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电棒显威
对于这种局,张宽心里有谱,人家卯准了要搞自己,不见血不行。
如果今天只是自己和朗朗两个,打不过还能跑,跑掉一个算一个,可带上徐娇娇,就难办了。
按说讲究的混混子不会为难女人,可现在这些混社会的,谁管你男女,只要是惹上了,卡住就是一顿撸,男人或谢是受些皮肉苦,女人则要遭另外一些罪。
看田丰收这阵仗,也没打算放过徐娇娇,假如自己被捅了屁股,战斗力无疑是打了折扣,原本胜率不高的局面,就会变的更糟。
看着眼前的酒瓶,张宽表面害怕,心里快速盘恒,如果出其不意,自己的电击枪一秒内能放倒酱黑脸男人,朗朗若能拖住眼镜男两秒,自己再放倒田丰收,胜局就定了。
问题的关键在于,自己必须要一击得手,朗朗也必须能拖住眼镜男两秒。
从刚才眼镜男打晕朗朗的动作来看,这货是个老手,动手之前毫无征兆,出手又快又狠,一秒就让朗朗失去反抗能力。而朗朗显然是个野路子,只会凭着本能去跟人打,如果让眼镜男腾出手来袭击自己,估计也是一秒的功夫自己就得躺下。
如此想着,张宽红着脸胆怯地问,“捅你侄子屁股,赔钱行么?”
田丰收就笑了,“你觉得赔钱他的屁股就能复原?”
“那,是不是我捅了自己屁股,这事就算了结?”
田丰收道:“我这人向来公道,童叟无欺,这点你大可放心。”
张宽听了这话,有些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深吸一口气,貌似鼓起勇气般地过去拿了酒瓶,对着半躺在地上的朗朗道:“兄弟,帮个忙,自己捅自己屁股,有点难度。”
朗朗额头上的血还在流,餐浇根本止不住,索性不管了,站起身子,接过张宽手里的酒瓶,干脆利落地磕破,酒水流了一地,沉声道:“宽哥,你忍着点,很快的。”
张宽手里抓着徐娇娇的女士皮包,一脸决然地咬牙,“来吧,哥忍得住。”
朗朗就攥紧了半截酒瓶子,向后两步,站在眼镜男跟前,“宽哥,我要来了。”
“等等。”张宽忽然开口制止,“你可瞄准了,捅屁股蛋子,别整到菊花眼,不然以后拉屎可就麻烦了。”
一句话说的田丰收和眼镜男都噗嗤笑了,田丰收还道:“你小子还有心思计较这个?那先给你屁股蛋子上画个十字准星?”
这时又有人敲门,第三道菜来了,是一个木盘,端着一个酒精炉,上面有个小铁锅,正咕嘟咕嘟地泛着泡儿。
眼镜男伸手接过木盘,正要往桌上放,张宽那能放过如此良机,直接一脚过去,踢中木盘,就听“呯”地一声,锅内咕嘟咕嘟的热汤就浇了眼镜男一脸,将近一百度的热水扑到脸上,眼镜男立时发出一声惨叫。
早在张宽摔瓶子时朗朗就收到了反击的信号,后来张宽一抓徐娇娇的皮包,就更加明白了张宽的意图,他是想趁着对方不防备,攻他个措手不及。
原本朗朗计划往后退两步,出其不意地用酒瓶插眼镜男的脸,没想到第三道菜来的是个好时机,张宽率先踢翻了汤锅。
朗朗早就准备好了,此时更是有心算无意,手里的半截瓶子就扎中眼镜男的脸,至于后果,他是不会去想的。
张宽在踢翻汤锅的同时,田丰收和酱黑脸的男子都吃了一惊,但毕竟是老狐狸,第一时间就准备援手。
酱黑脸的男人首先要跨过来,途中嫌椅子绊道,一脚踢开。田丰收则把手伸进腰里,似乎要拔什么东西出来。
张宽早在行动之初就确立了方案,硬抗是打不过的,只能尽可能地利用地形外物,一脚踢翻汤锅,紧跟着就掀桌子,这套动作无比的连贯。
奋力之下,百斤重的大理石桌子被他掀翻,重重地压向田丰收和酱黑脸汉子,那汉子刚踢飞一张椅子,大理石桌子就压了下来,立即后退躲开。
田丰收就没那么好运了,毕竟三十好几快四十岁的人,又仗着身怀利器,左右保镖,因此没把对手当回事,只是把手伸进怀里,没及时站起,结果被大理石桌子落下砸中脚面,登时痛的吸了口凉气。
张宽掀了桌子,人也跟着窜上去,对着酱黑脸就是一记右直拳。
那汉子威武,一偏头躲过张宽的直拳,同时伸手来抓张宽衣领,要把他捞过来狠揍。
张宽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不等他抓自己,左手的电击棒就按上了汉子的腰,就听噼啪一响,那汉子身子一颤,软了下去。
1300万伏高压的电击棒,能瞬间使人浑身麻痹,失去行动能力。
张宽一击得手,毫不犹豫,立即转向田丰收。
田丰收被上百斤的大理石压了脚,正在惨嚎,见酱黑脸男人瞬间瘫倒,知道不妙,赶紧把手从怀里往外掏,即便如此,也慢了一步,张宽的电棒先一步贴到他胳膊上,“噼啪”一声,田丰收身子一抖,也软了下去。
与此同时,包厢门被外面人推开,两个黑衣男子冲了进来,朗朗首当其冲,和两人缠斗一起。
张宽见状即刻回身,电棒噼啪噼啪,两个小子都瘫软下去。
此时眼镜男从地上爬起,脸上一片通红,隐约起了燎泡,同时脸上扎着几片酒瓶碎片,一拳就把朗朗干翻。张宽再要去电他,却被他一脚踹中肚子,撞到墙上。
此时,屋里站着的,就剩眼镜男和徐娇娇。眼镜男满面怒容,徐娇娇则花容失色,惊恐之下连喊都喊不出。
眼镜男左右看一眼,先把包厢门拉上,然后大踏步过来要干张宽。
张宽被他踹了一脚,小腹生疼,知道今天碰上扎手的点子,心里不敢大意,蜷在地上作势不起。眼镜男过来抬脚就踹,目标直取张宽面门。
张宽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奋然发力,来了个兔子蹬腿,目标直接是眼镜男的裤裆。
就听砰的一声,两人都踹中目标,张炕觉的门面一热,头脑发晕,短暂的晕厥过后赶紧起身,看见眼镜男正捂着裤裆,痛苦不堪地在地上跳着脚打转。
张宽这回可逮着机会,上去手里的电击棒就轮到对方脸上,一下子把对方砸倒,跟着就是对着他面门一顿踹。
眼镜男毕竟是老手,连忙用手格挡,却不料张宽踹脸是假,又是抽冷子一脚,踢中对方裤裆。
这回,眼镜男彻底报销,捂着裤裆嘴巴张大,浑身都颤抖个不停。
眼下对方几个男人都被放倒,张宽左右环顾一周,鼻子哼哼喘气,先走到田丰收跟前,对着他脸就是一耳光,嘴里骂道:“叫你丫装。”
一耳光下去,田丰收身子摆动,手也自怀里滑了出来,和手一起出来的,还有个黑乎乎的东西跌落在地上,张宽定睛一看,差点没尿裤子,直接嘴里一句:“哎呀卧槽!”
朗朗此时也从地上醒来,满脸都是血,用手一抹,也跟着过来看,看完身子往后一退,同时出声,“我日!”
徐娇娇站在角落,索索发抖,见几个男人都躺在地上,惊慌地问,“不会是打死人了吧?”
张宽摇头,抹了一把汗,“暂时倒没死人,不过今天要是慢上一步,可就说不准了。”
说完,朗朗问,“老大,这可怎么办,惹上不该惹的了。”
张宽摇摇头,“怕毛,我不信他们手里就干净。”
1300万伏的电棒能使人昏迷十分钟到半小时,分体质而论。为了保险起见,张宽把田丰收掉下的东西踢到一边,朗朗用手去捡,被他拦住,“你想死啊,上面有了你的指纹可就裤裆里和稀泥,是泥是屎说不清了。”
朗朗恬着脸道:“这事没人知道,我拿了就拿了。”
张宽摇头,“不行,那东西谁知道有没有犯过事,咱是正经生意人,不蹚浑水。”
说完,张宽拿出手机,想了想先给梁骁打电话,毕竟他是警官。
电话接通,张宽低声道:“梁哥,我在市里芙蓉园惹事了。”
梁骁早上刚收了张宽的钱,心里怪忐忑的,下午这货就来电话说有事,气就不打一处来,“怎么搞的?市里可不归我管,说吧什么事,提前告诉你,小事或许我能帮忙,大事就别开口了。”
张宽道:“大事,天大的事,不过你听了绝对会管。”当下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梁骁听了直吸凉气,太阳穴突突地跳,当下就去院里发车,直往市里飚。路上有心想给杨文举打电话,可一想到这件事背后的天大功劳,两厢比较间,心说富贵险中求,先不通知所长了。
车子一到芙蓉园,梁骁先整理了下情绪,尽量平和地往里走,到了沧浪江包厢门口,门关的死死的,梁骁就敲门,里面有男人低声问,“谁?”
梁骁答:“我,梁警官。”
结果门不开,那声音又问,“暗号。”
梁骁气的想砸门,却又怕惊扰其他客人,只能耐着性子道:“小鸡炖蘑菇。”
里面门开了,朗朗满脸鲜血地用睥睨天下的目光迎接梁骁。
第九十二章 大案
一进去包厢,梁骁就倒吸一口凉气,里面的场景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地上狼藉一片,横七竖八地躺了五个男子,每个人脸都被揍成了猪头,根本看不清谁是谁。
梁骁就急了,赶紧问,“枪呢?”
张宽手一伸,用餐浇裹成的白疙瘩就到了梁骁面前,“在这呢,我直接用餐浇包的,自己没碰。”
梁骁唉了一声,“谁要你包它?放着等我来不行吗?”
张宽怒道:“说什么呢?放着等你来我就是一具尸体了,你可不知道这人有多狠,瞅瞅朗朗的脸,都毁容了。”
梁骁闻言看了一眼旁边的朗朗,那货依然是一副鼻孔朝天的姿态。梁骁拿出一个自封袋,把枪装了,问道:“他们身上还有什么东西你们没搜吧?”
张宽立即摇头,“光顾着打了,没来得及搜。”
梁骁闻言从腰里拿出手铐,刚好三幅,就两两拷在一起,最后一个单独反铐着两手。然后开始在各人口袋搜索,很快又搜了一把枪出来,梁骁看看膛线,大吃一惊,心脏突突地跳,这回没跑了,绝对是这帮人。除了枪,梁骁还搜出了三个弹匣,五十多法子弹,多张假身份证,以及一万多元现金。
看着地上这一摊子,梁骁问张宽,“你们怎么跟他干上的?详细点。”
张宽就把事情经过细细说了一遍,末了总结道:“都怪我太年轻,才会上当,下回绝对学聪明。”
梁骁顾不上听他感慨,手一伸,“电棍呢?”
“那是我私人的。”张宽不满地说,手还是去拿了电棒。
梁骁把电棍接过就在手里捏了两把,沉着脸道:“个人私自拥有电击器是违法的,像你们这种已经造成人员受伤,要负刑事责任。”
张宽闻言吸了口气,“今天不是有这玩意我就成了尸体,合着我要不违法就该死呗。”
“少跟我贫。”梁骁呵斥道:“能惹上持枪分子,你也不是好人。”
说的张宽肩膀一耸,“我再不是好人,也比他们善良。”说完看着地上的几个人,问道:“梁哥,现在咋办?”
咋办?梁骁也头大了,五个人,两个持枪的,和前段时间发生的枪击案大概能对上,但主要问题是,这事该怎么汇报?
若是据实说,五个大盗是被两个年轻农民子弟生擒的,恐怕将会是整个渭阳同行的笑话。若说是自己抓住的,自己一个,对方五个,有点不现实。若说是自己在群众的协助下抓住的,问题又来了,自己没事来芙蓉园做什么?先不说这地方有多高级,根本不是自己一个小民警能来的。再来辖区也不对啊,这片儿是城关分局的管辖范围,自己一个温泉派出所民警来干啥?
仿佛是为了迎合梁骁心中所想,张宽贱兮兮地问道:“梁哥,平民是不是真的不能拥有电击器?”
“肯定的了。”梁骁不耐烦地说,“如果这玩意随便乱用,你知道要出多少乱子。”
张宽哦了一声,脸色有点不好看,试探般地道:“梁哥,你看能不能这样,就说这电击器是你的,人也是你来后抓住的,于我们无关。”
朗朗正在一旁仰着脸装逼,听闻这话转不过弯来,瞪着眼奇怪地问道:“这是为啥?我们两弟兄吊打五个杀人犯,把他们像虐菜一样收拾,这名声传出去多响?我保证从今以后我们可以在渭阳横着走,为啥要隐瞒?”
梁骁还没回答,张宽抢先一步说道:“别胡说,你不想活了吗?没看到人家手里有枪?要是他们还有同伙,知道是我们把他们给干了,你想我们还敢在街上走么?”
一语点醒梦中人,朗朗也明白了,巴掌一拍,“说的是啊,这名声还不敢随便担。”
说着,张宽和朗朗两人同时看向梁骁,把梁骁看的老脸一红,“瞅我干啥?”
张宽就道“梁警官,你是警察,有义务有责任保护群众生命财产,眼下这五个穷凶恶极的犯罪分子,不能让外界知道是我们给灭了的,不然,他们要是还有党羽,我们恐怕都活不到今年春节。所以,制服这五个恶徒的罪名,只能由您来承担了。”
梁骁闻言一怔,心里有点激动,面子上却不能表露出来,而是娓娓说道,“如果是你们怕人报复,人民警察可以保护你们,为什么非要把制服犯罪分子的名声转让出来呢?”
张宽答道:“这还不是为了保险点,不是我不相信人民警察,毕竟我只是个普通**丝,那能让人民警察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保护我?我还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在街上乱逛看美女。要是你把我大战五大恶人的消息放出去,以后我就甭想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了。”
“这样啊。”梁骁笑笑,“那好吧,我倒是可以替你们打掩护,不过最主要的是你们自己嘴巴要严实,别到时候出去乱说,万一被人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说完目光扫视三人,包括徐娇娇在内,都把脑袋点的像鸡啄米一样。
梁骁当下就给杨文举打了电话,称在市里芙蓉园抓到五个犯罪嫌疑人,其中有两个持枪,经过初步判断,膛线磨损过,都是开过火的,请领导指示。
渭阳市在西北地区来说并不是大市,但也是地级市,由于经济落后,劳力大量外出,人口并不繁多,近几年经济迅速腾飞,引发出许多大案要案,多是因为经济问题引起的。
其中涉枪案就有好几起,死者多是一方富户,起因初步判断为生意纠纷,死亡原因大都雷同,被人一枪爆头,经技术鉴定为近距离枪毙。
市里曾组织过多次特别行动组进行侦破,但都没有音信,成为悬案。
眼下冒出了两名无证持枪嫌疑人,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
杨文举正在温泉镇和李德立老爷子吃饭,听到这个消息赶紧放下筷子,对梁骁下命令:“把人看好,原地待命。”
说完杨所长就通知了所里,把装备都戴上,全部奔赴芙蓉园。
等派出所的车队到了芙蓉园门口时,杨文举才给市局汇报情况,“徐局,我是温泉镇派出所所长杨文举,现在有紧急情况向您汇报。”
立时,市里的特警队也开始行动了,警车呜哇呜哇地响,浩浩荡荡地奔赴芙蓉园。
张宽和朗朗正在包厢里跟梁骁聊天,就听外面一阵脚步乱响,杨文举率先冲了进来,看到现场已经稳定,开始命令手下布防。
这时地上的几个人已经醒来,见这么多警察在场,其中一个吐了口痰,都是血痰,狠狠地对张宽道:“娃呀,以后走路小心点。”
听声音就知道是田丰收,张宽答都不答,上去就是一脚踢在他嘴上。
杨文举见状一把将张宽拉到后面,问梁骁,“他怎么在这?”
梁骁就低声把事情汇报一番,杨文举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而后对张宽道:“事情我了解了,现在这里交给我们,你可以回去了。”
张宽闻言一愣,“不等我们帮忙给口供了?”
