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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帝国全文阅读

作者:嘉文一世     金钱帝国txt下载     金钱帝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上架OR封推感言

    亲爱的读者们,辛苦三个月,终于到了丰收的季节,金钱帝国从12.1日开始上架,这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虽然我一向自誉是史上最帅最能吹的写手,但关于这本书我是认真的,如果书不好看相信你们也看不到这里,可能早就直接点叉,对吧?

    也有一些朋友可能内心觉得本书好看,但是别人都没看,他就害羞,不好意思说好看,对于这种情况我可以介绍几位看过这本书的大神给你认识,听听他们对这本书的意见。

    伟大的发明家黑默丁格曾经说过:我毕生研究的科学项目都是从《金钱帝国》这本小说中获取灵感,不夸张的说,如果你真的读懂这本书,你一定会像我一样成为举世闻名的大发明家。

    流浪法师瑞兹也曾说过:每当我旅途疲惫的时候,都会打开一本书看,边看边笑,人们都以为我是在研究符文大陆的奥秘,其实我是在看《金钱帝国》这本小说,真的,这书太赞了,能使我迅速回血回魔,比时光之杖都好使。

    好吧,如果说以上两位大能的亲身感受不能说明本书的优点,那么你可以去问问德玛西亚之力盖伦,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盖伦:金钱帝国绝对是史上最好看的小说,没有之一,是他教会了我如何获取妹子们的芳心,我一直都有个错觉,金钱帝国应该叫做泡妞宝典。

    好吧,我们无视盖伦吧,这个二货是在胡说,你们可以不信他,但盖伦的妹子光辉女郎应该很老实吧,听听她的话。

    拉克丝:我要嫁给提莫队长,我要和提莫结婚,我要给提莫生猴子,生小猴子,好多好多小猴子

    作者:哈哈,这怎么好意思,我的最爱一直都是娑娜,(捂嘴偷笑,其实拉克丝也不错啦)好吧,不扯淡了,以上内容是凑字数的,我其实想说,这本书写到这里,该是检验成果的时候了,喜欢看的就继续看,不喜欢看的可以绕道,经常看书的人都了解,上架后是要花钱的,我码字就是为了钱,整天累死累活,就为了挣个奶粉钱,我辛辛苦苦码两小时,读者只用十分钟,看完一乐,走人。

    这感觉别提多憋屈了,虽然我写书是为了娱乐大众,但也得养家糊口,一个月撑死十块钱,却能获得许多快乐。十块钱,别矫情,麻溜地在17K建个账号充值,然后看正版书,多爽快,对吧。

    看盗版的读者我就不提了,只要你看完爽了别挑三拣四就行,如果你是看盗版的还跑来指指点点别怪我没警告你,文龙随时来信砍,他可是有杀人执照的。

    好了,接下来就是读者朋友们最喜欢的感恩环节,想起来好笑,但凡领奖的时候任何人都要感谢一大批人,我就醉了,他们是真的感谢还是为了增加曝光率,使得自己能在镁光灯下站的更久?

    我就简单多了,我要感谢的人只有那么几个。

    首先是我们可爱可敬的责编天萧,不是他就没有金钱帝国这本书。(萧大你看到这里别偷笑,记得给我订阅和贵宾盖章)然后要感谢的就是我的偶像,憨态可掬的光头哥,骁骑校大神。没有他的点评支持我早进宫了。(汗一个,憨态可掬这个词儿是我媳妇说的,这事儿在我心里郁闷了很久,直到有天看到媳妇初中毕业证上语文35分的成绩单,我才释然)接下来我要感谢的这位可重要了,不是她我连上传书的勇气都没有,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背后默默的支持我,照顾我,监督我,她在我眼里就是完美的女神,智慧的化身,善良的天使,可爱的蜜桃,温柔的港湾口口口口此处删除十二万五千字,她就是我的老婆,谢谢你,这本书万一成神,你当居首功。(媳妇以后别老趁我睡着翻我口袋,我真没藏私房钱)接下来要感谢的就是支持我的好朋友们,都是一些响当当的大人物,我就不一一点名了,总之青山绿水不改,总有见面机会,我请你们吃正宗的西北料理大菜——羊肉泡馍。

    然后就是一路跟读的读者们,我爱你们!希望你们都中双色球(记得在17建账号充值看正版哦)感言完毕,谢谢观赏!!

    麦林炮手、无双剑姬、德邦总管、刀锋意志、不祥之刃等136位英雄觉得此文很赞。(该消息来自双卡双待超长待机四十八天五十六寸土豪金大屏语音智能王三秦手机,二杆子的风范,你值得拥有)

第1章 贷款

    文明远不提还罢,一说这个,吓得张宽登时就毛发倒竖,脸色苍白,用手捂住文明远嘴巴,悄声道:“这话万万不敢再说,想都别想,那老女人,降服不住。”

    文明远却把身子往前一拱,“有什么降服不住?她再能,她也是个女人。”

    “不,不,你错了。”张宽压低声音对文明远解释,“你不明白,这个女人和其他女人不同,生愣的很,根本都不能算是女人,甚至都不能算是人,那是蛇,是蝎子,毒着呢。”

    文明远听完,疑惑地看张宽,“你是不是吃过她的亏?”

    一句话把张宽问愣了,表情不自然地辩解,“没有,我怎么会吃她的亏,我就是听别人这么说的。”

    文明远哼哼笑两声,他在万源扫了那么久的厕所,早就听说了张宽被李师师抽耳光的事,本以为张宽听了自己的计划会拍手叫好,没想到却被吓的成了这个怂样。

    于是说道:“这个你就不了解女人了,据我所知,李师师小时就没了父亲,妈妈溺爱,再加上爷爷把她当男娃教育,性格自然有些刁钻乖张,但那毕竟是以前,这女人,一旦有了爱情滋润,性子立马就变了,不信你去街上看,那些恋爱里的女人,那个不是温温柔柔,和和气气?”

    一听这话张宽就笑了,“你才说错了,谈恋爱里女人给男人气受的多了去,我曾经一个同学几乎被他女朋友逼疯。”

    “那是因为他根本不了解女人。”文明远摆出一副妇女之友般的专家嘴脸,“女人要幸福,无非两个要求,一是心理上的,一是生理上,这两样你能满足任何一样,女人都会对你服服帖帖。”

    张宽被文明远的理论惊呆了,心说你不是只会做生意吗?怎么对女人也这么了解?

    文明远知道张宽不信,耐心解释,“做生意其实最重要的就是察言观色,了解顾客的心理是每个成功商人必备的要素,而人又道女人心海底针,是摸不透的,所以一个成功的商人,必然会非常了解女人。我刚才说过,要让女人听话,把她哄高兴就行了,没有那个人喜欢整天绷着个脸,是人,就需要关心,需要爱。”

    张宽就问,“那李师师这种的,要怎么去做?才能让她听我的?”

    文明远道:“供其所需,投其所好,必然拿下。”

    听到明远这么说,张宽就起了雄心壮志,好一个泼辣难缠的老姑婆,居然敢打我,等老子把你弄到床上,看你还敢嚣张?

    文明远在旁边观察张宽脸色,见他表情转瞬数变,心里有些打鼓,这孩子心性单纯,智力偏低,商场中的尔虞我诈,瞬息万变,他能玩得转吗?

    想想就摇头,既然道士说他有福运,且先辅助他看看。

    当下就对张宽细细地讲解,如何在李师师面前树立起个好形象。

    张宽在医院呆了两日,胯下病情好转,最起码走起路来不再蛋疼,但毕竟下面动过刀子,一时半会都康复不了。

    张长贵已经来过医院,听说儿子只是割包皮,先就不信,仔细查过之后,就半信半疑了,嘴里直叨咕,身体发肤授之于父母,岂可随意糟蹋。又见张宽并无大碍,看一眼就回去了。

    倒是徐娇娇知道张宽割了包皮,红着脸跑来陪床,又把新设计出来的冬季校服拿给张宽看,两人细细商议,没说几句话张宽就痛苦万分,赶紧喊护士来看,裤裆殷红一片,却是伤口的线崩裂了。

    自此护士对徐娇娇严肃交代,“为了病人身体能快速恢复,在伤口未完全愈合之前,你还是别来看他了。”

    徐娇娇只好娇羞地笑着离去,叮嘱张宽好好养病。

    另外萧文成最近给张宽的电话也打的勤,说的都是电影公司的事,大部分萧文成自己都能搞定,唯独一个新公司命名的问题,萧文成不好拿主意,让张宽取名。

    张宽听了一阵头大,他不过一个初中毕业的混混子,能取个什么好名字,在病床上瘫了两天,都没想到什么好名字,萧文成催的急,各种手续交接没有新名字怎么行。

    张宽一急之下,就随口说道,我们是三秦大地的人,要拍三秦大地的故事,干脆就叫三秦影业吧。

    那边萧文成久久不语,最后才道,这名字倒是符合林市长的意思,他当初也提过,就叫三秦影业。后来因为渭阳地方太小,顶多是关中平原的东部,叫三秦影业,是不是太大气了?

    张宽一急,扯的蛋疼,不耐烦地道:“这有什么大气不大气,渭阳地方再小,也比香港大,人家香港在世界上可是代表的中国电影。”

    萧文成听了想想,似乎很有道理,竟无言以对,就同意了。

    萧文成在到处忙活三秦影业的同时,张艳玲也没闲着,星期六从西京回来,准备和张宽好好聚聚,这才知道张宽动了手术,吓的不轻,跑到病房问张宽,“怎么回事要动手术啊?”

    张宽躺在床上歪着脑袋,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这回大夫可是说了,真没用了,必须切除。”

    张艳玲就剜了张宽一眼,气鼓鼓道:“从上回你哄我开始,你说的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张宽就冲她一乐,“那我要说我爱你呢?”

    艳玲就笑,“这我信。”

    张宽就没治了,躺在床上装死。艳玲悄悄地过来,在张宽脸上一亲,这货就一捂裤裆,哎呦我去,刚缝的伤口

    知道张宽是割了包皮,艳玲就愈发兴奋,非要揭开看看,经过美容后的东西长什么样。是不是比之前细了一些,气的张宽嗷嗷直叫,大喊女流氓。

    护士过来瞬间就被艳玲的36D给折服,打趣张宽,“有这样的一个女流氓你做梦都得笑醒。”

    张宽听了欲哭无泪,心说我要是当了皇帝,一定要立个男人保护法,专门应付女流氓。

    万幸艳玲懂事,亲眼目睹了张宽的第三次伤口缝合后,就彻底消失,连个电话都不打了。

    也乐得清闲,张宽正好借这个机会,多休息几天。

    文明远却是苦了,每天无所事事,就是接送孩子,可他心里着急,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心里的不安感越发强烈,总觉得万源要出事。

    这天学生放假,文明远就在万源门口瞎转悠,无意间看到了一辆平安银行的车停在厂院里,心生疑惑,跑去门卫室打听,银行的人到万源来做什么。

    保安自然是对此事一无所知,文明远凭借多年来的商业嗅觉,断定这里面肯定有事,赶紧给张宽打电话,说了利害。

    张宽还在家里吹埙,正悠闲呢,没察觉出平安银行来万源有什么不对。

    文明远急得大叫,“知道平安是做什么的?是专门放贷的,公司要存钱会直接去银行,只有贷款的时候,平安银行才会上门。”

    一听这话张宽就慌了,萧文成曾经就说过,做股东,一起赚钱还行,一起还债可就坑了。

    当下在家也呆不住,立即开车奔向万源,风风火火,也察觉不到蛋疼。

    门口保安是程卫国,认识副总那造型特异的车子,赶紧开门。

    张宽车子都没停稳,人就去了办公楼里,直奔三楼会议室。却在楼道和李师师等人相遇。三四个平安银行的客户经理,正和李师师谈笑风生。

    张宽见状就要询问,李师师只伸出一根手指头,就把张宽的话给堵了回去,不敢多言。

    等平安银行的人上了车,张宽才弱弱地上去问,“李董,他们来做什么?”

    “评估。”

    李师师面色冰冷地说,快步往三楼走。

    张宽在后面紧追不放,“评估什么?是不是我们公司准备贷款?”

    李师师闻言一怔,脚步放缓,想了想道,“你先在我办公室等,我跟你细谈。”

    两人都上了三楼,李师师却不进办公室,径直往楼道尽头走,张宽在后面疑惑地问,“不是要谈吗?你去哪?”

    李师师猛地一回头,怒道,“去厕所也得给你报告?”

    张宽就缩了脖子,心里自问,刘志强的总经理室都带了个厕所,为毛李师师的董事长室没有厕所?

    等李师师回来,张宽盯着人家湿漉漉的手看,恶毒地猜测,丫的肯定尿手上了。

    两人坐定,李师师放缓了心情,慢慢对张宽解释:“公司上个月效益不佳,你是知道的,眼下马上月底,又要出粮,财务上已经没钱了,我只能去找贷款,不然没法给员工交差。”

    张宽膛目结舌,眼睛扑闪了半晌,口干舌燥,“不会吧,公司居然亏钱?”

    “眼下全国大环境不行,到处都金融危机,发不出工资,公司亏钱很正常,还有些公司经营不善倒闭了呢。”

    “不对,刘志强欠我们的两千万呢?叫他还钱,有两千万我们发工资就够了。”

    李师师就笑,“张副总,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刘总欠的两千万,是欠我们李家的,欠公司的钱,老爷子已经折合成股份,送给你了。按理说,工人发不出工资,你也要分担的,你不但不管,还来质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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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夺权

    财务上没钱?张宽开始慌了,也不是慌,就是被李师师盛气凌人的强大气场给震慑了。他长这么大,头一次见人没钱还能如此的辣气壮。

    不对,这事儿不对,张宽本能地觉得李师师话里有坑,可这坑他看不到,想起文明远曾经说过自己,以你的智商,被人卖了还帮数钱。

    破天荒头一遭,张宽认同了这个说法,可能以自己的智商,的确玩不过李师师。

    当下就把贷款的事撇一边,用文明远教自己的方法,对着李师师温柔一笑,用略带沙哑的男中音道:“李董,虽说万源有我的股份,但真正的掌舵人是你,我就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绝对听党的号令,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站着,我不坐着,你就是我的大脑,我的中央,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什么艰难,什么阻碍”

    张宽的排比句还没说话,刚酝酿出陶醉的表情,就被李师师不耐烦地打断,“行了行了,别光币心,真要有心,把这次工资的问题解决了。”

    张宽瞬间被噎住,心说文明远教的美男计不行啊,眼见李师师准备忙其他的,这货不死心,赶紧使出第二招,双目直视,脉脉含情,轻声呼唤,“师师~,你明白我的心吗?”

    李师师听了张宽一番币心,本来都对张宽的印象改观了些,谁知这货忽然改了戏路,由热血忠诚瞬间化身奸邪油滑,尤其是那声师师,更是悠然辗转绵延三段,将一个登徒子大色狼的心迹表露的活灵活现。

    师师顿时就恶心了,手一指张宽怒道:“有事说事,别恶心人。”

    听了这话张宽扭头就走,心说去你娘的等老子叫人收拾你。

    到了外面跟文明远碰头,前后事情一说,文明远就呵呵地笑,“你娃呀,对女人还是没了解透彻,走,带我去,这次一定要制服她。”

    张宽问,“怎么制服?”

    “哼,她不是牛嘛,贷款这么大的事不能她一个人说了算,你必须要掌握主动权,从她手里夺权,先把人事后勤的权力给我,查出来员工缺勤的某后主使人就可以直接弹劾她,逼她把董事长的位置让出来。”

    弹劾?

    张宽就激动了,貌似这个词儿在那些宫廷辫子戏里经常出现,属于真正的争权夺势,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参与到这种活动,而且还是其中一方主角,这感觉不要太好,自然而然地热血上涌,斗志昂扬。

    “对了,你手里还能拿出多少钱?”文明远忽然驻足问。

    张宽一愣,“我手里没钱,不过我媳妇哪里能拿出一二百万吧,具体我得问她。”

    文明远一打响指,“够了,这点钱足以帮我们争取到五个点的股权。”

    “股权?”张宽不解。

    “既然是要争权,各方面都要争,只要你的股权超过50%,都不用弹劾她,直接就能把她硬挤下去,在这之前我必须得拿到人事后勤方面的管理权,通过人事我再侧面了解财务。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万源之所以敢大量抛出股权,厂子内部已经空虚,你花几千万,很可能得到的就是一具空壳。”

    “空壳?”

    “是的,你想想,换做是你,厂子价值两亿,会随随便便拿出两千万送人?”

    张宽摇头。

    “正是如此,老爷子那么大方,送股权就当送白菜,这股权已经不值钱了。据我分析,股权非但不值钱,反而欠钱,很可能,他们已经找过银行贷款,只是不知道额度多少。”

    果然如此,还真被萧文成说中,自己做个股东,没有一起分钱,却要一起还钱。

    想到此,张宽有些担心,“如果他们欠了太多钱咋办?”

