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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嘉文一世     金钱帝国txt下载     金钱帝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萧文成

    到晚上七点,传闻中的渭阳第一义士萧文成来了,张宽初看之下,只从心里叹道:果然是人中翘楚,好一个风流人物。论外形萧文成生的板正,并不算太英俊,关键是他身上自带的那股气质,完完全全是香帅楚留香的现实版。

    男人生成这副模样,好色不能称为好色,而是风流。

    用杜奎的话说,萧文成若想要那个女子,只要稍微流露一点意思,人家女子就会主动献身。

    当下杜奎给两人做了介绍,萧文成听说张宽是古老爷子最近才收的弟子,略微诧异了一下,就不再看他,转而和杜奎说话。

    从年龄上来说,萧文成年近四十,和杜奎相仿,张宽才十**岁,整整差了一代,人家不搭理他,也很正常。

    代沟差距太大了啊。

    对此张宽毫无办法,人家不想理他,谈话的内容也是关于萧庄的事,张宽根本插不上嘴。杜奎有心把话题往校服上引,萧文成随便一句,都是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念书好坏跟穿衣有多大关系,该学好的穿补丁一样学好,不好好学的就是穿着黄金也是虚度光阴。

    无奈之下,杜奎只好谈起华清池新来的歌女,瞬间萧文成的兴致被挑了起来,对该歌女盛赞不绝,什么出尘脱俗,国色天香,秀外慧中,出水芙蓉,我见犹怜等等,急的张宽不行不行地,心说你都将近四十的人了,怎么还整天陷入温柔乡里出不来呢。

    说到兴起,杜奎问他,上手没有。

    萧文成就扼腕叹息,道于心不忍,现在各处风声紧,这些事不敢沾染。

    杜奎笑道:“想不到向来洒脱的萧侃也有顾虑的时候,不如把那女子叫来,我给你参谋参谋。”

    萧文成说好,立即拿出手机,温温柔柔地发语音:雨柔,我在307,等你。

    发了语音萧文成又招来服务员,要了果盘,米酒,又祝福他去外面买几碗醪糟,尤其一碗里的鸡蛋只放蛋清,不要蛋黄。

    服务员显然认识这位客人,不等他说完就连续点头,“萧老板稍等,我这就给您准备。”

    一晚上还没怎么聊,张宽就对萧文成的身份产生了极大兴趣,一下子萧文成,一下子萧侃,现在又是萧老板,这人到底是做什么的?

    不一会,包间门轻轻打开,一个纤细的身影闪了进来,正是张宽先前在楼道上撞倒的那位,如今换了一身白色高领旗袍,更加显得身材细长单薄,白色旗袍上绣着银色图案,在灯光照耀下显得雍容华贵,又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可这女子的面容分明是一副惹人疼爱的娇媚,任谁见了都想把她拥入怀中,不想她受任何伤害。

    萧文成见这女子进来,立时起身,口中轻呼,“雨柔。”

    雨柔闻言微不可查的点头,“萧先生。”

    当下两人坐了,服务生识相地把包厢的灯光调成大亮,去掉了那种萎靡调调,变得光明磊落起来。

    坐定以后,萧文成就对雨柔介绍道:“这两位一个是我爷爷的关门弟子杜奎,一个是古老爷子的爱徒张宽,他们听说雨柔姑娘才色双绝,今天特意来看。”

    雨柔听完分别对杜奎和张宽微微颌首,盈盈笑道:“杜先生我前几日见过,这位小弟弟,似乎半小时前也见过。”

    萧文成闻言惊奇地哦了一声,“你几时见过我奎叔?他今天可是第一次来。”

    雨柔笑道:“前几天在付老板的宅子里,远远看见过,当时他在忙,我也不认识他。”

    萧文成这才明白,笑笑给几人添茶。

    这话落在张宽耳朵里却是另一种味道,似乎杜奎有很多事情自己都不知道,至于雨柔口中说的付老板,张宽估计多半是付长青,渭阳市姓付的也就他最有名。

    雨柔和萧文成说了几句,就把目光转向张宽,笑道,“今天不是萧先生说,我还真不敢相信,古老爷子居然又收了个徒弟,看这位小兄弟,年龄恐怕不到二十吧。”

    张宽正在懊恼,萧文成一直不肯跟自己怎么说话,估计就是因为自己年龄小的缘故,没想到这女子也一口一个小兄弟的称呼自己,不禁郁闷,出口辨道:“你说错了,我今年已经二十五,可不是小兄弟。”

    张宽说完雨柔就捂着嘴巴吃吃笑,“男人和女人就是不同,女人都想着法儿把自己年龄往小里说,男人却想着法儿把年龄往大里说,老天真是不公平。”

    萧文成接口道:“谁说不是,既然今天你说了,我就把我真实年龄告诉你,其实我今年也才刚过二十五的生日”

    雨柔闻言就一阵娇笑看,花枝乱颤,“那你也是小兄弟喽,以后见我得喊姐姐才行。”

    “那好,姐姐就姐姐。”萧文成恬不知耻地道,又搂了张宽的肩膀,“他本来就是我弟弟。”

    这是今天晚上萧文成主动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把个张宽激动的鼻涕泡都乐出来,赶紧端了酒杯要和萧文成干一个。

    酒是米酒,带着丝丝甜味,口感极好,萧文成此时心情大好,和张宽走了一个,又搂着张宽的肩膀,对雨柔道,“古人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雨柔姐姐今天给我们准备了什么节目?”

    尽管张宽对萧文成这文绉绉的说话方式感到反胃,但能让萧文成搂着肩膀说话,他感觉这是莫大的福分,于是强忍着胃里不舒,继续欢笑。

    雨柔闻言笑笑,按了按铃,一个服务生应声而入,俯首在雨柔耳边听了什么,很快转了出去。

    雨柔对萧文成道:“既然有新朋友来,我就献丑了,这是我最近才练的一首粤语调子,文成弟弟听不懂可不要怪哦。”

    粤语调子!萧文成大喜,双手拍到,“好,好,荣幸之至,洗耳恭听。”

    张宽见萧文成高兴,也跟着鼓掌,似乎期待至极。

    门再次被打开,一个服务员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放了四碗醪糟,分别放在众人面前,又弯腰退了出去。

    张宽看了看眼前的醪糟,似乎和外面摊子上卖的一样,所不同的是,这醪糟是用洁白无比的玉碗盛着,在灯光映照下剔透晶莹,连里面的米看着都像白玉石子一般,不免在心里感叹,有钱人真会玩,一块钱一碗的醪糟看上去都名贵了许多。

    接着服务员又送进来一架古琴,放在雨柔面前。

    张宽惊讶地说了句,“你都会弹古琴啊。”

    雨柔抿嘴一笑。

    萧文成拍着他的肩膀教育道:“好弟弟,那不叫古琴,叫筝。”

    当下,雨柔轻抚琴弦,声音就如泉水叮咚般倾出,直入人心扉,犹如天籁。

    前奏过后,雨柔开口,声音如同空谷黄莺,又如九天鹤鸣,却又平平稳稳,使人心神放宽,浑身舒坦。

    果然是粤语,在座都听不懂,但张宽听了两句之后,忽然明悟,这不就是若若给自己唱的那首《献君千阙歌》么?

    当下心里只是一惊,却没流露出来,看了看萧文成的表情,正闭着眼沉浸在美妙的乐声中,难以自拔呢。

    或许,这是个和他套近乎的机会。不动声色地,张宽拿出自己的手机,输了几个字。

    一曲终了,无人应声,萧文成闭目沉思了许久,才缓缓鼓掌,紧跟着,杜奎和张宽也跟着鼓掌。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萧文成称赞着,眼中敬佩爱慕之情全都有了。

    雨柔美目辗转一圈,笑盈盈地问道:“你可知道这曲名是什么?”

    萧文成缓缓摇头,“不知道。”

    雨柔就道:“太无趣了,每次都是我告诉你,这回我不说了,你自己找,找到曲名我再练下一首。”

    “这”萧文成苦笑着摇头。张宽适时问道:“你唱的是粤语,我们都听不懂,怎么去找曲名?难道这么大,你总该给个彩头,我大哥才好去找。”

    雨柔抬头想想,道:“也好,你若能在三天内找到曲目名,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请求。”

    张宽忙问,“什么请求都可以么?”

    此话一出,雨柔和萧文成都愣了,他们二人交往这么久,向来都是循规蹈矩,一句过分的话都没说过,怎么古老爷子这小徒弟如此的咄咄逼人?

    当下雨柔也没多想,开口道:“是啊,只要他找到曲目名,我就答应他一个请求,什么样的请求都可以。”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有些赌气的意思。说完,还气鼓鼓地看了张宽一眼。

    张宽并不以为意,呵呵傻笑,端起酒杯,对萧文成道:“文成哥,再敬你一杯,祝你心想事成,我先干了。”喝的时候用手挡住,对萧文成眨了眨眼。

    萧文成起先不解,还是把酒喝了,再看张宽时,张宽不看他,却在桌下伸过去手机,戳着他让他看。

    萧文成收到信号,继续保持笑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桌下,面上一喜,温温柔柔地笑笑,“姐姐真的什么都答应?”

    今天这话已经是第二次问了,雨柔很不高兴,嗔怪道:“你们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我难道会反悔吗?”

    萧文成就哈哈大笑,“那么多粤语曲目你不问,偏偏问这首,刚好我知道,这是徐小凤唱的《献君千阙歌》,对不对?”

    话一说完,雨柔就瞪大了眼,惊讶地看着对方,末了气恼地轻拍桌子,“你们合伙来哄我,我不依我不依。”

    萧文成见自己说对了,越发得意,哈哈大笑,同时满意地看了张宽一眼,其中含义不言自明:你娃会来事啊。

    笑完之后,萧文成道:“现在,该我提出要求了吧。”

    雨柔哼了一声,不满地嘟囔,“愿赌服输,早知道你带了你弟弟来帮忙,我才不上当哩,说吧,什么要求。”

    萧文成正色道,“其实这件事压在我心头好久,一直想对你提,一直不好意思,今天就借着这个机会,我就大大方方地说了吧。”

    这番话说的,张炕觉的墨迹,不就是泡妞开房嘛,直说又咋地,她能到华清池来上班,都是做了心理准备的。

    没料到萧文成却从包里拿出了个黑乎乎的事物,对着雨柔微微一笑,“我想跟你合奏一曲。”

    这句话才把张宽惊的跌了满地眼珠子,那货手里黑乎乎的圆疙瘩,是个什么玩意?

第六十二章 埙

    萧文成拿出那个圆乎乎的东西,张宽不认得,雨柔和杜奎却是认得。雨柔的表情变成一幅惊讶,杜奎则露出欢喜,对张宽道:“你小子有福,萧侃轻易不拿这东西出来,上次吹还是五年前的事。”

    杜奎如此一说,张宽更加稀奇,雨柔的表情则变成赞赏,手抚了下琴弦,笑道:“这么说我也是有福,能和萧先生一起合奏,我求之不得哩。”

    萧文成听了腼腆地笑笑,“主要是我这人脸皮薄,不好意思说。”

    雨柔嗔怪地望他一眼,满满都是情。

    “你想合奏那一曲?”

    “你第一次来这里弹的那曲。”萧文成正色道:“那曲子我一直记着。”

    雨柔低头浅笑,“胡立伟大师的名曲,是值得人怀念。”当下就坐正了姿势,开始拨动琴弦。

    琴声一起,雨柔的气势就变的豪迈起来,表情也变成巾帼不让须眉的英姿范儿,琴声激昂,气势磅薄。

    一阕终了,萧文成把那圆乎乎的东西也放在嘴边,开始吹奏,居然是如泣如诉,却带着悲壮,宛如狼嚎鬼哭,又带着金戈铁马,豪气云天。

    这两种声音同时响起,直入心扉,使人莫名地也跟着心血沸腾,豪情澎湃,一种群山之中我最高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乐声初响之时,张宽已经被震撼,等到合奏时候,简直就要顶礼膜拜,他一直以为,只有重金属摇滚音乐才能使人感受到力量,没想到中国这两种古老乐器合奏也有这种效力,此时此刻想不到别的词语形容,这才是真正应了那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一曲终了,几个人都默不言声,杜奎端着酒杯喝酒,萧文成和雨柔两两相望,张宽沉浸在美妙的乐声中难以自拔。

    过了许久,张宽才弱弱地问,“这曲子叫什么名?这么好听?”

    萧文成望他一眼,笑道:“到底是九零后,这曲子是96版笑傲江湖的插曲《琴箫合奏》,是胡立伟大师根据佛曲《清心普善咒》改编而成,在我看来,所有笑傲江湖的影视作品中,只有这首曲子最符合笑傲江湖的味道。”

    说完见张宽不解,又道:“曲子出来时,你才几岁,不知道也很正常。”

    萧文成说完,雨柔却不同意了,“人家是琴箫合奏,你怎么拿埙来合,无端端的增添了些悲凉意味。”

    萧文成道:“原本我也想用箫,可纵观笑傲江湖整个故事,由始自终都充斥着悲壮意味,箫声虽然也悲凉,但和埙相比,少了凄惨,所以就拿埙来了。”

    这时,张宽才知道,那黑乎乎的东西叫埙,听着声音感觉熟悉,仔细思索一番,开口问道:“小时候看天气预报的配乐是不是用这东西吹出来的?”

    萧文成听到惊奇地看了张宽一眼,而后笑道,“你倒是有些见解,不错,就是用这乐器,另外还有老版三国演义歌曲也是用这东西配乐的。不过他那曲调高,我今天带来这个曲调稍低。”

    张宽不懂曲调高低,只觉的萧文成能用这黑乎乎的东西吹出好听的音乐很牛逼,当下就由原来一味巴结的心变的真正崇拜起来,用佩服的目光看着他。

    见张宽好奇,萧文成就把手里的埙递给他,“拿去研究吧。”

    张宽接过来,入手很沉,似乎是烧制而成,上面有两排孔,大小不一,想来和箫笛上面的孔一个意思,左右观赏一番,又放了回去。

    再往后的谈话,张宽就保持了沉默,只有萧文成和雨柔互诉衷肠。

    至十点左右,萧文成要走,张宽也跟着起身,送他去外面。

    萧文成的座驾是辆奥迪Q5,停在地下车场,张宽一直跟着他到车子跟前,萧文成惊异,问道:“你是不是有事?”

    张宽摇头,“我想跟你学埙。”

    萧文成就笑了,“这东西很简单,你自己去买个埙,一般乐器店的老板都会吹,让他们教你。”

    张宽低头不语,萧文成开车门,他也跟着开门。

    萧文成就惊讶了,“这是做什么?”

    “我要跟你学埙,别人教来我不学。”萧文成就露出苦笑,“你是古老爷子的弟子,论辈分还比我高,跟我怎么学?再说这玩意又不能吃不能穿,更不能出去卖钱,你学了有什么用?”

    张宽答道:“我学埙不是为了吃穿用,就是觉得这埙神奇,想学。”说话间态度极其诚恳,言辞凿凿,摆明了今天是要萧文成非答应不可。

    萧文成无奈,“这埙吹起来简单,吹好却难,你确定要学?”

    张宽点头。

    萧文成就答应了,“明天早上六点来我家,我每天教你一个小时,晚了可不行。”

    至此,张宽才关了车门,目送Q5离去。

    杜奎在上面等了许久,见张宽回来,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事情谈成了么?”

    张宽笑道:“没有,我没提校服的事,就是拜了个师傅。”

    杜奎奇怪,“拜的什么师傅?”

    张宽就对他说了学埙的事,杜奎气的笑骂,“你小子,所图不小啊,一锤子买卖还打发不了,拿了鸡蛋还要抱下蛋母鸡,你不怕人家骂你贪心不足啊。”

    张宽就一脸羞涩,“我是真想学埙哩。”不过看杜奎一脸不信的表情,张炕能在心里自辩,我真是想学埙。

    不但是埙,还有那首《琴箫合奏》,也一并学了。

    第二日清早五点,张宽就急急忙忙起床,赶往萧庄。

    萧庄在渭北,要过渭河大桥,直往北二十里,是片平原,以前是产粮大区,现在改成经济示范区,萧庄被规划为果园,十几里农田全都是果园,其中以桃树最多,又称桃园示范区,什么山桃毛桃六月桃九月桃猕猴桃苹果桃乱七八糟林林总总,若春季时候,这里就好看许多,一眼望不到边的桃花。

    依照杜奎的指点,张宽很快就摸到了萧文成家所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梨树群中,矗立着一幢三层小楼,在萧庄,也就是萧文成敢在果园里盖居民宅,其他人盖,指定要被拆。

    张宽打的是一辆白色富康,从温泉镇赶来要五十块钱,张宽一点都没心疼,下车了先在树上摘了几个梨塞嘴里,依着杜奎所言,在小楼前等。

    不一会,身穿短裤球鞋的萧文成就从外面回来,身上热气腾腾,看来杜奎所言不假,萧文成是文武双全,一年四季不管天气如何,每天早上五公里越野跑是少不了的。

    萧文成见张宽在门前等,咧嘴笑笑,挥挥手让张宽跟着自己走。

    到了楼门前一推,一条黑黄大狗就亲热地扑上来,不停地在萧文成前面扑腾,欢喜之情显而易见。

    张宽跟着萧文成到了后院一间屋子,里面尽是些书籍字画,比何校长那间屋子更多更广,但字画最多的不是别人的作品,而是萧文成自己的。张宽看到,挂着的每副字画下面都盖着萧侃的章,此时也明白了,为什么昨晚杜奎会喊萧文成做萧侃。

    萧文成让张宽坐着,自己去了里间,不多时就传来冲水声,很快萧文成就吐着舌头出来,身上冒着寒气,原来是去洗凉水澡了。

    据张宽所知,刚运动完洗凉水澡并不好,但萧侃不为所动,继续穿着裤衩,从桌子下拿出一只黄色陶瓷埙,递给张宽,“你先试着吹响。”

    于是,在晨涡,一个少年在试着吹埙,发出呼呼呜呜的声音。一个中年汉子在举石锁,轮的虎虎生风。

    一个小时后,一个膘肥体壮的中年大妈拿着锅勺在门口粗着嗓子喊,“吃饭。”喊完就不见了。

    萧文成听到放了石锁,招呼着张宽,“一起吃饭。”

    早餐很简单,鸡蛋羹花卷大葱蘸酱,酱是肉酱,异常美味,张宽吃了一个花卷不够,想再吃又不好意思。那大妈咧嘴一笑,“吃,只管吃,锅里有的是。”说完又拿了七八个花卷来。

    “你吃你的,我家人多,准备的饭也多,他们几个学生还没起床哩。”

    到此时,张宽还没弄明白这大妈是个什么人,原本以为她是萧文成家雇来做饭的,如今来看应该是亲人,说是萧文成老妈吧太年轻,说是妹子吧太丑太彪悍。

    正疑惑时,那大妈亲热地把自己吃剩的半个花卷往萧文成面前一摆,“今天再往教育局跑一趟,实在不行你找找老宋,马上就开学了,小飞学校还定不下来,我妈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了。”

    就听萧文成一声叹息,“你兄弟是个啥货色你还不知道,他那水平放那个学校都屈才,照我的意思直接送去当兵,回来后或许能混个人样,还往学校送?去那个学校那个学校倒霉。”

    大妈闻言脸一板,“我不管,你今儿必须把这事给办了,不然黑来(晚上)别想上床。”

    萧文成听了赶紧点头,“对对对,今儿给你把这事办了。”大妈闻言这才转喜,扭着硕大的腰臀上楼了。

    张宽看着她的背影一阵惊愕,回过头去,萧文成冲他摆手,“别看了,那是我媳妇你嫂子,是我家最高领导人,想在这吃好喝好,首先要讨好她,知道不。”

    张宽闻言呆呆地点头,心里为萧文成悲哀,难怪他老往华清池跑,家里有个这样的媳妇,不去才怪。

    萧文成几口吃完饭,对张宽道:“我去上班,你等下可以走,也可以在这耍,我听你的埙已经能响了,再练的话就熟悉下音阶。”说完带着张宽到后院,演示了一番音阶,无非是由高到低再由低到高的循环。

    叮嘱他道:“什么时候闭着眼能吹出想要的音阶,埙就成了。”

    张宽愕然,“就这么简单?”