杨文举大手一挥,“不用了,具体情况我已经了解,你赶紧去趟医院,你那兄弟脸都烂成啥了。”
张宽就急了,“脸那也是他们打的,我还得问他要医药费。”
“是吗?”杨文举立即把钱包拿出来,里面所有的票子全都掏出来,塞给张宽,“这些钱拿去看伤,其他事就不用管了。”末了又补充一句,“郭小明扎人钩子的事我心里有数,明天应该就能放人,你先回吧。”
张宽三个出芙蓉园的时候,一伙穿黑色战术背心戴凯夫拉头盔印着SWAT的警察迎面而来,和张宽他们擦肩而过。
等坐到了捷达车里,朗朗才有气无力地问,“老大,我们是不是太不值了?最起码,应该给我们发个见义勇为的奖状吧。”
张宽闻言瞟他一眼,“你要不嫌命长就去领吧。”
当下发动汽车,先送朗朗去医院,这货额头上破个大口子,血都凝成黑色的了。
在医院的走廊里,徐娇娇对张宽道:“要不,专利权我们就卖了吧,随便多少钱都行。”
张宽闻言想想,微微点头,又觉得不甘,本来能赚大钱的,结果个个看他不顺眼,不是这个使绊子,就是那个打冷枪,想好好的赚钱,是有多难?
想着,就拿出手机给白元培打电话,一百五十万就一百五十万,有总比没有强,想着赚大钱,那也得有命花啊。
电话打通,白元培笑道:“想通了啊,好的,我这就给老板报告,话说,兄弟你早就该想通了,咱有多大能耐,咱就端多大碗,吃不下的东西千万不要硬撑,你说对不。”
张宽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听他说话不对口,直接说道:“算了,我又改主意了,不卖了。”
徐娇娇听了赶紧过来,口里拦着说千万别,张宽却已经挂了。
“你怎么这样啊。”徐娇娇气的跺脚就哭,“不是说好了要卖掉嘛。”
张宽闻言心里惭愧,依然笑嘻嘻地劝道,“我没说不卖,不是想要个好价钱嘛。”
徐娇娇一下子就火了,“钱,钱,钱,你眼里就只有钱了吗?难道我的安危都不顾了吗?你知不知道从昨天到今天,我这一辈子都没被这么惊吓过,刚才在饭店我都吓的尿裤子了你知不知道?到现在了你还死抓着不放?是不是非得等我死了你才满意?”
徐娇娇哭着喊完,却是身子一扭,跑着走了。
张宽见状要去追,就听医护室里面朗朗一声鬼叫,“哎呀我擦,疼死哥咧!”
第九十三章 分歧
张宽闻声进去看,护士正给朗朗缝合额头上的伤口,一针下去那货就嗷嗷地叫,吓的护士无法下针,只好举着线在一边等。
张宽忙道:“不行上麻药。”
朗朗立即拒绝:“不要不要,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和敌人对拼时一声都未吭,目前这点疼痛怎么能忍不了?关键是护士妹子你方法不对。”
说的护士惊奇,“我方法怎么不对了?”
朗朗立即摆出一副诚恳地面容说:“当年关二哥刮骨疗毒,能扛住是因为他在下棋。零零七强取子弹,是因为他在看A片。你给我缝伤口,就要分散我的注意力,比如在动手刺我之前,温柔地说一声,我要进来了哦,这样我心里有了防备,也就不疼了。”
“这样啊。”护士拿着针,“那我试试。”说毕就走上前去,轻声说道:“我要进来了哦。”
朗朗立即回到,“亚买碟亚买碟!”
这下张宽和护士都明白了这货是什么意思,也就不管他,任凭他鬼哭狼嚎,也不管不顾,麻利地给他缝完。
护士收了针,朗朗就蹲在地上直打哆嗦,手想摸伤口却不敢摸,可怜兮兮地嚎叫,“哎呀我的亲娘哎,你这缝的是什么,就感觉一根线刺溜刺溜地在我肉里钻,现在额头上都是火辣辣地,又烧又痛。”
护士闻言哼了一声,“你活该,和人干仗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喊疼?”
朗朗立即道:“怎么没喊,我都把嗓子喊破了人家还是要打我,我有什么办法。”
张宽见朗朗已经开始泡妞,也就不管他,赶紧出去找娇娇,不知道这女子刚才一气之下去了哪。
在外面找了一圈,都没见人影,又打电话,不接,再打,关机。
这时张宽的火气就上来了,心说这女人怎么不懂事呢?我也没说不卖专利权,只是速度慢了点,有必要这样摆脸子?
就在张宽犹豫着要不要回温塘口去追徐娇娇的时候,朗朗那厮缠着绷带吊儿郎当地出来,笑嘻嘻地对张宽道:“老大,搞定了。”
张宽问,“搞定什么?”
朗朗把手一伸,“看,雅雅的微信号。”
张宽就纳闷了,“雅雅是谁?刚才那个护士?”
朗朗就嘿嘿笑了,“你以为呢,我马上也要告别处男之身了。”
张宽没好气地瞟他一眼,“头不晕了?”
朗朗摇头,“不晕了。”
“不晕了那我走了,有事要办。”
朗朗忙道:“重要吗?不重要就和大伙一起聚聚呗,自从昨天打仗回来,大伙都挺兴奋的。”
张宽这才想起,昨天打仗之前自己说过,完事有奖励,后来警察来了,就把这事给忘了。于是带着朗朗去ATM,取了两万出来,让他拿去给大家都分点,至于那些被拉进去顶包的,等出来再说。
反正这些钱不是自己的,花着也不心疼。
朗朗拿了钱大喜,正准备走,张宽又把他叫住,说道:“我看你和人打架都是乱打,毫无章法,教你几招,你回去让他们都练练。”
朗朗闻言惊奇,“老大你别唬我,你还会功夫?”
张宽白他一眼,“毛线,简单的打架技巧你都不懂。”说着一拳冲向朗朗面门,朗朗下意识地一闪。
张宽道:“速度太慢,另外,你眼睛刚才闭上了。”张宽说着,往后站好,“你来打我。”
朗朗迟疑了一下,一拳就伸了过去,张宽侧头,一拳回过来,朗朗又闭眼躲了一下。
张宽道:“你又闭眼了,这就是普通人和会打架者的区别,普通人遇到危险本能反应是闭眼躲避,而格斗家遇到危险则是睁眼观察,然后采取下一步行动。你回去后让每个人都练练,打架时必须做到不闭眼才行。”
朗朗说好,忽而发问,“那人家要是打眼呢?”
张宽道:“这就是我要教你的第二招,不能让对方打中自己的眼睛部位,因为眼睛对人来说无比重要,尤其是在和人争斗中,一旦被人打中眼睛,失去视野,基本就等着挨打了。所以我们必须避免遇到这种情况,你回去告诉每个人,身上随时带着一包面粉,一旦和人开战,临跟前就撒上去,一旦对方成了瞎子,就等于是案板上的鱼肉,随便你收拾。”
两句话说的朗朗大喜,问道,“还有什么窍门?”
“还有就是一定要利用周边一切可以用的资源,石头板砖棍棒等等,你始终记住一句话,除非万不得已,和人争斗时都不要空手,就像今天这局面,咱不说那个黑脸汉子,就说那眼镜男,你看丫的多强悍,今天要不是有电击棒,受虐的可就是我们了。”
“还有,光是有电击棒也不行,如果没有我及时推翻了大理石桌子压住他们,没能让他及时掏出枪来,今天死的可就是我们了。所以说,打仗是个动手动脑的高难度技术活,如果不是这方面特意训练的人,普通人最好永远别参与打架。”
张宽说的,朗朗一一都记下了,这才张宽告别,打车回温泉镇了。
张宽也上了白色捷达,想着回温塘口去找徐娇娇,结果手机一阵响,居然是若若打来的,问他,怎么这两天没见你上网?”
张宽无力地笑答:“公司出了点状况,没时间上。”
若若哦了一声,说道:“我后天就要去西京上学了,临走之前有个礼物送给你。”
“礼物?”这倒稀罕,若若是自己的大恩人,不是她校服的事不会成功,这临了自己还没感谢人家,人家的礼物倒先送来了。当下问道:“什么礼物?”
若若笑道:“明天你就知道,我会送你公司去。”
张宽就一阵头大,公司砸成那样了,去了不合适,不过想到梁骁和自己现在的关系,李峰那档子事应该好解决,公司就先恢复了吧。
和若若通完电话,张宽就找了个收破烂的,去了通天大厦把里面所有东西全都一扫而空,又给朱小强打电话让送一套办公设备过来。
做完这些,张宽怔住,都打算把专利权卖掉,自己还在这忙活什么?
想到娇娇,张宽心里就惶恐,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打电话依然关机,心里就毛毛躁躁,这公司还开不开?
心里没谱,想着打电话问问别人,首先想到的,就是父亲。
电话拨过去,张长贵依然不紧不慢,听了儿子的事,沉吟了好久,说道:“通往成功的路上,肯定伴随着许多荆棘,你收获的越多,面临的困难就越大,马克思曾说过:资本家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被绞死的危险。?所以,你现在的处境,是必经之路,好在你有财神保佑,困难已经渡过,你也有了自己的人脉和实力,应该不会再有人敢对你指手画脚,就等着收取胜利果实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父亲说完,张宽也恢复了信心,对呀,自己有财神爷罩着,怕什么?就说今天这场局,若是换了其他人,指定得跪下,可自己偏偏就能反败为胜。说起来玄乎,田丰收的枪早亮出来一秒钟,自己就得跪。
当下,张宽心里就有了主意,校服专利费了老大劲弄到手里,马上就开始哗哗地赚钱,不可能拱手让给别人。
但徐娇娇那边
张宽把徐娇娇的事给张长贵说了,张长贵斥责道:“你搞什么幺蛾子?中秋节就要和张艳玲订婚,你还跟那个女人牵扯不清?赶紧给我断了,那女人不是你理想的陪伴对象。”
“可是她是我的第一个女人啊。”
“都什么年代了,还谈什么第一第二?你也是她第一个男人哩,那又怎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那女人比你大五岁,思想跟你差着代沟,别看现在你们关系好,一旦真正过日子,麻烦多着哩,赶紧断了。你就跟她说,你们的事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
说完,张长贵就挂了电话,挂了电话心里还是不平静,突突地跳,赶紧找出降血压地药吃了一片。完了又给杜奎打电话,“奎子,君宝今天差点就没了。”
杜奎惊道:“咋回事?”
张长贵道:“你知道田丰收是什么来路不?”
杜奎答:“知道,他什么都干,是卫平的拜把子兄弟,专接脏活。”
张长贵就慌了,“完了完了,君宝把人家打了,还给整到局子里了。”
杜奎也吃一惊,“这事不好弄,你先别着急,我想想辙。对了,万源那边的事我办妥了,老爷子一时接受不了,不过我估计,最多今天晚上,他就能想通。”
张长贵点点头,“那辛苦你了,赶紧跑跑田丰收的事,那年轻人以前没听过他,不知道他什么来路,实在不行,得请文龙出手。”
提到文龙,杜奎脑袋也大了,耐着性子答,“你先别急,事情到不了那一步,我先打听打听,看看事情具体是咋回事再说。”
第九十四章 请财神
和父亲通完电话,张宽给自己标明了前进方向,既然混到了这一步,无论如何都要走下去。于是独自去了家具城,订购了几套办公桌椅,沙发茶几,让家具城给送过来。
看着焕然一新的办公室,张宽心里生出些许满足,唯一遗憾的是,身边没有佳人相伴。
想起父亲的话,徐娇娇比自己大了五岁,张宽就忍不住念叨,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五,像老母。徐娇娇比自己大五岁,是不是真的不合适?
可是,自己和她之间,已经那样了啊。
莫名地,张宽忽然想给张艳玲打电话,不知道她在西京现在咋样,自己还开着她的车哩。
张宽是个急性子,说风就是雨,当下就拿起手机给张艳玲打电话,那边很是欣喜,问张宽:“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有啥事。”
张宽道:“没事,就是随便问问。”
张艳玲就哦了一声,开始说起这几天上学的趣事,同学如何,军训教官如何,校园如何,絮絮叨叨一大段,张宽听着头疼,忽然后悔,好端端的给她打的什么电话,这不是自寻烦恼么。就直接问道:“有没有好看的帅哥,能入你法眼的。”
张艳玲就在那边吃吃笑,“有哩,还多的很,一个个都是眉清目秀的,人家对我也好。”
张宽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回头你选个。”
张艳玲就哈哈地笑,“那是必须的,好了,不说了,教官来了。”
挂了电话,张宽莫名地失落,看来大城市果然诱惑多,张艳玲才去了几天,就认识了帅哥。
心里烦闷,又给徐娇娇打电话,结果没人接。
干脆直接开车去温塘,去她家,敲了半天门,徐母板着脸出来,说娇娇不舒服,有事明天再来。
气的张宽手一甩,直接扭头回家睡觉。
第二日清早,张宽去了萧庄,在萧文成的桃园里吹埙,由于心情不佳,吹出来的调子也是呜呜咽咽,很是凄惨。
萧文成在旁边打洪拳,听了几句大喜,“不错,看来你已经掌握了埙的窍门,听上去有那么点幽怨的意思。”
到了上午九点,徐娇娇回了电话来,语气平静地问,“专利权卖出去了么?”
张宽回答,“没有,我不想卖。”
徐娇娇一听心里又堵,急躁地道:“你是真钻进钱眼里了?连我的安危都不顾?”
张宽就好声好气地解释,“娇娇,你听我说,我有能力保护你,不让你受任何伤害,专利权是我们好不容易搞回来,不能这么轻易的放弃。”
徐娇娇就怒了,“别跟我说这个,我就问你一句,要我还是要钱?”
“要你。”张宽不假思索地回答,“但是也得要钱啊。人家不是说,好女人就像好车一样,必须得好好保养,才能永久地漂亮,像你这么漂亮,没钱怎么保养?”
徐娇娇怒道,“我不要你保养,我只要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想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张宽道:“我理解你的意思,这不现在一切都稳定了,没人再会找我们麻烦,我保证。”
徐娇娇依然在生气,听到张宽这么说她伤心透了,眼下见扯不清,就对张宽道:“既然这样那好吧,你一个人开公司吧,我自己在家,什么时候你安稳了,不打算做发财梦了,再来找我。”
挂了电话,徐娇娇在床上乱扔衣服,末了气喘吁吁地坐在床上生闷气。
徐母端着一碗粥,探头看了一眼,走进去劝道,“闺女,听妈一句话,人家小伙做的也没错,男人嘛,不就是图个功名利禄,人家赚钱还不是为了你?……”
张宽这边更加烦闷,越发觉得父亲说的对,自己和徐娇娇之间差着代沟,夫妻之间,如果不能同心协力,还叫什么夫妻?
眼下这公司闭着眼赚钱,没理由不办啊。
完了给朱小强打电话,想让他把办公设备送过来,没想到接电话的是个女的,娇滴滴地问,“请问你找谁。”
张宽感觉稀奇,小强这是有女朋友了?就笑着答,“我找强哥。”
接着就听话筒里璇旖的哼唧声,小强似乎正在做某种运动,断断续续地道:“办公设备十一点给你送到,你就放心吧。”
挂了电话,张宽摇头,心说这哥们不错啊,大清早的来一炮,日子比自己滋润。
正想着,若若打来电话,说马上就到天骄公司,带了礼物。
张宽大喜,赶紧下去迎接。若若打车来的,后备箱放了一个红布盖着的大家伙,张宽一个人还弄不动,两人合力才抬上来。
到了自己公司,张宽就迫不及待地要掀红布,若若急忙拦住,“别急,这可是好东西,冲撞不得,必须熏香沐浴才行。”
张宽惊奇,“什么玩意这么讲究。”
若若笑笑,“也就是西北这边不讲究,在南方,大小店开业都得请他,不然生意不好做。”
“难道是财神?”
若若一笑,“你说对了,就是财神。我想你都不会准备这玩意,所以自己替你弄了个。”
张宽哦了一声,默默点头,心说自己怎么如此粗心,财神爷照顾了自己这么久,自己都没想到供一个,反倒是让外人提醒了。
若若四处转了一圈,很是高兴,“你这地方不错,空间挺大,对了,我给你参谋参谋,既然是空壳贸易公司,办公地点有四五十个平方就够啦,嗯,这边设个总经理室,里面要有套间,这边做个餐厅,算是职工食堂,哦,还得有个会客室……”
若若在里面转了一圈,就把一百四十平的空间全都规划好,还对张宽道:“总经理室后面的套间留给我,里面放上几台电脑,要最高配置的,我一有时间就来和你双排,你看好么?”
张宽被她一番规划说的震惊不已,连连点头,忍不住赞道:“没想到你对做生意如此在行,早知道就请你做老板娘了。”说完发觉口误,立即改口,“不对,是总经理。”
若若闻言白了他一眼,说道:“**丝,我做总经理你做什么?还不如让我做财务呢。”
一言惊醒梦中人,张宽一拍大腿,“对呀,我们公司没有财务会计,我咋没想到哩。”
若若就拿眼瞪他,“你不知道我学的就是会计?”