    文明远就道:“欠多少钱也不怕,只要有营业额,有订单,欠多少都能还回来,没什么好担心。我们要的,就是这家厂子的实际控制权,有地盘有人,就好继续发展。”

    听明远这么一说,张宽心中石头落地,斗志倍争。是啊,自己有订单,再加上厂子里的人,就算欠点贷款又何妨?

    两人去了董事长室,李师师面色不悦,看都不看文明远,语气生冷地质问张宽,“还有什么事?”

    张宽屏神静气,面色坦然,“李董不是说让我解决员工工资问题,我这就带人来解决了。”

    李师师这才警觉,戒备地看了文明远一眼,第一感觉就是此人奇丑,满心膈应,就把目光瞄准张宽,问他,“你是打算垫资?”

    张宽摇头,“不是垫资,我直接拿一部分钱出来,给员工发工资。”

    李师师就皱了眉,“你能拿多少?利息又是多少?”

    张宽答:“二三百万吧,不要利息,直接投资。”

    李师师道:“不懂,你直接投资算什么意思?”

    “我要股权,眼下公司财务困难,我自己出资,用来购买股权。”

    李师师就眯起眼睛,自然知道张宽打的是什么主意,无非是想尽快的把万源抓在手里,眼下离过年还有三个月,那能这么快就给他?看他后面那丑八怪,估计是从某个山旮旯里找来的谋士,就这点能耐?

    “不行,公司的股权又不是白菜,你想买就买?如果你想替公司解决工资问题,可以垫资,也可以借给我,公司付你利息,出卖股权是不行的。没得商量。”

    这么一说,张宽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傻眼看着李师师,又看看文明远。

    明远轻声咳嗽,背过脸小声道:“人事。”

    张宽立即醒悟,“对了,有另外一件事我要给你汇报一下,公司最近员工大量缺勤,而人事部那边没有进行实际考核,造成大批员工吃空饷,给公司带来极大的财务损失。”

    李师师闻言心里暗叫不好,这贼小子嘴上没本事,能耐不小,员工缺勤的事被他发现了。要搁以前李师师不了解,听了这事肯定急火攻心,马上就去查人事报表。但现在不同了,缺勤的员工都去万恒制衣上班了,依然是在替老李家卖命,只是这事秘密进行,不敢走漏风声,眼下这土鳖问起,该如何应付?

    张宽见李师师陷入思考,得意地对文明远使个眼色,趁热打铁,“李董,我们已经掌握了实际证据,每个月吃空饷人数都在四百到五百,每个人按三千的工资算,公司就要亏空一百五十万左右,这对本来效益就不好的公司来说,是重大打击,必须严查,把某后黑手给揪出来。”

    李师师闻言深呼一口气,不动声色,“我知道了,这事我会严查,你们先出去吧。”

    张宽就傻了,李师师的表情似乎不怎么生气,没有想象中的大发雷霆,完全没有按照自己的剧本进行。

    这里面果然有鬼。

    后面文明远再次上前一步小声道:“管理权。”

    张宽就把手扶住李师师桌子,“李董,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听到这事一点都不着急,也不生气,是不是你早就知道这事?还是说,这事是你特许某人故意为之?”

    李师师闻言大骇,这土鳖一点都不傻,倒是自己,应变能力太弱,刚才应该假装生气才对。被张宽一逼问,心里就发慌。纵是如此,李师师依然面不改色,眉目一转,就有了应对方法,淡然地道:“员工吃空饷的问题刘总已经对我报告过了,同样的事情听两遍谁都不慌,我们已经制定了应对方法,这事你不用管,该是谁的责任,过几天自有分晓,公司损失多少钱,全得让他吐出来。”

    李师师这么一说,张宽又是一次意外,刘志强居然比自己知道的还早?李师师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但仍不甘心,这管理权还是没要到手啊。于是再次开口:“李董,想来你已经知道,人事部的崔经理有问题,得立即把他撤职,如果继续容忍这种人负责人事工作,公司不知道还要损失多少钱。”

    李师师听到这话依然不慌不急,慢慢地道,“我说了,事情我已经了解,该是谁负责一个都逃不脱,国家有法律规定,这事你就不用管了。”

    张宽又被挡回来,心里隐隐有火,要再开口,后面的文明远却忍不住了,上前对李师师道:“李董,你这样做不对,张总好歹是公司股东,公司的任何事情他应该有知情权,并且对于公司的运营管理他有一定的监督权,你处处设障刁难他,这不是经商之本。”

    李师师闻言愕然,正眼看了一眼文明远,厉声责问,“你是谁?谁允许你说话了?你又能代表谁说话?”

    文明远就答,“我是文明远,是张总的私人商业顾问,我可以代表张总说话。”

    李师师就笑,“顾问?你是哪门子顾问?我什么时候承认你是顾问?你是他的顾问这话跟他说,别在我面前说,我不认识你,不想跟你说多余一句话。”

    文明远就急了,“李董,你怎么能这样?张总作为股东,他对公司有责任有义务,有知情权和管理权是必要的,也是正常的,更是应该的。”

    李师师听了更加觉得好笑,“你是从学校刚毕业的吗?责任?义务?你还是这个国家的公民呢,你的知情权呢?管理权呢?别跟我扯没用的,我很忙,没事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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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爷保证不打死你

    文明远被一顿抢白噎住,整个人都不好了,双目圆睁,面色赤红,脖子伸的老长,如斗架的公鸡。

    “不行,为什么我们要走,公司有张总的股份,今天这事你必须给我们说清楚,公司经营不善,材料被盗,人员吃空饷,这些失误足以证明你没有足够的管理能力,如果你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我们有权解除你的董事长职务。”

    文明远毕竟是在广东大公司呆过的,讲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瞬间就把山野出身的李师师给唬住,重新打量了一番文明远,忽而爆发,奋力一拍桌子,怒道:“吵吵什么?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质问我?公司好不好是你说了算的?解除我董事长职务?你脑子进水了吗?这公司是我爷爷一手拉扯大的,你才来几天,就想解除我的董事长职务?你脑子被狗吃了?”

    文明远正准备显摆一下自己丰富的商场管理经验,依靠各种时尚高端的管理名词驳斥李师师,使她不敢轻视自己,忽然间李师师爆出这一段话,文明远赶紧拉着张宽败退,不敢有丝毫停留。

    “听我说,这女人不一般,看她刚才的样子了吗?那不叫讲道理,那叫撒泼。”

    张宽也被李师师的咆哮吓坏了,用手连拍心脏,“是呀是呀,根本就是个泼妇。”

    “嗯嗯,我现在明白了,刘志强当时为什么不跟她结婚,这女人远远看着还行,不敢跟她交流,疯狗一样。”

    “呵!那你还说把她变成我的女人,要真是成了我的女人,我们都别活了。”

    两人走到厂门口,文明远缓了心境,对张宽道:“不行,她这么阻挠我们夺权,肯定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不能轻易放弃,必须去争。”

    张宽问,“怎么争?”

    文明远道:“简单的很,她不是不给你权力嘛,直接断了她的货源,把订单给撤了,看她服不服。”

    文明远这么一说,张宽豁然开朗,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老爷子之所以给自己股份,就是看中了自己能带来巨额订单。她李师师不听从自己,完全可以卡她订单,没了订单她就无法生产,不生产就亏的更凶,看他还怎么耀武扬威。

    想到此立即给徐娇娇打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慵懒,似乎刚睡醒,撒娇一般地关心张宽,“你动手术的伤口好了么?”

    张宽心急火燎,直接干脆,“好了。”

    “那还蛋疼不?”

    “不疼。”

    “哦,找我啥事。”

    事情紧急,张宽长话短说,“你之前不是说万源的产品质量不好嘛,我今天去工厂看了,的确是不好,员工胡搞,管理不管,说了还不听,气死我了。”

    徐娇娇那头就呀了一声,“你不是升为副总了么,手下一帮保安呢?叫他们去管呀。”

    张宽就道:“保安现在只负责公司财务安全,监督员工那事暂时没管。再说,工厂内有管理人员,为什么要让保安管?每个管理员都拿管理费,为什么不尽职尽责,不说了,你先立即把万源的货给停了,不让他们供货,等他们的品质改善好了再供货。”

    徐娇娇就哦了一声,“我立马发邮件。”

    打完电话,张宽顿感神清气爽,有点小得意,嘴里哼哼道:“任你是三头六臂狐妖鬼怪,都别想逃出如来佛的手心。”

    两人去了外面馆子吃饭,点了两个菜,边吃边吹,好不得意。

    一顿饭还没吃完,李师师就来了电话,极其败坏地问,“张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宽闻言大喜,隔着话筒都能想象出李师师气歪嘴的模样,犹如被欺压已久的农奴翻身做主人,这感觉好的不行不行。

    张宽拿着手机,惬意地摆了个舒适的姿势,气定神闲地问,“怎么啦李董~”尾音拉的老长。

    李师师那头气坏了,偏偏无法跟他吵闹,毕竟订单是在他手里掌握,另外还有三家业体在供货,闹僵了,损失的还是万源。当下就压低了声音,低声下气地道:“张总你在哪,能来我办公室吗,我跟你谈谈。”

    张宽就得意地笑,用手中筷子敲桌子,“哎呀不太好,我正用膳呢,现在没空哦。”

    李师师听到这阴阳怪气的声音气就不打一处来,如果他是站在自己跟前,说不得就把手机摔到他脸上,小泥腿子臭**丝也敢跟我摆谱?偏偏他不在,当下忍了恶心,平和地问,“那张总什么时候用膳完?我等你。”

    “哎呦,让李董等我呀,那多不好意思,我尽快吃吧,下午去找你。”

    李师师嗯了一声,正要挂电话,那厮贼兮兮的强调又传来一句话:“泡好茶招待哦。”

    下午两点,张宽准备赴约,文明远将他拦住,“别去,吊吊她胃口,你也得有点总经理的谱,那能随叫随到。”

    张宽想了想觉得这个建议不错,就带着明远,开车去市里,一来是让明远看看自己的实力,二来多日不见徐娇娇,很想。

    结果刚见娇娇,下面的玩意儿就刺痛,想起医生说的,伤口愈合好至少要等一个月,不然伤口会崩开。

    张开道事情要坏,赶紧转移视线,看着文龙的老脸,顿时风平浪静,感觉好多了。

    天骄的人除了文龙,都没见过明远,个个都像打量小媳妇一样的围观,这让明远很不舒服,咳嗽一声,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张老板的商业顾问,我姓文,叫文明远,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一干土鳖没见过世面,被文明远一套商业通用寒暄唬住,而且明远这货为了给自己增加一些神秘感和魅力,说的还是带着广东腔的普通话,更加稀奇。

    包括朗朗在内,一干土鳖都被明远的特异气场震慑,徐母还一路小跑地赶紧给客人沏茶,徐娇娇在旁边小声道:“来的是个时尚高端人才,给泡咖啡吧。”完了还笑问明远,“先森要加几颗糖。”

    这感觉不要太好,回到渭阳这么久,明远头一回感觉自己活的像人,对着徐娇娇霸气地点头,正要回答,就听文龙在旁边操着黄花沟的方言嚷嚷,“修你妈了个批,好好滴话你不说,学滴撒怪腔?”

    说完文龙还伸手接过了徐母刚泡好的咖啡,自己抿了一口,转头对众人道:“都包理释他,歪四额孙子。”(都别管他,他是我孙子)于是,原本还想装个逼的文明远,瞬间就如泻了气的皮球,软倒在沙发上假寐去了。

    张宽身上有伤,不好多呆,就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准备离去。

    那方徐娇娇赶紧对他道:“三天后宋局长生日,叫我们去呢。”

    张宽嗯了一声算是回答,“礼物你看着准备,另外把校服样式抓紧制作,借机会把这事给订了。”

    走到电梯门口文明远道:“现在时候还早,我们再去别的地方逛逛。”

    张宽就道:“那去电影公司吧,那也是我的产业。”

    明远闻言虎躯一震,就竖起拇指点赞,“牛逼!”

    后面文龙耳朵尖,听到了电影公司,就呆不住了,跟上来要一起去。张宽想想也说好,反正下午不送货,就带着一起去了,顺便开奥迪装个逼。

    上次因为破捷达被员工看不起,这事儿一直在张宽心里藏着呢。

    在路上文明远对张宽高谈阔论,大谈生意经,听的张宽点头连连,很是神往。最后又讲到如何对付女人方面。文明远更是引经据典妙语连珠,说的张宽自卑不已,感觉自己这么些年都白活了,压根就没把女人弄懂。

    前面开车的文龙听的心烦,忽然回头问,“明远,你娶了几个媳妇?”

    明远就摇头,“没结过婚呢。”

    文龙又问,“那你谈过几个女娃了?”

    明远又摇头,不屑地说,“我不着急,年龄还小。”

    文龙就破口大骂,“那你说个毛线,长几十岁了都没日过婆娘,还好意思给君宝教怎么对待女人?你真有那本事你自己咋没见弄个婆娘?”

    一句话说的明远痛苦至极,羞愤相加,仍不服气,兀自辩解,“我是没把心思放在那上面。”

    “**说没有实践的理论就是空话。”文龙郑重地下了这个评语,嘴里都囊着,“真不知道你念了那么些年书,书都念到狗身上去了。”

    至此一路,明远始终保持侧脸看窗外的姿态,不发一言。

    张宽看着有些尴尬,就嘿嘿笑着和稀泥,“其实,明远说的也有可取之处。”

    “有毛线!”文龙梗着脖子嚷,“女人嘛,多难滴?上去就是个干,日舒服了,就听你的,就这么简单。”

    此话一出,张宽也不再说话,侧脸看向另一边窗外。

    良久,明远忽然吸溜一声,拍拍大腿,“说的有些道理啊,李师师脾气刁钻暴躁,这明显就是长期缺爱导致的。”

    张宽心里就是一咯噔,“你啥意思?”

    “伟大的女文学家张爱玲就曾经说过,通往女人内心的唯一通道就是阴|道,要对付李师师其实很简单,爱她不就完了。”明远摊着两手,如是说。

    就见文龙刺溜一下把车拐到路边停住,气冲冲地从司机位下来,口里骂骂咧咧,“妈日的君宝都几个女人了,你还给他胡出骚主意,你给爷出来,爷保证不打死你。”

    PS:同学们千万别信文龙胡说,他是蛇精病,按他那指派上去就是个干,可是要去戈壁滩卖钩子哩!

第4章 潜规则

    按照记忆路线到了电影公司,张宽愣是没认出来,前后看了半天,才确定这就是之前的金鼎影业,所不同的是,前面围墙全被拆了,一些工人正在忙活挖沟运土,看上去不像电影公司,倒像拆迁现场。

    张宽赶紧进去,里面没见几个人,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张宽问他,却被告知,人都去野外采景了。

    张宽无奈,就给萧文成打电话,那头喇叭吱吱哇哇,有人在高喊着口令,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

    萧文成在电话那头道:“渭阳之虎是组织上很看重的一部片子,必须得拍,没钱不要紧,我已经拉了一批赞助,凑了两百来万,眼下正在外面做外景呢。”

    张宽听了连连咂舌,萧文成到底是名人,能耐大,这电影没拍赞助就拉了两百来万,着实厉害。看看眼前这场景,估计是要重新装修大门吧。

    又问他在什么地方,文成说在渭北疙瘩庄,渭阳之虎先从渭北灭门案说起。再往下张宽就不好意思问了,电影这玩意,他只会看,不会拍,让萧文成去胡成吧,只要不让自己出钱就好。

    旁边文龙还在东张西望,满腹疑惑,“不是说拍电影,拍电影的机器都没见。”

    张宽就带着文龙往里走,看不到拍电影,参观一下电影公司其实是不错的。张宽还记得,那个礼堂后面有个小型试播间,据说是用来观看样片的。

    现在天色尚早,拿出几部样片来看也是不错的。

    当下三个人就绕着电影公司走了一圈,看到许多西洋景,比如满地乱跑的鸡子,长满荒草的枯井,墙壁上的巨幅挖掘机教程图,屋檐上的青苔,无不宣告着,这所由职业技术学院改造的电影公司是多么的破烂落寞。

    文明远兴致却很高,大谈理想,其实我以前差点就做了演员,导演说我外形独特,骨骼精奇,是万中无一的特形演员

    文龙就在后面吐槽道:“丑就丑还说滴那么高端大气。”

    文明远就不再说往事,继而大谈电影的发展,有多大的利润空间,能给当地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文龙嫌他聒噪,直接斥责:“百无一用是书生,你就嘴上谈兵能行。”

    文明远这回就不服气了,有心想反驳,文龙白多黑少的眼仁一翻,明远就把要说的话咽回肚里。

    三人到了试播间门口,听到里面有电影播放声,张宽还觉得奇怪,不是说人都走了吗?怎么还有人在看电影?

