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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全文阅读

作者:鲈州鱼     明朝第一弄臣txt下载     明朝第一弄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53章 一脚踹出

    刘瑾进去的时候很紧张,呆在外面的张永心情也差不多,期shì甚至还在前者之上。毕竟刘瑾参与此事,不过是为了自己的权势罢了,可他张永为的却是大义!

    见刘瑾之前,张永曾经偷偷溜出宫几次,和洪钟等士大夫会面,很是受了一番赞扬和鼓舞,洪钟甚至称赞他为远超王岳的好公公,将来必有名留青史的那一天。

    当时张永听的那叫一个感动,只觉得这两年来的忍辱负重没有白费,未来一定有光明的前景在等着自己。

    因此,他才鼓动刘瑾出手,自己这边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将谢宏和正德之间的小秘密,哦,不,应该说是最重要的那个秘密挖了出来。

    今天,终于到了决定成败的时候,可以说他所有的期盼都押在了上面,又怎能不紧张呢?刘瑾进去已经有了一会儿了,似乎还很兴奋,说话的声音在外面都依稀可闻,这是不是代表着一切顺利呢?

    张永从树后蹑手蹑脚的钻了出来,也躲到了那个yīn暗的角落,想听的更仔细一点,可就在这时,里面却突然安静下来,让他有些míhuò。

    这是什么情况?万岁爷发怒,以至于气的说不出话了?还是说……他猛地晃了晃脑袋,不,一定不会有意外的,毕竟自己做的事代表着大义!有着全天下士人的支持。

    就在这个时候,张永听到了夏皇后驾到的通报声,他有些茫然,入宫之后,皇后一直很安静,总是消消停停的宅在坤宁宫,今天怎么会突然会跑到这里来?

    而且………………他探头张望了一眼,见凤辇前面走着两人,其中一个正是刚刚离开的三公公,另一个则是都知监的汤公公…这样看来,来的确实是皇后娘娘没错。

    汤公公是专门负责记内起居注的,其中记载的,是皇帝在后宫中的生活情况,诸如皇帝去了哪个嫔妃那里,几时进…几时出,都在记录范围之内,算是宫内的狗仔了。

    当然,记这些东西不是为了满足旁人的八卦心,只是为了核对皇帝起居罢了,以保证宫内不会有红杏出墙之类的事情发生。

    起居注这东西自汉代就有先例了,按照常理,外朝的文官也要记一本,不过那种就属于皇帝的工作日志了…主要记载的是皇帝每天干了多少活儿,听了多少谏言之类的。

    只是遇到了正德这个不走寻常路的,无论内外,记起居注的人都比较悲催。

    外朝的文官自不用提,就算记…也只能偷偷写手抄本,等日后正德不在了再公诸于众。会这样,当然因为里面没写好话,而在正德朝骂皇帝的风险也太大了些,只要你敢骂,皇帝就敢反骂,然后锦衣卫就会搜罗罪证,请这人去喝茶。

    除非是自身立的正…让人找不到瑕疵…那样的话,骂了估计也是无妨…可象后世海瑞那样的人实在凤毛麟角,至少如今的正德朝是找不到的,因此,外朝的起居注也就无从记起了。

    而宫内这边倒没人要说皇帝的坏话,只是正德去后妃住处的次数实在太少了,他想记也是无从记起,从去年皇上大婚至今,汤公公也只记了寥寥数页,结果一直处于半失业状态,心中也是郁闷得紧。

    张永会知道这些,因为他与这个汤公公有些交情,能记内起居注的,多少得有点文化,至少得识字,所以,这位汤公公也是内书院出来的,跟张永刚好是同期,算得上是同窗了,也是个对儒家大义颇有心得的主儿。

    当然,这人胆子不大,权职也不高,所以一直也没卷入政争的漩涡,在jī变不休的正德年间,倒也算是个人物了。

    见到这人,张永倒是松了口气,有这人在,等皇后进去后,就可以打探一下了,省得在这里等得心神不宁。他又往yīn影里缩了缩身体,眯着眼睛盯着凤辇,只等皇后下辇入殿了。

    作为正德的媳fù,夏皇后的动作也很麻利,并没有让张永久候,只是看到夏皇后的那一瞬间,张永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有些míhuò的揉了揉眼睛,冒着暴lù身形的风险又看了两眼,可还是没琢磨出个究竟来。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唉,还是咱家身份太低,得见凤颜的机会太少,所以才会如此吧?张永摇了摇头,在心中暗叹了一声,把这疑huò抛开,悄声无息的走了出去。

    “老汤,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三公公和夏皇后一起走进去的,外面出了随行的宫女、太监之外,就只有汤公公了,张永倒也不怕给人看“张永?你怎么在这里?”抬头见是张永汤公公也是大吃了一惊。

    张永眼珠转了转,计上心头,他扯了扯汤公公,低声道:“老汤,你随我来,我跟你说个事儿……”

    张永身份大不如前,不过汤公公既然自诩是个读书人,倒也有不忘贫贱之交的高尚品格,至少跟张永说个话,他是不在意的。

    “哦,咦?啊!你说的是真的?”可听了一会儿,他就淡定不起来了,到了最后,他两眼瞪得溜圆,一脸不能置信的看着张永,“可这等机密大事,你为何要说与咱家听?不怕走漏了风声吗?”

    “就算信不过旁人,还能信不过汤老哥你?”张永奉承道:“这紫禁城内,谁不知道汤公公最是申明大义啊?这还不算,而且老哥还写得一手好字,文采连外朝的大人们都是赞叹,所以连续两朝,都得以担任记录内起居注这样重要的职务啊。”

    “其实,我没有那么好了……”虽然明知张永是在奉承自己,可汤公公还是骨头大松,拍马屁的关键就是要拍准地方,力度方向神马的都是次要的。

    “唉,老哥我不是谦虚,无论是老皇爷那会儿,还是现在,这记录起居注,实在算不上是好差事啊。”汤公公长叹一声,很有怀才不逼的感触。

    “汤老哥说的哪里话…………”张永嘴上说的漂亮,可心里也是深以为然,弘治朝,记录内起居注确实算不上好差事,因为孝宗皇帝只有一个媳fù啊!

    若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这记内起居注的人就吃香了,就算不能无中生有,也可以用春秋笔法啊?何况,皇上要动身去后宫之前,记录的人可是跟在旁边的,只要能稍做提示,那就有可能把皇上给领过去,这一里一外的差的可就多了。

    可两朝以来,两位皇帝总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记起居注的人可就有苦说不出了,所以,张永的话也是口不对心的。

    “我说张老弟,先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你既然谋划了这等大事,又为何告知咱家?”汤公公也不傻,唏嘘一阵后,又把话题引了回来,因为自己人品好,才学高,就把这等大事告知?咱家是读过书,可却不是书呆子,骗谁呢?

