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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汉风雄烈     盛世中华txt下载     盛世中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百八十一章 战湖口

    无弹窗小说网,万名书迷同时在线湖口位于鄱阳湖入长江之口,其名由此而得之,是江西水上北大门,素有“江湖锁钥,三省通衢”之称誉。【虾米xue.]同时这里也是梁纲南下江西的战选地。

    满清在这里也设置了一支水师驻守,先称九江镇,后改为鄱阳湖水师,与下游的太湖水师相对应。

    嘉庆元年七月。清晨,当薄雾被阳光驱散,九江杨家场清军新建的炮台上,守军突然现自己的正前方向江面,出现了一支规模庞大的船队。

    红中军水师营,四艘大沙船,二十四艘护卫船、六艘铁甲车船所组成的战船队伍,从湖口东北方向黑压压的正向着鄱阳湖入口逼近。(补了一艘护卫船)

    三十四艘战船一字排开在江面上,一场等待多日的炮船与炮台的决斗终于来临了。

    九江炮台迅向对面的湖口炮台示警,也顺带着迅向下方的牛头山示警,三道滚滚的黑烟柱从九江炮台的烽火台上升起。

    片刻之后对面石钟山上的湖口炮台迅喧闹了起来,连带着不远处的湖口县城都一片

    而西南方的牛头山烽火台也毫不迟疑的升起了狼烟,滚滚的示警烽火从牛头山飞的往下传,青山咀、鞋山、湖山,直到将消息传到鄱阳湖水师的大营。

    陈达元没有在口外江面做过多的停留,六艘铁甲车船先行,轻而易举的粉碎了刚刚起船就迎桑来的一支驻湖口巡逻水师,然后二十八艘战船直插湖口航线中间,将向两侧的九江炮台和湖口炮台起了猛烈的炮击。

    船炮的声音如同雷鸣一样响亮,从江面上隆隆传来,一股股硝烟在红中军水师营的上方飘荡,岸上炮台的清军能够清晰的看到船队间一门门大炮喷出膛的那刹那间闪出的火光。

    红中军进攻湖口,根本不需要人通报,江西巡抚陈淮就飞马带着一队戈什哈来到了杨家场村。他的驻地并不远,就在相隔不到四十里的九江城。看到狼烟时就出,等到他带人赶到杨家场村,正式的炮战才刚刚开始。

    红中军对江西的攻势依日开展好几天了,但是湖北与江西的陆上通道实在难行。两省最北的交界处,就是兴国州到瑞昌,它们两地北边挨着长江,水道纵横,南临幕阜山,山地曲峦,炮营几十门重炮根本就无法移到到位,很难对前线形成有力支持。

    山地曲峦,水流纵横,重火力支持又不足,陈虎只靠着向炮和直射短炮使劲,当然进攻不利。并且对面的陈淮又集结了江西仅剩的清军全力防守此地,几天的攻防下来,红中军进展微乎其微。

    陈虎眼看陆战不行,主意就只好井到水师营身上。让陈达元带领水师营攻破清军湖口两处炮台,然后清荡鄱阳湖水师,最后顺流直下作势要直接威胁陈淮的老巢南昌城。

    如果这样陈淮还不分兵回援,那水师营就扭头载上火枪营直接走水路南下向南昌进攻。【虾米xue.]届时红中军就以南昌为基点,陆军也走水路绕过九江抵进南昌,然后从陆路上北上反兜九江清军主力,一举将陈涣所部全歼。

    不过陈虎以为,陈谁在南昌受威胁的情况下,死守九江不放的可能性很小!毕竟南昌才是江西的根基。

    陈达元就是带着这样的使命进攻湖口的,敲烂了这道门之后,水师营才好去会力对付鄱阳湖水师。这样既解决了后顾之忱,也能在必要时候,让伤损战船强行停靠上岸湖口口岸,而无须担心受到石钟山上的炮台攻击口

    但这道鄱阳湖的防护门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倒塌的,清军在修筑这两座炮台的时后充分吸收了以往的经验和教训,不但注重了炮台陆地方向上的防御性能,更给炮台加了顶封了盖,变成了一水儿的密封式炮台,而不再是以往的敞开式炮台。

    这样的改变,使得九江和湖口两座炮台自身的防护力猛然上增了数倍。

    二十八艘战船连连轰击,密集的炮火下每轮都有不少的炮弹落在两座炮台上,可是区区十个八个重的实心炮弹,打在孱厚的壁垒上根本就是在给两座炮台挠痒痒,除了砸烂些碎块,完全伤不了里面的人。

    清军固然是没有土水泥,可是他们有在中国传承了一两千年的石灰糯米浆。这东西柔中带钢绝对不逊色于水泥,缺点只是耗费大了些。

    然而都到了现在这个份上了,陈淮还会去考虑费用吗?结实才是第一位的。自湖北布政使职位上调任江西巡抚的陈淮一直都很关注红中军的动向,在得知汉阳水师覆没之后,他就一边增强鄱阳湖水师的实力,一边着手在湖口修筑起这两座隔口相望的炮台。

    短短的两月间,鄱阳湖水师就从两千人左右一跃增至三千人,各号赶增船也增添了十多艘,这般全力扩兵之下,他修筑起九江、湖口两炮台又哪里需要去考虑费用过大?再说,诺大的一个江西省,藩库里的存银岂有修不起两座炮台的道理?

    不但如此,两座炮台上的各五门大炮还全都是青铜铸造的,而不是生铁。每尊都有上万个重,虽然南昌兵仗局困于铸造工艺的原因,使得炮筒壁口依日很厚,但是青铜炮性能就是比铁炮强,喷出的炮弹垂量已经达到了二十余个,射程也过三里,完全能覆盖住整片湖口区域。(现在的湖口水面长才一千米左右)

    所以说,厚实的铠甲,大口径的火力,九江、湖口两座炮台虽然射缓慢,可是依日不能轻毁。

    “轰”陈达元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巨响,接着整个赤军号都猛烈地摇晃起来,促不及防下,他和身边的几个人全都摔倒了一地。

    扶着船帮站起,陈达元耳朵里是一阵尖啸般的蜂鸣,外面什么也听不清楚。扭头朝后看,船头甲板上的人全都到了地,几名挣扎着站了起来的船炮炮手口鼻耳处还正朝外淌着血滴。有个炮手更是如同喝醉了烈酒一样,挣扎着好半天还爬不起来。

    “赤军号被击打了!”这个念头迅在陈达元的脑海中闪过。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耳中的蜂鸣声甩掉一样,他再次增大眼睛查看船面,愕然间现原本还笔直竖立着的前桅竟然已经连根断掉了。一个大窟窿出现在前桅根端处,而本已经降下的风帆很大一部分也陷进了这个窟窿,只有一小点还留在船甲板。

    “竟然是被一炮命中了这里!”陈达元目瞪口呆,赤军号这也太点背了,但同时也暗自心惊清军炮弹的厉害!

    这一击,显然是铁弹先打断了前桅,一炮掘根后,继而再余势未消的打进船甲板。威力确实是群。

    “透了没?”回过神后陈达元连忙跑到窟窿处,大声的向下面喊道。

    “没有,就打透了上面一层,只是船帆烂了……”

    这一击中,赤军号前甲扳上只有两人毙命,而另外有三四个人受伤。但是强烈的震动后,船炮作战效能还是受到很大的影响,尚没有完全恢复的炮手们装填炮弹的度放慢了不少。

    比起刚才,每一炮射的时间至少延长了二分之一。

    不能再这样打了,短短的一刻多钟炮战,水师营已经有好几艘战船挨了炮。落地稳当的岸防炮,准确度可是要远胜过船舷炮的。即便双方炮手训练相差甚大,这一优势也足够弥补清军的缺陷了。陈达元眼睛中出了一丝狠色,他之前看到别的战船中炮还体会不到二十多个重的炮弹的杀伤力,可现在他是了解了。”再这么打下去,水师营会吃亏的。”

    “传令铁甲船队,让他们从前面撤回,近逼九江炮台,用床弩火箭给我炸。”铁弹砸不塌你们,爆炸还震不死你们?一次爆炸不行,十次、一百次爆炸难道还不行?

    陈达元恶狠狠地看着九江炮台,心里不住的盘算着这个法子,虽是他无奈之下的不得已之举,可理论上还是很行的通的。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会拿整支船队去冒险,最多是用铁甲船队拉到近处去射床弩火箭,看看效果。鬼知道清军会在岸畔上埋伏下多少的床弩火箭呢?二十八艘主力战船可不是铁甲车船那样的披甲兽,防护力弱着呢!冒不得险。

    而他选择九江炮台却不是对岸的湖口炮台,也是因为湖口炮台是建筑在石钟山上的。石钟山地势险要,陡峭峥嵘,控拖长江及鄱阳湖,又有居高临下之势,易守难攻远非建在一个小土岗上的九江炮台所能比。

    柿子要捡软的捏,看效果陈达元自然要先在九江炮台上一试!

    看到后方升起的蓝色信号弹,带着铁甲船队在前方巡航,防备鄱阳湖水师突然袭击的宋连生立即招呼船队回返。

    接到了陈达元的命令后,六艘铁甲车船排成一列全力翻动起轮桨,如同一支离弦利箭直射九江炮台。

    生性悍勇的宋连生是十分适合带领铁甲车船这样的近战冲锋利器的。最早时他还是一护卫船船长,在水师营与汉阳水师大战那一场,陷入重围和战船又遭受重创的情况下他还念念不忘用水龙弹报仇,就可知一二他的性格。

    那一战,他所指挥的护卫船当然是沉没讧底,自己本人也身受重伤,可是终究是活了一条命下来,被一同落水的几个水手救上了岸。伤愈之后,就被任命为铁甲车船一号的船长,同时也算是战时铁甲船队的队长。

    二十八艘战船,几十门大炮将如蝗的炮弹打到九江炮台,整个杨家场正面前在炮火下痛苦地挣扎着,一枚枚实心弹打的山岗千疮百孔。

    气…放!”

    宋连生站在铁甲车船船炮旁,虽然是要抵进射击床弩火箭,可是该放炮的时候还是要放的。眼睛死盯着在视野中不住放大的炮台,宋连生用力喊道。而随着他的这声命令,炮手手持火折,迅点燃了火绳。

    “轰……”大炮猛地倒退,顺着船圆轨转起,船间青烟弥漫,充满了呛人的硝烟味。

    宋连生看到随着自己的大炮震吼,一团炽热的火球戈破当空朝前方的炮台飞去。却落在了炮台前面不远的水里,江面上溅起了一道高高的浪柱。炮口压得过低了。

    “丫的,这你都能打短,干什么吃的?!给我再来!瞄准一点,别他娘的再给老子炸鱼!”宋连生怒声大吼着,可是被人却已经走进了船舱。在大炮再一次响起之间,船舱内的床弩火箭当先一步击射。

    “瞄准了打,直接给我射上炮台”

    “嗖嗖嗖”在距离岸边三百米左右的位置上,六艘铁甲车船一溜的在九江炮台前戈过,一支支火箭呼啸着射向了炮台。剧烈的爆炸声急促的在炮台上响起,都压过了不远处主力船队的炮击声,滚滚硝烟升

    而同时间来自岸上的清军床弩火箭的反击也有不少,不过却不是之前所想的来自炮台外侧,那里只有容容不多的几支,更主要的还是来自炮台本身。

    二十多支火箭劲射而至,六艘铁甲车船上几乎都能听到“铛锁,的剧烈金铁撞击声,但幸运的是并没有那支火箭能越过铁甲护板,直接扎进船舱的。

    直接钉上铁板并顺利爆炸的火箭只有区区两支,连总数量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更幸运的是,爆炸的这两支火箭的位置都是处于铁甲护板面上方。最后两艘铁甲车船防护上虽然受创,可五对轮桨组功能却依日完好!

    六艘铁甲车船射出了三十六支火箭,连连的爆炸声中九江炮台的火力骤然一顿,其中两个炮垒都是过了小一刻钟时间才重新开火,而那个时候已经调转过头来重新杀到的铁甲船队就已经近在眼拼了。

    以:铁甲车船:长十三丈、宽两丈五尺,左右护车板甲厚一寸半。

    装备,前后千个炮各一门,大口径直射短炮四门,床弩火箭六架。

    吨位:一百五十吨级到二百吨级之间,大概为赤军号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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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二章 饕餮之口:徽州、两淮

    无弹窗小说网,万名书迷同时在线连连的火箭爆炸让九江炮台守军死伤惨重。【]正如陈达无所说的那样,“我砸不塌你,还震不死你?”

    一枚火箭里就有二十个重的颗粒火药,爆炸的冲击波就是厚厚的炮垒壁也抵挡不住。尘烟飞扬间,大地都被震得摇摇晃晃。

    只一枚可能还死不了人,可是再一枚呢,三枚四枚五枚呢?接连的爆炸足以把炮垒内的所有人都给活活震死。身上你还一处伤口都找不到,只是在七窍流血,身带点点红斑。

    陈谁举起千里镜,从镜头中他可以清晰的看到一轮轮炮弹倾泻下后,空中弥漫的硝烟和尘烟,炮台四周已经到处都布满了弹坑。可以想想九江炮台此刻所承受的压力。

    炮台内部设施也很多都已经成了瓦砾碎片,就是那些用条石、石灰糯米浆垒砌成的炮台炮垒,外面上也都被打的坑坑洼洼,无一处完好。

    五处火力炮垒已经灭掉两座了,“炮台里明明还有人,怎么就没人去炮垒操炮?”陈淮眉头紧皱。指过一名戈什哈,“你去告诉王弼云,不出死力本官今就砍了他,让他立刻调人进炮垒一

    湖口水面上。

    陈达元望着九江炮台,嘴角荡起了得意的笑,“有经验的炮手都死绝了吧?看现在打着这叫什么炮?差的那么老远,有四轮射击都没命中一了。”

    “让宋连生再齐射一次,然后转向湖口炮台”陈达元一晒九江炮台,傲气的说道。

    虽然这座炮台还没有被解决,可是它的威胁性却已经几乎被解除。就现在炮台上炮手这样的操炮水准,水师营已经可以放心大胆的将后背交给他们,而全力进攻湖口炮台了。

    就在陈达元下令后的半刻钟后,陈准明显感觉到了九江炮台被击中的次数在大步的下降。再看水面上的红中军水师营,船队左侧炮战在热烈的全力以赴的进攻,右侧的炮战却是明显的在偃旗息鼓。

    陈淮仔细看了看,现红中军水师营所有的护卫船,船炮和船尾炮都瞄向了湖口炮台,而四艘大沙船的船炮和船尾炮也同样瞄向了湖口炮台,剩下依日还对着九江炮台开火的只有四艘大沙船上的寿侧船舷炮。每艘上五门,总共是二十门,比之之前左右两侧平分船船尾炮,足足下降了一大半。

    一股被藐视被无视的愤怒涌上陈谁的心头,虽然湖口、九江两座炮台都是他一手修建的,甚至凭心而言他还更看重湖口炮台,可是陈淮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右侧的九江啊!

    陈达元这样裸的藐视,让陈淮血压直线上升,一张老脸在千里镜放下时都已经连脖子一起涨的通红。

    “让王弼云给我打准一点。”哦,这点他看了这么一阵子也现了。”下令鄱阳湖水师,立即北上。”

    鄱阳湖水师,陈淮本来准备着是先用炮台战一阵红中军水师营,然后内湖水师在全力冲击,可现在,他忍不住了!

    百五十里外的瑞昌鄂赣边线。

    这里是九江府最西面的一个县,也是陆地上清红两军对抗的最前线。在湖口水面两军激战的同时,陆地上,红中军与清军的拉锯战也在无时无刻的不在进行中。清军方面,江西仅剩的一个总兵,南赣镇总兵汪怀远坐镇指挥。

    这段地界有多难走?到了二十一世纪兴国州和瑞昌间也才修通了一条像样的公路。这时间换回二百年前,路有多难走你就可以体会得了了。

    重炮运不上来,甚至连马车都通不过,从兴国州再往西军需物资运送就全靠人力。

    战事进行到现在,大规模的会战一场没进行,清军散布在个个山头岭地间,红中军想要不被人从背后偷袭就只能起全线面的清理战。同样遣派出部分人马,分成多股的小部队,一个接一个的攻坚山头。

    陈虎对占据已经不抱太大希望了,这种小规模攻坚战,打一打就权当是练兵了。顺带着也耗费一些火药,为以后大部队上路行军减轻负担。

    紧靠着宜昌这样的好地方,几个月下来红中军不知道储备了多少捅火药,最近的火药组已经完会忙不过来制造颗粒火药了。库存货中半数以上的火药桶里装的还都是未来得及处理的(粉末)黑火药。

    即便梁纲送了相当一批给襄阳义军,他自家的储备量也依日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数字。

    江西的战事开始之后,因为重炮的无法运抵,向炮群的工作量大增,尤其是那十几门大口径向炮,一水的开花弹,红中军现在的攻坚克险凭多半是靠它们来完成。为此,陈虎都向梁纲打了报告,要求军中再增配一批大口径向炮,以二十至三十门为宜。不过梁纲没理他,大军下江南之后还是要以官路为行军路线的,重炮群才是日后战争的主要火力,以支援步兵突击的火力程度而言,眼下军中的这几十门向炮已经是足够用的了。

    梁纲不可能为眼下的这一战,就轻易下令征调安陆的向炮,那些都是为襄阳义军所准备的,而且随后还会有炮营扩编等事,太儿戏了。

    对于陈虎的要求,他只是随手吩咐给了随军铁匠,打造一些单面封口的熟铁粗筒送过去。那东西,陈虎见了自然会明白该怎么用。

    在大冶和兴国州红中军收编了不少的铁匠,这些人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往前线送去了三十个质地优良的熟铁圆粗铁筒,每个五六十个重。

    似乎是老天爷的一次玩笑,三十个铁筒送到陈虎军前的时候正是湖口之战的前夜,等到第二天铁筒被分派下部队用于战事,同一天中九江清军水陆两路兵马都受到了“震,死的待遇。

    张亮是前军第一营二大队一中队的中队长,昨天夜里第一次看到眼前的圆粗铁筒他的神色有些木楞,“这玩意能放炮用?”心中中充满了不相信和质疑。

    虽然它看起来和大口径向炮相差无几,所配的炮弹也同样是二十个,可实际上的差别却是天差地远。它这儿的二十个重“炮弹,纯猝就是一个火药包,而且这火药包里面全是清一色的火药,一丝铁砂都没有。铁筒自身的射也是用火药包,它没有向炮的火药室,铁筒内从头到尾都是一样粗细的,技术含量比向炮差远了。

    一个两个重的黑火药包作为射包用,填装时射包与炮弹大火药包之间还需要用一个与铁筒口大小完全一样的薄木板隔离……

    修正后的大口径向炮有效射程已经逼近了两百米,如果不怕危险多往里面填一些射火药的话,射程可以直逼二百五十米。可是这个铁筒的射程??张亮还没试过,可心底里认为就算是能顺利的射出去,射程也绝不会过一百米远。

    “中队,这玩意能行吗,我看着怎么这么邪乎呢?”张亮手下的一个分队长摸着铁筒,呲着牙的道。铁筒里面填这么多火药,万一自个爆炸了可是了不得。

    “这是咱们将军让人送来的,能不行吗?”瞥了手下一眼,张亮面上还是信心十足。

    大口径向炮他现在手中是一门没有,仅有两个小口径的,可是三个的开花弹和二十个的开花弹,效果完全是天壤地别的,尤其是在山头密林的情况下,两门小的真的是不大管用。今天他们中队想要攻下目标山头,还真就只能靠这铁筒。

    “哧哧……”两根火绳在燃烧,二大队一中队的所有人都撤到了五丈以外的地方趴着,静静地看着铁筒上演属于自己的这一刻“精彩”

    “嘭”一声闷响,一阵剧烈的晃荡、跳动,一股浓浓的白烟立马就从铁筒筒口冒出。

    只见到,个头不小的炸药包从铁筒中不甚快的飞出,摇摇晃晃的,好像是喝醉酒一样,在半空中不断的翻滚着,然后落到了百十米远外的山坡上。

    张亮牙口一阵酸,老天爷这度跟手扔的手雷都有的一比了。不过还好,射程上没问题,能够到山腰上不的壁垒,

    那火药包现在就躺在一道清军修筑的胸墙前,落地时还蹦蹦跳跳的弹跳了两下,现在躺在那不动了。

    “轰隆隆”

    估计有眨四五下眼的时间,一声巨响传来,火药包轰然爆炸了。

    四尺多高的胸墙立即就被炸塌了一大片,特别是正对着火药包方向的一丈多距离,胸墙整个儿都扑倒下来了,烟尘飞扬一片。

    震动中不断面有泥土石块向下滚落,仿佛是山塌了一样。

    “嘿,这效果纤!”

    一中队的一众人立刻兴奋起来,除了射程近些,铁筒比之大口径向炮丝毫不逊色。”今天攻坚有戏。”张亮两眼闪闪亮的望着上面山头。

    “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第一炮就取得了令人振奋的战果,周围的红中军战士全都显得十分的兴奋,口中不自觉地就吼叫了起…

    武昌。

    梁纲的心思没有去牵挂水陆两军的战事,清楚地知道陈虎战术布置的他已经完全对前线放下心了。

    他现在牵挂的更多的是红中军后勤运输的船只有没有凑齐。顺江而下的他,水路运输是最为主要的后勤运送方式。

    下江西,打南昌,得手之后梁纲却没打算大军直过赣南进入福建。他还想望着江苏、淅江走一遭呢,尤其是两淮地区那富贵地,如何能忘?而且安微现在也是空荡荡的紧,分一支兵扫一圈,少不得也能楼上上万人。毕竟安微大部分地方都穷得很,黄河夺淮入海六百年,安微的老百姓可是遭够了罪。不然的话怎么会有捻子呢?