    推门进去,里面黑乎乎的一片,屏幕上正在播放一个MV,在凄凄惨惨的音乐衬托下,画面来来回回都是一个穿着清凉的妹子,在各种沙发大床上做着些奇怪的动作。

    张宽看着有些眼熟,屏幕上的妹子,不就是梁燕飞吗?

    往坐席里一看,果然是梁燕飞,此时正坐在观赏席正中,神情呆滞,双目无神。MV一遍结束,自然而然地重新播放。

    张宽过去在梁燕飞面前晃了晃手臂,妹子依然无动于衷,张口喊了两声,才表情冷漠地看了一眼,并不说话,转头继续盯着荧幕。

    三个男人对视一眼,对此事交换意见。

    文龙先下了结论,指着梁燕飞道:“这娃瓜了。”

    文明远却摇摇头,“我看是失恋了。”

    张宽想了想,梁燕飞不会好端端的一个人在这,再加上那天被抓的事,他有很多话要问,就把两个人往外请,表情沉重。

    文明远见状死活不出去,急切地劝慰,“不行不行,你不能乱来,这娃看着是个学生。”

    文龙本来也不想退出去,眼下一听文明远不想走,忽然转了心思,一把抓起明远就往外拖,“走你,别瞎掺乎。”

    文明远手抓着门框,“干啥呢,不能让张宽胡来,是要遭报应的。”

    文龙用力一扯,就把明远扯出去,口里训斥道:“瓜批,君宝他就是想胡来,也看看身体成不成哩,我不信他现在硬起来伤口不崩裂。”

    明远本来还挣扎,一听这话,也对呀,于是放心,和文龙一左一右,耳朵贴在窗户上听。

    张宽在梁燕飞旁边的位置坐下,借着荧幕彩光,慢慢打量她,其实是个不错的美人胚子,只是略显青涩。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张宽问。

    “你出来我就出来了。”梁燕飞答。

    “那你说说,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在里面警察都问了你什么?你是怎么回答的?”

    “警察什么都没问。”梁燕飞表情麻木地回答,“直接给一份材料我签字就行。”

    “材料是谁给你的?”

    “杨总。”

    “杨总?”张宽怔住,细细回忆,似乎之前梁燕飞就说过一次杨总。“该不会是杨峰吧?”

    “就是杨峰。”梁燕飞说着,开始捂脸痛哭。“这个人渣,他骗了我,呜呜呜”

    一听这个,张宽就懂了是什么意思,当下就给熊倜打电话,让他赶紧过来。自己从里面出来,是因为梁骁给弄了个卧底的身份,金家三弟兄也不知道现在如何,想来也是杨峰在中间操作,肯定不会让三弟兄出事。眼下梁燕飞心理崩溃,又说被杨峰骗过,正是个扳倒他的好机会。

    不过这事必须要让公安系统的人来当面听,不然事后梁燕飞改口可就麻烦了。

    电话打完,张宽又想起金家三弟兄坑人的招数,都是用影音视频记录,做不得半点假,还能永久保存。

    于是拿出手机,打开视频模式,随时准备开录。

    “你能不能说说,他是怎么骗你的?”

    梁燕飞正哭的恓惶,听张宽这么一问,直接崩溃,人就钻进张宽怀里,放声痛哭,含糊不清地呜呜咽咽,“这个人渣,骗我的身子,哄我当女明星,骗我的身子,呜呜呜”

    张宽一时没防备,视频记录都没打开,就在心里寻思,如何能让她正常地说出自己被杨峰诱骗的事。

    忽然灵光一闪,脑洞大开,用手抚摸梁燕飞的后背,轻声道:“你知不知道,这个电影公司现在是我的。”

    梁燕飞就止住哭泣,连连点头,强忍着泪水,“知道,我已经听说了,你才是幕后老板,杨总他们是给你打工的。”

    这话说的,张宽有心想辩解,又觉得没必要,干脆顺水推舟,于是说道:“你知道就好,现在他们搞出了这档子事,我很痛心,其实我很看好你的,从见你第一眼开始,我就有预感,你会成为大明星。”

    “真的吗?”梁燕飞一抹眼泪,露出一丝欣喜,“我真的能成为大明星?”

    “当然。”张宽把身子往后靠,虔诚的如同神棍,“我是电影公司老板,我说谁是明星,谁就是明星。”

    听闻此言,梁燕飞原本迷茫的双眼逐渐散发活力,充满光彩,“那,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对我说呀?”

    张宽长叹一声,“我之前就是太相信杨峰了,公司的事情全权让他处理,我只想安心的做个演员,谁知道,他把事情弄砸了。”

    梁燕飞不明所以,她也不关心其中隐秘,她在乎的,只是自己能不能成为明星。听张宽这么说,梁燕飞就把身子往张宽跟前挪了挪,羞涩地道,“张,张总,我真的能成为明星?”

    张宽再次点头,“当然,我都说过了,只要我捧你,你保准就是明星。”

    梁燕飞就缩着脖子低着头,羞答答如同寒月里的百合,“那,那谢谢你了,只要我能成为明星,我,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话说的,张宽就不爱听了,把身子撤的老远,表情严肃,“你不能这么想,电影是个严肃的话题,是艺术,怎么能用世俗的目光去看待?我捧你,是因为你有这个天赋,而不是因为你长的漂亮,我要跟美女上床,随随便便一大把,能从南塘排到温塘,可是我不会那么做。”张宽如是说,轻轻架起二郎腿。

    梁燕飞就呆了,吃惊地看着张宽,像是从来没见过他,羞愧极了。而窗外正在听墙根的文龙文员,也羞愧地离开了窗户,各自为自己的龌蹉心理惭愧。

    “那,那你什么都不要,就会捧我?”

    “是滴!”张宽老气横秋地道,“但是,这次我被杨峰摆了一道,心里很不美,按说他杨峰是个警察,却违背信念,跟三胖同流合污,已经是个坏人。而且身为警务人员,知法犯法,诱骗少女,这种人,根本没必要让他继续呆在人民警察队伍,你说是吗?”

    梁燕飞不笨,一点就透,“是的,他坏死了,根本不配当警察。”

    张宽满意地点点头,“好,来,你给我说说,他是怎么诱骗你的。”

    梁燕飞想了想,欲言又止,末了再次确认,“我说了,你就会捧红我?”

    “当然。”

    于是,梁燕飞就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说了,先是一个叫阿秋的星探联系自己,说的天花烂坠,骗自己到了大众洗浴中心,然后给她展示了一下摄影器材,又吹嘘公司前景多么美好,从小有着明星梦的梁燕飞很快就被迷惑了,最后就是杨峰出现,给梁燕飞讲了电影行业潜规则的内幕,总而言之一句话,在电影行业,新人要出头,必须遵守潜规则。

    而对女明星来说,要上位的唯一途径,就是睡上去。

    梁燕飞很清楚地记得杨峰说的那句话:作为新人,你是最幸运的,因为你不需要从负责买盒饭的剧组人员开始睡,你直接跟制片人睡,一次到位,一睡成名。

第五章 掌握主动权

    听梁燕飞说那些事情,张宽没来由的胸闷气喘,正义感爆棚,如果杨峰在自己面前,说不得就要报以老拳了。

    杨燕飞见张宽如此激动,满心欢喜,看来明星梦又近了一步,越发把自己显得哀怨可怜,如同凋零的鲜花,落入泥水中,又被一坨猪粪掩埋。

    不一会熊倜到了,和张宽碰面,张宽把自己的视频传给熊倜,让他利用这个证据,把杨峰给弄下来。又把梁燕飞介绍给杨峰,说她是杨峰犯罪的直接证人,也是受害人。

    熊倜并不在乎梁燕飞,而是把张宽拉到一边,悄声道:“事情变了,杨峰已经被停职调查,昨天的事情,杨峰昨天晚上就失踪了,你最近小心。”

    这个消息瞬间把张宽镇住,他死活想不通,杨峰怎么会被停职调查。

    熊倜道:“听说是林市长那边点的头,好像是有人把杨峰的事捅到林市长哪里,林市长非常生气,昨天跟徐局通了将近十分钟的电话。”

    十分钟电话?张宽疑问,“不就是抓个**分子,有这么麻烦?还通了十分钟电话?”

    熊倜就笑,“你不懂,总之现在杨峰的事情败露了,他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那三个大胖子呢?”

    “这个就不清楚了。”熊倜摇摇头道,“应该好不了吧,看法院那边怎么判,对了,你这几天注意听电话,必要时法院那边会请你去做调查。”

    “请我?”张宽顿时有些慌,仔细想想这事也跑不脱,毕竟自己曾经参与过,就是不知道到时司法机关对自己的事会怎么处理。

    熊倜见张宽脸色不好看,又想起一件事,问道:“你跟萧文成什么关系?”

    “他是我老师,怎么了?”

    “呵呵,没事,我就随便问问,萧文成和林市长关系比较好,在徐局长那边也能说上一些话。”

    张宽就懂了,或许,胖子们的事情还牵扯不到自己。

    熊倜说完,就去找梁燕飞,大概问了几句,就要把梁燕飞带回所里,做个笔录。梁燕飞不想去,向张宽投来求助的目光。

    张宽面色一阴,正色说道,“一个好的演员,必然是要在现实生活中多多体会,只有亲身感受过,演出来的角色才会有味道。”

    梁燕飞就呆住了,楚楚可怜,“渭阳之虎的女主角戏里没有受审判的情节啊。”

    张宽大手一挥,“现在有了,赶紧去吧,好好配合警察叔叔,把坏蛋给揪出来。”

    梁燕飞走了以后,张宽才松了一口气,随意地在演播室里找电影带子,想找个喜欢的片子看看。

    文成和文明远都怀着敬佩的心情进来,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张宽,文明远还竖起拇指点赞,“不错,不错,这回我服了,面对下属职员的美色诱惑,不但无动于衷,还大声斥责,实乃新一代中国好老板的道德楷模,值得发扬传播。”

    张宽闻言哼了一声,心说老子**伤口刺痛刺痛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们?

    三人在演播室看了一个下午的电影,看的是《怪物史瑞克》,有笑点有泪点,让张宽这个土鳖大开眼界,原来动画片也能拍的这么好呀。

    文明远适时说道:“那可不,一部好的影片出来,除了能带给人愉悦的享受,还会带来巨额利润,你看看好莱坞,大片横扫全球票房,动辄就是几十亿的票房收益,美元,赚疯了都。”

    几十亿?!美元?!

    土鳖激动地咽了口吐沫,“咱什么时候能有几十亿美金就好了。”

    文明远就笑着拍拍他肩膀,“没什么不可能的,你开电影公司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张宽嘿嘿笑笑,心道,老子才不会告诉你这电影公司是别人白给的。

    看电影的时候张宽手机就响个不停,刚开始张宽心里还有些惶惶,李师师打电话找不到自己会不会发飙。谁知电影一放映,自己就被剧情吸引,干脆把手机关机,安安静静的看完。

    眼下已经过了17点,一开机微信里面李师师疯了一样的往外弹信息:张总你是什么意思?玩我吗?

    张总你立即给我回话,到底想怎么样?

    张宽你个王八蛋!

    张宽你个混蛋接电话!

    一直到后来变成语音信息,声音先是狂暴,接着是无奈,最后是可怜,以至于张宽给李师师把电话回过去时候,对方语气出奇的温柔,让张宽一度产生错觉,电话那头的,是徐娇娇,不是李师师。

    “我下午协同警察叔叔去抓坏蛋了,所以手机不能开机,不好意思啊李总,我这就回去。”

    “啊,是吗,那真是我错怪你了,原来你是去帮警察叔叔抓坏人啦,好勇敢哦,对了,回来的路上开车慢点。”

    听听这对话,张宽骨头都酥了,笑着对文明远道:“其实李师师温柔起来也是不错的。”

    文明远就笑,“那你首先得让她变温柔啊。”

    当下两人先坐奥迪去了天骄,又开捷达回温塘,在温塘口一家川菜馆给李师师打电话,“李董,忙了一个下午,又累又饿,就不去公司了,不如你来川菜馆,我们边吃边聊。”

    电话那头李师师沉默少许,爽快地应了,“好,你们先点菜,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张宽哈哈大笑,朝着服务员招呼,“来瓶八二年的西凤,今天不醉不归。”

    挂了电话,李师师奋力将手机往地上一摔,噼啪连续几声,国产华为神机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依然完好。

    办公室里的老爷子重重地长叹一声,顿了顿拐杖,“女子,就是这三个月了,无论如何都要忍声吞气,他要人事管理权,你就给他,反正这边已经做好应对措施,也不在乎什么。等下去见他,千万注意你的脾气,不要把他惹恼,我们一家将来的吃食,都在这几个月了,能多捞点,就多捞点。”

    五分钟后,李师师裹着一股清风,香气逼人地进了川菜馆,面上的笑容足以融化任何寒冰,连后厨切菜师傅都因为看的太入神不小心切了手指头。

    张宽正在跟文明远谈笑,扭头看到李师师挟风带雨地进来,气场无比强大,笑颜如花,顿时就给看愣了。

    李师师的头发本就又黑又粗,偏偏还扎了个高高的马尾,紫色的彩带把头发紧紧束起,两鬓又各自垂下一缕,古风味儿十足。又穿了一件米色束腰长衣,刚好过臀,前面敞开,胸部高耸,配上修身米色长裤,显得素雅动人。

    张宽第一眼望去,就有种错觉,似乎看到了赵雅芝版的白素贞化装成现代人迎面而来,当时就惊呆了,筷子夹着菜却不往嘴里填,愣了半晌。

    他当然不知道,这是李师师为了今天的谈判,故意费心打扮的。

    早上一接到天骄公司取消万源后续订单的邮件李师师就抓狂了,让业务部去和天骄沟通,无奈天骄公司的负责人语气很硬,就是拒绝再接万源的货,还发来了许多图片来说明,万源生产出来的衣服有少拉链的,左右料子颜色差的,内里破个洞的,各式各样的都有,据说光是从学校里退回来的衣服就占满了天骄公司两个废品库。

    所以,对方很干脆地回绝,跟万源做生意,根本就是砸天骄公司的招牌,这钱就是不赚,也不再和万源合作。

    李师师只好联系张宽,这厮还不接电话,后来干脆就关机,看上去似乎真是要和万源绝交一样。这回李师师可是慌了。从她的角度来考虑张宽,万源是火是灭,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万源没了,他还有订单,还有供应商,钱一样赚,还轻松,为什么要去趟万源的浑水?

    所以李师师就慌了,无奈之下给爷爷打电话,说了此事。

    老爷子听了一声长叹,亲自赶到万源,让李师师把今天早上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复述一遍,得出两个结论。

    一是张宽真的是想把万源给管好,他见不得有人在厂里弄虚作假,偷料卖料,吃空饷,这在任何一家公司的老板眼里都是不能容忍的。张宽反应大,又想安排自己的人进行管理,这很正常。

    二是张宽醉翁之意不在酒,夺公司的管理权是假,其真实目的是接近李师师。

    这点老爷子特意让李师师把今天她和张宽谈话的视频调出来,细细地看了一遍,得出结论,张宽故意刁难万源,是冲着李师师来的可能性极大。

    这可结论得出,爷孙两都很尴尬,李师师心里只有刘志强刘大叔,她喜欢成熟稳重有魅力有格调的男人,而不是吊儿郎当游手好闲的臭**丝泥腿子。

    所以当她听到张宽的目的其实是她时,直接就恶心吐了,好像胃里有只癞蛤蟆在跳。但为了家族继续繁荣昌盛,有些事,就算不愿意,也得硬着头皮去做。

    谁然自己是家族的最高领导人呢,李师师如此想着,接受了这个事实,特意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位漂亮而又贤惠温柔的知性女人。

    目前这情景来看,效果杠杠的好,土鳖口水滴到桌子上,眼珠子也不再转动,直接就被突如其来的美丽给震傻了。

    PS:昨天在读者群里说,今天不更五章一万五千字,我直播割XX,万幸,XX保住了。还没加群的朋友们赶紧了:390357862

第6章 川菜馆谈判

    李师师身材修长,不穿高跟鞋都有一米七三,又是女子,本就显高,再穿了一双五厘米的高跟,几乎要到一米八,愈发的高端大气。

    再加上人又生的美艳不可方物,衣着打扮都大方得体,一种女王风范油然而生,终极惊艳撩动了川菜馆中每一个用餐或是打杂人的神经,无一不在心里对她竖起拇指点赞。

    随着李师师的步伐慷锵有力的前行,一句歌词自张宽心里响起: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可是,再美的女子,一摆出臭脸色就不好看了。

    这种事放在李师师身上更加,见到张宽的第一眼心里怒火就不自然地熊熊燃烧,几乎就要走过去对着他来两巴掌。

    但毕竟是个二十七八的成年人,来时老爷子又特意叮嘱过,想法设法把张宽哄好,商人嘛,逐利为本,些许脸皮,丢了也就丢了。

    李师师走到张宽跟前,勉为其难地笑笑,眼皮子往下翻了翻,有些厌恶川菜馆的方木登,嫌有油灰。

    旁边的店伙计有眼色,一眼就瞅出这女人不是凡人,身上哪怕掉下一颗扣子都是价值成百上千,吃罪不起,赶紧小腿欢快地给她搬来一张干净点的木凳子,李师师这才满意地坐下,目光把桌上的几个菜一扫,就撇了嘴。

    “你们就点这些个菜呀?”