    “汤老哥,明人不说暗话,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虽然计划天衣无缝了,可这执行人……………你也知道的,刘瑾向来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若不是我现在………………哪里又用得着他?”张永也不隐瞒,将所谋所虑皆是坦然相告。

    “你也是个读圣贤书的,外朝的大人们也有所耳闻,而且你又是这个身份,正好进去………………若是刘瑾那边有个万一,也好弥补一二,当然,若是事不可为,你就当没听到这番话便是。你想想,事情若成,你我可都有名留青史的机会啊!”

    听到最后一句话,汤公公当即心动,而且仔细想了一遍,觉得这事儿确实没事没啥风险,饶是他生xìng谨慎,也不由大力点了点头,把心动变成了行动。

    “那一言为定,若是日后有成,张老弟,你须得不能忘记咱家,若是事有不谐……”

    “咱家也不会拖老哥你下水。”张永断然道。

    了张永保证,汤公公大义凛然的踏入殿中。

    然后,再下一刻,还没等张永转过身来,就听里面一声惨叫,然后有人应声从里面滚了出来,‘咣当,一声撞在了门口的石阶上,当即就口吐白沫,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张永定睛一看,当即大惊失sè,这……不是刚进去的汤公公吗?就算冒犯了皇上,可这也太快了吧?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正要上前把人扶起来,弄醒之后问个明白,结果殿内又是‘嘭,的一声大响,然后情景再现,一声惨叫之后,又是滚出来了一个人,不是刘瑾还有哪个?

    这到底是咋回事?殿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打人的是谁?一连串的疑问让张永毛骨悚然,他强自压抑住了回头就跑的冲动,勉强往殿内张望了一眼。

    一抹亮黄sè让他确认了打人者的身份,而那人愤愤不已的话语却让他浑身冰冷,而且如坠噩梦之中……

    “哼,大哥说的没错,见到无良狗仔,就是得往死里打,背后颠倒是非的也不是好东西,更得打!来人,给朕把那俩混蛋拖出去送到东厂,三儿,你给朕好好审他们,问问到底是谁让他们这么干的。”

    “奴婢遵旨。”三公公美滋滋的领了旨。!。

第554章 惊倒一片的夏皇后

    虽然没搞明白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到了这份儿傻瓜张永哪还不知道大事不好?心里冰凉的同时,他想也不想的扭头就跑。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就算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可逃得一刻算一刻啊!这事儿太过诡异,至少死也得死个明白啊!

    不过,今天注定了他倒霉,他刚一转头,只觉脚下一拌蒜“咕咚,一声就摔了个狗吃屎。

    一阵剧痛之后,他再抬起头时,只见面前出现了一双靴子,而脖子上也是一阵冰凉,不用看他也知道,一左一右架上来的是两柄钢刀,很锋利的那种。

    “三十二,你早有预谋?,。绝望之中,张永福至心灵,突然灵光一闪,将事情想通了,他血红着眼睛,抬头向三公公质问道。

    “哼,鬼蜮伎俩,那是你们这些读书读傻了的人才会用的,想离间万岁爷跟侯爷,想傻了你的心,我呸”。三公公意气风发的一挥手,发令道:“都带给我带走,咱家今天要好好收拾他们”。

    “遵命”。卫士们轰然应诺。

    “至少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永最后一个心愿就是死得瞑目了,因而他疯狂的叫嚷了起来。

    “怎么回事?下地狱之后问阎罗王去吧,把他的嘴给咱家赌上,别打扰到了万岁爷,快走。,。

    “是。,。一名卫士附身抓了两把土,往张永嘴里一塞,于是,世界清静了。

    殿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呢?让某鱼把镜头拉回一刻钟之前反应过来之后,刘瑾在心里狂叫不妙,本来他拟定的策略是迂回着来,不直接指责谢宏,而是假装不经意的把真相说出来,所以他才害怕三公公在,以至被打断说辞。

    可是他自以为跟正德说的投契,结果一高兴,就得瑟起来了,导致起了反效果,他哪还不知道大事不好?

    但是,话已出口,这会儿已经容不得他退缩了,他索xìng把心一横。“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抱着正德的tuǐ涕泪横流的哭诉道:“万岁爷,老奴也是一心为了您着想啊,不管是兄弟还是君臣,那谢宏明明知道您的喜好。却一直将人藏着,他又怎能对得起万岁爷您的信任?您想想,类似马灵儿那样天赋异禀的女孩多不好找啊?偌大个宣府,这么多年也才出了那么一个,结果就被他给横刀夺爱了,老奴不平啊,为万岁爷您不平啊!、。

    “胡说八道”。正德一脚踢开刘瑾,冷哼道:“大哥才不是那种人呢,再说了……嗯?朕还有皇后呢……,。

    刘瑾不敢抬头,听到正德语气有些怪异,以为是他有所动摇,自觉绝处逢生,又提高了些音量,哭嚎道:“皇后怎么能跟马灵儿比啊?

    万岁爷您是不知道,那马灵儿绝对是万中无一啊,比您一直扔在坤宁宫不理的皇后,那是要强太多了的”。

    “哼”。刘瑾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冷哼声,其中饱含了愤怒和羞恼。

    被冷哼声一震,刘瑾一下回过神来,又坏菜了,咱家咋就忘了刚才有人喊皇后来了呢?要命啊,怎么就赶在这个时候呢?

    不过得罪一个也是死,得罪两个也无妨,皇后再可怕,还能有瘟神可怕?瘟神咱家都敢得罪,还怕什么皇后,老子豁出去了!

    而且,皇上似乎也有些动摇了,否则刚才踹了我一脚,这次为啥没踢了呢?对,一定是咱家说到点子上了。

    刘瑾趴在地上,转头看了一眼夏皇后,眯缝着的三角眼中闪着凶光,转回来正想继续贬低皇后的时候时,他突然一愣,对方似乎和平时丰些不一样,而且这异样的地方好像还很关键是什么呢?

    刘瑾迅速回想了一下前一刻的所见。

    俏脸酡红,柳眉轻竖,神sè带点薄怒,却仍显端庄得体,身上对了,问题就在身上!

    刘瑾不顾一切的抬起了头,正见正德直勾勾的盯着夏皇后看,而且…循着他的眼神望过去,他盯着的位置正是皇后的xiōng前的高耸!?

    尼玛,怎么会是高耸?刘瑾这一惊非同小可。没错,皇后突然变丰腴了,尤其是她的xiōng前,跟从前简直就是判若两人!明明还是那张少女的脸,可xiōng前却足以傲视群芳!

    这这难不成是气吹起来的?这也太夸张了吧?