    萧文成给他一个白眼,“你以为呢?”

    萧文成走后,张宽在后院继续吹埙,没过多久,一个野鸭子般的嗓音从楼上传来,“大清早的吹吹吹,吹你妈的吹,你屋里是死人了么你吹这死人调子?”

    张宽闻声往上看,一个头发凌乱眼神惺忪的瘦高个子男孩在楼上向下看,一脸的厌恶。见张宽看他,伸着手指,“说你哩,瓜批(傻瓜)!要吹滚回你屋吹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张宽被他一顿骂哑口无言,心说这货是谁,怎么出口成脏呢?

第六十三章 回扣

    要说埙的声音,本来就是凄惨悲凉,听上去是不太欢快,可我张宽也不是刚开始吹,大清早吹了一个多小时,要说扰民,刚才萧文成在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

    张宽如此想着,感觉很憋屈,如果不是顾忌对方的身份,说不得要上去干一架。当下为了校服的事,只能忍着。

    楼上那孩子见张宽没了动静,满意地哼了哼,进去屋里。

    张宽觉得无趣,就拿了埙,准备离开。刚进屋里,就看到刚才骂他的那小子摇摇晃晃地下来,看见他就是一脸的不耐烦,“大清早的不让人安生。”

    这时萧大嫂从厨房出来,刚好听见,立即扯着嗓子吼,“刘飞!你嘴里吃屎啦,不能好好说话。”

    被称作刘飞的小子白眼翻了一眼大嫂,扭头进了厕所。

    张宽看了看大嫂,发现她也是一脸无奈,耸肩笑笑,走了。

    从果园到公路边需要走一段路程,张宽拿出手机给杜奎打电话,问那刘飞是什么来路,怎么在萧文成家里这么牛?

    杜奎道:“萧文成的媳妇叫刘亦菲,刘飞就是他唯一的小舅子,他老丈人老来得子,珍贵的紧哩,那刘飞从小就仗着姐夫的牌子,在外面横行霸道,没人敢惹他,说起来今年也十八,根本不是念书的料,光初中就读了六年,滋事打架倒是在行的很。怎么,你见到他了。”

    张宽道:“何止见了,被他一顿好骂,狗血淋头。”

    杜奎呵呵道,“这就没办法了,别说你,他连萧文成都骂,萧文成也只能叹气,没法管他。”

    “他姐不管?”

    “管不了,那厮是个赖货,小时候得过羊癫疯,他姐一说就闭着眼睛口吐白沫犯病,没人敢管。”

    张宽这方“哦”了一声,杜奎听出不对,惊觉地道:“你可千万别惹他,遇事不要跟他一般计较,他说话难听就就当放屁,千万别得罪了他,不然何止是校服的事情要泡汤,还平白得罪萧文成,划不来。”

    张宽道:“我晓得,萧文成我肯定得罪不起,早上我见他耍石锁,三十斤的石锁轮的呼呼响,人家一根指头都能把我戳死,再说我还要靠他办事哩。对了,萧文成长的那么帅,他媳妇”

    提到这个杜奎就乐了,“你说刘亦菲?这你就说错了,人家刘亦菲二十年前可不丑,是省体院的校花,全国女子摔跤得过冠军。”

    “这么猛!”张宽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再回想了下刘亦菲那粗壮笨重的腰肢,开始有点信了,这身板不当冠军才怪,至于体院的校花,张炕能呵呵。

    张宽一到公司,就被喊去了刘总办公室,刘志强的脸色很臭,先是问了张宽为什么不回电话,接着开始训导他威胁李满囤,“李经理是我们公司主要技术骨干,设计出来的服装样式多次获得奖项,产品受到客户一致好评,我都把他当宝贝一样供着,你一个小小的业务员,也敢威胁他?”

    对此张宽大喊冤枉,“我什么都没做啊,那来的威胁?再说娇娇请假也是他批准的。”

    “批准?”刘总问道:“请假条呢?”

    张宽闻言怔住,还真没注意到请假条这事。

    刘总就怒了,“连请假条都没有也敢说是经过批准?你是不是把公司制度当成儿戏?还是说万源根本盛不下你?”

    听刘总这么说,张宽满肚子气,无奈这家公司他说了算,除非不想干,否则就得听他训。

    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张宽浑身都感觉没劲,窝了一肚子的火,得不到发泄,严重地打击了他的情绪。

    回到自己办公室时,看到唐一诺正在和李满囤聊天,两人各端一杯咖啡,站在窗户前,小声谈论着,发出爽朗的笑声。

    张宽乜了二人一眼,心里骂了句傻逼,走回自己的座位。偏偏唐一诺不让他安生,在后面道:“小张啊,以后做事稳妥些,别冒冒失失,李总是我们公司的技术核心,相当于电脑CPU,你一个不小心把CPU给惹坏了,厂子是要出大问题地。”

    听到这话张宽瞬间就不能忍了,呼地站起来,想过去拿东西摔他脸,一怒之下看见手腕上的红绳子,想到那晚的噩梦,忽然醒悟过来,这唐一诺被自己打了两次,还敢调戏自己,要么就是真·SB,要么就是有所依仗。

    自从财神托梦开始,张宽就对鬼神之事有了莫名敬畏,他一直相信,自己不会无端端的做噩梦,定是有所指。

    而且,好端端的李满囤也向自己发难,肯定不是无的放矢,自己如果还冒冒失失,搞不好要中招。

    想通这点,张宽缓缓转身,裂开嘴笑,露出一口白牙,“李经理,昨天的事我不对,我给你道歉。”

    唐,李二人还等着张宽发飙,没想到对方居然是这副嘴脸,很有一拳打在空中的失落感。李满囤鼻子哼了一声,继续喝咖啡,连看都不看张宽。唐一诺则笑笑,继续和李满囤聊天。

    九点时候张宽骑了自己的电动车,去渭桥中学找何校长签约,同时徐娇娇也从西京发来信息,专利申请一事还在进行,事情并不难,就是程序多,麻烦,估计审批下来还得两天。又问了张宽有没有想她,张艳玲的事情处理的咋样了。

    张宽这才想起,下个月十号是中秋节,昨晚父亲还念叨过,要自己做好准备订婚,这两天张艳玲也不再给自己发微信,不知道这事该怎么处理。

    不行,必须尽快把这事说开,一旦消息放出去,全村人知道,恐怕就改不了啦。

    到了渭桥中学,何校长正好在开会,现在离开学还有十天,何校长正准备高一新生军训事宜。等何校长开完会,张宽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何校长看了一遍,笑着问道,“价格方面能不能有所下降?”

    对这个问题张宽早做了准备,事实上万源每个业务员都是这套说辞,“价格五十这是黑纸白字不能改的,但可以降低,我们可以给您让出两元的利润。”

    实际上刘总给的低价是四十五,张宽出来时徐迎春临时授秘,“对客户没必要那么诚实,能少说点就少说点,多出来的钱算自己的。”

    具体操作就是价格标的是五十,等回款完毕后,由公司财务按比例支出金额,再由业务员自己把钱转给客户。

    因此张宽硬是把四十五改成四十八,留下的三块就是自己的,一万套就是三万,也不少了。

    没想到何校长是个正直的人,摇头道:“我不差一块两块,我就是想替孩子们省点。”

    张宽道:“何校长仁义,可是五十和四十八,两块钱,你觉得现在那个学生会为了两块钱计较?”

    一句话说的何校长呆住,仔细想想也对,现在不比以前,以前的两块能让学生吃一天的饭,现在的两块也就买瓶水,想通这点,何校长不禁自嘲,“还真是,你看我这老思想,跟不上潮流了。”

    于是就爽快地签了合同,至于那两块钱,何校长坚决不要,偷偷地对张宽道:“那钱你留着用吧,改天见了张老,替我带个好。”

    张宽心里一动,不知道何校长说的是那个张老,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笑眯眯地接纳了。

    从学校出来,张宽还在思考,何校长先说自己和他是自己人,现在又冒出来个张老?难不成他把自己给认错了?自己认识的张老,就是卖瓜的张老汉,又联想到刘志强对自己的态度,他也提过张老,貌似也提过用张老的名号来跑何校长的关系。

    卖瓜老汉坐红旗,张开道他不简单,但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能量,连何校长也得给他面子。只是不知道,教育局那边会不会卖张老汉面子?

    想想就算了,还是老老实实跑萧文成的路子吧。

    回去交了订单,渭桥中学的一万套服装要求九月十号前到货,生产部那边立即反馈,保证完成任务。

    做完这些,张宽有些满足,就这样,五万块即将到手,这还只是开始,一旦徐娇娇申请完专利,立马找宋局长,给他阐明其中原委,到时全市所有的订单都归到自己手里。一想到那些厂子生产了大量货物却没学校敢要,张宽就忍不住偷笑。

    另外,就是关于厂子里装监控的事,张宽得想个办法给刘总说这事,他总觉的唐一诺这几天表现不正常,迫切地想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

    很快到了五点,张宽先和徐娇娇在电话里腻歪了一阵,接着去了网吧,和若若双排。这回学了不少粤语,什么黐线架(神经病),阿福啊(傻瓜),赏楼哈楼(上路下路),既玩的愉快,又学的开心。

    同时还搜了胡立伟的《琴箫合奏》好好听了一阵,甚是神往。

    晚上睡觉前想和张艳玲聊聊,无奈连续发了几个微信,人家都没回。

    翌日清早张宽又早早去了萧庄,和昨天一样,在后院吹埙,此是第二天,张宽的埙已经吹的够响,仿佛有意的,他还嫌声音小,特意拼命地吹。

    他就是想看看,萧文成不走的时候,那个叫刘飞的家伙会不会出来骂街。结果一直到七点,楼上都是静悄悄的。

    等萧文成说要上班时,张宽立即跟着他走,“你上班路过渭桥,我刚好要去渭桥办事,顺道。”

    当张宽坐上奥迪Q5,楼上刘飞也气急败坏地出来,咬牙切齿地道:“狗日的别被我抓住机会,不然整死你。”

    在车上时,张宽有意无意地问,“文成哥,你小舅子也在你家住啊。”

    萧文成正专心开车,没有多想,回道:“是啊,每年暑假他都过来住,怎么了?”

    张宽道:“没事,你准备把他往那个高中放?”

    提起这个萧文成有点头疼,“还不知道,这货不是念书的料,成天惹是生非,要不是我这牌子罩着,早就被人扔到河沟了。”

    张宽闻言笑道:“要是没地方去,就放在渭桥中学吧,我认识渭桥的校长。”

    萧文成一愣,“你认识老何?那也好,这事就拜托你了,你给我处理好,另外,这小子不学好,你也抽空管教管教,小伙子没吃过亏,以为天上地下他最大哩。”

    听萧文成这么说,张宽就笑了,有了他这句话就够了。心说叫你小子狂,狗狂挨砖人狂挨锨,不让你学学怎么做人日后必定要危害社会。

第六十四章 说事

    Q5在渭桥停下,萧文成再次问,“你确定没有事情求我?”

    张宽回答,“暂时没有。”

    萧文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开车走了。

    其实张宽也没说谎,在专利权没申请下来前,说什么都是无用,一旦专利权下来,即便是萧文成不肯帮忙,他也得想办法见宋局长一面,哪怕是打官司。这可是关系到几百万利润的事,不能轻易放弃。

    厂里的其他业务员天天往外跑,足迹遍布渭阳各大小学校,张宽没有座驾,电动车也跑不了多远,干脆就挂着跑业务的名,在外面玩。

    九点左右的时候,张艳玲忽然来了电话,问他昨天找自己有什么事。

    张宽想起徐娇娇的嘱咐,清了清嗓子道:“艳玲,跟你交个底子吧,经过这一个多月的努力,我看清了一个问题,凭我的本事,三个月根本弄不来五万。”

    张艳玲哦了一声,过了三四秒,轻轻地问,“你想说什么?”

    张宽咳嗽一声,悠悠说道:“我是说,我配不上你。”

    那边又是一声哦,过了许久,弱弱地问:“你是要放弃了么?”

    你是要放弃了么?

    这句话很轻,很柔,感觉没有一丝力量,却直击张宽心底,莫名让他恐慌,似乎做了什么极大的错事,犹豫了许久,张宽都不敢说出那句话,而是改口问道,“如果,跟着我一辈子受穷,受苦,你愿意吗?”

    那边再次哦了一声,回道:“我想想吧。”

    挂了电话,张宽心里莫名地毛糙,像是有猫爪子在挠,一刻也不能安宁。

    上午无事,跑到朱小强店里,和他聊监控器的事。

    朱小强道:“说起来商业监控早就流行了,尤其是发达地区,渭阳属于不发达地区,所以你感觉不到,可在沿海城市,几乎每个人每天都会收到监控软件的广告。诸如你想知道他和谁发短信,和谁打电话等等。如果你不加以防范,你都不会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被人监听。”

    张宽道:“我懂了,就像窃听风云里演的那样。”

    小强点头,“是那样的形式,不过没有电影里那么玄乎,如果不是身居要位,没人会监听你。”

    张宽就道:“那我现在就先监听个人,但现在给公司安装监控的事还没头绪,能办到吗?”

    小强想了想道:“能,你得找下刘小刀,让他把那人的手机给我弄过来。”

    手机!

    张宽托着下巴陷入沉思,对付唐一诺和李满囤,需要用这手段吗?

    还是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只要他们不惹自己,先这么凑活?

    想了一会,张宽给小刀刘打电话,几个人又去了狗肉馆。

    啃狗肉时,张宽对小刀刘说了他的想法,岂料小刀刘连连摆手,“不行的,上次能得手因为对方是个老年人,可你说的那个唐一诺是个年轻人,偷出来容易,再送回去就难了。你可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几乎每隔三分钟就要看一眼手机,我不可能拿个模型去骗他,一旦发现手机被掉包,当时就报警,麻烦的很。”

    听刘小刀这般说,张宽也觉得为难,又打消了这个念头,重新考虑办法。无聊就随口问一句,“小刀现在不做手机生意,靠什么来钱?”

    小刀刘笑笑,“手机能来多少钱?我现在主要瞄那些当官的,一旦瞄准,一次出手就能过一年。”

    当官的,张宽忽然心里一动,不知道那位宋局长有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假如萧文成路子走不通,是不是用用小刀刘这法子?

    把这事给小刀刘说了,那厮笑道,“现在这些当官的,有几个屁股干净的?真要去查,没有不出问题的。”

    几个人又吹了一会牛,喝了一瓶西凤,开始上头。朱小强搂着舌头对张宽道:“宽哥,今天再去华清池,我请客。”

    小刀指着他笑骂,“你去过一回还上瘾了,是不是看上了那个姑娘?”

    朱小强红着脸辩解,“那有的事,就是想去耍耍。”

    三个人去了华清池,轻车熟路,服务员记得他们,换了笑嘻嘻地表情,直接带到后面,让他们选。

    小姐们此时还未正式上班,都在刷微博斗地主,见来了三个年轻小伙,来了精神,各自搔首弄姿,接待小伙比接待中老年人强多了。

    张宽和小刀都选了,朱小强迟迟不肯决定,末了呆呆地问,“上次的小敏呢?”

    众人都笑,夸小强是个重情义的人,有小姐说,“小敏她男朋友今天发烧,去医院陪床,就没来上班了。”

    听小姐这般说,小强心里莫名地难受,对其他二人道:“那你们玩,我在大厅等着你们。”

    张刘二人对视一眼,也没了兴致,直接给了一百块小费,三人又回到狗肉馆喝酒。

    小强此时心情糟透了,52度西凤大口大口地闷,不多时就醉了,哭着问张宽,“你说人为啥这么贱哩,好好的生活不过非要做小姐,她男朋友又是咋想的,怎么能让自己女人去做那种事?”

    对这个问题,张宽无法回答,小刀笑道,“小强真是醉了,都说婊|子无情,你怎么还惦记着那小姐?”

    小强一抹眼泪道:“你这说法不对,要是她无情,她男朋友发烧她怎么回去陪床?”说完愣了一下,自言自语道:“不是说要找个兵王嫁了,怎么还有男朋友?”想到自己被个失足骗了,小强更加难受,悲伤逆流成河。

    张宽就拍着他肩膀安慰道:“好兄弟,天下何处无芳草,只要有钱,有钱就有女人。”

    一听这话小强更难受了,“开修理铺生意并不好做,根本赚不了几个钱,啥时候才能买车买房买女人。”

    张宽也是醉了,闻言对小强吹了一通牛逼,告诉他只要跟着自己混,不出一年就让他有车有房有女人。

    说着手机响,是父亲打来的,张宽还有几分清醒,接来听了,父亲让自己五点下班赶紧回家,有重要事情商量。

    张宽看了眼时间,我擦这不四点五十了么,就告别了朱,刘二人,打了车往家赶。

    路上觉得头疼,胃难受,就开了车窗往下吐,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见状停车,让他在路边吐完了才继续走,路上不停地拍打他,让他认路,免得他醉的不省人事。

    到家才发现来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村里老人,表情很暧昧,见张宽回来都关切地笑,笑的张宽心里直发毛。

    屋里坐着张桂芳两弟兄,和张长贵面对面,中间坐着辈分最高的张五爷。

    见张宽回来,张长贵让他过来,在桌前坐了,然后示意张五爷,“人回来了,该说事了。”

    说事?张宽还一头雾水,不知道父亲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们喊自己来说什么事?

    张五爷咳嗽一声,环顾两边,微笑着道,“现在两边长辈都到了,娃娃也到了,女方那边长辈可以决定,那就开始吧。”

    听话听音,张宽感觉事情不对,难道是要订婚?日子没到啊,再看张桂芳的脸色,一副你欠我钱的表情,应该不是订婚。

    正想着,张五爷问道:“君宝,你对之前说过的三个月赚五万元的事,是怎么想的?”