    张宽眉毛一挑,“这些菜怎么了,爆炒鸡杂,辣炒猪肝,毛血旺,这不挺好,哦,干煸肥肠,你试试,绝对骚,可好吃了。”

    一句话说的李师师就直往后趔,连连摇头,捂着口鼻道:“你们吃,我不饿。”

    张开道她是犯了臭毛病,也不理她,自顾自地吃,满嘴流油,咯吱咯吱,崩着菜油花子说话,“话说,妹子你来找我干啥?”

    张宽也是个蹬鼻子上脸的货色,本就是一混混,平时没少受人欺负,眼下有机会当回人上人,那是绝对要好好嘚瑟。你李师师不是牛么?不是狂么?还不是乖乖地给哥低头,拽什么拽?

    对于张宽这种小人得志的心态李师师很了解,**丝逆袭的梦谁都想做,当下为了家族前途,李师师决定给张宽一个做梦的机会,暂时不打破他的**丝逆袭梦。

    对于张宽的各种嘚瑟嚣狂,李师师都半眯着眼,视而不见,只是自顾自地道,“张总,你叫我来,我也来了,现在该谈谈事情了吧。”

    张宽嘿嘿一笑,“急什么,就算是谈事情,也得把话说清楚,我一心为了公司好,找你反应情况,你想谈就谈,不想谈就撒泼骂人,这事你得给我个说法。”

    李师师闻言气的脸皮直抽抽,如果不是在川菜馆,她真忍不住要暴怒,当下只是闷哼一声,压低怒火,和颜悦色地道:“今天因为公司贷款的事情没有谈妥,我有点着急上火,说话有些不客气,你别介意。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公司好,可能是我们思考问题的出发点不同罢,不过话说回来,我即是生气,在公司业务上也不会闹情绪,张总你一生气,就直接断公司的订单,这就有点不地道了吧。”

    李师师一番话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指责张宽做事不厚道,手段不光彩,用订单来要挟人。

    张宽却不管其他,他又不怕别人戳他脊梁骨,说他不地道。相反,他对用订单要挟,从而使李师师向自己低头这种不光彩的手段感觉沾沾自喜,老子就是要这个效果,你丫不是牛逼么?

    因此,李师师话音一落,这货就裂开嘴笑了,“李董你才是开玩笑,我给万源订单,就是因为万源给了我股份,把我不当外人。结果事情到了今天,你把万源抓的死死的,啥事都不想让我管,啥事都不想让我知道,我做个股东还有什么意思?既然当初我是以订单入股的,那我不要股份好了,订单我也撤回。”

    张宽说这番话的时候文明远一直想开口阻拦,却没拦住,硬是给他把话说完,气的唉声叹气,却也无可奈何。

    果然,李师师脸色变的铁青,“张总这么做可就不对了,公司股份那能是说给就给,说扔就扔的?你既然签了合同,就得担起那份责任,我们个人的恩怨是个人恩怨,不要牵扯到工作。我今天来找你,也是劝你赶紧收手,尽快的恢复订单,你签的那份协议,可是具有法律效用的。”

    闻听此言张勘接报以呵呵,“吓唬谁呀,发现你这人很能扯啊,我跟你讲道理呢,你就跟我撒泼,我跟你来硬的呢,你就跟我讲道理,做人怎么能这么无耻呢?”

    “什么?”李师师肝火大动,要拍桌子,可惜桌子上油腻,只好放弃,手在空中挥了一下。

    张宽就嘿嘿冷笑,“难道不是?我签字是没错,我做为股东应该给公司拉订单也是没错,可是我做为股东,该我享有的权益呢?哦,说起来我张宽是你万源的股东,可是什么事儿都不给我管,不让我知道,月底一算账就是亏钱,你自己说说,换做你是我,这股东你稀罕当吗?”

    李师师明知他说的在理,但不服输的精神上来,强硬辩解,“谁没让你享有股东权益,没给你一百万的信用卡吗?可你做了什么?买车,玩女人,还帮小姐还高利贷?没让你做厂长吗?你第一天就去解雇生产经理?这些事你自己摸着胸口想,是你自己做的不对还是我故意刁难?”

    李师师声音渐高,周边的食客纷纷侧目,文明远见状就示意她声音小些,“别激动,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李师师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气的七窍生烟,却毫无办法。

    文明远就出来打圆场,“要我说,其实两位老板都是为了公司好,张总呢毕竟年轻,处理事情方式有些极端冲动,不够圆滑,李董呢宅心仁厚,处事往往都是以德服人,可惜公司内奸佞太多。要我说,两位老板一文一武,配合起来那才是双剑合璧,天下无敌。”

    文明远前面说的挺好,李师师都认可,唯独听到双剑合璧就有些不悦,谁跟那烂**丝合璧?恶心都不够呢。不过眼下这局面,没法反驳。

    张宽却不在乎那些细节,嘿嘿地笑,“那是,强强联手,所向无敌。李董,我早就想做你的左膀右臂,替你打出一片天。”

    李师师自认不是笨蛋,自以为早就看破这狗贼心思,譬如那句在床上草死你,至今想来都生气无比,又譬如那句辗转回肠的师师,更是叫人生起鸡皮疙瘩,所谓天下乌鸦一般黑,盖世英雄也好,低贱**丝也好,见了美女都是一个心态。

    想到此,李师师心情才莫名地好转一些,哀哀自怜:我一直都是以女强人的姿态示人,想用自己的能力得到大家的认可,无奈珠玉蒙尘,不见光华,大家都只看重了自己的外表。

    做一个漂亮的女人,在商场上真的这么难吗?

    文明远见李师师忽然不语,表情哀怨,还当她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承认张宽的能力,于是趁热打铁,继续循循善诱:“李董,你想想,张总到公司的时间并不多,毕竟他外面还有生意,又是服装设计公司,又是电影公司,一个人忙不过来。即便如此,他也能发现万源的原材料被盗,又发现了工人吃空饷,这说明,张总还是有能力的。”

    岂料李师师的注意力完全被电影公司几个字眼吸引,问张宽,“你还开电影公司?”

    土鳖就故作文雅地一笑,像极了淫|贼,“都是闲来无事跟朋友们玩玩,不当正业。”

    “电影公司生意怎么样?来钱快吗?”

    “今年刚起步,还不知道好坏,不过电影这玩意儿嘛,都是拿别人的钱玩,我自己不投钱,光是各大公司的赞助就够我祸祸了。”

    “这么好?”李师师瞬间觉得张宽和之前不同了,还有点艺术气息?重新上下打量一番,依然是**丝味儿十足,就不再问电影的事,继续说万源的订单。

    “张总,你叫我来,无非就是让我给你点头道歉,现在我也道过谦了,订单量该恢复了吧。”

    张宽就不明白了,这女人嘴巴是什么做的,死人也能说活,你什么时候给我道过谦,当下就过不去了,质问道,“李董,不是我小肚鸡肠,你什么时候道过谦?”

    李师师闻言面红耳赤,想拂袖而去,无奈事情还没谈成。

    文明远见状再次出面,他心里门儿清,想要女人开口说出对不起三个字,那是做梦,尤其是关系相熟的女人。

    “张总,李董的诚意已经到了,你就不要计较那些细节,毕竟还是公司生意重要,这耽搁一天,可就是十几万几十万的进账,李董也亲自来了,这事差不多了。”

    明远说着,还在桌下踢了张宽一脚。

    张宽明白,哼哼两声,“也好,要我恢复订单可以,不过要答应我两件事。”

    李师师就问,“那两件?”

    “一呢,我要换掉后勤人事的头头,让明远去干。二呢,为了祝贺我们尽释前嫌,这杯酒你喝了。”

    李师师听闻此言,斗气冲牛,脸色铁青,“第一件我答应,可是我不喝酒。”

    张宽就嘿嘿贼笑,“那就叫我一声哥,你做了我妹子,以后想怎么撒娇都成。”

    李师师闻听此言,立时大怒,你个泥腿子臭**丝敢如此调戏我?那是痴心妄想!站起来接过张宽的杯子,仰脖子一饮而尽。

    张宽愕然半晌,看李师师快走到门口,才在后面大喊:“妹子,刚才你用的是我的酒杯,赶紧漱口,不然里面有我的唾沫,就是间接接吻。”

    外面的李师师走的急,听闻此言,脚下一歪,几欲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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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管理方法

    至此,文明远人事后勤的权力算是到手,为了彰显大度,李师师给出的职位是人事后勤部部长,级别在经喇上,只对副总经理负责,其他人的命令一概不听。

    第二日清早文部长赴任,人事后勤的所有人都叫到一起,开个早会,算是自我介绍,相互认识。至于那位崔经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早上缺席,打电话也不接,周围同事又不知道他家在何地,无法联系。

    文部长新官上任,雷厉风行,当机立断得出结论,“人员吃空饷的事绝对和崔经理脱不了干系,眼下东窗事发,就脚底抹油滑了。把人员简介拿来,找他老家。”

    一干人风风火火,要在新领导面前立功,不要三分钟就用各种方式把崔经理的档案送到文部长面前,有手机图片,A4纸打印,还有爱拍的呈上。

    文部长很满意这种工作热情,看着面前的纸张,手机,爱拍,最终从一个大胸妹子手里接过了手写纸,目光一扫,发出惊叹,“这厮是东北的?”

    张宽也拿过爱拍来看,资料表上名字叫崔浩男,东北朝鲜族,延边人。

    “还是少数民族哩。”张宽惊讶地说,“他会说韩语吧?”

    “会的,崔经理,不,崔浩男的母语就是韩语。”

    原来如此,张宽有些惋惜,长这么大,只在电视上听过韩语,还没听过真人版的哩。

    文明远对张宽道:“以我对延边人的理解,他肯定不会往老家跑,要么就是直接去韩国,要么就是继续潜伏在国内,我先把人员空饷的事情盘一盘,看看亏了多少钱,有个数目之后就去报案,在网上通缉他。”

    张宽想想也只能如此,吃空饷的事情一败露,这人就跑了,想来是吞了不少钱吧。

    人事后勤大权在握,张宽就交给文明远打理,自己则跑去检阅保安队,由于小弟弟动手术的缘故,他走路双腿略微分开,站在一众气势凛冽的保安跟前,显得滑稽,如同被丑化过了的日本鬼子翻译。

    李师师从三楼办公室窗户往下看,张宽那三分不羁三分狂妄又三分浮躁的语气让她倍感膈应,内心在想,这样的一个泥腿子,是如何有运气混到今天这一步的?

    末了又想,万源偌大一个公司,爷爷倾尽心血,却落到现在油尽灯枯的地步,这世道是怎么了?是什么力量在左右着人的命运?

    刘志强从办公楼里出来,往院子里的S650走去,经过张宽的保安队伍时,和气地对张宽点头微笑,张宽则摆出一副二五八万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看着刘志强,骄傲的像只公鸡。

    这一幕落在李师师眼里,又是一阵难受,如果当初自己不任性就好了……

    张宽在保安队面前耍了一通嘴皮子,威风够了,就背着手开始巡视车间,后面跟着保安队长邓连山和保安班长程卫国,两人神色凛然龙行虎步犹如哼哈二将,越发把张宽衬托的如同鬼子进村。

    公司有规定,上班时间聊天吃零食怠工串岗等等都会受到处罚,五块到五十块不等,平日这事儿由保安们进行,张宽嫌保安干这事儿太缺德,就取消了保安督查临检义务,工人们的纪律就变的松散。

    这回张宽带着哼哈二将进车间,许多违纪的正违纪的或者准备违纪的都措手不及,被抓了正着,各种丑行全都落入张宽眼里。什么聊天吃零食偷懒都是小事,上班看小说打瞌睡玩游戏甚至抱着女娃娃谈情说爱的都不在少数,这些违法乱规的现象令张宽大吃一惊。

    文明远说工厂工人像放羊,看来所言不虚,如果工人都是这么干活,公司能好?

    保安队长邓连山初时见到有人犯纪,还出口训斥,张宽就摇头阻拦,“不要管他们,这些事情不该你们管,各个部门都有管理员,都拿管理费,他们在做什么?”

    于是哼哈二将就收了声,只是跟在张宽身后,冷眼旁观各种乱象。

    一路走来,三四百人的针车车间,张宽都没看到一个像样的大领导,现场作业的都是一些组长班长之类的小人物。张宽觉得奇怪,抓住一个红帽子质检员问,“这个车间的主任呢?”

    为了区分管理人员和普通员工,万源采用了台湾人的管理模式,职工们的级别职位用服饰颜色来区别,比如最高领导都是便服,脖子上挂根金色缎带的身份牌,再往下就是白领阶级,进出车间都是布料考究的白大褂白帽子,接着就是中层管理,红马甲红帽子,且还分为紫红,大红,粉红,颜色不同级别不同。再就是蓝领,蓝马甲蓝帽子,深蓝天蓝浅蓝。人数最多级别最低的就是普通员工了,绿色厂服绿帽子。

    有了颜色区分,人员就好找。张宽一路走来,看不见大领导。就好比古代微服私访的皇帝,突然想找个人发飙树立下威信,却找不到人影。

    红帽子品保不认识张宽,只是隐隐约约感觉这个年轻人是个大人物,言辞闪烁的答不上来,张宽就虎着脸多问一句,用上了恶霸调戏良家的语气,红帽子品质就开始慌张,目光往车间现场的堆料处看。

    张宽懂了,带着哼哈二将走到堆料处,成垛的布料高高堆起,围成一个碉堡。张宽绕着布料转一圈,听到奇怪的呼噜声,立时大怒,双手一扒拉,布料就被拉开,里面一个大红衣服的主任正横躺着,呼呼大睡。

    布料一倒,此人惊醒,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张宽,张口问道,“啥事?”

    张宽怒不可支,直接手臂一指,“滚,别让老子在万源看见你。”

    大红衣服主任瞬间清醒,站起来竟比张宽还高,脸色一沉,闷闷不乐地反问,“你丫是谁?凭什么给我这么说话?知道我是谁不?”

    张宽这小暴脾气,直接就要动手,老子管你是谁。

    临了想起上次和朱建明的冲突,就把怒火收了起来,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不能再冲动了。

    张宽见对方似乎有些来头,就问,“你是谁?”

    大红衣服拍拍身上的碎屑,不屑地道,“我叫李斌,李德立老爷子是我太爷爷。”

    卧槽,难怪这么嚣张,原来是有背景的,张宽闻言不悦,有心叫他滚,又觉的得给老爷子一个面子,左右思量之下,对他道:“上班时间好好管理,你躺在这睡觉让下面员工怎么想?既然你是老爷子的重孙子,我就不计较了,毕竟我管老爷子喊叔叔,以后注意点吧。”

    大红衣服瞬间呆住,惊奇地看着眼前的小年轻,不明所以。程卫国适时上前说道:“这位是张总,以后注意点吧。”

    大红衣服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跟朱厂长起冲突被赶跑的家伙啊,怎么几天不见,成了张总?又想起那厮当面占自己便宜,他跟老爷子叔侄相城称,不就是说自己是他孙子吗?登时肚里火起,想去找张宽算账,无奈张宽已经远去,身后还有两个狗腿子,干脆叹一声气,算了,今天先不跟你计较,日后别犯我手里就行。

    如此,大红衣服把布料垛子一搬,往木板上一放,继续做他的春秋大梦。

    张宽又去裁断车间和成衣车间转了一圈,所见景象更是触目惊心,正是文明远说过的,每个人都在应付差事,消极怠工,整个工厂的车间面貌,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死气沉沉。

    从车间出来,张宽心里一阵唏嘘,当初自己要是不把订单给万源,万源怕是早就倒闭了吧。同时又想,即便是给了万源订单,照这样的管理方式,早晚也是得倒闭。

    想到此,张宽长长出了一口气,难怪老爷子会把股份送给自己,根本就是不值钱的货。

    张宽和文明远站在人事部二楼的走廊处,依着栏杆商量,“我今天去车间转了一圈,觉得万源没救了。“文明远却道,“怎么会,你看问题只看表面,我却不这么认为,任何一家工厂,管理好了都会赚钱,你感觉万源死气沉沉,那是因为万源的管理们都是死气沉沉。治大国若烹小鲜,道理都是一样的。管工厂,和管理国家是一样的,一个国家之所以灭亡,其主要责任在于国家管理层。权贵们**贪污,不管民众死活,国家自然要亡。”

    “就拿万源来说,由总经理开始,都来偷公司材料拿去填自己口袋,下面的管理层还不见样学样?你看员工们偷懒,散漫,那只是表象。基层员工们就像老百姓,整天浑浑噩噩,只要饿不死,他就老老实实。公司一天不倒,他就领一天工资,公司倒闭,他就去别的公司。所以说,员工的好与坏,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管理者的心态。”

    “一个国家,官员们由上到下都**贪污,那就离死不远。同理,一个工厂,由上到下都在挖空心思的从厂里偷钱,员工们自由散漫,冷漠懒散也就自然而然了。”

    “那万源还有救吗?”张宽轻声问,同时自问。

    “有,当然有。”明远面带微笑,充满自信,“看看我们习总是怎么做的就行了。”

    “恩,我也是这意思。”张宽默默点头,“就算是厂子要黄,我也得把这些素餐尸位的蛀虫给收拾了。”

第8章 吃空饷

    明远就笑,“别说的那么悲惨,什么黄不黄的,只要让我做总经理,不要三个月,就让厂子重新恢复活力。”

    “这么厉害?”张宽有些不信,“就厂子这乱象,你三个月能扳回来?”