张宽一听喜笑颜开,“那就太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也好办事。”
这话说的若若就脸红了,呸了一声,“谁跟你是自己人,谁要跟你办事,德行。”话虽如此说,人却兴致勃勃,指着里面的空间道:“套间里面再装一套洗浴设备,万一忙的时候回不了家,在这过夜也好。”
一听这个,张宽暗道不好,莫不是自己刚才说的话让若若误会?可别再惹出什么事来。张宽不知道的是,在家族企业中,往往都是妻子掌管财务,他让若若做会计,言下之意就是想娶若若为妻,他自己不懂,人家若若可是门儿清,虽然没有答应他什么,心里已经开始着手规划自己的公司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若若看看时间,“吉时快到,赶紧沐浴更衣吧,准备请神。”
张宽左右看看,根本没地儿洗澡,更别提更衣。
若若从皮包里拿出香,对他道:“那边有水龙头,自己去洗,衣服不换也行,我给你拿香熏熏。”
当下虽然天气不冷,张宽也不习惯洗凉水澡,就问,“能不能不洗?”
若若眼睛一瞪,“母大(不行),这财神可是开过光的,必须得洗,一定要庄重哦。”
张宽无奈,就去了里边,把衣服脱了,光屁股冲凉。
若若在这边道,“你转过身去,我要拿你的衣服熏香。”
张宽立时大叫:“别过来。”还用手捂住下身。
若若直接飞他一个卫生球眼,“你那烂身材老娘见的多了。”说着就来把衣服全都拿走去熏。
张炕能在心里感慨,这才是真的女汉子,同时也庆幸,幸好今天早上新换了裤头,不然还不羞死。
洗完澡换好衣服,朱小强的办公设备也送到了,这是朱小强第一次和若若见面,有些吃惊,暗地里扯着张宽衣服问,“这是谁,怎么长的跟仙女一样?”
虽然小声,若若耳朵一动,还是听到了,心里大喜,看朱小强也觉得他可爱了。
张宽笑笑,“她是我们公司的财务总监,咋样,惊为天人吧。”
张宽不懂财务总监的含义,朱小强却门儿清,哦了一声,“原来是老板娘啊。”
张宽赶紧纠正,“别乱说,我倒是想,关键人家不肯。”说毕,三人同时发笑,心中想法各自不同。
三人合力把办公器材放好安装好,张宽要留朱小强吃饭,那厮嘿嘿笑道:“今天就算了,有人等我一起吃饭。”说话间脸上表情极为幸福。
张宽见状也不留他,自行走了。
到了中午十二点,张宽燃香跪拜,当红布揭下的那一刻,张宽差点没晕倒过去,口里大呼,“果然是财神。”
只见若若送来的那尊财神像,白面长须,头戴官帽,左手如意,右手聚宝盆,分明就是自己梦里见过的那个,此时忽然出现,骇的张宽差点一屁股跌倒,赶紧再次跪拜,五体投地,顶礼膜拜。
若若见状,亦然激动,问道,“就算是财神,也不会有这么大反应?”
张宽笑而不答,问若若,“这财神开过光?”
若若点头,“是的,嗯,是卖给我那个道士说的,已经开过光了。”
第九十五章 **丝的逆袭
拜完财神,按惯例该吃饭,天骄公司没有食堂,张宽也不会做,只能下馆子。
张宽大手一挥,豪气万千地表示,全渭阳市的饭馆,不论大小,你随便挑。
若若也很高兴,看张宽的样子似乎是赚了不少钱,眼珠子一转,说想吃粤菜。
这可把张宽给难住了,渭阳市似乎还没有粤菜。若若拿出手机地图手指一划,就在朝阳区找到一家粤菜馆,道:“现在西部开发嘛,许多广东人都跑来投资,粤菜馆也是近年新建的,就此一家,别无分店。”
当下张宽开着他的白色捷达,两人前去粤菜馆。路上若若前后看看,不满地说,“张宽你也太不爱惜车了,白色车子必须天天擦一遍才好,你这车子都成黄色了。”
说的张宽一阵羞愧,到底不是自己的东西,不知道爱惜。
两人在粤菜馆边吃边聊,都是游戏的内容,好不开心,一直吃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准备走。结账的时候,张宽忽然来了电话,是朱小强打来的,一接就在那边哭嚎:“张宽,你快来,我都快被人打死了。”
说的张宽心里一惊,“谁啊?怎么回事?”
朱小强道:“有个混混纠缠我女朋友,我看不过,就跟他吵了几句,结果就被他打了,你快来吧,再不来就晚了,就在华清池这呢。”
挂了电话张宽赶紧联系朗朗,让他带几个小弟过来,自己目前身高位重,非是万不得已不能去做打打杀杀的事。若若一听有人打架,立时变的欢呼雀跃起来,也要跟去,搞的张宽一头雾水,不是说女生都讨厌男人打架吗?怎么若若刚好和娇娇相反?
“你说的那是女人,本姑娘可是女神,还是曙光女神。“若若不满地说。
于是张宽开着捷达,载着若若往华清池赶。
十分钟后张宽就到了华清池,结果只看见朱小强满脸是血的在华清池门前哭,见了张宽立即奔来,口齿不清地说了原委。
原来朱小强从张宽哪里回来,却没发现女友小敏在家等他,遂拨打小敏手机,却是个男的接电话,语气粗鲁地让朱小强滚一边去。
朱小强大怒,自从小敏跟了自己,就已经改邪归正,不再接客,已经从良,怎么还有男人跟她牵扯不清?再打了电话过去,质问对方,“你丫的是谁?小敏呢,叫她接电话。”
那男人也是个爆脾气,直接对朱小强吼道:“老子是谁管你屁事,小敏正在给我咬哩,你有啥意见?”
一句话就把朱小强惹火了,厉声道:“报地址,老子砍死你。”
对方先是一愣,继而大笑,“老子就在华清池后面的出租屋里,有本事你来,老子还巴不得你来呢。”
朱小强直接撂了电话,拿了把螺丝刀就往华清池赶。华清池后面有条巷子,两边都是老楼,附近的失足基本都住哪里,小敏也不例外。
朱小强不知道的是,接小敏电话的男人才是小敏的正牌男友,叫做张青,一起从四川过来的混混子,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三天两头才找小敏一回,见面就是要钱,不给就打,完了再哄。小敏也是个实心的女子,纵使人家再怎么折辱她,还一门心思地跟他好。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大白天的张青忽然给小敏打电话,让小敏回出租屋一趟。小敏正在给朱小强做饭,听到召唤赶紧放下菜刀,风风火火地就去了。
两人一见面张青就火急火燎地要办事,小敏也是大风浪里过来的,立即摆正姿势配合。谁料张青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下面居然不行,小敏见状就施展口技,想替他恢复雄风。
正弄着,朱小强就打来电话,小敏不好意思地说,是一个常客。
张青接了骂了一句滚蛋,不料隔了几分钟又打了过来,张青刚有点感觉,一下子被电话给打搅,怒发冲冠,和朱小强对骂起来,听到朱小强说要过来砍死自己,张青就觉得好笑,同时想到对方为了小敏气急败坏的表情,忽然间就来了感觉,挂了电话让小敏赶紧起来,办正事。
和往常一样,张青放进去不到十秒钟完事,小敏要起来收拾残局,张青却把她按倒,道:“不要起来,这次看看能不能怀上。”
小敏大惊,“瓜娃,怀孕了我就不能上班,就没钱供你玩耍了。”
张青却道:“没事,以后我赚钱供你花。”
小敏愕然,眼睛直勾勾看着张青良久,问道:“你转性子啦?那来的钱给我花?”
张青就道:“马上我要做件大事,可能得去外地一趟,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给你一笔巨款,你带着钱回广元,少则三月,多则半年,我就会回广元。”
小敏听完怔住,不自觉地问,“什么巨款?你那来的?”
张青不答,从床头的裤子口袋拿出一张银行卡给小敏,“里面有五十万,密码123456,这只是开始,等我回来,再给你三百万,我们就是有钱人了,到时在村里盖别墅,买轿车,到处旅游。”
小敏伸手接过卡,面上表情不可思议,出于女人直觉,问道,“你干了什么事会突然有这么多钱?”
张青道:“听说过田丰收么?他是渭阳真正的大佬,身家上亿,出手阔绰,我这次就是替他办事,五十万只是前期定金。”
张青说的欢喜,小敏心里却有些不安,总觉的这钱来的太轻松。
为了确保小敏这回能怀上,张青让小敏抬起屁股,给垫了个枕头,说道:“干完这把,我们就可以回老家了。”
纵使不安,小敏依然为张青着想,见张青满脸兴奋,就道:“要不我们再来一次,这样怀孕的几率才高。”
张青听了大喜,随即上去,两人滚做一堆。
朱小强攥紧螺丝刀,一路疾风电驰,很快到了小敏出租屋前,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小敏**的喘息,顿时热血上涌,一脚踹开屋门,要把奸夫拿螺丝刀戳死。
张青岂是好相与的,正享受呢,听见门响,冲进来一个笨拙的胖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是一顿狠揍,把个死胖子揍成猪头。
小敏见是朱小强,在后面呼喊着停手,张青哪里管她,一把将她豁开,对她吼道:“再叫唤连你也揍。”小敏就不敢再劝他。
张青打累了,把朱小强提着扔到外面,反身回来,和小敏继续欢好。
朱小强这个气啊,杀人的心都有,无奈不是张青对手,赶紧给张宽打电话,让他过来为自己出气。
几分钟后,张青第二次完事,让小敏继续垫高屁股躺着,自己却穿了衣服准备去替田丰收大佬办事。
穿好衣服出门,朱小强还在外面蹲着,一见张青,攥着螺丝刀就扑了上来,无奈毕竟是个文人,张青只是一抬腿,就把小强踹了个仰八叉,上去又是一顿好打,嘴里还不停地谩骂,什么穷逼**丝瘪三的。打的朱小强不动了,他才停手,径直离去。
小强也是个有志气的,看他走了,拼力爬起,跟在他后面,心里就一个念想,今天非得把他弄一回。
小敏在屋里听到外面张青打朱小强发出的砰砰声,心里难受极了,她知道小强是个好人,可张青才是她的男人。
眼看张青走了,朱小强跟着离去,小敏也顾不上保胎,赶紧穿衣跟着出门。
张青进了华清池,小强就打算在门口等,刚蹲下没一分钟,张宽的白色捷达就到了。
顷刻,小强就像见到了亲人,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一步换作两步蹒跚着来了,一把抓住张宽,哭着说道,“他睡了我女人,还把我打成这样。”
张宽是个眼里见不得有人可怜的主,何况朱小强还是自己哥们,一听这话,脑袋哄的一下就炸了,扶着小强就一个字:“谁?”
这时后面又出溜出溜两辆出租到了,七八个脑袋光溜溜的青皮围了上来,等着老大发话。
朗朗眼尖,首先看到了站在张宽身边义愤填膺的若若,赶紧上前立正,口里谄媚地喊道:“嫂子。”
若若也是个古道心肠的热血青年,生平最喜欢古龙金庸,朱小强两个多小时前还是个阳光可爱的小胖子,顷刻之间变的鲜血淋淋,真可谓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又听他说是被人戴了绿帽子,戴了绿帽不说还把人打成这样,登时心里的火就窜了出来。
朗朗不明所以,还在一边贱兮兮地媚笑,就惹的若若肝火大动,银牙一咬就是一个字:“滚!”
张宽见若若表情不对,还以为若若讨厌被朗朗误认为是自己女友,出口对朗朗解释,“若若是我的朋友,不是嫂子。”
朗朗的热情换来若若的一声叱骂,表情有点讪讪。若若见状也觉得自己过分,遂开口歉意地道:“暂时不是嫂子,刚才我心里有气,但不是冲你,别见怪。”
若若是谁?那是曾经的冰雪女神,居然开始对自己道歉了?!
朗朗立时觉得自己逼格又高一等,立时变的喜气洋洋,口里说道:“未来嫂子那也是嫂子,嫂子骂我那是爱我,你们说对不对?”
身后七八个青皮立即回答:“对!”
若若就被气的无语,想发脾气,才发现朗朗气自己的怒气值远远不够。只好把注意力集中到小强身上,问道:“谁打的,人呢?”
第九十六章 **丝的逆袭(下)
朱小强正抱着张宽哭恓惶,忽然听到有声音好听的妹子说话,及时探出头来,恍惚间只以为见到仙女,面前的女神身上散发出的光芒足以闪瞎他的狗眼,赶紧羞涩地低下头,不让女神看到自己的窘样,喃喃地把手往后一指,“进去里面了。”
正说着,就见华清池的旋转玻璃门一动,张青伙同一个青年走了出来。远远看见张宽一伙人围着朱小强,心里下意识地想跑,临了想到自己要做的事,又改了主意,大摇大摆地往下走。
到了朱小强跟前,张青把腿一伸,颠儿颠儿地抖动着,哼哼地道:“咋滴,不服?打算叫人弄我?老子告诉你……”
这边若若看到朱小强的惨相,正在气头上,忽然见里面出来一个**兮兮的青年,别的不提,光是那头黄毛就让她看不顺眼,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如此胆大,敢直接亮明身份,说自己就是打了朱小强的人。
若若这小暴脾气,见不得坏人当道,没等他把话说完,直接扶着张宽肩膀一个飞踹,稳稳地踹在张青脸上,那厮没防备,直挺挺地倒地。
后面七八个青皮见大嫂都动了手,那能干站着,立即呼啦一下围了上去,生怕去的晚占不上便宜,稀里哗啦的一顿踩。
朱小强反应比常人慢半拍,也知道此时报仇的机会到了,立时大喊一声,“放开那个禽兽,让我来!”
众混混听了,都停了动作,纷纷散开,围成一个圈。
朱小强满腹悲愤地上前,迎头就是一巴掌,却拍在了张青头顶上,对方疼不疼不知道,自己手掌反正是疼了半晌。
张青也是豁出去了,见其他人不再动手,就扯着嗓子喊:“草尼玛的,敢打老子,老子拿枪把你们一个个都给崩了。”
张宽本来在外围站着,正对着若若大拍马屁,什么巾帼英雄,女中豪杰,全民女神等等直往若若头上扣,至于当中正在挨揍的那厮,他根本没放在心上,有这么多人围着,随便朱小强怎么出气都行。
忽然听闻那厮在人群中喊了一句:老子用枪崩了你。
这句话一下子就把张宽的汗毛吓的竖起来,若搁以前,对于这样的牛逼张勘接当是放屁,但从昨天的事情后,张宽就对枪这玩意特别敏感,那厮好端端的突然喊出这句话,再加上他之前的嚣张模样,一个人就敢大摇大摆地过来挑衅,难保不是有恃无恐,所以他说有枪,很可能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事件就大了,弄不好这货真会拿出来对着人群来一下,那责任谁都承担不起。因此,没等其他人有所动作,张宽就第一个冲进人群。
……
徐娇娇在家里生闷气,经过母亲的一番开导,心情畅快了许多,想想母亲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好男儿志在四方,想出人头地,跟人争斗是在所难免的。
况且,这几次事件的发生,都是有惊无险,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此想来,张宽站在他的立场,也是对的。
尽管在心里原谅了张宽,但面子上还是抹不开。徐母知道女儿心思,就说道:“你说你们合伙开了公司,我还未去过,不如你带我去看看,以后要是真的公司效益好,我还能给你们做个饭打扫个卫生啥的。”
徐娇想了想说好,吃过饭后,就带着母亲,坐公交去市里。
公交车不比出租,是有固定路线行驶的,徐娇娇坐的那班车,刚好路过华清池门口。
路上时候徐母还在说,她看张宽并不是一个争强斗狠的人,应该值得托付终身。假如张宽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又喜好惹是生非,那是万万不能嫁他,搞不好那天一个不小心,就进了笼子,留下孤儿寡母,又重走自己的老路。
徐娇娇闻言点头,记在心里,这么些年母亲是怎么过来的她都看在眼里,坚决不能找那些惹是生非的主儿结婚。
公车路过华清池,车里的人忽然都一水儿地扒着玻璃看,有人说快看快看打人哩。
徐娇娇闻言也一转头,刚好看见张宽一个加速跑,远远地跳起一个飞踹,准确地踹中当中一个男子的头。
尽管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又隔着公车玻璃,徐娇娇也清晰地听见那男子脑袋重重地磕在水泥路上发出的闷响,那响声极其沉重,就像敲在徐娇娇的心上。
这还没完,张宽站定之后又对着那人脑袋踢了一脚,随着长腿飞起的,是那人脸上飚出的一道血箭。
徐娇娇看的心里一疼,转过头不忍再看。
再看徐母,也是一脸苍白,捂着胸口闭眼念佛。
车子很快驶离事故发生地,车上的人都议论纷纷,年轻的说真特么热血,那人下手真黑。中年的就纷纷摇头,说这小伙有点过了。再年龄大点的则惋惜不已,嘴里说着造孽啊造孽啊。
这些话落在徐娇娇的耳朵里,就更加难受了。又想起昨天在包厢里,对方明明都被电击棒吓的不敢反抗,张宽却不放过,但凡有睁眼的,上去就是一顿猛锤,直至把对方锤的面目全非才罢手。
其中那个戴眼镜的,光是啤酒瓶子就砸烂了四五个,连朗朗后来都吓的不敢和张宽对视。
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男人,能给自己后半生幸福吗?
