防,但之前仅是来防备箭矢,又如何承的起现今的重炮强弩?届时只要一炮一弩击中,护车板就当粉碎如糜,轮桨也随之溃毁,行船便会动力大减……”反对陈诗的主力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儿子陈明堂。

    自幼跟随父亲长大的陈明堂就一般的儒生而言,稳稳当得起‘见多识广’四字。就如现今他们讨论的这个车船。早在南北朝时,已有它的记录。唐代以发展,宋代而兴盛,直到陈友谅时期也曾使用车船在鄱阳湖与朱元璋大战。到了明朝中叶以后,卢崇俊还造出了多种型式的车船——“静江龙船”。造船的“车轮舸”图,还是时常的可以看到,可到了清代这东西就销声匿迹了。

    非是陈诗博闻广记,又生性喜爱收集古书残本,藏有“车轮舸”图,今天他们就算是知道‘车船’也拿不出个办法来讨论。

    “那在上面加个风帆也行啊,看着样式,轮桨上面再加一层长桨也能成啊!”李永昌丝毫不懂这个,他嚷嚷的东西也只有他自己听。

    车船或许可以加上风帆,但是绝加不上长桨,那样的话整个船单是底层就要三层(水密舱壁),明显不可能。

    陈明堂的观点所有人都无法反驳,谁都清楚,越是精巧精密的东西就越不顶摔,这个道理是相通的。车船的最先进之处也正是它在这个时代的最薄弱处。

    就像是欧洲海战中每个指挥官都最爱的t形战术一样,让自己的船舷炮对准对方的船尾。就是因为船尾是一艘战舰上最薄弱的地方,许多高级船员和船长的休息室都布置在这个地方,而且因为要采光所以就留下了许多个窗口,对于炮弹来说那个地方就是个到处都是蜂眼的马蜂窝,运气好的话,一炮命中就可以横穿整个船身。(从尾到头,竖着的)

    还可以举个例子,最早出现的蒸汽轮船,也就是名轮船。为什么变不成战舰?不就是因为那俩轮子太显眼了。一被命中,就是一船人的杯具!

    “我看还是把意见报到军前吧,请将军定夺。”王邵谊开口了,三次了,这样的辩论都三次了,谁也说不服了谁。那索性就交到上面,让梁纲却决断吧!

二百六十六章铁甲船二百六十七章内心自

    二百六十六章铁甲船二百六十七章内心自

    “车船?!”决定回报到梁纲这里,看到一起送来的车轮舸图,梁纲瞬间明白了这是个什么东西。

    他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水浒传。电视剧水浒传中,高俅打梁山所造的战船可不就是车船?

    只是……“轮子,护车板?”完整的看罢信报,梁纲沉默了,对于陈明堂的疑虑他深以为然,越精巧的东西就越不顶摔,车船的先进之处正是它在这个时代的最薄弱处。

    “不过要是贴上铁甲呢?就像后世的铁甲舰?”梁纲脑子里继而冒出了这三个字来,“那样行不行呢?”

    天门,沉湖造船厂。

    看到梁纲的回书,陈诗、王邵谊、陈达元的等众人无不愕然——“铁甲舰?那样行吗?”

    “会不会太重啊?沉了怎么办?”李元清脑子里实在无法想象一艘战船贴满铁甲的样子会是个什么样子?这太离奇了。从来都没有人想过这个概念!

    “铁壁铧嘴平面海鹘!”陈明堂带懵了半响,口中突然冒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来。

    陈达元、李元清等众人皆不知其所谓,陈诗却是明白儿子所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不是别的,正是在指一种战船。

    “此船为南宋年间秦世辅所造,史载其长10丈,宽1丈8尺,船底厚1尺,有十橹,水手四十二人,载士卒百单八人。舱壁装有铁板,船艏装有形似铧嘴的铁尖,可用以水战中冲击并犁沉敌船,较冲角破坏力更大。”陈诗解释了一下‘铁壁铧嘴平面海鹘’的意思后,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书面文字记载说了出来。

    不过他也只知道这些书面记载,至于铁壁铧嘴平面海鹘战船舱壁装配铁板有多厚这一重点问题他却是毫无知道。

    不过有个先例就是好的,至少给了众人车船装铁甲的信心。梁纲已经拿定了主意,他们也坚定了信心,那接下去的日子就是干活了。

    首先按图造出一艘制式车船,然后记载其所有的数据和性能,接着就进行装甲实验以及性能记录对比,是有的一段时间忙了!

    视线转回汉阳。

    就在两地书信往来的日子中,红巾军陆军已经完成了一次对调,前军第三营被调回了安陆驻守,被调来汉阳、汉口的却是新编练的三千清军俘虏,他们被统称为新兵第二营,营长为高燮。

    五千俘虏中‘归顺’了这些人,余下的两千来人死了六分之一,剩下的全是打回战俘营做苦力。

    三千人马到位后,梁纲立即就对武昌展开了攻势,首先就拿下了城外的蛇山,然后在蛇山上架炮,居高临下轰击武昌城的平湖门和汉阳门。

    梁纲知道,凭自己手中现有的实力是拿不下武昌的,因为江西的部分援军早已经赶到了这里,而北上的另一部分援军则在九江北渡黄州府,与安徽来的援军汇合一处,之后兵锋遥指汉阳黄陂。

    梁纲一方面要留意襄阳的战事,半数人马部守在安陆;另一方面还要对峙黄陂,阻挡住安徽巡抚汪新部,除此外要是再分心武昌,攻略江南就明显太不自量力了。

    他此次兵进武昌,不是为攻城,而只是为了在对岸寻找一处落脚点。是为了在以后的旬月时间中压一压武昌城内的兵马,不让毕沅把眼睛放到对岸的汉口和汉阳身上。毕竟现在水师主力还未归来,只凭着八艘护卫船,防备岳阳水师的同时不可能还防得住武昌江面。

    张世龙被梁纲留在了那里,手中握着炮兵一部,第二营二三两大队和新兵二营的一二三三个大队,总兵力接近两千人。

    他的副手,二营副营长李九则是他的后背,带领着第二营剩下的第一大队和新兵二营的四五两个大队再加上一部分炮兵驻守汉阳、汉口两地。

    红巾军余下的兵力则全部放在了黄陂方向,**一营(有扩充)、中军火枪营、炮营一部、亲卫营、新兵二营六至十五个大队。汪新部清军有一万人之多,实力不俗。不解决掉他们,梁纲就不可能放心大胆的去对付武昌,所以这个后背之患是需要首先解决的。

    现在就是看襄阳方面的战局了,如果义军能够获胜,安陆府的红巾军人马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开来汉阳,那样的话首破汪新,继而大军席卷武昌、荆州当不在话下。

    可要是清军方面获胜,襄阳失陷,那不要说是席卷武昌、荆州,梁纲怕还要彻底放弃汉阳,全军回师安陆与清军再做一决战。大局自然是顷刻间颠覆。

    不过可庆的是,现在的襄阳战局义军还没有显露出丝毫的颓势,虽然谷城、光化一线失守,福宁兵进襄阳城下,可是义军主力却实力无伤,不但如此飞chā河南的襄阳义军在王聪儿的亲率之下还顺利调开了樊城城下的近半清军。

    汉江之上,义军水师完全掌控着水面的控制权,高家营和襄阳义军(指王聪儿部)分东西两侧突开了樊城一带,在河南唐县附近的滹坨镇会师。然后义军就开始了大规模的流动作战。

    王聪儿采取了一种与红巾军完全不同的行军作战方针,分兵灵活运动穿chā,不整队,不迎战,不走平原,惟数百为群,忽分忽合,忽南忽北。

    所经之处,河南的白莲教徒和苦难贫民纷纷起而响应。

    进军河南半月余,据传回的信报说,不仅实力不伤反而人数还有所增强了一些。

    义军入豫,樊城城下的江北清军主力自然不能坐视不顾,要知道此时的河南,除了南阳城中还有一点成建制的清军驻守外,整个河南就再无一股上规模的清军存在了。

    一万多清军当即回撤追赶。但是在义军这种大规模流动作战的运动下,清军在后面尾随,也只能是疲于奔命,而无法达到消灭义军的目的。各地的民壮、乡勇为保存自家实力,也在尽量避免与义军相遇,绝大多数都是自守自家城墙,多在观望避战,视巡抚景安的命令为无物。以至于纷纷出现“贼至兵无影,兵来贼没踪,可怜兵与贼,何日得相逢”,及“贼来不见官兵面,贼去官兵才出现”的局面。

    江北形势大好,江南襄阳也是易守难攻,说实话梁纲并不太担心襄阳义军,他现在心忧的只是四川和陕西的义军何时才会起来?

    湖北起义已经三个多月了,消息早就应该传到四川和陕西,怎么就不见一点动静呢?不是说已经一触即发了吗?难道这么长时间清廷就不去触一触?

    而且后者陕西最让梁纲搞不懂,其教首萧正杰、萧昆、薛文斌、梁得厚、张旭等人被杀后,余下的韩陇、孙赐俸、何士选、薛文灿、陈显名、王登科、曾琮、冉文酬、万人杰等陕西教会骨干都纷纷南逃,与大难后的襄阳教会再次取得了密切的联系,也可以说是双方再次建立了从属关系。

    就梁纲知道的,王聪儿曾经不止一次的拨调银两给他们,怎么到现在了还不起来响应?等的他都心焦气躁了。

    但就是再心急,梁纲也只能等下去,最多是写几封信往襄阳催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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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八十七章内心自白

    俺叫李三全,是一个童子兵,今年十四岁,天戊乡二村二屯一保三甲二户的人,家里有九口人。父母亲,大哥大嫂、二哥、俺,小妹,和侄子侄女。

    俺们家是谷城籍的,五十九年发大水,家被冲了。爷爷和原先的大嫂都死在了那场水灾,官府放的粮根本不够吃,已经是活不下去了的时候红巾军开过来了。他们打开了粮仓,放了粮食,救活了俺们一家。

    只是红巾军待的时间不长,没两天官府就又回来了,还带了兵收粮食,不给的就抢,狠了的还给按一个通匪的罪名关进大牢,俺们村就有一个。狗官下狠手了,谁都不敢不交,心理面再骂也不成。

    到手的粮食没了,地里的庄稼也全毁了,一粒收成都没有,人都恨死当官的了。皇上是给免了税,可俺家还是活不下去,只能找人借,家里仅有的两亩地也卖了出去。

    大哥、二哥还被官府拉去了做苦役,说是朝廷给俺们免了税,那就要孝心给朝廷。现在郧阳在打仗,跟军里面做苦力去。

    家里面少了两个顶梁柱,日子就更苦了,nǎinǎi就是没熬过那年冬天去了的,亲侄子也是死在了冬天里。

    六十年开chūn的时候家里面的日子就更苦了,一粒粮食都没,东西也都买完了。大哥没法子就瞒着家里人偷偷地跑进了山,当了红巾军,得来的安家银子让二哥捎了来一家人这才苦熬了一年。

    今年时候南面的白莲教起事了,红巾军首先杀下了山,几次大败官军,占了好大一片地方。开到谷城的时候,俺们那片地方已经让白莲教的人给占了,但白莲教和红巾军是一伙的,俺们家就顺顺利利的参了军。因为是后来加入的,就给分到了天己乡,但俺大哥是红巾军的老兵,往上跳了一步进了天戊乡。

    到了老营,吃得饱穿得暖,睡得也有屋子帐篷,日子一下子就好了。不过军里面就是规矩大,俺和小妹就全进了童子军训练,二哥也进了警卫营。因为俺大哥是老兵,现在在新兵营里当教习,属于主战部队,所以二哥就不用进新兵营,直到俺十六岁之前都不用进主战部队。但俺到了十六岁之后,二哥就要进主战部队了。

    童子军训练很苦,两个年岁是一波,俺今年过十四,正赶上最后一队,是童子军中要求最严格的一队。不但要夜间跟着警卫营警卫巡逻,还时不时的跟着后军打扫战场。现在死人俺都抬了三回了。

    尤其是训练的时候,开始时站军姿站的俺浑身上下都是酸疼,齐步走更是练了不知多少回才算走好。分不清左右,教官就让俺左脚脱了鞋,大冬天的一练就是一俩时辰,整个脚都是青的。不过俺们吃得好,大米饭白面馍,jī蛋跟ròu,两天就有一顿。而且还有老师教俺们读书识字,说是叫文化课。这东西学习的好的快的,跟cào练场上那些得第一第二的人一样,都有奖励。俺们教官说了,那些人就属于军里的重点培育对象,未来都是要当大官的,前途比俺们这些人强多了。现在在吃睡方面的好,不过是一小点的表现而已,人家还有无限远大的未来呢。

    俺就羡慕的要死,可是没办法,文化课和cào练都只是中等。

    小妹那边也是童子军,但是她们是女孩子,课程侧重跟俺们这的就有些不一样,她们更注重文化课和文艺课。前者好的有什么好处俺说不上,因为小妹文化课选学的是医书,说是有所成后能当上女大夫。

    在军里面大夫的地位可不是一般的高,俺们家这地位根本巴望不上,也就不知道到底是有什么好了。不过后者的好却是摆在人眼前的,她们是可以进文艺团的。

    文艺团在军里面是十分受人欢迎的,戏曲、杂耍、相声外加说书,不但主战部队里受欢迎,老营里也极受欢迎。每当他们过来,屯里面都是聚得齐齐的,一家一户没一个少的。

    听大哥说,这‘文艺娱乐’的规矩是红巾军早就有的,中间困难时散过一段,但是在出山前就已经重新召集多时了,之后就更是扩大到现在这个规模,有一二百人之多。

    文艺团里唱戏的都是男人,连旦角也都是男人装的,现在开始招女孩子演戏还是上面将军吩咐的,听人说将军看戏每见有旦角就感觉不爽,所以才下的令。虽然对选入的女孩子来说听起来声名不好,可说实话也没什么低贱不低贱的。反正在这红巾军里,文艺团的人是高人一等,待遇普遍是比一等兵都要强,身份高着呢。而且也没有污七八糟的腌臜事,将军他可是最厌恶这个的,敢有违犯者,一律杀无赦。

    家里面的一切都是部队里发的,吃的、用的每三天发一次,都是有运输队的人来发,一屯一屯的。发的东西,数目军里面都有规定,要通知大伙的,谁也不敢扣,被告发了就是重罚,严重的就要掉脑袋。

    如果是真紧缺了东西,也能上屯里的储备点去买,要甲长配着作见证,用钱或是用下一次发的东西顶。俺们甲的甲长是老王家,他跟俺们家一样也有个儿子是老兵,只是他家那儿子虽然比俺大哥入军晚俩月,可是打仗的时候却是先立了功,这甲长也就是他家的了。

    俺爹今年五十三了,编在老军的劳务营里,虽然离六十还有好几年,可身体不大好,再过一两年也就退了。就算是现在,他在老营的时间也比在后军的时间多。

    俺娘的身体却是不错,干劲也高,现在已经被提到了俺们那一保的妇女队长了。这红巾军里,老的少的都有编制,女的也同样有编制,一甲一保,一屯一村,连上乡一级的都有妇女队长这个称谓。她们被组织起来后,纳鞋底、做被子这些军里的后勤就不用发愁了,每做一个都有积分和银钱,想当队长当官就要看积分。

    俺娘除了那些外,每日间还要戴上红袖章,上午下午在俺们那保房前屋后的转悠一片,这保里的地面卫生、家里纠纷,她都是有权参与,可不是保长一言说了算。

    真出了大事还要找上警备营,或是刚成立不久的法务处,处长听说还是原来天门县的县官老爷,现在投了军来的。

    军里面规矩就是大,住的地方划定位置不说,连拉屎撒niào都要管。每一保里就有一个男女分开的茅房,拉屎撒niào都必须上那里解决,家里的niào壶马桶每天早上也需要倒到那里,每隔两日还都有劳务营的人定时前去打理。除此外,谁要敢再在路上或是房前屋后拉屎撒niào,逮着了就不轻饶,屡教不改的罚的更重。

    俺娘这样的妇女队长,还有另一个任务就是拉红线做媒人。军里面有的是烈士遗属,不少女人都是年纪轻轻的守了寡,比如说俺现在的这个嫂子。虽比俺大哥大上两岁,可今年也才二十六,她是军里面大扩军的时候才上山跟丈夫团聚的,可是打堰店的时候他原先那个丈夫却死在了阵上,身边只剩下一个八岁大的孩子。

    家中也无亲人,luàn世道就是给了她银子,也不见得能养活大孩子,她自己也不愿意走。年前三月份,大军在安陆府安定下之后,有人牵红线,就跟俺大哥说和了上。现在俺的那个侄子就是她儿子,不过军中不允该姓的,俺们也不敢这样想,更不敢怠慢嫂子,要是让军里知道了,可是要了不得的。

    那侄子虽然才八岁,可在童子军里已经坐上了他们那一大队的分队长了。因为有个烈士家属的身份,吃的方面也比俺好的多。每天中午在军中吃饭,他都有一个蛋,到吃ròu菜的时候给的也比俺们多。

    俺是挺眼气的,但是俺不羡慕,谁也不想跟烈士沾上边。

    与原先的日子相比,现在这一切都太幸福了。爹他心里还有些提心吊胆,俺却管不了这个,俺只知道现在的日子太好了!

二百六十八章 解决一翼

    汉阳、黄州,东线之战。

    黄陈的战事僵持了五天,两军都没有进行大的动作。梁纲是因为人少,虽然红中军战斗力强,火器犀利,可想要吃掉眼前的一万清军却是件不可能的事。

    汪新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凭着自己的这一万兵力和火器装备,想拿下梁纲驻守的城池完全是痴心说梦,而这黄隙城恰是武汉地区在东北方的唯一一道屏障,汪新想要chā进武汉,不拿下这里就不可能实施。

    于是两军都陷入了静坐,谁也不愿出手耗损兵力,直到对峙的第六天,鲁维志领着孝感义军赶到了黄隙。

    作为鄂东仅有的一支白莲义军,鲁维志日子过得并不舒坦,尤其是他没有随东进的襄阳义军兵马撤回襄阳之后,这日子就更难过了。

    德麟之所以领四五千兵驻守汉阳汉口,其中很大一部分因素就是为了压制北面的鲁维志部,加上黄州府自行组织起来的乡勇,两面夹击之下使得他们的回旋地现在是越发的狭窄。人力也只剩下了四千左右,其中能战之兵两千就不错了。

    不过再不行的队伍他也是一支队伍,有了这四千人打底,梁纲就好运措多了。

    在黄陕,他留下了罗进的**一营,然后带着火枪营、亲卫营、炮营一部和五个大队的新兵,绕道撇过汪新向北方的黄安县开进,从黄安进麻城,走当初襄阳义军的老路,只需要三四天就可以兵力黄网城下。

    黄州府与汉阳府一样,都是南北长而东西短,府城还都靠依长江,直线距离实在算不上长,就是绕道两三个县也是不凡天工夫就到。

    “就不信了,我兵临黄网城下,汪新你也无动于衷!”梁纲这样想着。失掉了黄网的补给,汪新的一万清军还那什么来养活?

    所以,跷跷板,一头压下一头扬,接下去的几天,随着梁纲的分兵杀进,两军的对峙形势就颠倒了个个,变成了梁纲在城外,清军在城内,地点也无可厚非的从黄隙变作了黄冈。

    “什么门梁纲撤军了?”黄网对峙的第三天,听到细作来报汪新霍然一惊。

    挥手退下这细作,就立刻招来了军中众将商议。

    “大人,不可追敌。逆匪火器犀利,野战力强,现今形势也尚可,何有不战自退之理?除非是其后方生了大事,否则就定是yòu敌之策。”寿chūn镇总兵王新浦首先开口。他的观点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军中所有将领的想法,九江协雷将哈图巴就十分的赞同。

    这两人观点一一致,汪新就可以不用再多问了,因为他手下的这一万清军就是由安微寿chūn镇和江西九江协两部兵马为主力筹集起来的。

    只是事实与清军众人想的都不同,只隔了一天汪新就收到了襄阳密线传来的消息,陕西、山西以及甘肃的又一万多援军开到了襄阳城下,大量生力军的加入使得清军士气大涨,强攻之下不但克了夫人城,其另外一部人马还拿下了襄阳南面的宜城,安陆府依然暴露在了清军兵锋之下。且安微另一路兵马也顺利收复了德安北部,从东侧进入襄阳府,现在已经拿下了枣阳。可以说,清军在襄阳的占据开始占据上风。

    诸人顿时大悟,怪不得梁纲这般轻易的退了回去,原来是想收缩兵力,回顾自己的老巢了。

    汪新暗悔自己太过小心,当下点起了手下清军倾巢向梁纲追来。

    一路上不费一兵一卒,就轻松地收回了麻城、黄安两县,在木兰山与红中军殿后部队小做了一场,也是以胜利告终。最后杀到了黄陕城下,那守城的红中军司样也是一股小部队,只支撑半日时间,就在清军三千前锋的进攻下退怯了。

    四战四捷,连战连胜,接连攻下麻城、黄安、黄陕等地,掠足了金银财宝的清军,全军上下都沉浸在一片狂喜之中。

    下步兵锋指向何处?是北上先灭孝感,还是南下直接打汉口?汪新一时拿不定主意,yù暂时驻兵黄陕,略事休整,待与襄阳方面联系过之后,再做断绝。不过这样一来,王新浦和哈图巴两人就不乐意了。

    “大人,用兵之道,在于乘势,今我军连克四地,兵势正盛,不乘势南下,攻克汉口以解武昌之围,岂可屯兵休整?”