    明远大笑,“哈哈哈,乱?也不见得有多乱,只要最高领导人肯下工夫去治理,多乱都能给治顺了。”

    最高领导?张宽想了想自己,明远嘴里的最高领导肯定不是自己,于是说道:“我这就去找李师师,跟她说明利害,让她发话下大力气治理。”

    明远则道:“不行,你找李师师是白搭,公司种种乱象,就是在她眼皮子下发生的,她都视而不见,已经说明她没有管好一个公司的能力。你找她,万源只能是继续苟延残喘。”

    张宽想想,明远说的有道理,微微点头,“你说的对,我这就想想办法,把万源的股份都弄过来,然后我们一起,把万源给经营好。”

    岂料明远依然摇头,“你只要把股份全拿回来就行,管理公司的事情你还是别插手了。”

    张宽不解,“为啥?”

    明远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虽然我跟你相处的时间不长,但通过几件小事情,我就知道你的性格。你这人,看似凶狠冷漠,实际热血衷肠,你能开着拖拉机去黄花沟,为了给哑哑还贷款一掷千金,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压根就没考虑过得失,简单的几句话,你就去做了,古道热肠,仗义疏财,这就是你最大的特点,你说说,像你这样的人,如果去做管理,能把人管好吗?”

    张宽被明远几个成语吹的飘飘然,顺着明远的思路就去了,扪心自问:啊,对,我就是太仁义,太善良了,所以我当不了管理。

    明远见张宽一脸的慈悲,就知道事情成了,继续说道:“你只需要把更多的股权要到手,管理的事情我来做,然后你就等着数钱就行了。”

    这么爽?张宽喜得咧开嘴笑,“那赶紧的,事不宜迟,我这就想办法要更多的股权。”

    话是如此说,真正做起来可就难了,张宽闷头苦思一个下午,都没能想出个办法去要股权。最后还是得找文明远。

    明远呵呵道:“这有何难,万源目前入不敷出,正是你的机会,这个月的工资发不出,你拿钱来垫资,逼迫李师师放股,多一股是一股,然后利用你的订单卡她,逼她就范。”

    张宽不懂,“怎么卡?”

    明远嘿嘿地笑,在张宽耳边一阵嘀咕,听得张宽目瞪口呆,“这样也行?这,这不是欺负人么?”

    明远哼了一声道:“商场如战场,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万源就是一艘破船,眼看要沉,老爷子为了让船多漂一阵,就拉着你入伙,说起来他也没安什么好心,眼下你有能力把船修好,重新起航,还要他这个船长做什么?”

    “再来,这事情你是遇到我,如果就你一个,他们偷料,他们吃空饷,你却一直蒙在鼓里,傻乎乎地等着年底分红。你想想,年底一分红,你一毛钱的利润都没有,那个时候,你还会不会觉得他们是弱者?”

    “你说我欺负人?如果我不来,吃亏的就是你,你难道要去骂他们欺负你?”

    “即便如此,他们真欺负你了,你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吞。”明远说着,目光变的冰冷无情,“所以说,商场如战场,心怀仁慈是有必要的,但也要看看对手是什么人。”

    张宽被一番教育说的面红耳赤,低声辩解,“可李师师是个女人。”

    明远嘿呦一声,“女人怎么了?你以为女人是弱者?女人心狠起来比男人厉害十倍,蝎尾针,女人心,你别以为她是个娇滴滴的女人就没了分寸,她要对你发狠,叫你哭都哭不出来。”

    至此,张宽才坚定了信念,准备依着明远的意思,狮子大张口,把整个万源吞下去。

    正巧,平安银行的车又从外面进来,张宽就疾步往下走,抢在李师师前面和银行的人握手,等李师师出来时,张宽已经拿到了几位银行代表的名片,并略带歉意地表示:“本公司的资金问题已经解决,不需劳烦银行。”

    “什么情况这是?”李师师气急败坏地上来询问,“什么叫做我们公司的资金问题已经解决?你在胡说着什么?”

    张宽面子就挂不住了,没想到李师师说话会如此不客气,居然当着银行人的面说自己无知,真是太可气了,又想到文明远说的那些话,蝎尾针,女人心,本来还觉得明远在夸张,现在就有了认同感,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既然如此,张宽也不可气了,冲着李师师阴阳怪气地道:“李董,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也是公司的总经理,负责公司的订单呢,我说公司资金没问题,资金就是没问题。”

    银行几位经理原本还纳闷,忽然冒出来个小年轻是什么人?上来就套近乎,眼下听到两人对话,也就明白了,这小伙子还真是来头不小,最起码他说的那句,负责公司订单,资金没问题,听上去很有派头啊。

    再看看李师师和张宽锋芒相对的表情,各人自行脑补,这是大家族子弟在争权夺位了。

    李师师本还牛气,眼下忽然听张宽说起订单,不自觉地就失了底气,原因很简单,就拿公司目前的物量来说,只有校服订单最赚钱,出货量也最大,得罪了张宽,他再断一次订单,万源恐怕就撑不到年底,国庆节就得倒闭。

    最关键的是,眼下倒闭,公司大头是老爷子,一旦破产,债主上门,找的可就是她老李家。老爷子辛苦一辈子,不能临死还去戈壁滩受苦。正是因为如此,老爷子昨天才劝李师师给张宽低头,没想到,张宽摸清了李师师这个软肋,随时随地都拿出来压她。

    真是小肚鸡肠,小人行径。

    当下李师师不敢再冲他发火,而是压低了音量,用商量的语气道:“张总,我没有轻视你的意思,只是公司目前资金缺口真的很大,你不了解情况。”

    “没什么不了解情况的,不就是工人工资嘛,我给。”

    李师师闻言一怔,又道,“也不仅仅是工资的问题,秋季得生产冬季服装,原材料也得重新准备。”

    “原材料的钱我给。”张宽依然不松口,就是不让从银行贷款。

    李师师就恼了,一生气一跺脚,“前前后后得一千万,你都给?”

    一千万?!这数目可不小,张宽就不敢接招了。两只眼盯着李师师,疑惑地问,“公司亏损有多大,竟然会有一千万的缺口?难道上个月一点营业额都没有?”

    李师师还没说话,银行的人就主动上前告辞,“既然贵公司资金链没问题,我们就不打扰了。”说完几个人麻溜地上车走人,李师师喊都喊不住。

    银行的人走了,李师师气的脸色铁青,无奈不能对张宽发火,只将身子一拧,蹬蹬地上楼,看都不看张宽。

    文明远从楼上下来,碰了碰张宽,“干的漂亮,就这样卡住她,让她缺钱,出卖股权。”

    张宽点头,“正是如此。”话毕,两人相对一阵奸笑。

    明远上任两天,就查出了工人吃空饷的缺口,根据车间门口的红外计数器统计和影像对比,再结合人员出勤报表来看,缺勤人数在480到500人之间,每个车间都有这种情况。明远把所有车间人事助理都喊来,挨个询问,得出结果。

    车间人事助理那边的手写报表都没问题,差别只有在人事部考勤这边体现。就拿针车车间来说,车间统计人数为426人,可人事的考勤记录是531人,整整差了一百多人。

    而公司的出粮记录显示,发工资是按照531人发的,也就是说,光针车车间,公司就多付了一百多人的工资。

    其他车间也是一样。

    这个结果让张宽大感心疼,从而引起头疼,按照五百人的空饷计算,公司每个月在人工费上要多出150万左右。目前还不知道这种情况持续了多长时间,按十个月算的话就是1500万了。

    得出初步结论,明远就对张宽道:“如果你想知道吃空饷的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以去财务那边查工资发放记录,再结合我这份空饷人员名单,凡是一直在领工资的,银行转账都有记录,直接找员工本人,问他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上班,再问他有没有从工资卡里取过钱,说不定还能把发出去的工资要回来。”

    张宽不解,“怎么说?”

    明远答,“吃空饷无非两种方法,都得虚报人数,一是把员工的工资卡自己拿了,等发工资时直接去取就行。一是跟员工商量好,每个月发了工资给提多少分成。比如员工发三千,拿出两千上缴,一千自己花。”

    “那员工拿到三千就不给了,自己跑了呢?”

    明远就笑,“跑也只能拿三千,不跑的话每个月固定有一千,要是持续一年的时间,可是一万二啊,这个帐谁都会算。”

    “原来如此。”张宽懂了,仔细想想,“财务那边归李师师直接管辖,我们要去查帐,有些不好办呀。”

    文明远道:“好不好办你先去试试,探探她的口风,看她怎么说再做定夺。”

第9章 人情和名气

    依照商议,张宽去找李师师,说要查公司的薪水发放记录,主要是调出吃空饷者的银行转账记录。

    李师师被他问的神经紧张,那些员工不是吃空饷,分明是在万恒制衣上班,根本就不算吃空饷,偏偏这话没法对他说。

    正懊恼间,忽然有人敲门,刘总直接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材料,看到张宽在董事长办公室,先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打招呼,“张总也在啊。”

    张宽就摆出二五八万的拽样,“嗯,来和李董商量点事情。”

    “哦!”刘总笑笑,越过张宽,把材料往桌子上一放,轻声道:“李董,这是你要的公司不动产资料,都整理好了。”

    李师师原本正在为如何打发张宽忧愁,眼下见刘志强进来,愁云瞬间一扫而空,在她心目中,刘志强除了不会生小孩,几乎无所不能,眼下自己被张宽逼的紧,刘志强来了,就有解决办法。

    当下就立即起身,含情脉脉地道,“刘总,刚好张总来找我商量员工吃空饷的事,这件事你也对我说过,张总的意思是从财务的出粮记录上查银行转账信息,你觉得这事可行吗?”

    刘志强闻言稍一品味,就懂张宽是什么意思,毕竟是老江湖,精明的很,不假思索就说了一句:“办法是好,可惜时候不对。”

    张宽和李师师同时惊奇,张宽还问,“为什么说时候不对?”

    刘志强微微一笑,沉稳的男中音道:“你们忘了吗,前不久我们公司的电脑系统被人黑了,所有的资料都丢失,财务部那边的出粮记录更加,本来就没有备份。”

    刘志强说完转身就走,只留下后面张宽惊诧的目光和李师师崇拜的眼神。

    刘大叔果然有型又有才华,不愧是我心目中的男神。

    张宽却在心里想:我去你妈了个逼的,这老小子谎话张口就来,还是说,他早就预料到自己会来查财务的账?

    回去对文明远说了此事,明远也气的破口大骂,“好一个狡猾奸贼,看来这吃空饷的事他也脱不了干系,搞不好那个崔经阑是个替罪羊,是个傀儡,真正的幕后主使人其实是他?”

    张宽闻言点头,的确如此,他的嫌疑极大。

    明远又低头想想,而后道:“虽然这么说,但我们也不是没有办法,人事部有那些缺勤员工的资料,你找几个人,按照资料上记录的住址,一个一个的去找,找到人就问他,什么时候开始不上班的,领了几个月的工资。

    张宽闻言说好,眼下也就这个办法可行,虽然费时间,但效果很好。至于人选,当下想起上次跟踪偷料车的那两个活宝,张宽记得他们的名字,陈云曹阳,立时给朗朗打电话,让两个小子立马到万源厂来。

    陈云和曹阳自从上次免费得了部小米四,整天都五迷三道地玩手机,逢人就显摆,这是老板奖励的。眼下又听说有外勤,愈发兴奋,一溜烟地从市里过来,听从张宽安排。

    张宽就把两人介绍给明远,“这两人以后就给你,你看着安排,随便让他们干什么都行。”

    文明远打量一番二人,都是一水儿的青皮头,常年混迹于市井养成的痞气再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用当下流行语说就是霸气外露。

    明远很满意这两个跟班,点头同意,“好,你们两个以后就在万源上班,给我打下手。”

    陈云曹阳二人本来就是无根浮萍,在哪干都是干,何况万源也是老大的生意,自然没有二话。就是在张宽临走的时候,陈云殷切地跑前跑后,又是引道又是开门,殷勤的有点过分。

    张宽发动车后才想起,伸头出去对陈云道:“上次答应你们奖励一万元的事我没忘,这两天身上没带钱,但这钱一定会给。”

    翌日清早,张宽去了萧庄吹唢呐,想起熊倜对自己说杨峰被通缉,赶紧问萧文成,看他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萧文成原本在安安静静的练石锁,听张宽问起这事,就把石锁放了,面门凝重地过来,“你这小子,一天到晚净惹事。”

    张宽就开始慌了,萧文成一直都是和蔼可亲的表情,今天忽然板着脸,怪吓人的。

    “你知不知道,你这事有多严重?”萧文成静静地说,不苟言笑,脸色黑的吓人,“按说你不傻不笨,怎么净干些糊涂事?出了那么大的篓子,也不早早告诉我,自己瞎胡成,这次不是人家给我面子,你还想吹唢呐?少说你也得牢里过二十年。”

    文成说着,一屁股坐在石锁上,“我去找了徐局,结果不行,又去找了林市长,把前后事情跟他说了,这才把杨峰定为网络通缉犯,如果不是林市长,现在被关在牢里的就是你,一旦罪名成立,这辈子你都别想出来。”

    张宽被一顿训吓的不敢多说,原地站着低头,像个小学生。

    文成喝了一口茶,继续道:“往后行事,始终记住,不要害人,不要占便宜,尤其是女色方面,一定要牢记,最毒女人腰,杀人不用刀,你看看你吃几次亏,那次不是为了女人?我就问你一句,离了女人你能死?你是几辈子没见过女人?见了女人就嗷嗷地往上扑?”

    吧嗒吧嗒说了一大堆,文成才缓了缓气,又换了语气,“今天我就对你说,就中国目前这形势来看,往后靠面子能办事的几率就小了,你看看习|总上台,连番多少大老虎落马,别说你是个农村土鳖,就是有日天的本事,犯了事都逃不脱。世道变了,你以为是以前,靠我萧文成三个字就能办成很多事?给你交个底,要搁以前,就你这事,我都不用亲自去,一个电话他们乖乖放人,可如今呢?我得四处搬人找关系,你可知道社会上混的人情有多重要,就为了你这事,我多年没联系过的人都去联系,就为了想办法把你弄出来,多年积攒下的人情,全都败光?”

    张宽听闻心里感觉很不落忍,他只以为自己在里面受了苦,却没想到外面帮自己的人也受了许多难。同时也明白,不是萧文成,自己根本出不来。人家耿队最开始压根不想管这事。可他后来还是管了。

    萧文成又不认识耿队,想必就是四处找关系找到的呗。如此一心,心里又惊又怕,假如这次不是萧文成,自己可真就要去戈壁滩挖沙子了。

    “所以我说,往后,你做事说话一定要小心,做事要低调,说话要控制,别整天儿啦吧唧的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人都敢得罪。”

    张宽就点头称是,明白了。

    文成也说够了,开始说公司电影的事。男女演员都准备好了,化妆造型也定了,现在就剩下广电总局审批,一旦批下来,我们就可以正式开机了。

    张宽还在想刚才萧文成说自己的那番话,对电影并不热心,随口敷衍一下,继续静想。

    到早上八点,文成去上班,张宽则开着捷达去了天骄公司,徐娇娇说今天是宋局长的生日,得去赴宴,随便把冬季校服的样式敲定一下。

    两人在书院门那块转了半天,选了一副牡丹图,作为宋剑锋的生日贺礼。

    等到付账的时候,两人就傻了,店主开价要十万。

    张宽就不乐意了,要把画往回挂,嘴里嘟囔道:“什么破画还要十万?你怎么不去抢?”