    刘瑾只觉眼前发黑,嘴里发苦,喉头发甜,种种不适症状齐齐的涌了上来,就好像怀了孕再晕车一般……

    不见皇后顶多也就两个月,怎么可能说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呢?这不合理啊!难不成又是那个瘟神搞了鬼?可是这种鬼他到底怎么搞的?让人说长哪儿就长哪儿,这技术含量也太高了吧?

    他本来是跪伏着的,这一抬再一扭头之间,他彻底失去了平衡,往后一仰,便摊在了地上,与此同时,正德已经快步迎了上去。

    见得如此,刘瑾的心中已经满是绝望了,眼神也开始涣散,光是言词间的误会没啥,总还有弥补的机会,想达到最终的目的也不算很难,可眼下这种情况,那就彻底没有回天之力了,正如皇上说的,他还有皇后……………,

    而且,谢宏既然有了这种手段,想再如法炮制出几个又有何难?离间?离个屁啊!

    被吓到的不止刘瑾,正德也被吓了一跳,能吸引他注意力的丰硕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丰腴,突然在身边人的身上发生这种变化,无论是谁,也要吃上一惊的。

    “皇后,你怎么突然变大了,。围着自己老婆转了两圈,全方位的打量了一番后,朱厚照确认了来人磉实是自己媳fù,不过对这种匪夷所思的变化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向当事人问询了。

    “其实,。夏皇后的脸更红了,她本就是xìng格很柔和的人,刘瑾诋毁她的言辞虽然很过火,但她也没怎么往心里去,脸上的红晕都是因为害羞而来。

    照她原本的xìng格,无论如何也不会干出今天这种事儿的,在坤宁宫静静的等待正德的到来,这才是她的风格。不过,即便再怎么本分,也架不住独守空闺的寂寞,以及那两个风格迥异的教唆者啊。

    想到永福对她说的,幸福要自己去争取,夏皇后强忍羞涩,探身而前,在正德耳边轻声说道:“回禀陛下,臣妾是大哥,。

    “喔?原来是大哥那办法奏效了?大哥果然无所不能啊,太厉害了。,。没等媳fù说完话,正德就大呼小叫的喊起来了。

    尽管刘瑾的yīn谋已然失败,不过效果倒也有一点,毕竟是个少年,再怎么心思宽,也一样会有些敏感。想到和马灵儿照面的几次,每次都是匆匆一瞥而过,结合刘瑾的话一想,正德心情也有些低落。

    倒不是正德觉得谢宏应该把自己的女人送给他,而是他盛受到了其中的防范和不信任,我朱厚照是那种没义气的人吗?那可是大嫂俟,难道自己会因为那点喜好,就做出那种人神共愤的事吗?

    虽然并不足以动摇兄弟情义,可朱厚照同学还是觉得很有点受伤,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夏皇后出现了,而且还是以这么一种神奇的方式,她tǐng着xiōng脯就进来了,给了正德一个大大的惊喜。

    而后再从媳fù口中得知,原来眼前的奇迹也是出自谢宏之手,正德马上找回了从前的感觉,大哥还是很厚道的,虽然身在江海之远,可还一直惦念着自己,眼前的事实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所以,还没听完媳fù的话,他就〖兴〗奋的叫嚷起来。

    正德这一嚷嚷,夏皇后脸更红了,她略一环顾,除了一个摊在地上的太监,就只有几个护卫站在远处,她这才放下了心事,赶忙上前解释,这里面是有些玄虚的,要是不解释清楚,没准儿就好事变坏事了。

    “哦?假的?不可能的吧,。正德的眼睛一下瞪得老大,他明明就端详过了啊,而且还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上,怎么可能看错呢?

    明朝的服饰比较宽松,宫内的服饰就更是如此了,等闲是看不大出来身材的。不过现在还是中秋前后,天气并不冷,不用穿得太多,而夏皇后来的时候又有所准备,特意选了相对紧身的常服前来,所以正德看得很清楚。

    若说是在衣服里塞了点什么,那形状肯定不会很自然的,象现在这么tǐng,又这么浑圆,那根本就是以假乱真哇。

    “真的……”。夏皇后很坚持的解释道。

    “那朕mō看看。,。正德盯着媳fù的xiōng,左右端详了半天,还是不能确认,于是提出要亲手验证。

    “可是,。他很奔放,可他媳fù却没那么豪放,脸红红的只是摇头“陛下,等回坤宁宫再……,。旁边可还有人呢。

    “你们都下去罢”。正德冲两边的护卫一摆手,然后又瞪了一眼刘瑾,喝道:“老到,你继续趴着,不许抬头,嗯,皇后,这样就可以了。,。!。

第555章 放开那位皇后

    护卫们早就看出势头不对了,皇上和皇后要那啥,自己在这里那真是要多碍眼有多碍眼,一个个都很识相的偏过了头,听到正德的旨意更是如蒙大敕,迅速从大堂消失了。

    反正四下都有守卫,旁人也进不去,皇上的安全不会有问题,里面除了皇后就只有一个刘瑾,前者肯定不会对皇上不利,后者就算想,他也没那个实力,要知道,皇上的武力值也是相当高的。

    刘瑾本来已经心如死灰了,可这会儿心思又开始活泛起来,假的?不管怎么个假法,那都是欺君啊而且皇上提出要验货,皇后却扭扭捏捏的不肯,害羞?怎么可能是害羞,分明就是怕漏了馅,因此才故意推搪。

    想想也是,人身体生长又岂是随便可以干涉的?自己早就应该猜到是假的才对。而且,假的毕竟是假的,想必也不过是样子货罢了,手一摸上去,肯定会露出破绽,倒时皇上八成会生气,自己若是把握好机会,趁机进上一言,没准儿今天就翻盘了也未可知啊

    想到这里,刘瑾精神大振,干净利落的一个网吧翻身,变仰为趴,虽然假装低头盯着地面,不过头却是微微偏斜着的,一双三角眼也是死死的盯着正德的手,以及皇后的胸,屏息凝气的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千载难逢的良机,一定要把握住。

    另一边,夏皇后最终也没拗得过正德,以她柔顺的性子,会来这里已经是有了豁出去的觉悟了,再加上正德执拗起来也是很难招架的,所以亲手的验证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嗯……”

    一声低如蚊讷的应允之后,正德一脸好奇,夏皇后满面红霞的扭过了头,还有刘瑾不为人知的灼灼注视下,一双手攀援而上,各取一边,直攀顶峰。

    “咦?”正德突然惊咦了一声。夏皇后倒是没什么反应,她脸上的红霞已是极浓,哪怕再有变化,也是看不出了的。

    刘瑾却是大喜,皇上八成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吧?那也就是说,时机要到了?他微微弓起了腰,用膝盖支撑起了身体,做好了一出事,就能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准备。

    “嗯……”

    让刘瑾失望的是,想象中的雷霆之怒没有到来,发出了一声长长的鼻音之后,正德反而露出了沉思的表情,这表情在他脸上可不多见,让刘瑾有些茫然,这是怎么个情况?