徐娇娇不敢想,靠着车窗,暗自泪流。
徐母念了会阿弥陀佛,睁开眼道:“娇娇,妈有些头晕,你们公司就不去了,咱回吧。”
……
张宽一脚把那厮踢的晕死过去,赶紧在他身上摸索,摸了半天,都没摸到枪,不禁纳闷,莫非这货真是在吹牛逼?
就在张宽纳闷的同时,和张青一起出来的青年却躲在人群后面打电话,“喂,110,我要报警,在华清池这块,有个人自称有枪,要当街打死几个人,对,对,现场好多人呢,已经和群众发生了冲突,你们快点来吧。”
朱小强这回终于牛了,见张青躺在地上不动,上去就用脚踩,踩了三下发现对方不动,脸上破了口子,正往外渗血。心想他被七八个人围殴,应该很痛吧,自己还有必要再去打他吗?
正想着,忽然人群外面一声哀呼,一个靓丽女子披头散发地冲了进来,扑在张青身上痛哭,回头看了一眼众人,歇斯底里地大喊,“你们干什么啊,凭什么打他,他是我老公你们知不知道?”
朱小强还在考虑要不要继续打张青,小敏就这么扑了过来,护住了张青。登时心疼的就像被刀割一样,颤抖着捂着心口问,“他是你老公,我呢?”
小敏一抬头,满面泪痕,如台湾苦情片女猪脚般地晃着脑袋,“对不起,对不起,我只当你是朋友。”
一听这话,原本懦弱胆小的朱小强瞬间就怒了,一把抓起小敏咆哮道:“你当我是朋友?天天在一起上床的朋友?有这样做朋友的么?”
见小强这么激动,张宽觉得不值,上前拍拍他肩膀,“松开了,你得考虑人家的职业,能把你当朋友已经是不错了。”
小强却像听不进去一样,忽地松开小敏,对着地上的张青抬脚就踹。
小敏见状一声惊呼,扑到张青身上,用自己瘦弱的身躯将他覆盖。
朱小强见状就踩不下去了,原地抱头痛哭,“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张宽就看不下去了,朱小强一定是琼瑶影视剧看多了,转身往后退。
地上的张青经过短暂的昏迷,被朱小强的咆哮给吵醒了,一睁眼看见小敏,先是一愣,而后问道:“你怎么来了?”
小敏流着泪道:“我不来,他们要打死你了。”
张青闻言嘴角一抽,算是笑,“那能,借他们个胆子也不敢把人打死。”说完,张青看到了后面的朱小强,尽管脸上还烂了个大口子,依然轻蔑地一笑,“傻逼。”
一句话就把悲伤逆流成江的朱小强再次激怒,怒气值瞬间爆棚,上去就是一顿乱拳,嘴里喊道:“打死你打死你。”
小敏为了阻止他,也被打了数拳。
忽然远处传来哨子声,有人喊道:“警察来了。”
一班混混听闻立即四下散开,场里只留了朱小强三人,两名警察上去就把朱小强拉开,小强仍不解气,口里哭喊着道:“打死你,老子打死你。”
另外几名警察迅速把场地包围,开始戒严。
地上的张青正在咳嗽,见警察来了,非但不怕,反而高声叫骂道:“你哈儿叫锤子哩,信不信老子一枪把你崩了。”
两名警察正在制服胖子朱小强,听闻地上有人喊枪,立时松开小强,上去把张青给按住。
小敏这回彻底是吓傻了,呆呆地看着警察不敢动,生怕人家认出自己失足的身份,抓进去没有五千块可是出不来的。
张宽在远处看着惊奇,怎么这货脑子有病还是怎么回事?警察都来了还敢喊自己有枪?
两名警察上下把张青搜了一遍,没搜到枪,就把张青提起来问,“枪呢?”
张青嘿嘿一笑,吐了一口血痰,道:“老子把枪借给朋友了,不然今天非打死这几个狗日的不行。”
一听这话,警察就把张青脑袋一压,直接推拉上车了。同时还有个警察朝着朱小强走来,问道,“你为什么跟他扭打在一起?”
朱小强被警察威严的制服震慑住,嘴唇哆哆嗦嗦不敢说话,实际上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在犹豫间,旁边一个青年窜出来对警察道:“那个人说他有枪,还说要拿枪打人,这位群众以为他是暴恐分子,就跟他打了起来。”
“哦,是吗?”警察转过脸看着朱小强,“这么说,你还是个英雄?”
第九十七章 喜讯
朱小强这回彻底晕菜了,他不太明白那些词语,什么暴恐,枪,英雄,他只知道,那个男人抢走了他的小敏。自己叫人来打他,没想到招来了警察,把他给带走了。
“英雄贵姓啊。”警察随和地问,上下打量着朱小强。
朱小强不自觉地向后退一步,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朱小强茫然无知的眼神,警察四下看了看,问道:“谁认识他?”
混混们都精的很,见了警察远远的躲开,再说又是涉枪涉恐的,谁都不敢往跟前凑。
张宽咽了口唾沫,心说只能自己出场了,看朱小强现在的表情,分明是被那小子打懵了,再加上感情遭遇背叛,大脑受到刺激,明显思维都不正常了,现在这情况警察把他当成英雄,还算好事。万一这货脑子发癔症,自己说些不该说的话,可能要遭。
于是上前,对警察点头,“我是他朋友。”
警察看了一眼张宽,对他道:“先带你朋友去医院做个脑部扫描,看样子他被打的不轻,意识都不清晰了。完了再来趟城关分局,做个笔录。”
张宽依言点头,多问一句,“还要去做笔录啊?”
警察答:“当然了,见义勇为的英雄嘛,当然要记录一下。”
张宽又问,“那他不做英雄行不行?”
警察道:“那也得做笔录,总得有人证明他是暴恐份子吧。”
这回张宽还没说话,旁边一个青年就主动上前,热心地道:“我愿意去分局做笔录,证明他是暴恐份子。”
警察看了他一眼,还是问朱小强,“你身份证呢?”
这句话小强倒是明白,赶紧在裤兜里摸出钱包,把身份证给递了过去。警察看了身份证一眼,道:“医院回来就来分局。”说完就带着那位热心群众走了。
警察离去之后,朱小强还没缓过劲,倒是一旁站着的小敏,哇的一声哭了,过来扑打着朱小强,“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朱小强这才清醒,用手扶住小敏的肩膀拼命摇晃,“你看清楚,我才是爱你的。”
“可我爱的是他。”
张宽看不下去这戏码,对小强道:“先去医院,看看你的脸,都成猪头了。”
小敏还在那边啼哭不止,朱小强要去抱她,被她一爪子挠在脸上,还呵斥一声,“滚!给老娘滚,看见你就恶心。”
朱小强纵是个木头,也被小敏给逗出火来,摸着火辣辣的脸,忽然大吼一声,“滚就滚,那你花老子的钱还来,不然就是追到天涯海角,老子也不放过你。”
小敏闻言雌威大发,掏出一张银行卡扔到小强脸上,“还就还,当老娘还不起啊。”
银行卡摔在小强脸上,又往下掉,小强想用手接住,毕竟手脚笨拙,还是跌到了地上,弯腰去捡。
小敏貌似想起了什么,又扑过来,从小强手里把银行卡给夺了回去,没好气的说道:“卡里几十万呢,那能全部给你。我算过了,老娘顶多花你两万,有本事随老娘走,立马取给你。”
张宽这边已经上了捷达,告诉朗朗,“让大家都散了吧,没什么好围观的。”
若若此时也上了副驾驶,面上表情复杂,闷闷不乐地摆弄手机。
朗朗想了想道,“老大,要是没有别的事,就和大家聚聚吧,大伙儿目前挺想和你热闹的。”
张宽闻言看了车外一眼,几个青皮脑袋都是一脸的期待憧憬,张宽又回头看了看副驾驶上的若若,依然兴致不高的样子,于是有点为难。
朗朗见状瞬间明白,站直身子,“那你和嫂子先玩,我们弟兄有空再聚。”一说这话,身后七八个青皮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眼神中均是那种你懂的的神色。
朱小强此时已经完全明白,小敏把自己当成棒槌,一直在玩弄自己的感情,突然的背叛使他愤怒,也使他失去狼,怒火发泄以后,他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摸着火辣辣的脸,酸痛的身躯,他才明白,自己做的事是多么的二。
失去的感情弥补不了,万幸,花掉的钱能拿回来。
小强跟着小敏去了建设银行,小敏气势昂扬,如在争夺配偶中战胜的公鸡,脑袋高高扬起,胸部拼命前倾,高跟鞋踩的嘎嘎响,目不斜视,大踏步直奔前方。
朱小强则糟糕多了,头发凌乱,还沾着菜皮草根,脸上一片子乌黑红肿,还带着手挠印子,身上到处都是脚印,目光呆滞,如同从朝鲜那边逃过来的难民。
二人到了ATM机,小敏插了卡,输入密码,经过短暂的延迟,卡里的信息出来了,尊敬的张先生,你的账户余额为0.00元。
看到这个信息,小敏脑袋瞬间就蒙了,反复把画面看了几遍,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数字。
朱小强在后面等着,有点好奇,伸着脖子看了一眼,顿时一脸的嗤笑,“哈,钱真多啊。”
听了这话,小敏瞬间就哭了,嘤嘤地转过身来,扑到小强身上,“呜呜,强子,他也是被骗了啊。”
张宽载着若若回去渭桥中学家属院,一路无话,就是快下车时,若若说了句:“你认识的那朋友可真够二的,什么样的女人不好找,找个小姐做女友?还为了个小姐跟人大打出手?花点钱不就什么都解决了么?”
张宽道:“你不懂,人家要的是真爱,知道什么是真爱吗?”说着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胸口,“要走心,不是看脸,走心的才是真爱,。”
若若一偏头,看着张宽的侧脸,笑了两声,“那你是走心的还是看脸的?”
张宽脖子一挺,“哥那必须是走心看脸兼顾啊,再说了,如果脸不好,也走不到心里去。”
若若就说了句:“德行!”开门下车。
就在若若快进家属楼时,张宽忽然伸出脑袋喊道:“明天你去西京,我就不送了啊。”
若若一回头,青着脸问,“为啥?”
张宽答:“我不忍心看你离开。”这厮其实撒谎了,马上就开学,校服的事还搞不定,那有时间送若若,不过是口头客气一句罢了。
若若却当了真,青着脸道:“不行,你必须来送别。”说完少女又觉得尬尴,隐隐不安,自己是不是有些激动直白了?又补充一句,“我给你做过那么多事,没点礼物怎么行。”
张宽一想也对哦,校服的事还没谢过若若呢,当即嘴巴一咧,伸出一个剪刀手,“的啦。”
从渭桥家属楼出来,张宽把车停在路边,斟酌着措辞,该怎么样才能让三家服装加工商送货呢?正愁眉苦脸时,于孔泽忽然来了电话,一开口就热情洋溢地问,“宽哥,在哪潇洒,有没有空一起坐坐?”
一听这话张宽的心就提了起来,昨天那田丰收也是如此,骗自己去坐坐,结果差点没把命丢了,眼下这于孔泽又打的什么主意?
当下就问,“你有事?”
于孔泽就不好意思了,打着哈哈道:“那什么,还不是那档子事么,我们韩总考虑过了,钱嘛,赚嘛,有钱应该一起赚嘛,对不对,这不今天想通了,我们应该合作,对了,你说的一万套给市一中,五千套给师范附中,我们明天交货行吗?”
交货?张宽脑子又不够用了,凤仙不是说不跟自己合作么?怎么忽然说起交货了?
虽然怀疑,但肯交货毕竟是好事,还有个重要的事,张宽问道:“交货没问题,你们打算多少钱交呢?”
于孔泽就道:“价格那还能是多少,不是说好了么,四十块一套,每月清一次帐。”
一听这个,张宽就愣了,合着他们是答应和自己合作,还同意自己说的那个价格,照这样算,一件衣服自己就赚十块,除去给各大校长的三块,纯利润七块,一下子就发了啊。可是,他们之前不是一直抗拒和自己合作吗?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子?
于是问道,“不是说价格不合理,怎么突然同意合作了呢?”
于孔泽解释道:“不是说了嘛,有钱一起赚,我们韩总也不是个小气人,蚊子再小也是肉,如果这单生意不做,亏的还是我们。”
虽然想不通,张宽还是勉强接受这个解释,毕竟,交货就意味着赚钱了。
于孔泽又道:“怎么样,宽哥,一起坐坐,顺便把合同签了。”
张宽道:“不必了,你们按时交货就行,另外赶紧生产,后续我会把其他学校的订单发给你。”
于孔泽就道:“好的宽哥,我就等你好消息了,有多少订单只管发,你发多少我给你做多少,就是把全市的订单都发了我也供的上,哈哈哈。”
挂了电话,张宽喜上眉梢,这是个好消息,赶紧找人分享一下,第一个就想到徐娇娇,电话拨过去,张宽兴奋地说:“娇娇,事情解决了,凤仙已经答应供货,我们就要发财了。”
电话里,徐娇娇的兴致并不高,闻言只是哦了一声,淡淡地说,“挺好的。”
这个回答让张宽很不理解,弱弱地问,“娇娇,你是病了么?”
那边沉吟少许,忽而说道:“要不,你来我家吧,有些事,还是说清楚的好。”
第九十八章 分手
感觉到徐娇娇的情绪不对,张宽开着车火速往温塘口赶,心急火燎的。
一进她家门,就看见徐母坐在椅子上拿窜珠子碎碎念,见张宽进来就闭上眼睛,转回自己屋里。
张宽不明所以,想打招呼已来不及,只好去了娇娇闺房。一进去就见娇娇躺在床上,脸上还带着泪痕。
张宽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急切问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
娇娇一抹眼泪,咬着下唇笑笑,三分笑容七分凄惨,“你来了哈。”
见她这幅表情,张宽心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样急躁,却没有头绪,只是抓住娇娇的手,再次询问,“到底怎么了,你哭什么?”
徐娇娇慢慢起身,拍拍床边,示意张宽坐下,又平静地看着张宽,良久,才幽幽说道:“我们不合适,还是分开吧。”
张宽一下子就火了,蹭地一下站起来,问道:“为什么?”
娇娇道:“之前我们都太冲动了,静下心来想一想,我们其实有太多不合适的地方。”
张宽就瞪着眼睛问,“哪里不合适?”
娇娇道:“性格,脾气,爱好,等等,都不合适。”
张宽就火了,声音也逐渐提高,“你说的什么啊,我们性格不是挺合适的嘛,脾气又怎么不合适?我不抽烟不喝酒不打麻将没什么不良嗜好,就喜欢吹埙玩唢呐打游戏爱好怎么就不合适了?”
娇娇就道:“看,没说两句话你就急了,你可曾看见我什么时候发过火,生过气?”
“那是因为你天生就是一副笑脸好不好。”张宽委屈地辩解着,“我要是天生一副笑脸,也不会生气发火。”
徐娇娇闻言笑了笑,“相由心生,你平时就脾气大,容易动怒,就生了恶人相,你若善良,怎么看都是善良。”
张宽听的嗨的一巴掌拍腿上,“脾气大怎么了?脾气大就不能跟你好?”
徐娇娇摇头,“不仅仅是脾气大,你年龄也比我小,等将来我老了,你还年轻,你又有本事,难保不会在外面花花草草,叫我以后怎么受得了?”
“你别说这个。”张宽一甩脸道:“我还就认准你了,其他谁都看不上。至于你说的花花草草,那根本不可能出现。”
听到张宽如此说,娇娇先是一阵无语,仔细思考着母亲说过的话,末了依然摇头,“今天让你来,不是跟你辩论你好不好的事,只是通知你,我们分手了,其他的,不用再谈。”
卧槽!张宽就不依了,“你说好就好,你说不好就不好,想分手就分手?把我当什么了?还通知我分手?那我就通知你,不行!”