    见这相店老板就慌了,连连阻拦,“别急着走啊,价格不适合可以再议,谁做生意也不会是一锤子买卖。”

    张宽闻言就跟他还价,“一千,能卖就卖,不卖拉倒。”

    店主就瞪瓷了眼,“你是来砸场子的吧?看清楚,这是马树亮的画,不是阿猫阿狗的画,一千块?你也好意思来买画?走,走,赶紧走,别逼我撵你。”

    马树亮?张开道这个人,他是本地的画家,擅长画物,马渡口荷花基地的巨幅宣传广告就是他做的。以前在若若家里也见过他的笔墨,虽说有名,可也不至于一副画卖到十万之巨。

    张宽站在原地犹豫不定,仔细盯着画看。店主哼了一声,用高高在上的语气教训他,“现在知道这画的好了吧?你看看这画风,这线条,全国还有谁比他画的好?你从远看,中间那一朵花王,是不是很好的把百花之王给凸显出来,这笔力刚劲,画风激昂,全国谁能画的这么好?我告诉你,看遍全国,没有!”

    张宽不懂画,转头问徐娇娇,她毕竟是美院出来的。

    娇娇沉思半晌,不语。

    张宽就懂了,问店主,“这玩意能吃?”

    店主一听就明白这是来消遣自己的,把张宽挥手往外赶,“走,走,土鳖别装文化人,看不懂就别装高雅。”

    张宽却不动,嘿嘿冷笑,“牛逼吹的梆梆响,一幅画就是再牛,也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穿,你敢售价十万,良心呢?”

    店主不理他,直接把张宽往外推,“走你,土豹子,别来玷污艺术。”

    张宽被推出店外,依然愤愤不平,口里叫道:“骗子,流氓,都是哄人的玩意。”旁边徐娇娇拉他一把,“别嚷嚷了,画是好画,在全国算是一流,不过这东西本来就是卖个名气,你不买有人买,一副画十万算什么,张大千的真迹上千万都正常。”

    张宽闻言哼了一声,心里愤愤然,都是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有朝一日权在手,一定要改这行业不正之风。

第10章 百花争艳图

    书院门这一带都是经营古玩字画的,一家不行就去别家,连续问了数家,稍微上点档次的字画都是十万八万,一两万的字画张宽都看不上眼.而且这家伙似乎对字画行业的人有成见,人家报个价他就来气,动不动就是我去,卧槽,买噶,接着就出言讥讽,这字能吃?这画能穿?

    以至于到后来,随便店主报个高价,他就呵呵地笑,“咦,这么贵的字画,莫不是还有美容丰胸的效果?”

    “哎呀我去,这天价画,买回去挂家里肯定辟邪镇宅,招财纳宝。”

    “嗯嗯,这副画不错,值这个价,买回去挂床头,保证能生儿子。”

    “哎呀老板,这副画你卖八万可就亏了,这幅画不仅仅是画工细致画风高雅,还能令广大中老年男性重振雄风哩。”

    连续逛了四五家,徐娇娇实在忍受不了土鳖的粗俗,瞪着眼警告他,“就在外面站着,我自己去买,再让你去估计天黑都买不到。”

    张宽不服气地对徐娇娇背影喊:“那你可不要买贵了啊,记住,顶多花五千,高于五千不买。”

    徐娇娇不搭理他,自顾自往店里走。

    张宽还不放心,跟在后面喊:“质量还要好,格调必须要高。”

    徐娇娇就停下来呸了一口,“你懂个篮子的字画,赶紧边儿玩去。”

    这话说的重,却也没说错,张宽辨认字画自有一套标准,首先是纸张要长要大,越大的字画就越贵这是必然没错的。然后就是看里面的内容,如果是字呢就必须字数要多,譬如兰亭序,他就觉得应该值三千元。而那副伟人亲笔写的大Lang淘沙他就只给出两千。任凭店主给他解释作者背景如何如何他也不听。

    不管是谁写的谁画的,论工付钱,不能因为你是名人,写个一师是个好学校我就付你几万,也不能因为别人是无名氏写出师表我就给他二百,没有这回事,必须公平。

    所有听了张宽这套理论的店主无一例外地都是提起笤帚把他往外赶,有些脾气暴躁的甚至要动手。要不是因为都是些弱不禁风的文化人,张宽说不得今天就要大闹书院门,血洗字画街。

    徐娇娇不让他进店里,他也没闲着,沿着街道走,看到一家不起眼的店面,连个招牌都没有,一个瘦弱的年轻人正在认真作画,屋子里到处都是纸张墨笔,地上还有一大堆的废纸。

    张宽莫名地心里一动,这人应该是个好人,不似那些沽名钓誉之流。就吸溜下鼻子,径直进去。

    年轻人见他进来,抬头看一眼,青涩地笑笑,“来了啊。”手上的画笔却没停,正画的似乎是个古代仕女,张宽瞅了一眼,心说古代的女子真丑,就不再看,转而看墙上挂着的完成品。

    说来也怪,被他一眼看中墙正中挂着的巨幅牡丹图,内容风格都和之前看到那张相差无几,顿时就奇怪了,问小伙子,“这副牡丹画怎么卖?”

    所谓隔行如隔山,文艺圈子的人和普通民众有着明显的区别,张宽一句牡丹画就暴露了自己是个没水平的土鳖,不过年轻人并不介意,而是和善地回答,“那副叫百花争艳图,里面有一百种鲜花,颜色姿态各不同,只有那个花中之王才是牡丹。”

    “哦,这样啊。”张宽点点头,佩服地看了看年轻人,“画的不错,里面真有一百种花?”

    “是的,我一种一种的确认过。”年轻人依然很含蓄地笑,憨厚地如同郭靖大哥。

    “有点意思。”土鳖如是说,在心里琢磨,这丫的把画吹的那么好,肯定是想要个天价,我先把他打击一番,叫他不好意思开口要价。主意打定,这货就在百花争艳图前面绕了两圈,而后一击掌道:“不对呀,你这里面怎么没有狗尾巴花?”

    年轻人明显一怔,而后解释,“狗尾巴花不算花,上不了档次。”

    “不对。”张阿宽严肃地说,“大自然造出来的每个物种都有他存在的意义,既然有狗尾巴花这种东西,自然有他的内涵,你画百花争艳图,居然不画狗尾巴花,就如同编写365行,却不把掏粪工行业算进去,这就是遗漏,就是缺失,就是不完美。”

    “这?”这都哪跟哪啊,年轻人一下子被张宽唬住,不知道如何辩解。

    张宽却依然虎着脸道:“你是不是对贫苦民众有成见?你是不是看不起掏粪工人?”

    “没有的事。”年轻人被他说的汗如雨下,偏偏是一画师,没有书生那种伶牙俐齿,越是着急,越是说不出话来。

    “既然没有看不起,为什么不画狗尾巴花?”张宽越发气愤,“你这副画不完美,世间并不是只有美好的事物,也存在着黑暗的事物,你只画美好的,不画黑暗的,你这个作品,就没有灵魂,没有内涵。”

    张宽一顿胡说,却把画师给说愣了,直勾勾地盯着张宽,半天回不过神来。

    张宽见对方无语,越发得意,摇头晃头,左右看看,“罢了罢了,就算没有灵魂没有内涵,那也是你一番心血,说吧,多少钱肯卖?”

    年轻画师怔了半晌,忽然对着张宽深深一躬,“先生一番话犹如醐醍灌顶,令希眠茅塞顿开,请受我一拜。”

    这回轮到张宽傻眼,自己一番胡扯,居然能令人脑洞大开?有些戏剧性的转折啊。

    画师鞠完躬,笑眯眯地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张宽,“我是汪希眠,以后有空来常坐。”

    张宽接过名片,随即装进口袋,咧嘴笑笑,“多余的话不说了,你这副百花争艳图多少钱肯卖?”

    汪希眠就摇头笑,“不过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残缺品,谈不上卖不卖的,先生若要,只管拿走就行。”

    白送?张宽立时窃喜,却不动声色,假装矜持,“这不太好吧,毕竟是你一番心血。”

    汪希眠听完哈哈大笑,“不过一副俗做,我一天能画数张,只管拿去就行。”

    我勒个去!张宽几乎要蹦起来,这汪希眠是个猛人啊,两米见方的巨画他随随便便就是数十张,都赶得上复印机了。赶紧拿出名片多看一眼,顺便把对方手机也存了,同时开口问,“对了,街头第一家他们也挂了牡丹图,和你这个差不多,你知道吗?”

    “哦,你说的雅芳斋,我知道,那是我老师开的画廊。”

    “你老师?”张宽再次惊奇。

    “对呀,马树亮先生的画廊。不过他平时不过来,请的人在打理。”

    “原来如此。”张宽就有些玩味了,相比而言,这个汪希眠老实多了,价值十万的巨画说送就送,想都没想,看来以后要买画,就得专门找他。“对了,你这百花争艳图要是卖的话,得多少钱?”

    汪希眠就用手一指画下面的牌子,“价格都写的清楚,也分情况,来的人是大老板的话就不还价,要是普通群众的话可以优惠一些。”

    张宽顺着他的手臂去看,上面的标价是3000人民币,登时心里就一阵无语,早知道你是三千我还跟你废话?直接买走就完了。

    不过既然对方说送,那也不必推辞,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张宽对汪希眠笑笑,“那谢谢汪先生了。”

    张宽拿着巨幅画出来的时候,徐娇娇还在另一家店里跟店主讨价还价,她看中了一副华山烟雨图,对方要价七万,徐娇娇连撒娇带哭穷,价格降到五万,正准备付钱,张宽这厮扛着巨画耀武扬威地进来,“不用买了,百花争艳图,到手。”

    徐娇娇呀了一声,满眼欣喜,“你花了多少钱?”

    张宽嘿嘿一笑,“你猜。”

    徐娇娇就道:“我哪猜的出。”

    后面店家正气张宽打扰了自己五万元的生意,却无法斥责,毕竟人家认识,但心里不服,于是说道:“你把画打开,我看看,什么画比我的华山烟雨图要好?”

    张宽也不做作,当下就把画铺在柜台展开,让大家欣赏。

    徐娇娇见了就惊呼一声,“你买了那副?”

    张宽嘿嘿两声,笑而不语。倒是画廊的老板,看着百花争艳图默不作声,良久才道:“这是马老师的镇店之宝吧,罢了罢了,我比不过他,毕竟价格在哪摆着。”

    张宽闻言大喜,麻溜地把画给收起来,带着徐娇娇往外走,出了字画街才对徐娇娇说了详情,惊的娇娇感叹连连,“如此贵重的画,他说送就送了?”

    “那可不,也不看看哥是什么人?”张宽得意地笑着,“牡丹图,价值十万,我呸,这些人赚死了,随随便便一天数张的作品,居然能卖到天价,还有没有天理?”

    徐娇娇就道:“这你就不懂了,字画自有他的艺术价值,但大多数是为了欣赏,之所以会炒到天价,那都是俗人在作祟,在故意炒作。”

    “我知道,不就是用来装逼的么,无非就是显得自己多有欣赏水平,花数千万买张破画,当不得吃当不得穿,真是庸俗至极。”

    娇娇闻言就笑,“你可别这么说,现在那个当官的家里没有一两副珍藏字画?难道他们也庸俗?”

    “那还不庸俗?当官不好好为民做主,整天鼓捣一些没用的字画,把一张破纸炒到天价,这当的是什么官?难怪习|大大一杀一大批,全都跑去装高雅装艺术,那有心思办正事?一张字画动辄数十万上百万,你说他不贪?”

    “行了吧你,愤青!”

    “我说的是实话。”张宽愤愤不平地道:“老天真有眼,就该把那些吃喝民脂民膏的装逼犯都给劈死。”

第11章 坦白

    张宽嘴上骂得凶,真到了宋局长家里他就变了,成了奴颜婢膝的舔钩子。

    宋局长打开百花争艳图一看,就喜出望外,乐不可支,连说了三个好。张宽的脸就笑成一朵菊花,局长高兴他就跟着高兴,领导的心情就是他的表情,领导说好,他就说领导眼光高,这可是马树亮老师亲笔所创的镇店之宝。

    宋局长闻言大惊,把画一卷,“这画不便宜吧?”

    张宽就嘿嘿地笑,“老贵了,人家标价三千,我硬是砍价砍到两千。”

    宋局长听了面色变的阴沉,责问张宽,“有发|票吗?”

    张宽就笑,“发|票我没要,不过人家有明码标价的,你随时去看,还有一张差不多的,我嫌贵没买。”

    宋局长就笑,“你个小鬼,徐娇娇叫我一声干爹,将来你就是我干女婿,给我买礼物居然捡便宜的买。”

    张宽就哎呦一声,“可别这么说,眼下生意不好做,还在攒房钱,太奢侈的东西不敢买。”

    那边宋夫人也随口劝慰:“老宋你这可不对了,小张来送什么都是他的心意,那能嫌东嫌西。”

    宋局长闻言就哈哈大笑,“听听,这就是贤内助,一年就一次生日,也就一次收礼的机会,还被你曲解成我嫌东嫌西,你这话要是传出去,我就是跳进渭河都洗不清了。”

    几个人听了就同时呵呵笑,宋佳适时端着蛋糕出来,开始插蜡烛,全程都低垂着头,长发遮住了半边脸,看不清什么表情,只是本能地感觉她情绪低落。

    不但张宽感觉宋佳不对劲,徐娇娇也觉得她心情不好,可是看宋局长的表情,似乎并不在意,于是在心里问,宋局这是怎么做的父亲?女儿明显有心事,都不去关心。

    唱完生日歌,吃完蛋糕,才开始上菜,这点和国内大众的习惯不同,宋局长要这么做,张宽也不好说什么。

    席间张宽提议喝酒,宋局却给拦住,“我吃完饭要去上班,下午有会,不能喝酒。”

    张宽就不再劝,以饮料带酒,说了生日快乐。吃完饭,宋局长让张宽去阳台抽烟,张宽推脱说不去,宋局轻轻一句:“来吧,抽一棵。”语气略有不同。

    张宽就不敢再推,乖乖地随他去了。两人在阳台站定,宋局随手拉上阳台的玻璃门,并没有给张宽发烟,而是自己点了根烟,先吸了一口吐出来,才慢慢说道:“佳佳回来的当天,是非常高兴的,后来跟她妈去洗澡,洗了好几个小时,回来后就一直不高兴,一直到现在都不高兴。你知道为什么?”

    宋局好端端的突然说出这种话,把张宽吓的快尿裤子,双腿都打颤,莫不是老东西已经知道了那事?

    岂料,宋局又改口问另一件事,“听说你前段时间被扫黄大队杨峰给关了起来?”

    听到这问题,张宽惊慌的心才安静下来,赶紧点头,“是有这回事,他们栽赃陷害我。”

    宋局再次点头,“大概事情我听说了,萧文成这回弄出的动静不小,甚至放出话来,如果公安局不办杨峰,他就让徐铁功这局长干不下去。”

    我去!张宽头发根都竖了起来,萧文成这么生猛?为什么他从没听说?公然威胁一个公安局局长。

    见张宽表情惊讶,宋局就笑了,“你是萧侃的学生,你都不知道你老师是弄啥的?”

    张宽就连连摇头,“我只跟他学音乐。”

    宋局就笑,“听过三年前群众砸收费站的事么?领头的人叫萧三。”

    张宽就老老实实点头,“听过一点,是有这么回事。”

    宋局又道:“萧三是个二杆子,天不怕地不怕,只怕一个人,就是萧文成。”

    原来如此,张宽懂了,“我师父能量不小。”

    “我叫你来,就是跟你说这事,那杨峰跟你闹矛盾,究竟是为什么?你不要哄我,老老实实说。”

    一听这话,张宽就大概明白了,宋局肯定不知道他和宋佳的事,不然不会这么问,他之所以问杨峰和自己的矛盾,估计是想推测出宋佳出了什么变故。

    当下就在心里组织了一番语言,缓慢说道:“杨峰跟我本来不认识,是开澡堂子的金家弟兄介绍我认识的。”

    “开澡堂子的金家弟兄?”

    “嗯,就是金龙金虎金豹,他们以前是开澡堂的,后来开电影公司。”

    “我知道,他们怎么跟你认识的?”

    “我去洗澡,他们见我”张宽故意犹豫一下,似乎很难启齿,见宋局急切地眼神,终于下了狠心般地道:“他们见我锤子大,就想叫我拍小电影。”

    宋局闻言脸色大变,雷霆爆发的前奏。“继续说,你答应了么?”