    迷茫间,夏皇后的反应却让刘瑾恢复了信心,虽然很轻微,可他分明看见,随着正德的动作,皇后的身子抖了几下。

    这是害怕或者惶恐了吧?要不然就是皇上温怒之下,手上,所以才……刘瑾的心忽上忽下,可最终还是笃定了下来,手艺再高,假的也不能跟真的比吧?没错,一定是的。

    “哇”

    正德突然高声叫了一声,然后,他连脸都凑了上去,也不知是想看的更仔细,还是想闻闻味儿,总之把刘瑾吓了一大跳。要不是他注意到皇后的身子得抖动更厉害了,他几乎就要再次失去信心了。

    “果然是假的……”好半响,正德这才长吁了一口气,表情有些古怪的离开了皇后的身子,看起来有些失望的样子。

    当然了,假的跟真的哪能一样?他们这是欺君刘瑾大喜,腰腿上的力气更足了,只待正德开始抱怨,他就跑过去进言。

    “不过……”正德语气一转,动作也有了变化,身子还没直起来,就再次往皇后身上凑了上去,脸上的表情……

    嗯,那应该算是意犹未尽吧?刘瑾好悬没一头撞在地上,皇上,您不待这么耍人的,咱家好歹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哪里经受得起这这样的跌宕起伏啊?

    “皇后,这到底是什么啊?假的居然跟真的一样,摸上去软软的,还带点弹性……闻起来也有点香……嗯,仔细感受一下,还暖暖的,真是太棒了”正德兴致勃勃的研究了起来,手上动作不停,嘴里更是啧啧赞叹有加。

    他这又摸又闻的,本来就搞得夏皇后浑身发软了,再加上满心的羞涩,她哪里还还能答得出话来?何况她还注意到了,地上趴着的刘瑾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显然是在偷看,这一下她就更是羞怯难当了,想提醒正德,却又开不得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没有得到回应,正德却也没什么不满,他依然兴趣盎然的研究着新玩具,嗯,虽然比较特殊,用玩具来称呼有些奇怪,可对他来说就是这样的。

    “唉,这样看不仔细哦,不然这样吧,皇后,你把衣服脱了好不好?”

    “陛……陛下,还有人呢。”

    “有人?你说老刘啊,他应该不敢偷看的,偷看也没事,你不要把他当就行了……”

    “……还是不好,陛下,等到坤宁宫或者……”

    “可是朕很急诶,忍不住了啊?”朱厚照同学好奇心本来就重,再加上跟媳妇这么亲密的搞了老半天,起点忍耐不住的反应也是很正常的。

    “那,那……”三从四德和母仪天下的礼仪反复冲突,不光羞涩,夏皇后还很为难,这种事到底要不要答应呢?按常理是应该答应的,可是……

    “就当你答应了喔。”沉默就是默许,正德直接给媳妇下了定义,嗯,这个就叫欲拒还迎,大哥说过,这就跟朝中大臣们自请致仕,然后受到朕挽留时的心理是一样的。

    所以,在这种时候,只管当仁不让的将事情进行到底就可以了,正德自认为找到了真理,所以开始了进一步的侵略。

    然后……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夏皇后的凤袍刚被正德扯到肩膀,刘瑾甚至已经忘了掩藏形迹,瞪大了眼睛,仰起了头的时候……

    汤公公进来了。

    “啊”

    夏皇后尖叫着拉起了衣服,再怎么柔顺,这这种时候被惊扰,心中的惊恐也是无法抑制的。不过,毕竟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她倒是记得了自己的身份,因此尖叫声虽然急促,却不是很响亮,并没有传到殿外。

    刘瑾心里大叫不妙,尽管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可在宫里这么多年,多少也听说过一些,在这种时候被打扰,那么结局只有一种,那就是会造成皇上的欲求不满,而且这次是来真的了

    汤公公也傻眼了,就算再没脑子的人,看到眼前这种景象,也会对自己的处境有个明确的认知。

    皇上和皇后抱在了一起,然后皇上的脑袋埋在了皇后的胸前,然后还在用手扯着皇后的衣服,不管皇后是不是自愿的,总之,他们干的事情是那种不能被打扰的。

    结果,自己就在这么个时候闯了进来……我,我应该说点啥?难道喊一声让皇上放开皇后?天啊,我到底造了什么孽,要遭到现在这种报应

    “你,是干什么的?”因为职责所在,汤公公在正德面前露面的机会也比较少,因此,正德对他也没什么印象,不过,不管是谁,在这种事时候捣乱,那就是自找不痛快。

    因为,正德的心情很不美丽。

    这不光是研究问题被打扰的关系,而且,夏皇后慌忙间扯上衣服的时候,他的鼻子还被刮了一下,挺疼的,很可能还被刮红了,也很影响形象,所以他看向闯入的眼神也很不友好。

    “我……奴婢是都知监的,负责记录内起居录,因此……”

    汤公公胆子本来就小,被皇帝用这样凶狠的眼神盯着,他三魂之中已经没了俩,差点没一坐在地上。

    不过皇上的问题也不能不回答,可至少……尽管没啥用,不过表明身份,顺便表示一下,自己不是故意的也是应有之意,所以,他还是硬着头皮答了话。

    开始还说的磕磕绊绊的,不过说到职责所在,他的精神却是一振,是啊,自己的职责不就是记录皇上和后妃之间那点事儿的吗?现在虽然没在坤宁宫,可皇上比较和皇后有那啥的倾向,自己进来记录也不算太逾越吧?

    “内起居录?”正德愣了一下。

    “启禀陛下,内起居录就是……”肚里大骂张永的同时,汤公公解释起来却很流利,这是职责所在,怪不得自己啊?要是在外面等着的话,谁能知道皇上您打算在这里……那啥呢?