    听这话,张宽明了,看来今天艳玲把事情给她爹说了,今天这样子是来兴师问罪?如此也好,把话说开,免得以后麻烦。于是开口道:“该说的昨天我已经对艳玲说过了,我没本事,是个**丝,光会吹牛,没能力达成三月五万的目标。”

    听到张宽当着众人面认怂,张桂芳气的重重地哼了一声,一脸的不忿,双眼都要冒火,似乎想动手教训张宽。

    张五爷则道:“我认为,三个月赚五万,别说对君宝,对其他年轻人也是困难,现在的年轻人都是靠父母,君宝和他们比起来,已经算好的了。”

    张宽此时坐在凳子上,酒劲上来,开始迷糊,听别人说话只是下意识地看着,然后点头。

    张桂芳脸色难看,张桂河就不能忍了,一敲桌子,“这才是瞎胡闹,完不成任务又去祸害我侄女,现在又说软话,当初为什么诳我侄女去龙首村?今天不是五爷在这,非得扒他一层皮。”

    张宽迷迷糊糊,感觉到张桂河生气,他是个讲理的人,这次错在自己,为了不让父亲过于难堪,张宽摇摇晃晃站起来,粗着嗓子吼道:“这次错在我,要怎么处理都行,就是你们修理我,我也甘愿,保证一声不吭。”

    张长贵闻言拉着张宽,让他坐下,斥责道:“小娃娃别乱说话,都醉成这样了。”

    张宽一别脖子道:“我没醉,清醒的咧。”

    张桂芳则轻声道:“你两都别说,让五爷说。”

    张五爷笑道,“君宝能做敢当,也是条汉子。”然后笑眯眯地凑近君宝跟前,问道:“我问你,你昨天给艳玲说的那些话可是真的?”

    张宽立即点头,“是真的?”

    五爷和张桂芳弟兄对视一眼,张桂河气的把脸别过,张桂芳则重重叹息一声,“事情都这样了,我能有啥法?大家都知道,我不是爱财之人,只是生气,君宝你既然夸了口,就要想办法做到,即便不行,也要努力,这离约定还有一个多月,你就认怂,我心里不美。不过话说回来,你能认清形势,不盲目硬撑,也是个好事,我就不怪你了。”

    说完张桂芳环顾一圈,忽然苦笑,“现在不是以前社会,娃娃自己都做了主,我也无话可说。”

    于是几个人都笑,张宽心里生疑,问道:“昨天我问艳玲的事她咋说。”

    张桂河闻言拍了他一巴掌,气道:“你小子,她还能咋说,同意了呗。”

    张宽闻言大喜,艳玲同意自己放弃,一家大人也都在场,这事就这么了解,禁不住开口乐道:“那就太好了。”

    这表情落在其他人眼里,也纷纷大喜,张五爷哈哈大笑,张桂芳则摇摇头,叹看了口气,“便宜你小子了。”

    至此,张宽一块心落下,精力不支,原地晕倒。

    五爷见状笑道:“你看娃高兴的,直接乐晕了。”

    张长贵把儿子放到里屋炕上,出来几个人在扯,张桂芳对众人无奈地解释,“能咋办,那小子问我闺女,愿不愿意跟他受苦?我闺女是什么品性村里人谁不看在眼里,她根本不是嫌贫爱富的人,今天考虑一整天,说君宝这娃还可以,就同意了。”

    众人闻言齐笑,都夸艳玲贤惠,恭喜长贵有个好媳妇。

    张长贵也跟着笑,只是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第六十五章 哑女

    第二日大早,张长贵上趟茅房回来,张宽就不见了,心说这孩子这两天怎么回事?天天起床这么早?心里疑惑,就给杜奎打电话,知道儿子天天往萧庄跑,心安不少,能搭上萧庄的人脉,也是好事,不像自己,之前跟萧庄的人有过节。

    一切收拾停当,张长贵从席子下拿出一沓钱,数了一遍,开始发愁,八月十五儿子订婚,要过礼钱,按当下农村的风俗要给六万,眼下去哪弄钱?

    想到这个张长贵就在心里笑骂儿子,你赚钱不行,女人缘倒是好的很,净给你老子添麻烦。

    吃罢饭,张长贵给儿子发了条信息,说这几天有事,得去外地,让他自己在家照顾好自己。然后拿起包袱,里面有一套道袍,悄悄地出了门。

    张宽正在萧文成家吹埙,看到父亲短信,并不以为意,他此刻把心思都用在埙上,音调由高到低不停地练习,萧文成在一边做掌上压。

    等萧文成休息的空档,张宽问道:“文成哥,武术练到家真的比自由搏击更厉害?”

    萧文成拿毛巾擦脸,看了他一眼道:“古老爷子没教过你?”

    张宽摇头。

    萧文成道:“洪拳,形意,都是一个套路,很难见效,其最大的作用就是强身健体,加快身体反应能力。你别看我天天练这个,真要遇上专业格斗的,未必是对手。说到底,和人相搏,凭的无非就是力量,速度。古人言先下手为强,不无道理。你是古老爷子的弟子,这些他应该告诉你。”

    张宽道:“师傅什么都没说,不过杜奎跟我讲过,高手相争,一念之差,都是一招制敌。”

    萧文成问,“那他可告诉过你和人相斗时怎么做才能一招制敌?”

    张宽默然,轻声道,“眼睛,肚子小弟弟。”

    听张宽这么一说,萧文成就笑了,“你都知道了还问。”

    时至七点,两人去吃饭,看到小舅子刘飞也从楼上下来,一脸的愤慨,吃饭时刘飞忍不住道:“姐夫,你从哪弄来这人,学什么不好学埙,那声音多损(晦气),听着咱家好像要倒霉一样。”

    萧大嫂闻言用筷子一敲刘飞手臂,杏目圆睁,“吃你的饭,多什么嘴。”

    萧文成只当没听见,自顾自地吃。张宽却起了坏心眼,假装傻乎乎地道:“那我明天开始吹的欢快点,用埙吹猪八戒背媳妇你看好不好?”

    “噗~!”

    听到这话萧文成一个没绷住,喷了出来。末了笑的眼泪都流出来,“用埙吹猪八戒背媳妇,我怎么没想到。”

    当下就放了筷子,拿起自己的黑埙,呜呜地吹了起来,出来的效果别提多难听,吹了两句就停了,摇头道:“不行不行,这玩意只能吹哀曲,欢快的吹不来。”

    张宽笑道,“能,不要拉长音,试试节奏快点。”

    萧文成想想是这个理,就把节奏快了三倍,吹出来果然别有一番风味,当下大喜,“今儿可要去华清池表现一番。”

    那边刘亦菲耳朵尖,跑过来问,“你去华清池吹给谁听?”

    萧文成闻言大囧,自知失言,就辩解道:“都是一帮搞艺术的哥们,这不君宝就是在华清池认识的,非要跟我学埙。”

    萧大嫂听不出来真假,狐疑的目光在二人之间转悠,末了哼哼道:“你可别让我抓住什么把柄,不然要你好看。”

    当下萧文成带了埙,要去上班,张宽看着刘飞目光不善,有心想留下来教训他,又觉得时机不到,怕误了事,就跟着一起走了。

    白天又是无事,徐娇娇在西京传来好消息,专利已经审批,等拿到文件即可回来,不过看这效率,估计要到明天。

    张宽闻言大喜,又拉了朱小强和小刀去喝酒,朱小强自从去过华清池一回,一直挂记小敏,喝了三两酒又开始唠叨。

    小刀问,“强子,你要真想把小敏变成你的人,倒也简单。”

    强子一听精神振奋,“要怎么做?”

    小刀就一脸奸笑,“你先跟我说实话,你弄那事能坚持几分钟?”

    朱小强脸红了,自己连三秒都坚持不了,更别提几分钟,不过当着张,刘二人的面,不好意思说,就扭扭捏捏道:“三,五分钟吧。”

    小刀就笑:“就这水平那是必须不行啊,至少要坚持半个小时,她才会记住你。那谁谁,一个女作家不是说过么,通往女性内心的唯一通道,就是阴|道。”

    张宽本来也在一旁笑,听到小刀说三五分钟不行,心也咯噔了一下,因为他自己也是三五分钟,要两次以后时间才能稍微长点,眼下小刀说有办法到半小时以上,赶紧竖起耳朵细听,说不得以后自己也能用上。

    小刀把头伸过来,神神秘秘道:“这法子是我从一个当官的日记里学来的,已经亲自验证过,的确有效,上次那个东北的小姐嗷嗷地叫,夸我是床上打桩机,都给她干蒙圈了。”

    如此一说,张,朱二人立即凝神闭气,听他传授妙招。

    小刀道:“事前一小时吃万艾可,再涂点延时油,保管你成床上伟男子。”

    这法子说来简单,中老年男人都知道,可张,朱二人是个小伙子,哪里听过,去了药店连问都不敢问。最后小刀出面,采购了事物,几个人准备了,精神抖擞地去了华清池。

    一进门服务员就笑道:“今天小敏在了。”

    几个人就急火火地去了后面,张宽点了一个胸大腚圆的,叫做红玉,正准备进房,红玉忽然拉住张宽低声问,“小兄弟,想不想要小姑娘。”

    张宽先是不懂,后来明白,她说的是少女。

    于是问道,“什么价格?”

    红玉就伸出五个指头,“五千,绝对的黄花大姑娘,不过这钱你不能给前台,得给我。”

    张宽惊奇,“为什么?”

    红玉苦着脸道:“给了前台他们要分走一半,人家一个大姑娘,多不容易,酒店什么都没做,就抽去一半。”

    张宽想想是这个理,就问,“人呢,带来我看看,长相不差我就付钱。”

    “人不在酒店,在我屋里,你跟我去,我们在哪交易。”

    一听这话张宽就犹豫了,不知道这红玉打的什么主意。红玉见他态度犹豫,急忙说道:“放心吧小弟弟,我不会骗你什么,我在这里干了三年多,是黄土塬上的人,之所以找你,一是因为你这几天常来请客,看着不缺钱,二是你年轻,人家姑娘头一回,也不想客人太埋汰。你要不去,我只能找那些四五十岁的老男人,你可愿意人家大姑娘头一回就被老男人糟蹋。”

    张宽一时转不过弯,就反驳道:“若是在这里还倒行,去你哪里,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玩仙人跳或是把我迷倒挖我的肾?”

    一听这话那红玉立即诅咒发誓,绝不骗人,不然不得好死。张宽拗不过,就跟着他去了,临走告诉服务员,他两位兄弟完事后给他打电话。

    出了酒店就上了出租车,跑了十多分钟,一直到老城区,期间张宽还下来取了次钱。

    出租车在老街的三间平房前停住,红玉麻利地付了车费,带着张宽往屋里走。

    一开大门,张宽就看见一个穿着花格子衫的少女在拧衣服,双手一绞,衣服上的水就刷刷地往下流。

    红玉见状急忙上前,接过女孩的衣服,嘴里道:“谁要你洗衣服了,在家等着就行。”同时努努嘴,“客人来了。”

    少女闻言看了张宽一眼,像触电般地迅速跑回屋里。

    就一瞬间功夫,张宽看了个大概,少女长的不丑,脸色黑红,确实是塬上人的皮肤,心里安了大半,示意小姐,“该怎么进行?”

    红玉放了手里衣服,笑呵呵道:“已经说好了,你只管进去做就行,她是头一回,你主动些。”

    张宽闻言大喜,激动万分,早前吃过的药也起了作用,昂首挺胸地就进了屋里。

    屋里光线不好,但也能看清,女孩约莫十五六的年纪,极其稚嫩,坐在床边扭捏不安,低着头不敢看人,两只手抓着衣角,来回揉搓。

    张宽过去,先让她抬头,女孩害羞,就是不肯抬头,用手去扶她下巴,勉强抬头,也是闭着眼睛的,张宽觉得好玩,就在她嘴上亲了一口。女孩紧闭着唇,牙关紧咬,浑身都崩紧,看来紧张无比。

    张宽就松开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又低了头,就是不答。张宽再问,她就摇头。

    张宽说你不告诉我名字我就走了。

    少女大惊,忽然过来抱住张宽双腿,目光惊慌万分,过了一瞬,就开始脱自己衣服。身体极其消瘦,胸前也只一点点大的小包。

    张宽看了看她的皮肤,有点扫兴,“你几天没洗澡了?”

    女孩大囧,连连摇头,用手指搓皮肤,搓红都不掉半点泥,张宽哦了一声,原来是天生黑皮肤。

    当下药劲儿已发,张宽也不愿多等,开始办事。

    少女极小,痛的一声惨叫,张宽吓了一跳,赶紧下来,外面帘子一掀,红玉冲了进来,看了床上少女一眼,安慰道:“没事没事。”又对张宽歉意地道:“你继续吧,女人都要过这关。”

    张宽这才放心,继续进行,期间少女双手捂脸,尽量不发声。

    事毕,张宽了无生趣,心里发誓,下次再有人介绍姑娘,绝不同意,太没意思了。

    当下就拿了钱给她们,自己离去。

    张宽离去之后,红玉拿出一张名片,拨打电话,“是秦经理吗?我是杨树根的侄女,对对,钱我凑够了,五千,啊,不是说好五千的吗?他闺女是个哑巴,怎么跟我说?”

    挂了电话,红玉急忙回屋里,从床下拉出皮箱,拿出一个信封,来来回回地数,数来数去只有七百,急的叹气。

    少女还在床上躺着,见红玉这情景,呜呜两声。红玉道:“我给秦经理打电话了,昨天是还款最后期限,到今天又涨了利息,人家要七千。”说完摊开两手,“我这里只有七百,还差一千三,可怎么办?”

    少女奋力坐起身,眼睛扑闪着,用手比划了几个动作。

    红玉看懂,立即起身出去,跑的欢快。

    张宽从平房里出来,满肚子不悦,心说今天办了什么事儿,那女子跟个木头一样,感觉像奸|尸,很不爽。

    忽然后面有人喊他,张宽回头,红玉一脸兴奋地跑来,“我光顾着数钱,忘了给你叫车,回去坐会吧,车马上就来。”

    张宽想想也是,就跟着她往回走,一路上说了感想。红玉不好意思地道:“她没经验嘛,要不我再给你来一场。”

    张宽摇头,“还是算了,兴致都败了。”

    回到刚才那屋里,少女依然在床上,用毛毯盖着。张宽看她一眼,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虽然付了钱,但也觉得别扭。

    忽然红玉对着少女一阵比划,少女也回了几下手势,张宽大惊,“她是哑巴?!”

    红玉就抱歉地笑笑,“哑巴又不碍事,女人该有的她都有。”

    张宽就不高兴了,觉得自己做了某件亏心事。

    红玉又道:“她刚才说,和你做感觉很好,还想来一回。”

    张宽惊愕,“她不是都疼地不行么,怎么还来?”

    红玉解释道:“那是不好意思嘛,你再来一回,你要嫌她不行,跟我也行。”

    张宽连连摇头,“不来了不来了,我要走。”

    红玉就拉住他,用手去摸,笑道:“你嘴里哄我说不来,身体却很诚实嘛。”当下就把张宽往床上推,张宽大惊,“不行,我不来。”

    后面的哑女也自后面来把张宽抱住,不让他走。

    张宽本能地感觉危险,奋力挣开,怒道:“你们想干什么?大白天的明抢?”

    红玉就呆了,哑女则捂脸痛哭。

    张宽见这情景,觉得奇怪,换了语气问,“这是怎么回事?”

    红玉叹了一声,对他道:“哑巴是我堂妹,我二叔前年做石方生意,贷了些高利贷,不料去年石方车出事,人就没了,剩了家里娘三个,哑巴还有个哥哥,正念高中。家里贷款二十多万,能卖的都卖完了,还是没还清。人家下了最后通牒,本金还不了利息必须要清,不然就要卖他们房。”

    “所以,哑巴就来卖?”

    红玉点头,“那有啥法,她哥哥还有一年就考大学,如果不还,书都没法念了。屋里老娘还病,亲戚朋友能借的都借了。”

    张宽就道:“那他哥还念什么书?出去打工不就完了。”

    红玉道:“他哥是塬上念书最好的,玉泉私立特招过去,学杂费全免,将来毕业不是清华就是北大,村长都说了,助学贷款啥都准备好了,只等他拿录取通知书。如果连他也不念书,这一家子就彻底没希望了。”

    听到这个,张宽心里一阵酸楚,皱着眉头道:“你们既然决定要干这个,那就干吧,二十万一年就出来了。”

    “谁说不是哩,现在问题是,她得赶紧还利息,说好了五千,刚才打电话说是要七千,我这里有五千七,还差一千三。”

    “什么意思?”张宽挑着眉头问,机警地捂着自己钱包。

    红玉不好意思地笑笑,“你能不能再来一回,今天这利息再不还,明天还要涨。”

    张宽听了一阵无语,药劲儿都被心里的酸楚给消磨没了,直接打开钱包数钱,“钱我给,事儿我就不干了,再说干着也没意思,跟个死人一样。”

    这话说的伤人,哑巴女坐在床上忍不住地哭,红玉也是一脸无奈,想自己上,可是看到张宽的一张臭脸,话就憋了回去。

    张宽掏出钱包点了一千三,给过去道:“我也不是大款,只能帮你到这了,以后要还债,只能靠你们自己。”

    哑巴女听到这话,止住哭泣,又拿手比划。

    红玉翻译道:“她说还欠你一次,你随时来随时给。”

    张宽切了一声,“就她那技术,一千三一次你不觉得贵吗?三十一次我都不愿意要。”

    这话更加伤人,哑巴眼泪汹涌而出,又比划一番。

    红玉咬着嘴唇道:“她说欠你一百次,你随时来都行。”

    这话说的张宽也不好受,觉得自己过分了,抱歉地对哑巴女笑笑,“开玩笑的,你怎么说也是头一回,给一万都应该,我们那边娶个媳妇,是不是原装货不论,彩礼就得给七八万。”

    说完张宽要走,无意间瞥见,床头放了一张名片,过去拿起来看,居然是秦显扬的名片?!大为惊奇,指着名片问红玉,“你们欠他的钱?”

    红玉点头称是,“你认识他?”

    张宽哼了一声,“何止认识,不过,他可没说过他是放高利贷的。”

    红玉听后留了个心眼,拿出手机装作看信息,偷偷|拍了张宽的照片。

    张宽走后,红玉又给秦显扬打了个电话,不一会,一辆瑞风商务就到了老街,戴着金丝眼镜的秦显扬就来了,拿着票据,收钱开票,对红玉道:“不是说我不近人情,我也是个打工的,上面还有老板,当初借给杨树根钱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他会死,不然以他的买卖,这点钱不算啥。”

    红玉和哑巴闻言都黯然伤神,哑巴女又掉了几滴泪。

    秦显扬开好票据,对红玉道:“下个月利息二十五号收,你们也提前准备下,争取还点本金,利息能少点就少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红玉点头赔笑,忽然拿出手机,“秦经理,你看看这个人你认识不?”说着打开画册亮出张宽的照片。

    秦显扬推推眼镜,失声道,“这不是张先生嘛。”

    【PS:这章五千字,敬本书第一个盟主枪手】

第六十六章 恶人自要恶人磨

    张宽坐上车,给小刀打电话,那厮正在大厅和几个妹子扎金花,笑着对张宽道:“强哥今天发威,连续加钟,等下他再不出来我就先走。对了,你跑哪去了?”

    张宽不想对小刀提哑女的事,就推说今天有事,先走了。完了又给小强发了信息,让他保重身体。

    小强抹了延时油,又吃了万艾可,异常凶猛,把小敏弄的不行不行,连续求饶了好几次,小强都不依,好不容易出来,小敏闹意见,“不行,你这一回顶别人十回,得加钱。”

    小强很满意这个效果,豪气云天地道:“加钱都是小事,我问你,我比起你男朋友咋样?”