    见是这相,张宽更加肯定宋局对自己和宋佳的事一无所知,继续说道:“我不同意,他们就说给钱,从五万给到五十万,我还是不同意,后来他们就把我跟一个女子娃关到一起,让杨峰带人来扫黄,把我抓到老城的废弃派出所。”

    “是游河路的老城派出所?”

    “对,就是在哪,两个人打我,打地我鼻青脸肿,差点死在哪。我吃消不住,就答应了。他们还不放心,叫我签了个欠条,说是拍电影给他们抵债。”

    “混账!”宋局听了这话把烟头狠狠地插进花盆的泥土了,满面怒容。“你跟他们拍了么?”

    张宽看了看宋局的表情,已经是爆发的前兆,估计是在尽力压制怒火。他便在脑海里迅速盘恒,宋局肯定知道些什么,但知道的不清楚,不详细,不然凭他现在的表情,早就动手挠自己了。

    想到此,张宽就道:“我那敢不答应,他们是真打算把我打死的。”说着张宽就把衣服撩开给宋局看,前胸上面一道一道的刀口痕迹,如同趴在皮肤上的白虫子,恶心恐怖。

    宋局脸皮子抽了抽,“这是很久的事了吧。那你后来给他拍电影了么,又是怎么跟杨峰起矛盾的?”

    “我当然不同意了,他们的女主角都是选的良家女子,就是在澡堂子里选,趁人家蒸桑拿的时候把人弄晕,然后控制起来,逼迫威胁,不拍不行。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哪里敢干?”

    张宽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宋局的脸色,随着张宽的叙述,已经阴沉的快要滴墨,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不敢干,你又是怎么做的?”

    “简单啊,我找到了南塘派出所的熊倜,给他说了这事,他们再让我拍这片子,我就通知熊倜抓人。”

    “哦!后面的事我都知道,你被杨峰陷害,萧文成大闹公安局,嗯,是这样。”宋局一边说,一边想,“不对,你还有事瞒我,你既然没给他们拍过,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从女澡堂子选来良家?又怎么知道他们是逼迫利诱?”

    宋局说着,抬头起来,目光炯炯,“你给我说老实话,我不怪你。”

    张宽顿时感觉口干舌燥,不知如何回答,后背后脑都不由自主地开始流汗。

    “宋局~”张宽舔了舔嘴唇,不自觉地擦汗,“你到底想问什么?”

    宋局慢慢转身,看了一眼屋里,三个女人正在点评那副百花争艳图。偶尔的,宋佳抬头往阳台看一眼,眼里尽是疑惑。

    看到宋佳的目光,宋局立马若阳光般灿烂的笑,露出一口白牙。

    宋佳也报以微笑,羞涩地低头,继续观赏百花争艳图。

    宋局转回头来,低声对张宽道:“佳佳跟她妈洗澡回来,哭了半夜,骗我说是长久没见面,高兴的哭。”说完,宋局抬头,目光直视张宽,“可我不笨,好几次了,佳佳都做噩梦惊醒。”宋局说着,目中竟然有泪光闪过,声音都开始颤抖,“你给我说老实话,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宽被一连串逼问压的喘不过气,没想到宋局的智商如此之高,仅凭蛛丝马迹就能猜出大概,眼下谎言无法继续,又不知怎么回答,张宽越发惊慌,汗如雨下。

    见是这相,宋局就明白了七八分,一把抓住张宽肩膀,力气大的惊人,抓的张宽生疼,“你给我说,是不是你?你说,我不怪你,真正的罪犯已经伏法,我不怪你。”

    听了这话,张宽再也坚持不住,慌忙地点头,带着哭腔道:“宋局,宋叔叔,我,我,我是被逼的,我知道那不对,后来之所以要把杨峰他们扳倒,我就是为了给宋佳报仇啊。”

    眼下这时候,张宽欺骗不过去,干脆招了,却只说宋佳,不说宋夫人,一半假话,一半真话,最能骗人。

    宋局显然是信了,瞬间身子就像脊椎骨被抽了一样,瘫软在阳台的躺椅上,表情也变的痛苦万分,老泪纵横。

    张宽慌乱地安慰,“宋局,宋叔,我,我,宋佳都原谅我了,我们已经报仇了”

    宋局无力地挥挥手,示意张宽不要说,把头低下去,默默流泪。少倾,他便恢复正常,用手擦了眼泪,表情和刚才一般无二,冷冰冰地道,“不行,伤天害理的事他们没少干,光是关在监狱不行。”

第12章 青龙寺

    张宽闻言愕然,想了少许,轻声问,“宋局,您的意思?”

    宋局慢慢转头,看着张宽,“作为一个父亲,我内心的痛苦你体会不到。佳佳原谅你,我却原谅不了。”

    张宽就快哭了,“宋局,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怎么才原谅我?”

    “很简单。”宋局目光冰冷地说,“其实我听到这件案子的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今天叫你来就是亲自确认。现在事情清楚,我就一个要求。”

    “我一生为官清廉正直,从不乱用职权为自己谋私,今天,我要用我仅有的一点权力,为我女儿做点事。”

    张宽神情紧张地等待着,不知道宋局想替女儿做什么。

    “你年纪轻轻的就开了服装设计公司,还当了一个厂长,又盘了个电影公司,能量不小啊。”宋局长忽然改了口风,说起别的事。

    张宽就按捺不住了,“宋局,叔叔,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想替佳佳做什么?”

    宋局又拿出一根烟,塞在嘴里夹住,拿出火机点烟,有点轻微哆嗦,点了好几次才把烟点上,眯着眼吸了一口,轻声道:“换做你是我的位置,自己闺女遇到这事,你想怎么办?”

    “我杀了这几个狗日的。”张宽恨恨地说,一脸的气愤。说完呆住,想了想,试探着问,“宋局,您的意思是?”

    张宽用眼神询问着,事实上他已经想到,宋局的意思是让他杀了那三个胖子和杨峰。张宽毕竟不笨,也不是穷凶极恶之徒,不是逼到头上,那会想着去杀人,因此,当宋局稍微流露出一点要杀人的意思时,土鳖就开始怕了。

    人都抓起来了,监狱几十年也不是那么好过的,还有必要再杀了他吗?

    岂料宋局并不回答张宽的问话,而是说起服装的事,笑呵呵的,“听娇娇说你们把冬装的样子设计好了,不错不错,年轻人脑子就是快,按说,这校服一事,我是不太主张价格太高,可是眼下这市场经济,物价涨的飞快,我也在为你们考虑。现在生产校服的成本不低吧?”

    宋局忽然转了口风,笑眯眯的,丝毫不见刚才的伤心愤怒,似乎方才的事情根本就没发生过,就是一场幻觉。

    可张宽心里却很清楚,宋局忽然改了口风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提醒自己,他可以通过校服,让张宽赚取更多的利润,哪怕是服装价格升高。

    按张宽的理解,衣服涨价,肯定是十块十块的涨,学生们也不在乎多十块少十块,一天的饭钱而已。可这对张宽来说就不得了啦,一件衣服多十块,就意味着自己的利润翻番。而且,冬季衣服马上出炉,一件衣服净利润三十都不止。

    这是要逼着自己发财的节奏啊。

    可是,这巨额利润可不是白拿的,金家三弟兄,杨峰,这可是四条人命。张宽又不是杀人狂,上次杀田丰收,那是被压迫到极点,换做任何人被电击棍连续电小弟弟都会杀人的。

    可是这四个人,张宽实在有些下不了手。

    但是不下手,不仅仅是会失去衣服涨价的空间,很可能,宋局为了报仇,把订单给其他的狠人。张宽自己的下不了手,不代表别人下不了手,那可是几千万的利润啊。

    更何况,这几个人,多年来坏了多少良家,尤其是杨峰,更是披着人皮的狼,别的不说,梁燕飞不就是他坏了身子?

    张宽想着,钢牙一咬,道:“叔,今天你就是不说,这几个人也叫他跑不了,你等着吧,从他们设计整我的那天我就没想过要饶过他。”

    “好!”宋局闻言大喜,面目悲愤语气沉痛,“这些畜生,必须得到惩罚。只要你把这事办成,其他任何事情都好商量。万一事情败露,你就把罪责往我身上推。”

    张宽抬头看他一眼,五十多岁的人,脸上皮肤保养的倒是不错,白洁干净,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眼神中满是坚毅。

    这就是父亲呐,有人伤害自己的心肝宝贝,就算是以命相搏,也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话已至此,不必多说,宋局不是迂腐之人,他信得过张宽。敢和渭阳之虎正面对抗的人,哪怕是个平头老百姓,也有不凡之处。

    仿佛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宋局有意无意地问:“听说杨峰前不久被人痛殴一顿,丢了枪不说,还被人塞进厕所,这事你知道吗?”

    话说到现在,张宽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略带羞涩地承认:“这事儿就是他第一次打我,我让手下司机去干的。”

    宋局立即抬起眼皮,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神色,“我就知道,我不会找错人。”

    话毕,两人相视而笑。

    那边宋佳过来敲玻璃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你下午不去上班啦?”

    宋局立即起身,呵呵笑道:“那我去上班,对了,小张下午有没有时间?”

    张宽啊了一声,不假思索地道:“有,宋叔有事?”

    宋局就道:“我没事,佳佳他们想去趟青龙寺,你陪着走一趟。”

    宋夫人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自然没有买车,宋佳平时外出都是打车。青龙寺离渭阳将近百里,宋局又得上班,让张宽陪着走一趟,这是没把他当外人,当了自家司机。

    张宽焉能不懂领导司机是个什么身份,立即点头答应,“没问题,下午我没事。”

    宋局就点头,往客厅走,换鞋换袜,准备外出。宋佳和宋夫人也各自回房整理。临出门时,宋局悄声道:“我说的事情,秘密进行,不要让她们知道。”

    张宽嘿嘿两声,“放心,神不知鬼不觉。”

    张宽要送宋家母女去青龙寺,徐娇娇不好陪着,她下午还有工作要忙。张宽就把她送回天骄,然后一路向西,直奔青龙寺。反正车上有导航,不存在认不认识路。

    车子一上高速,宋佳就问张宽:“我爸在阳台上跟你都说些什么?”

    张宽嘿嘿地笑,“就问我一些生意上的事,都是闲话。”

    宋佳即使狐疑,也不好追问。

    青龙寺乃是唐朝就存在的千年古刹,位于渭阳正西百里的青龙山上,传闻该寺曾出过八部天龙大德天威青龙金刚罗汉,是真正的佛家古寺,寺中方丈向来淡薄名利,因而青龙寺在全国来说并不出名。

    但在佛教内部,青龙寺的地位极高,与白马寺灵隐寺等其名,其中主持更是有大智慧大能力。

    宋夫人是佛教徒,这次去青龙寺还愿,路上对张宽讲了一些佛教故事和典故,张宽并不爱听,满不在乎地道:“都是些忽悠人的玩意。”

    宋夫人就正色对他道:“不可乱语,佛陀都是有大能力大智慧之人,他的法能救世人,你不能对他不敬。”

    张宽就用鼻子哼哼,打开音响放歌,还故意放了一首经典的通俗歌曲,《舞女泪》。

    宋夫人气的,却也无可奈何。宋局在跟前,张宽一个样,宋局不在,张宽又另一个样。

    从张宽自身的心理出发,都是一家人,关系那么亲,有必要对你毕恭毕敬?

    而对宋佳,这厮也是心猿意马,从后视镜里不住地打量宋佳模样,越发感觉宋佳娇小可爱,长发飘飘,美的如同画中仙子。多看两眼,他下面的东西就不老实,逐渐坚挺起来,也没了之前刺痛的感觉。

    见如此,他一边开车,一边淫|笑,在心里YY着宋佳,回想那日在出租屋的璇旎场景。宋夫人却还在他耳边聒噪佛家故事,他能听进去才怪?

    奥迪速度很快,又平又稳,很快就到了千年古刹青龙寺,门前古木参天,清净幽雅,白色巨石铺就的路面结实平整,略显斑驳。

    果然是座好寺,宋夫人赞叹着。

    这地方不错,可以避暑。张宽如此说。

    把车停在山下停车场,付了五元停车费,三人拾阶而上,很快就入了山门,一股苍凉古意迎面扑来。

    宋夫人浑身一个激灵,双臂绽开,仔细感受这里的佛家纯净气息。

    张宽浑身一个激灵,双臂抱肩,心道真他么的冷。

    宋夫人带着宋佳前去拜佛,张宽故意落慢一步,从宋夫人背后绕过去,大手在宋佳臀部一捏,满脸得意。

    宋佳扭头怒目而视,转而脸红,却也没有多说。

    宋夫人察觉出不对,面带不喜,对张宽道:“既然你不信佛,就不要跟进来了,你去别处玩耍,等下我们给你打电话。”

    张宽无奈,只能说好,目光在宋佳脸上扫了一下,想入非非,嘿嘿一笑,自顾自地去别处玩耍。

    青龙寺不大,里面的僧人也少,胜在到处都干净,张宽很快就把寺院转遍,没什么好去处,只发现有个池子好耍,四周都是用巨石围住,长满青苔,池水清澈见底,里面居然有数十尾七彩大鱼,少说也有张宽一条大腿粗。

    这货四处扫一圈,无人关注自己,就把鞋袜脱了,跳进池子抓鱼。

    在上面看着池水不深,跳进去才发现水位到腰,却是裤子全湿,这货干脆把下身都脱了,放在石头上晒,自己赤条条的进去池子,四处抓鱼。

    说来也怪,寺庙的鱼不知人类凶险,也不知躲避,张宽一抓一个准,将近五十斤的大鱼打横抱起,咯咯直笑,心道:“这么大的红鱼,只能切开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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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与佛有缘

    池子里数十尾大鱼,五颜六色,红白黄蓝黑金粉都有,张宽抓住一条红色大鱼就往岸上抱,大鱼离水缺氧,尾巴一拍,吧嗒一声巨响,又蹦回水里。溅起的水花浇了张宽一身,直接成了落汤鸡。

    我勒个去!

    张宽一抹脸,有些火了,这鱼成精了啊?目光紧盯红鱼,专门追它,誓死也要把红鱼弄上岸,寺庙里的鱼,吃起来味道肯定不错。

    红鱼受惊,感觉到危险,张宽再去抓它,就不容易了。鱼在水里,速度奇怪,力道也大,张宽手一抓它,就摇头摆尾,一抽之下,数百斤之重。

    张宽被鱼尾巴抽了两下,心里火起,翻身上岸,从旁边捡起一块大石,掂了两下,嘿嘿笑道:“老子砸死你个大眼珠子,叫你狂。”

    抓鱼敲鱼头,这是常识,只要敲晕了鱼,就好抓了。

    张宽喝过赑屃血,力道极大,十多斤的大石拎在手里跟捏个苹果一般无异,再次跳进水里,鱼都慌了,四处乱窜,搅乱一池清水。

    张宽目光毒辣,就认准那红鱼,非要把这头红鱼敲死不行。正形势紧张之时,一个小沙弥路过,见到有人在放生池里逞凶,立即招呼:“施主不可,万万不可。”

    紧说慢说,张宽一石头下去,红色大鱼就晕死过去,一动不动。

    张宽回头看一眼小沙弥,嘿嘿笑笑,双手一抄,就把鱼扔到岸上。自己也赤条条地出来,大模大样。

    小沙弥见是这相,立即双手合十,低头诵经,“罪过罪过,愿你在西方极乐世界享受欢乐。”沙弥说完,抬头看张宽,满面怒容,“你这人好无礼,寺院的放生池专来积德行善,你偏偏在这里杀生,就不怕死后入十八层地狱吗?”

    张勘接吹了个水泡,“别扯犊子,养这么大的鱼不吃才是罪过,边儿玩去。”

    小沙弥气的不轻,又拿他没办法,转身向寺内跑去。

    张宽也不管他,把红鱼往肩上一抗,就准备往车上装。这么大的鱼,别说是吃,光是拿出去让大伙儿看看,都能引起轰动。

    岂料他刚走到山门,就有一大批僧人哗啦啦地追出来,手里提着棍棒等物,在山门处把张宽围住,虎视眈眈。

    其中一个年长的僧人上前,对着红鱼双手合十,轻轻一礼,“阿弥陀佛!”

    张宽站在当场,环顾一周,面不改色心不跳,“干啥?你们围住我是想干啥?”

    年长的僧人道:“施主你打杀了红云,已经犯下极大罪孽,为何还要把他的**拿去?”

    张宽往自己肩膀上一瞅,呵呵直乐,“这鱼还有名字?红云?不错不错,就算是有名字,他也是鱼,不是人,我拿回去吃有什么不对。”

    一听此话,众僧人齐齐动怒,棍棒就抄起来,“放肆,红云师兄每日修佛,如同我们师兄弟,你怎么能吃他**?”