    “……这是祖制。”汤公公的话也表明,他的确沾染了不少读书人的习性。

    “祖制?大明的列祖列宗会定下这种没脑子的事儿?让你这死太监盯着朕和皇后……那啥?”不提祖制还好,正德最烦的就是这俩字,于是,他的情绪更加激动了。

    “呃……启禀陛下,奴婢就是进来确认一下时辰,然后就会出去的……职责所在啊,陛下……”虽是狡辩,可汤公公说的倒也没错,内起居录的作用就是这个,要是时间太短,后妃有孕的话,就可以判定为无效,当然,这也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的。

    “滚你母亲的”刘瑾期待已久的雷霆之怒终于来了,正德飞起一脚,直接把汤狗仔踹出了大殿,他力气本来就不小,再加上含怒而发,会有这种战果一点都不奇怪。

    也不怪正德发脾气,这年头倭国还没摄像机,本来就不流行爱情动作片,正德再怎么奔放,对于成为手抄本的男主角也没啥兴趣,痛打狗仔也就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陛下……”正德的男子气概对夏皇后还是很有杀伤力的,不过,尽管眼睛里开始冒星星,可女孩还是没忘记地上趴着的那个者。

    “这家伙也不是好东西,居然敢诋毁大哥和皇后,该死”

    于是,刘瑾也步了汤公公的后尘,不过他离门口远了点,导致正德一脚没踢出去,对于两脚才能完成射门的成绩,正德很不满意,所以他的火儿就更大了。

    再然后,就是张永看到,并且经历的那一幕了,对他这个没有身临其境的人来说,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想破头,他也是想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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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6章 神算谢半仙

    其实,别说他想不通,整件事yīn差阳错,最后的结果已经超出了谢宏这个始作俑者的预料。

    “噗!”

    几天之后,当谢宏接到京城来信时,他把一杯茶都浪费掉了,喝到嘴里的那部分被他喷了出去,茶杯里剩下的则是被倒在了衣服上。

    二弟果然彪悍,而且也很有求知yù,居然在军事学院的大堂,就有这样的冲动,并且付诸实施了,真是了不得。

    “谢大哥,你看看你,都是当侯爷的人了,怎么也不稳重一点,好在茶水不是很烫,要不然还不烫伤了啊?”

    虽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当了一回主角,可灵儿对信上的内容一点都不感兴趣。冰山美女一边体贴的帮谢宏擦拭衣衫,一边埋怨了几句。

    “嘿嘿,这不是被二弟吓到了吗?”谢宏嘿嘿一笑,配合着妻子的动作,将外衣换了下来。

    “京城的麻烦解决了?”灵儿本就冰雪聪明,心思剔透,从谢宏显得很轻松的语气中听出了言外之意。

    “多亏了你的好手艺呢。”谢宏夸赞道。

    听了夫君的夸奖,灵儿心头虽是甜mì,却不肯居功,她俏脸微红,带点羞涩的答道:“都是谢大哥你想出来的办法,就算没有我帮忙,也一样……”

    “错了,错了,要是没你帮忙,这东西光靠我一个人,还真的很难呢。”谢宏摇摇头,笑道:“为夫我为天子执掌一方,讲究的就是赏罚分明,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所以,灵儿的功劳我一定会奖励的嗯,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天气正好,不如…………`…”

    “谢大哥,现在是白天……”感到一双手搭上了自己的腰肢,灵儿脸上的红霞一下就蔓延到了颈子上。

    “白天就白天呗咱们又不是要做什么坏事。”谢宏双手微微用力,将一个柔柔的身子搂入了怀中,冰山美女害羞的时候,红的可不光是脸和脖颈,其实她整个身子都会泛红,一联想到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场景,谢宏感觉自己开始dàng漾了。

    再说了,论彪悍,哥现在的程度比二弟可差远了要知道,他跟弟妹jī情的时候,旁边可还有人呢。

    “宏哥哥,灵儿姐姐,你们在干什么?”谢宏太过得意忘了自己家里也有个碍事的,每每到关键时刻,月儿这个精灵古怪的小丫头就会跳出来。

    “呀!”灵儿倒是没有尖叫,不过羞涩之下,她还是挣脱开了谢宏的纠缠,猛的站起身来,导致谢宏差点失去重心,连人带椅子的摔倒。

    “咳咳月儿下次要进来的话,最好敲下门………………”谢宏知道灵儿害羞这会儿肯定不会答话,所以也只能自己想办法了,他随口敷衍道:“嗯,我刚才正和灵儿研究问题呢………………”

    “月儿敲门了哦,是宏哥哥你没听到。”月儿嘟着小嘴,很委屈的说道:“而且你和灵儿姐姐靠的那么近,根本也不像是在研究问题,奶奶从前说过:距离产生美,你俩靠那么近,灵儿姐姐就没那么漂亮了。”

    ,那话明明是哥说的,咋又成老人家的话了?熟归熟,可你这也是侵权诶。

    “而且………………而且,月儿看见了哦,宏哥哥你的手放在灵儿姐姐的…儿仲出一根手指,刮着小脸,笑嘻嘻的取笑二人,看到灵儿羞不可抑的样子,为了今后的幸福生活,谢宏哪会等她把话说完?直接捂住小嘴,把小丫头抱了过来。

    “我们真的是在研究问题哦……”看到桌子上的信,谢宏灵机一动,想到了理由:“是了,我发现xiōng围还有点设计上的缺陷,正打算改进呢,月儿你也知道,那东西是灵儿缝制出来的,哥哥当然要跟她商量了,灵儿你说是不是?”

    儿垂着臻首,低低的应了一声。

    “哦?是这样啊?”小丫头眼珠转了转,恍然大悟的说道:“宏哥哥,那个xiōng围穿起来很舒服哦,不过那个垫垫不怎么样,放进去之后感觉很热,很难受诶。”

    “月儿,那玩意本来也不是给你用的吧?”谢宏无语。

    炼制橡胶最初的目的,是为了蒸汽机的密封xìng,不过知道京城的麻烦后,谢宏又想到了另一个用途,也就是在视觉上满足正德的需求。

    当然,xiōng垫用海绵也是可以的,不过那个效果显然没有胶皮的好,毕竟正德对这方面的要求比较高,所以,当无花果树脂运到后,谢宏就直接将其挪用了。

    因为不是做手术,而只是在体外做手脚,所以就必须得有个承托物,这当然也没什么好难的,谢宏自己虽然没带过,可终归是看过的。

    于是,女xìng内衣也应运而生,两者加在一起,就构成了夏皇后身上的奇迹,也导致了军事学院大堂的那一幕。这东西只能算是过渡xìng产品,不过好处也是很明显的。

    谢宏很清楚,如今正德年纪还小,对男女之事其实不是特别热衷,他更愿意把精力用在棒球场或者校场上,所以,视觉效果暂时还是够用的,至少可以解决眼前的麻烦。

    以他和正德的交情,因为这点小事,就直接反目的可能xìng不大,不过可能会影响到彼此间的感情,所以,只要用xiōng围和xiōng垫把心意传达到就可以了。

    呃,这个说法好像有点怪,不过事实证明,效果确实很好,经此一役,刘瑾和张永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当然,这些产品的用途本来就很广泛,除了完善了所有尺码,给京城送去的那些之外,谢宏的三位妻子也都得了几套。

    xiōng垫当然没啥用,谢宏没这方面的特殊爱好,可女xìng内衣还是很舒适的,尤其对于总是乱跑乱跳的月儿来说,这负担真是减轻了不少呢,为人fù之后,小丫头xìng格没怎么变,可身体毕竟是发育了的。