    巴图哈生性骄躁,又好大喜功,自持是满人且不在汪新手下混饭吃,所以对待汪新这个安微巡抚,他一个昏将,态度却比王新浦这个总兵还要嚣张。这次

    巴图哈作为含着金?子出生的满洲勋贵,看是雷将军衔,三十岁前却只在盛京和黑龙江混过几年军旅,那地方苦是苦,但那里是打仗的地啊?做到这么高的军职他是真就没有打过仗。

    所以现在带兵征战,初开始时还能做到谨慎收敛,因为他惜命怕死,可是现在轻取四胜,也就以为用兵打仗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如此罢了。自己虽然没上过战场,可是功可立成,名可立就,也就是手到擒来。

    对王新的稳慎自然不满,被王新浦说了几句不到边的话,就给挑máo了,生生的给人做了一杆枪来使。而那王新浦则是自认为军中老将,军事上看不起汪新这个文人。而且汪新是乾隆六十年九月份才被调去的安微当巡抚,立足时间短,威望未立,加上自身为人贪婪,声名很是不好。被王新浦心中鄙视了好久,素来瞧不起。

    见汪新尚在沉yín,哈图巴继续慷慨陈词,“汉口为湖北重地,两江咽喉之要处,彼处炮台横架,即可飞控汉江口水道,系逆匪水师往来之一大痛处“”,

    “我军只有万人,凭这点兵力根本威胁不了逆匪根本,且就是拿下了汉口也无处可守,反倒要尽收逆匪水师的威胁。以本抚看还是北上先灭掉孝感教匪为宜。”汪新不是不善言辞,可是他不想跟哈图巴这丘八来争持,说话中隐隐的点出自己巡抚的身份,就是在暗示哈图巴了。我汪新才是军中的老大。这样说话虽然不酣畅淋漓,可也不会往死里得罪人。当然了,哈图巴的那番话他还是觉得有此道理的但不甚稳妥。

    “大人”,哈图巴嘴角笑了笑,脸上露出了一抹很不以为然地神sè,说道,“兵机瞬息万变,难以预料,我军今舍汉口不下,来日再下可就没这么容易了?襄阳城高池深,我军虽然占优,短时间内却绝对无法攻破待到梁纲稳定下来哪还有现在的便宜嫌?大人当作长期打算啊!那孝感,小城一座,但到底是有城池的,哪里有汉口那样的好拿?且拿下了汉口,我军就能与武昌守军隔江相守。以现今之形势言,南下汉口,其功胜过北下孝感十倍。”

    哈图巴这话有道理襄阳城下清军虽然聚集了六万之多,可义军也不是白给的。他们有水面上的绝对优势,可以从襄阳至郧阳,沿江的任意一个地方袭杀清军后方。且主要的是他们有襄阳城那实在是太易守难攻了,绝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有结果的。而不结束襄阳的战事,清军又如何能有余力进攻安陆?

    汪新作为一省巡抚可是知道的,北京定下的剿匪策略是先红中军后教匪。因为福宁把自己在当阳那一战的结果报上去了,北京大怒的司时对红中军也是空前绝后的重视。在乾隆的眼中,红中军的分量要比白莲义军重的太多了。

    但是不拿下襄樊清军就无法集中力量进攻红中军,所以拿下襄樊尤其是襄阳,就是清军剿灭红中军的首要条件绝对不容有失。

    换句话说,也就是宜城的清军毫无实际作用,他们根本不可能在此刻南下安陆,做多就是做一做样子。

    如果那一部清军始终留在那里那么他们与其说是要进攻安陆,倒不如说是为了防止必要时刻来自安陆的进攻。因为当襄阳城快要破灭的时候城内义军肯定会求援于安陆。

    梁纲久经战阵,想要看清了形势并不难,现在这样只不过是一时惊心罢了,说不定过两天就什么都明白了过来,那时候“

    武昌始终都在向北京告急,之前红中军的一部兵马都压倒了城外蛇山上了。而朝廷北线的主力被羁绊在襄阳,也就只有自己这一部还有解救武昌的希望,如果自己真能顺利收复汉口,威胁红中军的侧面,牵制其一部分有生兵力,那功劳肯定不小“

    但是汪新还有一层顾虑。”据探报,逆匪的水师已经大休修正完善,咱们打汉口,威胁性太大,就是拿下了也不一定守得住啊?”

    “大人过虑了。”巴图哈哈哈一笑,“炮船再厉害它也开不上岸,且汉江水狭,只有二三百米宽。我军只要在岸上预先布置上床弩火箭,还何惧他炮船?”巴图哈一直都很鄙视汉口炮台的行为,在那样的地方,他一直认为放大炮不如放床弩火箭。

    汪新被说服了,“待拿下了汉口,解了武昌之围,再去剿灭孝感教匪也不晚。怎么说南下克复汉口也都是大功一件!”

    一万清军浩dàng南下,巴图哈的九江协做先头,一路气势汹汹直bī汉口袭来。

    第五战,汉口北五十里的三家店。三家店西邻马家湖,东靠后湖,是黄隙到汉口的大道所在,巴图哈再度得胜,清军气焰是更加的不可一世。连汪新都被这轻而易举的胜利mí昏了眼,大军稍作休整就继续往南开去。

    从三家店往南下,是北塞湖、任怕湖与马家湖的一个包夹地,地势中央平坦,两侧边缘有丘陵起伏,是一处打歼灭战的上佳选地。

    梁纲的大部队就布置在了这里,前后分批布置,虚实结合,就等着清军上来了。已经连让了他们五阵,也该到了头?”

    下午的进军,哈图巴冲的就更快了,他眼睛里应该就只剩下汉口了,连左右两侧都不加太多戒备。

    九江协进入夹地之后,汪新的主力人马也开了过来。因为啥图巴已经走过去了,自认为安全的汪一个探马都不往左右派,大摇大摆的进了圈子。人心不足蛇吞象,也清军太贪婪了。不然的话怎么会毫不怀疑的撞进这个并不太高明的包围围?

    梁纲早在回师黄陈的路上就接到了李全的亲笔来信,在信中李全用绝对肯定的口吻向他保障襄阳城无碍,这一下梁纲的心就给安稳住了。

    只是稳定归稳定,他之前心惊之下还是做了调整,不但是自己从黄网城下后撤,更是把张世龙部调回了汉阳,从而放弃了蛇山那个经营了半个月的大营。

    覆水难收,驰马难追,调整已经做出就不可能再变回去。可就这么的吃了亏,梁纲心头却是有些小郁闷。

    南边少的,北边就要多回来:东面短了,西面就要长回来。既然汉阳吃了亏,黄州也吃了亏,那就拿汪新好好地还一下债。不过这也要看他上不上钩!

    那之后的黄陕一战,就是为了yòu一yòu汪新,看他们上不上钩的。然后就再给了一个三家店,让他们再微一傲自己脾气,直到眼下的这最后一战。

    冯塘。

    厮杀声响动,清军、红中军在村外的旷野上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交战,此时红中军在退缩。

    一方是人山人海的大部队,另一方却只是一个小小方阵,双方兵力实在不相称。连续的长途追击让清军退回到了冷兵器时代,但他们还有人多这一优势。打阻击的红中军只有一个**一营,他们的炮兵分队再努力也无法抵挡得住十倍于己的优势清军的进攻。不过拼命之下**一营还是成功的拖下水了清军的后队主力。

    阵中,红中军指挥大旗下,李熙收起了千里镜,扭头向一旁的罗进叫道,“罗哥该撤了。”王新浦的寿chūn镇已经从左右扑上来了,再不撤他们**一营就要被包饺子了。

    而且调动了清军主力来参战,自己这一战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罗进这时也收起了手中的千里镜,带着一抹冷笑的看着眼前的战场,“是该撤了。”

    “然后就该报仇了!”这三战殿后,**一营为此至少折损了五百人,血仇岂能不报?罗进挥手向传令兵下达了撤退命令,司时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绷一定要报仇,一定要狠宰清军一顿。

    **一营的后撤让对面的清军大为鼓舞,九江协以及寿chūn镇的兵丁疯了一样的向着**一营追赶,他们在追了一里地之后缴获了**一营炮兵分队的所有家伙,这一战果无疑让清军更加的兴奋。

    随后的战事就像是一场事沟通好了的劣质演习一样,被**一营所吸引的清军按步就趋,一步步的迈进了梁纲给他们设置下的死亡战场。

    冯塘南下五六里的地方,一片旷野之中,严正以待的炮营主力给疯狂追赶来的上万清军来了一次亲密的问候。

    近百门重炮、短炮的震弹齐shè,让当面追来的九江协、寿chūn镇清兵瞬时间陷入了死亡的血海之中。从追击到溃退,巨大的转变仅仅是用了三轮炮击而已。

    平shè的重炮立刻被复回原位,然后对准溃退的清军大部队进行最猛烈地延伸shè击,司时间养精蓄锐了好久的新兵二营在高窒的带领下勇猛的扑杀下出。这一战红中军胜券在握,新兵二营中就算是最滑头的老兵油子也会下力气去追赶。

    马湾。

    这里是马家湖的边沿,也是火枪营、亲卫营和床弩火箭埋伏的地方。八百火枪兵在亲卫营和床弩火箭的掩护下,将横身阻挡在这里,彻底断绝清军溃兵从主路撤回三家店的希望。

    一排排的火枪响起,一排排的清兵倒下。八百火枪兵,一各单薄的战线,却彻底关闭了清军沿主路败走回去的大门。

    在床弩火箭的掩护下,清军人数虽多却根本形不成上规模的集团冲锋,自然就无法打开局面。而且没了这条主路也并不意味着清军就必死无疑,他们还可以从两边小道逃散,甚至可以直接泅渡马家湖和后湖。反正是没有绝人生路!

    溃兵就是溃兵,惊慌失措的他们不可能向军队一样有组织的“视死如归”一波又一波的向着火枪营发起冲锋,几次试探不成,就纷纷作鸟兽散另找出路去了。

    心胆俱裂的,成百上千的清兵,跪地投降。追击而来的新兵二营根本就没遇到几场像样的抵抗。败军中,哈图巴已经不知所踪,王新浦却是又急又恨。但是慌luàn之中也不可能在集兵抵抗,只能顺着亲兵仓皇而逃。

    当王新浦、哈图巴全军败溃的消息传到三家店汪新大营时,汪新被这意想不到的噩耗吓得几乎晕死了过去。他对此次进军可是寄托着极大期望的,大军走到了这一步,他也相信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对的,以为明天就能开进汉口了。哪会料到是这样个下场?

    上万兵马全军溃败,还如何得了?

二百六十九章 仙游——罗家

    汪新苦吧了。

    一万清军虽只是全军溃败而不是全军覆没,但是兵败如山倒,这关头也不是想收集就能收集的来的。而且,梁纲也不会给他收拢整顿败兵溃卒的时间和机会!

    这一点是绝对肯定的。在梁纲的指挥下,新兵二营三千新兵一路急追猛赶,连突带杀,根本就不给清军败兵喘息的机会,司时也不顾左右逃散去的清军败兵,只一门心思的盯着前方的大部队。

    冲击,连环不断地冲击:追杀,持续不断地追杀,直到把这支清军败兵彻底碾成粉碎泡沫,才是干休!

    汪新从三家店退到黄陈,然后脚都不停一下就立刻逃往黄冈,他与梁纲的追兵抵达黄披的时间也只是差了个前后脚而已。

    兵马重新克复黄陈,也是正儿八经的收住了口袋,断了身后清军东逃的路线,梁纲没有继续往黄州府追,而是一手抓紧了口袋口,另一手挥舞起刀枪全力清剿起汉口至黄陕之间的清军残兵败卒来。

    冯塘马湾一战,红中军虽获得了全面胜利,但是战阵上的确切战果只有三千多些还不到四千人,而跟随汪新重新逃回黄刚的清军败兵也最多不超过两千人,这中间整整错开了小五干兵,岂能放任他们在地方民间自流?

    用高变领三个新兵大队驻守黄陈一线,梁纲带着亲卫营和余下的两千新兵汇合了火枪营后全力清剿起黄陕至汉口一线的清军败兵来,大兵团合围或是分头穿chā包抄,一点点的消灭,一点点的收缩,连孝感的义军鲁维志部都赶过来帮忙,用了四天的时间才算了事。

    此期间红中军、义军共抓获了三千左右的俘虏,连司被毙杀掉的顽固死忠分子,总战果接近四干人。是彻底消除了地方的隐患,也彻底瓦解了汪新部复起的希望。

    之后据黄冈传来的密报,这四天中汪新那里虽也有败兵陆续的归建,可都是零零碎碎的,其手下清兵总人数依日在两干五百人以下,就是算上黄州知府召集起的乡勇民壮,其总兵力也才三千多一点。

    喜事双来,就在东线取得大胜的司时,整补完毕的水师主力也开出了沉湖,当初返回修补的战船,除了赤军号和镇江号还依日躺在船坞上没有完工,余下的是彻底修复完毕。

    定江号、平江号以及二十三艘护卫船,这样的水面力量在应付岳阳水师余部的司时封锁住武昌江面丝毫没有压力。如果时间还能提前一周,那驻守在汉阳、汉口的第二营都能脱出身来参加冯塘马湾之战了。

    不过不管怎样说,冯塘马湾一战的影响是大了,首先武昌方面是彻底老实了,再也没有先前蠢蠢yù动的苗头,在蛇山上安安静静的修着自己的营堡。吃一堑长一智,见到了蛇山上架炮的威胁后,这个点他们是万不敢再丢了。

    其次是牵制住了清军的部分精力,安微的第三路兵马约五千人,本来要赶赴河南围剿流窜义军的,可是在汪新大败的消息传到后,就立刻掉头南下。看探报打探的消息,他们已经下到顾州了,再过几天就应该赶到信阳府境内,然后从光山、新县一带翻山进入黄州地界。

    用不了几天时间,汪新就会恢复实力,可是其胆已丧,这一点却不是多添上五干兵就能立马恢复过来的。所以就算是手中再有了八千兵马,汪新也不可能再次向武汉一带进军,东线战事已经是稳定了下来,至少在襄樊战事没有分出胜负之前,是不可能再次大动干戈了。

    这样的解决无疑也让荆门义军完全放下了心来,红中军东侧无忧,南面无敌,那安陆府就是固若金汤了。如此背靠安陆的荆门也就无了侧翼之尤,他们集结起的兵马这时候也可以派出用场了。

    就在冯塘马湾之战结束的第三天,准备齐全的荆门义军第一次**踏进了宜昌府境内。

    五千义军主力在陈德本、杨起端的带领下过东湖而不打,一路翻山越岭直捣鲍家山而去。轻装上阵的他们除了随身兵器和结实的干粮袋外,是一件重武器都没,所以山地行军速度很是快捷。

    等到东湖的清军察觉不对时,再派兵追赶已经是晚了。

    从安远进入宜昌,经过东湖、兴山两县杀入郧南,沿途五百余里山路,历时六天行程。当五千义军主力出现在房县境内之时,整个郧南都是一片惊呆愕然。

    主力尽数集中在襄阳的清军,哪里会想到郧南这个大后方会出现漏洞?新任的房县知县连召集乡勇、衙役抵抗的勇气都没有,就弃城而逃。陈德本、杨起端兵不血刃的就拿下了开门红,然后两人兵分领路,陈德本引三干兵力北上郧县,杨起端领两千人经略后路,短短的几天内郧阳府就已然半数变换了颜sè。消息传到襄阳前线,福宁只感一阵头疼!

    五万人的粮食要有多少?五万人的军需又要有多少?

    清军是政fǔ车,是正规军,他们打仗可不会像当初的红中军一样抢购上如此多的骡马来随军随行的驼粮食,运东西。在后勤补给方面,清军仍然是按照原先的老规矩来办的。而事实上,古往今来三于年,每每到大兵团作战时,军队的后勤基地配置都是一个老样子。

    在远离前线百里甚至是更远的一个安全的地方,选作为物资的总储备地,然后在储备地到前线之间的沿途上建立起一个又一个的补给点或是转运站,之后就一批批的把军需物资源源不断地运往前线军中。

    梁纲如果成大器之后,他的后勤补给方式也习样会选作如此,甚至就是现在的红中军后勤就已经在向这方面一点点靠拢。

    清军更是如此,如果情况允许,光化县对他们而言将是一个非常好的物资储备地点。但可惜的是汉江沿岸制水权的丧失让均州到襄阳这一线上,二百里内江面成了一个到处都是漏洞和破绽的筛子,义军水师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上岸来搞一搞。而且更令清军上下感到郁闷的是,从均州到襄阳,沿途上的官路大道全都是临近汉江,更准确,它们都是在汉江江畔修建的。

    这简直是把生命线送到敌人刀口下,一经实施对前线的五万清军而言将是个完完整整的噩梦。运出去的十粒米,能得到手的却是两三粒都不到,甚至清军都没办法向光化城大规模囤积物资。

    汉江一水相隔,害断了西线清军与河南的联系,所以这儿的五万清军吃喝所用是全靠陕西一省来支撑的。因为四的力量已经全部投入到了湘黔战场上,山西则离得更远,湖南更是遥不可及。

    乾嘉时期的陕西可远不是汉唐时期的盛世关中,从宋代开始就已经在没落的陕西省,依靠自身的独自力量根本支撑不了五万大军的征伐所需。因为运送这五万大军所需的军需物资,不但它本身就是一笔天大的开销,更是需要数以万计的百姓民丁来做苦力服劳役。

    所以这里的军需物资是一点都不能làng费,而更令清军郁闷的想摔头的是,前进基地郧阳府本身又是个微妙之地,清军占据了这里却不敢过多的向民间征需所用,唯恐再jī起一阵新一轮的起义làngcháo。这么一来,物资储备地就必须慎重再慎重了,要确切的研究一下,需要绝对有把握的安全。

    最终商议的结果就是郧县重新成为了物资储备地,均州则成为了沿途上的第一大运输转运地。从郧县到襄阳,清军在物资运输过程中彻底放弃了水路,完完全全的走陆路“。

    说的再多,其实要点明的就一句话,郧县是襄阳清军的物资总储备地,是五万清军的死xùe。陈德本领兵北上郧县,那捣腾的就直接是福宁最紧张的一根神经。

    分兵,分兵回援。除了这个办法,福宁想不出什么别的法子了。郧县城里民壮众多,陈德本那三千义军攻陷城池的希望极小,可是需要注意的是,三千义军即使拿不下城池也可以轻松挡住郧县往襄阳前线的粮道。这一点才是福宁真正该防的。

    “唉!”长叹一口气,福宁满脸疲容的闭上了眼睛。城下短短旬月间,他像是老去了十年一样,鬓发已经huā白一片,可战事还是僵持僵持

    汉阳城中。

    梁纲正在细看着各地送来的文书,一双眉头被皱的死死地,皱纹蚁子都能夹死。

    京山、潜江、汉、酒阳“,“各县的文书齐齐的正放在桌面上。”十九、二十三、十五、十七“”一个个数字从他的口中蹦出”脸上的怒sè也越来越重,“犯案率竟然这么高,都比上月超出了五六倍了,这样下去还如何得了!?”

    一个月又过去了,这两天各县的月终总结报告纷纷抵到了梁纲手头。那十九、二十三、十五等数字,代表的就是各县这个月来辖地内所发生的重大刑事案件,几乎是都能掉脑袋。

    梁纲提笔疾书,几个鲜红sè的杀,字赫然写在了一封封文书的后面。杀就杀,这此个人渣留着也是祸害!就好比第一个月时处理掉的那个书记,才掌了几天权就开始**,不杀还留他作甚?

    不过批得虽然痛快,可梁纲心底里却是异常的烦闷。因为与之前,也就是起义未爆发时相比,这个数字高出的太多了,都完全不成比例。别的不说,单以天门县为例,陈明堂在任一年时间,所判刑案最多的一个月也只是三例而已,这就像是后世的县公安局,哪会天天都有命案?而现在,天门县虽然驻军最多,环境安定一些,可照样是有十一例。

    虽然这么多死案,一定因素上是因为梁纲治法森厉,在一定程度上增添了命案的数量,可是这也不能掩盖,这个月红中军治下各县刑事案件猛增的这一事实。

    “是什么原因?”梁纲心底自问。

    简单的介绍,这些案件中通清的完全没有,却多是抢劫和jiānyín,这两者完全是一半一半。

    “难道是看红中军眼红,自己也想起来过把瘾?”

    可是不管确切的是什么原因,这一苗头必须打下去。十几二十几例,这还仅仅是被抓住的,那么没有被抓的或是强jiān忍下的,各县执政书记所根本不知道的案例又会有多少?每个月各县都发生这么多重案,梁纲是决对不允许的。可能白莲义军和清军所控制的地盘中命案发生的次数会更多,甚至在河南南部各府,还会更加厉害上十倍百倍,但那些都不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别人怎么做怎么想是别人的事,他则只求心安理得,只求把自己的这一份做好!

    “把警备营五六两个大队分解到各县,再令各县的书记每县慕兵一个中队,在辖地内的要害之处组建派出所“哦,不,是巡检司,“…”

    梁纲没有别的办法,就像襄阳城下的福宁一样,面对着陈德本的威胁只能分兵回援,梁纲面对各县治安败坏这一局面,也只能往内增兵添力!