    “哎呦我去,这鱼还修佛呢、”张宽一脸的不屑,“那他刚才怎么不跟我说阿弥陀佛?”

    “善哉善哉!”年长的僧人一脸慈悲苦相,“施主你莫要再犯口业,死后要入拔舌地狱的。”

    “去你的。”张宽把鱼一抗,“我这就走,谁敢拦我?”

    在他心里,不畏鬼神,除了警察和军人,他还没怕过其他职业的人。几个和尚,更是如同江湖骗子一般,哪里在乎。

    老僧人大怒,手指点他,“快把红云师兄放下。”

    张宽嘿嘿一笑,“还师兄,一帮不事生产的光头,我就不放。”

    其他僧人就不能忍,齐齐喝一声,围上来就打,棍棒一起招呼。

    毕竟是僧人,只会用棍子乱敲乱打,哪比的上经常在街头酣战的混混子,张宽扛着鱼左冲右突,很快就杀出一条血路,所过之处,僧人无不倒地。

    宋夫人母女正在禅房听主持**,以抚平内心的伤痛,听到外面吵吵闹闹,就出来看,正好看到混乱一幕。张宽赤条条的身子,扛着一条大鱼,和一帮僧人酣战,左冲右突,竟然还占了上风。

    “罪过罪过!”宋夫人先给方丈赔礼,又对宋佳道:“赶紧去看看,别让他胡来。”

    方丈并不言语,手搭凉棚,只看一眼,就看到了张宽后背明晃晃的金钱印子,顿时脸色大变,口里宣号:“阿弥陀佛。”而后对跟在自己身边的小沙弥道:“快去请你悟正师兄来。”

    小沙弥立即去了,如风一般欢快。

    宋佳虽然不信佛,但懂礼貌,张宽毕竟是跟自己一伙来的,眼下在寺庙里惹事,就相当于自己惹事。急匆匆的过去,口里娇呼:“别打了别打了,你在做什么?”

    十几个僧人围着张宽没占到什么便宜,反而吃了亏,本就心生退意,眼下女施主一招呼,就各自停手,人却不退,依然是把张宽围起来。

    张宽打闹一阵,也是累了,把鱼往地上一放,用脚踩住,口里嘿嘿道:“今天这鱼,我是拿定了,你们要觉得亏,我可以给钱。”

    宋佳看着这赤条条的货,又气又羞,“你要点脸啊,先把衣服穿上。”

    张宽脖子一梗,“衣服被鱼弄湿了,我就这样,反正你又不是没见过。”

    正说着,一个年轻僧人从院内出来,不悲不喜,不急不躁,到了跟前,其他僧人都默默散开,给他留出空地。

    年轻僧人到了张宽跟前,上下打量一番,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你就是老师讲的那位有缘人?”

    “有缘人?”张宽糊涂了,“什么有缘人?”

    年轻僧人就笑,若鲜花般灿烂,“你与佛有缘。”

    “我与佛有缘?”张宽听了哈哈大笑,不但是他觉得好笑,其他僧人更是莫名其妙,那个年长的灰衣僧人还出来质问,“悟正师弟,他方才打杀了红云师兄,你怎么能说他与佛有缘呢?”

    悟正听到质问只是略略点头,“阿弥陀佛,红云师兄注定要经历三次劫难,现今劫难已完,已经去往西天极乐了。”

    这话说的,云里雾里,奇之幻之,张宽心里登时就冒出个念头:这大忽悠准备给自己下套了,等下不管他说什么,自己就反着说就行。

    悟正回答完老僧人,又转向张宽,双手合十,道:“施主,逝者已去,还请将**归还,免造罪孽。”

    张宽鼻子一抽,往大鱼前面一挡,“别扯犊子,我打鱼就是为了吃,不吃我费那力气干嘛?”

    悟正笑笑,“可这是寺院的鱼,你要吃鱼,就自去市场上买,或者去别处钓,去抓都行,唯独你不能把寺院的鱼拿走。”

    听了这话,张宽就慌了,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鱼,心里自问,怎么好端端的发疯,砸死寺院的鱼?虽然说和尚们挺讨厌,可自己不问青红皂白就打杀人家的鱼,也是土匪行径吧?

    如此想着,张宽就往后退一步,闷声问道,“死都死了,我出钱买行吗?”

    僧人闻言纷纷怒目,悟正却道,“因果自有定数,红云师兄命里有劫,如今已应劫,你不沾因果,若你吃了他,却是堕入轮回,会有恶报。”

    这云里雾里,张宽就蒙了,心说管球他,直接把鱼扛走,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悟正,他的心就不似方才狂暴,再者,仔细一想,悟正说的也在理,这鱼到底是寺院的,自己强硬打死,还要拿走,有些不地道。

    当下就再问一句,“鱼都死了,留着也是没用,卖给我还能有点收益,你们考虑一下,出个价吧。”

    一干僧人齐声唱佛,念号,显然是不允。

    张宽就放弃了,赤条条地往院里走,要去穿自己衣服。余下僧人,几个人仔细地将鱼抬起,往后山去了。

    寺院的生灵,生命体征消亡之后,都会被抬去后山,有专门的墓地埋葬,称为往生园。

    众僧人散去,宋佳好奇地打量着悟正,满眼疑惑,“师傅,那人如此的狂放不羁,行事粗鲁蛮横,你怎么说他跟佛有缘?”

    悟正对着宋佳一个合十,“女施主,其实我也不大懂,只是经常听方丈这么说,这里面还有个故事。”

    “故事?”宋佳轻笑了一下,“师傅,能给我讲讲吗?”

    悟正就笑,“都是陈年往事了,四五十年前,我们寺里那个池子只有一只玄龟,历来主持们都喜欢在池子边唱诵佛经,时间久了,每日到了早课时间,玄龟就自水中出来,趴在石头上听方丈颂唱佛经,大家都认为玄龟虔诚,已经有了修为。后来有位红云居士,从外面弄来一些小鱼,放入池中,初时玄龟同鱼倒也相处无暇。不知何时,鱼群开始攻击玄龟,小沙弥看到,就把此事告知方丈。”

    宋佳听的入迷,连声问道,“然后呢?”

    “方丈就命人在旁边再开辟水池,要把玄龟和鱼群分开,岂料,这个想法刚告诉僧人,第二天玄龟就不见了,一直到此,都未出现。”

    “如此奇妙?”宋佳娇笑,“那为什么要管那条红鱼叫红云呢?”

    悟正就道:“这是寺庙的传统,为了纪念相好的师兄弟,就把他的名号留下来,时常念叨,那条红鱼生平最得红云师兄的喜爱,就算是喂食,也要多喂他几口,还经常说红鱼是他的化身。”

    宋佳就懂了,掩口娇笑,“佛家故事,真有趣。”

    悟正就又合十,正声道:“即是故事,又不是故事,佛家的典故,每个都有他的特殊含义。”

    宋佳就露出一副敬佩的表情,“好厉害哦。”

    适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厉害个毛线,一群不事生产,迷惑众生的光头。”

第14章 因果之说

    张宽身上穿着湿哒哒的衣服,歪眉斜眼地过来,冲着悟正翻个白眼,大喇喇地道:“光头,佛家人不是不近女色么?你怎么在这泡妞?”

    这话说的,悟正赶紧念一声佛号,“施主莫要再造口业,要入拔舌地狱的。”

    “屁!我说什么了要入拔舌地狱?反倒是你,当和尚不好好念经,跑来哄女子娃,我看要入地狱的是你。”张宽气咻咻地拧着衣服上的水,说话半点都不客气。

    宋佳听在耳里极不舒服,说张宽,“人家大师又没惹你,你干嘛说话那么冲?”

    张宽就答,“我不知道,反正看到这些光头我就来气。”这话他倒是没胡说,自打接近这青龙寺,张宽心里就浮躁的很,看什么都不顺眼。

    那方悟正又念一声佛号,“施主心浮气躁,正好入我佛门,可修身养性。”

    “呦呵!”张宽嘿嘿直笑,“你才是怪了,叫我去当和尚?我可是要娶媳妇生娃的。”

    悟正就道,“我佛门也有俗家弟子,一样可以娶妻生子。”

    张宽闻言就把宋佳一拉,“走,别理他,大光头就会忽悠人,又说佛家人不近女色,又说可以有俗家弟子,正反都是他有理。”

    宋佳被张宽一拉,就拼命地往后缩,“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跟大师傅聊天。我觉得大师傅讲的故事很好。”

    张宽就嘿嘿贼笑,“我也会讲故事,我讲的故事绝对比大光头讲的好听,走走,我们去车里,我给你讲一个小弟弟和小妹妹打架的故事。”

    宋佳闻言大怒,面红耳赤,却又无可奈何,扭头气鼓鼓地走入山门,寻母亲去了。

    门口就余张宽和悟正二人,悟正对着张宽微微一笑,“师兄,你现在还浮躁吗?”

    “浮躁你妹!”张宽如是说,扭头下山去了。

    悟正看着他的背影,道了一声佛号,也入山门去了。

    宋夫人又听方丈讲了一篇佛经,心静许多,看看时候不早,就起身告辞。方丈命小沙弥去送母女二人,自己则喊了悟正,在内室详谈。

    悟正先道:“弟子方才所观其人,顽劣不堪,言语粗鄙,且心无崇敬,狂妄至极,心里怀疑,他真于我佛有缘?”

    方丈就道:“众多弟子,唯独你最聪慧,其人如何,你要自己判断。”

    悟正就双手合十谢过,又问,“此人又该如何度化。”

    方丈就闭目沉思一会,而后说道:“佛陀早在多年以前就预料到,末法时代已经来临,你当入世修行。”

    悟正就连忙点头,:“弟子明白了,这就收拾一番,就此下山。”

    方丈听闻,喜悦地点头,“去吧,如此功德,当是你取。”

    却说张宽在山下等着,说来也怪,他一离开青龙寺范围,心境就平和许多,反正闲来无事,就打开收音机来听,结果一按下开关,就传来一声钟鸣,震人心肺。钟声过后,就是一阵梵音,清音袅袅,如云雾漂浮萦绕,又如流水潺潺转折,听着极其顺耳。

    张宽一时不觉,屏神静气,竟然沉醉其中,如痴如醉。

    一曲终了,女播音员的声音传来:佛曲自隋唐就有,唐乐谱中就有记载,比如普光佛曲,日光明佛等接下来,为各位听众再送上一曲《菩提清心咒》,敬请欣赏。

    随着乐声响起,又是一阵梵文,张宽再次沉醉,闭目静听,嘴角带笑,连连点头,好听,好听,比之前听过的《琴箫合奏》少了许多兵戈铁马的峥嵘感觉。

    适逢宋夫人母女下来,见他躺在驾驶座上听佛曲,还呆了一下。两人上车,宋夫人还在责怪,“出家人清静无为,与世无争,你去欺负他们做什么?”

    这货就把眼皮子一翻,“谁欺负他们了,我不过是想打一尾鱼吃,这几个小家子气硬是不给。就算是我先不对,他们十几个光头一起来打我,到底是谁欺负谁。”

    宋夫人性子淡薄,不好口舌之争,只能闭眼静神,默念佛经。

    宋佳却不服气,在后面道:“虽然说信仰自由,你公然诋毁修行之人,就不怕遭报应么”

    张宽就笑,“别听光头们胡说,世间要真有报应一说,最该遭报应的就是他们,整天啥也不干,念经敲钟,就有口饭吃,这种懒散的人,要遭报应,下辈子就投胎做猪。”

    “你!”宋夫人闻言也禁不住发怒,“怎么如此口无遮拦?谁说出家人懒散?寺庙里吃穿用度都是他们自己平时耕作换来的,何来懒散之说。”

    张宽就大咧咧地往后一靠,“那是因为他们寺院不出名,看看那些名山大寺,光是门票就够他们吃香喝辣了。不是我诋毁他们,你随便去路上抓个人问问,看看他们对和尚是什么看法?听说现在当和尚的门槛很高,没有点本事还不让当。而且待遇还好的很,出入都是宝马奔驰,吃饭都是大鱼大肉,还能娶妻生子,别提多滋润,搞的我都心痒痒,想弄个和尚当当。”

    宋夫人早就知道张宽是个浑人,只当没听见,闭目说道:“凡事没有自己见过,道听途说的不要当真,像你说的那种和尚毕竟少数,也是个别,却被民众过分夸大,一叶障目,蒙蔽了本心。”

    张宽还要再说,宋佳就拍他肩膀,“快看,悟正师傅来了。”

    张宽侧目去看,方才见过的那位青年僧人,穿着一身黄色僧袍,背着一个黄色包袱,缓缓下来。

    张宽就笑,“这是准备下山要饭了。”

    “不得胡说,师傅化缘,能帮一程就帮一程。”

    悟正走到张宽的奥迪跟前,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师兄,能否给个方便,载我一程。”

    张宽即使再浑,僧人提出需要帮助,他还是答应的,随即开了车门,让悟正上车。问道:“师傅,去哪?”

    悟正就笑,“去世俗处。”

    张宽就拍方向盘,“说人话。”

    悟正闻言脸红,宣一声佛号,“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张宽就奇怪了,侧头看他,又看看后座两位女士,都不说话。就挂档发车,往渭阳驶去。

    张宽一路疾驰,宋佳觉得无聊,就把脑袋靠前,问悟正,“师傅,像你今天讲的那个故事,还有吗?我想再听。”

    悟正想了想就道,“那就讲讲红云师兄的事。红云师兄本是山下一个屠夫,半生造就杀业无数,那日老方丈下山,看到他正准备宰杀一只黑狗,就劝他放下屠刀。红云师兄当然不愿意,老方丈就付给他钱,暂且饶过黑狗。自此,那黑狗就跟着红云,左右不离。一月之后,红云去河沟抓鱼,忽然黑狗狂吠不止,拉他裤脚,使他不得上前。红云奇怪时,一条黑皮绿花纹的毒长虫自前方草里钻出,隐入水中。”

    “哇,这么神奇?”宋佳如此感叹着,小女儿状极其可爱,听的张宽一阵不爽,却没有出声。

    “后来呢,后来发生什么了?”宋佳追问。

    悟正就道:“后来红云师兄有感于黑狗救主,便将黑狗如亲生儿一样看待。又感于老方丈劝他屠狗,就时常来寺庙和方丈谈话。方丈便对他讲了佛法中的因果,红云被感化,自此放下屠刀,改做菜农,不多时,就儿女双全,家庭和睦。”

    “这么好!”宋佳感叹着,“因果之说很神奇哩,佛法果然精妙。”

    悟正就微笑,“正是佛法精妙,才得以长存世间。你若有兴致,也可学习研究。”

    宋佳就连连点头,对母亲笑道,“妈,我明个儿开始也跟你念佛罢。”又把脸转过来问悟正,“你说红鱼注定有劫难,那个是怎么回事呢?”

    悟正就答:“方才我已经说过,当初感化池里有玄龟,红鱼是后来者,起先相处无暇,后来发生争执,因此和玄龟结仇。岂不知,那玄龟听讲佛法时日长久,已经有了灵性,红鱼欺他赶他,便是结下因果,因此,有了今天的报应。”

    “这样啊?”宋佳听了奇怪,“红鱼和玄龟结下仇怨,为什么是人来替玄龟完成果报?”

    悟正就道:“天道循环,因果不爽,狮吃虎,虎吃豹,豹子吃狼,狼吃狗,狗吃猫,猫吃老鼠,老鼠可以结果大象,大象又能吃狮子,世事本就如此,结下的因果,总是要还,甲方不还乙方还,今生不还来世还,若要跳出这因果,就需静心修行。”

    宋佳已是听的入迷,和尚短短几句话,饱含着许多哲理,令小姑娘折服。正准备夸口赞美,就听前面张宽忽然说道:“一派胡言,大吹牛逼!”

    一句话就把三人同时震惊,宋夫人怒道:“不可胡说。”

    悟正则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宋佳就道:“你这人怎么不辩是非?师傅说的有道理,怎么到了你这就成了胡言牛”

    张宽哼哼两声,“他说的那些都是自然规律,跟因果有个屁的关系,若真有因果,那么多该死的为什么不死?该享福的为什么还在受苦?”

    悟正就道:“师兄所言差矣,正所谓因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所说的那些该死的人,他们上一世必定是做了许多好事,这一世需把上一世的福报消耗完,才会轮到恶报。而那些需要享福却未享福的,定是上一世作恶太多,今生都还不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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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帝国介绍:
破落户子弟张宽,意外得到一个石头雕像,闲来无事拜了拜,结果一发不可收拾,不但大发横财,更有吉星高照,美女投怀送抱...... 读者交流群:93452670 PS:本书纯属虚构,如有雷同,我是正版!金钱帝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金钱帝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金钱帝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