    小敏就吃吃地笑,“我没有男朋友啊。”

    “不可能,昨天我来找你,她们说你去医院给男朋友陪床了。”

    “你昨天找过我?”小敏感到稀奇,“没听她们说,不过我昨天确实有事,老家来了个老乡,所以没来上班。”

    原来如此,小强感觉自己错怪她了,心里过意不去,问道,“你老家是哪的?”

    小敏道:“四川广元。”

    小强点头,“难怪声音那么好听,对了,四川人喜欢吃辣,我请你吃火锅好不好?”

    小敏就点头笑,“要得,我能带我几个老乡吗?”

    朱小强此时已经完全被小敏迷住了,大手一挥,“你想带谁就带谁,我们走。”

    一顿饭吃的昏天暗地,小强又喝了两瓶啤酒,吐的一塌糊涂,连小敏身上也遭了殃。小敏埋怨他道:“搞啥子哦,吃个饭弄成这样,我晚上还要上班呢。”

    小强摇头晃脑道:“上什么班?今天哥包你,不用再接其他客人。”

    小敏闻言大喜,“强哥好霸气哦,我好喜欢。”于是二人去开房不提。

    张宽浑身酒气的回到家里,却发现家里铁将军把关,想起父亲的信息,从门槛下掏出钥匙,进到屋里冰锅冷灶,感觉又回到了从前一个人混的日子,越发孤单,这一刻,他忽然很怀念父亲,如果他在家就好了。

    张宽躺在炕上,晕晕乎乎,给徐娇娇发微信,娇娇说明天早上十点文件会下来,最晚明天下午五点就能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张宽大喜,闭着眼幻想,等把住渭阳市的所有学校,一个季度就有几百万的收益,到时候开个网吧,在路边盖个五层旅馆,从此闭着眼睛赚钱,请几个人帮自己看着,自己和徐娇娇就到处旅游,生活好不惬意,想着就笑。

    翌日清早,张宽再去萧庄吹埙的时候,那刘飞也早早在等着了,见张宽来不无好气地道:“学个烂埙还认真地不行,天天往这跑。”

    萧文成看他一眼,笑道,“你还说别人,如果你念书能有人家一半的毅力,也不至于初中读了六年。”

    听到姐夫揭自己短,刘飞感觉丢了面子,恼怒地瞪了姐夫一眼,“念书有个屁用,大学毕业还不是得重新找工作。”

    萧文成见他这般说,就不再言语,自顾自地举石锁。

    张宽在一旁吹埙,就当他不存在。

    刘飞看了一会,觉得无趣,走到张宽跟前,用轻蔑地口吻道:“哎,我说,你学这玩意是打算靠这吃饭么?论起来应该可以,不管谁家死了人,你就去吹,吹的一伙人都跟着哭,事就成了。到最后练到一吹埙就能把人吹哭,你就成神了。”

    张宽听着他聒噪,依然不搭腔,自顾自地吹,声音越发响亮。

    刘飞见张宽不理他,右脚一踢,一块小石头被他踢的砸在张宽脚上。

    张炕当没感觉,继续吹。

    刘飞就抬脚在张宽屁股上蹬了一下,把张宽蹬的向前冲了好几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傻逼,爷问你话呢,你是耳朵塞猪毛了听不到。”

    这一幕被萧文成看到,气的都变了脸,怒道,“你做什么。”

    刘飞回头无赖般地笑笑,“没事,我俩逗着玩耍哩。”

    萧文成有气,去看张宽,没想到张宽也是一脸的傻笑,憨憨地道:“我俩耍哩。”

    萧文成见状气的不轻,石锁往地上一扔,也不举了,蹬蹬蹬地回去屋里。

    萧文成一进去,刘飞就变了脸,指着张宽小声骂道:“你是傻逼啊,爷第一天就叫你不要搁这吹,你特么还天天来,吹吹吹尼玛上瘾了?是不是不教训你一顿你不知道轻重?”

    面对刘飞的责骂,张宽依然是一副憨憨的笑,像极了村里的二傻。

    刘飞骂的不过瘾,又晃晃悠悠地过来,伸手在张宽头上轻抽了一下,嘴里道:“你是傻啊,爷骂你你还敢笑?”

    没想到,下一秒张宽忽然变了脸,瞬间暴起,一拳砸中刘飞鼻梁之上,双眉之间的位置,登时就把刘飞砸晕过去。而张宽的另一只手适时揪住了刘飞的领口,确保他不会向后跌倒。然后一手揪他衣服一手挥拳,连续砸了四五拳,才把他放倒。

    短暂的眩晕过后,刘飞惊诧地从地上爬起来,看见面前的二傻依然在笑,登时怒火中烧,大吼一声,“老子打死你。”吼完就扑了过来,没料到,又被张宽故技重施,砸中鼻梁上面双眉之间。

    这回张宽没有半点留情,几下就把刘飞的脸庞砸的乌黑红肿,这才放了手。

    萧文成回去屋里生闷气,没想到古老爷子最后收的这个弟子是个怂货,自己的小舅子是什么德行他很了解,如不是因为有刘亦菲的关系,就凭刘飞那恶劣品性,萧文成都想自己动手教教他做人。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心说那张宽看着不傻,又正是无法无天的年纪,怎么能忍。想着就赶紧往外走,一出去就看到刘飞从地上爬起,连站都没站稳就朝张宽扑去。那张宽也不承让,直接一脚踹在刘飞胸口,把他踹飞回去。

    萧文成见状,立即大吼一声,“都给我停手。”

    刘亦菲正在做饭,听见外面声响不对,赶紧出来看,见刘飞挣扎着朝张宽扑去,登时就急了,张牙舞爪地就扑了过去。

    刘飞扑到张宽面前,连续挥了几拳,都被张宽躲了过去,气的怒火攻心,还要再打,却被萧文成自后面拉住衣领拽了回去。

    “你做什么!”萧文成在后面怒斥。

    向来高高在上的刘飞被打了一顿,二世祖脾气上来,谁都不认,挣扎着跳脚要跟张宽死磕到底。萧文成拉扯不住,被他挣开。

    刚扑到张宽面前,还没动手,就被张宽一耳光摔在脸上,摔的他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

    刘亦菲也是刚好赶到,站在两人中间,左右分开,口里责问,“怎么回事,你俩为啥?”

    刘飞被自己姐姐卡着,气的哇哇乱叫。

    张宽却好整以暇地在一边等着,极其委屈地道:“他过来就打,我也不知道为啥。”

    那边刘飞立即大骂,“放你妈的屁,你不惹老子老子能打你?你们都别拦着,今天老子非要打死这狗日的不行。”

    搁往常,刘飞三天两头地打人,光是医药费都赔了不少,刘亦菲也清楚弟弟的德行,今天这事不用说也是刘飞先动的手,不过目前看来似乎是刘飞吃了亏,刘亦菲就算再通情达理,也见不得弟弟被欺负,当下死死拉住刘飞,对萧文成道:“站着干啥,还不带他走。”

    萧文成闻言朝张宽挥挥手,张宽就跟着萧文成走。

    那边刘飞气的要爆炸,突然挣脱刘亦菲的手,嘶吼着追上来。

    张宽是谁,从小跟人打惯了的,再加上杜奎亲自调教了一年多,对付刘飞这种半吊子水平绰绰有余,听见后面声音不对,回身就是一脚,刘飞又被他踹倒在地。

    这回踹中小腹,刘飞登时就爬不起来,躺在地上吸凉气,很快嘴巴里开始吐唾沫,萧文成见了大惊,赶紧回来抱起刘飞,往自己车上送。

    羊癫疯是急病,必须马上送医院,晚了会有生命危险。

    或许是被张宽打怕了,也或许是羊癫疯真犯了,刘飞到了车上身子不停地抖动,眼睛往上翻着,嘴里无意识地咕嘟,不知道说些什么。

    刘亦菲又气又急,急的眼泪直流,训斥张宽,“你人高马大的被他打几下又能咋?非得半点亏不吃,他这要是出个好歹老娘跟你没完。”

    张宽坐在前排副驾驶,轻描淡写地道:“今天是遇上我,要是遇到个本事不济的恐怕就遭了大祸,那时估计你也不会着急,反正受伤的是人家孩子,出事大不了赔点钱。现在他犯了病你就来怪我,合着你家的孩子是孩子,别家的孩子都是杂草?”

    萧文成正专心开快车,听到张宽的话觉得有道理,忍不住叫好,不过想到刘亦菲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立时转喜为怒,朝张宽吼道,“闭嘴!”

    张宽闻言立时闭嘴不语,靠在车椅上假寐。

    到了医院经过一番检查,医生判断说人应该没事,就是有点软组织挫伤,应该无大碍。可刘飞就是闭着眼不醒来,急的刘亦菲嗷嗷地叫,嘴里乱骂,扬言要跟萧文成离婚。

    张宽敏锐地发现,萧文成听到离婚的字眼高兴的差点要笑出来,心里才落下一块石头,自己这一把赌对了。

    不过让刘亦菲一直这样骂下去也不行,张宽忽然喊道,“哎呀大哥我错了,你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一边喊一边双手拍着巴掌,把医院里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就见病床上的刘飞瞬间清醒,一骨碌爬起,看到是这情景,气的眼睛一翻,又晕过去。

第六十七章 音乐大师

    刘亦菲正哭的伤心,还不知道要不要通知家里父母,没想到刘飞忽然起身,先是一怔,接着就明白刘飞是在装晕,气就不打一处来,一把将刘飞扯起,对着脸就是两耳光,“狗日的还给我装,滚起来!”

    刘亦菲生的人高马大,体型彪悍到就是男人也感觉惶恐,两巴掌就抽的刘飞装不下去,从床上下来开始撒泼,“我不活不活了,被人打了你们不给我出气还折腾我,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一边在地上乱跳一边拿东西乱扔乱砸,病房里另外两个病人也被波及。

    刘亦菲见这相,越发愤怒,上去抓住刘飞头发又是两巴掌,刘飞挣脱不开,猛地往地上一坐,“打吧,打吧,外人打我你也打我,打死算了。”说完就拿头往地上撞,梆梆地响。

    刘亦菲见状赶紧上前抱住,泪流满面,“好祖宗,我错了还不行么。”

    张宽在一旁目惊口呆,萧文成则一脸平静。

    “文成哥,你小舅子就这相?”

    文成呵呵两声,“没办法。”

    张宽沉吟一下,“有办法,你舍不得用。”

    萧文成偏头看看张宽,忽而笑了,“你娃不错,难怪杜奎要把你介绍给我,说吧,有啥事。”

    张宽听了咧嘴笑笑,“本来是想求你办事,后来听到你吹埙,一下子给迷住了,就没好意思说。”

    萧文成一听就裂开嘴笑,“你小子,到底是个人精,等这事完了,再说你的事。”

    这时刘家姐弟俩正坐在地上抱头痛哭,刘亦菲泪眼婆娑地对萧文成道,“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光在哪看。”

    萧文成耸耸肩,对张宽道:“要不你去给他磕两个头?”

    张宽一愣,脸色瞬间变黑,但也没说什么,走了过去,蹲下身子对刘飞道:“你也算个男人?就这点出息?”

    刘亦菲正被弟弟搞的难受,张宽却跑来说风凉话,瞬间就气不打一处来,忽然豹子一般窜起,捞着张宽手臂就是一个过肩摔。

    张宽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天旋地转,跟着人就躺在了地上。

    刘亦菲一只手指着张宽,河东狮吼般道:“服不服?”

    张宽焉能不知好歹,立即回答:“服,服,五体投地地服气。”

    刘亦菲又道:“你错了么?”

    张宽则答,“错了。”

    “错哪了?”

    “不该惹你生气。”

    “还不道歉!”

    “对不起!”

    见是这厢,刘亦菲甚是满意,扭头问弟弟,“这你可满意?”

    刘飞此时见张宽躺在地上,立即从地上蹦起,抬脚就踹。

    张宽早就预料这货要动手报仇,第一时间滚开爬起,刘飞穷追不舍,张宽狼狈逃窜,很快就跑出病房,在楼道里逃窜。

    刘飞大喜,勇气倍增,心说这回能报仇了,追着张宽进了电梯,一脸的狰狞兴奋,正准备挥拳,忽然惊觉,怎么张宽也是一脸狞笑?

    等刘飞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张勘接一个直拳就砸在他鼻梁上,瞬间痛到发酸,眼睛也睁不开,想往外逃,电梯门已经关了。

    张宽抓着刘飞头发,劈头盖脸的一顿耳光,打的黑红手印都出来。这时电梯门开,外面站了几个护士病人,惊愕地看着里面。

    张宽抓住刘飞头发往外拖,口里骂道,“狗娘养的贼娃子,偷钱偷到医院来,给我走。”说着就拉住刘飞出了电梯。

    几个护士还想拦他,却被病人挡住,“医院的钱都是用来救命的,这贼该打。”

    张宽把刘飞一路拖到院子,几个保安也跟着过来,问怎么回事。

    张扛着刘飞道,“妈逼的这货在上面调戏我女朋友。”说着又是几耳光,抽的刘飞嘴巴尽是鲜血。

    几个保安赶紧拦住,“那也别打了,再打要出事。”

    张宽就停了手,对着刘飞冷笑,“我就打你了,再叫你姐来找我嘛,没卵的懦夫,不是你姐夫的面子,你在我眼里算个屁。”

    刘飞被他打怕了,哆哆嗦嗦的不敢看他,更别提还口。

    张宽见教训的差不多了,就松开他,自己走了。

    几个保安想喊张宽,又怕惹事,只好眼睁睁看着张宽离去。

    刘亦菲和萧文成赶到楼下时,只看到刘飞坐在地上,口鼻尽是血,见是这相,萧文成都火了,眉头一跳一跳,冲着刘飞吼道:“你就这点本事?往日的能耐哩?”

    刘亦菲见状却不依了,“你冲他嚷什么,还不去找那挨千刀的?”

    萧文成脸色一怒,“我找什么?你弟弟不是能么?惹谁不好惹他?你知道他是谁?论辈分我得喊他一声师叔,我去找他?找他挨骂不是?”说完又把目光对准刘飞,“你不是牛逼么,这回咋不能了?往日不是号称打遍渭北无敌手,今儿咋装孙子了?”

    刘飞听了这话又要犯病,萧文成看着恶心,一脚踢的他滚了四五米远,“装你妈逼,除了装病你还会什么?凡事都要我替你做?吃饭也不见你让我半碗,这事你自己处理,我不管。”发完脾气萧文成就走,刘亦菲在后面吼道:“你敢走试试!”

    萧文成无奈地回头,苦着脸道:“好媳妇,你兄弟都十八岁的人了,你还要护着他到几时?今天这事明明是他犯贱,惹了不该惹的人,你想让我咋做?”

    刘亦菲被他一番话噎住,喘了半天,带着哭腔道:“我不管,那小子你一定给我找出来,我要问问他,为什么下这么毒的手。”

    萧文成无奈,回去扶起刘飞,先去急诊。

    拍了片子出来,刘飞鼻梁骨骨折,需要手术垫高,另外脸上软组织大量挫伤,需要住院静养。看到这结果,刘亦菲又是一阵痛哭,对刘飞道:“你这娃咋是个二货,谁你都敢惹,谁你都不放在眼里,打你的是古万三的小徒弟,论辈分你姐夫还得喊他一声师叔,听说那小子一出娘胎就被古万三收为关门弟子,一身功夫少说也练了十几年,你咋能打得过。”

    其实刘亦菲根本不了解张宽,她的信息全是萧文成提供的。

    刘飞这才明白,带着严重鼻音懊恼不已,“我说为啥打不过,狗日的练的年头比我多。”

    一听这话,萧文成转身往外走,心说这娃彻底毁了,就是被媳妇和丈母娘给宠的。

    刘亦菲还在后面问,“你去哪?”

    萧文成一回头,一脸悲痛地道:“我能去干啥,舅子被人打我不得找个场子?”

    一听听这话刘亦菲就充满感激,关切地道:“你还能打不?都四十的人了。”

    萧文成哼了一声,“别说他,就是古万三我也是一只手捏。”

    萧文成说这话倒是没吹牛,二十年前他就打遍渭河两岸,名声远播八百里秦川,当时国家只有武术套路比赛,如果有自由搏击比赛,冠军非他莫属。

    如今过了二十年,虽然各方面体能已经下降,打年轻人或许不行,收拾古万三一个糟老头子,还不是五个指头捏花生,一捏一个准。

    出了医院门,萧文成就给杜奎打电话,说了这事,并让他转告张宽,半个小时内必须出现。

    没有一分钟,张宽就回了电话过来,首先道歉,而后道:“文成哥,你那舅子太不上道,我没法留面子。”

    萧文成说我懂,事情发生了,总要解决。

    张宽就说好,我们华清池见。

    张宽撩了电话,立马给杜奎打,告诉他约了华清池,又给刘小刀打,让他替自己买万艾可,今晚有急用。

    事情安排妥当,张宽又取了一万元,用塑料袋包好,兴冲冲地赶往华清池。这一回,张宽彻底是干了,卡里就剩千把块钱。

    包间里,张宽先拿出一万元,规规矩矩地放在萧文成面前,低眉顺眼地道:“文成哥,我错了,这是一点心意。”

    萧文成看都不看那钱,嘿嘿笑道,“你觉得我缺那点钱?”

    张宽立即赔笑,“那倒不是,这是我给你舅子赔的礼。”

    见萧文成依然不悦,杜奎说道,“我看事情就这样吧,你那舅子嚣张惯了,是得教育教育。”

    说到这里,萧文成再也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点着张宽道:“你呀你,我怎么说你呢。”

    见萧文成笑了,张宽和杜奎这才放下心来,各自呵呵赔笑,张宽对一旁服务员打扮的小刀道:“给我来份米酒,要快。”

    三个人在包厢里坐了,萧文成看着张宽不停点头,“不错,你娃有胆识,有谋略,还有担当,是个人才,以前都轻看你了。”

    张宽是个人精,见萧文成夸他,立即起身,无比诚恳地道:“承蒙看得起,文成哥你是渭阳第一人,多少人巴结都来不及,今天我张宽在这里向你请求,能正式成为你的徒弟,请文成哥看在同宗同脉的份上,就收下我这诚恳的膝盖吧。”说着要跪,萧文成一把拉住,“万万使不得,有事说事。”

    小刀适时端了米酒进来,给三人都倒了一杯,倒酒的过程中有意无意地碰了其中一个杯子,用眼神示意了下,转身走了。

    张宽立即端起那酒杯,双手捧给萧文成,自己又拿一杯,笑道,“不开玩笑地说,我是真喜欢那埙,发誓一定要学会学精。”

    萧文成笑笑,“如果是这样,我就收下你的膝盖,不过不是学埙,而是我最为得意的一种乐器。”

    张宽闻言大喜,和杜奎对视一眼,问道,“什么乐器?”