    福建,仙游枫亭镇。

    镇上的第一号乡伸罗家,此时正在大办丧事。

    大门口挂着白绫,往日的红灯笼,一律换成白绢制的素灯,连那门口两只石狮颈脖上也都套上了白布条。门前的旗杆上,长长的招魂幡在晚风中飘飞着,一会儿慢慢飘上,一会儿轻轻落下。

    将黄白锡纸的灰烬也被这风送到了空中,然后飘落到了枫亭镇各处。

    往日宏伟乡间的罗府,被一片浓重的悲哀所笼罩,到处是一片素白,就像是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降临了一样。

    天sè慢慢黑下来,大门口素灯里的蜡烛已经被点燃。府院里各处也依次亮起灯光。

    罗府大堂,正厅是一个肃穆灵堂。一块连顶接地的白sè幔帐后,一口黑漆的棺材正静静地摆在那里。

    灵堂东侧的一间厢房里,有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正面sè凄然地颓坐在太师椅上,他便是罗府的大爷,罗国勋。

    死去的罗家老夫人生育有二子二女,老大罗国勋没考中功名,在家中执掌家业,老二罗易勋现年三十岁,三年前,也就是乾隆五十八年,癸丑科中的二甲进士,而后被放到了台湾淡水为官。

    罗府也因此在仙游县地位猛的一升,达到了县内豪门之列。

    罗老夫人病逝,罗国勋悲痛之余也急切盼着二弟赶紧回家。不过身为一家之主,罗国勋并非没有主见没有思虑之人,他盼着弟弟,担心着的同时,心理面也在想着别的事。

    到现在为止,小妹婿程家的人都没有亲自来登门lù面,这是怎么了?难道真要断了两家的亲戚,还是程家真的不要脸皮了?

    事实上自从两年前小妹yù娘突然离世起,程家跟自家的关系就猛然的生分开了,去年母亲做寿,程家人都没有上门来。

    现在都大丧了,还不见人lù面,这还算是姻亲吗?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姻亲吗?罗国勋心里越想越是不忿。

    你程家丧期三年不到就再娶继室,已经是打我罗家的脸面了,我忍气不说。今年你把孩子大老远的送回仙游老家,我可怜外甥想见一见,却两次登门都避而不谈,我可是孩子的娘舅啊!而且撇开亲戚关系不说,程罗两家还都是多年的世交,“

    罗国勋坐在太师椅上,独自一人想着,一边担忧着兄弟,另一边心里怨气也是越憋越足。这时候,一个十二三岁少年,身着重孝,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这是罗国勋的长子,也是他到现在为止为一个的一个儿子,叫罗云峥。

    “爹,夜深了,您去歇着吧!二叔今夜肯定到不了家。”

    “你大姑父已经回来十天了。”罗国勋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想起儿子口中尚无消息的二弟,两眼就开始泛红,他现在心中的担忧是越来越深了。”他跟你二叔一起从淡水去的台南府城,早上路了两日而已,你二叔有家小带着,脚程就算是慢上一点,五天前也该到家了,再晚前天也,“足了,“…”

    罗国勋心头不祥之念越积越多,心底也越来越怕。说话中眼泪已经盈眶而出了。

    “大哥,我怎好跟二哥比!”说话间罗家的大姑爷全江已经走了进来,他心底何曾不泛着忧愁,但此时还是要安慰罗国勋为第一。老二不到,老大要再倒了,罗家可就没个能掌舵的了。“我这风里来雨里去的皮实惯了的人,一路沿途都用不着停。二哥不一样,他人,身体娇贵着呢,况且还有二嫂和侄子、侄女。

    而且,他这沿途路上不也有两个司案吗?还不知道要耽搁上几天呢。你就别太多担心,依我看,再过十天半个月,二哥能到家就是好事。”

二百七十章 飘扬在台海的赤红旗

    “依我看,再过十天半个月,二哥能到家就是好事。”全江话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可是罗国勋却是在摇头,“你还不知你二哥的为人?这个时候,他哪会有去赴司案宴的心思,该不是出什么意外了吧!?”罗国勋无意间说出“意外”二字,心头不免再是一惊,一股无声的恐惧束裹着他的全身。

    “二哥能出什么意外,现在台海太平着呢。王流盖已经被官军击毙,獭窟舵(张表)、庄麟投降,林发枝、骆什归顺了赤红旗,海面上实在没危险,这几个月家里跑海顺利着呢。”全江继续安慰着,口气里直接将罗国勋口中的意外,二字归到了洋匪身上。

    洋匪,不是指洋人,而是内外洋海匪。嘉庆朝记载,仅广东一省,二十四年间单洋匪之役就耗了三百万两银子I

    罗国勋脸上苦涩一笑,他又何尝不知道现在的台海面上是太平盛世,?全家和罗家的海上生意可是绑在一起的。

    罗易勋一家出意外,他与其说是担忧他们遭遇了洋匪劫掠,还不如说是担忱他们遇到了海上风暴呢!

    自从乾隆五十九年后,蔡牵扯杆子在海上拉起了赤红旗这支队伍以来,阅台海面上就越发的太平了。那獭窟舵张表跟庄麟与其说是只愿投降官府,还不如说是被蔡牵打的无处藏身了,不得已之下才向官府投靠。而那林发枝和骆什则是老实人,入洋几年间手上沾染的血腥不多,尤其是贫民百姓的血腥少,这才被那蔡牵允下,并进了赤红旗队伍中,“

    不过说来也怪,那蔡牵不过是同安一小民,五十九年时因饥荒下海而为寇,所带船帮也仅是少少的几艘小船和三四十人而已。可是到了下半年猛然间实力大涨凭空添了五艘大船和四百多号人马。等到了六十年初,实力更是一跃成为了闽台之间的头把交椅,半年之内先是趁骆什与庄麟内讧之际收服了骆什,后继又收服了林发枝,船帮战力达到了上干人之多。下半年时他开始进攻张表和庄麟二人,同时也开始封锁闽粤航道,收“出洋税”。

    出洋税,顾名思义就是商船货船的买路钱,闽台海面没有他蔡牵赤红旗所出的令旗,商船休想平安通行于台湾海峡。就如同当年郑成功他老爹所干的事情一样。

    不过比起郑芝龙蔡牵更为“慈悲,一点收税并不要的太狠,而且起兵以来从不太伤人性命。比起其余的那此海匪海盗,绝对算得上慈悲仁义”就算到现在,他大势已成的时候你不纳出洋税,被揪到的时候,只要不抵抗,也不会见血最多是连船带货一块端了,人还是可以确保无恙的。更主要的是赤红旗讲信义,甚至他的旗号在粤海海面也都有几分面子。

    为了安全起见,或是为图做长远买卖福建地面的海商尤其是全家、罗家这样的小商贩,没有太大的官面势力做后盾的小商贩,还是很乐意赤红旗一统闻台的。

    去年到九月中,蔡牵跟张表、庄麟的联军在福州外洋的东永岛开了一场大战,激战一日张表和庄麟的联军大溃,最后只刺了四百人不到上岸投靠了官府。而蔡牵和他的赤红旗则从此掌控住了阅台整个海面对手也就刺下了清廷一个“

    “老爷,老爷,二老爷回来了二老爷回来了,“”

    厢房外忽然传来了管家喜悦的叫喊音,这丝丝喜悦虽然与罗府目前的气氛不相符,可却是真真切切的,连房内的罗国勋、全江等人也都在心底涌起。

    “二弟回来了?”罗国勋先是一呆继而兴奋地从太师椅上跳起,两眼中已经情不自禁的留下了串串泪珠。

    罗易勋到家了连司他的一妻一妾和一儿一女。

    换衣祭拜哭丧自然不会少,随同罗易勋一家来到罗府的陈广亮也适时的上前祭拜一场,并跟罗国勋、全江等人见了礼。

    “陈先生,多谢,实在是多谢大恩“”与罗易勋见了面通了信的罗国勋满脸感激之情的望着陈广亮,真的是把恩情铭记在心了。

    陈广亮自然不敢当”他可是知道罗家的另一身份的,虽然和李家比逊sè了许多,也有自身无法弥补的先天性不足,可总归是那个身份不是?!当下忙再回礼。

    说来也是巧了,从罗yù娘完全给梁纲交底,再到梁纲把消息传到陈广亮那里,命他在暗中“思量,着罗家,如此已经过去了一年时间。期间陈广亮几经踱跹才凑巧,的与在淡水厅同知何茹连乎下当值的罗易勋见了次面,但也只是一面而已,一直找不到拉近关系的机会。

    可是这次罗易勋回家丁忧,不巧的在海上遇到了蔡牵手下虎将陈化成出航,两人日日时便有恩怨,陈化成如何会放过罗易勋,一股脑的就给卷到了岛上,想要好好地整治一番,在开刀报仇。

    陈化成,福建闽南人,原居泉州府同安县,后移到台湾府淡水厅兴直生活(今台北新庄)。

    乾隆五十八年入军行伍,本来他这一生应该是相当的波澜壮阔的,从小兵做起,以镇压老乡同时同安人的海盗蔡牵起家,勇敢战斗很多年,从小兵一路擢升至金门总兵,最后做上福建水师捉督。道光二十年第一次鸦片战争中死守吴泓炮台誓死保卫长江水道,率军奋战六昼夜,击伤英舰瞅,毙伤英军士兵500余人,最终中弹牺牲。

    可是现在这个时空,因为梁纲的出现,陈广亮到了广州,因为陈广亮的出现,东南沿海的反清组织和动作为之一变。

    随着陈广亮在广州根基的日渐稳固和蔓延,其所发挥的影响力在逐渐加深,并很快影响到了台湾。

    历史上嘉庆元年爆发的台湾小刀会起义,郑光彩(台南凤山)首倡,杨肇、郑化、张耸、许围等人(淡水)随起。可是现在随着陈广亮反清基金,的四方涌动,受到了其大力资助的台湾郑光彩、杨肇等人实力随之一昌,而这一昌,就无意中昌,到了陈化成身上。

    淡水池方小刀会头目王长胜,六十年初串司着了驻地绿营营兵王增和郑发,旬月间就在当地汛中把小刀会发展了起来。可是秘密不严,被汛中把总戴鹏盘诘破获。移淡水厅审讯明确,王长胜被问拟斩决,王增、郑发照从逆为例问拟绞决,而虽没参与其中,可是与王增、郑发司为一队之兵,与王长胜司为一村之人的陈化成也没在这场风波中讨得好去,无根无基的他被重打了五十大棍,判服苦役五年。而这个坏了陈化成一生轨迹的人,就是在淡水厅司知手下任职的罗易勋,陈化成是记死了他。

    满心怨恨的陈化成带着重伤就被送去了石料场,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伤势怕是在石料场干不了就会一命呜呼。所以在途中瞅了个机会就逃了出来,然后在几个司乡的接应下下海为匪。似乎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他登上了命运中的实力现在的老板司安老乡蔡牵的船。

    是龙就在海中游,是虎就在山中啸,金子珍珠不管到那里都是能发光的。不到一年工夫陈化成就成了蔡牵手下的有数大将,虽然一部分是因为他与蔡牵是老乡的关系,可是赤红旗中同安人多了去了,也没见谁爬的向陈化成这样高的。到了现在,陈化成位只在赤红旗二号人物陈恒军之下,与投靠来的林发枝、骆佳二人并列。

    五十大棍的重打陈化成是永远忘不了的,是心中铭记一辈子的,一见到罗易勋,两眼发狠陈化成就想一刀宰了他。就是他让自己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报,走上了下海为盗这条不归路的。

    可是再转念一想,一刀宰了罗易勋未免是太便宜他了,他要把罗易勋拉到岛上好好地炮制炮制,这才能解了自己心头怨气。

    也幸亏罗易勋被捉并被拉上岛上的这段航程时间不长,不然的话罗易勋可就真的有苦果吃了,但就算是如此罗易勋也被陈化成打了好大一顿。

    当时罗易勋是万念俱灰,落到这个仇家手里自己那还有命在?只是一念心求,陈化成能高抬贵手,网开一面放了他的家室。而这一念想也是想到了赤红旗近年来的作风才生出的。

    陈化成也确实没为难他家室的念头,之前一心在军中出人头地的陈化成之所以认司了赤红旗,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赤红旗的一贯行为准则,很让他欣赏。现在轮到了他自己,自然也不会去触碰。

    只是到了岛上,陈化成连为难罗易勋的机会都没有,蔡牵跟陈挂军得知被抓来的那人是原淡水县令罗易勋之后,紧急火燎的跑了过来“之后消息被快船迅速通知给了正在漳州视察船厂的陈广亮,然后这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

    陈广亮现在的身份来广州的大商客。他不得不牵扯出内地,因为陈广亮的身份可以肆意改变,但是官话中的湖北口音变不了。广东福建这些地方,民间是闻南话横行,初时听在陈广亮耳中完全是jī司鸭讲,可是官话同样通畅,尤其是当官的和有身份的那群人,谁都会说一口流利的官话,也谁都会带各自家乡的口音。

    大商客大海盗,有瓜葛这是用不着太避讳的,在东南沿海,几百年上千年间,这件事就已经成了不公开而又众人皆知的秘密。

    在罗易勋眼中,陈广亮这个“一面之缘,的大商客用自己的面子买了自己(罗易勋)的一条命,是很简单也很容易被理解的一件事,无所谓商匪勾结不勾结。

    这也是大商客才有的面子,像自己罗家和全家,就是想买也没那个本钱!反正仍被瞒在鼓里的罗易勋对陈广亮是感恩载德不已,他们一家坐陈广亮的船到的仙游,陈广亮适时的说要上门祭拜老夫人,罗易勋自然是不会拒绝,人就是这么的来的。

    “老夫人病逝,自己这一拜也算是尽到礼了。就是可惜这个二舅爷现在丁忧,不然的话在台湾岂不是行动更加自如?”望着罗国勋、罗易勋等,陈广亮心中暗自咐道。

    湖北。

    四月的余尾就在襄阳战局的僵持中过去了,时间进入嘉庆元年的五月,初七,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湘黔战局终于传出了新的令梁纲兴奋地消息吴八月四月底引大军杀进了凤凰厅,连破凤凰营、得胜营和鸦拉营,bī近廖家桥。

    从廖家桥往东四十里地便是凤凰厅的凤凰城,位置至关重要,是凤凰城外围的一处重地。当地清军集结了二千兵力再次防守,两军内外僵持一整昼夜,最终清军大败。两千人逃回凤凰城时,残兵只刺下了一半不到。

    但是一昼夜的时间也足够铜仁、乾州等地的清军反应过来了,等到义军杀到凤凰城下半天时间时,各路来援的数万清军就齐齐杀了过来。吴八月只得领兵再次退回深山之中。

    湘豁义军骤然间的爆发似乎没起到太多的作用,没能拿下一块地盘,也没能改动湘黔战局敌强我弱的走势,可是这一战却宣布了湘黔义军的存在,将已经把注意力大半转移到湖北义军身上的满清统治者的目光重新吸引到了湘黔,吸引到了自己身上。也在无形中帮了乾隆和湖北义军的一个大忙。

    四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湖北义军越发的做大。

    清廷虽然拟捏了先红中军后白莲义军的到匪顺序,可是清军主力却不给力,原本以为只是一场开胃小菜的襄阳攻城战,现在却慢慢变成了决定湖北两军生死成败的关键之战。

    如果这一战是司红中军打,这也就罢了。可是郁闷就郁闷在,清军现在的对手是白莲义军,而自己原本的首选对象却躲在了身后面。

    两个月时间了,数万清军在襄阳城下久战无功,这已经给红中军太大太长生长壮大的机会和时间,两个月来梁纲在一点点的成长,一点点的壮大,他组建起了自己的水师,消灭了汉阳镇,重创了岳阳镇还有汪新部,正在羽翼渐丰。而自己的主力人马却迟迟打不开局面,触不到这个真正的预定对手。

    朝堂上噪声luàn起,特别是最近半个月,湖北毕沅的折子递来军机处之后逆匪梁纲水师恢复如初。已经有很多人在叫嚣,叫嚣着让调遣湘黔战场上的军力北赴湖北。

    他们不是不知道湘黔义军依日存在,也不是不知道湘黔义军的威胁,可是湘黔、湖北两处战场的此消彼长,已经让他们盲目了双眼,或是说生出了一丝侥幸之心。

    乾隆被揽得好是头疼,而现在终于是好了,吴八月潜伏半年后的一仗再度打醒了朝堂上你云我亦云的“衰衰诸公”给他解决了一个大问题,也给湖北义军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不过有得就有失,湘黔清军不北上了,北疆的清军就该南下了。乾隆从蒙古调兵两千会司京师骁骑营三千马兵南下,以福康安的堂兄,紫光阁绘像五十功臣之一,司是富察氏一门的人杰一明亮为昏都统衔署广州将军,授头等侍卫,佐军湖北。这第一战就是河南。

    明亮早在大小金之战时就已经功成名就,但是乾隆四十八年,移做伊犁将军的他因私枉法,包庇发配伊犁戍边的罪臣开泰,被乾隆一道诏书抓到了北京,打下大狱,罪绞待决。(开泰的罪罚竟然是永远枷号。靠,遭这样的罪还不如直接死了呢!)

    四十九年甘肃固原回复luàn,明亮从老上司阿牲麾下,以蓝翎侍卫从军。luàn定,授头等侍卫,从而再度走上复起之路。到了乾隆六十年,明亮重新坐到了正红旗汉军都统的高位。但是因为伙司黑龙江将军舒亮令旗兵输招皮,私市貉皮而夺职,配乌鲁木齐自效。那黑龙江将军舒亮也司样被夺官削职,发配乌鲁木齐。

    如今清廷福康安、和琳、孙士毅等重臣陆续病逝,永保、福宁、观成(成都将军)、勒保(四川总督)等人久战无功,手中战将奇缺下,乾隆老儿就想起了在乌鲁木齐趴窝的明亮和舒亮来了。

    以明亮为雷都统、广州将军,总统湖北诸军,舒亮以三等侍卫衔,军前效力。

    从蒙古调兵两千,但并不意味着明亮手下就有两千蒙古骑兵,乾隆所给的两干兵确切指的是因战事需要而特意赦免的两千湖北、河南籍的蒙古窃马谪犯,他们这批人被编为骑兵,协司骁骑营三千马兵作战。

    不过不是蒙古人却并不意味着这两千兵就战力不济,比起已经被满清圈养了近百年的正宗蒙古人来说,他们这群人的战斗力可能会更高。因为如今的蒙古骑兵早已经不是成吉思汗时期的无敌铁骑了,便是明清交际时期的前辈也远远比不上。活佛遍地的蒙古族,战斗力已经下降到了一个游牧民族的最低点。

    另外乾隆又调了直隶古北口提督庆成和山西太原镇总兵德龄率兵五千南下,副都统兼领健锐营左翼长七十五(这就是个人名)携子健锐营前锋武隆阿也将所部精锐赶赴河南。

    王聪儿、高德均两部的局势陡然一紧。

二百七十一章 取荆州,打满城

    宜昌府,东湖城中杀声震天。

    一昼夜的攻坚,五十余门重炮的持续轰击,已经将它西面的城防化作了一堆无用的废土,残桓破壁间五千红中军连司着人数更多更众的荆门义军正蜂拥而入杀进城中去“。

    西陵峡上。

    几艘带着伤痕的清军战船正张满风帆的向上游奠州全力驶去,总兵官卫国雄一脸苍白木然的躺在其中一艘战船的舱内,浑身下血迹斑斑,一支左腿的下半截竟然是不见了“。

    在它们的身后,一支八艘红中军水师营战船所组成的追击船队正在紧追不舍。西陵峡航道虽然曲折艰险,可也不能阻止他们全歼顽敌的信念!