    据梁纲现在的了解,安微的捻子早在康熙年间就已经有了,到了现在时候,皖北的肥水和涡河流域捻子集团日多,小捻子数人、数十人,大捻子一二百人不等。经常在安微亳州、阜阳、河南三河尖、江苏、山东间护送私盐,并与满清官府、兵丁生械斗冲突,虽然还没展到攻城掠地的地步,可是五十年后那支纵横皖、鲁、豫、苏、陕等十省十六年的捻军,已经是初有雏形。

    梁纲对此也是有些念想的。

    当然安微也有白莲教,只是他们是混元教系统,与刘之协是一脉,和宋之清、齐林不是一脉,虽然总归是白莲教一系,但是混元教的人对起义兴趣不大,他们更大的“爱好,是展教徒,收银子。看那刘之协久知道,在太康跑了这么多天了,连头都没露一下,更没见他出来叫过一声的。对于安微的这些白莲教教,梁纲是半点希望都不报的。他更多的希望是在捻子身上。

    安微穷,安微苦,六百年的夺淮入海受够了黄河洪灾的苦。不过凡事也都有例外,安微虽然虽然如此,可照样走出了微商,靠着商业的成就,造就了“八分半山一分水,半分农田和庄园,的微州四百年辉煌。

    从明朝开始,“无微不成镇”、“微商遍天下”之说就已经响彻天下,鼎盛时期微商曾经占有全国总资产的4/7。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从明代中叶以后至清乾隆年间,三百年的微商展黄金时代虽然已经走完,可是盐业“票法,还没有施行,靠盐业专利迹的微商虽是在走下坡路,可总体实力而言依日稳居全国各商人集团第一。

    楚头吴尾的微州虽不在长江边上,可是距离九江只有三百里而已,距离安微重镇安庆更是二百里都不到,加之一同位于南昌东北方向,距离间隔不到百五十里的景德镇,梁纲可以畅快淋漓的大笑一场,保证在进入两淮盐商的地盘之前,张开餐餐大口好好地吃上一顿!

    银子在任何时候都是极重要的,红中军不可能一直都流窜作战,迟早是要寻一块立足之地的。等到那时,一切都上正轨之后,银子就是梁纲展大计中必不可缺的东西。

    而且,要知道红中军是一直都在着军饷呢,虽然新招入的这些兵全是三等兵或是四等兵,只有少量的二等兵和一等兵以及头目,每月的军饷总共也才几万两而已。可是要加上全军上下的吃喝用度和枪炮火药等一应费用,再加上暗营的每月开销,这个数目就大了去了!

    现在时候,是梁纲的积累之时,连一两银子他都不愿白白放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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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三章 席卷赣北

    七月十七,利出行。【虾米数万义军源源不绝的从襄阳城中开出,似乎是受到了红中军攻克武昌的激励,原本定在本月下旬的出兵时日现在提拼了近十天勋阳义军打先头,南会军垫后,王聪儿、高德均二部做中军,浩浩荡荡的义军开赴郧阳,正式踏上了西进之路红中军也随之有了变动,襄阳义军的西进使得汉江北大门完全敞开给清军,留守安陆的铸炮组和警卫营一五两个大队,迅清理自家的家当,赶赴去了黄州大半个月的时间中,铸炮组一共造出了七十六门小口径向炮送进了襄阳义军,并且还教会了义军铸炮工匠如何用沙模铸造小口径向炮和霰弹、开花弹多管齐下下,非是这些日子以来铸炮组补充进了六十多个聋哑人,柳严辰还真是忙不过来消息传到武昌,梁纲默不做声半响后洒脱一笑,这日终归是到了。只…到了也就到了,自己还真离不开他们不成?“走,下江西。”红中军就要彻底进入江西了,义军让出襄樊之后,河南清军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收复襄阳、安陆、德安、汉阳等府,届时他们是西追襄阳义军还是南下进攻荆门和孝感义军,亦或是东来追击红中军,都需要时间来打理,而这段时间就是梁纲必须抓住的机会趁着这段时间内还暂时无后顾之忱,先解决掉江西清军湖口“轰轰轰……”连日的炮声轰鸣,今天终于渐渐到了尾声残存的七八艘清军赶蹭船张满风帆会的向着鄱阳湖内逃去,在他们的身后,红中军四艘铁甲车船飞一样的追来陈达元额头上裹着一层纱布,脑门左侧还隐隐的有血迹渗出,赤军号上又多出了几个大洞,昨日刚修补好的前桅今个又断成了两截。不过站在长船的陈达元却没有丝毫的低落,意气风的昂立着,挥手向着全船将士高呼,“弟兄们,跟上,咱们进南昌!”从开战的第一日开始,当接到陈淮下令的鄱阳湖水师全力冲击过来的时候,陈达元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全军撤退命令水师营已经同东西两座炮台纠缠激战了半个多时辰,上上下下都已经颇有些疲惫,而且原用来与鄱阳湖水师纠缠战的六艘铁甲车船这时也已经全力奔波了好几圈,水手都进入了疲惫期……这时候这番情况下再与鄱阳湖水师接战,殊为不智。所以,陈达元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撤退,撤到了湖口长江对面的黄州府区域内鄱阳湖水师还作势冲杀了一番,结果被红中军水师营一轰炮狠揍了一顿,给打了回去,折回到了湖口口岸驻扎从此湖口一线就开始了为期五天的反复激战,红中军水师营单挑鄱阳湖水师外加东西两座炮台五天时间中,陈达元指挥着水师营用小刀子害肉的法子,靠着己方大炮的火力和射程优势,以及六艘铁甲车船做护盾,一点点的削掉鄱阳湖水师的“肉”并且在今天的一战中一举碾碎了鄱阳湖水师的骨架,顺利突杀进了鄱阳湖。【虾米当然,开战的五天中水师营自身的损失也是有一些,比如说冲在最前的四艘铁甲车船,不但它们自己身上伤痕颇多,另外的两艘同伴也已经彻底丧失了战斗力,现在停在黄梅县的清江镇码头,水师营的船匠们正在全力的修复它们且此时还依日能跟在四艘铁甲车船后面杀进鄱阳湖的,除了十九艘护卫船外,还只有赤军号、镇江号和定江号平江号和另外五艘护卫船同两艘铁甲车船一样,也已经或是即将要躺进清江镇的码头它们中真正受重伤的只有平江号和两艘护卫船,余下的三艘护卫船则是船帆破烂或是桅杆受损,再或是被炮弹不巧的击中了吃水线以下部位,造成了密水仓进水等等原因,反正航是提不上来了,只能退回清江镇进行修补消息被交通艇飞快的传回武昌,梁纲所做出的反应就是更快快的运送人马前往黄州,同时还把张虎部的火枪营从前线抽掉了回来,就连边线上的红中军都停止了继续进攻的势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给陈淮制造一个“假象”梁纲即将走水路直取南昌陈淮该怎么办?枯坐在九江衙门内,陈淮头疼的都想把头都揪光,完全是无解。梁纲走水陆进攻南昌,凭南昌城剩余的力量,根本就毫无抵抗力“撤吧。”临晚上,陈淮一脸平静的从房中走出,木淡的向着汪怀远说出了这两个字来“撤吧!”不撤又怎么行?南昌才是江西的省城。跟它的安慰比,九江又算得了什么?汪怀远迅领命下去,当天夜晚九江的守军就开始大踏步的开出府城,同时瑞昌前线的几千清兵也开始不顾一切的往后撤退。带不走的东西全部都扔了,或是烧了、毁了接着就是九江炮台,守将王弼云亲手点燃了火捻,片刻后连连的爆炸声响彻户口内外,连长江对岸正在准备中的红中军都被惊动了清军直接炸毁了九江炮台,可是对面的湖口炮台却依日保存完好。非但如此,湖口县令宗一源带着自己集结起的数百乡勇、衙役也撤上了石钟山,会同炮台守将死守不退,同时焚毁了县衙县库连串的举动引起的一场渲染波浪迅席卷了九江全府和稍下的南康府,无数的富贵士伸大举外逃,连同民间一些地痞掀起的骚乱,整个江西都为之动荡不安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红中军迅渡江南下,在九江府城德化和湖口更东边的彭泽两地上岸,同时陈虎带领部下也迅进入瑞昌,并不抵德化直接插向南方,在梁纲坐进德化的知府衙门时,陈虎部已经下到了德安县。距离南昌只有百五十里路九江知府衙门内,房梁纲正在闭目推敲着,暗营领时小迁恭敬地竖立在他面前“不,不要他动手。死守湖口炮台,我要他继续在官场上扎根。”梁纲思来念去,终还是忍着了敲掉湖口炮台的一个小小炮台,虽然有些威胁可和一个身居高位的自己人来说,终还是后者更重要一些。既然宗一源是个聪明人,那就让他去做一次清廷官场的典范,全力的往上爬,给梁纲继续扎根官场下去“通知他去这么做“………”梁纲也不清楚时小迁是如何说服的宗一源,红中军起兵这么多天来,除了陈明堂外,宗一源还是第一个真正投降的文官。虽说现在只是一个小县令“啪啪……”清脆的火枪声连连响起,更多的炮弹轰鸣声也满布了石钟山头火枪营第三大队四百多火枪手连同着新兵二营的三个大队全力在往三上进攻,可是石钟山地势着实是险要,陡峭峥嵘,加之清兵又是居高临下进可攻,退可守,防守极其便利。竟然死死的挡住了红中军,半日的交火,湖口炮台依日掌控在清军手中“撤”刘显龙恨恨的将手中腰刀插到地上,口里不甘心的蹦出一个“撤,字梁纲没把湖口炮台放在眼里,主力马上就要移往南昌,或是继续向外扩展。湖口县,红中军只需要控制住县城就行。伤船放到九江和黄州修理一样不知道暗地里那些勾当的刘显龙闷头攻了一个上午,眼看时间要到了依日久劳无功,只能闷愤着撤兵回去。下午,火枪营第三大队连同两个新兵大队和三个分队的炮营,在第二营张世龙的带领下要一起南下走陆路进攻都昌等县,然后转道进攻饶州,梳理一下景德镇石钟山上,清军阵线的前沿,坑道里听到外面的炮声消去,宗一源一脸惨白色的露出了头望着天上的太阳,再看着山下遥遥而去的红中军,忍不住泪流满面,“不容易啊,自己这次投降捡回一命可真是不容易啊!”“宗大人,要不要转过炮口轰他几下……”炮台守兵仅剩的一个军官一把总,望着撤退中的红中军一脸恨意的提议道湖口炮台上的五门万个青铜炮可是能调转方向的,之前它们一直在轰击外面的铁甲车船,现在外面也清净了,也能掉过头来修理一下地上的红中军陆军了炮台满编的三百多守兵,打到现在“原配,只剩下了百十人,守军防御千总和三个把总先后毙命受伤,还能继续指挥战事的竟然只剩下他最后一个把总。这把总在意识到“意义,之后心中虽然欣喜万分,可是对红中军的恨也是深入到骨子里了宗一源惊愕的看着眼前的把总,心中恨不得挥出一剑当场砍了他。”现在打炮?找死不成?”“李大人,咱们要是再挑头开炮,山下逆匪若回来了该怎么办?”李把总无言南昌城对于这座城市,梁纲记忆千只有八一南昌起义,别的再无印象。如今站到南昌城下,也同样没什么感慨水师营主力战船顺赣江而上,临到南昌城外,横列作一排,黑幽幽面炮口直指对面的城墙“放”陈达元一声令下,赤军号上左舷五门船舷炮连同船、船尾两门重炮,陆续开火。而几乎是在赤军号开火的下一秒,镇江号、定江号两船也同时轰开了火炮六十门船载炮,连同陆地上的炮营主力,足足百门大炮轰击到了南昌西城墙。一时间弹片横飞,碎石齐溅算上全部的乡勇城内守军也才不到八千兵力,这点力量梁纲根本就没看在眼中。之前时候打攻城战,他唯恐面是红中军训练不周,入城与清军刀枪肉搏时伤亡太大。可今天他却是一点都不担心这个,与红中军相比,充斥了大量乡勇和衙役的南昌守军,素质更差,战斗力更弱相信当一营和三营齐齐冲进城中时,就是南昌清军溃败的开始“砰砰砰!”炮声暂停,三营先向南昌城冲去,当一排排云梯搭上城头时,一群群的清兵也涌到了城上二十来个狙击手纷纷开枪射击密集的枪声,如爆豆般的响起。青白色硝烟不断的在火枪营阵列中升起,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呛人的火药味……景德镇这里是中国的瓷都,与广东佛山、湖北汉口、河南朱仙镇并称为明清时期的中国四大名镇。延续动多年之久的御器厂就坐落在这里它距离浮梁县城只有二十里路,可是二十里外的浮梁县令面对大兵压境的红中军也只能束手无策本身而言,景德镇并无太大的财富,它主要的功能是制瓷而不是经商,所以说浮梁县城的财富要比之强大出许多。但是对梁纲而言,它那里面的一些工匠,尤其是御器厂里的那些人,可个个可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梁纲现在还说不准自己要在那里落脚,但是地点在东南是绝不会差的,如此靠近海边,海上贸易当然要展。如此自己若能生产出一些瓷器来,就不失为一项长久进利张世龙攻占景德镇,不是为破坏,而仅是为了做取一些优异的工匠,好为日后打算。钱财方面,红中军真正的目标应该放在浮梁才对。当然了,御器厂里面的一些精品,梁纲也是照收不误的当天红中军就攻克了浮梁县,拿下了这座全国第一的五品知县衙门。近百亩的占地,县衙坐北朝南,错落有致,廊道相接,浑然一体,确是有“中国第一县衙,的派头也从另一个方面上衬托出了浮梁县城的繁华与福泽“杀啊”南昌城下,倒塌的城墙为清军守兵诠释了火药捅的爆炸威力陈虎一下,第一营和第三营当前,七八千红中军蜂拥杀进了南昌城中“大人,撤吧!”脸上沾着血迹,头上裹着白纱,汪怀远一脸焦急的向着陈淮劝道。(未完待续。

二百八十四章 又跑了一个巡抚

    无弹窗小说网,万名书迷同时在线“给我追!杀了陈淮。【虾米xue.]”只有立马杀了他,或是赶得瓶不得安稳,江西全省各府县才会“各自为战”而没有一个统一的带头人之后,一盘散沙的江西,那就是一个渣。

    梁纲两眼凝神,郑重之极的对陈虎下令。红中军没太长的时间浪费在江西,南昌城他都不会多呆上两天,到明天处理完物资后,他就会立刻率军折返九江,然后大军沿长江而下直入安微和两江。

    这种情况下,把江南的江西省“瘫痪,掉,就显得极有必要了。

    “将军放心,我定取那陈淮老儿的脑袋。”陈虎自然也知道红中军的下一步行动计戈,明白江西省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意义。所以语气斩钉截铁的向梁纲保证。

    大步踏出巡抚衙门的陈虎,带着他的第一营和火枪营高琼的二大队,以及新兵二营的高叟部余部,配合着炮营一大一小两个向炮分队,马不停蹄的向着更南的抚州府追去。

    梁纲在江西境内再一次分兵,却也是敲准了江西各府县“无能”

    北京紫禁城,毓庆宫。

    朱挂一脸忱愁的向着嘉庆帝解说着江西的乱局,“逆匪主力现已撤出南昌,梁逆十有是要顺江而下。届今消息已经过去了七八日,说不定此刻逆匪兵锋就已进入两江……繁华之地,大清钱粮所在,祸在眉睫……”

    虽然陈淮来报,他已经在翰南抵挡住了红中军陈虎部的进攻,可是殿上的嘉庆和朱挂却是半点高兴劲都没,那里挡住有什么用?牵制不住梁纲的主力,红中军就可以一头扎进两江去。

    “陈谁,这个陈淮。”嘉庆两眼中尽是愤怒的火花一张脸上布满了杀气“江西之战他屡屡丢城失地,损兵折将,现只挡住了一支小股逆匪就上书求功,不杀实不足平联心头之恨!”这一口气不到梁纲头上,憋得极的嘉庆完完全全的牵怨到了陈谁头上。

    况且这陈淮与和绅一党多有联系,索性杀了解气。

    朱挂张口想说出点什么可是见到嘉庆那愤怒的神情,嘴巴终还是闭了上。杀就杀了,反正是一贪官,论国法早该死了。

    “禀皇上左都御史金士松、右都御使舒常联名都察院御史二十三人,合参江西巡抚陈淮。”张明东说着将一份奏折递了上来。

    气……窃惟江西,贼势蔓延,逆匪深入千里如入无人之境,赣北府县皆为糜烂……巡抚陈淮,不思报国,每望敌锋而逃可憾可恨……”

    “啪”嘉庆将奏折合上扔到了案台上,凝眉细思了片刻后,道:“传旨…,…”陈淮是一定能杀的,大势之下要不得逃跑的巡抚,老头子看了折子后也不会饶他,和坤……哼哼!

    养心殿。

    此时的乾隆正在看着关于襄阳义军的折子,从襄樊出之后,六七万义军跋山涉水,绕开了郧阳清军主力防守的郊县而直取了郧西,与陕南义军联合一处,接着兵锋直指汉中。而同时间,东的白莲教也终于起事,或许应该是怕自己重蹈陕南同行的覆撤吧,反正他们在襄阳义军开进四,前夕紧急起义了。【虾米xue.]

    一时间战火烽烟燃遍了整个,东,内部同样兵少力寡的四则清军已经开始逐步放弃,东各县而把力量部守在羹州奉节、保宁阆中、馁定达县等府城。

    同时,湘黔战场上的四,总督勒保、成都将军观成纷纷上书,要求撤回部分,兵返,保家……

    乾隆已经做了六十年的皇帝了什么样的消息都接到过,心理面已经到了相当的境界,所以现在他表面上依日看不出什么来。可是,养心殿内的众人去却没有一个敢大大呼呼的喘气的。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御案后向下威压出。

    “传旨,观成抽调一万,兵返””乾隆沉默了好一阵子养心殿内的威压才慢慢的消退,这时他才开口说话。“再传,云贵、四,两地各增兵两万。西南三省全力汇剿川东教匪。”

    众臣退下,大大的养心殿内再次变成了空旷旷的。”一百五十年了,大清入关已经过一百五十年了,早就打破了“胡人无百年之运,的屁话。可怎么明明是盛世乾坤就偏偏闹出了这么多的逆匪乱民呢?”八十六岁的乾隆神色低落而又疲惫。

    “湘黔苗民、白莲教、红中军,一茬接着一茬,开始的还没灭完,后面的就继而起来了,这何时才是个头啊?自己百年之前,还有那个时间去看到梁逆等匪徒的脑袋么?”想到即将插进江南腹地的红中军,乾隆并不糊涂的脑袋终于有了一丝害怕。

    大清朝的命根子可就在江南啊!没有那的银子,没有那的粮食,就没有现在的八旗,现在的大清。乾隆当了六十年的皇帝,他十分清楚这一点。”但愿李奉翰、庆霜别让联失望。”

    没了江南的银子和粮食,联还怎么去压灭,陕的教匪?湘黔的乱苗?还有江南的逆匪?!!

    七月下旬,安微。

    安庆。这里是安微省的省会,“万里长江此封喉,吴楚分疆第一州”清康熙六年安微建省自始,因为军事战略重要的原因和张英、张廷玉父子的极力举荐,直至新中国建立的的二百多年里,安庆就一直都是安微的省会所在地,与下游的南京彼此呼应。

    而后世的梁纲所熟知的安微省会合肥,此时还只是庐州府的治所府城所在,远没有后世那样显赫的地位。

    新任的安微巡抚费浮此时也是刚刚到地,手中兵力弱小的紧,安庆城上城下炮台虽然有十六个之多,还配备的有六所火药房和十六所窝铺,以及城房二百余件间,并且在垛墙四周增建许多枪炮口,可是没有足够的人手守卫再好的防御工事照样是白搭。

    不过新任巡抚费谆依日想在这和梁纲死拼一把。当红中军大军东进的消息传来费浮就带着一些部属跟随左右跑到了长江边上视察江防他再也在巡抚衙门中坐不住了。

    布政使彭同飞望着西面江上满是担忧的说道:“大人,逆匪东进的消息传来整个安庆都是惶惶不安,下官实在是惶恐啊,也不知李制台拨调的大军何时能抵到……”

    费谆脸颊颤抖了两下,没有回话。李奉翰现在想的更多的应该是如何守卫江苏,而不是想对贫瘠了太多的安微,哪里会真正拨调兵马来援?可是这话他又怎能对下说出口?那李奉翰援军的消息,还是他前天使人放出的呢!

    “彭泽不保,小孤山、宿松也是危在旦夕,也不知黄建哲那的情况如何了?他手下才两千人不到,守得住两地吗?”按察使恩刚也心气低落的道。

    费谆依日还是不说话,只是两眼遥望西面江上,却是无神的很。

    这时忽见江上一个小黑点疾驶行来,待近了时众人看见那是一官船。费谆心中跳动了两下,说:“莫不是报信来的?”

    “大人说的倒也是。”彭同飞接道:“船上打有旗号,可能就是报讯的官船。”

    官船迅即驶到江边码头,一个低阶武官带着血迹的从船上跳下,然后在费谆戈什哈的引带下到了费浮等人面前。

    武官慌慌张张地给费谆等人行了一个礼,说:“抚台大人,小孤山、宿松失守,逆匪水师就在我后面十几里即到……”

    “这么快就败了?”费谆心里虽有准备,可还是一惊失色。

    那武官低头回说,“大人,根本就没交战,小孤山的张守备就逃走了,手下的上千兵就一窝蜂的全散了。”

    “那宿松的黄建哲呢?”

    “败得更惨,黄大人只剩下二三百败兵逃去太湖了。”【太湖,指太湖县,而非是太湖湖波。】

    阴阴沉地郁色立即就在所有人的脸上升起。费淳更是两眼一闭险些栽倒在地,“完了!小孤山和宿松一丢,皖西锁钥就落在逆匪手中了,安庆已无险可守。”

    第二日。

    梁纲领着南向阳、詹世爵、黄三等手下一批干将站在千军号上向安庆城张望。

    “守城的武将是哪一个?”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梁纲嘴角含着一丝蔑笑的望着安庆城,旁边的时小迁询问道……

    “就是费淳自己。安微的总兵全跟着汪新留河南了。”时小迁回道。

    “人倒是清廉,打仗却是个笨蛋。”梁纲语气中带着嘲笑地说。”文人领兵也就罢了,还偏偏是这种军事上一窍不通的酒囊饭袋,真岂有不败之理?你们看看,费谆他居然放弃了安庆外围所有的防御工事,把守兵全撤到了城中。”想到刚才望见的那些空荡荡的炮台和营垒,梁纲声音中的嘲弄色更浓,“撤也罢了,连炮台、营垒都不拆毁,要不是知道暗营没联系上他,我还以为他是特意给我们留的见面礼呢?”