    萧文成神秘一笑,“以后你自然知道。”言毕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第六十八章 美人局

    知道萧文成在楼上包间,唐雨柔稍作打扮,盈盈地去了。

    萧文成还正对张宽说教,见雨柔来了,就换了一副春风般的面孔,聊过之后,拿出埙来,吹了一曲欢快的《猪八戒背媳妇》,把雨柔逗的咯咯直笑。

    张宽在一旁对杜奎耳语,“这女人没发骚打死我都不信。”

    杜奎一偏脸严肃说道:“你放心,萧文成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张宽就嘿嘿发笑,“随便起来不是人。”

    “别胡说,萧文成的人品绝对可以。”

    张宽不语,等着万艾可劲儿发作,杜奎还不知道他让小刀下药的事。只要萧文成和唐雨柔滚了床单,那刘飞还一直闹,早晚整的萧文成和刘亦菲离婚。

    哼!一个瓜批二世祖,也敢跟我闹。

    萧文成感觉今天不对劲,说不上来哪有问题,莫名地就浑身发热,尤其是脑袋,感觉像是有火烤一样。而且发现,今天的唐雨柔格外地美,或许那不叫美。

    萧文成仔细想了想,目光有意无意地往雨柔的胸口和大腿根瞧,再看看雨柔的表情动作,想到一个字:骚。

    没错,就是骚,萧文成感觉雨柔今天也不对劲,好像故意诱惑自己一样,但文成毕竟是个沉稳的男人,爱慕归爱慕,要真过了线,将会有大麻烦。

    更要命的是,雨柔的动作已经影响到他,多年未有过的冲动再次发生,下腹内有一股火热,突突地往上窜,萧文成越发觉的口干,连喝了几杯米酒。

    也不知道张宽怎么回事,忽然拿着手机喂喂地出去,接着杜奎貌似也有电话,狐疑地看了手机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就剩下萧文成和雨柔,两人都静了音,气氛有点冷场。

    为了缓解气氛,萧文成道:“要不我再来首猪八戒背媳妇。”

    雨柔见此时没有外人,胆子也大了许多,开口嗔道:“你还吹上瘾了,难道想当猪八戒啊。”

    萧文成自然反应一般,脱口而出,“那你想当媳妇?”

    雨柔瞬间脸就红了,娇声道:“我才不要你背我哩。”

    这时屋内忽然一片黑,雨柔一声惊呼,萧文成立即上前,刚好迎上扑过来的雨柔,两人当下就抱在一起。

    “应该是跳闸。”萧文成喘着粗气说。“很快就来电了。”

    包厢外面,杜奎压低嗓子道:“胡闹!”

    张宽一脸嬉笑,“没办法,师傅不肯主动,徒弟只好推他一把,不然黄花菜都凉了。”

    杜奎摇摇头,“我看很难,你不了解萧文成。”

    张宽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萧文成把持的住,雨柔却把持不了,不信你等着看。”这时服务员过来要进门,张宽一个箭步拦住,“不能进,我大哥在里面开会。”

    服务员闻言立即赔笑,服务行业,客户至上的理念还是比较深入人心的

    萧文成抱着雨柔,在黑暗中等了好一会,依然没来电,开口道:“我出去看看。”

    雨柔忽然嘤咛一声,嘴唇就凑了过来,萧文成躲闪不及,没奈何,只好回应。

    要说萧文成,要外貌有外貌,要身材有身材,身份也不一般,没有那个女人不爱的,唐雨柔自来的第一天就听说了萧文成的大名,见过真人后更加仰慕,思念一泛滥,就遏制不住,简直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这回终于有了机会,那能放过。

    亲着亲着,声音就变的魅惑起来。

    萧文成则更加难受,心里明白的很,不能过线不能过线,可身体就像着了魔,根本指挥不动。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这句话很直白地表述了萧文成目前的状况。

    大脑明确地告诉他,马上离开,可下面那东西硬是雄赳赳的,而且像是自己有意识一般,主动地寻着目标靠了过去。

    “啊~~”

    雨柔一声娇呼,身体都开始颤栗,她强烈地感觉到私|处哪里有个坚硬的事物在顶着,属于异性的身体热量透过薄薄的遮挡物传来,让她身体不自由自主地呼喊,急切地想要包围某些东西。

    忽然间,一声急促的手机铃响传来,把二人都吓了一跳,萧文成手忙脚乱地接了,假装镇定地道:“咋了,事情解决完了,对方赔了三万块钱,啊,对对,不过我没要钱,等下我就把那小子给你带过去”

    等了一会就听里面萧文成轻声道:今天不行。

    雨柔则答:我等你。

    趴在门口听的张宽这时慌了,赶紧给小刀发语音,“速度给电,他要出来了。”

    张宽以为两人还要缠绵一会,没想到突然门就被拉开,萧文成用外套挡住下身,雨柔则一脸错愕地看着外面。

    “外面没停电?!”

    话音刚落,包厢里面也来了电,张宽一本正经地道:“也停了,这才来的。”

    雨柔看看外面,又看看里面,面上浮出一抹红,伸手在萧文成后腰上轻轻一拧,嘴角带笑地嗔怒:“你故意安排的。”

    萧文成则一脸大囧,对张宽怒目而视,“你搞的什么鬼?”

    张宽立即低头,一副我把事情给你办砸了的表情。

    萧文成气就不打一处来,想发怒,却被后面一对高耸的软峰轻轻摩挲,美人儿轻声耳语道:“算啦,我挺开心呢。”

    萧文成心里就一声哀呼,完了。

    从华清池出来,萧文成就一脚踹在张宽屁股上,后者则哎呦哎呦地跳着脚,貌似纯洁地诅咒发誓,“今天这事是王八蛋干的,我就拉泡屎,谁知道会停电,我屁股都是摸黑擦的,谁知道我刚到门口,居然给来电了。你别冤枉我,搞不好是那女人自己安排人搞的。”

    萧文成气的笑骂,“人家一个女人会搞这事?”

    张宽辩解,“那可不一定,你看看你那形象,标准的高富帅,刘德华都比不上你,有女人倒贴还不正常。”

    萧文成一阵无语,实际上他对今天的事并不生气,相反,还带些高兴,毕竟,他也喜欢雨柔小姑娘,要是早五年,他今天都把事给办了,想着就摇了摇头,“这事不说了,等下回去让你嫂子收拾你。”

    提起刘亦菲,张宽就蔫了,垂头丧气地道:“能不能我不出面,嫂子太霸道了,一个过肩摔我到现在后背还疼。”

    萧文成道:“笨呀,你不会嘴巴甜点,无非是两种结果,一声有面子有尊严身体受苦,一是不要脸耍贱保全身体,你自己选。”

    Q5发动以后,张宽忽然道:“要不我给嫂子揭发一下刚才包间的事,算是戴罪立功?哎哎哎,别打脸。”

    结果远没张宽想的那么可怕,听说张宽愿意拿出三万的赔偿刘亦菲气已经消了大半,又想了想张慨前说过的话,今天是因为张宽比刘飞强,所以刘飞吃了亏,若张宽不如刘飞呢?是不是这三万就要自己给人家?从刘飞上初中开始,这事情就一直发生,还说不得刘飞,次次都是别人惹他欺负他,次次都是他有理,这回遇到硬茬子,吃了亏,就闹的要死要活,刘亦菲实在想不出,父母怎么会教出这么样的一个儿子。

    况且今天萧文成的态度也很反常,这是她见到萧文成第一次正面骂刘飞,也是第一次打刘飞,看来自己的弟弟,在萧文成心中也留下许多积怨。

    因此,当张宽一脸诚恳地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也没了多少怨气,只是责怪,“打人不打脸,你既然比他有能耐,稍微教训下就行了,干嘛要打断他鼻梁?”

    张宽老老实实道:“师傅教的,轻易不要跟人冲突,遇到矛盾宁愿吃亏也不要动手,一旦动手,必须把对手打痛,打怕,打到他不敢再惹你。今天因为是刘飞,我还特意留了手,都没敢用全力,就想着打出问题文成哥难做,没想到还是断了鼻梁骨,对此我道歉,我诚恳地道歉,要是刘飞觉得不解气,我把脸挺平,让刘飞也打断我的鼻梁骨。”

    听到张宽如此“真诚”的道歉,刘亦菲也没了办法,只能把气往萧文成身上撒,“看看你那一门的德行,个个都是这说辞,早晚一天要出大事。”

    萧文成闻言双眼看天,装没听到。

    张宽说的那行事准则,的确是从爷爷萧忠武那一辈传下来的,古万三也好,杜奎也好,以及远在西京的萧文远,他们教的徒弟也都是这准则。

    包括萧文成自己,也多次对刘飞讲,别整天动不动就惹别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吃点亏就吃点亏,整天耀武扬威仗势欺人,早晚一天要被人狠狠地收拾。

    这些话说了不知多少遍,刘亦菲耳茧子都磨了出来,没想到,今天刘飞就遇到了个硬茬子,这回不仅仅是吃亏,还破了相。

    张宽去看刘飞,一出现在病房就把刘飞吓的连连往后躲,显然是被张宽打怕了,嘴里说道:“你别过来,等我伤好之后再跟你打。”

    见是这相,刘亦菲忽然萌生出一个奇想,悄悄对萧文成道:“要不让刘飞跟张宽这小子混一段时间,也好磨磨他的性子?”

    萧文成闻言哼了一声,“早干嘛去了,现在磨,晚啦。”

    张宽正在医院无聊,忽然徐娇娇来电,声音里满是欢喜,“哈哈,你猜我在哪?”

    “你在渭阳了吗?”张宽喜的大叫,“告诉我坐标,我立马传送过去。”

第六十九章 事成

    徐娇娇走了几天,成功拿了专利书回来,本就高兴万分,此刻见到张宽,更是幸福满满,不顾车站人来人往,两人就啃在一起。

    张宽也被她勾起了兴致,火急火燎地问,“是先吃还是先干?”张宽的意思是,先摆接风宴还是先开房。

    徐娇娇初为人妇没几天,脸羞得通红,气的直跺脚,“说的那么直接要不我们打包去宾馆,边吃边干。”

    所以说,女人内心比男人更色,这句话是没错的。

    两人折腾累了,躺在床上休息,张宽拿着专利书,翻来覆去地看,不时地嘿嘿笑着,“以后我们要有了孩子,就是富二代了。”

    徐娇娇侧躺着,看着张宽高兴,她也喜悦,忽而自后面抱住张宽,情不自禁地说:“我爱你。”

    翌日清早五点半,张宽还在梦里,手机一阵响,是个陌生号码,接了一听,居然是文成大哥,提醒他六点准时到萧庄。

    张宽一看,时间不多,麻利地穿衣洗漱。徐娇娇睡眼惺忪地问,“达令,你去哪?”

    “去萧庄,这件事要成,还得另一个人帮忙。”

    徐娇娇闻言嘟着嘴,“亲亲再走。”

    张宽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五分钟才到萧庄,主要是路上打车浪费了些许时间,不禁懊恼,心里决定,等有了钱,先买辆车。

    张宽还在想萧文成今天怎么回事,亲自打电话给自己,下车一看,吸了口凉气,好大的阵仗,萧文成家的桃园里,聚集了不下百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看这情形,还有人陆陆续续地从村里往这赶,远处还有声声摩托,貌似也在往这赶。

    张宽举目一瞅,杜奎也在屋门前站着,忙过去问,“奎哥,今天怎么回事,这么多人?”

    杜奎道:“今天周六,萧庄老年曲艺团要去市里参加比赛,早上起来预演。”然后问张宽,“你来做什么?”

    张宽答,“是萧文成让我来的。”

    “咦,怪了,我也是他喊来的。”

    两人正说着,萧文成穿着一套功夫服笑着出来,“不好意思,刚跟媳妇练了一回,原本打算十分钟解决战斗,没想到弄了半小时。”

    这番话说的半俗不雅,惹的村人一阵哄笑,有个五十左右的老男人还扯着豁牙的嘴高喊:“不碍事,你要觉得不过瘾再弄半小时也行。”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就听门后刘亦菲叫道:“说啥呢,再半个小时还不要了我老命。”说着就扭着肥胖的腰肢出来,脸上分明是一抹满意的红晕。

    张宽心里咯噔一下,卧槽!昨天给雨柔准备的万艾可生生便宜了萧大嫂,看她那副得意的样,分明是得了满足。

    听到媳妇这么说,萧文成也觉得面子有光,居然当着众人面,扭脸亲了萧大嫂一口,赞道,“美得很。”

    人群又是一阵哄笑,接着前面的人开始拿出乐器,后面的人则自觉站好圈子收声。

    张宽一看,这是要准备预演了,周围七八十号人,手里拿着各类乐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萧文成身上,就见他手一招,一个十四五的妹子从屋里出来,递给他一根事物。

    张宽定睛一看,原来是唢呐!

    这可稀奇了,在张宽的认知里,所谓乐器无非是长短号,钢琴吉他贝斯,高雅点的萨克斯,那天萧文成拿了个埙张宽就觉得神奇,今天又拿了个唢呐?!

    杜奎见张宽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就出口提醒道,“别瞎看,那是萧文成的小女儿。”说完又补了一句,“和刘亦菲年轻的时候长的一样。”

    张宽本来专注地看着唢呐,听到杜奎提醒,先鄙夷了下杜奎,“我在看唢呐,怎么老是把我想成那种人。”然后扭头仔细地看那小姑娘,末了心里惊讶,没想到体型如熊的萧大嫂年轻时候居然是这么漂亮?

    在众望所归的目光下,萧文成先对张宽点点头,然后把唢呐放在嘴上,遥远响亮的唢呐声就传了过来,只是一个音调,就把张宽的心思提了起来,激动地脱口而出:“猴子,猴子,是猴子。”

    磅礴激昂的唢呐前奏过后,后面各色乐器开始跟上,气氛越发激昂热烈,逐渐淡化,跟着琵琶声响起。张宽又激动地道:“功夫,功夫,是功夫。”

    旁边杜奎拍了拍他,轻声道:“别说话,知道你看的电影多,仔细听就行。”

    随着时间推移,激昂的合奏又开始响起,极大地震撼了张宽的内心。如果说上次的埙勾起了张宽对中国古典乐器的兴趣,这次的多人会演,则勾起了张宽对整个古典民乐的爱好。

    没等曲子奏完,张宽就不停地问,“这是什么曲子,这是什么曲子。”

    可惜杜奎对音乐无感,对他的问题爱莫能助。

    情急之下,张宽跑到萧文成的女儿跟前,低声问,“小妹妹,你知道这是什么曲子?”

    那妹子微微一笑,露出两颗虎牙,“这你都不知道,《小刀会序曲》啊。”

    张宽闻言道了声谢,赶紧拿手机搜,果然搜到,试听了一下,和现在演奏的一模一样,禁不住激动,心里不停地说YES。

    一曲终了,萧文成讲话,“好,等到了市里,我们就照这样进行,我有九成把我,第一名是咱们庄的。”

    话一说完,人群就开始散开,各自回家吃饭准备,上午就去比赛。

    人走了之后,萧文成问张宽,“咋样,想学吗?”

    张宽此时已经被小刀会序曲完全俘虏,激动的都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味地点头,“学,必须学。”

    萧文成笑笑,把自己的唢呐给张宽,“吹来试试。”

    张宽拿过就吹,脸都憋的通红,也只是发出噗噗的破音,但并不气馁,问道,“怎么吹响?有什么技巧。”

    萧文成就哈哈大笑,他女儿在后面道,“想学,交学费啊。”

    最终,张宽还是拜了萧文成为师,萧文成请杜奎来的目的,也是做个见证。不过文成毕竟是年轻人,没有古老爷子那么多规矩,只是告诉他道:“我向来眼高于顶,从没打算收过徒弟,这回见了你,算是喜欢。我收你做徒弟,名义上是音乐上的传承,以免和古老爷子那边的辈分搞混。但实际上我不会仅限于音乐,做人方面也会有所要求,我不是老封建老顽固,不许你这样不许你那样,但做人最基本的准则你要遵守,另外我对你还有三年的考察期,最先一条,今后一年时间内,不许你和任何人动手,一旦我知道你和人动手,我们师徒关系就宣告破裂。这点你同意吗?”

    张浚重地点头,“没问题。”

    萧文成不解,“你难道不问为什么?”

    “你是师傅,你说的都是对的,我只管听就行。”

    萧文成愣了一下,“你不能这么想,我说的话未必全是对的,你得有自己的判断力。”

    张宽道:“那好,如果我遇见坏人正在抢劫,能不能动手?”

    张宽这么一问,把萧文成给问愣了,“我还以为你要问如果别人打你你该怎么办,没想到是和见义勇为有关。好吧,除非是见义勇为,其他事情一律不许你和人动手,你可做的到?”

    张宽再次点头,“没问题。”

    这回轮到萧文成奇怪了,“那别人要是打你你怎么办?”

    “跑呀!”张宽像是看傻瓜一样看着自己的音乐老师,“难道不准打还不准我跑了?”

    拜完师,吃完饭,萧文成让张宽上自己车,准备把他捎到渭桥。

    路上的时候,张宽给萧文成提了校服的事,萧文成听了大概,问张宽,“杜奎把你介绍给我就是为了办这事?”

    张宽答:“对呀,这校服的构思是我们的,也是我们拿去教育局审批的,忙活半天肉让别人给吃了,我心里不服。”

    萧文成一边开车一边想,说道:“你说专利权也到你手里了?”得到肯定答复,萧文成道:“那这事就好办多了,你首先成立一个设计公司,或者工作室,反正你得有自己的个体实业,我去找老宋,给他说明一下这其中的过程,万不得已,需要你配合,去法院做做样子,假装要告教育局,万一不行真告了也没事,反正专利权在你手里,只要把住五十块一套衣服的口子,教育局那边应该不会为难。”

    听萧文成这么说,张宽大喜,不停地感谢,“师傅你太好了,师傅你太棒了,这事成了,我再给你安排个大保健。”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萧文成就来气,拿指头弹张宽,“你这小子,昨天那酒里搞了什么鬼?”