    时间进入了嘉庆元年的六月份下旬,完成了又一次扩军整编的梁纲在久候四1始终无音讯的情况下,终于等不下去了,挥兵水陆军七千连司荆门义军主力,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砸向东湖。

    五月中旬,清军的又一批援军开进河南,五千骑兵和千余骁勇善战的健锐营精锐给活跃在河南中南部的襄阳义军造成了极大地威胁。

    时间进入六月,战场上清军已经占据了上风,半个月的绞杀战证明,分散了的义军小部队根本就不是清军骑兵分队和健锐营精兵的敌手。尤其是在许州府,高家营七支小股分队的覆灭令高德均损失惨重。而更可悲的是之后的临颖一战,感觉不妙的王聪儿和高德均刚把大部队集结一处还不及转移就被明亮率兵缀到,五干骑兵的冲锋下,一场交锋义军损失惨重,当场折损了两千主力。

    许州的一系列战事让进入河南的襄阳义军损失惨重,其主要战力更是损失了三分之一之多,军事实力锐减。局面,自然也是急转直下。

    临颖的这一场大败导致了河南战场上局势的彻底颠覆,清军从此完全占据了上风,而义军在豫中的许州、禹州、汝州等平原地带则是根本无法立足,只能从中撤出在王聪儿、高德均的带领下转入豫西山地。现在的他们就是想撤回樊城都无法返回了。

    河南战局的骤变给襄樊战局蒙上了一层yīn影,也给梁纲心底蒙上了一层yīn影,清军现在是真的占到上风了。

    梁纲可以不去考虑襄樊义军守城的决心,但却不可不考虑襄樊义军守城的士气。司时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抱希望以四1了,那群王八蛋就该死!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眼下情景,梁纲也自己亲自出手才能在短时间内重新扳回局面,至少扳回军心士气。

    留下五艘护卫船防御武昌江面,留下扩充到了一千五百人的火枪营以及**一营守御汉口、汉阳,梁纲倾起余部水军并同亲卫营、前军第二营、新兵第二营以及炮营主力,水陆军七干人东进荆门,剑指宜昌。

    熊道成、杨起元二人长远眼光或许不行,可是眼皮底下的道道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他们知道东湖这一战的意义是什么,如果胜利,那么他们不但可以一洗今日义军河南战场上的失利yīn影,重新振奋起士气,还可以彻底打通鄂东南北义军的联系通道,以及拿下宜昌储备丰富的硝石、硫磺矿,并且还可以打通湖北前往四1(剪州)的陆路通道。

    梁纲兵进东湖,二人是绝对的支持,甚至为凑够出兵宜昌的主战力不惜调回了在郧南发展甚好的陈德本、杨起端部。

    一万多荆门义军,是此战东湖城破后梁纲清dàng城内清军的主要战力之一。

    当然,在此之前他还需要彻底将岳阳水师余部送入长江底。

    修补完善的赤军等四艘大沙船,连司司来的十八艘护卫船和新建的六艘铁甲牟船,对付卫国雄的岳阳水师余部,别说是压倒性的优势,就是单用放风筝,也能在几天内就磨死他。

    六艘铁甲牟船,每艘长十三丈、宽两丈五尺,左右护车板甲厚一寸半,船上布置有前后千个炮各一门,大口径直shè短炮四门,床弩火箭六架,排水量在一百五十吨级到二百吨级之间,大概是赤军号那一级别沙船的一半。

    长宽口:的大比例,让铁甲车船通休显得有此修长,超过这个时代普遍的三点五至四点几倍长宽比例倍数不少,却是因为底层装载了五组轮桨、上体增加了一桅风帆而引起的。不过修长的船体也让铁甲牟船有足够的空间去装载那六架床弩火箭。

    左右两侧的护车板被梁纲直接往上拔高了三尺,不但下面护着了轮桨,上面也护住了半个船舱,六架床弩火箭的shè击高度直接超过三尺,四门直shè短炮则是在两侧护车板上留有缺口。也正是因为船体两侧被拔高的三尺护车板和船首、船尾的包甲,让整个牟船船休的装甲重量猛增,从而不得不减弱装甲的厚度。从原定的两寸后装甲改成了现在的一寸半。

    一寸半厚装甲,也就是五厘米厚的铁板,面对床弩火箭二百米内的劲shè还是挡不住的,可要是把shè程拉远到三百米,甚至是更长,这效果就出了。而且一寸半厚装甲固然挡不住火箭爆炸的冲击力,可也已经能很大程度上削弱一部分。以轮桨而言,每一枚床弩火箭命中护车板爆炸,有了这一寸半厚装甲的保护,即便是靠里的那一组轮桨被震废掉,其余的四组轮桨却还可以照常使用,最多,倒霉的废掉两组罢了,而不像是不装甲之前,一发火箭命中整个轮桨组群都齐齐报废,甚至是整个船舱都被炸出一个大烂洞来。

    并且便是原先设计的两寸厚装甲,除了防护力更强一点外,被火箭命中爆炸后,冲击力它也照样顶不住,照样跟着变形。如此,经过几次试验之后,梁纲就拍板决定了二号也就是现在这款铁甲牟船的设计。

    六艘铁甲车船是造船厂这一阵子最大的产出量了,也是红中军水师营最大的消化量。再多,便是造出来了,也造不出人来cào作了。

    梁纲打东湖,一切明面上的原因说罢,隐隐的还有一点说不出口的因素就是他希望自己贯通了四1、湖北的通道之后,能尽量多的再招到一些四1的水工、水手。

    反正现在长江航运中断,四1那些靠水运讨生活的水手、“精膊溜”更是没一条活路。1中白莲教也不起来造反,倒不如来湖北投斧自己!

    二十八艘战船放卫国雄的风筝,他卫国雄也不是什么N怪物会自我回血,一点点的敲打,慢慢的磨,用不了五天估计就能一切搞定比!

    只是此战打东湖,梁纲需要的是雷霆万钧之势,需要的是不可抵挡的一击粉碎,以给义军降低的士气重新树立起信心,而不是要打正规便宜仗。所以二十八艘战船在红中军、义军陆军解决掉了清军江关城防之后,齐齐扑上东湖城水营,一战而清敌。

    江关,就是宜昌府长江之上的第一关要。其北有虎牙山,南有荆门山,夹江相望,为下游荆门州名称之来由,同样也形成入西陵峡的第一大险要处江关。

    宜昌江南的地界早已经不归清廷所有了,杨延彰管不到江南的荆门山,所能做的就只有在虎牙山上建造炮台,以此来作为抵抗红中军水师营西进的最重要屏障。

    可惜清军没有可旋转炮架,作为炮台的岸防炮,这此吨位超重的清军大炮一经布置之后就往往只能把炮口指向江面。而当红中军和荆门义军从陆路包抄打到虎牙山下时,守卫的清军看着眼前一门门上万个中的大炮却只得露出无奈的苦笑。

    如果能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或许一此露天炮台的重炮还可以扭转炮口,在战争中发挥出自己的一点用处。可是红中军、荆门义军来得急,攻的也急,清军所做的那些防御工事,根本就不是红中军炮营重炮群得对手,半日间整个虎牙山关隘就彻底沦陷,连给荆门义军手中的那十门大炮发挥热量的余地都没用。

    梁纲不打算在东湖多呆半刻,拿下城池之后他将迅速移军转向荆州,攻陷这个湖广境内政治军事意义极重要的城市,然后大军迅速回防汉阳、汉口。

    襄阳战局莫名,梁纲虽然对城内的义军有信心,可也不能不防万一,必要时刻他不排除将率主力北上救援。

    张正漠、聂人杰、林之华、阜加耀等人曾经不止一次打过这座城池的主意,虽然他们人都是在江南,而荆州在江北。(荆州江陵)

    原因就在于荆州府江面,江心岛实在是太多了,以荆州城(也就是江陵城)为例,它的正南方就有一个面积相当大的江心岛。从南岸渡江,根本不需要用大船,竹筏木排足以,甚至水性好的完全可以不怎么费力的游上岛去,然后再从江心岛游到长江对岸。

    南北两段水面只有一里地左右,东湖一战水师营主力在此经过时,还好生的料理了一番荆州清军在江心岛上布置的那个小营寨。

    六月底,红中军水陆大军临荆州,同时而来的除了五干荆门义军主力外,还有近两万人的江南义军。

    因为长江害断,与红中军几乎没有交通往来的江南义军各部,此时真实的保留下了历史上白莲义军的所有风采风貌。

    武昌震动,长沙震动,过不凡日连北京都将震动。

    荆州对于湖广的意义,决不再武昌城下,甚至一定程度上它还在其之上。别的不说,单说它是满清八旗将军的驻地之一,单说它城中另有满城,这两条就不是武昌城所能赶得上的。

    毕沅、永保二人看着荆州加急送来的求援信报相视无语,半响才齐齐露出了一个苦笑。

    “求援?”可他们俩人手中哪有援兵在。可怜二人一个是总督湖北湖南一切事物的湖广总督,一个是总管湖北湖南两省全部兵马大权的荆州将军,却只能掌控着武昌城内为数不多万人兵丁,湖南、襄阳两地十多万大军历历在目,二人却一个都掉不动。

    “老夫悔不当初啊!”毕沅闭目摇首,心中悔恨不已,“当初老夫若能不惜一切代价剿杀了梁逆,今日湖广何必有这等之危?”

    “悔啊,真悔啊“…”

    他那时又哪能想到只在大山里转悠的梁纲,日后会做下如此大的灾祸?甚至毕沅现在心中都恨起了梁朝牲、彭之年、章攀牲等待,非是他们无能,自己一年多前又怎会被从湖广总督的高位上贬调到了山东做巡抚?还交罪了三十万两的议罪银子。

    现在自己好不容易再度爬到了湖广总督的位子上,却一天舒心日子都没过上,现在还再度因梁纲而惹上了这等遭灾遭难的祸事?

    相比较毕沅,永保此时心中更苦。荆州城可是他的地盘,里面守城的几干绿营兵丁也就算了,可是两千多驻荆州满蒙八旗却是万万算不得的。而且更重要的是城内它还有个满城啊,那里面的富贵人家和有眼sè的人,这几个月来固然是走的走逃的逃,但还是有很大一部分旗人住在其中。

    这般情况下,荆州城一旦告破,影响可是足以让自己自杀谢罪的了!

    “唉,“…”长叹一声,永保只能表一道奏折加急送到北京了,司时间他所能做的就是去信一封到襄阳,央求福宁能派军一部火速南下进攻安陆,已取1围魏救赵,之效果。

    而司时永保也决定马上就点兵一部,由自己亲自带领赶去鄂城,然后北渡长江汇合了黄网的汪新之后,全力进攻汉口或是越过汉阳北部,直接进攻安陆,“

    天地大棋盘,梁纲走的这一步急攻荆州,就全局范围内影响如何还说不出,可就湖北这一块局部而言,却是紧急万分,直接点到了毕沅、永保等清廷湖广重臣的死xùe上。

    这也是满清以一族而压天下,置一族之利上天下万万人之利而产生的后果。

    这个后果经过一百多年的衍变下来,让满族之利已经变成了一个连他们自己人都无法撬动也不敢触及的庞然大物和禁区死忌。

    毕沅、永保可以不在乎一城汉民的生死,上万绿营兵的存亡,可却不能不顾及荆州满城区区几千旗人的身家性命和两千余驻荆州满蒙八旗兵的生死。

    这也不能说不是汉人的悲哀!

    反正这一切在梁纲兵临荆州城下的一日之内发生了。毕沅、永保乃至整个湖北清军会产生怎样的反应,梁纲不知道,他现在考虑的仅是如何最快速度的拿下荆州城池。

    荆州,最早在chūn秋战国时期就已经建城,两千多年来一直都是这片大地的重心所在。

    城池为砖筑,砖墙厚约三尺墙内桓用土夯筑丁部宽约两丈六尺(9米)。墙休外用条石和城砖砌筑,整个城池通高三丈四尺余,周休二十三里之多。砖城墙休是用特制青砖加石灰糯米浆砌筑,坚固异常。

    城墙四周,有城门六座,即东门,小东门(亦称公安门)、北门、小北门、西门、南门。每座城门均设“双保险”。前后两道门二门之间建有瓮城,以便“瓮中捉鳖。”致攻城之敌于死地口

    梁纲并不在乎这此,再坚固的城防也挡不住百炮轰鸣。虽然他不知道永保已经把主意打到自己老巢了,可是作为一名军事首领,用最短的时间攻克荆州城,直觉和经验都在告诉他,这才是对他最为有益的决定。

    眼下时局不稳,还是早得手早脱身为好!

    所有的炮营大炮都被拉到了南门,连司到位的水师营二十八艘战船,过百门大炮对准荆州南城墙开始了猛烈地轰炸。

    荆州南城的大炮、床弩等早就被水师营战船所摧毁,区区每面城墙六座炮台如何抵挡得住水师营的攻击门而现在大炮尽毁的清军面对着城外陆池水面的齐攻,也只能是毫无还手之力了。

    虽然荆州城墙给梁纲进攻中造成了一定的麻烦,可是也仅仅是麻烦而已,连难题都算不上。

    荆州古城墙作为满清在湖北的一项大型军事防御工事,除高大坚固的墙休和瓮城等建筑外,城墙之上还有众多配套的军事设施,比如说,藏兵洞。

    这些藏兵洞每座长三丈余,宽约两丈,深一丈八尺,分上下两层,可容田多人。每层又有许多小藏兵洞,每个小洞可容2人,洞中均有shè孔。藏兵洞所在的墙休向外呈长方形突出,对攻城之敌,可从三面shè孔暗箭发,进攻之兵每每都猝不及防。

    藏兵洞的构建精巧而别致,却确是别具匠心,可那针对的也仅是冷兵器战争而言。面对着现在红中军猛烈之极的炮火进攻,那些个藏兵洞就算建筑的再坚固也在城外不间断的炮击中一一损毁破灭。

    不到一天时间,南城墙就告以陷落,瓮城也随之落到梁纲手中。不过荆州这一战斗没有就此打完,梁纲知道这城里还有座满城等着他去打呢!

    守在南城墙上的清军,可没几个是八旗兵装扮的!

    :精膊溜在湖北、四1一带,一些破产的农民、流làng者因找不到适当工作,集中在长江、嘉陵江两岸充当水手。他们虽终岁劳作,却不得温饱,过着非人的生活,失业的危险又不时向他们袭来,常常连身上仅有的衣服都变卖一光,成了“精膊溜”。

二百七十二章 屠

    二百七十二章屠

    荆州满城位于城池的东侧,有大小旗街九道,总体旗民一万六千多人。收藏~UU小说阅读网http://www.uu234.net

    www.uu234.net按照《钦定八旗通志》记载,荆州驻军八旗兵额应为七千二百余人,但是满清享国百五十年,荆州本地更是近百年不见兵戈,陆续chou调、削减下,如今已经只剩下原先的一半有奇。

    兼之他们在之前与梁纲的一系列jiao手中战损战殁了一批,后又被将军永保调走了一批,荆州城里的驻军八旗也就只剩下了满蒙旗兵两千出头。而靠这么一点兵力来守卫周长十余里的满城,完全是痴心妄想,不可能完成的事!

    康麻子二十二年,荆州满城开始修建,为了保证满人地位上的高高在上,整个荆州城布局都来了个大调整,东半城的所有百姓居民和官署全部迁去西面,而留下足够的空间来安置这些随军的八旗兵家属。

    随后百年间的历次修整,荆州城不断地向东侧扩展延伸,使得它现在在整体外表上看,完全就是一个长宽匀称的矩形,其东西长千丈,南北宽三百三十丈,为之三分之一。

    梁纲攻破了荆州南城,红巾军、义军蜂拥杀进城去,守城绿营兵一败涂地,纷纷抱头鼠窜,可是往东去的战斗却依旧在进行着。两千满蒙八旗兵退守到了他们最后的防线上,仍然在死死抵抗着。

    “轰轰轰——”

    炮群调整了射击方向,连连的炮弹落到满城中。之前打南城门时,梁纲都不怕误伤,全力轰击下不知道多少百姓遭了难。眼下打满城,他心理的负担就更轻了。别说是误伤,就算真的把眼前的荆州满城全砸个稀烂,内中旗人旗兵死伤个大半甚至是完全死绝,他都不会感到半点的可惜!

    “全部都是旗兵……”举着千里镜,梁纲细细观察着城墙上的八旗守兵,确实都是八旗驻军而不是绿营兵,穿戴明显不一样。心中不觉得感到好笑,这些当兵的还真是有眼色,知道自己不会放过嘴边的满城,结果连逃跑都不向这边逃!

    “不过……任你们往哪边逃都一样,最后还都要撞进我的口袋。”想到在城外埋伏的伏兵,梁纲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

    攻城的红巾军和义军确实只是在荆州城南一侧,但是在城北和城东西三面外围七八里远的地方,他却是都布置下的有义军在埋伏。自信手中实力的梁纲,根本就不相信荆州清兵能挡得住自己的进攻,弃城而逃是他们必然的选择!

    看似‘狂妄’的信心却是与攻城大军的实力成正比的,荆州坚城半日而已就落在了红巾军和义军的手中,眼下的这一座满城更应该不在话下。士气低落,无兵无援,还无名臣重将坐镇,区区一个八旗副都统那里能凝固得了人心和士气?日落前拿下它毫无压力!

    “轰——”一枚霰弹打到了满城中。

    无数个小弹丸飞散在空中,宛如一张大网笼罩住了一座民房。

    脆弱的房顶被一枚枚飞行中的小弹丸毫不费力地穿透,惊呼声、砰砰的弹丸撞击声、噗嗤声、惨叫声在房间内同时响起……

    而当一切声音都停止后,再把视线透过dong穿的房顶投入到房内,就能看到,这里的一家大小老少七口人,上至一头花白的老人,下到一十岁不到的幼儿,全都已经倒在了鲜红的血泊中。

    轰轰轰——

    几枚炮弹先后命中了城中的崇圣祠,正殿大堂上,孔子他老爹叔梁纥的雕像当即被一枚反弹而起的铁弹轰掉了半个脑袋。

    几枚铁弹起起伏伏,整个崇圣祠正殿上被打的一片狼藉,连顶上的栋梁都被打折了一根。

    …………

    上百门重炮毫无顾忌的轰击给荆州满城带来了自它建成以来百年间最惨重的一次伤亡损失,七八百条人命在这两三刻钟的炮火轰鸣中魂赴地府,而更多的还是受了伤的百姓。

    走在满城的街面上,看着清理废墟的义军从一栋栋倒塌、损坏的房屋中抬出的一具具尸体,梁纲心中颇生出了一丝愧疚。

    但是转瞬间这一丝愧疚就被他死死地压在心底。因为梁纲现在所进行的‘造反’,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朝代造反,而是一个民族复兴的契机。

    一个民族的复兴就必须踏着另一个民族的尸体崛起,红巾军一直都是在鲜明的标志着‘反满复汉’,在这一点上,他与满清王朝的利益代表——八旗旗民,先天上就是绝对的对立。

    而对于自己的对手,慈善是愚蠢的,只有残酷才是最好的答复。想想扬州十日,想想嘉定三屠,梁纲内心迅平定了下来,再次把那一丝不忍抛到了九霄云天外。

    太阳落山时,清军城内的最后一个据点——荆州将军府被攻克,留守荆州的八旗副都统达得逃到了库房中举火**而死,至此荆州城全部归于平静。两千满蒙八旗兵,除了投降被俘虏的那九百多人外,余下的一千余人悉数毙命。

    少了将军府库房,梁纲却并不怎么在意,荆州城内有的是粮食。城南被攻克的太快,坐落在那里的府库南大仓,清军还来不及放火就完整的落到了红巾军和义军手中,单是那一处大仓储备的粮食就足够江南诸路义军半年所需的。而再加上北大仓被抢救的一半库存和城内即将抄检出的粮秣,物资粮草义军可真的充分的紧。

    不过,相对于这些,战败之后的满清余孽却是给梁纲出了个难题,自己该怎么处置他们呢?

    …………

    将军府大堂上。

    梁纲居中稳坐,眼睛望着下面左右在座的各路义军领,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答复。

    “行,还是不行?”

    梁纲已经有解决‘满清余孽’的办法了,只是后果有多严重一时还无法估料,为了防止万一,出现——出了事他一人来顶缸的局面,他还需要在座各路义军领的全心全力的支持!而现在就看他们敢不敢给这个肯定的答复了。

    “梁将军,我们荆门应了。”熊道成与杨起元jiao换了好一阵眼色,最终定下了决议,第一个站了出来给梁纲支持。

    “好,我们这部也应了。”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熊道成、杨起元的决定让林之华、覃加耀二人眼中再无疑虑,对视一眼,双双站起应道。

    自这两股以下,张正谟、聂人杰、闵正鼎、周凡彬、刘盛鸣、张宗文等人或是自愿,或是为形势所迫,反正是不得不全都对梁纲应允了下来。

    “哈哈哈,有各位领支持,襄阳清军便是全军杀到我又有何惧?”梁纲自大椅上站起,哈哈大笑道。可真是白赚了一大笔啊!

    他的解决法子无非就是一个杀字,那些个八旗兵战俘和满人中的荣华富贵、世职门第之人,休说是此次他还得来了众人的支持,便是到现在没一人来支持他,也是照样要杀而不误的。

    对于满人旗民中的底层小民放过也就放过了,可抵抗过的八旗兵和旗人中的荣华富贵之人却是绝不能放过留情的,梁纲自身而言也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他知道自己这么一干肯定会惹得乾隆老儿和整个满洲八旗的大怒,说不定一道圣旨下来,甚至是用不到这道圣旨下到军中,襄阳城下的清军就会疯了一样的杀进安陆。

    但是梁纲干的就是这宗买卖,只一味的避祸趋吉还能成什么大事?

    襄阳西线的清军陆陆续续来了有五六万人,两三个月的围城攻城当然要损失上一部分,再加上他们留在郧阳的后卫,这前线可动用的总兵力也就是三万五千人上下。警卫襄阳城内义军,然后再拉到安陆的人马就更少了,可能也就是两万出头。

    说实话,清军这样的兵力,梁纲拉起队伍死拼硬憾他一阵,还真不怕,若是守钟祥城、天门县两地那就更是不惧。虽然这样一来会把城外即将成熟的水稻就全部送给了清军,可是梁纲现在手中有的是粮食。

    而且老百姓遭了清军的祸害,他还可以趁机多招收一些人马。

    但是梁纲知道襄阳义军的战斗力,正面战场上,清军若在襄阳留下万多人马,可能他们还真的啃不下。而自己这边要是再拖战,日久生变,不但武汉一带会生出波澜,河南境内的王聪儿、高德均部怕也会出意外。

    毕竟现在的河南境内,清军是大军云集。梁纲真怕王聪儿出了意外,那样的话不但他自己的一番心血将付之东流,就连已经渐渐整合到一块的襄阳义军,也极可能会跟着重新分裂。

    这种情况下他是决不允许的,所依尽快的解决掉西线清军,然后大军过江牵制住清军主力,之后让王聪儿、高德均二人迅率部转回湖北。那样梁纲心里才算干净,他也就可以放心的将后背jiao给襄阳义军,而自己带领红巾军主力沿江杀下……

    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梁纲才会召开现在的这场会议。眼前的便宜,不占白不占。有了诸路义军的帮衬,至少己方声势能大大的一壮,而且红巾军的切身压力也将骤然一减。

    此一应,可以说除了远在施南府的杨子敖、胡正中、田谷墩等部外,其余所有在(襄阳)外的湖北白莲义军全都入了梁纲的夹袋。有了这些人的支持,别说是杀俘激怒清军,就是立马挥师北上他都敢干。

    ………………

    “杀——”

    令旗摇动中,一百行刑的刀斧手当即举起手中的大刀,向着刀下人头狠狠砍了去。一百八旗兵战俘的人头落地,鲜血喷涌间刑场外的两万义军战士再一次噤声一片,最靠边的那批人已经忍不住闭眼向后退了。而刑场的另一边,还在等待的四百多八旗兵战俘是更加的sao动厉害。

    这片不甚大的刑场上,已经有五波也就是五百个旗兵战俘的脑袋在这里被砍下,它的外围,就是整整两万即将随梁纲北上的义军战士,和荆州城内所有的红巾军陆军。

    五百人的死,如此肆无忌惮的屠杀,已经是真的吓住了边上两万名义军战士。他们现在再也没有了初开始时看热闹的热情了,有的只剩下一**的惊悸和吸气。

    五百人,五百条性命,这在战场上不过是一小点符号,或是一个不起眼的数字罢了。可是要摆在现在,战场之下的眼前,这样毫无反手之力的被屠杀掉,那就是令人震惊了。尤其是这些连最基本的训练都没有的白莲义军战士,他们中的前几排里,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吓呆了。

    中国人爱看热闹,杀头的时候尤其如此,但是这样血腥暴力的事情,向来都是有个度的,有个限制的。历朝历代的官府可没谁能一下子砍五百个脑袋,这比1uan战中死伤几千人都要来的震撼。一百一百的砍,并且还依旧没有砍完。

    与两万义军并列的是红巾军的步炮军,他们的心情都是另有一番体会了。

    与义军相比,行刑的人是他们红巾军的自己人,这本能的就让他们心底里面升起了一种认同和别样感。而且对于排队砍脑袋,红巾军的老兵和新兵都不陌生,老兵运气好的,可能都经历好几次了。京观红巾军都筑过,何况是排队砍头?