    或许这些文人脑子里想的打仗就是据城而守吧,可惜现在的战争情形早就变了。安庆城外围的炮台和营垒都是长久性建筑,虽然终究是抵挡不住红中军的进攻,可是按上兵也总能挥出一些用处,耗上一些时间。

    哪像现在,全悄进了安庆城,自己全省力了。可比打武昌和南昌省劲多了。

    身旁的南向阳这时也笑了,“这个费淳就是个蠢货!文人领兵,还真以为自己是诸葛武侯呢?竟然下令把守黄花亭和马山的兵也撤走,这不是让安庆白白成了一座孤城吗?”

    “将军,我看这一仗好打,明个清晨开战,咱们中午就能进城此番。”黄三放下了千里镜,脸上也是满是嘲弄的看着安庆。

    轻松的话语带着调笑和对清军无比的蔑视,梁纲听得也是一笑,“那好,咱们明儿个清晨就开战,一战打下安庆城,中午前就进去好好休息。”

    就想梁纲说的一样,第三天清晨,天刚微微亮,赶到位的红中军水师营和炮营就纷纷起身,吃了早饭后迅各就各位。

    在天色蒙蒙亮的时候,百炮齐鸣,一道道炮火直指安庆城墙。

    轰鸣的爆炸声中,前军三营和火枪营一大队在南向阳、黄三的带领下悄悄地赶到了城西康济门的半里地外。炮声还未断绝,这时候再往前从极可能就该挨自己人的炸了,所以半里地是一个标准线。

    清军的大炮也在还击,从西城墙和南城墙上不住的往炮营和水师营方向射。但是他们的大炮,就是加上了充足的火药也顶多打到一两里地或是两三里地远,而绝打不到四里远。轰也是白搭,不过是给自己壮壮胆罢了,却也更给炮营和水师营的炮手标明了目标。

    炮战进行了大半个时辰,天色已经灰白亮。梁纲拿起怀表看了看时间,马上就要六点了。

    “全部都有,各自准备冲锋”南向阳、黄三看了怀表后下令。

    六点钟到。

    几乎是同一时间,炮营和水师营的炮击声同时停下。康济门外的前军第三营和火枪营第一大队也同时力向着城墙奔去。

    没有多费丝毫的时间,第三营就直逼到安庆城下,扑上桥板,渡过护城河,飞快的竖起云梯开始攻城。而火枪营一大队的四百多火枪手也散成三排的横列在城下护城河外,一狠狠枪口直指城头。

    外面密集的炮声突然停了下,安庆巡抚衙门内的费淳却不安了起来,大椅上他是如坐针毡,心中惴惴不安,只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逆匪的大炮怎么就停了?

    忽然的呐喊声、枪声响起,费谆弹簧一样从椅子上跳起,“逆匪这是在攻城了?”

    约莫一两刻钟后,一个戈什哈飞一样的跑进巡抚衙门,“大人,大人,逆匪进城了,逆匪进城了”

    什么?费淳如受雷劈,满脸的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才一个时辰而已啊!安庆就破了?

    “愣着干嘛,快驾着大人走。”戈什哈队长一声大吼,说话中就已经架起了费谆一个膀子。

    另一个有眼力的戈什哈飞快上前架起费淳的另一个膀子,不给他说话“尽忠,的机会,安微新任巡抚费谆就这样被两个戈什哈架出了巡抚衙门。

    也是亏得他没带家眷上任,否则的话戈什哈队长就有的头疼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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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六章 剑指江宁

    “人人都知道,我因为曹文植“不愿与和坤为伍,罢管回乡”而特别礼遇了他们家。【虾米不然的话,以曹家盐商世家和官商结合的底子,至少是十万两银子……”梁纲嘴角弯翘,对张世龙露出了一个舒心的笑容。就该这样办,把和坤从幕后扯出来、摆出来,摆在明面上,摆在乾隆、嘉庆和全天下人的眼睛前,看北京怎么办?历史上嘉庆收拾和绅是那么的“轻而易举”可那都是因为和绅自己没有防备,他没料到嘉庆会那么狠,在自己老爹刚翘辫的时候就下手除掉自己可是他要是有了准备呢?二十年的经营,真就会束手就擒?和绅的忠心还没高到这个地步吧?而且他那一大批的党羽呢?和坤一倒,那些人可不会想到自己不会被牵…历史上,嘉庆只是除了一个和坤和他的几个铁杆亲信,而并没有在全天下和朝野中“大开杀戒”。毕竟当时的白莲教起义还兴盛未衰,满清朝廷“平叛,之中不宜再经受什么大的波动。而且,这未尝也不是嘉庆收买人心、稳定朝政的手段可是,现在这一切却都是未知的,和坤的那群党羽,没人会想到嘉庆除掉和坤之后自己还会平安无事,他们心中对“嘉庆斗倒和坤,肯定充满了惊惧和恐…和坤摆开,那就等于是在一步步的向乾隆和嘉庆施压他们要么是置若罔闻的继续重用和坤,要么就是动手除掉和坤,可无论是那一种选择,和坤都将被惊动。有了准备和触动的和珅,还会是原先的那个和坤吗?不管是乾隆和嘉庆选择了那一种解决方案,双方间的裂痕都将大白于众人眼前。而清廷朝野的动荡,就是梁纲最大的帮助眼下的曹文殖只是梁纲运作此事的第一波,今后这样的事情还会有一波接着一波的涌去北京,加之他之前在北京埋下的暗线放谣言,迟早会把那份五力凑足梁纲心下里倒认为,乾嘉二人选择前一种的可能性更大。毕竟二十年的迹,和绅早已经把自己的根须扎进了满清的龙脉中,在后者有准备和警惕的情况下,即便是皇帝钦命下手清除,那也是一阵无可抑制的剧痛,眼下的满清未必承受得起。【虾米可是这样一来,红中军在天下百姓间的名声就会是更加的好。毕竟中国的老百姓,从古到今都是相信“清廉”相信“青天大老爷,的。对于和坤这样的贪官和包庇和坤这种巨贪的皇帝和官府,他们心底里会自内心的感到反感和抵触七月下旬,红中军兵锋继续东进,连克贵池、铜陵、无为州等长江要地,兵锋抵达芜湖,剑指江宁消息传到北京,朝野间一片哗然养心殿安庆失守,两江门户洞开的消息令乾隆十分震怒,“联再三谕旨,令庆霜、李奉翰务必阻止逆匪东进,约期会剿于皖省。为何费谆一败再败?庆霜、李奉翰也一再贻误战机?致使现今安微重镇倾覆,两江门户洞开。倘若梁逆率贼军攻入江宁,大清半壁江山可如何是好?”龙椅之下,和坤等一般大臣无人敢应声“将费浮革职拿问,不于宽贷。这等废物,平日里都把自己打扮成清廉忠勇的样子,待到为国尽力之时却不行了,真该一个不饶。”前几天才下旨斩了陈淮,现在费谆也下大狱了。这样的封疆重臣频频处置,在乾隆晚期已经不多见了“下旨给庆霜、李奉翰,江宁战事,务必要胜,若再陷重镇,动摇国事,联一个不饶他们。”汉中,襄阳义军西出浔阳之后,义军从安康地区进到了汉中府属的西乡堰口、白河峡、梭罗、柳树店一带。连续在堰口、白河峡两战清军,斩杀了西乡知县文在人。随后,王聪儿、高均德、王廷诏为一军,姚之福、李全、樊人杰为另一军,张汉潮、刘永泰为第三军,先后翻越了大巴山,连营二十余里,全面向汉中起了进攻西安将军恒瑞在应对陕南义军,陕西巡抚秦承恩就先一步进驻汉中,随后陕甘总督宜绵以及更西边的甘肃清兵,就先后进入到汉中增援,可是襄阳义军全军集结下实力强劲,士气高昂,先后拿下了汉阴、宁陕和定远三厅,并且主力王聪儿部在固原打退了宜绵部清军,义军主力兵锋直插南郑城下义军大营中陈洪将得报的消息迅报给了王聪儿、高德均、王延诏等人,众人听到梁纲现在兵锋已经即将扎进两江,精神都齐齐的为之一震。惊讶、叹然之余,剩下的就全是高兴。两江可是清廷的钱粮袋子,在座的一众义军领虽然之前的身份都不高,可这也并不耽误他们理解“兵进两江,是什么样的概念今后,自己与红中军相比,清军应该更优先照顾后者了“哈哈,得了这消息,皇帝老儿肯定要抽兵去江南,咱们可就轻松多了。”高德均欢喜的一笑,眼睛中似乎已经看到了南会军抵挡的浔阳森军在火后撤中……“梁纲马上就要大市利了,咱们义军也不能让他小看了,拿下眼前的南郑城,有了个稳定的落脚地之后,就大军杀往西安去……”王聪儿眼前也陷入了一片遐想,似乎看到了襄阳义军攻兔西安之后,陕北、陕南两部义军连成一片,一举换了陕西的天而等到,陕头军都连成一片之后,那么多的山岭、关口,正是义军纵横的大好地界杀呀杀啊冲啊夜晚,连连的炮声后,南郑城外突然暴起一阵山崩地裂般的呐喊声,伴随着义军向炮和弓箭手的出击,早已经严阵以待地步兵蜂拥着向着城头冲去,就如同脱缰地野马,决堤的洪水一样向着清军杀来星星点点的火把照亮了义军战士狂热的脸庞,在这一刻,不仅是他们还有城头的守城清兵,他们的眼睛中都只剩下了暴虐面杀机吼!…………吼广州,香港岛红旗帮的主基地,陈广亮正由郑一、郑一嫂、梁婆保、香山二、萧步鳌、郑国华等一班红旗帮最主要的领作陪,痛快的喝着酒吃肉几年的交往下来,双方的感情早已经过了海匪和陆地商客间的情谊,这是因为陈广亮毫不保留的显露出了自己的“反清,意图,并且在几年时间中一直这般做了下去而赢得来的现在在东南沿海一带,各地的天地会、小刀会、洪门和海盗,提起“陈永明,这个他的化名来,那绝对是交口称赞陈广亮三四年来屡屡大方的出手,可是给了这些组织增添了太多的鲜血和实力不过,这些人也不全都是没长远目光的,至少在郑一看来,陈广亮就是所图巨大的那种人,甚至他认为极有可能陈广亮所图的预谋将是远乎他的想象的不然的陈广亮怎么会每年几十万两上百万两银子的往外撤?还自己建立起了一座造船场和拉起了一支上规模的队伍?这些布置可远比一场所谓起义来的盘面大了幼时跟着长辈在越南西山军混饭吃的郑一,眼光还是有几分的。历史上,嘉庆十年(惯曰六月,就是他牵的头,七位当时广东、南海海面上最有实力的海盗头子才合力签立下了一纸合约,相互间进行了一此中国海盗史上史无前例的大联盟。可惜,两年后还来不及大展宏图整合全部海盗的郑一就在一场台风中溺海身亡了。不过这也给了中国最后一位海盗王张保仔上位的机会所以,他越看陈广亮越感觉着神秘,看不透但是潜意识告诉他,自己同这样的势力攀上关系,对红旗帮绝对是有益无害。不看最近这两年来,红旗帮盘在香港岛,近在广东水师的眼皮子底下,重重封锁下却从没有短过吃喝,更没有缺过铁块、火药。这就是事实,这就是明证陈广亮这次在岛上喝酒,明显比之前放得开。红中军就要杀下来了,他提心吊胆的日子就要结束了,以后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晒在太阳底下了。这当然让做了三年多地老鼠的陈广亮高兴无比不过他也没忘记自己这次之所以上岛的使命,要拉拢好红旗帮,由郑一再笼络到郭学显、麦有金、吴智清、李相清、梁保、郑流唐等人。交情有远近,广东、南海这边的海盗,自己虽然跟后六者都有交情,可是跟郑一却无疑是最好的。所以先联络郑一,然后再拉拢别的,这样一来若是成功了,闽粤间的海上力量他就可以收捏到六七成,那样的话怕不用自己老爹来帮忙,单凭自己手中的力量就可以把广东水师和福建水师揍下海底见龙王……以:老表要结婚,这一周有的忙了。更新不确定,但尽量保持唉,不断更果然很难。突事太多。(未完待续。

二百八十七章 匹夫该死!

    无弹窗小说网,万名书迷同时在线江宁城外,大江面上一派炮声轰鸣。【虾米xue红中军自安微当涂东进两江,这一战便是要在江面上击溃掉清军水师的主力,然后大军才可以群起进攻江宁城池可惜的是梁纲在安微境内耽搁的有些久了,无论是拨刮银子和修理战船,还是北上联络捻子,这些都需要时间。也就给了清军集结地余地两江总督李奉翰、江宁将军庆霜自从受到了乾隆的斥责后,就已经死心在了江宁,他们两人之前就收拢了好一批人马聚在手中,但是安庆城丢的太快,大军都还来不及进安微就只得重新退回江宁现在二人更是往南联系上了闽淅总督魅伦,调遣淅江水师大部赴江宁来援,同时命徐州、淮扬两镇兵马部署在江北沿线,而福山、苏松、狼山三镇兵力汇集于江宁城中,加之已经进入镇江府一线的淅讧提督詹殿擢部,江苏、淅江两省清军七成的力量都汇集在了这里江南提督富成则引领着太湖水师、瓜洲镇水师以及淅江水师一部防守在江苏长江的西面门户大胜关此关,宋时就已经有了巡检塞,绍兴二年设置烽火台。元时也设水驿,名大城港。元末时期,朱元樟与陈友谅大战,因在此地设伏成功,击败了陈友谅的数十万大军而改名为大胜港并在此设关,即大胜关,此后名称一直沿袭至今此关地势十分险要,江流险厄,自古以来为南京的江防要塞和中转港口。明清期间,大胜关更是南京城西侧最主要的港市和军事要塞富成率水师全力驻扎此地,那自然是想阻击红中军水师,只要他们在水面上打得赢,那梁纲的麻烦就无限的扩大了。现在的红中军,一应补给可全都是靠水师营后面的船队运输的。杨新武的四轮马车队都退居第二位了“轰轰轰”“噗通!”球形的铁弹掠过天空,狠狠的砸在赤军号前面十几丈的地方,溅起了一簇一丈多高的浪花“起锚,升帆后撤”陈达元高声下达命令,清军的战船已经赶到了位,下一炮就足够覆盖整个船队,水师营不能再停着不动了。要立刻开动起来后撤,就这么放风筝一样的拖着打。虽然战术老套了些,也不甚够种,可是只要能胜利,能减小伤亡,那就足够了“追,追上去”富成脸色狰狞的叫道。几天的拉锯战下来,他如何不知道陈达元的安排?那就是仗着红中军大炮射程远来欺负清军富成做梦都想把部队靠上去,双方拉近了混战。所以,眼看着陈达元故技重施,他当即就红了眼,像一只受了伤的野狼,恶狠狠地追了上“嘭嘭嘭!”密集的炮弹不断的砸在水面上,溅起一条各晶莹的水柱清红两军百多门大炮轮番射击,水柱是那样的密集,前面的都还没有消散,后面的水柱就已经跟着就升起了。就如同是后世跌宕起伏的音乐喷泉一样。只是这背景音乐有些过于的单调,只有轰轰的炮响和嘭嘭的水声清军战船在继续逼近,一千米、九百米、八百米、七百米……最终还在一里多地的时候让红中军升帆起航了,三十多艘战船齐齐的掉转过了船头,力之下两军距离适当的保持在了百米的间距这个距离虽然还在清军炮火的覆盖范围之下,可是相对准确率而言却是红中军全面的占优。他们战船之上装备的各个测量仪器,以及大炮的优秀属性已经能相对的保证红中军水师的炮火命中率,而不像自己的对手那样,命中一炮纯猝靠老天爷帮忙……“嘭嘭嘭!”炮弹同样不断的落在赤军号的周围,激荡起高高的水柱。【虾米xue清军水师是自家知道自家难,所以在第一天的交手之后,富成就全军吩咐下去,再进行追击的时候就所有的炮弹就瞄准那四艘大船打……充足的数量还是能够弥补命中率低下这一弱点的,而且四艘大沙船明显在水师营中地位高出一筹,打坏了它们,是抛弃还是不抛弃,就有的陈达元为难了陆续的实心弹在赤军号前后和本体落下,激荡起一道道的水柱和赤军号以伤害“噗!”“哗啦啦!”在船尾观察战况的陈达元突然看到眼前一道水幕升起,然后就是泼水声音,身上接着就是遍体一凉,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江水扑头盖脸的打在身上。从头到脚,都湿了一个透“砰!”一枚铁弹这时也砸到了赤军号的甲板上,出一声沉闷的声响甲板被砸开了一个不甚大的洞,球形的弹丸,顺着破洞,继续往里面钻。连续伤了两人,才最终停下陈达元心中泛起苦笑,清军这种法子也算是笨有笨招,对红中军水师营总体的伤害不大,可对赤军号等四艘大沙船的威胁却是不小几天的拉战下来,赤军号、镇江号、平江号、定江号都是带上了一身的伤。而富成部却是船只太多,叽镇人马打不胜打,每砸沉砸伤它们一艘,就立马有另外二艘补上“轰轰轰”红中军也在还击冲锋在前列的太湖水师总兵苏伊庆,突然感觉着这一次的炮弹呼啸声似乎比刚才的一轮要小一些,也纷乱很多还来不及细想,他自己的坐船就被射来的炮弹命中。如同一斗珍珠落进玉盘里的清脆响声一样,一阵噼啪噼啪的声音夹杂着凄厉的惨叫声就传进了苏伊庆的耳朵心中抖了一抖,苏伊庆立马扭头去看,船后的那一幕当即就把他给惊呆了。整个后甲板再无一人站立,七八个操舵、操炮的水兵不是已经死亡就是重伤倒地不起。被一枚霰弹所覆盖,他的运气可真够差的,那一个个圆溜溜的小铁丸散布在空中时可都是杀人的无上利器“啊!”水兵们的惨叫声还持续不断的在响起红中军已经变换了战术,不在追求击沉击伤战船,而改成追求击毙击伤清军水师士兵了几十枚霖弹几乎覆盖了整个清军先头,被小弹丸命中的清军官兵,临死前的惨叫无不凄厉而短促。而即便是那些好运的重伤不死的,也只是暂时的痛苦一段时间。那小弹丸多大的口径,比火枪子弹胜过不知多少,一被打中伤口至少也有碗口那么大,放在人身上绝对是个死苏伊庆真该感谢老天的眷顾和照顾了,自己就站在船头,而毫未伤,船尾却整个被清……“轰轰兔………”没有丝毫的迟疑,红中军第二波的霞弹接着打到。根据千里镜里看到的情形,陈达元断定散弹还是很有效果的。自己突然间想出的这个招,是个好办法。相比较战船的一艘艘沉没,水师士兵的一片片伤亡对富成部清军士气的打击更大陈达元并没有完全理解,清军水陆两军和不同地区区域内绿营兵战斗力迥然有异这一特殊现象。眼前的这支水师毕竟是来自江南富华之地的水师,他们可不是穷的个当响的陕甘绿营,这战斗意志方面,两边的差距是极其明显的。而且现在的红中军水师营,连战连捷下也早已经不是当初初出茅庐的青涩头,现在他们水师营有着自己的“长胜不败”名声,这方面也远胜江苏和淅江水师当然,从命中率上来讲,天女散花一样的霰弹,也明显比铁弹更加容易的命中目标。不提击沉战船,单比杀伤清兵和停滞战船,霰弹也比铁弹有效地太多了。这一点陈达元看的清清楚楚,那第一轮下来就有两艘清军战船缓了度,更有一艘直接停了下一轮接着一轮,漫天的死亡冰雹铺天盖地的砸下来,清军除了船舱根本没有办法躲避。清军水师士兵若是依日要坚持操船和操炮,那他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在心中不住的自求多福。乞求老天保佑,让自己平安的度过这一劫“嗵轰轰轰”再是一波。连串的小铁丸齐刷刷的划过江面的上空,就如同是一大群疾飞的蜜蜂,浩浩荡荡,遮天蔽日,然后……一头头的扎下江面上“噗通!”“噗通!”“噗通!”无数的水花被打的飞溅而起,在江面上形成了一道美丽的水幕另一部分小铁丸就老实不客气的落到清军先头战船上,再一次给清军充分的杀伤红中军水师营所有的官兵都明显的感觉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在自己一炮炮的霰弹下,对面清军不但伤亡打了,连大炮的密度也变小了“弟兄们,干他娘的”镇江号船长刘观大口的叫骂着。四艘大沙船上,现在就属他这一艘伤的重“干他娘!”“兄弟们,加把劲,把清兵轻子全送下江!”“狠狠地干!干死他娘的!”现清兵已经是越追越慢,红中军水师营上下三十多艘战船上立刻响起了一声接着一声的吼叫“轰轰轰”“轰轰轰”当清军水师的炮击越减少的时候,红中军水师营的炮声,越来越的猛烈大量的霰弹被倾泻到清军战船上,这种本预备着是在下关炮击南京时的弹药,现在真是给水师营带来了太多的助力,也取得了很令人满意的效果不断有霰弹落在赶僧船上,给清军水师的战船,造成了极大的困扰。人员大量的被杀伤,就前锋统领、太湖水师总兵苏伊庆本人都不得不钻进船舱躲避,以免被震弹给打到这样一来,外面的甲板上是空荡荡的一个人没有。船只无人掌舵、操帆,度登时就减落了下来甲板上的大炮也没人操纵,更重要的是,随着一声声的炮击,无数霰弹把一艘艘清军战船桅杆上的船帆给打得千疮百孔,洞洞弹穿,这以后就是放开了让他们逃也是逃不掉红中军的追击的一种恐惧感,不知在何时就在清军水师官兵见升…苏伊庆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在船舱中不断的挥舞着腰刀,威胁水兵们出去操炮掌船,但是,都知道外面散弹的厉害,水兵们如何敢轻易出去?送死的不成?依然死死的赖在船舱里。苏伊庆又不敢用强硬手段逼水手们外出,这船内的局势就僵持了下来,只听得甲板上个哩当唧的不断有小铁丸落下红中军水师营战船渐渐地停住了,六艘快灵活的铁甲车船都已经横摆过身体了,对清军炮击的大炮数量顿时又增添了六门船炮一股昂然的兴奋感在每一个红中军水纤营官兵的心底升起同时,一片的黯然之色也显露在清军水师先头部队的水兵脸上。他们无法相信,他们会被打得这么惨,这么的狼狈。之前几天的战斗不也是炮战到最后的么,怎么今天对方突然就使出了这个怪样炮弹?慢慢的,众人心中的黯然都汇聚成了一个相同的念头来:逃逃回大胜关去!日后重整旗鼓再战。而不是留在这里白白的等死“大人,咱们赶紧撤吧!”“大人,逆匪炮弹犀利,咱们不是对手,撤吧!”“大人,趁逆匪战船还没有完全横列,赶紧撤吧!”在苏伊庆的身边,大小清军官兵都在七嘴八舌的着急的叫道“撤!”苏伊庆不愿当逃兵,可又千真万确的舍不得自己这各命,最后一跺脚丧气的道出了这个字来“向周边各部和后军富军门信号,我们撤”他被红中军凶悍的霰弹给郁闷坏了,“等着吧,等到爷爷也拿了这宝贝,再好好地给你上一课。”尽管撤出战斗,对于他来说是颇不甘心的,但苏伊庆也不得不承认霰弹的厉害与闷闷的铁弹相比,对人的杀伤力委实不是一个级别的很快,清军水师前部就再次忙碌了起来,一艘艘战船挂着破烂的风帆(1)掉头往回跑去在清军逃窜这期间,依然不断有霰弹落在它们的甲板上。不过,震弹无法重创敌船,一艘艘的清军战船还是顺利的开动了一心想往着逃跑的清军水师官兵,并没有现就在这一阵的忙活当中,船上的水兵就再度死伤了很多。只是在一心逃跑中,这些死伤更多的是增添清军水师逃跑的动力和积极性,增添他们对震弹的恐惧心中国古代风帆是硬帆,与西方的“软帆”具有很大的差异。中国风帆多采用多根横析支撑和配置复杂的帆索操纵的翼面型风帆。采用纵帆是中国多数木帆船的特点。它具极优良的空气动力性能,可利用各个方向的风力,产生最高效率的推力。而西方从未采用过这种高效风帆,直至现代赛艇设计,才应用了中国传统风帆的原理“嘎吱”一声,船舱内的苏伊庆突然听到了一声大木折断的声音,就着就感觉船舱猛的一晃,忙趴到窗口去看。就见这艘大型赶蹭船的主桅杆竟然硬生生的折断了,这是何等的倒霎啊,眼下红中军打的可是霞弹,打船帆和人的家伙竟然把主桅杆给打到了不过这也不碍事,主桅杆上的大片船帆早已经破烂不堪,基本功能都已经丧失了,断了也就断了,还能减轻船上的负担。唯一让苏伊庆心疼的就是,他的一个亲兵在船体刚才的那一摇晃中翻倒下了江中,苏伊庆在窗口上正看到江水里的那个亲兵回撤也有一阵了,这艘船上的日子依日不好过,红中军在后面果然追了上来。一的霞弹打下,有的水兵直接被砸中了脑袋,整个脑袋登时就开了瓢,像个熟透的西瓜一样,轻轻一碰就红的白的全都飞出来了。而有的被几枚小铁丸穿体而过,那过后的身子几乎就成了一堆烂“甲板上,尤其是后甲板操舵处,这短短的几里路里已经倒下了十多具凌乱的尸体,鲜红的血水不断的回流船舱“好,打得好!”“对准那艘大赶僧船再来一炮”陈达元在千里镜看到这个情景,兴奋的叫起来,用力的挥舞下拳头。大型赶蹭船在清军水师中也不是随处可见的,能坐上这样船只的,最小也是个四品都司或是营守备四五品的官,甚至是更上一层的大官,陈达元虽然“从匪,好一阵子了,可心底里依日对这些官高看不止一眼趁他病取他命!赤军号船炮操炮手,迅利落的擦干炮筒装填上新的火药和霞弹,依日对准苏伊庆所在的那艘大赶蹭船,一炮再次轰了过去……清军水师中军,富成一脸青色的看着不远处狼狈逃窜的后军。是的,太湖水师现在已经变成后军了。苏伊庆来了撤退信号,然后不管富成回复不回复,直接就开着船往回跑,哗啦啦的带着整个前军往后蹿,富成还真能挡住路不让他们退吗?那不用红中军打,清军自己就乱作一团了“苏伊庆,匹夫该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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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八章 赤红旗出现