张宽说完,还霸气地往徐娇娇床上一坐,和徐娇娇眼瞪眼地看。
娇娇拗不过他,把脸转到一边,冷冷说道:“我心意定了,你走吧。”
张宽一听火就窜上来,却不知要如何应付,干脆直接扑倒,对着就啃。光啃不行,手也不老实起来。
毕竟两人好过,许多动作都轻车熟路,娇娇一时不防,就要被他得手,这时徐母拿着扫把冲了进来,对着张宽就打,嘴里骂道:“打死你个小流氓,打死你个小流氓。”
这回张宽彻底是没招了,一路被打着退了出去,徐母跟着后面就关了大门,隔着门对他道:“走吧小伙子,我不会同意把娇娇嫁给你的。”
张宽无奈,隔着门喊,“那她还和我合伙开公司呢。”
徐母道:“不开了,你自己开。”
张宽又喊,“那公司里面还有她的股份呢。”
徐母答,“不要了,送给你。”
这回张宽彻底没招了,总不能强硬地冲上去,那样的话就彻底无法挽回了。当下只好闷闷地往回走,路上在思索,哪里出了问题,娇娇要跟自己分手?
发了微信,娇娇回到:我们不是一路人,你的生活,不适合我。
张宽就问:怎么不适合?你想要什么生活,我给你。
徐娇娇答:我要你卖掉专利权,不要大富大贵,就这样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你可愿意?
张宽说道:那好办,我今天晚上就把专利权卖了,从此跟你安安心心过日子。
徐娇娇回复就两个字:呵呵。
张宽心想,她这是不信我,那我就做给她看。想着就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和于孔泽商量转让专利权的事。
结果刚把号码调出来,刘志强刘总就来了电话,张宽先下意识地先接了,看他说什么。
刘总在那头笑呵呵地道:“好事啊好事,你快来万源公司,有好事跟你商量。”
张宽一愣,自己不是和万源已经彻底闹翻了,怎么还会有好事?难道那李老头子忽然良心发现,要给自己送钱?
是不是送钱不管,张宽依然先给于孔泽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想转让专利权的事。于孔泽大吃一惊,“兄弟,你没搞错吧,现在所有路子都铺平,就等着数票子,你怎么还打算把专利权出让呢?”
张宽叹了口气,无奈道:“没办法,天不遂人愿。”
于孔泽就问,“那你打算卖多少钱?”
张宽此时满脑子都是徐娇娇的音容笑貌,根本不在乎多少钱,道:“你随便开,多少都卖。”
于孔泽叫了一声好,对张宽道:“五十万咋样?别说哥哥我不讲究,因为这是哥哥私人出钱买,跟凤仙没关系。”
张宽道:“谁买都没一样,只要买走就行,五十万就五十万。”
当下两人说好,于孔泽去筹钱,晚上就签协议。
完事之后张宽一边往万源去,一边给徐娇娇发微信汇报,专利权卖了五十万。
那边于孔泽平白得了专利,激动万分,自己手里能拿出三十万,又四下找朋友借,既然对方肯松口,必须抓紧时间把专利权夺过来,那可是上千万的利润啊。
很快就借到十五万,还差五万,他打了电话给一个道上的朋友,那朋友多问了两句,听说于孔泽要买张宽的专利,赶紧出口道:“千万别买,买了你就死路一条。”
说的于孔泽一怔,“此话怎讲?”
第九十九章 他们请你做老板
张宽到了万源,车子还在门口,就被拦了下来,准确地说,是被前来迎接的人挡了下来。
刘志强带着他的秘书小丽,另外还有人事部的崔经理,就站在工厂门口等着,张宽的车子一转弯,刘志强就绽开菊花脸迎了上来,嘴里说道:“欢迎欢迎。”
这阵势把张宽弄的一愣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刘总伸着手在前面带路,“李董在会议室等着你,是好事。”
张宽就奇怪了,这老头子找自己能有什么好事?心里开始泛嘀咕,莫不是又一桩鸿门宴?
心里怀疑,但看众人的表情,又觉得心安。或许是在这里上班的缘故,感觉不到什么凶气。
刘志强见张宽驻步不前,就过来拉住他的手,亲切地道:“走吧,是好事。”
就这样,张宽半推半就地被刘志强带到总经理室,直接进了里面的会议室。
进了门去,张宽才发现,里面除了李老头子,还坐着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见张宽进来,微微点头。
张宽左右看看,里面就是两位老人,并无外人,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大大方方地进去,在李老头子面前坐下,开口问道,“什么事?”
李大善人自张宽进来就一副平静的表情,此时见张宽坐下,眼皮眨了两下,拄着拐杖站起,然后对着张宽深深一躬。
这一手把张宽给吓住,赶紧起来用手拦住,问道,“老爷子这是为啥?”
李大善人执意鞠躬,完事之后,长叹一声,“我是在向你道歉。”
道歉?张宽就有点纳闷,那李峰是做的不对,老爷子下命令也欠妥当,可这抽冷子地就向自己道歉,算是个怎么回事?
论起来,对方是个长辈,又是一方财主,怎么说都不可能向自己道歉啊,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很快,刘志强刘总就替张宽解决了这个疑问,他亲切到有点献媚似地说:“李董的意思呢,是为李峰的事情跟你道个歉,至于原因咱就不提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我们日子总要过,还是要往前看。”
张宽听着,微微点头,用眼神示意刘总,继续往下说。
这时秘书小丽端进来一个盘子,里面放了三个木质杯子,在两位老人和张宽面前各放了一杯,从张宽这里起身时,仿佛故意似的,将胸压的很低,露出巨大的半球,才晃晃悠悠地起了。
张宽有些不解,红着脸左盼右顾,转移视线,低头看面前的杯子,里面一汪绿水,居然只有三条细细的叶子,如同一潭清水上浮着的三叶扁舟。
意境极美,张宽都忍不住眼前亮了一下。
李董看到张宽的表情,对小丽招招手,“把那茶叶等下就留在这,不要带走了。”
小丽应一声,暧昧地看了张宽一眼,盈盈走了。
刘总呵呵笑道,“这下有口福了,这可是青龙山上的云雾茶,一年只产六两,李董手里也只有一两而已,珍贵的不得了,平时我都喝不上一口,没想到今天张宽来了,就全都留了下来。”
张宽还在惊异,一个破茶叶有什么好吹牛逼的。那李老头子已经抚着胡须笑道:“什么珍贵不珍贵,喝进肚里都是一样地,今天能和张宽好好坐在一起聊聊天,才是珍贵哩。”
刘总闻言,立即点头附和,“对呀对呀,的确如此。”
这么一来,张宽就彻底弄糊涂了,正要开口问,兜里手机响,拿出来看看,是于孔泽,当下这场合,不适合跟他说话,就掐了不接。
不料于孔泽心有不甘,又打了过来,李董见状,就笑着道:“张宽有业务,那就接吧。”
张宽焉是不懂事的,还是把手机掐了,笑着道:“不是重要的事,还是先谈我们的事吧。”
李董闻言就抿了一口茶,忽而问道,“张宽是不是有个表字,叫君宝?”
“咦,老爷子也知道这个?”张宽端起茶杯,看看这一年只有六两的云雾茶是个什么调调,同时心里奇怪,今天老头子喊自己来,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来了尽说些闲话,我表字君宝又干你屁事。
老爷子却不知道张宽心里想着什么,听张宽承认自己的表字叫君宝,乐的呵呵直笑:“好,好,张弛有道,宽以待人,你这孩子,有福相。”
张宽喝了口茶,果然好味,茶味极其浓郁,却不苦,喝完满嘴清香。又听老爷子说起自己名字,心里一动,这不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了,但究竟是什么含义,张宽并不明白。
刘总见火候差不多了,身子向张宽处倾了倾,说道:“你年龄比我小,我也喊你一声君宝,事情是这样的,听说你让凤仙和铃兰他们送货,他们拒绝送货,有没有这事?”
“有啊。”张宽如实回答,这事还把自己气的够呛,心里把那几个业务经理骂了好久,只是不知道,这事跟万源有什么关系。
刘总又道:“那么现在,是不是他们又开始同意送货?”
张宽道:“目前是凤仙同意送货,其他两家还未通知。”
刘总一拍大腿道:“他们两家也会送,非但要送,而且还争着抢着要送。”
这就把张宽搞糊涂了,傻乎乎地问,“为啥?”
刘志强神秘一笑,“为啥,这就要问李董了。”
张宽把目光转向老爷子,老爷子干咳一声,开口说道,“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们万源的业务员,赚不赚钱,赚多赚少,也是我们万源出去的人,不能在外面受人挤兑。关于专利权的事,我左思右想了许久,得出结论,确实是我们家做的不对,不该开除徐娇娇,不该强买专利书,更不该跟你们打仗。”
李老头说完,又站起来,再次向张宽鞠躬。
这回张宽无论如何也不能受了,赶紧起身,对老爷子鞠了个躬,诚恳地道:“老爷子您可别这么说,你看我们其实没损失什么,还扎烂了李峰的屁股,应该是我向您道歉。”说完又对老爷子鞠了个躬。
见张宽如此做,李老爷子和旁边的老头对视一眼,都露出笑容。
刘总在一旁呵呵笑道:“哎呀这不是好了么,皆大欢喜,有什么说不开的,非得打生打死,这不就很好么。”
说完就对张宽道:“你知道凤仙为什么突然同意以低价格给你们供货?说起来这都是李董的功劳。李董听说他们用不供货来强迫你把价格抬高,当时就不乐意了,今天上午发文告诉他们三家供应商,如果他们不愿意供货,万源全力支持你。”
“说到底,他们敢逼迫你,不就是看你没有生产能力,才坐地起价。我们万源一旦支持你,给你供货,他们还能嚣张的起来吗?”
一听这个,张宽恍然大悟,难怪于孔泽那死胖子好端端的态度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原来是万源突然发声,鼎力支持自己。
可是,李老爷子为什么忽然要支持自己呢?难道他真的不计较自己让人捅了李峰屁股的事?
刘总说道:“李董在温塘口的名声你不是不知道,李大善人的名号可不是凭空捏造来的。老爷子虽然脾气大,但从不做坑人害人的事。这次帮你,也是无条件的帮你。”
刘总说这话的时候,张宽注意听着,低头思索。李老爷子却有些不自然,装模作样地喝茶。
张宽已经明白了事情原委,不管怎么说,万源在自己危急关头肯站出来挺自己,也算是恩人了,就对着老爷子点点头,发自内心地说:“谢谢老爷子。”
刘志强在一旁笑道:“别光说谢啊,来点实际的。”
张宽瞬间明白了刘志强的意思,对老爷子笑道:“实际的当然没问题,我今天当着你们的面在这说了,新校服的生产,你们有多大产能就开多大产能,生产多少我全部出,优先给你们出货。”
按张宽的想法,万源肯帮自己,也是看在订单的份上,眼下自己抛出这个优惠条件,想必他们应该满足。
没想到的是,李老爷子刘总等三人依然笑眯眯的,沉默不语。
难道是嫌不够优惠?
张宽试探着道,“不但全部货物要出,价格也提高三成,给你们按四十五块的价格出,如何?”
别的公司一套衣服四十,给万源四十五,想必他们应该满意了吧。
令张宽大跌眼镜的是,人家依然笑眯眯的,沉默不语。
“还嫌不够优惠?”张宽不可思议地问,“别告诉我你们想卖五十块一套,好歹我也要赚点啊。”
话音一落,其他三人就哈哈大笑,笑的张宽一阵莫名其妙。
笑完,李老头道:“你却说错了,我们非但要你赚钱,还要你赚大钱。”
张宽就不懂了,“老爷子,你们到底想怎么样,直接说吧,别让我猜谜了。”
李老爷子看了看刘志强,示意让他说。刘志强就站起身来,环顾几人,清了清嗓子,严肃地,缓慢地,语重心长地对张宽道:“老爷子的意思是,不但让你要赚钱,还要让你赚大钱。”说到这,顿了顿,然后一字一顿地低声道:“他们想请你做万源的老板。”
第一百章 成为老板
做-万-源-的-老-板!!!
刘志强特意压低的声音,如同一声声洪钟大吕,震彻张宽的心扉,震的他连话都说不出,连简单的思考都不行。
刘志强说完,靠回椅背,笑眯眯地看着张宽,就像看着乡下新娶进门的媳妇。
简单几个字,张宽用了半天时间才消化完其中所蕴含的内容,而后晃晃脑袋,又把自己掐了掐,看着眼前几个笑眯眯的人,出口问道:“你们是逗我玩呢吧。”
似乎早料到张宽会这么说,李老爷子手往边上一伸,指着另一位古稀老人道:“这位是温泉镇的朱先生,今天特意请来的,就是怕你不信,来做个见证。”
张宽认真看那朱先生一眼,看着面善,但感觉面生,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
刘志强侧身过来介绍,“朱成碧老先生是这方圆百里大儒,一生教学,桃李满天下,是有名的理学家和关学派代表人物。”说完见张宽依然是副呆样,就直白地说,“朱先生是个文化人,是艺术家,画家,音乐家,土木工程等各项技能集于一身大家,论资辈,渭阳第一。”
这么牛?!
张宽心里保持怀疑,看向朱先生的目光自然不太崇敬。
刘志强和李老爷子见状都有点尴尬,朱先生却无所谓,对着张宽笑笑,张开豁牙的嘴巴道:“这娃长的就富态。”
仿佛是觉得张宽对朱先生的态度不恭敬,刘志强又补充着问一句,“你知道马述亮先生不?”
马述亮?张宽在脑海里搜索一番,似乎是个画家,但自己跟人家八竿子打不着,于是摇头。
“那你知道何百里不?”
张宽又摇头。
刘志强急了,“萧侃呢?”
张宽这下来了精神,立即坐正身体,点着头道:“这个听过,萧侃萧文成,他是我师傅。”
“萧文成是你师傅?”这回轮到刘志强茫然了,“你不是拜了古…?”
今天朱先生在这,刘志强不敢说古万三全名,只说了姓,即便这样,张宽也懂的他问的什么意思,点头道,“我跟萧文成学音乐,学吹埙。”
“哦~~”刘志强欣慰地点着头,“那也不错,你可以打个电话问问萧文成,温泉的朱先生是谁。”
有必要么?不就是一个老头子,张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刘志强,又看了看李老爷子。
李老头也微微点头,“今天这事是大事,要你相信,必须请个有份量的人来见证,你都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如何让你信服?”
见如此,张宽就拿出手机打了,萧文成正在开会,压低声音问,“啥事?”
张宽道:“温泉镇的朱先生是谁,你知道不?”
萧文成哦了一声,“你问他干啥?”
张宽眼睛狐疑地看着前面的豁牙老头,低声道:“我这有点事,别人请他来做见证。”
萧文成就答,“那没问题,老头出面做见证,绝对够份量,在温泉镇来说,比白纸黑字的文书还管用。”
张宽这才信服了些,微微点头。岂料,萧文成下一句就差点把张宽给噎死,他说,“对了,老头是不是在你跟前?在的话,你赶紧跪下磕九个头,放庄重些,要磕的响,他是你师公。”
一听这话,张宽脸就绿了,一双眼睛委屈的快渗出水来,心里挣扎着,这头是磕还是不磕?看对面那豁牙老头猥琐的脸,分明是在等着自己磕头认祖哩,要是不磕,萧文成难免会知道。
若换了年轻人,或许对辈分没有那么多讲究,可面前这位,分明是个老古董,礼数能少得了吗?
想到此,张宽就挂了手机,乖乖地跪下,对着面前的朱先生,簌簌簌地就磕了九个头。
这一手,李老爷子一下给愣住了,不知道张宽这是干啥?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像变了个人,对朱先生这么恭敬?
刘志强却反应过来,赶紧笑着圆场,“你看我这脑子,君宝拜了萧侃先生为师,那不就是朱老先生的徒孙么。”
李老爷子也反应过来,闻言大喜,呵呵笑道:“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那豁牙的朱先生早就料到是这结果,嘿嘿地笑着,用手摸着张宽的后脑勺道:“我娃乖,我娃乖。来,爷给你个见面礼。”说着,就从沙发边上的黑皮包里摸索一阵,摸出了个婴儿脑袋大的圆球,往张宽眼前一放,“来,这给你拿去耍切。”
张宽接过一看,大感惊奇,握着手里沉甸甸的,足有七八斤重,感觉是个空心的铁疙瘩,摸在手里却是木头的质感,上面有六七个孔,分明是个大号的埙。
张宽看了朱先生一眼,把保龄球一样的埙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下,顿时,小小斗室里响起号角声,极其浑厚沉重。
就这一声,张宽就觉出这东西的不凡来,立时大喜,搂在怀里不停摩挲,连声说道:“谢谢师公,谢谢师公。”
见张宽认了朱老先生师公,又得了一个大号的埙,心情大好。刘志强适时说道:“既然你师公在此做公证,想必你应该相信了吧。”
张宽这才想起,刘总说让自己做万源的老板,此刻心情已经从初期的震惊中恢复平静,不再激动,于是问道:“做万源的老板,我搞不清是什么意思。”
刘志强道:“很简单,你手里有校服的订单,我们万源也不买那订单专利权,但是想指着这个订单来赚钱,所以要跟你合作。”
张宽道:“合作归合作,道理我懂,可是这跟做万源的老板有什么关系?”