    而新兵,在组建新兵二营的时候,战俘营里可是也消失过一部分人的,相比较被打回战俘营做苦力的那一千多人,消失的那一部分人更可悲!

    种种原因下,红巾军面对这个血淋刑场,态度轻容自若自如多了。

    剩下的八旗战俘还有四百多人,他们当然不愿意重蹈先辈的覆辙。可是在红巾军战士的强力弹压下,被绑住了双手的他们根本就无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又一波战俘被押上了刑场,他们中人或是已经认命,或是依旧在不甘心的挣扎,再或是不停地在哭爹喊娘的求饶。可他们身后的红巾军战士却无一去理会,刑场上浓郁的血腥和一百条一百条死去的人命也动摇不了他们的意志,战胜者就应该有作为胜利者的特权,就像眼前的这场屠杀,就想百五十年前他们先祖入关时的,对汉人的一场场屠杀。

    看到行动信号之后,押着战俘的红巾军战士起脚踢向战俘腿弯,然后两臂向前用力一摁,头颅带着脖颈就立刻显露了出来,一抹刀光适时临下,一腔鲜血再度喷涌而出……

    屠杀,毫无顾忌和遮掩的屠杀,确实是很能磨砺人神经。当被俘的九百多荆州八旗兵和排在他们身后的,被梁纲从满城里搜罗出来的五百多该死的旗人一起,在这块不大的刑场上走过自己人生旅途的最后一幕之后,一千五百条血淋淋的性命,让如同在噩梦中走过一遭似的两万义军战士精神面貌猛然的为之一变。

    可能这也有不好的效果,比如说启可他们心中的嗜血和暴虐。可是梁纲更认为,这一场血淋淋的讲课,能够让他们自内心的去铭记住——什么是失败者的下场。想要自己不像刚刚死去的那一千五百人一样被人杀小jī似的屠杀掉,就必须在战场上去胜利。

    “白莲教,白莲教好歹也是一宗教,总能在信徒的思想上挥一点效果吧?嗜血、暴虐、凶残???应该不会,可谁知道呢……”

    梁纲心中暗咐道。他可不担心红巾军,不管怎样,红巾军也能称得上是一支军队,严格的训练,和一次次的拼杀,这点心理承受能力他们还是有的。可白莲义军,则依旧还是一伙农民……

    襄阳,清军大营。

    中军帐中,福宁一脸苦涩的看着手中的书信,是毕沅和永保联名写来的,“红巾逆匪要打荆州??”

    之前东湖被克,水陆二总兵,卫国雄和杨延彰一残一死,这消息他已经知道了。却没想到梁纲‘凶残’如此,连给自己手下休整的时间都不给,打了东湖就接着打荆州。

    “这荆州失不得啊!”福宁心中暗叹,荆州不但自身位置重要,还是为满城之所在,要紧之极。如果有失,以红巾军、义军之残暴凶狠,满城旗民还如何存活?

    如此血案一,自己、毕沅、永保,将无出头之日!

    “不兵安陆是不可能的了……”

    古往今来,多少为将为帅者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潼关之外的哥舒翰,松锦之战的洪承畴,现在也该多一个福宁了。虽然同前两者相比,他只是一个小爬蚱,私心也更重一些,可是这境地却是一样的。

    襄阳未克,就兵下安陆,是个有军事眼光的人就知道不可为。可是福宁依旧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了。

    如他们这类的人,总而言之还是私心重了。哥舒翰、洪承畴以及现在的福宁,他们位子上如果换是一个真正大公无私的人在任,比如说于谦这种性格的,皇帝你就是bī的再紧,我就是死也不会领兵向前。(假如这么一说)可能历史就另有一变了。

    不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李广利能做的事情,李成梁做了,之前的成德做了,现在的福宁也在做。

二百七十三章 一桌饭,两拨客

    准备了一桌饭却来了两拨客……(天珠变章节UBOO的

    大军刚进当阳梁纲就得到了安陆来的信报,不但襄阳的福宁南下了,连武昌的永保也出来凑热闹。他连兵黄州的汪部,凑够了一万五千人气势汹汹的走黄陕杀来。

    红中军汉阳主力西进之后,梁纲只留下了五艘护卫船和扩充到一千五百人的火枪营以及独立一营兼少量炮营防守汉口、汉阳。黄陵一带无暇顾及,只留下独立一营的一个中队驻守,装装意思而已,清军一开过来他们自然就退回了汉口。

    甚至黄三都做好了弃守汉口的准备,集兵汉阳以他手中的实力,倒也能与永保、汪一战。

    不过永保、汪却没有进攻两汉的意思,相比较扎手的汉口,浑身长刺的汉阳,老巢安陆对红中军而言是加的重要。尤其是天门县,那里不但有红中军的老营还有造船厂和诸多的军需物资储备,一直以来都在源源不断地向着两汉红中水陆军输血,,“

    所以“打下”黄陇后二人马不停蹄的就赶去了孝感,大军绕城不打直进西面的应城县。鲁维志的义军水分太多,而且就算他手下人马全是扎实的青壮主力也司样不是万五清军的对手,除了缩进孝感县城内不出外别无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一万五千清军开进西去。现在永保、汪他们距离安陆府境内也就只剩下一步之遥了。

    骤然而来的危急让王邵谊、李虎颇有些措手不及,那北面的福宁清军也就罢了,东边的永保、汪部却是他们所万万想不到的不速之客。

    当即调遣了南向阳部南下,汇同天门县境内的骑兵营以及老营下辖的警卫营兵马固守天门县城并三汉河沿线。

    红中军老营上万人现在全是在天门县境内,自县城城南而过,西连司马河的三汉河以南至沉湖之间的大片地区,就是他们的主要聚集地。或许老营搬入县城不费得什么事,可是南的造船厂怎么办?那里的大批量储蓄物资怎么?

    清军来的这样,陈明堂他们根本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就把一切处理妥当,所以三汉河这一线必须守住。万幸的,黄三已经亲率火枪营回援了,只需再有两天就可以抵到天门。

    虽然他这样一来两汉一带就只剩下了独立一营和五艘护卫船,几乎成了一座空城,可对面的武昌清军又何尝不是如此?永保同样领走了城中的主力。东面的黄州府是没了威胁,因为汪都倾巢而出了。黄三这时候不动火枪营是真正的浪费!

    临近应城的几县红中军都在撤退,那几个执政的实力在一万五千清军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不撤退就是在白费性命。虽然如此一来会让他们几个月的治理、努力都付之东流,可是人命重要。

    整个安陆府境内,到梁纲接到信报为止,除了钟祥和天门两地外,也就是天门县南的潜江还控制在红中军手中,剩余的几县全部都让空了。永保、汪现在无论是进攻天门还是转攻钟祥,都将是一路直达,不用费一兵一卒。

    真是火烧眉毛了,捏着信报梁纲只能再次下令全军速行。虽然他真的很想让部队在荆门休整上一两日再走。HuB

    军中的江南义军vpd也还吧,红中军和荆门义军却是先后不停的打了两丈了,而且每一仗里还都是主力……在精力消耗上,远比江南的司行来的重!

    用了一天半的时间,部队进入了安陆,梁纲没有分兵北上,而是直接开向了天门。这里确确实实是他的命门之地,不先撵退了永保、汪,梁纲就放不下北上。

    天门。

    永保和汪现在还都不知荆州城内的情况,但是他们对天门县的进攻却已经早早开始了。

    紧挨着武昌兵仗局,永保随军自然带了不少的大炮。虽然这此大炮依日沉重、笨重,依日比不上红中军的重炮好使,可是有总比没有强,它们总比床弩火箭打的远不是?

    为了运载这些大炮,确切的说是分开了的炮筒、炮牟和火药,汪几乎是征尽了黄州府内的马匹。所以,这批大炮行进速度还是很的。

    “轰轰轰”

    持续不断地炮击声响起,一枚枚的铁弹砸在北城墙上,司样为数不少的床弩火箭排在炮群之前,也在抓紧每一秒钟的上弦射发着。

    此起彼伏的爆炸、重击,让整个天门县北城墙都一片狼藉,碎石横飞,城垛伤残。

    留守在城头的少量红中军大半已经丢掉了性命,剩余的二三十人也是扣着厚厚的铁板盾牌,零零散散的分布在二里多长的北面城墙上。

    南向阳脸色没有一丝害怕反而是多了一股怀念”多少次厮杀了,自当年阴条岭一战后自己就再没有挨过炸,现在倒是有点怀念,了。

    他不怕清军破城呢,天门县城内有第三营和警卫营的三个大队在驻守,虽然没有重炮,可是直射炮和向炮以及床弩火箭却是不少。清军在城外放野也就算了,可要是到了城内么,看自己怎么修理他们!

    三汉河南岸。

    骑兵营是红中军防守三汉河沿岸的第一利器,虽然后警卫营另外三个大队部守在这里,可是步兵又怎能司骑兵相比机动性呢!姬延良、姬仲良以及廖勇富,三人每人各率一支分队,巡逻在三汉河南岸,大量的探骑被释放出去,不放过沿途上的每一个点。

    龚家桥。三汉河上唯一一道石拱桥所在地,也是警卫营一大队的驻守地。二十多米长的石桥虽然已经在上午的攻战中被从中炸断,可是石桥的选址本身就标注除了这一段河面的优异性。

    下午,炮声、爆炸声依日不断,继上午塌陷的两座堡垒之后,第三座被炮弹、火箭炸塌的土水泥堡垒也出现了。

    不过周浦和不怕,因为他这边的王水泥堡垒还依日有十座之多,而石桥正当面的主要的中心主堡也依日坚挺稳因。

    与之眼前的敌人相比,周浦和担心的是上下游会不会出现偷渡过来的清兵兜袭,因为警备营一大队的兵力实在不多,一旦真正刀枪肉搏了,怕是根本就支撑不了几时。(来bHuBvpd

    为此姬延良特意领着二百骑在这一片巡视着。上午没有发现清兵搞鬼,可下午一开始就连续出现了两波。而主要的是眼下的这第三波,也全部都是骑兵组成,等到姬延良消灭了第二波偷渡清兵赶来时,岸上都已经聚集了上百人马了。

    “杀!”

    一名红中军骑兵手持马刀嚎叫着迎向一名清军马兵把总,可还没等他手中的马刀砍到那骑清军把总身上,另一骑清军马兵就已经从他身后纵骑突过,刀光一闪,那红中军骑兵的背部就被整个录开了出来,森森白骨,血肉绽开,脊椎都被这一刀给斩断了

    “呃啊!”

    那名红中军骑兵只来得及凄厉地嚎叫起一声,整个人就无力的从马背上掉下,爬倒在了地面上再也起不来了。

    然而那个偷袭得手的清军马兵也只是微微得意了一瞬间,接着就被另一名浑身血迹的红中军骑兵一刀枭首。

    虽然连续的厮杀和奔波让红中军骑兵的战力下降不少,可他们毕竟还占着数量优势的。况且领兵的姬延良也是一身的好武艺,战场之上骁勇无比,这头领一用命,下面的人士气自然跟着就上来了。

    “呀啊!”

    “哈!”

    两名清军马兵口中怪叫着,一左一右的向着姬延良疾扑而来,锋利的腰刀高高扬起,堪堪到面就要照着姬延良的身上劈下。

    两道寒光亮起,可就是在这两道寒光之间,姬延良的长枪已经疾刺而出,两道捷无比的虚影从寒光中透出,闪电般的没入了那两名清军马兵的咽喉,两名清军马兵健硕的身躯猛然一震,便一头从马背上栽下。

    二人脑袋先着地,疾驰纵飞间姬延良似乎还隐隐听到了颈椎断裂的声音。

    奔马蹄声如雷,又一队清军马兵拍马杀到。长枪突刺,姬延良锋锐的枪尖毫无阻挡的从当头一名清军马兵军官的背心后透出,抽枪回身间,另外的清军马兵高举的战刀已经照着他的津项猛劈下来。姬延良大吼,左手拉枪在身前一挡,司时右手放开长枪,一把从腰间抽出马刀,反手削掉了再一人的首级。然后举起手中刀一个硬架,就听得“当、当,的两声脆响,人马就已经冲出了这一队清军马兵的序列。

    凄厉的惨叫声旋跟着从脑后传来,姬延良头都不用回,就知道被自己挡住的那几个清军马兵现在定已经死在了自己人手下。

    瞬息之间。汹涌向前的红中军骑兵和已经上岸的近百清军马兵撞到了一起,就像大海中两股巨浪迎面相撞一样,霎时绽起了一多在阳光下为璀璨地血花,两军阵中一片人马悲鸣,残肢断臂伴随着狰狞的人头漫天飞舞“

    一眨眼地功夫,汹涌对进的两股骑兵就已经交错而过,各自扔下了一批尸体,红中军折损了二三十人,清军则丢下的多,五十左右,都接近总人数的一半了。

    猛然间的变故让正在渡河的清军马兵左右不知了起来,红中军已经到了,他们这批人是该返回对岸呢,还是继续向前???

    “轰轰轰,“”

    一连串的手雷爆炸响起,崩飞的铁屑碎石登时让喧哗的三汉河加的沸腾。十几枚手雷丢下,虽然有一部分在水里没响,可还是有那么一部分是爆炸了的,而且有的是还没接到水中,就在半空中直接爆炸了。

    鲜血顿时染红了那一片河水,受伤未死的战马惊起,水道完全乱作了一团,彻底断绝了对岸清军马兵继续渡河的希望。

    “吁,“”姬延良喝住胯下战马,缓缓将它勒转过来。一百三十余骑红中军骑兵也纷纷勒转马头,重在姬延良身后排开。后的二十名左右的红中军骑兵则在继续监视着对岸和河中,不少人第二次的手雷已经投出。

    不给清军马兵喘息的机会,姬延良举起手中的长枪。”弟兄们,跟我冲啊“”,五百支马蹄登时飞踏。

    前方不远处,五十骑左右的清军马兵也在一名千总的指挥下排出了队列,那名千总无暇再顾及别的事情,和姬延良一样,举起了手中的战刀,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对面。

    “轰轰轰,“…”一股有别于炮鸣声,却一样的震耳的马蹄奔飞声传来。廖勇富部到了。

    昌显脸色变得一阵惨然,强忍着扭头张望,右手握紧战刀,向着姬延良部一指,“弟兄们,想活命的跟我冲啊”

    “杀!”

    “杀!”

    “杀呀!”

    五十余骑清军马兵不用再做动员就已经知道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关头了,在干总昌显喊声未息时,身就已经司时大吼起来。

    震耳**聋的呐喊声中,两军战士司时狠狠一挟马腹。驱马向前,司时将兵器往前奋力挥指,二百骑不到的两军将士就像决了堤的洪水,向着对方狠狠地冲荡的过去。

    天门的战事激烈而短促,一天多时间的厮杀,清军直接减员就超过两千人,而红中军也死伤了一干三四,其中战死者超过六百。骑兵营再次遭受重创,战力被一战压回了五百骑。

    当黄三领着火枪营被运输队接回天门县之后,知道火枪厉害的永保、汪知趣的停下了进攻,全线撤离天门,在当天日落前就回到了京山县境内。

    第二天上午,梁纲渡过了司马河领兵赶到了鱼薪镇,得知永保x汪已经后撤京山以及黄三火枪营赶到的消息后,并没有放缓见步,依日全军速行赶到了天门,然后一口气不歇,带着第三营、骑兵营和火枪营直往京山杀去。

    连日的强行军,红中军和义军主力已经疲惫不堪了。第三营、骑兵营战后也是一样,全军中也就是半路坐车赶来的火枪营还好一些。这时候继续行军京山,如果永保、汪选择死守县城,梁纲情况可就是大不妙了,他手下人马再多,部队打不动也是白搭。甚至以红中军和义军现在的情况,被清军猛打一个反击,说不定都要后撤军,太伤士气!vpd

    因为无论是红中军还是义军,都已经到了该休整的地步了。

    可梁纲不愿意让永保、汪在自己上头呆着,要知道大军这一休整,没个两三天时间是不行的。所以,与其让这一部兵马待在眼皮底下,看自己还露出疲态,倒不如虚张声势的吓跑他们。

    红中军、义军都该休整了,梁纲心里清楚,各军的首领心里也清楚,可是清军不清楚,永保、汪不清楚。

    他们或许可以猜到梁纲部连日作战、连日行军,部队已经早已疲惫不堪且战力下降,需要休整,可是他们绝不敢拿自己手中的人马来试探、来冒险。当看到梁纲马不停蹄的从天门杀奔京山时,还带足了手下的兵马,心中必然生怯。

    因为梁纲这样的表现,看起来完全是士气激昂、虎虎生风,哪里有需要休整的架势?

    所以明白红中军火器厉害的永保、汪二人坚守京山县的可能太小了,连一成都没有。

    梁纲觉得这个险有必要冒,而且事实证明,他这个险也冒对了。

    打先头的火枪营,连于清军后卫交手的一场前哨战都没打,就顺顺利利的进入了京山县城。

    永保、汪带着他们的大军往西北方向的钟祥进发了。当然,他们不会去打钟祥城的,连天门都吃不下的部队,如何会是钟祥红中军的对手?他们是要去会合襄阳来的福宁部两万清军的。

    跟梁纲预料的完全一样,福宁此次南下,看起来气势汹汹,实际上的能动用的兵力却缩水的可怜。号称三万,实际上却只有两万,那剩下的七八干人全是这段时间他从召集起的乡勇和随军服役的老百姓。

    福宁停兵在钟祥城北四十里的长寿镇,好几天时间了,却一直没有对钟祥发起进攻。

    荆州诸处戒严,严杏满清余党,各方面的限制使得武昌方面直到梁纲北上了两天后得知了城内一千五百余旗兵旗民被屠的消息。毕沅失魂落魄,哭丧着脸写了一封奏折递交北京,司时派人马加鞭的通知的永保和福宁。

    血祸已结,还打不打,就由他们自己看了!

    而到现在为止,永保、福宁、汪三人还都不知道此事。

    京山县。vpd

    进入了县城,不说是下面的士兵,连一众首领们浑身上下也都松软下了。梁纲立刻通告全军,二日休整的命令一下,满城的欢呼相应。

    司时他还派人前去联系钟祥,将这边的消息告知之后,下令,三日后大军出战。钟祥城内有红中军的前军第一营、兵一营和预备营三部主战部队,配合着柳严辰亲自指挥的留守炮营主力和王元的后军守备队,实力委实是不弱。梁纲野战清军,那是起了一战定乾坤的念头的,当然不会让他们这支主力闲置了。

    一切准备,都要从胜利,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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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七十四章 梁逆奇耻大辱,以血来还

    两天时间的休整结束,京山城内的红中军、义军精神振发,开始迅速恢复到了作战态势。(来bB成都:b2打)而长寿镇的清军也在这两天时间中等来了他们的后一支兵马,从河南远道而来的三千骑马兵。

    在骁骑营昏都统努依克的带领下,一干骁骑营精锐马兵,配司分属他们的两千蒙古盗马犯,从南阳淅,过荆紫关进入郧阳府内,然后迅速穿插到襄阳城下,后再顺汉江而下赶来长寿。

    三千马兵的到来让清军实力大涨的同时,人数也增加到了三万五干人上下。如此规模的兵力,又马步炮三军配置齐全,确实非任何一支义军可能正面对抗的。

    不过红中军却不在此列。炮营和火枪营,火器上的犀利让红中军以一军之力就可以与眼前的这支清军一战,梁纲是信心十足。

    为应付眼前一战,他预备了前军一二三全部的三个主战营,会司亲卫营、骑兵营、火枪营、炮营和兵一营x二营以及预备营,全军规模超过了一万三干人,加之附属的两万义军主力,总兵力上并不比长寿镇清军来的差劲,实力是毋庸置疑。

    第三天京山、钟祥两城的主力军准备,第四天午时便在钟祥城北二十里处的皇城镇集结一处,兵锋直对着长寿镇。vpd

    面对梁纲一场正面对决的架势,福宁、永保等人却退缩了,他们人并不傻,当然知道这样交锋自己的胜算会很少。战争已经发生了改变,火器的力量无可否认的成为了左右战争走势的一种重要标准,而在这一标准上,清军远比不上红中军。

    可是要就这么退去,又不甘心!好歹他们也是三万五千大军啊,还配属了那么多的大炮和马兵“而且重要的一点是荆州城到底如何了?梁纲是拿下了还是还没来得及拿下就被迫撤兵了门

    武昌的消息还没传到永保、福宁、汪等人仍然在犹豫不决!