    “宏哥哥,这内衣也送给玉儿一份好不好?”叽叽喳喳的表达了一番对新内衣的喜爱之后,没羞没臊的月儿突然提议道。

    “玉儿,那是谁?”听到一个很陌生的名字,谢宏感到很茫然。

    “就是玉儿啊,她不是宏哥哥你的客人吗?玉儿说,为了见你,她特意赶了上千里路来金州的呢。要是知道你特意送她内衣,她肯定会很高兴的。”

    ‘原来是那个méng古傻妞!”谢宏一拍脑袋,总算是记起来了,小丫头还真是大度,还没怎么样呢,就让自己老公送人家内衣,可哥对那个méng古傻妞没啥兴趣啊。不过,这事儿倒是可以研究一下。

    “玉儿才不傻呢………………”月儿扭着身子,对谢宏这么说自己的新朋友很不满意。

    “月儿,你先别闹,回头做一件送去就行呗,我有正事问你……”谢宏正sè问道:“那个傻妞……呃,是玉儿的xiōng,有多大?”

    “啊,宏哥哥,你太过分了,刚才还说不认识人家,现在就………而且,你总是说自己不喜欢xiōng脯大的,可眼睛却总是在其他女孩子身上打转,宏哥哥,心口不一可不是好习惯哦,奶奶说过………………”

    “内衣得合身才好么,当然要问问清楚了………………她,有没有灵儿那么大?”

    “嗯,玉儿应该跟月儿差不多吧。”

    “唉,那不行,差太多了。”谢宏长叹一声,为了二弟,哥背了多少黑锅啊,而且看样子,还得继续背下去,算了,先给唐兄回信吧,先把京城的麻烦彻底解决了再说。

    京城,军器司。

    “怎么样,唐大人,侯爷的信上怎么说?是不是可以把那两个人都……”三公公提起右手,做了个下切的动作,张永死不死他不怎么关心,可彻底收拾刘瑾这个老对头,却是他梦寐以求的。

    “先不能杀,也不能用太重的刑,皇上没下这种命令,万一日后又想起来就麻烦了,还是稳妥点好。”让三公公失望的是,唐伯虎摇了摇头,否决了他的提议。

    “那……岂不是便宜他们了?”锦衣卫那一套文明执法的手段,三公公倒也知道,不过用那些手段显然不过瘾啊。

    “那也未必。”唐伯虎悠然一笑,道:“谢兄弟说了,那两架给物理学院的模型,你可以先拿去用,具体用法,你找冰河兄咨询就可以了。”

    “那个有用?”三公公半信半疑的问道。

    “反正信上是这么写的。”唐伯虎晃了晃手中的信笺,然后说道:“这事儿光是肃清宫内还不算完,宫外的那两个罪魁祸首也不能放过,所以,等下我写封信给你,然后你通过张永的渠道送出去,然后再如此这般。”

    “唐大人放心,这事儿就包在咱家身上了,到时候把他们和刘瑾、张永两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一并炮制。”三公公拍着xiōng脯,很有信心的样子,想了想,他又问道:“侯爷还有别的吩咐吗?若是没有,万岁爷那边也有口信。”

    “哦?那就尽快送过去便是。”唐伯虎眉毛微挑,对谢宏最后的一项吩咐有些mō不到头脑:“谢兄弟让我们抽调厂卫去大同,寻访一个叫刘良女,或者叫刘凤姐的女人,据说这个女人非常………………天赋异禀。”

    “咝!”三公公倒抽一口冷气,咂舌道:“这个………………只能是侯爷算出来的了吧?”

    “唉,谁知道呢?反正他从来都神机妙-算,就算能算出某个女人的身材,也不算太离谱吧?”唐伯虎遐想万千,谢兄弟真是太高深莫测了,这都算得出来,自己要不要也找他算算呢?算算自己的真爱在哪里?!。

第557章 复仇二人组

    近些天,屠府的气氛有些糟糕。

    自从洪大人不上门之后,屠尚书就换上了一副死人脸,脾气也比原来暴躁了不少,总是yīn沉着脸坐在书房里,不时还会焦躁不安的在里面走来走去,脚步声很是沉闷,阄得整个屠府都是人心惶惶的。

    心惊胆战之余,下人们也都很纳闷,自家老爷虽然人脉很广,可从前跟洪御史也没什么交情啊,怎么突然就如胶似漆成这样了呢?几天不见就如隔三秋一般,进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也有心思灵敏的猜到了真相,那就是事情跟洪御史与老爷的几次密谈有关。

    可若是根据老爷密谈的时候,在附近伺候的下人听到的那些只言片语,事情还是很有些古怪的。

    因为两位大人一直都在讨论女人,而且好像还是一个身材很火爆的女人,所以,对于屠老爷焦虑的原由,众人很快就达成了共识:老爷大概是枯木再发芽,老来再发春了。

    这事儿不是明摆着吗?

    对方很可能是个大家闺秀,所以老爷只好拜托洪御史去提亲,而两人从前又没那份交情,所以,老爷只好数度邀请对方上门,倾诉衷肠,最后才打动了对方。只是好事多磨,也不知是碰了壁还是如何,洪御史一连多日没有消息,这才导致老爷如此焦虑。

    自以为猜到了真相,下人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都对自家老爷暗暗腹诽。

    明明已经年近古稀了,偏偏还这么好sè,鄞县老家里那十几房小妾不说,就算在京城,也有几房妻妾在此,结果这样还不肯罢休,居然为了纳妾之事如此大动肝火真是让人不得不鄙夷啊。

    就说老爷您那身体,就算一切顺利,夫人也不闹,得以如愿以偿,可即便对方身材再好,您还不是只能眼看着?明知这样还这么急真是贪婪无度啊!

    当然,这些腹诽众人也只是在肚里做文章,哪怕是和同伴在sī下里,也很少有人提起,万一给老爷知道了,那小命就保不住了。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念头,这一天,当许久未见的洪钟出现在屠府的时候,下人们都是争先恐后的赶去通报险些为了抢这个名额大打出手。

    洪钟本是心里有事的,结果也被屠府下人们的表现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啥时候变得这么受欢迎了,看这反应多热烈啊。

    他哪知道自己已经被下人们当成了媒婆,因此才抢着前去送这种消息,一般都是有红包的,而且老爷心情若是大好,这红包肯定也更大啊!