    富成没有能杀掉苏伊庆,因为苏伊庆根本就没有逃回大胜关,他的那艘座驾大赶蹭船,在半路上就被红中军给追上。【虾米重围之下的苏伊庆还保留着一点高级将领的硬气和秉性,砍死了两个上船的红中军水兵后,刻颈而死。

    霰弹出现的这一战令清军整个太湖水师都成了空壳,退回大胜关后的他们总体实力较之开战前已经下降了一半。

    因为岸防炮台的原因,陈达元没有深入追击,可是一股预败的阴云已经完全笼罩在清军水师上头。”“那到底是什么炮弹?,!从太湖水师残兵口中了解到战况经过的富成深深地疑感了,怎么朝廷都没有的东西,一群逆匪却有了??

    “霰弹??”淅江定海镇总兵李长庚夫惊。

    与大半辈子都在天津水师任职的富成不同,李长庚是经历过真正海战的干将,是认得霞弹这种杀人利器的。乾隆三十六年就中武进士的他,十年前就已经做到了福建海坛镇总兵,前半生都是在闽粤海面上度过,不但同海盗经常交手,就是洋人的武装商船他也是开过眼,霰弹这东西他当然明白。

    但也正是因为此他心中才更加的震惊,这可是朝廷水师都没装备的东西,一伙从内陆来的逆匪怎么就走在前头了?

    江面上连续几天的激战今日一决总算是分出了胜负和高下,霰弹的威力在天黑前就传遍了整个大胜关清军水师,清军水兵原本就不多的士气是直接降到谷地。

    “或许我就不该接这个职……”房屋内,富成独自坐着,脑子里翻出了这个念头。“两年前直接去吉林做副都统多好,总胜过眼下啊?”

    “陈大用,老家伙,你真该感谢一下苏凌阿,要不是他把你搞下台,今天坐着愁的人就不是我富成了…………”

    陈大用,前任江南提督,与时任两江总督的苏凌阿不对。两年前陈大用率军赴吴千等口督捕洋盗,被苏凌阿借口“指使游击杨天相等擅捕商船,诬为盗匪,为由打下了台,手下悍将杨天相等人也跟着非死即贬,江苏水师战力陡然下降了一大截。当时在天津任总兵的富成走通了和坤的门路,吉林副都统、江南提督二选一,他选择了后者补上了这个缺,也落得了今日的苦果。【虾米

    ““”,富成苦叹一英。

    却不知被罢官还乡的陈大用更该来叹这口气!

    浙江,温州。

    抱槽宋,平阳协右营。

    平阳县位于淅江的东南方,在温州府境内,驻军是温州镇三协之一的平阳协。

    温州镇,按照陈广亮收集到的材料,是总兵统辖镇标三营,下兼辖乐清、瑞安、平阳三协,以及玉环、温州城守等营,全镇兵丁达九千余人。

    规模是相当的不小,但也能从另一个方面反映出之下辖三个协的弱小,毕竟内陆一个正常协,全兵力都要过三千的。

    平阳协就是很小的一个协,全协上下只有可怜的左右两个营,满员也才一千七百多人,而现在除掉吃空响的,左右营总共也就一千三百人,其中左营较多有七百多人,右营连六百人都不到。

    这抱槽察就是平阳协右营的驻地,临海而设,便以他们巡视南、北麂列岛。

    南、北麂列岛是淅江自古以来的传统渔场之一,大小一百多个岛屿和海礁,都在平阳海面,相距陆地只有三四十里远。是淅江水师日常巡视的一个主要关注点。

    只是他们的巡视规矩和惯例太过死板,只要稍微留心点的海匪海盗就不会跟清军水师碰上。就比如说现在,平日里渔船往来的南麂列岛此时已经一片肃杀,一艘艘的战船停驻在岛屿间,不知在什么时候,闽台海域的蔡牵部主力竟然赶到了这里来。足足二十艘的海船和三十多艘米艇,将几个小岛间的海域充塞的满满的,可抱槽寨的清军却是丝毫情况都不知。

    除去陈化成留守老巢外,余下的蔡牵、陈恒军、骖什、林技四人悉数到场。作为给幕后老板效力的第一战,蔡牵一点的疏忽大意都不敢有,全力以赴的准备着即将到来的一战。

    下午两点整。

    一声小炮响在海面上传出。接着五十多艘战船齐齐升帆起锚,陆续使出了小岛间的海域,在海面上分成一大一小两个阵型,向着抱槽宋扬帆驶去。

    “上去!”

    “抓住他们!给我抓住他们”

    吴三巡歇斯底里的大叫着,真是岂有此理,几个小毛贼竟然敢偷盗到了正规军营头上,被现后不赶紧跪地求饶,还连连开枪打死打伤了自己好几人,不抓住他们好生的虐待一番,自己心态怎能解气?一刀杀了他们都是便宜的。

    大量的清兵,向着四个海匪装扮的小偷藏身的草丛冲去。

    “砰!”

    猛然的又一声脆亮面枪响传来。

    “哄!”

    一个拿枪的清兵闷哼一声,吭都不吭一声就一头栽倒在地,手里的鸟枪登时落到了地上。

    “砰!”

    一大群清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再是一声枪响传来。

    吴三巡回神后紧缩着头趴到地上,这次却没现再有人受伤。毕竟海匪手中拿的都是前装滑膛火枪,而不是后世的狙击步枪。

    “冲,给我冲,快去追”

    吴三巡扫眼看着身边和他一样的清兵,气冲心生,立即大声的催促着手下士兵上前追击。”“他们手里拿的都是土枪,土枪,只要追快点,他们就来不及换弹,那连烧火棍都不如……”

    “啪啪”清军自己的鸟枪也适对的放响了两声,虽然连毛都没打掉一根,可也给子清兵一点勇气。

    再想到敌少己众,害怕也就隐下心去了。一群清兵叫嗥着,重新追了上去。

    大量的清兵像是疯了一样死死地追在四个海匪后面。前面跑的海匪也再也没有停下装弹开枪的机会,只能一味的抓着火枪往前逃命。双方你追我赶的,向着抱槽家北面快的跑去。只一会儿的时间,双方就跑出了两三里地的距离。

    距离抱槽宋越来越远,草丛也越来越少,地形越来越开阔,双方的奔跑度就更快了。

    看到前面四个海匪真是没有再回头开枪,所有的清兵都来劲了,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拼命的向前追赶,个个都恨不得立即追上前面的四个该死的家伙。

    四个海匪同样撤开脚丫跑路,有多快就跑多快,恨不得连手中的火枪都丢掉。但那东西是丢不得的,所以跑着跑着,他们就随手扔掉一些身上多余的杂物,以减轻负担。这样一来,后面追赶的清兵就更加的相信前面的这四个海匪确实是被“打,得“狼狈逃窜,了。

    吴三巡也跟在队伍中,只是不知不觉的他的位子就从中部靠前变成了拖后尾上了一片坡地以后,忽然间他感觉自己眼前视野豁然一开,前方竟然是一片平坦的海滩。

    队伍在追击中不知不觉的竟然拐了弯路,从正北方向变成了东北……

    在海滩上,四个海匪仍在拼命的向海边奔跑。那里有一艘小小的帆板,而同样在海滩的外面,在更远的海面,两艘海船和五艘米艇战船已经掀开了各自船炮的炮衣,把一门门泛着铁青色光泽的大炮炮口对准了海岸。

    “不对,有阴谋……”吴三巡心头大惊,这分明就是用四个毛贼引自己一群人过“。

    “轰轰轰”

    “轰轰轰”

    “轰轰轰”

    就在吴三巡念头刚刚闪过脑海的时候,七艘战船上的大炮就开火了。

    一团团的火光在海面上闪现,一声声的巨响在海面上回荡,一枚枚的霰弹在沙滩岸边洒落……

    大量的小铁丸被倾泻到清军头上。过三十门火炮陆续射出霞弹,其威力和覆盖范围可想而知。眼下的这群清军距离海面战船可只有三五十丈远啊!

    “啊啊啊!”

    “啊啊啊”

    瞬时间,岸滩上惨叫声一片,大片的清兵就被这一轮霖弹利索的扫倒地上,鲜血染红了半边沙滩。

    吴三巡死死地趴在地上,他并没有受伤,可是他的心也在滴血。万万没有想到,这一片沙滩竟然是洋匪预先布置下的死亡陷阱?可是他们这样做目的是什么??难道……,“??

    心中泛起着无尽恐慌,吴三巡连忙掐断了想象。想以后事干嘛,还是先逃脱现在这困境再说吧。

    “跑,快跑,赶紧脱离大炮的射程”吴三巡半抬着身子拼命地大声吼叫道。

    残余的清兵个个趴在地上,是继续趴着不动还是马上往回跑,不少人心头都在犹豫着。而听到吴三巡这个营都司亲口开令逃跑后,后者的念头一下子占据了上,“百十人起身转后就飞似的往后跑去,什么都不顾了,也什么都不要了。

    “轰轰轰”

    片刻之后,第二轮的霰弹又打到了。岸滩上

    继续覆盖在鲜血染红的暗滩上,继续制造着死亡,收害着生命,“

二百九十章 弟兄们,拼了!

    雨花台,清军在这里布置了两千人,大炮十几门,副嘟统勒善亲自领军,显然是要棱一根钉子在这,让红中军主力不敢放心大胆的朝前进攻。UU小说手打小说['www.uu234.net']免费文字更新!

    可是再硬再深的钉子,梁纲也是要拔掉。打下江宁对全国“造反大业”来说都有着非凡的意义,别的不讲,单是从掐掉京杭大运河,掐掉漕运,掐掉税银来说,就是对满清朝廷最沉重的一击。

    “轰轰轰”

    稍晚一点红中军炮营开火的时间,雨花台上的清军阵地也隐隐传出了打炮声,几枚铁弹从山头打下,飞过两三里地的路程远远地落在了红中军阵地前。

    光挨打不还手可是会很伤士气的,现在清军都到眼下这个份了,水战连连失败使得陆军士气也高不到哪儿去,再低怕是就要涣散军心了。所以勒善在红中军进行炮击之后立即就下令还击,就是为了给手下壮一壮胆子。再说了,他们军中,火药、炮弹还多的是。雨花台阵地,未来主要的一个作用就是做炮台

    两刻钟后,清军士兵感觉到落在自己头上的炮弹渐渐消停了。

    他们两千人盘成一团配置在雨花台高低起伏的几十个山包上,炮击之下的真是数据损失真的不很大。副都统勒善带着最精锐的一个营,七百多人部守而花台中央的一个六七十米高的山包,清军中十多门大炮大半都集中了这里。

    一直来对红中军炮击的还击也都是来自这个山包,可以说只要拿下了这个阵地,就可以以火力居高临下扫射四放的清军守军,那个山包就是雨花台阵地关键的关键!只要这一点突破,红中军就能顺利全占领雨花台。

    随着鼓声、号声响起梁纲以新兵一营一二三大队攻击左翼,四五六大队攻击右翼,前军一营会同火枪营一大队突破正中。新兵一营剩余各大队做后备,向着雨花台猛烈地冲击起来。

    “轰轰轰”

    炮火被集中到了雨花台前线阵地,一枚枚的震弹扑天盖地的打过去,碎小的小弹丸整个笼罩了清军前线。

    一营一大队,三百多精兵在副营长齐七的带领下吆嚎着冲击上前背后五百火枪兵一水儿上好刺刀,跟在身后冲锋。等近到阵线时就纷纷举起火枪在后面掩护着,子弹毫不间断的雨点一样射向清军。

    何润峰血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扑杀上来的红中军,这帮子逆匪出手太狠了,一窝蜂的炮击不但炸死了营守备,还炸毁了阵线上仅有的一门土炮。

    “开火!打,把这群逆匪给我打下去!”何润峰大声的叫喊着说着就用火折子点燃了手中的抬枪火绳。反正后路是绝了,连李奉翰、庆霜这样的大人物都在江宁城里准备好了自己的棺材,自己一个小千总,还有什么念想想着活着离开雨花台?拼了算球!

    百十杆鸟枪、抬枪一起喷吐出了火蛇。冲锋过来的第一营第一波队形顿时被打得东倒西歪,倒下了不少。但是带队的中队长极是悍勇,叫嗥着队形疏散的更开然后加快了度朝上面扑去。何润峰结果又一杆抬枪,粗大的枪眼对准了那中队长,大声的下令:“给我集中火力,打那个带头的,谁打中了他老子赏他一百两银子”

    几十杆鸟枪、抬枪顿时转移了火力“砰砰”的放枪响成一片。那个中队长却是机警有经验,灵敏的在地上一滚,躲到了一堆土坎后面。而不用他来指挥,冲锋的红中军士兵也机智的都趴了下来。

    “砰砰”两子弹打在了何润峰面前的壁垒上溅起的碎石颗粒只打的他脸疼,不少还钻进了他大吼大叫的嘴里。呸呸了两声,何润峰直起腰来,在阵地上大摇大摆的走着:“弟兄们这一波打得好!没给咱们城守营丢脸要继续,“…”

    孙涛半跪在地上,就看见前线阵地上一个裁着红顶子的清军武官在起腰喊叫着。当即就调整了枪口,一百多米的间距挡不住他手中的这杆线膛枪。

    “啪”火枪口火舌一吐,一百多米的距离子弹瞬间飞过,直直的钻进何润峰的脖颈。

    还在鼓舞士气的何润峰话都没有说完,半拉脖子就被子弹所打开,一声不吭就直接去见了阎王。

    “杀啊”齐七大喜。那死掉的清军武官很是重要,他现在能明显的感觉到对面清军的慌乱,舞着大刀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冲锋令。

    左右翼的厮杀也在进行,全线的喊杀声都已经连成了一片。陈虎在后面举着千里眼关注着前方中央阵地。看到齐七已经带人冲上了去同清军展开肉搏战,当即下令:“二三大队,冲锋!跟我上!。”留在后阵被清军火炮轰炸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也该是用到这两个大队了!

    “杀啊。”一刀削掉一个请兵的脑袋,齐七疯似的往清军壁垒前冲。两军彻底搅合在了一起,双方的火器暂时都失去了效用。

    三百人左右的前线清军,士气连连大落下根本就不是一营的对手,几乎没等到二三两大队冲到,齐七就已经带人杀上了防线内。

    无人领头的清军士气全无,再也无法支撑,纷纷向后面的山包逃去。

    “冲啊,追上去,冲啊”。

    大好机会陈虎是不会放过的,而且拿清军败兵当挡箭牌对第一营来说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这一手陈虎早就玩个通透了。

    没有向两翼扩展,一营和火枪营一大队,一直追着前线败逃的清军溃兵向前冲,快的移动使得火枪兵击子弹后都来不及重新装填弹药。

    “打,瞄准了给我打~~~。”勒善挥刀指着败逃的清军败兵,这群废物,真是没必要再可惜了。

    “轰轰轰。”没有任何的迟疑,两门还没继续向红中军后续部队压制射击的大炮迅调整了炮口,“轰轰。”两道火光就已经在山包上亮起。

    大炮不是打自己人的,可是当“自己人,帮忙敌人的时候,那“自己人”也不是自己人了,他们一样是敌人。

    狞笑着看着两枚铁弹在人群中碾出的血路,勒善满心都充满了快意!

    孙涛把身体压得很低,带着火枪跑了好一气,趴下来药歇上一会。宝贝线膛枪依日被他双手紧紧地握在手中,两眼也在不住的向上观察。

    因为清军统领的疯狂,突破了第一道防线的第一营和火枪营一大队死死地被摁在了冲锋道路上。

    血肉是不能同铁弹硬碰的,那样伤亡太大,对于全军第一精锐所在的第一营来说,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能这样做的。身后的火枪营一大队在全力的向着山包射击,一枚枚子弹无穷无尽一样打过去。

    被自己人绝了后路的清军,在死亡威胁的面前暴出了惊人的顽强性和战斗力。正面先头压力极大,已经是陷入苦战当中了。加之左右翼进攻也遭受遇制,陈虎心里的压力就更大了,他知道,眼下时节只有自己坚决拿下中心阵地不可,因为只有如此才能彻底打落雨花台清军守军的士气。

    齐七又带人起了一次不成功的进攻,很快就被清军给打住了。二十几个士兵被撂倒在山坡上,联他自己身上都新添了两道伤。

    齐七心里很不甘心,但也知道单靠自己一大队,实在是拿勒善没办法。火枪手也只是在和清兵徒劳的对射,虽然渐渐地压制住了清军鸟枪、抬枪的反击,可是自身的伤亡也不小。而且这度太慢了!

    陈虎就在急得火冒烟的时候,后面士兵们一阵乱喊:“向炮上来啦,向炮上来啦!…”

    梁纲才舍不得耗费第一营和火枪兵呢,见到中央战线攻击受挫,立刻就调出了两个向炮分队上前支援。

    八门小口径向炮足以让陈虎冲破中央阵地的第二道防线,直接杀到勒善脚下。

    八个向炮小组全部都运动到射击位置,三十多名炮组成员各自到位。虽然在清军的大炮轰击下倒下了几人,可是替补人手立马就又补上了。随着向炮分队分队长一声令下,八门向炮立刻出了令人生畏的啸声。

    八枚开花弹齐齐命中正对面的清军第二道防线阵地,这此已经在历次大战中打了百十甚至是几百炮弹的老炮手们轻松地将火力集中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立刻就引得清军二道防线中一片惨叫声起。

    十几二十多个清兵都被炸裂的碎弹片打成了筛子,连着几杆抬枪、鸟枪也纷纷被爆炸冲击波给嘶毁,着弹点一片狼藉。

    两个向炮分队,冒着清军大炮的轰击用生平最快的度向着清军中央二道防线打了三轮炮击。然后齐七一跃而起,举刀一声高呼,带头就湘黔冲了上去。身后的一大队士兵也组成了三四道波状阵线,一起奔涌而上。

    清军中央阵地二道防线的头领是个参将,摸了摸被炮击荡了一头灰土,一撩腰刀,“弟兄们,拼了!。”同样高声叫喊着冲向了涌来的红中军!(未完待续。

二百九十一章 你疯,我比你更疯!