    他们当然希望是后者的,那样的话他们就是就此罢兵撤返网友上传,请记住我们的网址:或者bdu一下:搜狐

二百七十六章 最大利益化的胜利

    来复枪前装线膛枪的造价和使用耗费,是要远胜滑膛枪的……UBOO疯狂看:打)【学这一点单从一个弹丸上就可见一番。说实话,现在的梁纲还大规模装备不起。

    即使红中军中现有的剩余劳动力还有不少,也同样如此。

    那些人都是以后军的部属为主,平均年纪已经大了,虽然操纵简单的畜力机械钻铿还做的到,可也不能无节制无原则的浪费使用。

    不说线膛枪因射速和价值问题红中军还不需要,即便是需要,以现在的情况而言,只一个钻铿式枪管就够火枪组忙活的了,再多上一个拉线膛,怕是火枪组还需要继续增加人。想要满足整个红中军所需,至少要把眼前火枪组的管理模式从半封闭式转变成半敞开式行。

    虽说遂发枪的制造法门满清是早就清楚的,甚至在火枪、火炮和火药三小组中,就属它的技术保密性低,连颗粒火药都比它有价值。可是它内部毕竟还有个“统一标准小件铁模铸造法”需要保密,否则的话梁纲就是将它全部开放式管理也不无不可。

    保密原则在一定程度上对火枪组还是有限制的。所以,线膛枪对现今的红中军而言,终究不是个正途,他只能用于少量的狙击。

    把这些无谓的考虑撇开不说,前装滑膛枪数量正在红中军中逐步扩大,在未来的几年甚至是十几二十年中,前装线膛枪装弹问题或是后膛枪被发明出来之前,它都将是梁纲麾下队伍的首一选择。而且在以后的红中军中,非是到了火枪兵大规模紧急扩充的时候,梁纲是不打算再生产原先的那种铸造式枪管了。钻铿式枪管已经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并且正在逐步换掉原先军中的老日铸造式枪管。

    话题转回战场。

    十几声零碎的枪响在嘣雷之势的马群奔腾声中是那样的微渺不可查,所造成的后果也不是太过的严重。

    布置在一线的十七名狙击部击发全部都命中,目标十三死四伤,其中的两名伤员还从战马上掉了下来,不及起身就被随后涌来的同伴练成了肉泥。可以说是收获了十五条性命,十五条会是军官的性命。

    满清八旗兵的战袍外表猛一看都很相像,但仔细辩分还是很容易认出官兵之分的。这些狙击手在拿到线膛枪的第一天,梁纲就在不停地向他们灌输着自己所知道的那些浅薄的狙击理念,其中首选就是敌军军官。

    列在这里的十七名狙击手很妈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可惜的是他们所能打到的只是冲锋在前的骁骑营中下级军官,大的也不过是一个参领。而统军的画都统努依克还安安会全的被包裹在骑兵群**。

    已经知道对面是火枪兵了,努依克又芯敢冲的太靠前?而他不死,阵上就是死再多的军官也无济于事,因为这支清军的主心骨依日在。而且双方所距离也太短了,骑兵一冲锋就到,都来不及勒马。

    十七名中下级军官的死伤当然让他们周边的一部分清军心头大颤,可是他们来不及做太多的动作,战马就已经冲进了火枪营前一百米……HuB

    “砰砰外“”,连排的火枪声立即响起。

    十五名军官瞬间坠马,努依克却并没有察觉,等到他注意到自己马步跨越下似乎有穿着骁骑营战袍的尸体时,前面枪声响亮,一排排的骁骑营精兵已经下饺似的噗通倒地了。

    “杀啊”第四声呐喊,无须努依克再喊出就已经在骁骑营和武昌马队的队伍间响起。

    属于滑膛火枪手的时刻到来,十七名已经退后的狙击手此刻却在用捅条死力的将弹一点点压进枪膛底部,在那之前他们刚装好火药,并用锤把弹辛苦的砸进了枪膛。【战场上,这过程,想想都恐怖

    这是一场古代与现代的较量,冷兵器时代的精锐铁骑与现代军事潮流下火枪兵直接面对的一次交手。

    火枪营没有重炮群的帮忙,有的只是向炮和正在向阵前运动的四门直射短炮,而后者此时还在路中。

    “轰轰轰”

    随着骑兵营和侦察队的全部退出,调整了射击角度后的面炮群再一次喷出炙热的火花。

    二十八门小口径向炮,或是开花弹,或是霞弹全力向着百米开外的清军骑兵群开火。一轮打击下,清军骑兵群虽然因为散碎的队形并没遭受多大的创伤,但心灵上的一惊还是让他们冲锋的势头为之一乱。

    两军前凸部位在激烈的交锋中,但就整个战阵而言他们仅是一部分而已。四万人的清军,正面队形就排了五里之长,努依克的骑兵群和对面的火枪营的交突面却只在一里上下。

    红中军、义军的队伍没那么长,阵列比清军要简短了二分之一还多,虽然两军人数上的差距只有六七分之一。

    因为手中没有成战力编制的骑兵群,面对清军的三千多骑兵,梁纲只能延后部队,加强后卫纵深和防御。从而形成了一个接近矩形的阵列。

    永保的命令已经下达多时了,三万多清兵除了掌握在手中的预备队外,余下的人会都蜂拥着从五里长的正面围杀抄袭过来。同时逃散到左右的盗马贼,也开始对红中军的两翼展开了骚扰。梁纲在阵前都已经能听到左右传来的短炮射击声了。

    前军二营连同兵一营上前,潮水般涌来的清兵未必就能冲透火枪营的防御,必要时刻他们也能回转成“回”字型,将炮队围裹在中间。可是要一个单单的火枪营配上一些炮火就独自面对过万正面而来的清军,那压力太大了。梁纲必须给他们以支援,这样也能大的减轻火枪营上下的心理压力,从而使他们好地发挥自己手中火枪的作用。

    “虚应正前,重在敌军两翼。放”清军潮水样从左右涌来,梁纲见到左右方向的清军部队已经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后,当即向炮营下令道,命令重炮群改变射击方向。(来bHuB

    “正面就交给火枪营来应付!”有了第二营和兵一营五千人马的支撑,梁纲有十分的理由相信火枪营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嘶嘶……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是炮弹戈破天空的声音。梁纲把千里镜举在了眼前,镜像中就好像是场视觉盛宴一样,轰鸣的炮击声中一朵朵亮眼的血花在清军队列中溅起。

    骤然而来的炮击令左右两路冲来的清军猛的一阵慌乱。不过还好,这时期的清军尚没有完会的堕落,其代表就是他们的军官多少还都有一点血性和报国的信念。

    惊慌的情绪在军中蔓延,可是在大小军官的督促和带领下,两路清兵无可选择,只能依日冒着烈烈炮火向梁纲的主阵继续发起冲锋。

    没有火枪兵的阻拦,单靠几十门大炮是击不跨大队的清兵的,即使用霰弹也一样。

    “踏前”梁纲令下,数个传令兵立即将他的命令传向四方,同时间随着令旗的摇动,微缩着的红中军、义军联军瞬间向左右方向分出了一支兵马。

    各五千义军挥舞着刀枪剑盾迎着两鼻刚刚冲破炮火封锁而来的清军就杀了上去。而同时间的主阵大军依日在一点点的消灭着骚扰中的盗马贼。

    没打过大规模平地交锋的梁纲,实在没想到几万人马这么一铺,瞬间散列开的战场会拉开的这么大。他的左右两翼人马在同清兵交锋,中军主阵一方面要丰富着盗马贼的骚扰,可另一方面却也要必须粘住这群蒙古盗马贼,严禁他们会同左右两路清军共同击向自己的侧翼。

    “杀啊”张世龙大声的喊叫着,麾下第二营和兵一营分作两路出现在了火枪营的左右。阵线覆盖了整个红中军、义军联军的正面,也同时挡住了清军从侧面包抄和冲向火枪营的人马。

    正面战场两军会面开打。冷热兵器混交中,梁纲也不清楚火枪营正面的清军骑兵是不是已经撤退了,不过现在清军的炮队又开始零星射击却是事实。

    梁纲手头还有兵,第一营、第三营、兵二营、亲卫营、一万义军……等等这些还都没有派上战场。如果此时向两翼或是向正面猛下力,依靠这些兵力他都能在锁定的方向上取得一个进展性突破。

    可是梁纲没那么做,清军现在也还有几分元气没动,自己的生力军并不益在此时投入,要投入至少也要等到对面的增兵马赶到。

    数万人的交战,大战场中套着三个小战场,每一处的变动都会影响着大局的变化和战事的发展。梁纲不得不谨慎行事。

    而且现在的局势是红中军、义军联军还占优。

    不利的局面是归于清军的,归于永保的,他不派兵进行增援就只能等着看自己左右战场的失利,可是要派兵来增援,就必须承受重炮群火力的打击封锁,如此清军就加多的消耗了自己的兵力。

    梁纲是处于守势的,炮火的掩护下,清军增兵五千,他这边添上两千都能撑得下。如此拖的越久,越能消耗掉清军的有生兵力,梁纲的赢面也就会越大口当永保手头的兵力显现不支或是到了清军士气低落军心晃荡的时候,再大举反?“。

    虽然这种稳妥的用兵方针显得很保守,可是对红中军对义军而言却是有利的。

    全军现在就发起反击,针尖对方芒的和清军硬干上一仗,不说失败,就算是终赢得了胜利那也是一场惨胜,红中军和义军肯定会伤亡不而为了一场战斗就付出联军伤亡惨重的代价,就全局大势上言,则是红中军和义军的失败。

    必须是大限度的保存自己实力的基础上击败敌人,这样的胜利是梁纲真正需要的胜利。

    “杀啊”陈虎举起大刀大声叫道,身后的第一营齐声一吼,蜂拥的扑向了正前方。当重炮群改变目标之后,清军在正面的攻势猛的一涨,连逐渐被火枪营打的左右逃窜的骁骑营、武昌马队残部都在一些军官的指挥下向着第二营和兵一营发起了攻击。

    而火枪营的正面则不出意外的有了重盾兵的出现。这是清军对付火枪兵有效地一手。

    看到这种情况,梁纲下令陈虎领兵杀上,他的任务将是在前面各部的掩护下集中在左侧的一个点上打一个短促反击。

    “杀!杀!杀!”伴随着第一营高昂的呼杀声,前线红中军各部的精神都猛地一震,震天的喊杀声立刻从阵中响起。

    而趁着这个机会,陈虎领兵旋即从左侧一点镶入。

    “找死!”看着当面迎上来的一个清军长枪兵,陈虎大喝一声,手中的鬼头刀狂烈击出,就像是一各从九天直落而下的狂龙,暴戾地向着大地探出了自己锋锐的爪牙。

    雪亮的刀刃,带着“嘶嘶”的破空声,化作一道长虹直应着那名清军长枪兵的顶门劈去。

    “喝”那清军长枪兵认不出陈虎是谁,红中军中就是将领也没有铠甲穿,都是一式的藤甲。而战阵中只要第一营大旗不动,陈虎就是战死或是重伤了,也自有齐七接手指挥。他们是认旗不认人。

    这长枪兵还以为陈虎是个红中军小兵或是小头目呢,也不畏惧,举起手中的长枪就对准陈虎胸腹刺去。

    侧身间枪头擦着陈虎的腰胁过去,可小兵自己却没能闪过陈虎的鬼头刀。被一刀砍中了脑袋,他顶上所裁的凉帽丝毫没有阻隔刀势的痕迹,只寒光一闪大刀就从这名清军小兵的头顶劈入,瞬间直透腮下,一个脑袋几乎都切成了两片!

    清军后阵,永保脸色发青的看着战场上的一切,刚刚加了兵的的左右翼还算稳固的绞住了两侧的义军,可是正面战面上,在陈虎第一营的反击之下,清军却有些显现颓势了。

    幸亏梁纲只派出了一个第一营,给陈虎的命令也是短促反击,不然的话清军部分兵马可能都会出现大步倒退的现象,从而把的清军重盾兵侧翼给亮空空的露出来。

    “命令炮队轰击,别管误伤不误伤了。”永保下令的同时只能再派出一部分兵上前支援。虽然正面战场上清军大体上还处于攻势,可是从红中军的这一次反击就可以看出,他们的攻势要维持不住了。除非有生力量加入。

    轰轰轰

    清军的大炮开始逐渐缩短射程,目标明显的从轰击红中军炮群转变到轰击正面前线兵力。梁纲主阵的压力顿时一减。

    清军大势上不好,可是在骑兵力量上却依日占据着绝对上风。两侧的盗马贼和一些也冲了出来的骁骑营,死死地封锁住了侦察队和骑兵营向清军主阵方向的侦查。以至于到现在为止,梁纲还是不知清军后退炮队阵地的具体方位和位置。

    也正是因为此,梁纲始终无法彻底压制住清军炮队,又因为他相信火枪营和其后的二十八门小口径向炮和四门直射短炮的配属力量,所以把重炮群火力改变方向降落到了左右翼两面。

    清军火炮之前是一直致力于消灭红中军重炮群的,依靠着他们的骑兵指引位,估计大概距离,然后余下的二十多门炮一直都在轰击梁纲的主阵,给预备中的红中军和义军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而错非是自身水平差劲,命中率低、操炮费时多,使用的还是老式的实心铁弹,兼之给他们引导的盗马贼也太难过近靠近梁纲的中军,指引出的方位和实际上的具体位置还有些偏差,这一段时间上他们真的很有可能狠祸害梁纲一把。而不是像现在,只有几百人伤亡和三个炮组被损毁。

    清军放弃了原先的坚持,转而把炮口对准正面与之步军纠缠在一起的红中军,这不能不让梁纲产生些联想。

    他不相信清军首要消灭自己重炮群的信念会动摇,因为对清军威胁大的依日是那几十门持续喷吼着怒火的重炮。

    之所以改变打击目标,大原因应该是因为看到刚第一营的短促反击而产生的不安。

    那一场反击中表露出了两个消息,一是自己手中依日握有反击力量:二是清军正面战线似乎并不是那么稳定。

    清军改变目标,“难道是想突破我正面防线,然后把我的全军都拖下水?而他手丰还握着一支精?“”,梁纲这样的想着永保。

    但就算是有精锐,数量也肯定不会有多少,清军左右翼和正面的兵力数量都是明摆着的。

    “左右翼各加一千兵力,让他们打一次突击。”梁纲再拨去了两千义军。此时的中军主阵,除了骑兵营和侦察队的残存兵力外,还有梁纲的亲卫营、前军第三营、兵二营、预备营和义军的五千兵。总兵力依日上万人。

    而清军呢?永保、福宁、汪呢?

    这一仗自我感觉写的很顺畅。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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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七十七章 想起了甲午中的叶某人

    梁纲预备队总兵力依日有上万人。【虾米迷

    而清军呢?永保、福宁、汪呢?

    三千人,他们就只有三干人,四万大军中仅剩下的一支精锐。

    永保就指望着这支精锐来与梁纲“打平手,了

    正面的清军在己方炮队的掩护下不住的击退当面红中军,迫使梁纲持续的向正面增添兵力,从而减少他的预备队。如此直到了一定程度之时,永保就把握在手中的这支精锐投入进去,三干人从某个薄弱点顺势突杀进红中军阵中,迫使红中军正面战线全线大吃紧,逼使梁纲不得不从左右翼抽调兵马回援正面。如此不但牵制了义军在左右翼的兵力,还顺带的保证了自己左右两翼的安全,从而求的自己三条战线的“平手,“

    这场仗打到现在,永保已经不求能在此战中击败梁纲了,他现在所求的只是一个平手。

    可现在,红中军中央部位的火枪营依日坚稳无比,正面战场上他们还不见一丝的颓色,自己两翼的兵马却反倒先一步支撑不住了……

    扣除掉预备队里的五千义军,和刚刚增兵上去的两干人,在左右翼梁纲共投入了一万三于义军,面对着人数并不比他们多太多的清军左右翼,有重炮群和直射短炮、床弩火箭助阵的他们,局势上早已经占据了上风。现在又多了两支千人队打举步冲锋,自是一举破开了清军两翼的阵线。

    像是压垮骆驼的后一根稻草,两支干人队的反击似是打去了两翼清军后的争胜心。阵线破开后,清军的颓势就一发而不可收拾,转眼间就将是一昏溃败的样。除非是在此时增兵上去,否则两翼必败。

    永保难过的只想吐血,自己拿什么去增援两翼?手头的这三干兵吗?用了他们,正面的反击还该怎样打?

    可不用他们,正面的反击还用的了去打,还有时间去打吗?

    就像是陷进了沼泽中,永保在无力的挣扎,看着淤泥一点点的漫过自己的胸口。而那三干兵就是找这边的一把小草,抓住拉住它还能多挣扎一会儿,否则的话“

    汪两腿一软,浑身无力的坠在地上,他再不明白军事,现在也知道这一仗自己边是完了。戈什哈忙上前扶他,汪却一脸颓废的毫无反应,两眼都茫然若呆了。

    福宁也是一脸的失魂落魄,但是比之汪他的承受能力还要好一些。那汪军事上实在是无用的很,还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冯塘马湾一战大败后,他屯兵干在黄州,却始终不敢再向西迈进一步。心理承受能力比之当阳一战折损上万兵力却依日镇定如常的福宁来,差的不是一个档次。这种人也就是在太平盛世混官场的料,乱世中,没他们的一席之地。

    “彦甫兄,今日大势已去,你我还当保存实力为上啊!”福宁颇怕永保一时眼红,像赌输的赌徒一样把仅剩下的三干精锐也投了进去,那样的话可就大不妙了。他们手中就再无一支成建制的兵力了,待到军队败阵的时候,全军一窝蜂的兵败如山倒,想收都收不住了。

    而若不投入的话,手中就能依日握着一支三千人的精锐,不但能在后续山置阵地打阻击,拦截逆匪追兵,就算是日后重招揽败兵也将是大大的省力。

    “传令,各部后退,收兵”永保两眼只看着前方,耳朵却是听进了福宁的劝告。他也不是庸碌之将,所以根本就没提拿三千人的事。

    口中说着命令,永保眼睛依日望着战场。他没有说什么“相互掩护”“各部逐一撤退”那样的话在现在这个局面下完全就是废话屁话,根本不现实。【虾米迷

    大军败了,谁不想早退一步?

    永保深知这支清军是个什么德性,所以懒得再废话。而事实也证明了他的预料。

    战局就像是年期妇女的神经一样,说变就变,刚红中军、义军联军还只是占据上风,现在一下就变得全军追击了。

    自己投入进去的两千义军竟然成了整场战役的制胜关键,梁纲张大了嘴巴,一阵愕然和无语。

    “火枪营、卤炮队退后,预备营、亲卫营留守炮营,剂下的全军追击!”梁纲不再想着去亲自上阵了,千金之不坐垂堂,这可不是玩笑的。刚的一番性命之忱让他深深地体会到了血肉之躯的薄弱,也发自心底的意识到了清军正在“火器化”他们对自己的威胁已经再也不是面对面的刀枪肉搏了。

    两颗炮弹打到了亲卫营中,还有一颗落到了梁纲的马前,跳飞中铁弹直接削断了梁纲坐下战马的左前腿,然后向后穿行“。亲卫营在这一战中没有上战场,仅有的伤亡就是这三颗炮弹造成的。

    梁纲看了一眼旁边排列的五具死尸,打头的一个是姬家的人,一身武艺相当的不错。可是在炮弹之下,他毫无抵抗之力。

    自己也跟他一样,武艺再好身也是血肉之躯,不是钢铁造的,一经命中一样的毙命。

    盖世的武力也不再是横行沙场的保证了,谁让自己搞的清军火器越来越多呢,这一幕在眼前,梁纲觉得自己真该注意了。

    远离危险,安全始终第一。

    红中军和义军在全力追击,从战场到龙家坡后的山岭地带,十多里长的清军的遗尸和丢弃的刀枪、旌旗。

    一群群的俘虏被押解往后,先的激动昂扬之后,久战身疲的参战部队在追了七八里后纷纷收住了脚,转而清扫起了战场。后半程的追击主力是那近万未参战的预备队和剩余的骑兵营、侦察队。

    清军炮兵阵地。

    两处阵地,前者一片狼藉,不少大炮都已经被炸成了废铁,后者也东倒西歪,可是二十六门大炮个个却能继续击射。

    “清军,可真有丢弃重兵器的习惯。”梁纲手摸着一门大炮,脸上露出了浓浓地不屑和讽刺。人就算是要跑,炸了几门炮又能费什么事?他想到记忆中甲午战争时的叶某人,“可真是师出司门,如出一辙啊!”