刘总就笑了,“当然有关系,我们跟你合作,但不想让你从衣服上抽成,而是给你万源20%的干股,让你成为万源的股东,也就是万源的老板。”
原来这样啊。
张宽失声喊道,让我做万源老板的意思,原来是想分给我一些干股?
李老头,刘志强两人闻言都默默点头,刘总还道,“没错,意思就是这个意思,我们万源给学校供货,不需要被你抽成,所得利益,全部按照20%给你分红。”
20%,就是两成,张宽迅速在心里算计,一件衣服五十元,20%就是十块钱,照这样说,万源跟别的服装厂没什么差别,为什么非得给两成干股呢?
张宽把这个问题抛了出来,刘志强解释道:“当然和其他供应商不同,对于万源来说,你是老板,你会怎么做?势必要尽可能地让自己公司生产,产量越大,你赚的钱就越多。你可能觉得,校服利润两成给你,你赚的并不多。其实你错了,一旦给了你两成股份,那么万源的所有产品利润都会分你两成,不仅仅是校服,其他的军品服,劳保服,你都要分两成利润。”
如此一番解释,张宽懂了,看来李老爷子这回是想明白了,知道普通的贸易关系拉不住自己,直接给自己一个股东的名分,目的就是为了万源多拿订单。
如此一想,就什么都明白了。
可还是有问题,这股东名分能维持多久?以后没了校服订单自己又怎么办?
对于张宽这个问题,李老爷子的回答是,“一旦你成了万源的股东,就是永久性的,你死了就把股份留给你儿子,你儿子没了就留给你孙子,只要万源一直在,这种股份所有权就不会改变。”
这么大手笔?!
张宽几乎就要晕倒了,问刘总,“万源资产值多少钱?”
刘总粗略算了一下道:“两亿总该有的。”
两亿!!张宽深吸一口凉气,两亿啊,两亿的话,两成就是四千万,卧槽,如果老子有了这四千万,不一下子就成了土豪么?
那边李老爷子道:“资产市值那么多,但万源当下的情况你也了解,其实赚不了多少钱,我愿意给你两成的股份,目的是想让你帮万源赚钱。听上去两成似乎很多,可要真赚了钱,我们八二分,我八你二,换个说法,赚一个亿,我分八千万,你只有两千万,并不多。”
张宽本来还在为两成的分红兴奋不已,一听这话,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心情有点失落,凭什么我赚了钱要分你八成?
再转念一想,哦,自己什么都没出,光拿干股,已经占了人家很大便宜了。想着就兴奋,急切说道:“这事行,我要做了股东,校服尽可能地放在万源做,有多没少的全都给出了。”
一听这话,李老爷子和刘志强立即面露喜色,朱老爷子却似乎有点小失望,但也未多说什么。
刘总转身开门,让等候在门外的人事部崔经理进来,把一沓文件往桌上一放,一张张地翻开给张宽看,什么法人资格证,公司注册证,税务证明等等乱七八糟的文件,看的张宽眼花。
刘总道:“只要你同意,这些文件从明天开始就换上你名字,你就是正式的公司法人了。另外这里有一份协议,你仔细看看,如果没有异议,我们即刻签了,签完协议,从这个门走出去,你就是张老板,张先生了。”
那边李老爷子还补充道:“作为股东,你必须要为万源的繁荣昌盛尽最大努力,职位当然不能低,就先做个厂长吧,对工厂内部所有事务有直接管理权,可以随意处理任何一件事,一个人,不懂的,可以和刘志强商量。当你的意见和他的意见产生分歧时,以你的意见为准。”
第一百零一章 成为老板(下)
这么大权力?!
张宽有点咋舌了,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简直比做梦还刺激,直接就是白日飞升立地成佛啊。
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没道理,人家好好的突然就给自己这么多好处?
刘志强猜出了张宽的担忧,笑着道:“君宝,你可能觉得李董把股份分给你有些不可思议,或者说,你觉得李董给你的利益有些多,多到你不敢接受?对吗?”
听闻此言,张宽不好意思地点头,“确实如此,我不明白,就算我拥有订单,也不足以拿公司的两成利润来换。”
刘志强就道:“很简单,别看万源家大业大,每天几千个人忙忙碌碌,可实际上,根本不赚钱,或者说每个月只有几十万的纯利润。别不信,这事是真的,我们已经好几个月只有几十万的纯利润了,李董本来计划去漠河避暑,都不得已取消了。”
“现在,忽然有个订单,能让万源的业绩迅速由之前的几十万变成几百万甚至上千万,唯一的问题是,要得到这张订单必须付出两成的利润,换做你,你会怎么做?不让出两成的利润,你依然每月几十万的利润,或许更少。可把利润让出两成,每月收入翻数十倍,你觉得,那种做法能赚更多的钱呢?”
听刘总这么一说,张宽就有点明白了,原来李董为了赚更多的钱,才拿出万源的两成干股给自己。如此想来,这两成干股拿的一点也不轻松。
况且,成了万源股东,那就是老板了,到时候什么李满囤,崔经理,老子想让他们干他们就得干,不想让他们干他们就得卷铺盖滚蛋。
那场景,光是想想都觉得好美。
如此想着,张宽就伸出手来说道:“笔来,这协议我签了。”
刘总闻言大喜,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碳素笔,双手放到张宽面前,“协议再仔细看一眼,哪里不明白的,不清楚的,都可以问我。”
张宽听后说知道,拿起协议书仔细端详。
其实也没写多少内容,就是说明万源的股份归属权从此一分为二,李德立八成,张宽两成。又说明两人为合作关系,均为公司股东,无论公司盈利亏损,都应一同承担云云。
张宽粗略看了一下,没看出什么名堂,又感觉师公在场,自己应该不会吃亏,就拿起碳素笔,作势要签。
就在笔尖落下之时,张宽心里忽然犹豫,自己这一签,可就是老板了啊。
从**丝到高富帅,就这么逆袭完成了?
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见张宽忽然犹豫,刘志强担心他不签,赶紧去他耳边轻声说,“签吧,张厂长,富贵险中求,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仿佛是听到了魔鬼的诱惑,年不满二十的张宽,没有任何生意经验,仅凭着刘志强随随便便的几句话,就在那张完美的协议书上签了自己的名。
最后一笔完成后,李老爷子和刘总面上都浮现出开心的笑容,刘志强为此还拥抱了一下张宽,口里称呼道:“恭喜你,张厂长,以后工作上还得请你多多配合。”
张宽被他两声张厂长叫的晕头转向,也跟着咧开嘴笑道:“说这些话就见外了,刘总,以后我们两个并肩子作战,争取把万源做强做大,做到世界五百强的地步。”
一番牛皮吹的没边的话说完,立即引来斗室里其他几个人的大笑。
李老爷子把桌上的所有材料收好,对站在门口黑着脸的崔经理道:“你去拟个文,张宽升为厂长这事,赶紧公布全厂。”
崔经理闻言点点头,退了出去。
然后,老爷子对着张宽笑,说道,“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定要齐心协力的,把万源厂给发展好。”
张宽也点头赔笑,“那是一定,一定。”忽然想起郭小明,就问,“老爷子,那天打架的小孩,就是扎了李峰屁股蛋子的小孩,他现在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李老爷子焉能不知张宽问的是什么意思,即刻说道:“都是小娃娃家打闹,李峰就是些皮肉伤,没伤筋动骨的,医院里休息几天就好,明天我就去派出所说明,不追究那小娃娃责任。”
张宽一听这个,恨不得对着老爷子也磕几个头,诚心诚意地夸道:“老爷子您真是深明大义,算我张宽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需要的地方,只管开口。”
至此,万源股份分家的事就完全说定,张宽由白丁摇身一变,成为身价千万的老板。李老爷子也忽忽悠悠,成功把张宽拉进万源这汪浑水。
想起那天闲云道人说过的话:万源覆灭就在顷刻,唯一生机,就是把运财童子重新拉回来,使他的命运和万源结合一起,利用他的福气财气,带活万源。
这件事起初对李老爷子的冲击极大,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把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家业分出去两成给仇人。
闲云道人言:你现在手里的万源还算是产业吗?那就是一颗丢不掉的烫手山芋,也就是哄哄张宽那样的无知小儿,你若和其他人谈,别说两成,十成白送你看谁可肯要?没有张宽的福运财气,万源就是个死。
李老爷子把道人的话想了整整一夜,虽然觉得那道人有些江湖骗子的感觉,可他说的话的确在理,终于,就在今天早上,老爷子召开家族会议,其实也就是他的儿媳和孙女,把这件事情说了。
儿媳孙女都是妇道人家,尤其孙女对万源的经济情况最为清楚,立刻表示同意。反正万源覆灭在即,拉进来一个张宽做股东也没什么损失,万一真如那道人所言,张宽是什么运财童子,能改掉万源的风水,岂不是更好?
张宽签完字后,李老爷子抚着胡须哈哈大笑,刘志强拍着巴掌祝贺:恭喜恭喜。
唯独一旁的朱先生,表情并无太大出入。
那人事部崔经理见张宽在协议书上签完字,恭恭敬敬地从托盘上拿出一个精装玻璃夹制成的身份牌,用金黄色的系带扎着,送到张宽面前,“张厂长,这是你的厂牌。”
张宽接过一看,那玻璃材质的卡牌极其精美,入手都沉甸甸的,上面自己的头像框是一圈金边,衬的照片也变的高大上来。职位一栏用黑色正楷字打印着:万源服装厂厂长,姓名是张宽,制卡日期是今天。
看到这张卡牌,张宽乐的笑出声来,连说三遍好,“以后,我就是厂长了。”
那方李老爷子又递出来一张金色招商信用卡,道:“股东没有工资,只在年底分红,这是你的个人信用卡,里面暂时能透支一百万,取现五十万,你先用着,每个月公司会替你还,所用的资金年底从你分红里扣。”
张宽立即把卡接过来,大喜,“这个好,这个好。”
刘志强还在一旁笑道:“好是好,不过张厂长也要抻着劲儿花,别超额啊,对我们公司的信誉不好。”
张宽笑道:“我晓得,我晓得,平时不怎么花钱,就是拿出去装装逼。”
至此,股东分家的事就完全说定,张宽腰里的手机刚才一直震动个不停,就起身告辞。
那朱先生见张宽要走,也站起身来,对李老爷子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做事凭本心,方可长久。”
这几句话说的李老爷子脸上肌肉一阵颤抖,皮笑肉不笑地道:“朱先生说的是,朱先生说的是。”可他心里却在说,若不是道士言明要你来做见证,你以为我愿意请你来呀,不就是个教书的,装什么清高。
朱先生说完,就快步走出去,在楼下院子里追上张宽,笑眯眯地道:“张厂长,这感觉咋样?”
张宽此时人逢喜事精神爽,春风得意马蹄疾,脸上的表情就表露出来,闻言一阵嬉笑。
朱先生道:“你这娃一脸的福相,我见了喜欢,这有几句话说给你听,千万别忘。”
张宽就正了脸色,面对师公,他可不敢造次,恭敬说道:“师公请讲。”
朱先生就道:“人入商场,如舟在汪洋,有一帆风顺之时,也有惊涛骇浪之际,是做见风使舵的行家,还是做激斗风浪的弄潮儿,只在一念之差。你我有了同门名分,我就多说一句,日后有难处,莫轻易放弃,这世间,其他地位权利金钱都是次要,人才主要。若你能悟的这一点,成功之日也不远。暂时悟不到也无妨,你的路还长,若是真有过不了的坎儿,就来温泉寻我。”
朱老爷子说完,就飘飘然地步行离去。
张宽却站在原地一愣一愣,老先生莫名其妙地给自己讲了一通这话,是个啥意思?难道,做这厂长,还有什么不好?
李老爷子和刘总见朱先生离去,也让崔经理出去,两人关了门,就急乎乎地对着厅堂东方的财神像跪拜,那财神像白面长须,头戴官帽,左手如意,右手聚宝盆,神色喜庆,和张宽平时拜的那个一样。
张宽正要上捷达车,忽然想起田丰收的事,既然是李老爷子的私生子,为什么没见李老爷子提起呢?
想着就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刘总,他想必了解一些情况。
第102章 李家秘闻
刘总正在拜神,不敢接电话,等拜完了,才把电话拿出来看,心说这小子刚出门就给自己打电话,有什么事?
李老爷子也瞄到屏幕上来电显示是张宽,就道:“接来听听。”
刘总按了免提,张宽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刘总,你知道田丰收是谁吗?”
田丰收!!
这三个字像道闪电似的划破长空,响彻李老爷子的心扉,骇的原本喜气洋洋的李老爷子瞬间慌了心神,没了力气,瘫软在沙发上。
刘总见状急忙把免提关了,低声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人?”
张宽道:“昨天给遇上了,发生了冲突,他说和李老爷子渊源不浅,就随便问问,你知道他?”
刘志强看了老爷子一眼,已经平复了下来,就对电话里的张宽道:“我不知道这个人,李老爷子也不知道这个人,他和李老爷子并无关系。”
挂了电话,刘志强走到李老爷子跟前,轻声安慰,“老爷子,我看那张宽确实有些本事,年龄不大,认识的人倒也龙蛇混杂,搞不好,他真能令万源起死回生哩。”
老爷子原本舒畅的心情被突然冒出的田丰收搞的一团糟,靠在沙发上无力地点头,“希望如此。”
刘志强出了办公室,单独留下老爷子休息,自己快速下楼,然后给张宽回电话。
张宽正在挨个给别人回微信,忽然刘总来电,就接了,那刘志强对他道:“你怎么认识田丰收的,给我详细说说,刚才李老爷子在,我不方便说话。”
张宽就答,“我不认识他,是他主动找的我,说要买我的专利权,结果是想收拾我,要不是兄弟我命硬,今天你就见不到我了。”
刘志强大惊,“你跟他打过了?”
张宽答,“是啊,不过我赢了。”
刘志强就在电话这边咽了口唾沫,心脏砰砰地跳,惶惶不安,田丰收是什么人他知道的一清二楚,那可算的上是渭阳第一恶人,没想到的是,这渭阳第一恶人,居然被名不见传的小子给收拾了。
他不认为张宽是在吹牛或是在说谎,田丰收的性格在哪摆着,他若真见了张宽,绝壁会收拾他,一是张宽抢了他的生意,二是张宽得罪了李满囤,这两样任何一个,都足以让田丰收敲断张宽一条腿。
可是,今天张宽明显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那就只有一个结果,田丰收被张宽收拾了。
能比渭阳首恶田丰收还恶的人,是自己能够得罪的吗?
刘志强忽然有点后怕,长着弥勒佛相貌的张宽,分明就是披着佛家面孔的恶魔,自己伙同老爷子给他设的套,若被他发现,还能有自己活路?
张宽见刘志强提起田丰收,话里话外透着秘密,就忍不住问,“那田丰收究竟是何方神圣,你都不敢在老爷子面前提?”
刘志强道:“田丰收是老爷子的私生子,说起来也是孽缘,老家伙年轻时精力旺盛,没少祸祸小姑娘,不开玩笑的说,四五十年前温塘口一半的孩子都可能是老家伙的种,尤其十年动乱期间,狗日的没少害人,那田丰收是个另类,他妈叫田翠娥,是个厉害的女人,性子极高,以前在纺织厂做工人,和一帮十五六的小伙子一起专打反革命,打过老爷子。后来被老头子做了纺织厂厂长,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把田翠娥给弄到手,还给种上了。那田翠娥可不是一般的主儿,为这事闹的满城风雨,后来嫁了人,男人嫌她不干净,天天吵架,田丰收一生下来就是孽种,又沾着他妈的硬性子,长大之后谁都不敢惹他,下手又黑又毒。”
说到这里,刘志强转身往后看看,确保没人偷听,才继续道,“李老爷子有个独苗,叫李满仓,本来这厂子就是李满仓弄的红火起来,大概十年前吧,田丰收找到李满仓,要做服装生意,还说万源有他的一半,两人没谈拢,李满仓还骂了田丰收,说他是孽种,再后来,李满仓就不明不白地被淹死在渭河里。”
听到这里,张宽就吸了口凉气,心里直道:我滴个乖乖,田丰收和李家居然是这种关系,那李满仓绝壁是田丰收弄死的。
刘志强道:“那可不,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呢,李满仓的死对老爷子打击极大,也正是那阵,万源才开始走下坡路,欠了…”说到此处,刘志强忽然惊觉,和自己交谈的是张宽,不能把话说漏,改口道:“对了,或许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老爷子一生戏弄花丛,留下种子无数,可那李满囤,却不是他的种。”
“咦,这跟李满囤有什么关系?满囤不是老爷子的侄子吗?