    张宽立即一脸的无辜,“什么酒?什么鬼,我不知道啊。”

    萧文成鼻子哼了一声,幽幽说道,“下不为例,如果还有下次,我非打烂你钩子(屁股)”

    张宽要反驳,被萧文成一根指头止住,“别说你不知道什么事情,你懂的。”

    车子到了渭桥,张宽要下,萧文成忽然拦住,“要不是这,你直接跟我去市里,当面把校服的事情跟老宋谈谈,如果他不同意,你就说准备告教育局。”

    张宽一听,感觉可行,就不再下车,跟着萧文成去市里。

    【PS:众召唤师们,《小刀会序曲》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首曲子,可以算是中华民乐的代表,没听过的召唤师可以搜索来听听,各种音乐播放器都能搜到。我要说的是,我写书一方面为了解析当前金钱至上的世界观,另一方面也尽量地弘扬中华民乐,我们学了很多西方的东西,也忘却了许多民族的精魄,这点我很痛心,因此尽可能地在书里宣扬,请大家务必搜一下这首曲子,我保证,你会爱上中华民乐。】另外,求鲜花求收藏贵宾各种求O(∩_∩)O哈哈~

第七十章 体育老师

    张宽提前给徐娇娇打了电话,让她在人民剧院门口等,直接拿了专利书,等下见了宋局长也好说话。

    全市老年人汇演是市委宣传部组织的关爱老年人大型公益活动,大妈们可以跳广场舞,老爷子们就组织乐队,打太极拳,秦腔班子,秧歌队等等,花式多样,内容丰富。

    这次汇演也不仅仅是渭阳市的活动,省城也来了领导观看,电台记者更是挤成一团,各种长枪短炮全都瞄着主席台。

    张宽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大领导聚在一起,老老实实坐在萧庄代表队的方阵里,等着事后宋局长召见。

    萧庄的老爷子们则没有张宽的觉悟,各人四处咋咋呼呼,和其他代表队打招呼,拉扯家常,有些人老心不老的还互相说些调皮话,好不热闹。

    因为萧庄盛产桃花,萧庄的古典乐团也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桃园合唱团,成员都是桃园子弟,穿着一水儿的粉色大宽袍,格外显眼。

    比赛结果和萧文成预料的一样,统一服装的桃园子弟一上场就夺得所有人眼球,气势磅礴的《小刀会序曲》更是效果非凡,观众们的掌声都要把屋顶掀开。

    颁奖典礼时,有大领导挨个和桃园子弟握手,逢人必说老当益壮,身体健康,合家欢乐等等祝福词,握到张宽这里时领导一个没注意,说道您老看着真年轻,怎么保养的?逗的一伙桃园子弟哈哈大笑,却把张宽臊了个大脸红。

    比赛完各代表团去会餐,桃园古典乐队作为冠军得主,得以和领导们一起庆祝,地点就在渭阳宾馆,饭店档次虽然不高,菜品倒也丰盛。

    子弟们感谢领导的热情款待,秘书和煦地解释:“这些钱都是这次汇演的赞助商们提供的,政府没花一分钱。”

    张宽这才想起,比赛会场四处都是各类广告横幅,估计在电视上重播时也会插播别的广告。心里开始佩服举办这个活动的人,心思活络的很。

    等饭局快完,张宽才接到电话,让他去九号包厢,里面有几个领导,除了已经见过的教育局副局长周文,何校长也在桌上,见了张宽微微点头。他今天带领的是一帮打太极拳的老爷子,也得了个二等奖。

    萧文成让张宽坐在他身边,给他介绍旁边一位浓眉大眼的中年英武汉子,“这位是教育局宋局长,关于校服的事你有什么意见可以跟他直接提。”

    这是张宽生平第一次直接和一位局长级别的领导对话,激动的手心里全是汗,话都说不出,脑袋里一片混,想了好久,才理清思路,结结巴巴地道:“宋局长你好,我是万源服装厂的业务员小张,这次校服改革,我们费力许多心血,可是现在,教委发文订了好几个加工商,我,我,……”

    “你觉得委屈。”宋局长替张宽说出后面的话,笑笑,“听说你申请了专利?”

    “是的,是这套校服的总设计师申请的。”说着张宽就哆哆嗦嗦地拿出专利书,给宋局长看。

    宋剑锋大概扫了一眼,笑道:“看来是教委发文后紧急申请的,为什么在审批之初你们不提出这个问题,现在各个加工商都备了货,你突然拿出专利,让他们怎么应对?”

    这一番话问的张宽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应对,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宋局长点头笑笑,“你的意思我懂了,具体该怎么操作,国家对知识产权的保护方面有相关规定,我查查再回复你,好么?”

    说完,不等张宽说话,宋局长就端起酒杯,“今天的汇演很成功,主要是姚部长的功劳,来,我们敬姚部长一杯。”

    喝完酒宋剑锋就借口告辞,何校长也紧随其后出去。

    张宽一脸郁闷,明明都想好了各种词语,结果真见了真人,自己却犯了怂。

    萧文成笑问,“你平时不是挺能说,今天怎么哑了火。”

    张宽苦笑道,“宋局长好大的官威,吓的我说不出话。”

    旁边一个胖子笑着纠正道:“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宋局长是最平易近人的一个,那有什么官威。”

    对面的姚部长也笑着打趣,“小伙子,那你看我有没有官威?”

    张宽看他一眼,“姚部长比宋局长好说话多了,一点架子都没有。”

    姚部长听了哈哈大笑,众人也跟着笑,萧文成在后面道:“这点我徒弟说的没错,姚部长最能深入群众,真切地感受群众,这次的汇演,没有花国家一分钱,还能让群众们高兴,真是一举两得,来,我们再敬一杯。”

    张宽这才知道,姚部长是渭阳市宣传部部长,萧文成在里面只是个主任,难怪一直拍姚部长马屁。但张宽今天的心思全都放在了专利权的事情上,没心思去琢磨这里面关系,他人说说笑笑,张宽却愁眉苦脸,假如宋局长那边没音信,自己真的要去告教育局吗?

    不多时何校长转了回来,对张宽笑笑,“校服专利的事宋局长会考虑,你放心吧。”

    张宽闻言眼睛一亮,难道何校长刚才尾随宋剑锋出去是替自己说什么好话?

    事实的确如此,何校长本来就对张宽的身份有所怀疑,现在这小子又跟萧文成搞到一起,还是萧文成的亲传弟子。萧文成是谁?那可是渭阳地区人脉最广,能量最大的人物,有渭北小孟尝的称号。不过他交友虽多,弟子却一个都没有,看他对张宽的架势,这是分明把他当接班人来培养。

    世故老道的何校长可以肯定,萧文成收张宽为徒,要说跟张宽的家世背景没关联,打死他都不信。

    所以,何校长也多了个心眼,不是为了李宽,而是告诉自己的学生宋剑锋,张宽背后是张广陵,不能让他莫名其妙地就得罪人。

    宋剑锋听到这个消息也吃了一惊,问恩师消息是否可靠,何校长信誓旦旦地保证,亲眼看见张宽从张广陵的红旗车上下来,如果不是有亲密关系,张广陵一个省部大员,怎么可能结交张宽?

    车屁股后面还夹着一辆红色小电动车呢。

    宋剑锋本来对这事不放心上,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年轻娃娃,申请了一张专利书,就想把渭阳市的校服销售渠道卡主,怎么可能?

    但这背后有人指点就不同了,现在这形势,稍微不慎就会落得万劫不复,宋剑锋在车上略微思考一番,有了新的想法。

    张宽本来在郁闷,听到何校长的话看到一丝希望,眼睛都亮了。萧文成也侧首来看,听张宽自己说他跟何校长比较熟,还有些不信,眼下见何校长主动帮张宽说话,对张宽的印象又好一份,笑着对张宽道:“还不敬何校长一杯,有何校长帮忙说情,这事成功几率很大,你可知道,宋剑锋是何校长的学生。”

    原来如此,难怪审批那天何校长对周文局长并不感冒,是仗着宋剑锋是他学生的牌子啊。

    禁不住好奇就问,“何校长以前教过宋局长?”

    其他人闻言也侧耳倾听,一脸八卦,据说宋局长是理工系出身,数学好的不行不行,还得过奥林匹克竞赛的一等奖哩。

    何校长微微点头,“是的,我是他以前的体育老师。”

    话一说完众人都被憋的喷了一口老血,萧文成还准备拍马屁说难怪宋局长数学那么好,原来是何校长教的好,最终还是把这句话给憋了回去。

    宴席散后,副局长周文有意无意走在后面,等其他领导都上车走了,才笑着对张宽道:“宋局长说他会考虑,你这事应该还有机会,下次再谈这事时,最好让设计师本人也来,亲自和宋局长说。”

    徐娇娇?

    张宽沉吟了少许,看着满面微笑的周文,心里恶意的猜测,这货难道意有所指?盯上了徐娇娇?

    也难怪张宽这么想,上次在教育局谈话时,周文看徐娇娇的专注目光可全被张宽看在眼里。

    周文见张宽疑惑,又补充一句,“让设计师亲自和宋局长谈,毕竟专利书上写的是她的名字。成功率会很高,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你自己考虑。”

    周文走后,张宽和萧文成上了Q5,萧文成教训道:“平时看你挺胆正,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张开道自己今天表现的有点土鳖,羞愧地低头,“主要是我见的世面太少。”

    萧文成道:“其实没什么难的,下次再见他,你不要想着他是高高在上的父母官,把他幻想成人民的公仆,公仆你懂吗?就是把他当成仆人,说话语气硬点,据理力争,这样才能把官司打赢,像你那也唯唯诺诺,气势上就输了七分,还怎么谈事情。”

    张宽听了连连点头,“师傅教训的是,下次我见他就把他幻想成贪污人民血汗的大蛀虫……”

    萧文成立即道:“那可不敢,现在我们政府工作人员没有那种贪污**的蛀虫了。”

    张宽闻言翻个白眼,切了一声。

    话毕拿出手机,早上因为要跟大领导们一起吃饭,谈事,张宽关了手机。这时刚开机,就嗖嗖地传来十几条短信,都是徐娇娇发来的,先是文字信息,再是语音,声音里带着哭腔,告诉张宽一个事实,今天徐娇娇去上班,被人事部告知,由于缺勤旷工三天,公司已经对徐娇娇做出了除名决定。

    徐娇娇在微信里哭的稀里哗啦,我刚升为设计师,还没一个月啊,就这么没了,呜呜呜~~~

第七十一章 对簿公堂

    什么?被开除了?!

    听到这个消息,张宽无比震惊,先给刘总打电话,是秘书小丽接的,说刘总正在开会,有事直说。

    张宽就问了徐娇娇被开除的事,小丽沉吟少许,说这事刘总不知道,是人事部那边办的。

    张宽火就大了,让萧文成把车往万源开,他要去和人事部的人理论。

    车子到了万源,萧文成道:“其实被开除也是件好事,反正专利书上写的是个人名字。”

    这么一说,张宽瞬间明悟,这帮名为人事但不干人事的家伙替万源做了件多么“有利”的事。如此一想,心情就好了许多。但徐娇娇被恶意开除,这口气无论如何都是要出的。

    张宽从车上下来,徐娇娇正在保安室等他,两人一见面,徐娇娇眼就红了,紧张地拦住张宽,“你可千万别冲动,别惹事啊。”

    坐在保安室的保安队长也对张宽道:“兄弟,听我一句话,在厂里混,别把人都得罪完了。”

    张宽看了保安队长一眼,点头说我懂了。然后拉着徐娇娇,直接上人事部。

    人事部的经理姓崔,四十来岁,富态白净,常年穿着一套职业西装,打领带,皮鞋永远都是锃亮,头发永远都是一丝不苟。

    此刻他面对张宽的质问,依然保持着淡定,吹着水杯上面浮着的茶叶,慢悠悠地道:“开除徐娇娇,也不是我个人的意思,公司有规定摆在哪儿,擅自缺勤三天以上者,视为自动离职,每个入社的员工都签过字了,我是按规定办事。”

    张宽道:“不可能,徐娇娇请过假了。”

    崔经理手一摊,“请假条呢?谁签的字?”

    张宽就愣住了,崔经理玩味地笑笑,“你可以去找找李经理,如果他肯出面证明徐娇娇的确请过假,是他同意的,徐娇娇就可以继续上班。”

    张宽鼻子哼了一声,拉着徐娇娇去找李满囤,走到一半,徐娇娇不肯去了,撒娇般地道:“算了不找了,你一去肯定又要跟他打仗,李满囤不是一般人,他有同学就在城关派出所,地下势力也大的很。”

    哎呦我去,张宽就纳闷了,怎么净遇上这种人,一个个认识几个公门中人就嚣张到无法无天,仗着有点权力就作威作福。

    不就是城关派出所么,张宽眼睛一瞪就弯腰捡了个砖头,徐娇娇大惊,赶紧拉住他,“你要干啥,不就是一份工作,可千万别惹事啊。”

    张宽一听,气势顿时弱了,手腕上的红绳,萧文成的约定,都清晰地表达出一个意思,不能跟人干仗。

    可是,这口气憋在心里,实在难受。

    想了一会,张宽恨恨地道:“不上班归不上班,这口气不能不出。”说着就拉着徐娇娇去找刘总。

    刘总其实没开会,见张宽领着徐娇娇上来顿感头疼,坐在位置上直皱眉头。

    张宽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刘总,徐娇娇已经请过假了,这是事实,公司不能就这样开除她。”

    刘志强长叹一声,拿出手机打电话,不一会李经理,崔经理都来了办公室,和张宽三足鼎立。

    刘总道:“关于开除徐娇娇一事,到底怎么回事,你们给我说说清楚。”

    见这阵仗,张宽满是疑惑,这个公司最大的官不是刘总吗?他要谁去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怎么还搞个对簿公堂?

    就见崔经理板着脸木然道:“我这里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徐娇娇的请假的信息,包括文字形式和语言形式的,都没有。”

    李满囤紧跟着道:“我当时是不同意徐娇娇请假的,后来张宽打电话威胁我,说不批假就要找我麻烦,我不敢不同意,这事我也汇报给刘总您,再后面该怎么处理,我就没管了。”

    李满囤一番话,又把问题抛给了刘总。

    刘志强揉着眉头考虑一番,问张宽,“员工请假,领导根据工作量可酌情审批,你为什么要威胁李经理?”

    张宽此时算是看明白了,刘志强对下面这些管理人员的约束力并不强,想尽力把事情做到都不得罪,目前看来,他是打算问责张宽。可能在他心里,张宽对公司的作用最小吧。

    想通这一点,张宽鼻子哼了一声,环顾众人一眼,道:“先不说威胁的事,我就问,徐娇娇请假算不算?是谁要把她开除的?”

    听到这话崔经理就不乐意了,抖着腿反问道:“公司要开除个员工难道要请示你?”

    张宽笑笑,“那倒不是,我就是想知道开除徐娇娇是谁的主意。”

    崔经理脑袋一摆,“别拿你社会上那一套吓唬人,老子不吃这套,明白告诉你,开除徐娇娇是公司的规定,是章程,白纸黑字写着,别说是徐娇娇,任何一个人,违反了公司条例,都要受到处罚,你我都不例外。”

    李满囤也适时帮腔,“的确是,如果公司的制度能因为外面的邪恶势力而发生改变,那么人人都看样学样,个个员工社会上有人,公司条例就变成一纸空文,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这话说的严重,分明就是逼着刘总决策,也把张宽威胁人的事情坐实,堵住他的后路。

    刘总有心想袒护下张宽,斟酌了下说道:“徐娇娇是新校服样式的设计师,毕竟为公司做出了巨大贡献,你们看今天这事,是不是要网开一面?”

    听到这话,张宽就笑了,那有总经理做事还要看下面职员脸色的?

    就听李满囤哼了一声,貌似顺从地道:“你是公司总经理我们当然得按你的意思办,不过公司条例在哪摆着,张宽又威胁我,你都没给个结果,这件事不解决,我就是不服,那怕官司打到董事长哪里去,我还是这句话。”

    董事长,张宽这回才算明白了,各个管理这么牛,就是因为总经理上面还有董事长,能找太上皇告御状,难怪他们一个个有恃无恐的。

    刘总就问李满囤,“那你想怎么样才服气?”

    李满囤就道:“张宽找社会闲杂人员威胁我,必须在全厂职工面前给我道歉,并表示以后不再私下报复,如果以后我遇到任何不合理的事故,张宽必须负责。”说完,李满囤还斜眼瞟了张宽一眼,满是鄙夷。似乎在说,小样,跟我斗!

    刘总听完把目光对准张宽,“你觉得呢?”

    张宽哼哼冷笑,“我道个屁的谦,现在意思很明白,是李满囤非要开除徐娇娇,崔经理按公司规章办事,刘总毫无办法,我知道这些就行了。至于道歉,老子又没威胁他道个鸡毛的谦。”

    崔经理听张宽这么说瞬间变脸,大声喝道:“张宽,注意你的言行举止,个人素质也是公司管理条例中重要的一条,怎么能这么跟领导说话?”

    徐娇娇此时已经完全蒙住了,从后面把张宽往后拉,嘴里说道:“算了算了,我也不想上班了,就这样算了吧。”

    张宽被拉到门口,又折了回来,面色诚恳地对刘总道:“刘总,你记住了,我们公司的校服设计师是被公司开除的,尽管她本人非常愿意全心全意的为公司服务。”

    “呦呦!”李满囤在一旁嗤笑道:“说的徐娇娇多么重要似的,好像公司离开徐娇娇就马上要倒闭一样。我倒要看看,一个破烂大学毕业的画家能有多大能耐。”

    张宽闻言想发怒,看看手腕上的红绳,把火憋了回去,也对着李满囤笑,“如果真有一天,公司不靠徐娇娇就会倒闭,你又怎么办?”

    “哈!笑话!”李满囤夸张地道:“如果有那一天,老子就是她孙子!”

    听到这句话,张宽就裂开嘴笑了,指着李满囤道:“你记住了,这一天不会太远。”

    张宽出了万源以后,心情并不算太差,反而带着一些轻松。徐娇娇推着电动车,情绪低落地走着。

    张宽道:“出来了也是好事,我们自己开个公司。”

    “自己开公司?”徐娇娇吓了一跳,“我,我们开什么公司啊?”

    “设计公司,专门负责设计就行。”张宽拿出专利书在徐娇娇面前晃晃,“你知道不,有这份文件在手,不管别人生产多少校服,都不能销售,负责就是侵权,我们可以要求他们赔偿。”

    “啊!!”徐娇娇惊讶地瞪大了眼,“居然可以这样?我怎么没想到。”瞬间就变的兴高采烈起来,过了会又没了兴致,“这东西真管用吗?万一人家非要卖,我们有什么办法?”

    “所以,我们就要开自己的公司。”张宽回想萧文成说过的话,“我们自己有了实业,这种样式的校服又是你自己设计的,还申请了专利,在法律上来讲,没有经过你的授权,他们用这种样式牟利,就是侵权,就是违法,我们可以告他,不管对方是谁,一告一个准。”

    听张宽这么说,徐娇娇转忧为喜,“那真太好了,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出售授权来获利。”

    徐娇娇毕竟是个大学生,一点就透。

    张宽在她脸上亲一口,兴奋地道:“不是出售授权,而是卡住销售渠道,给各大服装供应商下订单,渭阳市这么多学校,需要多少校服我们自己核计,再把生产量发给服装厂,我们在中间赚取差额。”

    “哇!那差额是多少?”

    “多少?教育局规定这服装只能卖五十,你觉得成本需要多少钱?”

    “成本,大概二十块左右吧。”徐娇娇扳着手指头说。

    “那我们就每件衣服收十块。”

    “十块?!!”徐娇娇用自己那对数字不太敏感的大脑一算,“一件衣服十块,一万件就是十万,一百万件就是一千万,哎呀,我们一下子就发财啦!”

第七十二章 烦恼

    两人说的高兴,失业的阴霾一扫而空,下午还去庆祝,又吃又喝,临近晚上才各自回家。毕竟徐娇娇走了这些天,徐母担心的不行。

    张宽回到自家,依然冰锅冷灶,好在心情愉快,就自己弄了泡面,想到李满囤,崔经理的丑恶嘴脸,不免来气,就在心里思索着怎么样让他不痛快。

    吃完面用手机搜索,开公司需要准备什么材料,查了半天,张宽悲哀地发现,自己什么材料都不缺,唯独缺少费用。

    注册一家股份公司,最少需要三万元,可搜遍全身,张炕剩了不到一千块,从哪去弄三万元?

    发了微信给娇娇,她的工资都补贴家用,也是只有可怜的千把块钱,听说开公司要三万,徐娇娇也吸了口凉气,问张宽:这可怎么办?