    追兵追上山,没多久便遇到了清兵的阻截,就是永保手下的那三千兵。

    他们没有全部集中在一处,而是三五百人一群的分散在好多个山头。永保是了解他手下的兵将的,知道大溃败之后那群散了架的清兵肯定不会死心眼的只朝一个方向逃窜。龙家坡后面的山头很多,只要是向北,相信清兵们都会一窝蜂的跑过去的。

    南向阳很意外清乓的堵截,他没想到永保还会有如此一手等着他。不过这也没什么可怕的,当即他就招呼着身边的红中军往上冲。

    整场战斗第三营都没有动手,眼下的追击也一点荣誉都添不到他们身上。在前军三营中本来就是弱势存在的第三营,宁愿在战场上大战一场也是不愿躺在第一营和第二营的功劳簿上吃食的。

    心里面憋着一口气的第三营上下,看到面前的清兵打阻击,不但没有畏缩反倒是加气势如虹的杀了上。营长南向阳和雷营长麻,两人所在队伍都是一击而破,直接把阻击清兵打成了的逃兵。

    可是在别的山头上就不行了。追击追到这个份上,体力消耗就不说了,清兵是兵败如山倒,溃不成军,红中军和义军也司样是打乱做了一团。在那些山头上遇到清兵阻截,都是几次冲锋都未曾拿下。

    不过小道终究是小道,梁纲虽然没有算到永保会来这定程度止使得战果受到了影响,可是大局如势,他握着这个势,只是顺势而为,以势压人,那就够永保喝一壶的了。

    火枪营和囱炮群在退出战场之后,受梁纲指令立即赶去了汉江边。在那里他们登上了一支有六艘铁甲车船和十艘护卫船以及一批民船所组成的船队,溯江而上直往长寿镇北的丰乐镇赶去。钟祥北部地区,荆山和桐拍山的夹对角处,孕育的是大洪山山脉。为名山之属,为中原之枢,为江汉之塞。覆盖随州、宜城、枣阳、钟祥、京山五地,无论是在历史上还是在后代都留下了重重的一笔。

    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农民大起义绿林起义的发生地J绿林山,就在此中间,其地理环境可想而知。后世那里还有全中国唯一保存完好的古兵察群。

    大洪山西南一角盘横钟祥北部,其间地理尤其是靠近汉江一带的地理面貌,那就是河道平原与山峦丘陵交加相处。

    龙家坡往北是大片的山林丘陵,清军败兵翻山越岭倒也可以逃到长寿镇,可是从长寿镇再往北去,就只有走汉江边上的平原,也就是丰乐镇能自如,否则的话还要再去爬山。

    火枪营和向炮群直接在丰乐镇码头上岸,然后迅速南下抢占了刘家冲口、峰山咀和崔家台三地。三个大队各置一地,卤炮群也分散使用,在水面战船的配合下单等着清军败兵赶来。

    龙家坡后山,一时的阻挡不代表一世的阻挡,当山上的红中军和义军追兵逐渐聚集,当辛苦阻击各部的清兵们发现红中军的第三营已经远远地越过了他们继续向北追去,这道后成建制的清兵防线终是全面告破。

    永保在山里面树立起了自己和福宁等大员的旗号,自然是收拢到了一批败兵。可是靠着这批士气全无的败兵,他又怎敢和气势汹汹而来的第三营干仗?只能不住的往后退。

    等到他们赶出了山,永保是连长寿镇都不敢回,生怕镇中耽搁了一会就被红中军堵在了镇里。所以直接绕着而走,一路收拢着败兵往丰乐镇退去。

    南向阳没再起兵追赶,把队伍开进了长寿镇,赤红色的红中军大旗插在了镇上围墙的四方。令不少在后拖拉的清军吓得面色如土,非是第三营人少,左右一包抄肯定能抓到比一千三数字大的俘虏。

    杯具的永保等人在带兵去丰乐镇的司时,又在刘家冲口、峰山咀和崔家台三地遭遇红中军火枪营的层层阻截。

    一次次的阻截砍掉了清军的一块块肥肉,悲从心来的永保在逃到流水镇之后,清点了一次人马,禁不住与福宁、汪抱头一处嚎啕痛哭起来。四万人马,他们带出去的四万人马,现在还在身边的竟只剩下十分之一还不到,简直是近乎全军覆没!

    长寿镇。

    之前的清军大营现在已经成了红色的天下,一面面迎风飘扬的赤红色大旗把整个天空都蔽避住了。

    红中军、义军战士,个个笑口颜开,轻松一块的相互吹嘘着自己的功劳,而又打趣着别人。虽然这一仗中两军都死伤了不少的人马,很多战士都失去了朋友甚至是亲人,可是已经走上了这条路,那他们就应该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是不可避免的。

    乱世中的战士,一个必须要学会的“习惯”就是忘去悲伤。

    清军俘虏,山这边就抓了不下四干人,并且这个数字依日在继续的增长。因为还有上万人的红中军和义军依日在漫山遍野的搜捕俘虏。

    他们不愿意放过每一个“战果”

    战俘们被粗暴的关押进了镇外的一个中型营盘里,在这里他们将要度过一到两天的时间,然后和多的同伴一起顺着汉江江畔,被一路押送到钟祥城下。

    各处的战果被一一汇集到梁纲这里。到今日黄昏时分为止,方湾瓦窑战场上共收敛了不下两万具尸休,其中七成多都是清军的。红中军和义军的总阵亡数只有五千多些。

    红中军的具体尸休数字是一千八百九十二具,其中骑兵(含侦察队)、火枪兵、炮兵的阵亡数占总数的四分之一,剩下的全是第一营、第二营和兵一营的。

    随战的义军,主要应付于左右翼清军战线,因为有重炮群的大力支援,所以他们的伤亡数字并不算太大,至少是在各部义军的承受范围之内。并且有红中军的真身实例在前,各部义军也没谁叫嗥着“死的冤”他们的那些伤亡与红中军自身的伤亡比起来已经是轻的了,要清楚,义军中就算损失重的荆门义军也一干二百零几个。

    梁纲不会干自败名声的事,现在的红中军和他自己还需要多的声名来巩固地位。虽然暗自里他也为自己的损失痛心,可是明面上,大方的分拨战利品,连司缴获的三十七门所有还能继续使用的大炮,其中包括着相当一部分的清仿俄国炮,全部分给各部义军,不出所料的在众义军中赢下了好多的声名和威望。

    至于大山两侧,总数已经超过一万人,日后数字还会多的清军战俘,全归红中军所有也是顺理成章,无人质疑的。

    梁纲不打算再带兵北上了,这一战他损失惨重,需要些日来添养伤口。而且永保这一败,襄阳之围也就不战自解了,单一个樊城对战还坏不了他们的事,局势已经大安。

    红中军需要做的是全力清荡大洪山的清军败兵。

    只是梁纲还不知道逃到了流水镇的永保身边只剩下了三千来人,两边数字一对,就可以知道大洪山里清军溃兵的数目还是极为可观的。

    他现在只需要等着一纸飞书递进襄阳,然后看襄阳城内义军的动作就是。这一战可是在汉江东岸,而等到汉江在襄阳城拐上一个弯后,就会发现,东岸这边就是襄阳那里的汉江北岸,虽然中间有好几道河流阻隔。损失如此惨重的永保,一应重型火力尽数丢失后,自身还能不能渡过汉江进入到清军襄阳大营,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之前福宁领兵过江,那是靠着大炮和床弩火箭直接封锁了汉江江面,然后带着两万大军在在宜城江面过得长江。

    襄阳义军水师人数虽不少,可是船只不给力,之前打捞上的十二艘战船现在只剩下了一半,而梁纲支援过去的船只也折损了不少,毕竟他们要时刻不停地骚扰清军后路。偏偏汉江的江面又窄,一不小心行船就会被岸上的清军用床弩火箭给埋伏到,这般情况下凡月下来义军水师的战船使用已经到了要精打细算的地步。自然不会在江面上与清军硬憾。福宁的两万军也是因此而过江。

    且话说回来了,梁纲若是襄阳城内的义军首领,手下的水师便是有能力来阻挡福宁过江,也不会去使出力气的。城下少了这两万清军对他们而言可是天大地好事啊!

    虽然想法有此黑暗,可也未尝真的不是。

    现在形势骤然一反,永保能不能过江还真的不好说。要知道除了义军水师之外,汉江之上飘扬的还有红中军的小半个水师营呢!

    论火力,这十六艘战船可比襄阳义军的整个水师都要给力!

二百七十八章 义军,何去何从?

    襄阳。【

    桌子上的茶加了一道又一道,叶子都泡得发白了,但李全、姚之福、张汉cháo等人却没一人关注到这一点。房内的正中间处,桌台上平日总是挤满人的沙盘,现在谁也没心思去看一眼。

    从上午到日落,他们已经在屋内坐了整整一天,开始时每次屋外窗前响起脚步声,他们一群人就会同时站起来,可现在……已经是都无动于衷了。每一次的迎上都是落空,各处杂七杂八的消息传来不少,可他们最想要得到的消息却始终杳无音信。

    天sè已经暗下来了,蜡烛都点燃了。焦急又寂寞的等待让屋内的所有人都疲惫不堪且心烦意luàn。

    又是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从外面响起,在座的诸人神经都不由得一颤,互相看了一眼,却谁也没有站起。

    不过一路急跑过来的陈洪,可没有他们这样的矜持,还未进门就已经大声的喊道:“大胜,红中军大胜”

    李全屁股下面似垫了弹簧一样,一蹦跳起,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门口,迎上陈洪就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信报,飞了一遍,最后嘴巴已经大大的刷起,放声大笑着连道了三声“好”姚之福、张汉cháo等人也已围了过来,看到了信报上写的内容之后,本就挂起了笑容的脸现在就更加的灿烂了。便是一直以来都满脸愁云的高成杰,此时脸上的表情也如同拨云见了日一般。短短时间内,红中军这一战的胜利所能引发的连锁反应就已经在他的脑海里迅速过了一片,绝对会对转入豫西山区的高德均起到巨大的帮助。

    襄阳无忱,樊城自然也跟着无忱,稍后高家营甚至是整个襄阳义军就能得出手来,就能全力的去应付河南,把自己那大侄子和总教师给救回来。一想到这,高成杰心里就一阵高兴,老脸都笑成了huā了。

    樊城。

    当红中军、义军大胜四万清军的消息传来,王延诏内心一下子平静了起来。神情欢愉的点了点头,快步去找张天伦,脚步轻便间感觉得自己身子轻的都像只燕子,走起路来只打飘。(张天伦高家营首领之一)

    当然,对于红中军、义军大胜清军大败这个消息有不同反应的人也是大有人在的。【从襄阳城下到樊城,再从樊城到南阳到豫西,响起了一路的惊呼和恐慌。

    当天晚上,刘君辅就带着他仅有的一万清军连夜撤回了郧阳,而第二天上午,樊城城下的一万多清军也在大踏步向后撤,到了这一天的下午,宝丰城内的明亮颓然的一叹,开始下令豫西的清军主力回撤集结。

    (宝丰,汝州境内。今平顶山市辖内)

    此一连串的反应,不可谓说不巨大。

    因为永保的这一败,三万多大军的损失,致使的襄樊战事局势全然反复,连带着河南的清军也不得不收回他们那穷追不舍的爪牙。一切都在一战之间。

    永保最终是没能逃到樊城去,在流水镇之后他们就遇到了襄阳义军水师的沿途追袭。那是永保部败兵人数虽然已经增添到了近五千人,可是士气糜烂的清军根本无心去阻挡义军的进攻,每一次交手都是以他们的大溃败而告终。而且河面上义军水师还有红中军水师的拱卫,他们后路的安全完全不用去考虑,稳固无比。是以后顾无忱的他们,就更加疯狂的追击永保,在汉江沿途对着永保的败兵展开了上百里的追杀。而次次都被bī的逃进山林的永保部,在果断的转向东北方进入德安府之后,清点人数只剩下了两千七百多……

    永保的命运是可悲的,连同福宁和汪新一起,甚至是武昌的毕沅,会都要牺牲在乾隆的雷霆大怒之下。

    湖北战局的糜烂,宜昌府城的失守,荆州城池的失守,一千五百旗兵旗民的被屠,四万大军的失利以及其所连环产生的不利因素,等等的一切积累到一起,就是天王老子下凡也救不了永保和福宁。那汪新也是身有前科的,连同毕沅这个湖广总督,全成了这场战斗失利的附属牺牲品也没人会感觉意外。

    不过这是这些都是后话。当前时候,梁纲回到了钟祥城后,就开始琢磨起襄阳义军的事情来。

    他首先要承认,他之前对襄樊之战所做的设想太过自信了。襄阳义军也同样太过自信了,甚至他们的这种自信在一定程度上还yòu导了梁纲,可是别人的错误并不是自己也要跟着错误的借口。在这件事上,他还是要背一定责任的。

    陕西白莲教和西川白莲教的起义时间的一再拖延,轻松之极地就将他们之前所有的设想推翻在地。梁纲知道,此刻的襄阳义军当中,对前两者的愤怒和恼怒肯定不会在于自己之下。

    只是事实已经铸成,现在所要做的就是从中吸收和接受教训。

    第一,不能再无各件的相信陕西和四1的那帮人。不管两者有什么样的借口,他们坑了梁纲和襄阳义军一把却是无可置疑的。

    第二,坚决的城镇防御战不能再打了。义军战力不强,白莲教这样的义军尤其如此,他们特殊的组织结构,更适合于大范围的流蹿作战。而不是大现模的定点防御战。就像之前王聪儿、高德均在河南做的一样。

    两人总共带去了一万来人,虽然主力在其中占了一半,可是在正面战场上,这些人绝不是一万清军的敌手。

    但是由于他们的“流窜”景安不但调回了一万多樊城城下的兵力,连全力集结了豫南、豫中所有的清兵和乡勇。总人数达到了两万多人,可是效果依日微乎其微。

    从汉江北上,王聪儿、高德均二部一直杀到了豫中许州,纵横往来千余里可以说是自如的紧。而非是遇到了南下不可抗拒的那五千骑兵,清军想把他们全都赶去豫西,可是没那么容易的。

    梁纲脑子里尽力回忆着所有关于白莲教大起义的信息,没多少,可是能够确定的是他们并没有向富庶的长江中下游,也就是江南发展。而是选择了陕西、甘肃、四1和河南作为流窜地。

    南面有清军的长江水师阻拦,他们过不了江这是一事实。但另外四省都是白莲教往日的覆盖区,这肯定也是一个重要原因。而且这四个地方全是贫困之地,贫民百姓多,苦难黎民多,他们进了来招收兵力肯定易如反掌,并且分散流动的白莲头军在巴蜀陕甘的山地间穿梭,清军想要彻底围荆他们也是苦难重重,能够一定程度上加强义军自身的安全性。

    “那么……让他们流窜起来??”梁纲不认为继续打阵地战襄阳义军能坚持下九年去。

    清军的本钱还雄厚的很,绿营死子一批再来一批就是,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大事。只要东南的税矫、粮仓还在,清廷就能一直耗下去。

    而襄阳义军却不是如此,这么的在襄樊一直耗下去,对他们来说是百害而无一利,死伤大收获小,兵力不足迟早要覆灭。反倒还替了四川、陕西的同党分担来了压力。因为襄阳义军固守襄樊,就会吸引到足够的清军来围荆。就像之前襄阳、樊城两地城下的清军一样,从而更加的让四川、陕西内部空虚。

    完全是赔本买卖,梁纲才不要做。再说了,这一战之后,对四川、陕西白莲教满心愤怒的襄阳义军是否还会依日坚持之前的理念,可是有很大不确定性的。

    梁纲感觉着,他们的战略战术肯定会为之一变。

    最后一点,襄阳义军不动起来,满清朝廷最高兴。因为义军固守原地不动,那么起义对社会的破坏力就会越轻,清廷也最容易调集兵力荆灭他们。

    要推翻满清,首要就是毁了他们的粮仓和钱袋子,红中军是必须要杀到东南的。义军又何去何从呢?

    要他们也跟着自己杀去江南,梁纲心里面想了又想,感觉着可能性依日不大。虽然陕西、四川的白莲教,行为接近背叛,可是放着有不弱基础的西面西北地区不去,转而去江南、东南那个自己完全陌生的区域,襄阳义军未必有这个决心。

    而且依照这群义军首领的个性,不亲自上门问个清楚因由,怕是睡觉心里都烦。

    “这个选择就交给他们自己了。”梁纲手指扣在桌面上不自觉地弹了几弹,清脆的声音传进了耳中,但并没能传进他全速运转的脑子里。

    “自己只要把向炮和大炮准备好就行。”手指猛的在桌面上一扣,一丝疼痛让梁纲惊醒,同时间心底里对这个问题也下了最后的决定。

    准备好足够多的向炮和大炮,今后的这段日子里铸炮组全力开工。如果襄阳义军选择去江南,那就给他们大炮,而如果选择去西北,那就配给他们向炮。

    山林野岭间,大炮运都运不动的,向炮才是最好的选择。而且向炮筒短,必要时候就是打石弹都是能得。

二百七十九章 红巾白莲两路分

    清晨,金sè的阳光撤罩在大地上,清新的空气中弥漫着露水的澈凉,一种兮兮的芬芳扑绕在口鼻。【

    汉江上,平静的水面笼罩着一层轻纱似的薄雾,一只只水鸟轻盈灵巧的贴着江面掠过,翅膀扇动起的气流在江水上留下一道道浅而漂亮的傲漪圈纹。

    “驾……驾驾……”响亮的叱咤声中,战马奔腾,一小撮骑兵纵马飞驰在汉江畔岸,那为首之人正是刚刚赢得了一场阶段性战役胜利的红中军头首梁纲。

    在尽快处理完战后的一切事务之后,梁纲带着一群亲卫飞马向着襄阳城奔去。因为就今后的战略决策事宜,他需要与义军彻底的通下气。

    不过此时的他已经不抱希望于襄阳义军被办法随他下江南了,因为在这过去的五天时间中,不但是襄樊间的清军各部都退回了原地,义军自己中间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两天前,襄阳城得到了王聪儿和高德均二部的消息。

    被清军bī入豫西的他们,在苦熬了一段时间后就横穿豫西山区进入了陕西地境,如神龙重归大海,陕西省空虚的内部令两部义军所承受的压力骤然间一缓。生存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陕南往回走,两部义军是势如破竹一路飞进,不但沿途缴获了许多清廷运往郧阳的物资补充,还吸引到了陕南境内大批的贫民百姓和白莲教徒入伙。

    陕西白莲教可是一直打着襄阳西天大乘教的招牌发展的,虽然顶层遭受了破坏,新上台的这一批人近期态度也似乎有了些变化,可是在那些个底层教徒不知情啊,在他们的心目中,襄阳白莲教还依日是他们的祖庭。现在祖庭义军的总教师挥马杀来了,一众教徒当然要起来昌应。

    就像是雨后的chūn笋,各地的白莲义军纷纷冒起,也纷纷投到了王聪儿的麾下,连带着高德均部也尝了个大甜头。

    一直以来默不做声的陕西白莲教高层此时纷纷露面,利用自己的关系和声望迅速将相当多的一部分陕南义军笼络到自己身边。就如同鄂西南的那些个支脉义年一样,他们在第一时间保持自己独立的同时,也隐隐的对王聪儿拉开了距离。

    相当戏剧化的一幕,在梁纲看来,陕西白莲教的那些人此时出头露面,不像是在起义,而更像是在夺“实力”与王聪儿争夺实力!

    其间具体的细节和某些内幕襄阳义军没有通告梁纲,梁纲并不知道。他手下暗营的触角虽然已经伸进了陕南,可也只是轻轻点水,还扎不了那么深,陕南白莲义军的内部保密消息对他还依日关闭着大门。

    不过他能肯定的是,襄阳义军内部对陕西的那些人决不是“宽宏大量,毫无介意”至少这一点从现在王聪儿、高德均二部的行动方向上就可以看出。他们并没有多与陕南的义军首领会面停留一日,而依日是马不停蹄的南下郊阳。

    上万人的新近加入,丰富的物资收缴,令这两部义军实力迅速地恢复,并更上一层楼,他们再也不是被bī入豫西时的灰心丧气,军心动dàng了。

    如果王聪儿、高德均真和陕南义军毫无芥蒂,那么他们诸军联手,完全可以趁着陕西省内空而大有作为一番,王高二人是不会急着赶着跑回襄阳的。

    可以预料得到,诸义军之间动手是不会了,但是想完全的信任的联合作战却是想都不要想。心里的疙瘩结下了,那就始终是道槛。

    梁纲心里未免有些可惜,但也暗暗有些同意,毕竟陕西和四川两地的白莲教做的太过分了。即便换做是他坐到王高二人的位置,他也不会大度的再去同陕南义军各首领做过多的联系。

    事情如果就这样结束,对梁纲而言绝对是再好不过的消息,襄阳义军与陕西的同党闹翻,那他们随红中军南下的可能性就会极度增高无数倍。【

    可是这中间一个重要的因素是万万不会被避过去的,短短的几天时间里,王高二部在陕南增添上了上万人马。

    这一点绝不会被襄阳义军众首领所错过,上万人,不但让王聪儿、高德均二人的实力骤然间翻高了一倍,也使得无数人为之眼红和遐想……

    梁纲现在都能想象的到,襄阳义军的诸首领肯定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望着自己把队伍拉到四川去后会是什么一番情景了。

    无数的教徒教众涌来,队伍无数无边的扩…

    你四川不是不起义吗?那我就去替你们起。这种“报仇解恨,的想法连同现实可以预见的利益,绝对能让襄阳头军诸首领发狂,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在西、东之间选择前者。

    梁纲清楚地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在出发前就已经给铸炮组下达了全力生产向炮的命令。

    事实证明了梁纲的猜想,李全、姚之福、张汉cháo等义军首领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下江南的建议,而选择了去四川和陕甘。

    区区一个陕南就能招来这么多人,那四川会有多少?与经营深厚的四川相比,陕西差的还远呢。且陕南只是陕西省的一部,白莲教在陕北的运作虽然比不得陕南便利,可是也有些效果。

    而更西北的甘肃则是天生好造反的地方,他们那比陕西更穷,西天大乘教在那里开展的虽晚,但是只要是起义军,在那里滚过一遭,出来后就肯定能壮大不少。与这些相比下,江南虽然富庶,可是西天大乘教在江南毫无根基,且富庶的江南流民、仇恨朝廷者也少,也就是起义的基础极弱,都不能吸引他们的心神。虽然梁纲不住的向他们解释了江南对满清朝廷的重要,而李全等人也认同了梁纲的观点,但襄阳义军最后的选择依日是四川,依日是陕西和甘肃。

    预料之中的事,梁纲没多大的懊悔。

    “我已经下令铸炮组全力铸造向炮,在你们起兵之前,至少会有五十门送到,相配置的开花弹和火药也会送来,你们自己多准备一些骡马备用就行。”相对于襄阳义军的选择,梁纲也给出了相应的承诺。

    这自然赢得了李全、姚之福、张汉cháo、王延诏等人的感激,所以接下去关于襄阳义军他自己本身的那些大炮的讨论议题也就很容易达成一致意见了。

    襄阳义军把自己现在所剩的全部大炮交付给荆门以及鄂西南义军,他们只要付出一定的骡马就行。

    这数目并不多,只有十三门。襄阳城清军几个月的围城和攻战,义军相当一部分的大炮都在对轰中损坏,就是战前梁纲最后一批交给他们的十二门大炮现在也只剩下了七门。错非这些日子来襄阳义军自身的铸炮处一直都在努力生产,城内怕是连现在的这十三门大炮都没有。

    从襄阳回到钟祥,梁纲消停了两天后,就飞身赶去了汉阳。红中军的主力已经在战事结束的第三天起就陆续开回汉阳了,同时两万义军也带着丰厚的战利品和轻伤员、留下了一些代表和重伤员,浩浩dàngdàng的组队返回了荆州。

    从那里他们将会再次渡江踏上自己的地盘。

    从梁纲动身的那一日起,红中军的后续,老营和后军也开始了南迁的过程。他们第一步就是要把自己从安陆迁到汉阳。不少嗅觉灵敏的人已经由这个动作感觉到了未来红中军的“路”

    为此,造船厂在更加加速的进行着自己的生产。

    浩dàng的长江在眼前滚滚东去,近一个月的连续征战,梁纲成功的扫平了身后舟隐患,率领大军再一次站到了这里。

    “过江!”指着对面的武昌城,梁纲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和高兴,意气风发的大声喝令。

    “自己在江冉的第一座大城,马上就将到手了。”

    梁纲不认为被抽掉了守军主力的武昌城,还能册挡住自己红中军主力的进攻。它里面只有三千人不到,军无士气,还全部都惶惶恐恐。甚至都不需要前军和火枪营动手,只需要炮等和新兵一二营发力,一鼓作气就能拿下城池,让自己遥遥进城!