    可惜一个参将的英勇并不能挽回清军二道防线的败溃,红巾军第一营战士水银泻地一样攻进了清军中,然后赶着二百来清军败兵向着他们的第三道防线,也是清军在雨花台最重要最关键的一道防线攻去。

    “打,给我狠狠的打——”勒善两眼都浸着血光,这才多久就让敌人逼到了自己眼前?如此的不堪一击,雨花台阵地还设置它干吗?不是白白浪费十多门大炮和两千兵吗?

    他不愿意相信,他绝不愿意相信。“打!打住逆匪,死守雨花台——”疯狂的执念就想滚滚扑来的红巾军一样从勒善心中升起,他嚎叫着挥起腰刀指向山下,不住的大吼道:“打,打,给我狠狠的打——”

    爆炸声不断在阵线前响起,连连的惨叫声从未断绝。

    六十七米高的山包不是说攻就能攻得下的。作为清军雨花台阵线的主阵地,它上面不但放的有一战斗力最强的营,更有充足的火药和大炮。被勒善血刀逼疯了的清军炮兵,疯狂的压低炮口向一营后续部队开火轰击,同时一个个手雷也被清军雨点一样从山包上投下——

    手雷的爆炸让齐七吃足了苦头,本就有伤的他,非是靠两个士兵的死命掩护,在清军第一波手雷雨下怕就已经身死命消了。

    齐七是被手雷炸伤了右胸,左手按捂着伤口也止不住血。躺在山坡下连勉强直起身子都做不到。

    陈虎在后面看的干着急,他不可能这时冒着暴露齐七身份的危险下令士兵拼死救援齐七下来。只能看着重伤的齐七在一大队几个士兵的掩护躺在山坡一动不动。

    炮营在疯狂的轰击清军中央阵地第三道防线,给勒善亲率那一营带来了巨大的杀伤,更击毁了守山清军不少的抬枪和鸟枪。但是一时半会的,凭重炮击打根本就清理不完守山清兵。在这种山包丘陵地带攻坚,更该靠臼炮的威力,尤其是那种大口径臼炮。

    随军前进的两个臼炮分队现在只剩下了七个臼炮组,有一个炮组在进攻第三道防线路上被清军炮火不巧的命中,小组四名成员当场死了三不说,炮弹还把那门小口径臼炮给撞散了架。

    “大口径臼炮分队,调他们上去——”

    陈虎没有避让清军的疯狂劲,立刻组织了两次进攻还以颜色,可惜冲到了半山腰都被清军用手雷给打下了。##只是顺带着齐七后撤了下,同时也把情况传递到了后方指挥部。

    梁纲没有犹豫,立刻调上大口径臼炮。

    “命令左右两翼后撤,后卫兵力向中央主阵地靠拢——”在红巾军调兵遣将的时候,勒善也忍不住收拢兵力了。

    这一战他们打的太失败了,中央阵地前两道防线根本就没起到预想中的防御作用,简直是不堪一击的就被红巾军一鼓而下。还连带着左右翼阵地也彻底丢掉了第一道防线,现在两翼的战事正在第二道交火中,看形势清军的势态明显趋于下风。所以勒善就是再气恼也只能下令左右翼兵马后撤到第三道防线部守,而防止红巾军的包抄两翼。同时收拢败兵,把后卫兵力调上,将所有剩余兵力集于中央阵地一身,死守主阵地不放。

    缓了片刻后,惨烈的攻坚战再度在清军第三道防线上打起,一颗颗炮弹落在了清红两军中,一颗颗手雷一颗颗子弹也同时打在清红两军身上。人命在这一刻成了最不值钱的东西,鲜血每一秒钟都在洒落……

    用沾满泥土的靴子拨了一下一个已经死去的红巾军,翻过面来,唐星可以清楚地看到子弹是从他的胸口穿过去的,背后透出了老大一个血洞。一张沾满了土灰的脸上,已经失去了神采的眼睛正空洞的看着天空。

    哼了一声,唐星毫不犹豫的夺下了战死红巾军战士手中握着的盾牌,看看盾面,还好好地,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胸口中弹的?

    一上午的厮杀,红巾军临近午时时分退下了,退到了第二道防线上。同样拼死奋战了一上午的清军也终于喘了口气。歇过一阵之后,唐星这样的老兵就溜溜的跑下了山头,收拾起战死红巾军在战场上遗留下的东西。

    他们这些人都认为红巾军是有钱的。想也是,红巾军从鄂西打到了两江,沿途攻城掠地无数,不知道会搜罗到多少的好东西,虽然当官的会拿大头,可是小兵总也能搂点什么……

    正是基于这个猜想,唐星才会不顾危险的跑下山包来。

    可惜他忘记了一句话,贪婪是会使人丧命的。红巾军大军虽然撤退了,可是狙击手并没有撤,他们就潜伏在第二道防线和第三道防线之间的草丛中。就在唐星拎起了盾牌满意的笑了笑,准备再弯下腰掏一掏红巾军战士口袋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某人眼中的猎物。

    “啪——”一百多米外的一声枪响,脑壳破碎的声音成了唐星在这个世界上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接着等待他的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午后。

    阳光里,至少一千红巾军战士排成六道散兵线,缓缓的朝清军阵地压过来。在散兵线的后方,火枪营一大队四百来火枪兵也列成三道整齐的队列缓缓地向着阵地移动。

    “轰轰轰——”

    宁静的战场硝烟再起。炮声激荡中,十几条激起的烟柱在二三两道防线间的空地升起,二十多个红巾军战士倒下,同样数目只多不少的清兵也在山包阵地上抽出的倒地。

    空中咻咻的声音乱响,铁弹或是霰弹笼罩着整个主阵地,泥土溅得满脸都是。

    “清军疯狂,我就要比你更疯狂!”心中再是看不起两江绿营,梁纲也待承认勒善手下确实有一批精锐。可是一场战争不是凭一点精锐就可以打得下的,战争它不是战斗。

    梁纲相信,自己的红巾军会比清军更勇猛而无畏。

    铁和血的碰撞,意志的比拼。硬碰硬的较量下,长久的苦战厮杀的清军完全挡不住红巾军的冲锋。手雷、开花弹的爆炸声中,清兵纷纷的从山头阵地上退下,撒丫子就朝麒麟门方向败退。

    “老子是大清巴图鲁,江宁副都统……”勒善被霰弹打伤了后背,亲兵伤亡殆尽。自己勉强支撑起身子,用腰刀砍死了一个红巾军战士,余下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三四杆长枪和几口腰刀就同时捅进和砍进了他的身子。最后一个红了眼睛的红巾军战士冲步上前一刀卷下了他的脑袋。

    午后,近一个时辰的攻坚,雨花台主阵地终于被红巾军给拿下,江宁八旗副都统,达桑巴图鲁勒善战死,雨花台清军全线溃败。

    红巾军的赤红色大旗在雨花台主阵地上猎猎飘扬。梁纲走在这片尚有余温的焦土上,马靴上沾满了暗红色的泥土。勒善脑袋这时候已经被石灰炮制起来,再往前打的时候就该亮出来了。

    梁纲无声的拍了拍陈虎的肩膀,这一战第一营又是伤亡不小。他两眼看着远处的江宁城墙的轮廓,目光中充满了深邃和沉穆。

    江宁城中一片愁云惨雾。庆霖在自己的将军府大堂里大步的走来走去,心中充满了燥意和惶恐。

    雨花台竟然一天不到就被逆匪给攻破了,这个消息真令他膛目结舌!现在他心里已经是没了主意,只剩下惶恐和不安。

    只是乾隆的严令在头上压着,他也只有狠下心来一心一意的在江宁城死守。藩库有几百万两的存银,赏响是足够了。也召集了那么多人马,以为足够使用,以为能撑到大局变化。可没想到雨花台一战,一天不到就打掉了他最精锐的两千人,全军都为之丧胆。

    水战败,6战也败,这军心还如何收拾?

    “大人,末将今夜就带队去把雨花台夺回来!多杀逆匪给勒都统报仇!”苏松总兵孙全谋大声叫道。

    庆霖烦躁的一摆手:“战局时间还长,我们尚有援军可待,你不可浪战。只要老老实实的把天堡城给我守好了,就是一大功。要是天堡城给丢了,你也就不用回来见我了!”

    孙全谋告命离去后,庆霖颓然的坐倒在椅子上长嘘短叹,他是真的没信心,没有信心啊。连晚上吃饭时让小妾伺候都没了心情。

    同一天,江宁两江总督衙门里,李奉翰也是长嘘短叹个不停。白天城西南的雨花台方向枪炮响了大半天,下午就有败下来的溃兵逃回城里。副都统勒善战死,那些溃兵全丢了胆子,连着城里的兵也是人心惶惶。

    五六十岁的李奉翰已经是个很衰颓的老人了,尤其是受到了乾隆的御旨训斥之后,整个人就更是白苍。

    捐赀授县丞,治水世家出身的他对于领兵打仗实在没有建树,一应兵权之前都交到了将军庆霖手中。这江宁城不危机之时还好,眼下到了危机之时了,他这心里就开始七上八下个不停……

    有些后悔。乱世思兵权,安享太平才是他这样的官员最渴望的。

    ps:李奉翰——河道总督李宏(乾隆三十六年卒)之子。初捐赀授县丞,历官江南河道总督、河东河道总督、两江总督兼领南河事。

二百九十二章 天地两堡

    “杀啊——”

    “冲啊——”

    响亮的呼杀声在夜间响起,轰鸣的炮火燃亮了天空。{}休整了半下午的红巾军,当天夜晚就对地堡城展开了强有力的冲锋。

    “打,把他们给我打下去——”苏松镇总兵孙全谋下山亲自督战一线,地堡城守将,副将杜言淳更是已经带兵上阵厮杀。

    可即便是如此,两千人守卫的地堡城在山顶天堡城的有力支援下,也依旧摇摇欲坠。在红巾军的冲锋中,犹如大海波涛中的一叶小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船翻人亡。

    “轰——”

    一声巨响在地堡城营门前响起,一团火光直冲天上,照亮了大半个战场,连在后阵的梁纲都能看的战场清清楚楚。

    是十个还是十一个二十斤重的火药包堆在一起齐齐引爆的效果,张世龙清楚地看到爆炸中地堡城营门被整个掀开了来,它后面的所在虽然只是在火光中一闪而逝,却让奋战中的第二营所有官兵都欣喜若狂。

    “冲啊——”张世龙挺身跃起,带着身后第二营仅存的一支百人左右的预备队,疯一样的向着豁开的营门冲去。

    “弟兄们,跟我冲啊——”给第二营打下手的新兵二营,营长高燮一声高呼,三个大队的总后备队水涌一样进入战场,直杀向洞开中的清军大门。

    “堵住,快给我堵住——”顾不得嗡嗡耳鸣,杜言淳大声的高叫着,招呼上一队人马就指派向大门口。

    地堡城应该是守不住的,毕竟建城日短,规模也只能算是一个大镇的强度,想凭靠这点来阻挡红巾军,可能性几乎没有。但是杜言淳知道地堡城却是又要必须坚守的,因为这里是山顶天堡城唯一的一道屏障,只要他在地堡城能够多坚持上一分钟,那天堡城上落下的铁弹就能多收割一分钟红巾军士卒的生命和鲜血。

    而且不先拿下地堡城,红巾军炮营就不能过分逼近紫金山西峰,也就不能威胁到天堡城的存在。否则的话,炮营要遭受的就是来自天堡和地堡两城火炮的攻击。

    紫金山西峰天堡峰毕竟有二百多米高,红巾军炮营想要把炮弹打到西峰顶上,就必须大步向前靠近,那个距离不但山上的清军大炮够得着,连底下的地堡城里的大炮也能够着。所以,欲拿天堡,就必须先灭地堡。

    梁纲下午趁着天色还早,就带人观察了一片地堡城。不出他的所料,短短时间内江宁清军根本不可能在平地里起上一座坚城,眼前的地堡城完全算不上军事要塞,只能说是一个城防坚固的大镇。论真实防御度连雨花台估计都比不上,因为它没有纵深,为了圈住上山的必经之路,这座地堡城横面扑的有些大,而宽度窄小。梁纲相信自己的部队只要突破城墙防线,就足以拿下地堡城。这个任务他就交给了第二营,同样像在雨花台一战时一样,新兵二营也在这一战中配给了第二营。

    第三营和骑兵营、火枪营、预备营等部队则用来防看江宁守军,省的进攻时后背遭了庆霖威胁。

    战斗开始在子时,第二营、新兵二营先潜入到地堡城一里地附近,然后炮营开启炮击,全力轰击地堡城半个时辰后,炮兵熄火,步兵全力冲锋。

    战术很简单,就是以实力硬吃地堡城。

    “杀啊——”

    汹涌汇到的清红两军在地堡城营门处展开了这一战中最激烈的一场肉搏。因为谁都知道这道门对于己军的重要性,所以两军中不管是士兵还是当官的和头领,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一枪刺杀了一个六品千总,张世龙长枪来不及收回,两个清兵挥着腰刀就照他头身砍了下来。

    没有半点犹豫,撒手放开了长枪,张世龙身子贴着地上铺了一层的死尸就地一滚,躲开了这两刀,再起身时手中已经抽出了自己的佩刀来。

    “杀啊——”大叫一声,张世龙一个跳跃上前,不落地时腰刀就已经砍倒了一个,然后回刀在脑袋前一磕,架开了另一个清兵的再度劈杀,反手向前一捅就再度收割了一条性命。

    前赴后继,在杜言淳的督导下清军不断地涌来,才砍到了两人,就又有几个冲到了张世龙面前。

    这时两杆长枪适时的出现在他的左右,枪头在黑暗中闪现,枪花一朵,冲来的清兵就倒下了一半。

    是姬家的人。和着郧阳的镖师们一样,这群投效来的一百多高手,梁纲并没有把他们全都握在自己手中不动。而是或充到暗营,或调到新兵营、警卫营,或补充到营级将领身边做贴身护卫,是各有所职,最大限度的挥他们的作用。

    眼下张世龙这里就是一例。

    白刃肉搏靠的是兵力,凭的是士气。与红巾军战士自愿向前,上下一心相比,清军明显不如。杜言淳的亲自督战下,清兵虽然一时雄起同大门处的红巾军打的不相上下,可是红巾军血气坚韧,后力十足,如同大海中的波涛一样一浪胜过一浪。清军却是越大越不行,心中的那股子血勇退下后,士气就陡然落下了一截。即便杜言淳亲自上阵也是不行,被红巾军打的步步后退。

    “冲啊——”

    “杀——”

    大营门口的胜势引得红巾军全线都士气大涨,清军则人心低落,没过多久就6续有几处城墙被红巾军占得了手。如此声势越大,胜面是越的明显。

    “大人,事不可为,还是退上山吧!”孙全谋的亲卫队长低声进言道,眼看着越来越多的红巾军攻杀入城,这队长是越的心惊胆颤,一刻也不想在地堡城多待。

    “传命杜言淳,命他逐步后退,节节抵抗,决不能出现兵败如山倒的溃势来,否则的话就不用上山来见我了。”

    “是,大人……”

    战场上的士兵才是对形势变化体验最明了的人,清军一退缩,红巾军锋锐就立刻体会了到这一丝微妙的变化。不用什么言语鼓励、激励,一群人就已经死死地咬了上去。

    被一枪甩在了胳膊上的杜言淳,换了左手拿刀,依旧带人奋战在第一线。“不溃败,不溃败……”孙全谋的要求无时无刻不回响在他的脑中,可是想兵败不溃散又谈何容易?杜言淳他又不是什么绝世名将,能败而不溃,退而不乱,他能做的就只有拼命厮杀在最前线,让清军士兵们都看见,给手下的士卒吊住最后一口气,保住最后一点军心和士气。

    “杀,给我杀了他——”张世龙咬牙切齿的看着前面挥刀不止的杜言淳,非是两军都缠搅在了一起,他马上就要用手雷干掉他不可。可眼下却只能带着人马死命的往杜言淳所在处冲杀过去。

    “瞄准了,要一枪毙命!”红巾军五六十米后的一个木栅栏上,孙涛两眼圆睁着望着在乱军中时隐时现的杜言淳,嘴边小声的对着身边另一个狙击手说道。

    他的胳膊被炮弹砸起的石块嘣伤了,不然的话他自己就一枪要了杜言淳的命,得一大功,又何须拉别人来。

    “啪——”清脆的枪响在两个狙击手耳边回响,接着就见不远处的杜言淳仰天一倒,倒在了身后一个清兵身上。

    惊慌的呼叫声立刻在清兵队群中响起,紧接着几名清兵就掩护着杜言淳没入了人群中,孙涛到最后也不知道杜言淳到底是死还是没有死。

    不过对于张世龙来说杜言淳现在死不死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是杜言淳现在不在了,他是受伤还是毙命同样也不是清兵们知晓的。清兵们只知道自己的主官仰天一倒就再没动静了,使得本来还有一点次序可言的地堡城守军,瞬间乱了套子。

    面对军心士气全丧的清兵,张世龙举兵往前一杀,瞬间——前路变得畅通无阻,再也不复前一刻的艰难。

    孙全谋脸色难看的看着奄奄一息的杜言淳,那一枪正中他左胸,没有当场要了他的命,可眼下也是不可能就得活了。

    “放冷枪——”想到下午在江宁城里听到的败兵们的那些话,雨花台之战中不止一个将领突然间被飞来的子弹要了命,孙全谋瞬间就把之前的放冷箭、暗箭和眼前的一切联系了上。心中是一阵厌恶。

    作为一个武将,除了红巾军的外,中队里怕是没有人不恼恨这种卑鄙的行为的。可是他眼下却也不得不来考虑这种威胁,日后战场上是要多多注意了。

    地堡城失守,守兵大溃,两千清军只跑回了山顶四百多,余下的一千五百多人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是被他亲自拒之门外的。不然的话,救了五百多溃兵,也把红巾军同时放上了山,孙全谋当然不能这样干。

    “严加守备。炮台继续向山下轰击,打地堡城——”挥手让传令兵退下,孙全谋看着无知觉的杜言淳,脸色一片黯然。地堡城一夜丢失,使得他对日后的前景也不那么看好了。

    第二天。红巾军没有向天堡城起进攻,而是转向江宁城起了水6总攻。梁纲当然知道在天堡城不在手的情况下打江宁城问题很大,所以他真正的打算并不是破城,而是准备用攻、诱并举的策略,一方面以炮火猛烈攻城,另一方面以‘己军劣势’诱使清军出城追击,然后全力剿灭。

    满清入关百五十年,除了郑成功当年的北伐外,江宁再没有受到过真正威胁,所以天堡城的战略地位还没有真实的战例来证明。梁纲打下地堡城,‘看’住了天堡城,然后掉转过头来打江宁,未必就没有可能。庆霖不会对此有太多的怀疑。而只要江宁城的守城清军被自己吃掉一部分,那日后再进攻天堡城时后背所受的威胁就自然减弱了。梁纲,打的就是这个算盘。

    总攻开始后,红巾军水师营攻下关,第三营攻金川门,新兵一营一部攻朝阳门,预备营攻南门。

    四门齐攻,水6齐,声势相当浩大。只是,红巾军的攻势虽然迅猛,可守城清军的炮火也同样猛烈。而且庆霖根本就不被诱惑,不于出战,只是一味的凭借江宁城的有利地势据守。红巾军打了一上午并没有取得太大的进展,自身死伤反倒是不小。

    梁纲自然不会再这样打下去,心中虽然不甘,可下午时候还是就收兵回营,退去不战。

    至此,进行了一上午的攻、诱并举策略宣告失败。

    梁纲不打江宁城了,主意就只能再度转到天堡城身上了。

    天堡城位于紫金山西峰上,距离后世的紫金山天文台的位置相去不远。该处地势险要,孙全谋的总兵力虽然还没自己的副将杜言淳多,之前只配了一千人,可那是因为山顶水源等有限,否则的话人数绝不会少。而且现在西峰山顶六千斤的重炮有十多门,万斤重炮也有四门,居高临下一直在向红巾军的地堡城轰击。也不知道他们之前费了多大的劲,才把这些大家伙送上山。

    拿下了这地方再打江宁城绝对是事半功倍。一旦攻占天堡城,那么江宁破城就指日可待了。

    既然庆霖不上当,那梁纲也就只能死磕天堡城了。以亲卫队和火枪营第二大队为先头,二三两营和新兵二营做后备,炮营主力不动用以配合余部戒备江宁清军,只动用臼炮分队。

    先头部队刚出动,就被天堡城守城清军给现,之后立刻就用大炮轰击。小二十门大炮轰击,死攻猛打下红巾军伤亡必定惨重。无奈之下,詹世爵就命高琼带着亲卫营一队人和着火枪营二大队的一中队匍匐绕到山后前进。可是高琼到了紫金山后方,日子也不好过。清军在后山同样防守严密,虽然大炮没前山那么多,可是火枪、抬枪、滚木礌石和手雷等物资极丰富。在山顶清军的严密防守下,他这一部是同样不能前进半步。

    梁纲在后方听得消息后急的实在是有些坐不住,他想拿下天堡城,可是亲卫营作为他的最精锐的直属力量他并不想让他们伤亡过大。

    红巾军展到眼下这个地步,人手已经不缺,忠诚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凌驾在了根本实力之上。亲卫营和火枪营作对比,他宁愿是后者承担的伤亡更大一些。

    高琼当然不知道梁纲这个心理,下午时候他选择了一处险坡向山顶攀登,但到达紫金山西部山坡时,再次被清军现,双方一阵枪林弹雨,直到了天晚后他部才到达天堡城东部开始和清军对峙。

    与此同时,詹世爵也带着队伍绕到了紫金山南面,攻打清军的右侧。两面夹击之下,天堡城的守军有些混乱。詹世爵乘势占领了一个小山头,并继续向天堡城挺进。

    夜战势不可免的到来了。

    枪声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一的弹雨打向天堡城。红巾军火枪营二大队的火枪枪口冒出的火花在夜色中显得分为惹眼。

    “打,瞄准了给我打——”孙全谋却是根本顾不上那些火枪,他现在全身心的精力都投入到了与臼炮队的炮战之中。

    “杀啊——”城外震天的呼杀声又一次响起。

    参将叶林青扯着冒火的喉咙沙哑的向着孙全谋吼报道,“大人,逆匪又上来了。”这已经是红巾军入夜开战以来的第四次冲锋了,前三次冲锋两假一真,但被忽悠了的清兵根本无法分辨下面的进攻是真是假,三次还击都是全力以赴,结果打到现在个个都是身心疲惫不堪。特别是指挥作战的军官,他们的神经绷的更紧,歇斯底里的尖嚎声从不断绝,以叶林青为例,现在他整个人都有些歇斯底里了!