    张宽没有把困难推给女人来解决的习惯,直接回复: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然后开始在心里思索,三万元该问谁开口借,杜奎?他的关系最铁,可是经济……除非杜奎去做几笔大“生意”,萧文成?才刚刚成为自己的师傅,不好意思开口。

    思来想去张宽都找不到合适的人,无奈之下考虑到基金会贷款,虽然贷款利息稍微高些,不过自己公司一旦开始营业,利润哗哗地往里流,不用几天就能还清。

    想着想着又觉得不可行,凡事无绝对,万一有意外,基金会的贷款就变成毒瘤,能把人害死。

    况且,以自己目前的状态,即使去基金会贷款,人家还未必会贷给自己,没权没实力又无抵押,人家还怕他拿钱跑了。

    想着就头疼,干脆睡觉,有事明天再说。

    刚刚躺下,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是张艳玲来了,拿着一个饭盒,一脸的娇羞。

    “你爸出门了,我估计你没吃饭。”说着艳玲还瞟了一眼桌上的泡面盒子,“我自己做的油泼面,给你端了一碗。”

    张宽愣了,不知如何应对,记忆中似乎和张艳玲已经断了关系,怎么今天又来?不管如何,人家来了也不能把她赶走,张炕好说道:“我已经吃过饭了。”

    艳玲闻言不满地嘟嘟嘴,“在我面前还装什么呢,我不信你个大小伙子吃泡面能饱。”说着就把饭盒打开,一股酸辣香爽就扑鼻而来,张宽的肚子就咕咚一声。

    “嘴上哄我说饱了,身体却很诚实嘛。”艳玲说着把饭盒往张宽手里一塞,“吃吧。”

    张宽接了,也不做作,拿起筷子就吃,心说赶紧吃完赶紧走,千万别再出其他问题。

    看着张宽大口大口地吃,张艳玲幸福极了,在他面前唠叨道:“我后天就要开学了,这次去西京,怕是得有段日子见不着了。”

    张宽低头吃面,哧溜哧溜的响,嘴巴吧唧吧唧,只从喉咙里嗯嗯算是答复。

    艳玲看他吃的着急,赶紧给他倒水,心疼的替给他拍背,“慢点吃。”

    张宽吃完面条,把饭盒一推,生硬地道:“谢谢!”

    张艳玲闻言一怔,“我们之间还这么客气干嘛?”

    张宽也糊涂了,低头不说话。

    艳玲收了饭盒,不满地问,“我后天去西京了,你没什么要说的?”

    张宽愕然,“要不我送送你?”

    “你当然得送了。”艳玲娇嗔地看他一眼,“你就不怕,我在西京遇到个更好的帅哥,把你给甩了?”

    这话在张宽耳朵里听来就觉得奇怪,不是已经甩了么?想着自己也开始迷糊,那天回家,究竟谈的什么内容?有没有把事情说清楚?

    见张宽不语,发愣,艳玲就推他一把,“想什么呢,我逗你玩儿呢。”

    张宽哦了一声,很想说希望这是真的,但还是忍住了,开始思索其中问题在哪,自己和张艳玲之间,现在究竟是个什么关系?

    张艳玲见张宽依然处于当机状态,自检是不是玩笑有些过了,经过这些天的观察,艳玲发现自己还不太了解张宽,比如他的敏感,他的自卑,还有他的好强。

    是不是应该再对他好点?陷入爱情的女子多是茫然的,智商呈直线下降,总是检讨自己不够好,如此想着,艳玲慢慢挪到张宽跟前,轻轻靠在他肩膀。

    张宽这回完全傻了,难道那天根本就没说清楚?

    艳玲还幽幽地道:“我去省城念书,不晓得多久回来一次,你会想我吗?”

    张宽此时头皮发麻,正不知要如何回答,手机忽然震动,接来听了,那边若若气急败坏地叫喊,“速度上线,有个小混蛋要和我SOLO。”

    张宽一愣,“你破解不了?”

    “这不废话嘛。”若若大小姐显然被气的不轻,已经失去往平静安稳的淑女常态,张宽都能想象出若若大小姐此时怒气冲天长发飘扬的彪悍形象,“他用的瑞文,要吊打我提莫,可怜我的提莫都快被他虐哭了。”

    张宽这时正不知如何应对张艳玲,立即回道:“那好,你别急,我这就往过赶,十分钟内赶到。”

    挂了电话,张宽认真地对艳玲道:“形势危急,我一个客户遇到麻烦,必须我去帮助解决,没办法在这陪你了。”

    张艳玲闻言认真点头,“那就快去吧,我没事。”

    等张宽跨上电动车,艳玲还含情脉脉地道:“路上慢点。”

    张宽一回头,用低沉的男中音满含歉意地回答,“对不起,希望有一天你能明白我的用意。”

    等张宽走出去好远,艳玲还沉浸在满满的幸福中不能自拔,傻瓜,我早就明白你的用意,你拼命的赚钱,不就是想快点娶我?笨蛋,人家的心早就是你的了

    张宽去了网吧,登了若若的号,他们的战斗已经打了十分钟,若若战绩0-2,中塔还掉了一个,张宽看了吓一跳,对面的瑞文还在嘲笑:你个篮子,是不是要说网络太卡,所以你才输了?

    张宽看了看对面的战斗力,白银4的渣渣,当下稳了稳心神,屏神静气,利用走位和蘑菇,终于把瑞文骗到塔下反杀一次,回去出了面具,又出了个腰带,开始各种风骚各种浪,到二十分钟时候,提莫冰杖和面具都出了,不时地在瑞文面前跳扭屁股舞,还发出萌萌的嘲笑,对面不堪忍受羞辱,强退了。

    若若大呼宽哥毫塞雷喔(宽哥好厉害啊),又拉住张宽再匹配几把。张宽反正闲着无事,就和她双排,边玩边学粤语。

    即便如此,张宽脑中依然挥不去张艳玲的影子,淡淡的忧愁涌上心头,百无聊赖之下,张宽问若若,“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个人喜欢你,非常喜欢的那种,而且他人不坏,只是你对他没感觉,或者你有了另外喜欢的人,想拒绝他,却又不想伤害他,该怎么做?”

    那边若若正玩的过瘾,忽然被张宽这一通话问住,心脏砰砰地跳,当下也不好回答,心里斟酌着词语。说真的,虽然若若也在心里幻想过未来另一半会是什么样,各式各样的白马王子都幻想过,唯独没出现过张宽这类型的。

    眼下张宽用这种方式对自己表白,想必他是个敏感的人,自己若是一个回答不好,恐怕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于是想了想答道:“如果是我遇到这样的问题,我会考虑先不正面回答,因为没到最后时刻,我也不知道我会选择什么样的对象,假若我拒绝,很可能我会失去唯一一个全心全意对我好的人,假如我同意,又怕相处时间短,互相不够了解。索性先拖着,反正我马上要去西京念书,相隔百里,想见一面都难,说不定,时间久了,对方或许就放手了。”

    听若若这样的一番话,张宽豁然开朗,那张艳玲后天就要去西京,万一如她所言,大学里面有更好更帅的男生喜欢她,自己岂不是就可以解放!

    想到此,张宽心情大好,开心地对若若道:“谢谢你,一番话解开了积压在我心里很久的困惑。”

    若若这边,听到张宽谢谢自己,更加肯定了张宽先前的那番话是在向自己表白,一时间小脸通红,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激动。

    心里在为自己滴水不露的回答叫好,既保证了友谊,又没伤害对方,想着就忍不住自夸,我真是太有才了。

    一局结束,张宽忽然问道,“若若你几号去学校报到?”

    “我?”若若心跳的更厉害了,这是生平第一个向自己表白的男人,他现在问自己几号去学校,是想送自己吗?哎呀那多不好意思,爷爷还开车送自己呢。现在年龄还小,爷爷也不可能同意自己交男友的。想了想道:“我一号去学校报到,不过我爷爷开车送我。”

    张宽哦了一声,随口说句:“有爷爷真好。好了,我下机了,得回去睡觉。”

    关上电脑,若若躺在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不停在脑海里回忆张宽的身影,末了苦恼地感叹,还真是令人烦恼呀,明明不喜欢他,偏偏脑子里一直想着他。

    而此时此刻,这件事的始作俑人,因为若若一番话解决了心头难题,正惬意地坐在路边摊旁,大口大口地吃着烤肉串呢。

    翌日清早,张宽刚准备出门,就看见张长贵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回来,身后背着个脏兮兮的破包。

    几天没见,张宽非常想念父亲,眼下见他回来,眼圈都红了,两三步迎上去,“你去哪儿了?”

    张长贵笑笑,把背后的包转到自己手里,“这不你八月十五要订婚,肯定要过礼,我去外地讨点债。”

    讨债?张宽瞬间瞪大了眼,“讨到了么?别人欠你多少钱?”

    张长贵并未从儿子语气里听出异样,很平常地说道:“没多少,六七万总是有的,放心,够给你过礼的。”

    六七万!!

    张宽瞬间就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击晕,自动忽视了父亲说的后半句话,满脑子都是成立公司的创意和想法。

第七十三章 天之骄子

    张长贵察觉出儿子情绪不对,就问了句:“你有别的事?”

    张宽点点头,“我想开公司。”然后把专利书的事情说了一遍,张长贵听了也觉得可行,可是张宽提到用钱,就把张长贵唬了一跳。

    “我记得你自己也有不少钱吧。”

    “都花了。”张宽羞愧地说,“这几天经常请客户吃饭,玩耍,现在手里就剩了一千。”

    “请客户?”张长贵有点怀疑,“似乎你没几个客户,就算请,玩的什么需要花那么些钱?”

    “华清池……未央宫……芙蓉园都去了。”说完这些话张宽就把脑袋钻到裤裆里,早知道要用钱当初就不该去玩失足,而且还玩小姑娘,根本就是败家。

    张长贵无奈地叹口气,钱都花完了,说什么都晚,可眼下的公司是必须要开的,左右思量一番,心里有了主意,对张宽道:“既然是这样,你跟我走。”

    张宽闻言一怔,还是忍住好奇,跟着张长贵走,没想到,张长贵是去了张桂芳家,让张宽吃了一惊,心里疑惑,老爹这是要做什么?

    张桂芳正在家里修车,两手都是油污,见长贵父子进来,随便洗了手,把人往屋里让。这是张宽第一次到艳玲家里面,以前来过一次,在门口就被拦住了。这回进来才发现,张桂芳家果然是大户,屋里装修不比城里人差,一水的黑色水磨石地板,屋里放着真皮大沙发,硕大的水晶灯,墙上挂着一个大型山水画电子表,还有一个四十八寸的平板电视,墙角放着一堆收割机零件,铁锨锄头之类。

    张宽一进去,张艳玲九岁的弟弟果果就从屋里奔出来,口里嘻嘻哈哈地怪笑着,在张宽身前身后乱窜。张宽一坐下,那小子就神神秘秘地凑到他耳边问,“你是不是准备当我姐夫?”

    张宽听着脸红,对那小子怒目而视。

    那厮并不怕他,反而越发得意,对张宽道:“想娶我姐姐,必须过我这一关。”

    艳玲的母亲正在给长贵父子倒茶,闻言就把那小子踢开,“一边玩去。”

    那小子并不惧怕,又扑了过来,用手按住张宽的茶杯,祈求着道:“你替我教训一下我班里的张小花,我就同意我姐嫁给你。”话没说完,他就被张桂芳提着脖子领扔到一边。

    双方大人坐下,先随便寒暄一番,张长贵拿出了自己的布袋,对张桂芳道:“过几天就是八月节,要订婚,我今天来先把彩礼给你们。”

    张桂芳一听这话脸皮就乐成一朵菊花,嘴上说着不忙不忙,眼睛却死死盯着布袋。

    张长贵一连掏出七摞钞票,堆在桌上,道:“这是六万六,六六大顺嘛。”

    张桂芳就呵呵傻笑,“这个好,吉利。”

    后面的果果看见桌上的钱,就跟个猴子一样往上窜,飞快地捏了一把抓在手里,要去买玩具。其母不依,让他把钱放下,这货就杀猪一般的嚎,“你们把我姐卖了,我也得分钱,我要买枪,买火麒麟。”

    张桂芳不好意思地对张长贵父子笑笑,“这娃年龄小,被惯坏了,不懂事。”说完转身笑眯眯地对儿子道:“果果,过来爸爸跟你说个事。”

    果果迟疑了一番,还是走了过来,被张桂芳一把拉住,啪啪两巴掌,“还要火麒麟不?”

    就见果果嘴一咧,“不要了,呜呜呜。”一边哭一边往母亲怀里钻。

    教训完儿子,张桂芳才对自己婆娘吼,“管好你娃,小小年纪不学好,天天耍游戏,还火麒麟,买个锤子(JB)?”

    耍了一通威风,张桂芳开始摆出长辈的架子,对张宽训话,“事情就是这了,我也不多要求你,只要将来你俩日子过的好,我就满足。你们家的情况你自己清楚,你爸遭了十多年罪,没过上好日子,我希望你能好好孝顺他,伺候他…….”吧啦吧啦一大堆,摆足了岳父大人的威风。

    就是苦了张宽,有苦说不出,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上的钱,真想一把搂起来拿走,同时心里责怪父亲,来张艳玲家过礼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让自己陷入被动。

    不一会儿饭做好,都是好菜,张艳玲也羞答答地从楼上下来,和张宽坐在一起,两人都扭扭捏捏,看的两家大人一阵欢喜。

    “别不好意思,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了。”张桂芳喝下一口酒,满面红润地下了定论。

    饭毕,张长贵对张宽道:“现在礼金已过,你要用钱可以跟你老丈人商量,我的意思是你要开公司,就要开夫妻公司,股份应该有艳玲一份。”

    “开公司?”

    张宽还没对此有反应,张桂芳倒先惊疑起来,目光在张宽脸上转了两圈,最后落在张长贵脸上,“长贵哥,你是打算东山再起?”

    张长贵笑着摆摆手,“谈不上,现在是年轻人的世界,我跟在后面跑跑后勤就行。”

    “好!”张桂芳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连开什么公司都没问,就双手赞同,“既然长贵哥说了,必定是准备好了,开了公司保管赚钱。”

    张宽闻言嘴巴一咧,明明是我开公司好不,跟我爸有鸡毛关系,不过眼下这场合,没法说出口。

    张桂芳把茶水一放,“需要多少启动资金。”

    张长贵不语,专心地看着茶杯上的油画,张宽见状,咬了咬牙,心里寻思,既然开口说要借他钱,不如借多点,万一别的地方也需要钱呢。于是轻声说道:“启动资金得五万吧。”

    张桂芳略一思考,把六万六又推了回来,“这些钱你都拿去,不够再跟我说,既然长贵哥觉得可行,那就一定行,即便亏了,也无所谓,赚了,也是你和艳玲两个人的,我只有一点,你日后发财,不能亏了我家艳玲,不然我就是豁出去老命,也要跟你清算旧账。”

    张宽闻言一怔,不知如何应答,也是他年轻经验少,只顾着眼前,把心一横,先把公司开起来,至于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该怎么解决,以后再说。

    正是他这种冒失做法,为日后的大小两房争斗埋下祸端,暂且不提。

    拿了钱后,张宽急着要去办手续,张桂芳也没多拦,送他父子到门口,忽然道:“开了公司身份就不同了,做总经理的人,也不能整天骑个电动车,明天艳玲去西京念书,那白色捷达不如就给了公司,让张宽开着先。”

    张宽本来对张桂芳插手自己公司就有些不满,心说等下回家就给父亲念叨念叨,眼下又听闻张桂芳要把白色捷达借给自己开,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又是高兴又是后悔又是气恼,早知道张桂芳这么通情达理,当初就不该去惹徐娇娇,惹了徐娇娇还平白增添许多麻烦。

    可话说回来,不是徐娇娇,他张宽现在也只是个小业务员,想开公司?猴年马月才行。

    此事好坏两端,说不清。

    张宽心想,钱都借了人家的,还在乎多一辆车?大不了将来赚了钱,十倍还他。打着这个主意,就爽快地点头了。

    至此,张桂芳和张长贵都露出笑意,以哥两相称。

    张艳玲则喜洋洋地带着张宽上车,教他简单的操作手法,那果果已经忘却了父亲给自己的两巴掌,像只猴子般也窜到车上,跟着喧哗。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教导,张宽已经“熟练”掌握驾驶技巧,能稳当地开着车四处游走。

    车子行至黄土塬时,果果要去果园摘梨,就留张宽和艳玲在车上,两人一时无语,艳玲见张宽面红耳赤,越发欢喜,心想父母已经开口确定,也顾不上少女矜持,自觉地朝张宽怀里扑去。

    张宽又没了主张,有心想推开她,手却使不上力。自己花着人家钱,开着人家的车,眼下人家姑娘想亲热,再把她推开,就太不地道了。

    自然而然地,两人就啃到一起,张宽的手刚伸进艳玲胸口里,忽然后面一声怪叫,果果从车下冒了出来,一边跳一边喊:“张艳玲,不要脸,在车里和张宽亲嘴摸奶哩!”

    艳玲气的一阵脸红,急忙忙抬起脑袋,怒斥弟弟,“不准胡喊!”

    果果闻言嘿嘿一笑,“那你给我买个火麒麟,我就当啥也没看到。”

    火麒麟~张宽一阵头大,自己这个名义小舅子还真是个人物,为了一把火麒麟,主意打到亲姐姐头上。

    张艳玲被逼的无奈,从张宽的布袋里拿了一千块,递给果果,那厮立即把钱卷成一团,塞进裤裆藏好,换成一脸振奋的表情对张宽道:“你两就搁车里日吧,我给你们放哨。”

    一听这话,张宽忽然觉得,萧文成的小舅子刘飞,其实是个乖孩子。

    由于果果的搅局,两人都没了亲热的心思,草草练了几圈,张宽就把艳玲送回家,自己去工商局办执照。

    渭阳地区毕竟贫穷,当地人的交通工具多是依靠电动车和摩托车,因此张宽开着白色捷达也算无碍。这货开了几圈,车瘾上来,给徐娇娇打电话,要带她去兜风。

    徐娇娇一见这白色捷达,无名火就冒了出来,质问张宽,“你跟她还没说清楚?!”

    张宽登时吓出一身冷汗,还好反应快,辩解道:“事情已经说清楚,这车是我爸买他们的,毕竟以后跑订单需要一辆车,我们目前又没能力买新的,先拿这辆车凑活。”

    徐娇娇闻言半信半疑,仔细看了张宽一番,对方一脸的正经严肃,也就信了。当下两人开车去工商局,先商议公司名字,讨论了半天,将公司命名为:天骄服装设计公司,寓意为天之骄子。

第七十四章 新办公室

    名字确定完了,两人又跑去租写字楼,幸好当初张宽要了六万,如果刚好三万,连个办公地点都没有。

    年轻人爱好,开公司就要租最好的写字楼,况且这单子生意保管赚钱,张宽就在渭阳的地标性建筑物通天大厦租了一间办公室,一百四十多个平方,装修齐全,一看就感觉高端大气上档次,就是房租有点稍贵,一年两万,这价格在经济并不发达的西北地区算是比较高的了。胜在简单,只要买上办公设备就能开张。

    忙活完已是下午,去了银行开户,又工商登记,刻私章,时间过了五点,税务局下班,剩下的事情只能明天再敢,两人又趁着天亮,去家具城买了办公桌椅,电脑打印传真设备自然也要,张宽手里钱已不多,不敢乱花,特意咨询了朱小强该怎么买。

    朱小强正愁没生意,干脆接了张宽的活,给他安装一套设备,以最低的价格,配最好的设备。

    因为这个公司目前只有两个人,主要干将还是徐娇娇,所有张炕订了两台电脑,一台设计画图用,一台专业玩游戏。

    朱小强满口答应,问了办公地点,说明天会把东西送过去。

    两人坐在自己公司的办公室里,满是欣喜,各自看着对方兴奋,最后张宽提议:“为了庆祝天骄服装设计公司的成立,我们做点什么吧。”

    徐娇娇娇笑着点头,于是两人关了门,在属于自己的公司里来了一回,用了好几种姿势,战斗在好几个地方,光是老汉推车就把房间绕了三圈。

    用张宽的话说,要让我们的爱留在这办公室里的每一寸地方。

    疯狂完了,张宽送徐娇娇回家,白色捷达一直开到徐家门口,徐母依着门好奇地观望着,小声问娇娇,“那男的是谁?人家送你回来怎么不请人家来屋里坐坐?”