    最终抢到头筹之人也是如愿以偿,老爷一听洪大人来了,脸上立时便笑开了花儿,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的打赏。这样大方的出手,在屠家绝对算是凤毛麟角了十年也未必能等上一回所以说,这老来发春也未必就是什么坏事。

    “朝宗兄宫里有消息了。”洪钟当然不会理会下人们的异常,比起他关注的大事来说,这些下人连蝼蚁都算不上。

    “太好了,张永怎么说,宫中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屠yōng急忙问道。

    没有直接的情报渠道,实在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儿,但凡是经历过成化、弘治朝的大臣们,都有着相同的感受。

    想当年,哪怕是宫中有两个太监打架,他们都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可现在呢?就算皇上把乾清宫拆了,可只要拆的时候外面听不见,那外廷就无从得知,平时倒还罢了,可在这种事关重大的时候断了消息,那就是一种煎熬了。

    “这是张永的信………………”洪钟直接将信递了过去,皱着眉头道:“小弟总觉得信里有些问题,可却说不出原因,朝宗兄素来多谋,正好替小弟参详参详。

    “哦?”接过信,屠yōng的神情也凝重了起来,“张永虽然有心匡扶大义,可刘瑾却是鼠首两端?这两人确是如此,之前的信上也有提及……”他有些疑huò的抬起了头。

    “嗯,到这里,应该是没什么问题。”洪钟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是杞人忧天,后面还有下文。

    “所以,计划一直没能进行,而为了说服刘瑾,张永希望你我二人前往皇城,当面对其分析利弊,并且保证日后不会对其清算?这……”屠明白了,洪钟说的不对劲,想必就是这事儿了。

    “朝宗兄明鉴。”见屠再次抬头看过来,洪钟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此事的确有些怪异啊,按说这张永也是读过书,知道大义的,怎么会……”屠yōng眉头紧皱,很是犯愁。

    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士大夫们可不光是以此要求皇帝,在很大程度上,这句话.们自己的行为准则。

    现在的皇城是什么地方?龙潭虎xué啊,凶险的不能再凶险的地方,自己二人若是贸然闯进去,被人发现就死定了,轻则罢官,重则被按上个罪名,直接流放或者砍了脑袋也不稀奇啊!

    “朝宗兄说的是,你看这事……”

    洪钟之所以挑头张罗这事儿,主要是有天津卫的前事在,他也是不得不急,因为他怕啊,虽然皇上的棒子一直没落到自己的头上,可谁能保证皇上不是等着算后账呢?

    没准儿越到后面,利息就越高,万一要是落得跟刘东山一样的下场,那就太惨了,所以,洪钟很卖力。但若是sī入宫城被发现,那就大势去矣了,天津那事儿好歹还能抵赖一番,这要是入宫被抓个现行,二罪并罚还能有个好了?

    所以,他觉得事情有古怪,正如屠所说,张永也是个读过书的,咋能不懂这套路呢?士大夫能亲身轻动吗?要知道,就算巡抚指挥边军作战,那也是呆在城里的,随随便便就在外面晃dàng的,那还有士大夫的体面吗?

    “不好办呐!”屠yōng重重的叹了口气。

    和洪钟一样,他出头也一样有不得已的理由,杨叛儿的父亲是死在他手上的,那时他新官上任,对方送了礼金来。按说这就是个例行的惯例,谁也不会说什么,要是不送反而会出毛病,那叫无视上官!

    当时正好赶上了屠yōng打算扬清名,他看准杨父没有背景,得不到奥援,因此直接翻脸,以贪腐罪将其拿下,定罪之后,他也是斩草除根,直接将父子害死在了流配的路上,并将杨家女眷充入了教司坊。

    事后,屠yōng如愿以偿,清名传遍天下,赞誉响遍士林,仕途一路也颇为顺畅。与杨家的纠葛,他自然早就抛在脑后了,一个教司坊的幼女,又能成什么气候?无论如何也威胁不到他这个朝廷大员啊。

    可世事无常,他万万没想到,杨家孤女真的翻身了。差一点做了皇妃还不算啥,大明没有后宫干政的传统;可杨叛儿跟谢宏扯上了关系,这就让屠yōng寝食难安了,那可是瘟神,睚眦必报的瘟神!

    尽管谢宏一直没什么动作,和杨叛儿好像也没什么关系,赐婚的时候,后者也并未名列其中。可屠yōng哪里敢放松?

    就算在后世,也很少有人相信,男女间会有纯洁的友谊,何况是在明朝?

    当然,事实也正如屠yōng所料,杨叛儿留下是另有原因的,戏剧和评话都有配乐,谱曲的职责当然非杨叛儿莫属,从辽东往来还真就来不及。

    所以,屠yōng很忧郁,随着谢宏势力的壮大,他的忧郁也是一日浓过一日,最终他选择跟洪钟合作,想把握住这次机会,彻底消除谢宏的威胁。

    可事情就这么不顺利,去,还是不去?两难啊,去的危险不用说,不去的话也是前功尽弃,万一张永破罐子破摔,把自己二人供出去,那一样不会有好果子吃。

    “宣之,以老夫之见,哪怕是有些凶险,这一趟咱们也是要去的。”相视无言,沉默良久,屠yōng突然开了口。

    “可是……”洪钟很犹豫。

    “老夫在书法上尚算有几分造诣,仔细辨识过字迹,应该是张永亲手所书,除非张永反水,否则这事儿应该不差。可张永反水,只以你我二人作为筹码,似乎有些……”屠yōng自嘲的笑笑,又道:“不是老夫妄自菲薄,实在不够分量啊。”

    洪钟默然点头,六部尚书,二、三品大员说出去很威风,不过得看跟谁比,在皇帝和谢宏眼中,他俩确实不够分量,要是张永邀的是王鏊或者李东阳,那才差不多。

    “虽是读过些书,可那枨永终究是阉竖一流,刘瑾更是罪大恶极,若你我不出面,也许两人会自乱阵脚,甚至做下什么倒行逆施之举也未可知,坏了我二人的仕途是小,可误了大事,又将天下苍生置于何地?”

    屠的语调变得高昂起来,如同在金銮殿上慷慨陈词一般:“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为大义而不惜自身,正是我等士人遵行的圣贤大道,宣之,此乃危急存亡之秋,进则青史留名,若是胆怯退缩,将来怕是会有不测之祸啊。”

    剥去套话,屠yōng的意思很明确,搏一下还有生机,而且搏赢了的话,还有意外惊喜,不然就只能等死。普通人未必听得懂,可洪钟也在官场混了几十年了,如何听不懂?