    “打下去——”

    与叶林青慌里慌张的吼报成反比,孙全谋的答案和指示是简洁明了。

    镇定的统帅,在最危急的情形下也依旧能给属下的士兵以镇定。孙全谋的表现果然让叶青林一凛,虽然不可能从根本上缓解他心底的压力,可是在这一瞬间叶青林神色明显的为之一定。

    “打,瞄准清兵打——”

    与主攻‘自己’的清军大炮完全不同,红巾军的臼炮队从来都是把杀伤天堡城守城清兵当做自己的第一要务来办,而轰击清军炮台的任务却是根本就不在他们今夜的作战计划当中。

    几枚霰弹再一次笼罩了天堡城的城南,无数个细小的小铁丸在飞溅中轻松地收割下城头守兵的一条条性命。然后臼炮分队成员迅抬起几门臼炮向另外一方向转移,只隔了短短的片刻,三枚铁弹就从清军的炮口中飞涌而出,直射刚才臼炮射击的地点……

    时间在双方的激战中一点点过去,从前半夜一直鏖战到后半夜。攻城的红巾军是疲惫不堪,守城的清兵更是精疲力尽,仗打到这个份上,可以说双方都到了打不动的地步。如果说,两边的兵力投入都是如此的多,那么可以恭喜孙全谋,今夜他守住了天堡城。

    然而在火把烈烈焰火的照耀下,孙全谋的脸色却是无比的难堪与沮丧,因为他知道,山下的红巾军还有很多很多……

    轰轰轰——

    是开花弹的爆炸。火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天堡城。接着,守城的清兵就听到了一阵阵令他们自内心中感到颤抖的声音。

    “冲啊……杀啊……!”

    听——这声音,中气十足;

    看——这人数,有千人之众。

    红巾军的新军到了。

    ps:昨天老表事儿结束,今天起恢复更新。

二百九十三章 江宁城破

    天堡城失守,江宁守城清军内心的感想不问可知。

    庆霖、李奉翰失魂落魄的望着城外天堡城方向,星星点光中他们的耳朵里清楚的听到远处传来的红巾军阵阵欢呼声,目光中充满了呆滞和不敢置信。尤其是后者,一夜白头,到第二天清早起来时原先一头的花已然找不到半点的黑色。

    “打,对准富贵山,瞄准了给我打——”

    青白色的天空,天色还没有完全放亮,天边的启明星依旧遥挂不坠。但是趁着这日出前的一抹亮白,从天堡城上观察太平门内的清军富贵山炮台却是完全轻松无碍。梁纲收起了千里镜,立刻就对山头的炮台下达了全力轰击对面清军炮兵阵地的命令。同时间山下的炮营主力也集结待命,几十门重炮蓄势待,只等着山上出那头一炮了。

    “轰轰轰——”猛烈地炮击紧接着开始。

    天平门、富贵山、北极阁……清军应对天堡城当面的一应军事重地和制高点悉数被隆隆的炮火尽数笼盖在其中。

    富贵山。它是清军在江宁东北角最重要的一处防御阵地,在江宁城太平门的东侧,是紫金山西延支脉上的一座小山峰,隐然隆起于江宁城墙内侧,状如一口圆釜。

    富贵山的岩质为砾长石石英沙岩,山体呈灰白色。山上林木茂密,四季葱郁。登山四望,紫金山如屏立于其东,江宁城墙自山的东南角,游龙般地由南向北,再折向西蜿蜒。它的西侧是有着玄奘衣冠冢的小九华山。站在富贵山上将目光向西北穿越小九华与紫金山山间的隘口,便可见到波光粼粼,洲水相间的玄武湖。若转过身来南望,则可将繁华的江宁城区尽收眼底。

    富贵山整体高度虽然高不过才八十多米,但由于富贵山毗邻小九华山与紫金山山间的隘口,位居要冲。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兵家必争的要地。南北朝时(西元5oo年),南齐名将崔慧景举兵反齐,曾率军于此攻城,因守军防范严密而不能破。那时,一个名叫万副儿的人献计:「惟宜从钟山龙尾(即富贵山南麓)出其不意。」崔慧景便依计遣一千军兵夜翻富贵山而破了城。后隋灭陈也是由此进的城。

    明朝在南京建国立都,朱元璋在修建南京城墙时,因感到富贵山的地势对于南京安全的重要性,所以便将这一带的城墙造得极为厚实。

    到了清朝眼下时候,单论城墙的防御度这里也依旧是江宁绝冠。

    再说了它这边正对应着天堡城与地堡城,天堡地堡两者的作用,其前者能截断红巾军南北路的联系,使之很难对江宁城形成正儿八经的合围;后者也可以防止红巾军将士接近太平门附近城墙墙根。配属上富贵山上面布置的六门六千斤重炮和两门最重的万斤重炮,梁纲若不打下天地两堡就着手攻打江宁城,红巾军牺牲之大就可想而知了。

    李奉翰已经几近绝望了,红巾军从雨花台到打下天堡城,只用了短短两天的时间而已,却又何曾知道,为了布置这些阵地,之前江宁守军花费去了多长时间吗?这两边太不成比例了。

    李奉翰不懂军事,他所有的判断只能基于他自己内心的猜想和了解。对于他而言,这个太不成比例的对比就是清军两军裸的战斗力差距。双方战力相差如此之大,这才是李奉翰感到绝望的真正原因。

    雨花台、天堡城等险要之地红巾军都一攻即克,那他们准备齐全之后对江宁城起攻击,岂不是也一样会一攻即克?

    无尽的恐惧笼罩在李奉翰的内心,一夜白头,等到天亮时分的炮击声惊醒他,思维呆滞下,李奉翰已然想到了破城后的守节和慷慨赴死了。

    清军的另一大员庆霖却是完全不相同。面对红巾军的进攻,庆霖一边紧急调镇江方向的詹殿擢部火进兵江宁增援,另一边布置人马着手在一座座瓮城后面的江宁城区大街小巷间修筑围墙和工事。

    城破了还有巷战,庆霖死心在江宁,自然不怕拼个玉石俱焚。在太平门炮声轰隆之中,好几万被清军强行从家中抽拉出来的江宁城壮丁,已经分成一队队的工队在清兵的督促和监视下,不得不卖力的修筑起城内的工事来。

    对江宁的前景,庆霖远比李奉翰有信心,虽然他也不认为自己就能守住城墙,城外红巾军两天来的表现已经让他对江宁城坚固高大的城墙失去了必要的信心,可是庆霖他把很大的一部分本钱压在了巷战上。

    巷战之中,红巾军将很难挥他们的重火力优势。在残酷的绞杀下,红巾军每向前前进一步就都需要付出血淋淋的惨重代价。

    如此情况下,梁纲会用他所有的本钱来拼江宁吗?

    庆霖以为,如果自己是梁纲,那就绝不会下死力血拼江宁。

    没了江宁城,红巾军只要实力仍在照样可以纵横天下。可要是红巾军在江宁血拼到底,使得精锐尽丧,那么,梁纲他就是夺取了江宁城又有何用?清军的下一波进攻他还能支撑的下吗?

    不知不觉间,庆霖的脑中已经出现了,‘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这一颇先进的军事理念。如果梁纲知道此时庆霖的心中所想,脑袋里肯定是会当机的。

    “地道挖的怎么样了?”山下军中,梁纲看着脚下的隧道口有如一间房子那样开阔,里面黑咕隆咚的,隐约还可以看到火把的亮光。

    “将军,最多到明天下午,肯定能挖到城墙底下去。”新兵一营营长柳衡言保证着向梁纲说道。

    “那好!明天下午完事,晚上咱们就起进攻。”

    “好”是说给柳衡言的,下面的话,梁纲就是说给身后所有众将的。两天的攻杀下来,红巾军虽然连战连克,可是大军上下也都有了一些疲惫感,尤其要注意的是,军中所有的主战编制队伍,除了骑兵营、侦察队外余下的都已经在战场上练过了。伤亡了一些,也需要一点时间来恢复。

    当然,也另有其余原因。就是此时脚下的地道。江宁城城墙虽然已经不那么可靠了,但是红巾军要想凭火力人力攻下这道防线,也还是需要填进去些性命的。如此倒不如往后推一天时间,在给部队休整的同时,也把地道挖好,填上几万斤的火药,到时候万事俱备就燃了火绳,一举爆开太平门城墙,大军接下再齐齐杀进城去。

    梁纲的法子还是不错的。隆隆的炮声很好的掩盖了地下地道的挖掘声,而从下面掏出的泥土也被红巾军一袋袋的堆在了天平门外,从城头上看下,红巾军就像是在修筑一座小城一样,完全遮掩住了他们在地下的动作。

    时间一点点过去,从清晨到中午,从中午再到黄昏,接着是晚上,太平门外的炮声从没有消失,不是天堡城就是山下的炮营,反正整个天平门周边,人的耳朵是根本就无法听到地底下传来的隐隐声响的。

    时间直到一天后的下午,天平门外的这座小土城再也不一袋袋泥土的加筑加垒了,而是转过来将一大木箱一大木箱的火药运进地道尽头……

    夜晚。

    柳衡言亲自动手,最后一遍检查了导火绳线。

    攻城部队带着云梯也各自进入到了城外的预备阵地。

    “点火。”梁纲一声令下。导火绳立刻被人点燃,火花一闪一闪,向地道内迅烧去。

    上万红巾军将士伏在地上,纷纷屏住呼吸,捂住耳朵,等待着那石破天惊的一刻的到来。

    猛然间,黑夜中的江宁城霹雳般的一声巨响,富贵山正面城垣尘腾雾起,颓然间就倒下了一道七八丈宽的大口子。江宁城这一块城墙修筑的确实是坚固,梁纲足足塞进去了十大箱子的火药,五万斤之巨,却也只能掀开了这么一点距离。

    在城墙背面宿营的守城清军惊叫着从军帐中爬起,除去一起被砸死、震死的那些倒霉蛋外,余下的天平门两千来守兵也是四下里混乱不休。

    号角吹响,战鼓长鸣。

    陈虎、张世龙等人从阵地上一跃而起,大喊一声,第一批以一营、二营为主力的攻城部队就凶猛地冲向城墙缺口。

    “轰轰轰——”

    之前有所减弱的炮击瞬间恢复到了最猛烈的巅峰,高峰上下,七八十门大炮隆隆不断的把一枚枚铁弹和霰弹送进城去。

    红巾军大兵四起,扑杀到城下,或去爬城墙的缺口,或是用云梯搭城。反正现在天平门的守城清军已经乱了套子,根本就无力组织起一场坚定的反击,更不可能来阻挡他们爬上城头。

    “杀啊——冲啊——”

    震天的呼杀声响彻全城。

    庆霖来不及穿戴好,就着(zhuo)着中衣冲出了卧房,望向天平门方向,炮火震天,杀声呼啸,毛骨悚然间一股彻骨的凉意从庆霖脊椎末端直冲上他脑海,连带他的心也变得冰凉冰凉的。

    黑夜,这可是黑夜啊。那些城内的防御工事,黑天瞎火的,猝然之下惊慌失措的兵丁如何能最好的去利用?怕是意志只要稍微的一动摇,连带的就是一连串的溃败。

    “集兵,集兵!随我增援天平门——”

    按下心中不好的预感,庆霖大声的吼叫着,布着命令。

    ………………

    “轰隆……”太平门瓮城城门被重重的撞倒在地。一队红巾军蜂拥而入,飞一样向着太平门城门洞跑去,他们要和城外的一队红巾军一起,尽最大努力最早的将这一重要通道打通。

    两天前,被红巾军攻势吓坏了的清军,在庆霖的调度下连夜用土石沙袋堵死了外城墙十八门除了水门以外的所有城门洞,眼下这太平门也是一样。

    “杀啊——”挥扬着手中的大刀,陈虎当先冲入了内城!

    “哗啦啦——”一群手提着重盾的第一营精锐也快涌上,转瞬间便在先锋队前面前布下了一层厚厚的盾墙。

    而张世龙则在指挥着第二营兵马迅向城墙两侧扩展地盘。

    瓮城破后,清军也稍微的还回了些劲,尤其是狼山镇总兵蔡攀龙率部赶到后。原本溃散的千多太平门守军在他的血刀督战下迅向着涌入的红巾军反杀过来。箭矢、枪弹、手雷甚至是炮击,数不清的打击也瞬间跟着压到。

    “杀——”陈虎立刻站了出来,不避枪箭,手提大刀厚盾起身就向着前方的清军兵锋迎杀了上去,对准第一个来人就是狠狠地一击。一挡一劈,刀盾齐挥,瞬间就将当面避之不及的清兵砍翻在地。

    “杀,给我使劲的朝里杀!”拨开清兵的尸身,陈虎在度跃前时,身后的红巾军一营蜂拥而至,和迎来的清军重重的撞到了一块。

    蔡攀龙是清军有名的悍将,福建同安人,自行伍以来屡迁至福建澎湖右营游击。乾隆五十一年台湾林爽文起义时,蔡攀龙力战巨功,被清廷授予强胜巴图鲁名号,现时的孙全谋那时候就是他麾下的一员将领。

    后提任福建水师提督,台湾事平,图形紫光阁,列前二十功臣,乾隆亲自为赞,许为台湾战将中巨擘。可惜,和台湾总兵柴大纪一样,不知道怎的恶了福康安,被进谗言以致使左迁江南狼山镇总兵一直到今。不过还算幸运的是,他没有和柴大纪一样做了福康安手下的冤死鬼,子孙儿女更没有被配伊犁为奴。

    “杀,杀——把他们给压回去!”察觉到形势不妙的蔡攀龙脸色凛然,横眉怒目中大喝不止,频频驱兵上前。

    “现在才力,晚了!”从人缝中看到疯狂冲涌的清兵,陈虎冷冷的出了一声蔑视的轻笑。红巾军现都已经打到瓮城内了,又岂有让清军翻盘逃生的可能?要是那样的话,梁纲辛苦拉出来的红巾军精兵,一番功夫岂不就是全都做了白费?

    “军门,不行啊,弟兄们打不动啊。”一名浑身浴血的清兵都司悲声向着蔡攀龙哭诉,他手下的七百多人,这才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在前面躺下了一半还多。配合着登上城墙的火枪营兵,红巾军的进攻势头可谓是势不可挡,挡者披靡!【蔡攀龙加提督衔】

    蔡攀龙神色根本不变,只是把两眼一眯,一脸的冷肃煞气就让哭诉中的都司陡然一惊,“打不动也要打,你手下拼光了,你就自己投进去!”

    对庆霖这两日修筑的那些围墙、壁垒工事,蔡攀龙是根本不看在眼里。从古到今,历代的攻城战中还没有过攻方拿得下城墙,却消灭不了城中的守军的事情出现。

    城池一破,军心就完全动荡了,又是在黑夜,兵败如山倒,庆霖城内工事修筑的再完善也照样白搭。所以,眼下他必须顶住,死顶住!

    “轰轰轰——”

    “轰轰轰——”

    臼炮队上来了。养精蓄锐了两天之久的臼炮队再一次出现在战场上,他们的臼炮就架在瓮城的城头,然后一颗颗的把霰弹打到清军防线的中后段——

    蔡攀龙脸色嗡的一下变得惨白,本来就趋于劣势的清军再受到这样猛烈地炮击,还如何抵挡得住?

    果然,在他脑中的念头刚刚闪过,前线的清兵就隐隐的出了骚动。臼炮队再接再厉,当五颗二十斤重的开花弹落进前线清军当中时后,整个六七百人的清军前部哗啦一下倒下了四分之一。或是被当场震死炸伤,或是被轰鸣的巨响声炸懵炸惊,反正是完了。剩下的人再红巾军刀锋落下之前,谁也挡不住的从前面落跑下来。不仅把毫无防备的后背让给了红巾军,害怕蔡攀龙亲率赶上的队伍给暂时堵住了。

    是时,几颗二十斤重的炮弹再一次落下。

    江宁城内瞬间又多出了几个二三尺深一两丈宽的大坑,同时也多出了几堆相对应的碎肉。

    在庆霖率兵赶到之前,红巾军兵锋锐势,清兵每每不可挡。而当庆霖亲率的大军赶到,红巾军这边也已经有大队的后续人马涌入城中,而且城内围墙壁垒这一情况也被陈虎通报给了梁纲。

    得知了消息的梁纲迅调整了臼炮配属,集结了军中所有的臼炮部署到了攻城部队前锋。一颗颗炮弹不断地落进清兵的队群中,每一颗都要清兵用鲜血淋淋的伤亡去抵挡。

    庆霖就是有再大的能耐,也不得不看着自己兵马不断地后退,而红巾军不断地向城内前进。

    “大人,撤吧。撤进满城,我军还有一搏之力,不然的话就真的全部溃散了……”蔡攀龙苦声向着庆霖进言道。

    ps:富贵山原先名为龙山或龙厂山。明初,朱元璋在完成了南京浩大的城垣工程之后,曾率太子及文武百官来这巡视,因现此山正对皇宫,便不无得意地说:「此乃龙头也,实为富贵之地。」皇帝金口玉言一出,龙厂山也就成了富贵山。

二百九十四章 虎踞龙盘今胜昔

    清军退入满城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庆霖这两天来虽在城中修筑了不少的围墙壁垒,可却没有往满城上面按添一门大炮,满城现在还完全是冷兵器时代的防备,又如何能抵挡得了红巾军的进攻?

    “进攻,立刻强攻满城,一拨打不下立刻撤下,换另一拨再上——”

    宜将剩勇追穷寇,梁纲不会给清军半点安心喘气的机会,兵马杀到满城之下后,立刻就下令朝里进攻。同时派人传令太平门,加紧那儿的土石沙袋搬运度,最快的打通城门洞,然后重炮火运抵城中,对满城展开轰击。

    满城内仅剩的一些旗民都被庆霖拉上了城头。红巾军逼近江宁城之前,满城里面就已经是风雨汇集,各种消息传往不断,其中荆州满城的血案尤为惹人注目,不知道吓破了多少江宁旗人的胆。等到梁纲水师营同富成部清军水师主力正式交手之后,大批的旗民和江宁城内的富绅官宦世族就纷纷逃出城去。或南,或北,或东,反正是除了西边外,余下三个方向都是他们的逃亡路线。

    现在的江宁满城,居民只剩下了五千人不到,都是真正的下层旗民,之前就是在满城里面也是属于最低等的存在。

    这批人之所以还敢留在满城,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荆州满城的血案里并没有涉及到他们这样的下层底层存在。可是这些人也清楚,如果说之前的红巾军不会怎么着自己这样的底层旗人,可要是自己参与了抵抗,那么等到红巾军进城之后,自己就绝对是没有活命。

    心中这里想着,千把旗人壮丁甚至是一些被强拉出来的妇女虽然是‘登城助守’,可是他们不予杀敌不说,就是搬运个石头、砖瓦都是慢吞吞的。

    民族,很重要,可是和自己的小命相比,这群最底层的旗人选择的都是后者。

    激昂的战鼓声从未断绝,第一批攻城部队退下,第二批生力军又紧跟着潮水样涌向满城,一张张云梯竖起来,一批批英勇的红巾军将士登城……

    血染满城。

    这一梯队又退了下来。

    战鼓擂得更响,第三批梯队再一次开始了强攻。“轰轰轰——”暂时得不到重炮的支援,梁纲就再一次集结了臼炮,在炮火的掩护下,红巾军奋勇登先——

    又一梯队在南向阳的率领下强攻上去。

    一架架云梯更密集地竖起,死亡枕藉的清兵终于坚持不住,纷纷后退溃去,红巾军的赤红大旗第一次插上了江宁满城城头。

    蔡攀龙战死,庆霖拔剑自刎。

    两江总督府。

    李奉翰已经在城破那一刻自尽守节了。梁纲看着他还有余温的尸体心中略有些感慨,不管怎么样,现在的满清朝廷还没有完全烂掉样,高级别的官员、将领心底还都有那么一份气节在,这可比六十多年后二次鸦片战争时期的后辈表现得强多了。【第一次鸦片战争时期的清朝官员,无论满汉蒙,都还像点样,以后是越来越不行了。】

    “禀将军,我军已经肃清外城残敌……”

    “禀将军,我军已经肃清内城残敌……”

    “禀将军,我军已经肃清满城残敌……”

    两个时辰间,6续有传令兵向到梁纲这里禀报军事进展。不出意外,红巾军果然顺利清剿了江宁城内里里外外的所有残敌,并还在外城的聚宝门附近击毙了江宁布政使黄恩奎,城内满清大员只走脱了浙江提督詹殿擢一人。他也是才到江宁城一天半而已,来时带了七千多人,走时却只剩下了数十亲兵坠城跟随。

    庆霖下令堵塞外城所有的城门洞,固然是给了红巾军进城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可在一定程度上也断绝了清兵自己的退路。今夜红巾军破城,江宁城内清军兵力雄厚,如果纷纷殊死反击未尝没有拼死一搏之力,可是清军挨了两天的炮,之前的连连败仗下让他们普遍士气低落,在城破之后清兵们的心理防线更是顿然倒塌,而且底层的清兵也都知道红巾军从不擅杀俘虏,投降了也能活一条命,所以军心涣散,以致使全城两万余兵马根本无法凝聚成一股强有力的力量来使用。

    梁纲从太平门杀入,除了面对蔡攀龙、庆霖这一股主要力量抗拒外,剩下的就是下关一带的詹殿擢的浙江兵,而余下各门各部的清军则还都没来得及挥自己应有的作用,就被四面出击的红巾军分割包围起来。

    张世龙一手打炮,一手招降,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在满城红巾军鏖战正烈的时候就已经收罗起了四五千清军降兵。

    等到詹殿擢带亲兵坠城逃跑,满城破灭,全江宁城的残存清兵更是没了主心骨,又怎会有力抗拒红巾军的攻击?