刘志强道:”不是的,李满囤和李满仓是一母所出,原先是喊老爷子叫爹的,后来出了次车祸,需要输血,老头子才知道那不是他的种,可这事情都过了二三十年,知道也没办法。因此老头子不认李满囤,只让他喊自己叔叔,但毕竟在自己膝下长了这么些年,感情还是有的,只是没有血缘关系。你做了厂长,如果想动李满囤,最好是试探着来。”
“那是自然。”张宽今晚听了不少秘闻,对李老爷子家忽然感了兴趣,继续追问,“那老爷子家里还有谁?”
刘志强悠悠叹口气,“就只有一个孙女了,生的倒是俊俏,就是一副坏脾气,没有那个男人降得住,二十好几快三十了,都没招到女婿。我看呀,这老李家一门,是要绝后了。”
只有一个姑娘,张宽抽了抽鼻子,愤愤地感慨,“这才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狗日的坏事做尽,这不来了报应么。对了,他的孙女在哪?”
刘总一听就笑,“怎么?难不成你想做他孙女婿?别说我没提醒你,那脾气你可抗不住,他孙女不是别人,就是我们财务部的李师师,知道了吧。”
李师师?!!
张宽差点没咬住舌头,“咋取了这么个名?不嫌臊的慌?”
刘志强闻言就笑,“这么个名怎么了?如果不是近些年水浒传盛行,你娃能知道李师师是谁?再说了,若只论相貌,人家确实当得起这个名。”
“唔?这么说是美女了?怎么我从来没见过?”
“你当然见不到,财务部九点上班,四点下班,人家天天车来车去,别说你,我想见她一眼都得亲自去财务部,更何况其他人。”
老李家的事可真传奇,张宽如此感慨着,老头子一辈子风流,生下一个野种干死了亲儿子,本来还能指望另个儿子,没想到却是个野种,唯独能依靠的,就是个孙女,却是个坏脾气。
或者,不是脾气的问题,光是李师师这个名字,都能让正经男人退辟三舍吧。
和刘总通完电话,张宽继续回未回完的信息,说起来也真奇怪,那于孔泽明明说了五十万买专利权,临了忽然变卦,说家里有事,急用钱,专利权就不买了。本来是要打电话说,那会张宽正在和老爷子谈事情,就没接,只好给张宽发微信。
徐娇娇也发来了微信,现在的情况不是卖不卖专利权的事,而是从本质上两人不合适,之前她并没觉得张宽有什么不好,忽然之间,感觉张宽好凶,好狠,是个令她害怕,没有安全感的男人。
张宽实在不明白,这女人脑子里究竟想着什么?自己好凶?好狠?奶奶的那要看对什么人啊?人家都准备拿枪出来干自己,还想让自己怎么对人家好?
所以说,这女人有时候脑子里犯二。
张宽不仅这样想,还把这句话给发了过去,直接在微信里写道:徐娇娇,你脑子有病吧?
岂不知,对于男人来说,女人是这世间最不可理喻的生物,凡事不能以常理论之,她说了你凶,你狠,你只需要说自己凶,狠只是为了保护她不受伤害,这样她就会很感动,你回了个,你脑子有病,这是自寻死路啊。
张宽才十九岁,根本不了解女人,却自以为的很了解女人,发了微信骂了徐娇娇,又觉得不行,必须打一棍子给个枣,又再发一条:我是爱你的,相信我,我会给你幸福,一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
他不知道的是,徐娇娇在看了上条信息后,气血翻涌,就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另外还有青鸟和铃兰的人给张宽发信息,均是关于订单量发货的问题,看到张宽一阵大喜,今天是个好日子,喜事一桩接一桩的来。
既然徐娇娇不回信息,干脆回家,把这喜讯告诉父亲。
一进家门,张宽就飞也似地跑到父亲跟前,嘿嘿地傻笑。
张长贵正在揉面,准备蒸馒头,目光一扫,就看见了张宽胸口挂着的金黄色厂牌,眼前一亮,用沾满白面的手把厂牌捏起,口里念道:“万源服装厂厂长,张宽。呀,你出息了?都当厂长了。”
张宽哈哈大笑,大手一挥,豪气万千地道:“今天升职大喜,不在家里吃饭,我们去外面下馆子。”
张长贵本来还想说等自己做完这几个馒头再去,可看到儿子那乐不可支的面孔,心里就满满的喜悦温暖,把手一搓,含着眼泪笑道:“那走,提前说好,你请客哈。”
第103章 混丈人
张宽新升为厂长,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又不想让人感觉自己太风骚,就把那条厂长的厂牌挂在脖子上,对父亲道:“我们去温泉镇吃饭,反正又不远,不如我骑着电动车驮着你,还省油。”
张长贵一眼就看出了儿子的心思,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满足。年轻人嘛,爱显摆那是自然的。看着儿子如今欢喜的面孔,张长贵假装风大抹了把眼泪,世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如此,我看着你,满面欢喜,不带一丝的勉强顾虑,完全放开心扉。
见儿子要骑电动车驮自己,张长贵点头说好。
两人就一前一后,晃晃悠悠地出了家门,但凡路上遇到熟人,张宽必定缓慢停车,笑着招呼,有意无意地,那厂牌就胸前晃悠。
电动车骑到村口,遇上骑摩托回来的张桂芳,张宽更加要显摆一番。
张桂芳眼尖,看见了张宽胸口的牌子,用手扯过去仔细端详,瞬间脸就乐成菊花,“这个好,这个好。”完了问道,“你们这是干啥?”
张长贵答:“去镇上吃饭,庆祝一哈。”
张桂芳立即吐了口里的半截烟,“这事能少得了我?还当我是老丈人不。”当下就让张长贵坐在摩托车后面,张宽自己骑电动车,往温泉镇去。
张桂芳作为南张村最牛的人,在镇上人缘极广,到处都有人打招呼,他全回以大咧咧地粗话,以示自己和对方关系多好,然后不经意地向对方透露出,后面这小伙是自己的女婿。
张桂芳的原话是这么说的:嗨,没什么大事,这不我那毛脚女婿么,这不当厂长了么,唉,还不就是万源服装厂,嗨嗨,啥牛不牛的,不就是个烂厂长么,这不非要叫我来吃饭庆祝么,啊,那不来不行么,不来咋行,那我是丈人么
三人一路商量着去那家吃,张宽的意思随便那家都行,但张桂芳却不行,羊肉馆太小,川菜太辣,徽菜不好吃,饺子?庆祝吃啥饺子。非把温泉镇转了一圈,确保每个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女婿升为万源服装厂的厂长后,这货才大手一指,老气横秋地道:“|要不行就吃羊肉吧,反正没什么好吃的。”
张宽本以为自己都够骚包,可是和老丈人一比,自己就纯洁像张白纸。
妈蛋你要吃羊肉早说,有必要把街道都绕一圈子?
等上了菜,张宽仍觉得少人,想了半天想起,没喊杜奎。
杜奎照顾自己那么久,如今自己有了出息,成了老板,怎么能忘记他?于是给杜奎打电话,也是巧了,杜奎也在温泉镇玩耍,就来了一起入坐。
张宽不知道杜奎和父亲是老相识,但张桂芳却看杜奎有点眼熟,似乎好几次看见杜奎跟在张长贵身后办事,但看眼下两人的姿态,似乎关系并不熟。
好几次想问,都被杜奎的酒给拦住了。
没喝几口,张桂芳就喝大了,拍着张宽肩膀问,“你小子,是不是跟玲玲把事给办了?”
张宽正啃骨头,听了这话一口全都喷出来,咳嗽连连,完了脸红耳赤地答:“没有。”
张桂芳就怒,一巴掌拍在张宽背上,“你骗鬼哩?到底有没有?”
张宽赶紧改口,“有。”
张桂芳又是一巴掌拍他背上,“臭小子,谁让你有的?”
张宽又改口,“没有,真没有,玲玲不同意。”
又是一巴掌,“她不同意你就没办法了?你咋恁笨哩?”
这回张宽彻底晕菜,不敢再回答,只好端起酒杯,苦着脸道:“丈人,喝酒。”
这才把张桂芳嘴巴给堵住。
一个小时后,张桂芳喝到七成醉,直接把摩托车电动车扔在羊肉馆,拦了辆的士,死拉硬拽把张长贵等人拉上车,四个人去了市里华清池。
张桂芳喷着满口酒气道:“放心,今天晚上所有花销算我的,除了张宽,每人给发个女学生,张宽不行,他得给玲玲守住身子。”
结果到了华清池门口,这货又改了口,“张宽你也来吧,都是做了厂长的人,以后这场面少不了,爸今天就带你开开眼界”
这番话惊的后面的张长贵和杜奎膛目结舌,老岳父邀请女婿找小姐,这事还真是头一遭,放眼渭河两岸,也就只有张桂芳这样的浑人做得出。
进去里间,张桂芳轻车熟路地喊了他的老相好,指着后面的三人道:“今天我请客,给每人发个女学生。”
后面三人闻言各自把脸转过,当不认识他。
张桂芳却以为这三个没来过这种烟花地,有些害羞,大喇喇地过来挽着他们往包厢走,口里道:“没事没事,进去先唱歌,那些女学生都是花了钱的,随便咋样都成。”
不一会包厢里就来了四个妹子,张宽大眼一瞅,都特么二十七八的老娘们,哪来的女学生?本想出口戳破,那方老丈人已经搂着一个“女学生”对着屏幕唱起了《纤夫的爱》。
见是这相,张宽就对父亲道:“要不你们在这耍,我去找我师父,估计他今天也来了。”
张长贵听了点头,“那你去吧,等下你自己回去,我们要是晚了就不回了。”
张宽走后,杜奎和张长贵就放松了许多,开始肆无忌惮地聊,另外三名小姐见状,觉得无趣,偏偏客人是给了钱的,就四个人全都围住了张桂芳,把个张桂芳喜的淫|笑连连,好不快活。
张长贵问道,“那个田丰收的事情咋样了?”
杜奎答:“查清了,田丰收是万源李老头的私生子,心狠手辣,李满仓就是被他带人扔到渭河里淹死的。另外他手上的人命案有十多条,明里他是做服装生意,实际上他根本不管服装如何运营,他主要做毒品买卖,手下有不少亡命徒。这回君宝把他整进去,估计后续得有些麻烦。”
张长贵听了直皱眉,混社会的,不怕对方势力多大钱财多厚,就怕遇上这种生茬子,一弄就要出人命。张宽心肠软,不适合沾血。
杜奎道:“目前看来不沾血是不行了,听说田丰收的拜把子弟兄卫平已经放出话了,谁能把田丰收弄出来,给一百万谢礼。”
一听这个张长贵头更大,“君宝这回踢到铁板了。”
杜奎见张长贵皱眉,宽慰他道:“叔,你也不用担心,我联系过文龙了,他答应来看看。”
一听这话,张长贵瞬间失神,问道:“他要啥条件?”
杜奎答,“暂时没说,他说等他见过君宝再说。”
张宽从包厢出来,站在走廊给萧文成打电话,电话接通萧文成果然在这,依然是二楼,在和唐雨柔聊天。
张宽就准备去见他,一转身,撞到一个服务员,立即道歉,“不好意思哈。”说完就走,谁知那服务员一把拉住张宽,也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张宽觉得好奇,就问她,“你有事?”
服务员立即羞涩地低头,很快又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你认识我?”
张宽试探着问,面前的服务员明显是个十五六的小姑娘,尽管脸上擦了一层粉,依然显得青涩,眼睛也清澈的很。
听到张宽问话,服务员立即点头,还是不说话。
张宽试着把她的手推开,她又伸过来抓住,张宽有些不解了,笑问,“你到底是谁?拉我干啥?我可告诉你,哥不是好人,再拉我可就不客气了。”
服务员依然不说话,可也没打算放过他。
张宽就急了,“你再不松手,我就把你弄到包间里扒你衣服了。”
这回,服务员终于有了反应,羞涩地低下头,手却依然不松,相反,似乎,隐隐约约,还透着一股意思,竟然是期待张宽把她弄到一旁的包间。
张宽就惊奇了,心说这妹子不会是脑子有病?或是认错人了?左右看看,人来人往,虽然看着他们的目光疑惑,却没人过来问话。
张宽心一横,用手试了试旁边的包厢门,里面漆黑一片,就对服务员嘿嘿一声冷笑,“再不松手就进去了哦。”
也是酒精作怪,也是被徐娇娇冷落心里气不过,张宽拉住那服务员就进了包厢,一进去就把门关了,脸也凑了过去,手脚并用地把她压倒在沙发上。
服务员并没有反抗,任他胡作非为,只是,肢体略显僵硬,似乎想抗拒,又想配合。
张宽手一摸索,忽然站了起来,失声说道:“原来是你!!”说完就把墙上的灯打开,仔细看着面前的小服务员。
服务员听到张宽说认出她了,身子抖了一下,羞涩地坐起,低着头不说话。
张宽嘿了一声,“你脸上是抹的啥玩意儿?居然像变了个人。来,让我再看看。”张宽说着就笑嘻嘻地过去把服务员的脸蛋捧起,仔细端详,口里笑道:“好,好,好一个精湛的易容术,把你变的跟个明星一样。”
“可是,你以为我就认不出你了?”张宽手一伸就到了服务员胸口,扯出来一坨厚厚的海绵,“认不出你的脸还认不出你的胸了?”
服务员立即用手护住胸口,从张宽手里把海绵夺过去,接着再往里塞。
张宽看着她笨拙的动作,无奈地叹气,“这世道,连哑巴也来做小姐。”
那服务员不是别人,正是当初红玉领着张宽去开苞的那个哑女。
第104章 再遇哑女
听到张宽说连哑巴也来做小姐,哑女气的伸手就打张宽,一脸的委屈。
张宽往后退一步,惊奇道:“咋,还不服咋地?”
哑女口不能言,气的无法,忽然扑上来,从张宽口袋里夺去手机。张宽见状赶紧上前去抢,哑女急忙转身,用自己背对着张宽,手却麻利地解锁,输入一窜手机号码。
张宽本来还慌,以为哑女要抢自己手机,结果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哑女是想要自己的手机号码,也就不急了。
哑女输完手机号,就开始拨,很快,一阵好听的铃声传来,哑女拿出自己的手机,朝张宽晃了晃,微微一笑。
还别说,这小丫头,笑起来还有些可爱,尤其是两个小虎牙。
张宽忽然记忆有点模糊,面前这个哑女,真的就是自己开苞的那个吗?怎么看着,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此时包厢里只有孤男寡女,张宽又喝了几口酒,看着眼前的哑女忽然来了兴致,就问,“说吧,多少钱一次。”说话的同时,张宽就开始解皮带。
哑女脸就红了,连连摇头,张宽一愣,“哈,你不是小姐?”心里有点郁闷,这么好看的一个妹子,居然不是小姐~!然后把皮带又插了回去,嘴里都囔着,“装什么呀,头一回都给了我,现在到这地方,又装良家,还不是想多要两钱?老子才不上你这当呢。
张宽系好皮带出去了,哑女还红着脸低头等哩,忽然眼前一亮,发现恩客已经开门出去了。哑女就追出去看,临到门口,又没了胆子,只好拿出手机发信息。
张宽上到二楼萧文成的包厢门口,感觉手机震动,掏出来看,是个陌生号码,发信息道:你为什么不要我?是嫌我像木头吗?我已经看过教学视频,还欠你一百次哩。
看到这个信息,张宽瞬间就乐了,搞了半天,人家哑女摆手是说不要钱,而不是说不做。
正要掉头回去找她,包厢门一开,萧文成出来,刚好碰上,笑道:“呦,你小子也找来了,进来吧,先陪雨柔聊聊,我去拿个东西。”
张宽闻言,只好硬着头皮进去。里面雨柔正在摆弄一把二胡,见了张宽微微一笑,“你来了。”
一见雨柔,张宽那骚包的心思就开始活泛了,嘿嘿笑着,有意无意地厂牌晃悠。
雨柔看到了,却看不真切,但毕竟是个台柱子,比其他女人沉稳多了,即便好奇,也按捺下去,伸手给张宽倒了杯红茶,继续调二胡的音。
不一会萧文成回来,手里拿了束马尾,要给雨柔的二胡换弦。
完了一抬头,看见了张宽的厂牌,大感惊奇,伸手拿起看了一番,问道:“你今天打电话,说朱老师替你公证,难道就是为了这厂长的事?”