    张宽听着欣喜,就下了车,心说还用您老人家请,我早就去您家做做了。

    徐母见张宽从车里出来,一张老脸笑成喇叭花,大声嚷着把让张宽去屋里坐,生怕左邻右舍听不到。进去屋里徐母还留张宽吃饭,尽快张宽再三言明已经吃过,徐母还是给他下了一碗有四个荷包蛋的面条,差点把张宽吃吐了。

    等张宽离去之后,徐母喜滋滋地夸女儿,“这才像话嘛,上回那个骑电动车的是个什么东西。”

    娇娇一听赶紧把母亲往回拉,小声嘀咕她,“别乱说,这就是上回骑电动车的那个。”

    徐母闻言缩了缩肩膀,伸着脖子看了一眼车屁股,小声道:“他应该没听到吧。”

    娇娇摇摇头,“听到他也不敢说什么,你是丈母娘嘛。”

    徐母这才放心,“那倒也是,我骂他也应该。对了,他开的车是桑塔纳吧,应该很贵吧。”

    张宽回到家里,给父亲说了办营业执照和租办公室的大概,隐去了和徐娇娇在一起的事。张长贵听了微微点头,“办的不错,公司一旦成立,就赶紧去跑宋局长的路子。”

    当天晚上,张宽就兴奋地给若若发了信息,自己办了家公司,买了电脑,以后随时都可以和若若双排了。

    若若闻言道喜,问了公司地址,说是改天去参观。

    第二日清早,张宽开车早早的去了萧庄,在师傅萧文成面前臭美了一把,萧文成点着他脑袋道:“既然有车了就赶紧考本,别到时被交警逮住。”

    接着开始练唢呐,唢呐和埙不同,难度稍高些,但相比其他乐器要来的简单,萧文成所谓的自己最得意的乐器,则是一种道,他说:“唢呐吹会简单,吹懂就难了,每次他吹唢呐,都有不同的体会。”

    张宽见他说的玄乎,也表示了好奇,至于体会曲子的含义,他还到不了那地步。

    唢呐的声音相对而言比埙要高,一声吹的刘飞就无法睡懒觉,穿着裤衩子汲拉着拖鞋就下了楼,远远地看着张宽。

    张宽懒的看他,依然自己吹自己的,心里却提防着,只要他敢有所动作,立马再次打断他的鼻梁骨。

    打蛇不死反被咬,这个错误不能犯。

    幸好刘飞也是个知道好歹的,只是远远地看着,不敢过来造次。

    等张宽吹够了,收起唢呐,那厮才哼哼唧唧地过来,对张宽说道,“你别嚣张,不就是仗着比我多练了两年,等我再练三年,还要和你打。”

    张宽闻言白了他一眼,直接吐出一个词儿:瓜批!

    这词儿正是当天刘飞评价张宽的词儿,此时被还了回来,他也不敢发怒,只能小心翼翼地收了。

    吃早饭的时候,这货还腆着脸不知羞耻地问张宽,“你的自由格斗术是跟谁学的,为什么跟我学的不一个路数?”

    萧文成闻言瞪他一眼,“人家下的什么功夫?你又下的什么功夫?我叫你天天早起举一百次石锁,你又在干啥?”

    刘飞这回学乖,闻言立即羞愧地低头。

    从萧庄回来,张艳玲打来电话,今天自己要出去西京。

    张宽一听也对,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昨天说好艳玲去西京让张宽送,怎么能误事。于是先给娇娇打了个电话,今天有事去萧庄,税务局的事推到明天。然后开着车回去。在张桂芳家里一阵收拾,由张桂芳亲自驾车,张宽陪同,护送艳玲去西京。

    渭阳至西京不过百里,驱车一小时即到,车上还有导航,很顺利地把艳玲送进西京理工大,学校里尽是新生,大部分都是从火车站来,驱车来的算是少数。

    张宽和艳玲都是第一次来西京,各处风光看不够,尤其令张宽大开眼界的是西京的各种唐明古建筑,充满历史韵味。

    两人给艳玲安排停当,又叮嘱了许多事,临近下午,驱车回渭阳。

    车子开到朝阳街时,张桂芳直接去了华清池,对张宽道:“我在这见个朋友,你自己开车回去,以后这车就归你了,没事就开着去西京,多看看艳玲,给她买点小零碎,她爱吃鸭脖子和鸡爪,你多给买点,有时耍点小性子,你也多哄哄,别整天跟她吵架,女人要哄哩。”

    张宽坐在车里连连点头,虚心接受老丈人的教诲。心里叹息道:多好的老丈人,可惜有缘无分。

    张桂芳交代完,提了提裤腰带,昂首挺胸,自信满满地走向华清池,去见他的“老朋友”。

    张宽则如脱了缰的野马,把车开到通天大厦,去自己的办公室。

    心有灵犀般,徐娇娇也在哪里,仅仅一天时间,办公室里就变了样,朱小强依言送过来两台电脑,一台打印机,一台传真机。徐娇娇又找了电信的人给开了宽带,人家还送了个座机。另外办公室多了许多小事物,比如几盆花,一个饮水机,电磁炉,折叠床等等。

    看这架势,徐娇娇打算把这布置成一个家。

    张宽也觉得挺好,两人躺在折叠床上开始规划,畅想,觉得生活充满乐趣和美妙然后,他们把折叠床给压毁了。

    当天晚上,徐娇娇用电磁炉做饭,张宽则用新机器和若若双排,音响开的巨响,若若发出阵阵欢喜尖叫,无奈说的都是白话,徐娇娇一句都听不懂。

    最后,若若打字问张宽,公司几号开张,她准备给张宽送份礼物。

    张宽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却已经笑纳,看了一番日历,定在九月初八开张。

    第二天又跑了一天税务局,总算把该办的都办齐了,剩下的,就是去找宋局长。

    张宽想着周文局长曾说过的话,就带着徐娇娇,拿着专利书,杀向教育局。可惜的是,等了一天,都没找到宋局长的人影。

    从萧文成处要来宋局长的手机号,拨过去也是秘书接的,告诉他们说,宋局长正忙,有事以后再说。

    直到夜晚八点,张宽也没等到宋局长,气的叹息连连,不住地叫骂,都是一帮披着人皮不干人事的牲口,求人办事是有多难。

    一气之下,张宽打电话告诉宋局长秘书,明天就去法院起诉教育局,随便征用个人设计图,侵犯个人设计专利权,给民众带来极大的损失。

    秘书在那头正色怒道:“别胡闹,什么专利权不专利的,你们设计出来的服装也是按教育局的要求做的,不存在什么专利不专利。”

    张宽就怒了,“既然如此那就法庭见吧。”

    对方一愣,“好你个小子,法庭是你家开的,说见就见?”

    张宽又道:“不但要告你们教育局,还要把这件事发到网上,让广大网民评理。”

    一听这话,秘书就软了,气愤地道:“既是这样,我再问问领导看看怎么处理。”

    万幸,晚上九点半时候,宋局长回了电话,笑着问张宽,“听说你要告我?”

    张宽道:“对,告你明知校服样式已经申请专利,却不采取任何措施,导致校服设计人员得不到应有的报酬,极大地损坏了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

    宋局长那边又是一阵笑,“好小子,一句话没传到到位就要和我打官司,看来脾气不小嘛。既是这样,算我怕了你,我马上下班,你有时间来和我对话吗?”

第七十五章 宋剑锋

    宋局长召唤,正是张宽求之不得的事,立马带着徐娇娇去教育局办公大楼,在局长办公室里见到宋剑锋。

    宋局长正在看某个文件,见张宽来微微点头,目光落到徐娇娇身上却猛然怔住,看了许久才把目光移开,不露声色地问,“这位就是徐娇娇?”

    徐娇娇感到很稀奇,自己可从来没见过宋局长啊,他怎么知道自己名字?

    宋剑锋笑道:“我看过你的个人专利书,校服设计的不错,很符合青少年的青春风格。”

    徐娇娇吐了吐舌头,害羞地感谢。

    张宽看着宋剑锋的眼神不对,那貌似温柔和煦的目光让他想起《蜗居》中的宋思明,而徐娇娇此时的表情,则像极了海藻,宋剑锋和宋思明,两人都是姓宋,又都是当官的,卧槽!想到这茬,张宽心里就不得劲,有意上前一步,挡在二人之间。

    “宋局长,您也觉得那校服好看,您可知道,为了设计这套衣服,徐娇娇一直忙活了好几年,从毕业时候就开始构思,经过千万次的修改,才终于成功”

    徐娇娇老实,在后面拉了拉张宽,小声纠正,“没有那么多次,就改了三回”

    这话明显被宋剑锋听到,闻言只是笑笑,目光在二人间转悠,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对于这个问题,徐娇娇害羞不答,张宽则大咧咧地道:“我是她男朋友。”

    宋局长就笑了,“难怪这么热心,挺好。我刚才查了一些资料,国家对知识产权保护这块的确有不少规定,按说服装是你设计的,理应得到回报。”

    说到这里,宋局长顿了一下,张宽和徐娇娇闻言都是一脸喜色。

    “可是,这件事情太突然,也是我们的过失,当初征用校服样件的时候,应该教育局买下你们的专利,由教育局来指定供应商。这样就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听宋局长这么说,张宽心说要遭,莫不是教育局也打了卡销售渠道抽成的想法?再一想应该不会,教育局不可能参与商业活动。那宋局长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当下张宽保持沉默,看看宋局长下一步要说什么。

    宋剑锋见二人都沉得住气,继续说道:“教委之所以批示了四家企业生产,目的本就为了防止垄断,防止暴利,你们现在拿着专利书来找我,想把渭阳市的所有校服订单捏在手里,这么做,和垄断有什么区别?”

    “如果说这套校服是你们的心血,别人生产完用来卖钱,你觉得不平衡,那教委可以发文,重新征订校服样式,这种结果,你们能接受吗?”

    听到这话,张宽和徐娇娇同时变了脸,万万没想到,宋局长会这么说。

    张宽就问,“那各大工厂已经备了货,现在改校服样式,岂不是会有巨大损失?”

    宋剑锋道:“的确,是会有些损失,可是相比起来被人卡主喉咙,那个损失更大?本来一件衣服各大工厂能赚二十块,从你们手里过一遍,就少了一半的利润,长此以往,那个损失更大?”

    听到这话张宽心里咯噔一下,原以为政府部门的领导都是些满脑肥肠混吃等死的家伙,眼下看来这些领导不愧是领导,看问题比自己这些小年轻要深远许多。

    是谁总是塑造一些傻比贪官经常在银幕上晃悠?张宽忍不住咒骂那些脑残编剧,领导之所以是领导,肯定有过人之处,职位越高,也就越精明。

    眼下被宋局长一番连问,张宽不知道如何应答。

    幸好徐娇娇灵活,弱弱地道:“我们也没想抽成那么多,我就是想为自己讨个说法。”

    “哦?”宋局长脸色变了,奇怪地问,“什么说法,说来听听。”

    徐娇娇看了张宽一眼,对宋局长道:“我是去年毕业的学生,一心想设计样式好看的服装,可是部门的人总是认为我没有经验,只是让我干些端茶倒水拖地的活,好不容易设计一套衣服可以生产,他们就冷言冷语,嫉妒我,排挤我,就在前几天,我们的领导还故意刁难我,不让我请假,现在,我已经被开除了。”

    “被开除?!”宋剑锋眉毛都杨了起来。

    徐娇娇默默点头,面上浮现出风雨欲来的前兆,眼眶都红了。

    张宽也在后面垂头丧气,补充着道:“是真的,我去找他们理论,还被他们讽刺了一顿。”

    “是吗,能说说,他们怎么讽刺你的?”

    听话听音,见人看脸,张宽此时已经明白,自己在宋局长眼里就是个妄想暴利的混混,人家徐娇娇才是宋局长眼里的人才,于是把话语重点落在徐娇娇身上,主要凸显了李满囤和崔经理对徐娇娇的惨烈压迫,刘总却不管不问,最多在中间和稀泥。

    “他最后还说,如果你徐娇娇能成为设计师,我就是你孙子。”张宽语气激昂地说,满目悲愤,生生把公司的领导描述成十恶不赦的臭流氓,吃着员工血肉的酒囊饭袋。

    “所以,你们就是因为这个,才去申请的专利?”宋局长看着徐娇娇问,满眼都是心疼。

    徐娇娇胆怯地看了张宽一眼,她此时心里害怕极了,虽然张宽说的事情是事实,但描述的语言有些过分夸张,而且,自己是因为去申请专利才被开除的,不是被开除才申请的专利。如果按照宋局长的问法答了,就是撒谎,就是骗人。

    徐娇娇是老实孩子,不会骗人,张宽却不同,这货谎话张嘴就来。义愤填膺般地道:“可不是么,钱不钱的都是次要,这口气一定要出。”

    宋剑锋闻言看了张宽一眼,坐回自己的位置,用手按太阳穴,想了一会道,“你们先回去,我想想再说。”

    见宋局长这般,张宽也无话可说,带着徐娇娇,小心翼翼地告退。

    第二日早上,张宽对萧文成说了昨晚的事,萧文成沉思一会,摇头道:“老宋不是那样的人。”

    “怎么不是?”张宽气愤地道,“你想想他的话,摆明就是嫌我们赚的多,他看不顺眼,想分一杠子。”

    萧文成就笑,“他分一杠子难道不应该?”

    一句话说的张宽哑然,“论起来是应该主动给他分,可这话怎么说出口呢?”

    说着萧文成拿出手机,给周文打电话,两人在电话里唧唧咕咕半天,发出爽朗的笑声。

    “刚才我问了周副局,他给的建议是让徐娇娇跟宋局长多沟通,这事不难办。”

    徐娇娇?!张宽愣住,想起昨晚上宋局长的眼神,面上有点厌恶,“那货想要徐娇娇?”

    萧文成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以我对老宋的了解,他对女色并不看重,也不爱钱,唯一爱好的就是字画。”

    “那我送他字画行不?”

    “呵呵。”萧文成瞟了张宽一眼,“他喜欢的字画随便一副都是价值百万,你去送嘛。”

    卧槽!张宽闻言就哑了火,“那怎么办?别说让徐娇娇去献身,我宁愿这生意不做都不同意。”

    萧文成闻言看了张宽一眼,“你同意人家也未必接受呢,听周局长的意见,让徐娇娇跟宋局多沟通一下,尽可能地哭可怜。”

    张宽闻言心里一动,赶紧拉住萧文成的手,“师傅,你是不是听到什么内幕?透露一下呗。”

    萧文成挥挥手,“没有什么内幕,我只是猜测,听周文说过,宋局长有个前妻,离婚后带着闺女去了国外,要说宋局这辈子最牵挂的人,就是他闺女了。”

    原来如此,张宽转忧为喜,“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办多了,我这就打电话给徐娇娇,让她沟通宋局。

    中午时分,张宽带着徐娇娇,驱车去了市里,在教育局大楼里找到宋局长。

    徐娇娇为了今天的会面,特意打扮了一番,穿着保守的白衬衣,洗的泛白的牛仔裤,十元一双的旧帆布鞋,脸上也未擦任何化妆品,清汤寡水的如同雨后荷花。

    宋剑锋正要去吃饭,对二人道:“你们先吃饭,有事下午再说。”说着就往自己车里走,徐娇娇从后面拉住他手臂,祈求着说,“宋局长,一起吃个饭吧。”

    宋剑锋把徐娇娇手推开,和颜悦色地道:“心意领了,有事下午再说。”

    徐娇娇就不依了,一跺脚一声喊,宋局长,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宋剑锋已经拉开车门,临了回头看一眼,一下子就心疼了,回头笑道:“莫哭莫哭,走走走,吃饭。”

    两人就欢快地上了宋局长的车,宋剑锋惊奇,“请我吃饭还得我开车?”

    徐娇娇不好意思地道:“这不是油价太高了嘛。”那边张宽碰了碰他的腿道:“别胡说,主要是我驾驶技术不熟,不敢载局长。”

    两人在后排做好,由宋局长亲自驾驶,宋局长问,“你们想请我吃什么?”

    徐娇娇欢喜地道:“吃好的。”

    张宽毅然点头,“不错,今天请宋局长吃好的。”

    宋剑锋就笑了,“哪家饭店你总得说吧。”

    张,徐二人对视一眼,心说有门,徐娇娇自信满满地道:“去吃老孙家羊肉泡,好久都没吃过了。”

    宋剑锋一脸错愕,“好吃的就是羊肉泡?”

    在泡馍馆,张宽大方地给宋局长点了碗精品羊肉泡,自己则和徐娇娇来碗普通的。泡馍端上来,张宽说他肚子不舒服,不能吃太腻,把碗上面仅有的几块肉夹给徐娇娇,徐娇娇则嘟着嘴说羊肉有膻味,又推了回来。

    张宽装模作样地嚷嚷,“别跟我装,你就是属狼的,上次啃羊腿把骨头都啃断的事你忘了?”

    两人为了几块肉让来让去,最后宋局长把他的肉分来出来才熄火。

    结账的时候,张宽掏出皱巴巴的一把钱,都是一块五块的,正一张张点。宋剑锋拿出自己的库伯钱包,掏出一张一百,徐娇娇急忙上前死死按住,把钱给塞回去,语气激动地说:“这可不行,说了我们请。”

    宋剑锋争执不过,只好让张宽结了账。

    张宽收好剩下的一把零钱,约莫二十多块,喜气洋洋道:“宋局长,我们也算一个桌上吃过饭了。”

    回去的路上,宋剑锋表情明显变的阴沉,问徐娇娇,家里几口人,都是做什么工作,平时又喜欢些什么?

    徐娇娇答,家里就自己和母亲,父亲小时候就去世了,自己以前在厂里上班,现在弄了个小工作室,还没开张,平时没其他爱好,就是看书,画画。

    宋剑锋一怔,眼里露出惊喜,“你喜欢画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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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帝国介绍:
破落户子弟张宽,意外得到一个石头雕像,闲来无事拜了拜,结果一发不可收拾,不但大发横财,更有吉星高照,美女投怀送抱...... 读者交流群:93452670 PS:本书纯属虚构,如有雷同,我是正版!金钱帝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金钱帝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金钱帝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