    现在天色已经亮,可以确定等到天色完全大亮放白的时候,整座江宁城更定已经牢牢地掌握在梁纲的手中。

    “布浩谕,我红巾军从不扰民,更无奸|淫掳掠,滥杀无辜。无论是何官何兵,谁敢有犯着,皆将立斩勿赦。”

    梁纲可以想象得到,满清官府会怎样的来诬陷红巾军,不把全天下最脏最黑的污水泼满红巾军全身,他们是不会罢手的。所以,对江宁城的百姓而言,红巾军现在必要的声明还是需要的。虽然梁纲也相信,红巾军往日的作风肯定也会有部分传入江宁。

    但是相比较满清官府,那些传言的可信度,能不能让全江宁城的百姓相信,梁纲是没有半点把握的。

    日久见人心,现在一份声明,只是为了先安住江宁城百姓的心,给他们一些慰藉,然后再用事实来说话,来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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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是不打算走了?”

    一份份的文书告示从梁纲大帐向江宁城和红巾军。那些个在湖北就开始跟着梁纲转战千里的红巾军将士明显从中察觉到了一二分与往日的不同和差异。

    之前红巾军打下的武昌、南昌、安庆等地可从没这样做过,这些个文书告示,其所规定的方方面面已经是远远出了‘歇脚地’这个定位。除非梁纲是打算把江宁城据为己有,否则的话绝不可能下达如此详尽的规矩、法则。

    两江总督府。

    签押房内,一大群秀才、举人正在埋头抄写着文告,在他们UU小说,一张张的内容相同的文书告示火出炉,再经彭泰之手,把梁纲的那颗将军印往上一盖。接着便被等候的亲卫营迅送出门去,不多久这些文书告示就会一张张的贴满整个江宁城。

    梁纲有些头疼的收起了眼前的《大清律例》,这法律虽然是每个势力展到一定阶段后所必需定下的条律,但也太费脑子了。他才看了二十多页,脑子里就乱嗡嗡的一团什么都看不进去了。

    “术业有专攻,还是交给那些个师爷(刑名)去办吧,这东西……”摇了摇头,梁纲无奈的作罢。今后他最多是把自己的意思清楚的表达出来,然后让那些刑名师爷结合好历朝历代的法律条文后,综合着搞出来一套红巾军自己的律法来。而至于自己亲自上阵,那还是免了吧。

    从湖北打到江宁,沿途几千里,红巾军不知道攻破了多少个县城州府,那些个当官的或死或跑,真正投降的没有几个。可是大小衙门里的钱粮师爷、刑名师爷却是被拿获了颇多。现在的红巾军中,如果单以账房上的能力来论,王子元的水平早就排不上名次了。以文人的水平来论,王邵谊、彭泰更是靠不上谱。

    红巾军现在军中的“人才”数量极多,不管是强行掳掠来的,还是自愿投效来的,反正他们都是红巾军的人了。你性格再倔,除非自己自杀了事,否则的话再不愿效力你也待老老实实的教学授课。

    人才之中,与正经的文人相比,那些被拿的师爷品格上面明显就有些不堪了。他们为人识时务的很,很快就被充斥到了王子元和陈明堂的手下,作为辎重营的会计和法务处的法官。

    而后者,就是现在梁纲编排自己这部法律的主要力量,和眼下这些文书告示上面条条框框的主代人。

    几骑快马差不多时间里赶到了两江总督府外,正是南向阳、黄三和姬延良三人。

    “见过将军!”

    入得大厅,三人对着中间高坐的梁纲就是一拜。陈虎、张世龙等人已经在厅堂中坐列。

    “骑兵营就先不要进城了。第三营和火枪营也迅撤出去。我已经安排了罗进、冯景山和周浦和,你们六部先合兵东下,不给清兵喘气的机会,攻下仪征、金山,进兵瓜洲,然后兵分两路,南向阳、罗进、冯景山取镇江,姬延良、黄三、周浦和打扬州。”

    “我军立足江宁,那可不能单守一座孤零零的江宁城啊。这四边之地,都是咱们的地盘!”

    梁纲没想太过早的把自己立出来给清军当靶子,可是西面的消息传来,湖北清军已然放弃了对进入汉中的襄阳义军的进攻,转而调过头来火向着自己这边追来。梁纲就知道,满清朝廷这是把自己看的比白莲教义军还重了。

    想想也是,自己进入了他们的钱粮税赋之地,威胁到了他们的钱袋子,满清又怎会舍弃自己不打,而转头去收拾大山里转悠的白莲义军?虽然汉中也是挺好的一块地方,且还割断了西南与陕甘的直接联系,但是两方孰重孰轻还依旧一目了然。

    既然清廷把自己当做了眼中钉肉中刺,第一个剪除的目标放向了自己,那自己这边还有必要继续做‘低调’吗?甚至梁纲感觉着,大起义爆以来他自己所认为‘低调’完全就是一个悖论。

    你一边拿着这刀架到别人脖子上,另一边还想让别人不看重自己,把注意力全放到另外一个拿刀砍他腿的小白身上,这可能吗?

    梁纲觉得明显是不可能的,现在清廷的反应也证实了这一‘不可能’。那么既然这样,自己何不就直接跳出来站到清廷对面,扛起那面造反的天下大旗?

    立足江宁,立足江宁,进安徽时还没那个念头的梁纲,在正式进军江苏时,就已经拿定了主意。

    江宁,不,它接下来就会恢复自己原先的名字——南京。

    南京,这是个有特殊意义的城市。虽多次遭受兵燹之灾,可屡屡从瓦砾荒烟中重整繁华。且在中原被异族所占领,汉民族即将遭受灭顶之灾时,通常退守的汉民族都会选择南京作为休养生息,立志北伐之地。大明北伐成功就是一例;东晋、萧梁、刘宋也曾三番北伐,可惜都功败垂成。南宋初立,群臣皆议以建康为都以显匡复中原之图,可惜赵构无意北伐而定行在于杭州,但也迫于舆论仍定金陵为行都。

    可以说占领了南京,在一定程度上就有了资格同北京打擂台。划江而治,那是能坐南称王,与北方隔江对峙的。

    当然,现在的红巾军还远没那个相应的实力,但是占据了南京,并在接下的日子里保住它,那红巾军的声望将彻底的把白莲义军甩到沟沟里去。梁纲感觉着,有了这份影响力,陈广亮在东南的‘招兵买马’也能更上一层楼。

    自己似乎是走了天平军进军南京的那条路线!!!梁纲品思着脑子里突然冒出的这一念头,不仅摇头失笑。天平天国,洪秀全?自己就是再失败也不至于像老洪那么挫。

    自己有枪有炮,南京城内也有满城这样的封闭所在。把铸炮组、火枪组和火药组都迁移进去,算上在沿途来搜罗的那些聋哑人和在武昌、南昌、安庆以及现在的南京兵仗局、火药局俘虏的那些工匠……

    梁纲相信,只要给自己一年的时间,红巾军就将全然大变样!

    ps:清朝师爷最为兴盛,官场素有着“无幕不成衙”之说。师爷的分工也更见细密,分为书启、钱谷、征比、挂号、刑名等多种,各司其职。

二百九十五章 红巾军政府

    打进了南京城,之后干什么?

    称王称帝?!就像天平天国一样在南京建都立国??

    不,不,这念头在梁纲脑子里才冒出一秒钟就被他刹那间给掐灭了。他思想上有点洁癖,蛋大点的实力就称王呼帝,这样浮夸虚妄的事情他做不来!

    如果地盘再大点,称个元帅还可以,比如拿下了苏南之后。再如果占下了苏北、安徽和浙江一部,给南京打造成一个完整的防护圈,那时候再称王也未尝不可,反正现在是绝对不行,梁纲他拉不下这个脸。

    王邵谊提出的这个建议第一时间就被他驳了回去。

    只是,梁纲虽然不称王,但是将军府却是必须要建的。联想到以后的展,在大军夺取北京之前,红巾军的政治中心将一直都放在南京。而作为梁纲的行辕所在,这里也必须有一处象征着他身份地位的建筑。

    现在的将军府,就是日后的元帅府,再日后的王宫、王庭。

    南京城里明朝的故宫,朱元璋建的。手下不少人都叫嚷着梁纲搬进明故宫,但梁纲却有他自己的想法。

    现在的明故宫可就是南京城的满城,朱元璋时期它自然是金碧辉煌,可是眼下却是面目全非。建文四年(14o2年),朱棣攻破南京,建文帝出逃,马皇后在宫中死。朱棣即位后虽仍居于南京皇宫中,却也同时下令以北平为行在,进行迁都。永乐十八年(142o年),北京宫殿建成,次年朱棣迁都北京,此后南京宫殿不再使用,但仍作为留都宫殿,委派皇族和内臣管理。崇祯十七年(1644年),福王朱由嵩在此即位,一度建立南明政权。那时的明故宫内大多殿宇已经坍毁无存,南京的太庙更是早已被焚毁,朱由嵩虽进行了一些修复工作,但也仅兴建了奉天门、慈禧殿等建筑。

    清灭南明后,改南京为江宁,将明皇城改为八旗驻防城也就是满城,在内设置了将军及都统二衙门。到了康熙年间,普陀山庙宇大兴,清廷又曾取明故宫的石料雕件以修建。到了眼下时节,早已经破烂不堪,无复往日胜景了。

    况且在梁纲的计划中,满城可是他作为兵工厂的所在地,自己这一住进去,里面还怎样放得下兵工厂?铸炮、火枪、火药三小组又该安放到何地?与住处相比,兵工厂的重要性明显高出n个层次。

    再说了,在梁纲看来这两江总督府就是挺好的,把家按在这里也足够了。最多是日后再进行扩建,但那也是日后要麻烦的事。

    家按到了这里,红巾军的后军、老营自然也要跟着进到南京,一系列的大事小事还有杂事、琐事瞬间在梁纲面前摊开、铺开。比如说建立行政体系,比如说安置老营的诸多家属妇孺,比如说招兵买马,比如说全军大整编,这些都需要时间和梁纲的亲自处理过问。

    抄家检地在南京城周边迅进行着。所有的官田以及逃跑或是被抄查的那些富绅官宦家族的田地全部归为红巾军所有,这些田地就是梁纲安置老营和抚属红巾军将士的本钱,按照数目划分,全部下去。

    不管现在民间是如何的反应,先拉好自己人,这才是梁纲第一要做的。

    在抄家检地的同时,梁纲手下一的书记也再次被放了出去,同之前在安6、汉阳府做的一样,他们也将作为一方父母官去治理红巾军在江南的第一片领地。

    南向阳他们的进攻十分顺利,大军东去,第二天就传来了攻克瓜州的好消息,而仅隔了又一天,扬州也落到了北路红巾军的手中。{}逃去了镇江的浙江提督詹殿擢同样不是南路姬延良等人的对手,镇江守军虚弱,只支撑了一天时间就被火枪营联手警备营攻陷,詹殿擢再次落荒而逃,乘了定海总兵李长庚的战船逃去了江阴。姬延良的骑兵营现在已经杀入了苏州府,兵锋直指吴县。

    诺大的一个江苏和浙北,眼下除了苏北的徐州、淮扬两镇兵马外,就只剩下淮安漕运总督和南河总督的五营督标了,这全部联合起来也才一万三四千人。在南向阳火袭夺了扬州之后,苏北清兵根本不敢反袭,只得缩退到扬州北部的高邮一线防守,连通州(南通州)和海门厅都不要了。

    不要通州和海门厅的不仅是清军,梁纲也同样是如此。虽然南向阳派出了罗进、李熙率领的独立一营进军到两地,可是在兵之前就已经告诉二人,只要大股清军来攻,就立刻西撤入扬州。

    红巾军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狼吞虎咽’一番吃下苏北,虽然所有人都知道错过了眼下这个机会,再进军苏北困难度就会增大无数倍。但是相比较有大江之隔的江北,梁纲还是把主要目标定到了江南。

    镇江、常州、苏州、太仓、松江,连同已占有的南京,五府一州(太仓州),这块地盘将是红巾军第一阶段的根基。然后等到全军大整编完,梁纲会迅组织第二次南下和第一次西征。分别夺取浙北的嘉兴、湖州,和安徽的滁州、太平、宁国、池州等府地。

    嘉兴、湖州下面就是杭州,魁伦(闽浙总督)肯定是不愿意放弃这个宝地的,所以想从杭州南下,梁纲就必须准备着打一场大战,这个是需要足够的底气的。

    而池州更西就是安庆,说实话安庆才是南京西侧最好的一处战略据点,红巾军无论是守备还是进攻,地理地势都极为有利。可惜,对红巾军而言,锋芒在背的闽浙相比较安徽更大,这第一场有组织的大战,物资、人力必须放在南方而不是清军据守的西侧安庆。

    在夺取南京之前,梁纲就想过接下去的问题,红巾军兵力不足,不可能全方位的展开进攻,那么到底是扩军之后的先整兵再进伐,还是先进伐再整兵?这个问题困扰了梁纲好几天。

    最后还是李盈盈一句无心的感叹提醒了他:苏杭天堂之境,万不要被兵祸给毁了才好啊……

    李盈盈的感慨只是放在了苏杭胜景上,是她少女时代就萌生在脑子里的诗意情怀的感叹,梁纲想的却是更远。苏南和整个浙江都是中国最繁华的地域,如果红巾军不加整军就一窝蜂的杀到浙北(嘉兴、湖州),怕是军纪问题无可避免的就会摆在他的面前。杀烧抢掠,到时候不但红巾军的声名被抹黑,还连带着浙北百姓受苦受累。那民间受到的伤害都不知道要过多长时间才能恢复,这些梁纲是不能容忍生的。

    所以他下定决心,先整军再进伐。虽然因此失去了进军的度和突然,增加了进军前途的难度,给了清军反应的一点时间,可是有得就有失,这是梁纲因‘获得’而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红巾军向来都是一支精锐,他也不想在自己进南京的下一刻就立马毁掉了这个荣誉!

    红巾军的政府部门开始组建,没有投降来的大佬,梁纲能用的只有陈明堂和几个怕死投效的小官,以及手下的那些书记。不过这没关系,相比较清朝的官员,红巾军政府官员的‘素质’就不必要那么高了。

    来自后世的梁纲,从来不认为古代官员一人挑大梁的现象是合理的现象。所以他在安6、汉阳时期就已经开始着手改动政府官员的编制,到了现在,红巾军在南京正式立足开始,那就更要彻底改变。而且红巾军千里征程,沿途搜罗来了那么多人才,也足够他调度的了。毕竟,他眼下需要顾着的这是巴掌大的一亩三分地,而不是全国或是整个江南。

    每一县,设立县政府、司法院、检察院、武装部各一。前者主理全县政务,通代之前的衙门职责。后者,主理全县法案判决,形同梁纲前世的法院。三者,对贪腐案件侦查及对公诉案件提起检控,审查批准逮捕、决定起诉并出席法庭支持公诉等职能,也形同前世的检察院。四者,主理全县军备和预备役兵员招收,职责同二十一世纪的县武装部一般无二。后三者都属于各自系统的垂直管辖,不归县政府辖下。

    说实话,梁纲对古代官员制度最有非议的一点就是判案。那一本本厚厚的律法,专业研究还不一定完全吃得透呢,当官的处理政务的同时还要进行断案,搞弄些冤假错案也就是在所难免的了,而且也没有一个强力监督……单靠一省几个御史,如何当事?

    到了清代,以眼下为例,一些县衙、府衙中,与其说是知县、知府在断案,倒不如说是他们的刑名师爷在断案,内幕实在是碍人眼。

    梁纲手下拿的有那么多的刑名师爷,现在就有的是本钱挥霍。每个县安置两个,充任司法院、检察院的院长。再加上每个府府一级的司法院、检察院。梁纲有信心,在拿下苏南后迅恢复各县的司法稳定。

    武装部的职责就不多提了,这完全是为了招兵而设置的一个部门,当大局安定之后,这个部门是否还需要继续保持,就到时候再说了。

    剩下就是一个县政府,县长被分去了司法权之后,受到了检察院监察的同时,手头的权力依旧还要受到限制。先,县政府下设立有警察局、财政局、文教局、农畜局、税务局和工商局。

    看名思意,这六个局的职务都非常的明显。

    警察局就是后世的公安局,负责全县的安定和案件侦破,相当于之前衙门里的三班衙役、巡检司和南监大牢的结合体,受政府和法院的联合领导。局长的地位差不多就是唐宋时候的县尉。

    财政局都是管钱袋子的,跟之前的县仓大使一样。不过这个财政局长不再是跟县仓大使一样,受县长随意摆布了。县长想要用钱,每一分每一厘都要在财政局记录的清清楚楚,留下字据。

    教局自然就是文人教育了,之前满清官场的儒学教谕(正八品)、训导(正九品),也就相当于是文教局的正副局长了。

    农畜局,农业局和畜牧局的结合,江南重农轻畜,当然就是以农业当先了。可要是红巾军打到了西北,那些地方重畜轻农,这局里的重点就要随之生改变。总之一句话,因地制宜,看情况而定。

    税务局,更是好理解。在文书布告上,梁纲对老百姓的解释就是——税课大使、河泊所官(掌收渔税)等职的综合体,掌管全县所有的农商课税事物。

    最后的工商局,与农畜局一样,也是一局两体,是工是商,还是工商并举这都是要看各自县里的具体情况而定。梁纲把交通筑路和水利兴修也全都归到了里面,在江南富庶之地,这个局的权柄是相当大的。

    其次就是,梁纲要在县级以下乡镇设立乡长、镇长,以及村长。这是不比清朝的什么‘图’、‘都’,等县级以下区域划分名称,那些瘪嘴的称呼在鄂西江北时期曾搞得梁纲头疼不已。【四十保二区十图、四十三保一区三十三图、四十六保四区九图等等的称呼,我看的都头疼,之前也没去介绍它。现在给大家说一下。清朝时期,民间自然也有乡镇称呼。里面乡的含义同现在变化不大,‘镇’的称呼含义变化就大了。省、府(州)、县、乡、保(甲、牌、图、镇、市、都、厢),可以说‘镇’的口头意义和现在的村差不多。而实际含义却是连村都不如,因为保,是作为一个户籍编制来论的,那同样的含义也就可以称‘镇’的,称‘图’的,称‘市’的,等等不一。】

    现在轮到他自己做主了,那就把保、甲、牌、图、镇、市、都、厢等称呼全部改成村,以二十一世纪他所熟悉的那一套来,县——乡(镇)——村划分。

    村长一级是当地人自己选,不归入政府部门,乡镇以及主官却是头一次正儿八经的被纳入有品节范围内,而不再是像以前那样,以一个‘吏’来称呼。做了那个芝麻大小官,再混一辈子也只能在‘吏’字上打滚,永远称不上‘官’。现在乡长、镇长却是和二十一世纪的一样,干得好的也可以被升到城内六局甚至是县长的位子。

    这个改动应该是史无前例的,中国两千多年封建史,官吏二字前后相连无数年,却始终是天地之差,云泥之别。到今天才算是第一次从根本上被出动他们之间的界线。

    县政府下属的六个局,虽都归于县长辖下,可是瓜分了县长相当一部分的权力却是必不可免的。梁纲这样做,并且在县级以上的府级以及以后会出现的省级也继续这样施行,为的就是分权、散权。

    绝对的权力意味着绝对的。连新中国刚建立不久,思想那么过硬的时期都会出现刘青山、张子善这样的高官案件,那梁纲还有必要对官员的个人操守持报以希望吗?

    虽然能高薪养廉,但是分散他们的权力也是必须要的。

    红巾军政府的下属部门不会只有这六个,随着时间的推移,肯定还会有其他新的部门出现。甚至梁纲敢断定,这个时间要不多久。因为,别的都不说,单是吏部职责的空缺就是一大缺陷。

    只是现在红巾军地盘还小,还用不着铺那么大的摊子。

    六局局长和乡镇主官都要比县长低一级,法院、检察院院长也要比县长低半级,武装部则是看情况而定。毕竟以现在红巾军的编制来定论县级武装部的级别,明显是扯淡。军政府的级别定论已经是在为以后的天下制度定调子了,可是红巾军自己本身却还是很弱小,远没有展到囊括天下的地步。

    如此增设县级直属部门,加之县级以下的乡镇一级主官,官员队伍的数字自然会急剧膨胀,梁纲现在还有些拿不准自己这样做,会不会在十几二十年后就要面对‘冗官冗费’这一令人无语且头疼的问题?

    不过他现在知道,自己这样做,尤其是在乡镇一级设立有级别行政主官,绝对有利于红巾军在苏南迅站稳脚跟,建稳政权。

    司法院、检察院用刑名师爷,工商局、税务局、财政局用钱粮师爷,警察局用军中将士,尤其是那些原先做过捕快后投降红巾军的,有经验的。文教局用秀才、举人,这有可能的话就尽量从当地选拔,就是强行拉来按帽子也可以,只要不出人命就行。农畜局则是用师爷、文人充任,毕竟梁纲不可能直接让县长从各自县里选拔老农吧?

    他们种植经验是丰富,可是眼睛不宽,脑子不转,又如何做得了官?那些当局长的师爷、文人,只要还有一点机灵劲,就会知道在各自县里征用老农来给自己干活。

    总之,先设立的这六个县局,在一定程度上都能立刻展开行事,尽最快度的将红巾军的根脚扎下苏南。

二百九十六章 整军南下,南下!