张宽点头称是,“我手里有订单,万源愿意分我两成干股,然我做股东,只要我的订单优先发给万源就行。”
“哦,原来这样啊。”萧文成笑道,“那恭喜你了,商场如战场,人心叵测,以后行事可千万小心。”
张宽点头,“晓得了。”
萧文成又道:“你们签了协议吗?上面怎么写的?”
张宽就把协议内容大概说了一番,萧文成就变了脸,“那你可知道,万源是否有欠款?”
张宽一愣,“应该没有吧,他们每个月都有盈利呢。”
萧文成就皱了眉,“这事你不应该那么着急的答应,至少多和几个人商量一下,有钱一起赚自然是好的,有债一起还可就坑了。回头你去查查,这事马虎不得。”
张宽闻言说好,这时门开,一个怯生生的服务员妹子进来,在雨柔旁边坐了。
雨柔就笑着对张宽介绍,“这是哑哑,是新来的服务员,她不能说话,但很聪明,我就让她跟着我,教她吹拉弹唱。”
张宽心里发笑,这些做小姐的,也分高低档次,像唐雨柔这样的,一晚上怕是得不少钱了。人家从来都不显得轻浮,正经的就像个女学生。还吹拉弹唱,吹啥呢。
可是看萧文成的样子,应该是从来没睡过她,不然这男女关系一旦有了第一回,后面就像开了闸的洪水,根本止不住。
那还能这么纯洁的干坐着,光是谈些风花雪月。
萧文成却是对那哑哑很敬重,对她点点头,道:“上帝为你关了一扇门,必定为你打开一扇窗,你跟在雨柔老师身边好好学习,若是可以,我推荐你去西京音乐学院。”
哑哑就对萧文成感激地点头,又羞涩地看了张宽一眼。
还去音乐学院?
张宽瞪大了眼珠子,心说你别糟践那神圣的地方了,这去了还不得败坏学院风气?难怪那么多女大学生求包养的,都是骨子里坏透了,外面也跟着学坏。
萧文成见张宽瞪眼,还扭过头来教训他,“你也是,既然学了埙,就多练习,如果你学的好,我也推荐你去学民乐。”
张宽就笑了,“我自己吹着玩,学院什么的就免了,去了还不得带坏学生。”
雨柔也在旁边娇笑,“带坏学生倒不会,主要人家是做了大老板的人,没必要去学那些东西。”
萧文成却道:“那不一样,大老板怎么了?越是大老板,越是要注重个人修养,音乐是最能陶冶人情操的东西。”
张宽本是来显摆自己升职的,没想到来了就被萧文成一番教训,心里不美,早知道不来了。同时发现,那哑哑一直偷偷看着自己,心里有气,心说你装什么清高,脱了衣服还不是一样?还是个棺材板身材,身上黑乎乎的皮肤,没有半点好,现在遇到萧文成,脸上抹了粉,就装成清纯妹子,实在是虚伪。
偏偏萧文成被哑哑迷住了,手把手地教她怎么拿二胡,怎么拉,咯吱咯吱发出两声他就夸人家悟性高,是天生就该学音乐的。又夸她手指细长,是天生该弹琴的。
张宽越看越气,就在一边喝清酒。那清酒据说是在竹子里发酵酿成的,少饮对人身体有莫大好处,多饮依然会醉,张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好喝,连续喝了几杯,和之前喝的西凤一掺和,感觉就不对了。
萧文成见张宽眼睛发直,就对他说,“你是不是从别处喝完酒来的?要不行就先回吧。”
张宽闻言立即起身,出了门先去厕所吐了一回,再出来时身子就站不稳,刚好有人扶住,就一路下楼。
张宽醉醺醺的要打车,身边的人却不放手,张宽一看就乐了,“哑巴女子,你怎么来了?”
哑哑不说话,依然扶着他,生怕他跌倒。
张宽就笑道,“你住哪里,今天晚上我跟你睡。”
第二天醒来,已是凌晨四点,张宽觉得口渴,凭着记忆想下炕,结果一翻身子感觉不对,这炕怎么变大了许多,睁眼一瞅,自己是睡在地板上的。
这是一间普通的出租屋,面积不到二十平,墙边放着箱子行李,锅碗瓢盆,地上铺了一张席子,上面有褥子被子,自己刚才就是睡在那上面的。
张宽愣神的空档,地下的被子一掀,哑哑的脸露了出来,见他起身,用手势询问。
张宽不懂哑语,扭头四处看,看到矿泉水瓶子,就去拿来喝。喝完问哑哑,“我怎么睡这儿了?”
哑哑不答。
张宽又看了看自己和哑哑的身体,都是一丝不挂,就问,“我们办事了么?”
哑哑摇头。
张宽就道:“那不行,都这样了,不办事那能说的过去,来,你把姿势摆好,别像木头。”
哑哑立即红了脸,却不摆姿势,按照自己看的视频,给张宽做全套。
事毕已是早上五点半,张宽穿衣要走,摸了半天只有几十块,就对哑哑道:“我今天钱不够,下回给。”说完也不管哑哑同不同意,直接出了门。
却说朱小强和小敏,白天去建设银行取钱,一分都没取到,小敏抱着小强痛哭,小强心软,对她道:“没事,没钱我们再赚,你以后别跟他来往了,他不是正经好人。”
小敏却道:“不是的,他是被人给骗了啊,卡里根本没钱,人家骗他去了公安局。”
说着小敏要去公安局报案,让小强陪她,小强摇头不去,他心里对那些穿制服的人有恐惧感。
小敏就说,“你陪我去了,我还跟你睡。”
小强还是摇头,“我不稀罕了。”
小敏又道,“不戴套,你射里面。”
小强想了想,答应了。
一进城关分局,就遇上那个抓张青走的警察,见了小强就带他去做笔录,过程很简单,做完让小强走。小敏却道:“警官先生,我要报案。”
警察闻言一怔,“什么事情?”
小敏就道:“我男朋友今天回来脸色就不对,他说有人出三百万让他做什么事情,是一个叫田丰收的大佬让他做的,还说有五十万定金,刚才我去查了,里面一毛钱都没有,张青是不是被人利用了?”
警官闻言点头,“这是诈骗,银行卡呢?”
小敏就把银行卡递出去,警察接了,一脸严肃,“这是诈骗,我回头核实一下,你们先回去吧。”
看着警官威严的面孔,小敏又是害怕又是高兴,这是她第一回敢站着抬头和警察说话,以前都是被命令蹲在地上回话的。
出了分局,小敏心里美美的,警察今天没教育她,还说要核实案情,张青应该不会有事。
朱小强在后面闷闷不乐,忽然停下脚步,对着小敏道:“你骗我,你心里还是想着别人。”
小敏瞬间就怒了,“你丫傻逼啊,我是小姐,知道小姐是干什么的么?就是用来给人骑的,你有的骑就行了,管我心里想的谁?”
一番话辣气壮的说的小强无言以对,颤抖着嘴唇说道:“那我要干你,不戴套的。”
小敏把上衣一撩,“来撒,老娘怕你呀。”
小强就哭了,喃喃地道:“我是爱你哒,你不能这样对我。”
第105章 绝杀令
小敏见小强如此的真情流露,心里就来气。
女人就是如此,爱你时,你放屁她都觉得帅,不爱你时,你打扮的再帅都是个屁。
但小敏的职业操守在,小强好歹为自己花了那么多钱,又是对自己一片真心,眼下他伤心,自己应该给予安慰。
于是,小敏就回到了小强的电脑修理铺,继续给小强做饭。吃完饭,如小敏承诺的那样,小强得以不带套干活。
翌日清早的时候,祸事来了,小强和小敏还在做早爱,正忙着呢,砰砰地有人敲门,两人继续努力,不完事不罢休,结果砰砰变成咣咣,有人在砸门了。
小强就不能忍了,三两下冲刺完事,套个大裤衩骂骂咧咧地来开门,外面四五个警察,一开门就把小强给按住了,有人抬起他的头看,“是朱小强,没错。”然后直接拉着上车带走。
小敏还没穿衣服,见警察进来吓的赶紧用被子裹住自己,生怕人家给她照相,还在思索,等下打死也不承认是卖|淫,自己和朱小强是两情相悦的男女朋友。
结果警察根本不理她,带着朱小强就走了。
小敏奇怪,但不担心朱小强,他死活干自己屁事,起身在修理铺里搜了一番,搜出几十块零钱,当时昨晚过夜费,快快乐乐地回家了。
小强被带到警局,坐在审讯椅上,一个警察拿着一张照片问他,“这人认识吗?”
朱小强穿着大裤衩,光着上身,有点冷,冻出鼻涕了,睁眼看了一眼照片,说认识。
警察问:“这人叫什么?”
小强摇头:“不知道。”
“那你说认识?”警察有点怒了,这货是脑子有病?
“嗯,他是我女朋友的男朋友,我知道他长相,不知道他名字。”
旁边比较成熟的警察和气地道:“那你昨天和他有过冲突吗?”
小强有点纳闷,“昨天不是做过笔录吗?”
年轻警察就不耐烦了,敲着桌子道,“问什么答什么。”
小强就答,“昨天和他打过架。”
警察就问,“说说过程。”
小强吹牛逼的时间到了,先说起因,“我女朋友不爱她,已经分手了,他还纠缠不清,我去的时候,他正在和小敏吵架,我就和他争了两句,结果他趁我不防备,偷袭我。”说着指着自己的身体上的伤给警察看,“这些都是他打的,后来我缓过劲了,就追到了华清池门口,在哪里和他遇见,又打了起来,这回我是有准备的,他当然打不过我。”
警察一边听一边记录,然后问道,“你怎么打他的,详细点。”
小强就纳闷了,“就是那样打啊,拳头啊,脚啊。”
“打的什么部位,说清楚点。”
“部位?”朱小强即使再混,也察觉出不对了,今天警察的表情没有昨天的和蔼,昨天自己是见义勇为的英雄,今天似乎成了杀人犯,于是,他的牛逼开始收敛了,“就是身上啊,背上啊。”
“可是,现场目击者称,你打过张青的头部,对吗?”
现场目击者,朱小强有点缩卵了,形势不妙啊,结结巴巴地回答,“似乎,好像,没有吧。”
警察就转身出去,不一会来了个青年,正是昨天那个愿意出面作证张青是暴恐分子的青年,进来就说警察叔叔好。
警察没搭理他,指着朱小强问道,“你把昨天的事说说。”
那青年就对朱小强笑笑,开始叙述,“先是那个爆恐分子扬言要用枪打人,然后他就冲了上去,似乎还喊着惩奸除恶什么的口号,就把那人按倒了,后面又呼啦啦的围上来一波群众,都在哪打,最后其他人都散开了,就剩他一个,还在哪打,再最后,警察就来了。”
警察问,“你看见他打暴恐分子什么部位?”
青年就答,“什么部位都打,头啊,肚子啊,背啊,都打。”说完还对朱小强竖拇指,“英雄,我佩服你。”
朱小强才懒得理他,这事儿明显不对了,不然人家怎么会把穿着大裤衩的自己给提出来,于是惊慌地问警察,“到底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
警察看他一眼,冷冷地道:“那个暴恐分子昨天晚上突然脑溢血,死了。”
朱小强一听,脑子顿时一蒙,坐都坐不稳了,张口结舌地问,“那,那,那跟我没关系吧。”
警察就道,“检查结果还没出来,说不准,不过以目前情况来看,你的嫌疑最大。在法律上来说,这叫过失杀人。”
听到这话,朱小强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小敏正在家洗衣服,手机来电,是个声音好听的妹子,问道:“请问你认识张青吗?”
小敏说:“认识,他是我男朋友。”
那边妹子就说,“请到城关看守所来一趟,张青昨天晚上突然急性脑溢血死亡,目前我们能联系到他的亲人,只有你。”
听到这个消息,小敏脑袋也嗡了一下,不过到底是心性强,世面广,没有晕倒,只是眼泪不自觉地留,哭着问道,“我可要带什么东西过去?”
张宽清早和萧文成练习吹埙,他的埙已经有些基础,萧文成教他吹《渔舟唱晚》,张宽练的很起劲儿,已经能吹出三句完整的音阶了。
萧文成上班走了,张宽还不过瘾,继续吹。
不一会儿刘飞贼兮兮地从后面过来,张宽斜他一眼,问他干嘛。
刘飞就巴结地笑着,弱弱地问,“宽哥,听说,你打了渭阳扛把子?”
“渭阳扛把子?”张宽把埙放下来,“谁是渭阳扛把子?”
“田丰收啊。”刘飞激动地道,“渭阳黑道皇帝,田丰收,连市长都拿他没办法。”
张宽努努嘴,“别瞎胡扯,他给市长提鞋都不配。”张宽说着,开始往里屋走,刘飞赶紧跟在他屁股后面,用敬仰的目光追随着他。
张宽很享受这感觉,胸口的厂牌也对着阳光闪耀,有种高手寂寞的感觉,用老气横秋的语气问,“怎么,这事你听谁说的?”
刘飞立即上前,激动地道:“道上的兄弟都传遍了,说你以一敌五,在芙蓉园的包厢里,把田丰收打的连他妈都不认识了,是不是真的?”
张宽将头一偏,“道上?你是混社会的?”
刘飞就害羞地点头,红着脸道,“龙背高中门口的网吧是我罩的,学校里大小事我说了算。”
“就你?高中?”张宽斜眼看着刘飞,一脸的鄙夷。
后者则一脸的幸福,能被张宽鄙夷,也是一种幸福。
“宽哥,你倒是说说,当时怎么回事?我好去跟弟兄们侃啊。”
张宽毕竟是个小年轻,有机会显摆那是绝不放过的,尤其这刘飞之前还对自己颇多不满,于是清了清嗓子道:“什么渭阳第一扛把子,不过是个战五的渣,五个一起上有什么用,打架又不是靠人多。”说完就闭口不语。
刘飞听的不过瘾,又不敢问,只好问另一件事:“听说田丰收对你下了绝杀令,不管是谁,只要看到你,立即向他汇报,就能得到一万块的赏金。”
张宽听了就哼哼地笑,“吹毛线,他自己先得从号子里出来再说这句话。”
刘飞闻言一怔,“宽哥,这话是昨天晚上传出来的,全市道上的弟兄都转疯了。”
“是吗?”张宽闻言皱眉,“不可能啊,这货犯了那么大的事,怎么可能出来?”
这时若若发来微信,告诉张宽,早上十点出发,去西京。
张宽这才想起,昨天答应若若去送她,现在都九点半了,赶紧起身就走。把捷达开的飞快,生怕晚了点,路上又想到既然送人,必须得买点礼物吧。
就把车子停在渭北的贸易市场,找了一家礼品店,对店主道:“我要个送妹子的礼品,妹子今天去念大学,挑个合适的。”
店主闻言立即起身,“今年新考上的?长的漂亮不?”
张宽点头,“漂亮,你快点,妹子马上就走。”
店主道:“好嘞。”从货架上取出一个一米五的白色大熊,笑着对张宽道:“一切都在里面了,保准你满意。”
张宽接过熊,“多钱?”
店主嘿嘿道:“五百。”
张宽闻言眼一瞪,“你抢啊。”
店主鼻孔一掀,“一分货一分价,这东西五百保准没白赚你钱。”
张宽看看时间,九点四十五了,没时间扯,直接掏出五百块给了,赶紧往渭桥家属楼赶。
何校长的车已经放好行李,若若背着一个小包,正准备往车里坐,就见张宽抱着一个大熊风风火火地从捷达车上下来,笑着道:“总算没来晚。”
若若一嘟嘴,“还不晚?我马上就走了,干啥去了耽误这么久?”
张宽就扯谎道:“其实我早就来了,这不,给你准备礼物了。”
若若白了他一眼,接过大熊,“不就是个破熊嘛,有必要准备那么久?算了,也算是一份礼,谢谢你了。”
说完,若若抱着熊上车,何校长对张宽点点头,发车走了。
路上,何校长问道:“若若,你觉得那个张宽,是个什么人?”
若若看着窗外风景,漫不经心地答,“一个不怎么样的人。”
何校长就哦了一声,专心开车。
若若坐在后座无聊,就趴在熊身上睡,结果脑袋压到一个硬物,用手摸了摸,拉开熊后面的拉链,取出一个水晶球,里面有许多小纸星星。
若若拿出一个拆了,结果面红耳赤,星星上面写着: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