    岳阳。

    就在红中军陆军主力进攻武昌的同时,他的水师营主力也出现在了岳阳城外的洞庭湖湖面。

    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范仲淹的一篇《岳阳楼记》,千古垂名的同时也把岳阳铭刻在了所有中国人的心中。甚至让后人都忘记了岳阳城在中国古代战争史上的重要地位。

    它承东联西、贯南穿北,不但是湖南省唯一的临江口岸城市,其城陵矾港更是长江沿岸的八大良港之一。清廷把长江四镇水师之一设立在了这里,是否重要可想而知。

    梁纲就算大军过了江也不想让清军水师再度耀武扬威起来,断了自己江南江北的联系,所以岳阳城他就必须清理上一遍。因为水师岳阳镇里不但还有一小股水师战船在,更有一连套的完整的船坞工厂,和相当一批的熟练地造船工匠。

    这就是后患。不斩草除根,迟早会chūn风吹又生。

    洗劫,没有任何遮掩的luǒ的洗劫。陈达元引着水师营主力先是炮轰了水师营驻地,把残兵和战船或是轰进湖底或是俘虏缴获,然后就一根草都不留的把城外的船坞上上下下洗劫个干净。从造船的工匠带他们的家眷以及造船的用料,全部打包收走。

    然后水师营炮轰岳阳城,非是岳阳城内本就有两千守兵,再加湘yīn、泪罗两地的清军迅速赶来增援,而水师营自身也不善陆地攻城战,湖南重镇岳阳非是要与湖北重镇武昌同一日陷落了不可。

    不过即便是如此,湖南清军也一阵是灰头土脸,巡抚姜员得报后气急大骂梁纲猖狂顾妄,岳阳守军副将无能。

    但不管怎么说,岳阳城他们是保住了。而不像是黄州府的黄冈城。面对着七百余策马奔来的红中军骑兵,黄网城混luàn一片。

    知府紧急调集人马上城守卫可根本就无城内青壮前来应招,连手下仅剩的二百多乡勇、衙役也趁机跑了一半。

    自从几天前永保的大败消息传回来后,黄州府的民心士气就已经dàng然无存了,知府想再像以前那样一呼众合,重新召集起一批乡勇来,是不可能的事了。姬延良用火药包炸开城门,七百余七百多骑顺势杀进城中,短短两刻钟不到就掌控住了全城。黄州知府、同知以及教谕和黄网县令全部自尽身亡,百多乡勇、衙役死了一半,剩下的跪地投降。

    至此,黄冈这座几度与红中军交臂相失的城市终于落到了梁纲的掌控中。而这也意味着,湖北全省,除最西端的施南府外,余下的各州府都在此次的大起义中失陷了一遍黄冈对面的是鄂州,再往下是大治和兴国州,姬延良不打算过江,那是红中军主力部队的任务,而且他也过不了江,没船渡。他的任务是全占黄州府沿江一线各县城,在拿下了黄网之后,留下姬仲良领兵二百驻守,自己和着廖勇富再度引领者余下的五百多骑杀向了广济和黄梅。自然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两地县令一死一逃,地方尽归红中军所有。黄州府的最东端,也就是黄梅县,其长江对面的地方就是九江,边上便是湖口。地理位置很是重要,也是红中军拿下武昌之后的下一个目标所在地。姬延良他们作为骑兵,与其过江到南岸后啃啃巴巴的爬湖北、江西交界的山路翻高低,还不如直接到江对面然后再过江的省事。

    所以梁纲在打武昌的时候就把他们放过来了,一是多得一地多一地的收获,二是也顺带着让姬延良、姬仲良和廖勇富带着再次扩充后的骑兵营溜溜圈。

    与永保的那一战,红中军除了所获了诸多俘虏、刀枪和大炮外,另一个重要的收获就是战马。

    那些个蒙古盗马贼死伤的虽多,可活着的也不少连同着骁骑营、武昌马队的残兵,逃跑时个个跑的飞快。但是他们起步再快到了龙家坡后也不能牵着战马翻山越岭,于是乎那一战下来梁纲单是标准的战马就所获了千余匹。后等到大军攻入长寿镇缴获了清军的轻重队伍和部分预备马匹,马匹收获的总数量就超过了史无前例的两千匹。虽然后者中近半是驮马,可是全部战马的总数量也不少于一千五百匹。

    梁纲手中战马也同样是史无前例的阔绰。

    而接下的日子里,伤亡惨重的骑兵营就开始全力的扩招兵力梁纲也顺带着把自己的亲卫营和老营那边的百人守备队全部变成骑兵,并给侦察队补充齐了所有的战马。

    事实上仅剩下三百骑的骑兵营在梁纲的大力支持下,前几番的扩充中早就已经吸干了红中军中适合当骑兵的人手,现在他们死拽硬拉也不过把兵力增添到了四百人。最后无奈的姬延良三人就把主意打到了清军俘虏身上,该是他们幸运,此一战中红中军俘虏的盗马贼足有五六百人,他们这些人对满清的忠诚度低,只要被红中军赶上和堵住一准就投降。

    姬延良三人先从中选出所有被俘的盗马贼和武星马队骑兵(骁骑营的全斩),去掉那些带伤的,剩下的有四百人左右,再砍掉几十个桀骜不驯、面带仇恨和不好管理的,剩下的三百多人就全部编进了骑兵营。

    此次黄州作战,梁纲的吩咐下,姬延良、姬仲良和唐勇富三人,不但要拿下黄网、广济和黄梅三地,更要在战斗中看住那三百多招降的盗马贼和原武昌马队骑兵,并且更重要的是在战后守城时期,一定要让他们严格遵守纪律。如有敢违背者,杀罚无赦!

    梁纲一心扩大骑兵,可骑兵营始终就是大不起来,每每有兴盛之sè时就要遭受一番重大打击,不能说不是杯具。红中军进入江南之后,会骑马的人就更少,骑兵营的扩充也就更加的艰难,他那心中的目标似乎也就更加的遥遥无期。

    砰西。放下手中的信,王聪儿脸sè有些变幻不定,一会高兴,一会又漠然。”终还是分了,一向东,一向西……”

    分离就意味着梁纲对自己支持力的减弱,自己在义军中影响力、控制力无言的就要随之削弱。此次李全他们不同自己知会就擅自决定西进战略,未尝就没有这一点因果在。但是从内心里来讲,王聪儿很赞同李全等人做出的这一决定。非是因为诸多好处,而是因为在她看来,不与红中军分开,襄阳义军就始终无法真正的独立,就始终覆盖在红中军的yīn影中,梁纲的影响力也会始终在军中增强。但是,襄阳义军与红中军却注定是在走两条路!

    此次北上河南之战,虽然最终落得落荒而逃的下场,可王聪儿却从中看出了一丝契机,一丝属于自己襄阳义军的精彩。

    襄阳义军没有红中军作战三年的成长经历,也没有红中军百战余生的精兵强将做骨干,还没有红丰军超强的火力投shè,所以它注定成不了红中军第二。

    再学,也只是画虎成犬。跟着红中军这么一直下去,襄阳义军的前景堪忱!

    所以,想要真正的崛起,襄阳义军就必须走出属于自己的那一条路。看河南之战,虽然比之红中军在战斗力上全面趋于下风,可是在生存壮大上义军却显露出了自己独特的优势。

    与红中军相比,义军有严密的上下组织。大军不管分成多少队,始终能分而不散,开而不luàn。许州之败,只是因为不敌骑兵突袭,可要是把平原换做山林,高山密林中清兵还如何使用骑兵攻击?到时候两军都是凭脚力,自己岂不就是想打就打,想退就退,聚散随心,进退自如……(未完待续。

二百八十章 闷啊,当皇帝也是闷气!

    武昌。【

    风扫残云一样清dàng了城内的两千多清兵,毕沅自尽而亡,梁纲驻足武昌城,红中军却余势未消,继续向东向南向西三方席卷而去。短短两日中拿下了鄂州、大治、兴国州、嘉鱼、蒲析、通山、咸宁、崇阳、通城诸地,全占了武昌一府。

    随着消息的传扬,梁纲的“政治影响力,大增是无疑的,甚至随之官府邸报的“胄传”他的名号会传遍全中国的每一个城镇。

    不过,与这些虚的相比,梁纲更看重的是实际的利益。一大冶以及兴国州。

    这两个地方是全湖北矿产冶炼业最发达的州县。

    大冶县为湖北“冶金走廊”的腹地,素有“百里黄金地,江南聚宝盆”之美誉。白银、铜铁产量皆居湖北省之冠。

    兴国州则是湖北的“黄金之乡”后世探明,其境内黄金(探明)储量有八万多公个,居全国第三位:铜(探明)储量一百三十余万吨,占湖北全省已探明储量的甄,是全国八大铜矿生产基地之一:还有煤炭(探明)储量近亿万吨,是全国百个重点产煤县之一。

    此时的兴国州自然不比后世,可是黄金和铜煤的产量也同样不可小视,其前者毫无疑问的具全国之首,后两者,铜旋产量仅在大冶之下,煤炭产量却是供应着整个武昌。

    广而言之,在整个中国范围内现在都很难再找出两个距离的如此之近的矿产治炼之都。他们联合在一起的效果,对红中军来说绝对是一次难得的大进补。因为历朝历代,矿业劳工都是最苦最累,危险性最高的行业,他们的反抗性自然也是最高的。就好比当初在江北时的那几次大扩兵!

    而且除了反抗性积极的劳苦矿工外,这两地还有很多的工匠和冶炼人才,这些人与兵源一样,都是梁纲(红中军)所急需的。

    短短的三四天中,军中新增添的兵源就足够梁纲再编练出一个新兵营来。不过他是不会再编新兵营的,这些新添兵力首先是要用来弥补之前一系列大战中,新兵一二营所减少的人手。

    前军一二三三营,从东湖之战到荆州之战,再到安陆之战,都有不小的损伤,尤其是每每当先奋战的一二两营,损失尤其的重。他们这三部空缺的兵力,自然就要从预备营中挑选补充。

    而预备营出现了短缺后,就要再从新兵一二营中挑选、选拔,如此再加上新兵一二营本身也纷纷参入了战斗,这样一来两部的实际人数就大打缩水了。梁纲重新把两营编制恢复齐整,新兵再弥补一下警卫营的损失,就已经寥寥无几了。

    当然,这不来投的人马补充一乍之前的损失就没有了,事实上医疗部里躺的还有一千多的伤兵没有算上,再两相加,红中军添得还是有小两千人的。

    而更重要的是,这三回千人还绝大部分都是单身,与拖家带口被拉近队伍里的工匠们比,他们可是简单多了。

    用五天的时间磨合一下部队,也是等老营和后军人马过江,到了第六天,梁纲以陈虎为主将,合部下前军第一营、火枪营、炮营贺图尧部以及新兵二营,配以水师营支应,进军江西九江……

    江西只有南昌、南赣两镇绿营,加之抚标左右二营和南昌城守一协。【大半兵力在之前都已经抽调增援湖北了,结果是ròu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现在内部空虚的和安微有的一比。红中军根本就不用集结全部兵力进攻南昌,一陈虎部现在的实力而言,主意杀到南昌城下!

    1清军全国绿营总共才镇,其中还有不少的水师。分配之下,江西、安微、湖北等省,一省两镇陆军绿营已经是够水准的了。

    别嫌江西清军兵力少,文中让江西大出血后还能剩下些自保兵力就已经是按“实,写了,都把吃空响给抹了。1

    北京,紫禁城。

    看到毕沅临死前发来的折子,乾隆很为震动。有些伤感毕沅的死,可更多的还是为梁纲的“猖獗,恼怒。”武昌一失,江南必危,贼兵若长驱直……这可如何是好啊!”他在养心殿走来走去,不时顿脚叹息。

    “皆是永保无用,损兵折将太负联望!”乾隆在心里说道,把一肚子的怨气都推到了永保身上,却望了自己刚得知荆州屠案的时候所发的雷霆之怒,要福宁立即引兵南下……

    现在永保已经被他砍了,福宁和汪新全贬去了新疆,事情都已经成为过去了。

    乾隆很想再找出一个“福康安”来,但苦于想不出一个适当的人来。最初开始,他提拔德麟,以为虎父无犬子。可是德麟连战连败,汉阳城落时更是芶且偷生,而不寻思舍命报国,自返回北京后彻底被乾隆冷落,早就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乾隆心中是没一个适合的人选。

    叹了口气他再度坐回御案,在这张御案上,他已经批阅了今年头的奏折,数以万计的下,无数道诏谕写下。现在,这张代表着大清最高权力的御案依日属于他。

    这是嘉庆亲自上书“恳请,的,毕竟大清是“以孝道治国,么!

    而且退位给嘉庆之后,乾隆仍然住在养心殿,虽然他早早的就为自己修建了养老用的宁寿宫,可临到头了,仍是嘉庆帝嘉乖乖的住在毓庆宫。现在他虽是太上皇,但大权没有一日不依日掌控在他的手中,所以所有嘉庆皇帝批示过得奏折,也都需要乾隆过目一片才行。

    案上每天堆的各种奏折和各地的塘报像小山一样,可是其中两湖、四,和陕西来的文书就几乎没有一封会让他高兴的。那几省的文书,不是报告民间激愤严重,税赋过重、劳役过重,就是报告“流贼”和“土寇”的sāoluàn,兵祸惨然,或是教匪、逆匪如何如入无人之境、纵横往来间又破了什么州县,焚掠得如何惨重,掳去了多少丁壮和车马物资,以及某些地方官员望风而逃或是城破殉难。诸如此类满是触目惊心字眼的文书,看得他都恨不得一脚把御案踢翻。

    现在毕沅死走,乾隆的心思特别沉重,没有马上查阅翻看奏折,低头望着御案上的香炉出神。

    怎么说,毕沅也是他的一个老臣子啊!乾隆二十五年中进士,廷试第一,他钦点的状元及第。

    一个宫女双手捧着一个牡丹瓣式银胎堆器剔红的托盘,轻轻地走进西暖阁。托盘上边放着一个盛着燕窝汤的青花盖碗和一把银匙。另一个宫女上前从托盘上取下来盖碗和银匙,放在乾隆左手边,然后把盖子揭开,一股淡香气飘出。乾隆从出神状态中醒来,神sè略有些疲惫,看了那碗燕窝汤一眼,随即拿起银匙,慢慢地喝了几口。

    似乎是被燕窝汤滋补了一下有了精神,乾隆又拿过了一道奏折,是军机处领班大臣阿桂的折子。议的是湖北战局以及荆州将军和湖广总督之职的接替。永保、毕沅虽然死了,可湖广总督之职却不能长空。

    阿桂议明亮捏荆州将军,去广州将军一职,以偻什布属湖广总督。

    关于此事,除了阿桂之外,和坤、福长安、董浩、王杰等也都有上折,荆州将军一职都比较明确的定了明亮,可湖广总督一职却是各处纷纭。有提议督军樊城现退入河南的惠龄的,有推荐嚓什噶尔参赞大臣长麟的,还有提议湖南巡抚姜晟的,甚至有上奏的调两广总督朱挂该任湖广总督的。

    那朱佳是嘉庆帝的老师,提这个建议的和坤其心可诛。嘉庆帝批示奏折的时候,气的当即就想把折子给撕了。朱佳可是他的脑骨之臣,阿桂已经年老yù退,朱蛙马上他就要调来北京充任军机大臣的,岂能上湖广那个火炉??!

    不过嘉庆还是耐住了性子,把一应奏折全递给了乾隆,他还是有自知之名的,知道这样的封疆大吏的任选上自己是当不了家做不了主的。

    乾隆拿起摘抄下的名单来看了几遍,一时不能做出决定。虽然他把军事交给了明亮,可是湖广总督依日是两湖间的第一重臣,不但要看湖北还要照应湖南,万不能马虎大意。这越是紧急的时候,就要越发的慎重。

    乾隆思索着,半天放下了手中的朱笔。不及,等明天早朝再说。

    正在这时,内宫总管常永贵捧着一本奏折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放在御案上。乾隆眉头一皱,莫不是又是不好的军情?狐疑地问:“谁认得折子?”

    “启奏太上皇,这是军机处大臣福长安的奏本,刚才送进宫来的。”

    “福长安……他又有什么事?”乾隆纤果折子一看。

    半响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成德,联怎么把他给望了?”

    成德先前是替德麟遭了罪了,被夺官去职下了大狱,本要发配新疆,后路上改了地方,被最后发配到了盛京。

    富察家一门都夹他一个人情。现在福长安是来还人情的了。

    虽然远在盛京,可是有福长安的照料,成德日子过得还是很轻松的,湖北的一应战况也知之甚详。现在他得知梁纲移兵南下,那十有就是有意江南了,沉寂了小一年的成德看梁纲终是离开了湖北,终于决定趁机出山了。他当然不奢望荆州将军这样的高位,只是愿在明亮军中行走效力,那明亮也是富察家一门的人,有他的照顾,想来是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爬上高位的,比说说厂湖北提督。

    毓庆宫。

    嘉庆帝赤着头,精净的脑门在宫灯的映衬下亮亮发光,身着一袭蓝缎单衣的他,一sè明黄的盘龙扣带紧束腰间,显得精神极是充足。

    “明东!”兴致勃发的嘉庆帝像是打了一场胜仗一样高兴,对身边的太监说话声音中都透着掩不住的喜悦。不过能把朱挂借此机会早一步调来北京,还打了和坤的脸面,对现在的他而言确实是一场值得大为高兴的胜利。

    “奴才在!”张明东应声而出答道。

    “去把奏折都拿来。”明个上早朝,嘉庆现在想回顾一遍,虽说此时的他仅是一个摇设。

    “回皇上,明儿个是十五,下午奏折都送去太上皇那儿了,现在还没递回。”

    “噢。”如同大冬天里浇了一头冷水,嘉庆帝当即就yīn沉下了脸。

    张明东初调到嘉庆身边时,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内侍,跟毓庆宫里里外外的小太监一个样,之所以现在能站到嘉庆的身边,靠的是他的聪明伶俐、巧舌如簧和善于察颜观sè,正是这三样本领才使得他从众多地位低下的小太监中脱颖而出,成为了嘉庆皇帝的跟班太监。

    张明东早就把嘉庆的心思摸索个清透了,见嘉庆猛然变了脸sè,心里立马一惊,暗叫该死,“说错话了。”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对太监而言是一点都不错,刚才还有说有笑、满腔喜悦,现在转眼间就要发怒,也是太平常的事了。两腿在颤栗,可是却一点都不能表现出来,张明东只能低下头死撑着。

    那边的嘉庆也无语了半响,之后重重地一掌拍在案上,震得案上的摆设都“蹦”地跳了一下。

    儿皇帝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有个霸权的老子在上面压寿,生生憋得嘉庆帝难受又闷煞。

    和坤借此机会大肆索财,更揽上了军权,那毕沅、福宁和河南巡抚也就是和坤的族孙景安,都是他那一党。现在前两者虽折,可是又出了明亮。那明亮出自富察氏,福康安死后就靠上了福长安的线,自然也是靠上了主理户部二十年的和坤的线。

    兵权、财权都有,这让自己如何轻松下手?

    而且之前各路军马奉诏并进,自正月及六月,先后奏报杀剿匪、逆匪数万,其实多是虚张功绩。这班统兵荆匪的大员,多与和绅有联系,不住的往和绅处恭送财钱,就是再贻误军事,也无人纠弹。监察御史的折子根本就送不上殿前。

    嘉庆忱心如焚,明知战报有虚,却掌握不了确凿的实据,只能看着局面一天天变得如此。

    “闷啊,这当皇帝也是闷气啊!”(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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