    滚雪球,又见滚雪球。{}

    红巾军大军南下北上,短短半个月内不但尽数完成了梁纲之前的预定计划,占尽了苏南之地,还无限制的扩充了自己实力。

    江苏,眼下这片地方可是漕帮最主要的根据地。现在梁纲占据苏南,运河为之断绝,沿线的这十几二十万帮众就全没了生活,可就全抓瞎了。

    更况且漕帮帮众本就以社会下层的民众水手为主,虽然帮内上层人物都是锦衣玉食的吃喝不尽,可下层底层却还是一样的穷苦。

    红巾军短短半个月内就能招收到一万多人来投,其中漕帮帮众给了极大地助力,占据了新兵总数的四成还要多。可谓是一大来源。

    六七千人,分群结队的来投,这绝对是一个相对震撼的数字,甚至在整编队伍时梁纲还特地为此下令,一定要把漕帮帮众打散分开了安插各营团。

    营团,团!红巾军中确实是出现了这一编制,在新一轮的整编中,三营一团,这种更大规模的编制代替了‘营’成为了红巾军在接下去一段时间中最高的军事建制。

    陈虎、张世龙、南向阳,主战一二三营当然升格为团。同时新兵一二营和警备营也也同时升格为团。柳衡言的新兵一营升级成了建制中的第四团,高燮的新兵二营升级为建制中的第五团,警备营人数编制变化不大,只是换了个警备团的名字。

    同时间炮营也变成了炮团,下辖两个营,每个营下辖两个大队,每个大队下辖两个中队,每一中队三个分队,每一分队下辖四个小队。

    一个炮兵小队为一门重炮炮位,也就是说:一个炮兵分队还依旧是四门炮,一个炮兵中队为十二门炮,炮兵大队为二十四门炮,炮营为四十八门炮,炮团为九十六门炮。

    红巾军现在的大炮还达不到这个数字,炮团下辖的两个炮营,无论是炮兵一营还是炮营二营,都是刚装备满一个大队。现在两个炮兵营都在等待铸炮组重新安稳了架势之后生产出的新炮,却也是正好趁着这段时间训练新的炮手。

    除了五个步兵团、一个警备团和一个不满编的炮团外,梁纲还升级了亲卫营,将之命名为近卫团,下辖了原先的亲卫营和火枪营以及骑兵营。人数虽然不多,但战斗力绝对强悍。其内新补充的兵力,非是受过伤的老兵就是童子军出来的新兵,无论是纪律性还是忠诚度都完全可以信得过。

    亲卫营以外就是独立营,罗进的独立一营依旧保持旧有的称号不变,只是编制中多加了一个步兵大队,如果等到炮兵和配属的后勤部队全部补充上,那么他这个独立营将达到两千人的规模。

    与此同时预备营也摇身一变成为了独立营序列中的又一员——独立二营,冯景山依旧任营长,规模编制与独立一营一样都是四大队编制,两千人规模。

    【独立营: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四个大队,各辖三百五十人。另配有炮兵中队、后勤中队、工兵中队和营长直属加强中队,以及侦察分队、卫生分队各一,共计两千人上下。】

    柏清华的侦察队升级为侦察营,辎重营升级为后勤部,王子元还接着担任后勤部部长。但是原先后军的守卫和守备队人员整齐编为辎重营新兵。他们的任务将是在完成旧有守卫任务的同时,还需要护送辎重运往前线,那一路上的迅保护就全依靠自己自力更生了。为此杨新武一水儿四轮马车组成的运输队,梁纲都拨给了后勤部下辖。

    同时成立的还有军备部,部长就是有柳严辰担任,他将彻底退出炮兵的指挥,转入军火军备生产。炮团团长就是由贺图尧接任。

    王邵谊是红巾军政府的第一号大臣,梁纲几年来对他一直是很满意,虽然不认为他就能跟萧何、诸葛亮一样拥有多么凡的政治才能,可是王邵谊在红巾军中磨练了这么多年,虽然没有主事治理地方的经验,可一样能控制得住场面,加之还有陈明堂等人给他打下手拾遗补缺,梁纲对地方治理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彭泰依旧跟在梁纲身边做他的参谋之事,同时干一样活的还有另外的八个人,这九个参谋都是红巾军征伐期间慢慢积累下的人才。梁纲就不信了,给自己十年时间,自己就捣弄不出来一个参谋部。

    只是红巾军现在规模还小,远用不到也没实力去组建这个!

    说到底,梁纲还需要组建一个军校,甚至是在民政方面也需要组建起一个培养官员的院校,可是这些都需要根基来积累,需要时间来聚集实力!

    新兵一营和二营一部分的教习、教员和教官被梁纲抽调出来重新组建了一个新兵训练大营,新招募来的一万多人都需要在这里分批接受训练。因为时间急促,所以只有半个月的训练时间,最多是让他们懂得一些军中基础的队列编队和军事条律,然后就迅分配进各个营团。

    梁纲在江北,也就是在扬州部署了陈虎的第一团,他的任务就是防御,一直到梁纲从南边腾出手来后,才能轮到收拾北边的清军。

    第一团也是红巾军第一个整编出来的团级作战编制,梁纲调了新兵一二营四个大队混入第一团,加上一营剩余的老兵,这人数就已经接近两千了,然后梁纲从炮营调来了一批大炮和炮手,混合了一营原有的炮兵分队,组建起了一支拥有十八门重炮和十二门大小口径臼炮的炮兵大队,这样一来老兵的总人数就过了两千三百人。混合了第一批三千多人的新兵,红巾军第一团在红巾军第一波攻势停下七天之后就新鲜出炉了。

    一团下辖三个整编营,齐七、陈霸、王五三人依次递补各自的营长。每个营编辖三个大队,在被剔除了炮兵分队的编制后,增加了后勤中队的人数和一个侦察分队、卫生分队,以及人数百人左右的工兵中队。营长的直属加强中队依旧是二百人,只是这二百人里不再含有营属炮兵分队和补给队了,而全部都是战兵。如此一个营的总兵力就达到了一千五百人左右。如果军备部的火炮产量上的去的话,日后梁纲会削减一部分营长直属中队的兵力,而另设出一个炮兵中队,这样的编制才是他脑子里认为的最理想化编制。

    三个整编营的兵力就达到了四千五百人,连上团属炮兵大队、后勤大队、工兵加强中队、侦察中队、卫生中队以及团长直属的警卫大队,那么一个整编团的兵力将无限接近五千七百人,稍微的多一下手就能达到六千人。

    以这样的兵力,野战中红巾军一个团完全可以击溃掉清军的一个镇。梁纲把第一团放在扬州,面对着苏北的一万多清军,守城压力不大。真的不大!

    在这一场大整编期间,唯一没有动的就是水师营,它自身的实力早已经过了营这个规模。水师营,只不过是红巾军水师的一个称呼罢了,真要是该做团,水师团,那才叫听着别扭呢!

    事实上梁纲对于水师早有算计,赤红旗实力每增长一分,陈广亮的信报就会报告给梁纲一次,以红巾军现在的规模来看,水面力量完全汇合之后,已经是足够了。

    五个整编团,一个警备团,一个近卫团,一个炮团,两个独立营,以及辎重营和侦察营,外加一个新兵训练大营。

    红巾军6地上四万部队,在费时将近一个月后终于完成了全部的整编,而这时距离红巾军第一波攻势结束也已经有半个月左右。(新兵又不是第一波攻势结束后才开始招募的,在战争之间就已经开始了,66续续的进入新兵大营,然后又一部部的出去。时间上并没出错。)

    江南、江北的清军完全反映了过来,清廷的信报甚至都从北京到了两广。一波又一波的部队在苏南南北和西侧三方开始集结,尤其是南面和西侧。

    广东、福建大部的绿营兵汇集到了浙江,同时湘黔战场上的清兵精锐也6续撤出了湘黔战事前线而赶入了江西。非是四川、汉中和陕南还有大量的白莲义军在,怕是清王朝调集陕甘、四川精锐的御旨都已经下达好多天了。

    同时北方的清军也在集结,比如说北京、河北和东北的清军在火南下,山东的清兵更是早早进入了江苏。

    与现在红巾军的兵力数量相比,清廷至少调集了近四倍于其的力量,南北西三面,至少十五万的大军铺天盖地的杀来。

    一封密信从南京城飞送达到广东,苦心埋下东南的一个棋子,现在终于可以尽力挥他的力量了。相比较之前赤红旗的动作,陈广亮接下去的举动才是真正的有力量。

    九月。整编完毕的第三团先一步开启了红巾军第二波攻势的由头,在水师营一部战船的配合下,溯江而上直杀入安徽太平府。

    新到任还不足半月的知府落荒而逃,其所组建的千余人的乡勇也是非死即降,完全没有给红巾军造成半点的麻烦。

    拿下了太平府,南向阳继续西进,同时开始着手组建第三团的附庸军,那些投降的乡勇全被他收进了附庸军中。大军一路势如破竹,和州、无为州、芜湖、铜陵,直杀到池州才算是打了一场真正的硬仗。第三团伤亡了二百多人,连同死伤掉的四五百附庸军,他一共是全歼了清军三个营的池州守军,小两千人的战果。

    两千清军战死的不到一半,但是红巾军冲进城去时,冲锋路上杀掉了一批,最后纳入俘虏的只有七八百人。

    南向阳来时就得了梁纲的令,不必要死冲猛打安徽,第三团所需起到的作用只是南京城西面的一道屏障,是为了拖延清军西路军的进军度,而不是阻挡西路军。

    梁纲所需要的只是一点时间,一点他南下击溃清军南路军主力的时间。别看闽浙总督魁伦气势汹汹的领来了四五万兵马,可梁纲还怎么把他们放在眼里。那些都是什么样的兵啊,广东、福建、浙江的绿营,他们还有战斗力可言吗?

    十年前的林爽文大起义,东南绿营的最后一层遮羞布就已经被台湾义军给拔下了,乾隆天南地北的调兵遣将才得以平定下台湾。梁纲是半点都不将这群清兵给看在眼里。

    以第二团为主力先头,第四团、第五团、近卫团一部,炮团主力,新兵一营,梁纲集结了自己手头一半的力量,打向了浙江。

    说起来两万对五万,梁纲还率先进攻,明显的是瞧不起人。可是梁纲就是有这个信心,即便他手下的这支部队新兵泰半,精锐甚稀,可梁纲还是有自信,一战破掉清军的南路军。

    嘉兴。

    趁着魁伦的大军才走到金华府,张世龙毫不客气的拔下了嘉兴,集中军中大炮于一处的炮火简直将嘉兴东城门炸成了废墟。

    两千人不到的守城清军在隆隆的炮火下瑟瑟抖,当红巾军对嘉兴起了全面攻城的时候,军心动摇士气尽丧的清军简直是一触即溃。

    这一战之下,第二团赫然捉到了上千人的俘虏,再除去逃跑的那几百人,真正战死在城中的清兵还不到他们全军总人数的五分之一。

    “富华之地,果然是不堪一击。”梁纲接到信报后冷冷一笑,就这样的清军,不要说是五万,就是再多上一倍又何妨?

    当下再令大军行南下,连过苏州的时候都没进城去一坐。

    嘉兴处于长江三角洲杭嘉湖平原的腹心地带,是长江三角洲上极重要的城市之一。东临大海,南倚钱塘,北负太湖,西接天目,大运河纵贯境内,市城处于江、海、湖、河交会之位,扼太湖南走廊之咽喉,与苏杭两地相距均不到百公里,是何等的繁华富庶之地?尤其是在人间天堂苏杭之间,更惹人浮华联想。“鱼米之乡”、“衣被天下”的富足,又有“百工技艺与苏杭等”的繁华,文人雅兴气重,血性气却早就已经殒灭不知多久了。

    大军下嘉兴,根本没有来自民间的殊死抵抗,而只有一家又一家的俯臣服。

二百九十七章 横扫千军如卷席(上)

    塘栖镇。杭州城北四十里处。

    一百零七门重炮笔直的指向对面清军,泛着铁青色金属色泽的炮管在秋日的阳光下幽幽闪光。集中了军中所有的重炮,梁纲毫无保留的投入进了这场即将开始的战斗。

    因为,对于击溃掉眼前的这支五万人清军,他充满了信心。

    红巾军大军在嘉兴集结之后,大军就沿着京杭大运河直下杭州,后勤部也趁好走水路来运输粮草物资,以定江号为,外加八艘护卫船,这样的力量绝对能护卫粮草物资的安全,虽然战船上的所有重炮都已经被梁纲调进了炮队,可是单凭剩下的床弩火箭和直射短炮,也绝对能横趟运河直到杭州。

    时间是梁纲最大的敌人,红巾军落足南京才区区一月左右的时间,装备部根本无力提供足够的重炮来充斥各个整编营团。无奈之下,梁纲就只能把主意打到水师营身上,除西线的战船编队以外,其余的那些水师营战船上的重炮全部调出,以此来补充第一团、第二团、第三团各自的炮兵大队,而剩下的就全部补充进了炮团。

    眼下一团在北,三团在西,梁纲一门大炮都没留在南京,二团炮兵大队和炮团的全部重炮都被他待到了浙江,两者汇合圆满编制应该是一百一十四门重炮的数目,可因为炮团第二炮营短依旧缺了七门重炮,这数字也就下降到了现在的一百零七门。

    只是……有这么多重炮已经足够了,配合上军中的臼炮和直射短炮,再加上床弩火箭,梁纲有信心去用绝对的优势去压制住清军火力的反击,那样的话,他手中就算是只有一万兵力,也敢和眼前的五万清军硬碰硬。

    时间,时间,梁纲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红巾军立足南京,眼下清军的这第一波反击就是他最大的危机。只要能撑过去,度过去,那么他梁纲就是化蛇成龙,今后红巾军在苏南就是稳如泰山了。

    满城中梁纲已经集中了足够的铁匠去炼化生铁和打造枪管铁条,也集中了数百的聋哑人在铸炮组内部帮忙,更建立起了十多个枪管钻孔车间,其严格化的统一尺度标准的火枪生产流水线,每天都能产出六七十杆来,只要有时间,到下个月梁纲就能在全军各团中换装火枪大队,到明年就能换装火枪营……

    而且吃饱喝足穿暖睡好的聋哑人也很‘知恩图报’,铁模铸炮法下,他们这些低级学徒并不需要拥有太多的专业铸炮技能,只需要帮忙打打下手就可以将铸炮组的月产量往上翻上几番。

    只要有充足的铜铁,月产重炮一百门固然是办不到,可是生产出六七十门来却是完全有把握,更甚者达到八十门也未尝不无可能。

    两个月,只要两个月时间红巾军水6各团营所缺的大炮或是需要更换的大炮就可以完全换装更新。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臼炮和直射短炮。红巾军现在不但需要相当数量的重炮,还需要大小口径型的臼炮和直射短炮,以作为整编团团属营一级建制的加强火力。

    梁纲现在已经开始在民间寻找会手语的人了,铸炮组中的那些聋哑人相互之间交流太困难了,不但是他们与正常人之间的交流,就连他们自己人之间的交流也是如此,完全鸡同鸭讲。而且还没几个认字识文的,就是柳严辰他们写字给他们(聋哑人)看也是不懂。

    梁纲一开始时还没有关注到这一点,连柳严辰等人也没有主意这方面,可是随着铸炮组聋哑人的愈见增多,这个问题就无可避免的被摆到了台面上来了。梁纲相信,自己只要找到会手语的人并教会了铸炮组的那些聋哑人和正常人师傅,在他们之间建立起相互间的沟通,那么铸炮组的效率跟定能进一步提高,甚至冲击月产重炮百门也不见得不可能。

    在中国,聋哑人间所用的手语是早就存在的。唐朝后的五代(公元9o7—96o)时期,诗词作品中就有所出现。在冯延已的《昆仑奴》传中:“知郎君颖悟,必能默识,所以手语耳”。这是中国关于手语的最早的文字记载。

    可能这个手语还不能代表相同于后世的哑语,但到了北宋,苏轼在《怪石供》中提到聋人手语为“形语”:“海外有形语之国,口不能言,而相喻以形。其以形语也捷于口”。生动的显示了聋人手语的特点。

    到了清朝前的大明,嘉靖年间的贺时泰可谓是聋哑人中的传奇。他在一场大病过后双耳全聋,被当地县学革名。在封建社会里,被县学开除,就意味着通过科举而去做官的道路已经行不通了,这对于以追求做官为目的的读书人来说,无疑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特别是贺时泰这样成绩每每名列前茅的人更该是如此。

    然而,厄运临头的贺时泰却不是这样想的,他觉得读书并不全是为了做官,而是通过读书可以使人增长知识,培养人的高尚品德,为社会做一些有益的事,才不虚度一生。所以,他虽然被开除学籍,却并没有就此灰心丧气,而是仍然坚持刻苦自学,潜心研究学问。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贺时泰刻苦学习,知识愈来愈加丰富,慢慢地在地方上有了好名声。为了抵制那些歧视聋哑人的习惯势力,他给自己取了一个别号“聋人”,并办了一所私塾,招收学生读书。他还潜心著述,先后写出了《思聪录》、《作师篇》、《人模样》等七小部著作。《人模样》一书,是专门研究人应该具备什么样的品德的书。该书是他高尚心灵的写照,大家都尊称他为“人模样先生”。

    贺时泰不仅教出了很多优秀学生,而且,他更把他的儿子贺逢圣教育、培养成了一个具有学门渊博和品德高尚的人。贺逢圣出生在明朝末期,为官期间是时到“木匠天才”明熹宗在位,宦官魏忠贤当权。贺逢圣不畏权势,和魏忠贤坚决斗争而名震一时。魏忠贤被处死以后,贺逢圣被提升为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可以说是当了宰相。

    梁纲完全有理由相信贺时泰编写的那些聋人哑语书籍,听陈诗讲述贺时泰和他儿子事迹的时候,可是把他稀罕的不得了,这样的人物全中国五千年历史上怕也只有他一个。《思聪录》、《作师篇》、《人模样》等七小部著作,他已经下令红巾军和暗营去找了。等找到了会手语的人之后,结合这些书籍,梁纲相信铸炮组实现内部沟通的日子不会远了。

    “将军,清军出动了——”

    一个四五丈高的大吊斗上,一名瞭望手挥舞着小旗将自己看到的情况迅报给了下面,然后传令兵立刻赶到了梁纲面前汇报。

    “出动了??!那也就是该死了!”微微的一笑,梁纲眼底充满了讽刺和森冷的杀意。杀气充盈下,连在他面前汇报的传令兵身子都隐隐的一缩。

    “主意他们的大炮,一有动静立刻回报。”梁纲说罢向着传令兵一挥手。他的这两万大军是右靠大运河排列的,后面大队的船只跟随也都在运河中,清军除非是直击大军本阵,否则绕后骚袭之类动作根本没用,也拌不住梁纲直指杭州的兵锋。

    “开炮——”清军进入本阵前三里范围,大队的清兵不断从正面起了进攻,连红巾军的左翼也兜来了一大股人马。梁纲立即下令炮群开炮。

    看的出,魁伦是不断算跟直击打一场正规战了,否则的话怎么可能一上来就大军冲锋,反而把大炮拉在了后面。

    “禀将军,火枪营左移完毕。”

    “禀将军,臼炮队左移完毕。”

    “告诉贺图尧,再加五门直射短炮过去。”

    “是,将军!”

    东南的清军火器化装备相当不少,因为海防问题,和满清立国以来就一直存在的江南义军、反清组织等等,广东、福建的绿营火枪化都达到了百分之四十。

    可是与湖北清兵鸟枪、抬枪质量差劲的问题一样,东南清军的火器质量同样也是差劲无比。甚至他们的火药连湖北的都比不上,就因为江南气候潮湿,不经过颗粒化处理的粉末状黑火药便是放得再严密也难免会被湿气侵染。

    湖北清兵经过与梁纲的两三年拉战,在大起义爆前就早已经全面改正了火药局和兵仗局生产,产出的大炮、火枪和火药质量相当的高。其周边深受影响的河南、四川、安徽三省也都差不多在同一时期进行了生产更新,四省落后于湖南和北京,却是全国范围内的第二批,其中武昌的兵仗局更是借着北京的东风一举越过了长沙兵仗局。甚至是江西,因为陈淮的原因也跟着进行了兵仗、火药两局的改进,成为了第三批省份中的头一位,可惜效果刚显现一点就被梁纲给摧毁了。

    可是江南、东南数省却是不同,江苏江宁兵仗局和火药局都维持着老样不动,那浙江、福建乃至广东便更是如此了。

    梁纲不把清军五万南路军放在眼里也未尝没有这个原因在。

    红巾军从鄂西打到了苏南,沿途湖北、安徽、江西三省的兵仗局、火药局师傅大半被聚到了梁纲手中,这其中尤其是在武昌的收获,可以说是对红巾军军备生产系统进行了相当一次的强补。接手湖广的明亮,如果真正了解了武昌兵仗局的作用,心头肯定会痛的流血。虽然三省兵仗、火药两局的师傅也跑出去了一些,可是到梁纲手中的这些人除去,那绝对是对三省兵工系统的一次摧毁性打击。

    清廷辛苦了好几年才改造成的工匠师傅,却被梁纲夺了去,生产红巾军对付清军自己的枪炮火药,未尝也不是一种讽刺。

    炮兵点燃了火绳。哧哧的火花闪亮——

    “轰轰轰——”

    “轰轰轰——”

    极短的片刻后,密集的炮声巨响持续不断的在战场上响亮。

    梁纲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以免耳膜受到伤害。一门大炮射击时的声音,还不算什么,可是一百零七门大炮不间断的轰击,这声音就实在是有些震撼了,就好像耳边不断地响起晴天霹雳一样。特别是今天梁纲的指挥地还往前移动了不少,就距离炮兵阵地不远。

    在隆隆的炮声中,一颗颗的霰弹呼啸出去。相比较开花弹来,这种炮弹的生产工艺更简单一些,同时爆破率也更高,几乎没有现裂不开的哑弹的。而不像开花弹,以红巾军现在的工艺,几番小心的制作下也依旧会有两成左右的哑弹。

    一枚枚霰弹在天空散成了大片的弹雨,就像是盛夏突然降下的大雨雨滴,完全挡住了上空的太阳。在这一瞬间,正面战地前冲锋的清军突然感到天地间的光线都仿佛暗淡了下来。

    “盾牌,举盾牌——”

    凄厉的吼叫声从清军前锋部队中响起。

    “铛铛铛……”一连串脆响的金铁交鸣声中,夹杂的是凄厉的惨叫声和此起彼伏不曾断绝过的铁丸入肉声音。

    “噗噗噗……”

    “噗噗噗……”

    “噗噗噗……”

    无数沉闷的声音响成一片。

    被笼罩其中的清军士兵也跟着倒下了一大片。

    各色各样的惨叫声,在阵前同时间爆出,血色尸横的大地恍若是阴间的地狱一样。

    “将军有令,紧密观察清军炮队动静,到三里范围内,必报——”

    红巾军阵前炮声、惨叫声一片,阵中的吊斗瞭望手处却还是同之前一样。传令兵得了梁纲的命令,一边在下面大声吼叫着,另一边吊斗下的瞭望手用同样的旗语向上面的同伴传达着梁纲的命令。

    清军跟定还是要出动大炮的,相比较战斗力战斗意志薄弱的东南清兵,大炮对红巾军的威胁更大。它们是梁纲要的铲除对象!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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