    “既如此,为大明,为天下苍生,钟也不惜己身,愿与朝宗兄共襄盛举。”!。

第558章 换点新花样

    计议已定,再无言语,待到夕阳西下的傍晚时分,两人这才换上便服出门而去。

    这种情况并不经常发生,人靠衣装马靠鞍,身份还是得衣装来体现的,要是不穿官服,走在街上谁能看出两个老头竟然是当朝尚书?何况,洪、屠二人还没带随从,轻身而出,怎么看,都是两个普通的员外罢了。

    俩老头当然也是有计较的,这事儿本身就不能张扬,若是如平常那般前呼后拥的,还怎么保持隐秘?搞得天下皆知的话,和被抓现行也没什么差别了。

    对于他俩的举动,洪钟随行的下人中,还有提出劝谏的,可屠府上下却都是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搞得洪钟着实纳闷了半响。

    屠府下人没规矩,在外人面前不稳重也就罢了,可眼下居然连自家老爷的安危都不放在心上了,屠朝宗偌大名声,看来也是其实难符啊。齐家、治国,平天下,连家都管不好,又怎能治国呢?

    屠瓣自己也觉得有些怪异,不过大事要紧,他也无暇去理会,匆匆扯着洪钟出了门。

    俩老头哪里知道屠府下人们的想法,这些人都猜测着自家老爷要去提亲纳妾了,要不是为了瞒着夫人,又何须变装呢?而且还不带从人?

    看来咱们屠府又会有一场热闹和闹腾了,尚书纳妾自然会很热闹,夫人的醋坛子打翻,当然会闹腾,唉,家宅不宁啊。

    下人们纷纷叹息的工夫,屠*二人已经上了东长安街,在皇城东街拐了个弯,直奔东安门方向去了。

    西苑是正德日常活动范围,是守卫最森严的地方,当然不能去,而东面多有薪房、膳房之类的杂司在,柴米油盐的进出多由于此,更利于隐藏形迹,从前张永也都是由这边偷溜出来的。

    尽管二人已经做足了准备,可他们的形迹还是落在了旁人眼中。

    “刚才转过去的似乎是洪宣之和屠朝宗?还是说为兄看奏章,看得眼huā了?,。李东阳揉了揉眼睛,向身边同伴问道。

    今天虽是休沐日,身为首辅的李东阳却依然要在文渊阁忙碌,如今文渊阁的工作愈加繁重了。所以一直折腾到现在才结束,没想到一出门就碰到两个熟人,还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应该不差。,。杨廷和缓缓点头。

    他虽然还没正式入阁,可这件事已经是朝野上下的共识,士党需要加强在朝中的力量,内阁是他们最占优势的战场,当然是重中之重。

    皇党虽多有不甘者,可杨廷和毕竟是帝师,是士党中为数不多的,还能得到皇上好颜相待的人,清楚正德的xìng格,他们也不好贸然提出反对意见。

    而杨廷和自己也有了觉悟,他和李东阳走动的也是日趋频繁,俨然已经以阁臣自居了。

    “他们这是,。眺望着二人的身影,李东阳皱起了眉头。

    “应该还是日前谋划…的那些事。他们大概是要去见张永吧?看来事情不怎么顺利啊。,。杨廷和叹息道。

    “计是好计,时机也是不错,可洪宣之未免有些操切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谢宏与皇上相交已逾数年,又是一见如故,那可能一举建功?,。李东阳连连摇头“屠朝宗也算是三朝元老了,又经历过这许多bō折,怎地还如此轻率?,。

    “不行,须得去劝劝他们。,。李东阳扬声道:“李福,吩咐车驾转向………,。

    “西涯兄,还是随他们去吧,jiān党凶焰高涨,社稷有倾颓之虞,屠朝宗向来嫉恶如仇,洪宣之也一直是这样直率的xìng子,。杨廷和阻拦道:“若是你我前往相阻,说不定会发生什么误会也说不定,西涯兄,还是静观待变吧。,。

    “可,。李东阳待要坚持,可仔细一想,杨廷和说的才是正理。

    放任屠、洪二人自行其事,若是成功,身为阁臣,自己当然可以坐收大功:若是失败,也连累不到旁人身上。

    反倒是阻拦的话,可能会生出很多是非来,尤其是在外朝已经全面分裂的现在,贸然出手,很容易被jī进一派当成jiān党,惹得士党内部自相攻汗。

    “老爷,。眼看到了路口,却没等到下文,李东阳的管家有些迟疑不定。

    “算了,回府去罢。

    ,。无力的摆了摆手,李东阳颓然坐倒。

    人心,始终是最难揣度的,他甚至有些羡慕谢宏和正德了,明明是君臣,却亲如兄弟。

    为君的,大胆放权,从不猜疑,使另一方得以放手施为:为臣的,也没有任何顾忌,只要能达到目的,就会独断而行,偏偏两人之间还能保持默契,从没起过任何龌龊。

    对比起士林当中的各怀心思,一举一动都得瞻头顾尾的算计不休,李东阳如何能不羡煞?

    如果这一次又失败,也许纵横千载的儒家就倾覆在即了吧?他心*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让他悚然而惊。

    的确,以整个天下而论,士人的实力依然稳稳的占着上风,可是,士人的团结从来都是流于表面的,否则哪里又会有今日这般局面?

    这次的离间之计,针对xìng不可谓不强,若是依然不能建功,那就只能认为对方确实亲密如同一人了。

    如此一来,就算士人再怎么折腾,恐怕也只能重复两年以来的覆辙吧?身为首辅,自己正是在风头浪尖之上,在这种局面下,应该如何应对呢?

    侧头看了眼同伴,李东阳对杨廷和也有些羡慕,即便是在眼下,对方的眼神依然坚定,脸上也是一副成竹在xiōng的表情。而他自己,却已经体会到了刘健退隐时的心态,高处不胜寒呐!

    李东阳心思的变化,连和他同乘一车的杨廷和都没感受到。就更遑论屠*二人了,后者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曾和李首辅擦肩而过,他俩一门心思只是盯着东安门……旁边的侧门。

    过了仿佛有几年那么久,终于,在二人忐忑不安的注视中。那个小

    门开了条缝,然后探出了一个脑袋。

    “是高公公。,。高凤是张永的死党,洪钟也曾经见过两次,见他出现,知道是接应来的,当即也是大喜。

    高凤探头出来,四下张望了几眼便看见了洪钟二人,他也不说话,向二人招了招手,然后便缩了回去。

    “宣之,。力主出门的是屠漉,不过眼前的情形显然有些诡异,让他很是迟疑。

    “朝宗兄,在宫内行事,本就是这样的,若不是张、高二位公公素来谨慎,也很难活到今天呐。,。洪钟唏嘘两句,这才大义凛然的说道:“这样才是正常的,小弟先行,请朝宗兄为我压阵。,。

    其实一共就两个人,根本用不着排什么次序,可高凤也不知出于什么打算,偏偏只留下了一个门缝,洪钟不敢声张,只好放了声豪言,率先走了过去。

    “有劳宣之了。,。屠慵心里本就打鼓,琢磨着多个探路的也是不错,当下欣然点头,跟在了洪钟身后。

    到了门前,洪钟更不迟疑,当即侧身而入,而后屠*仿佛听到了一声闷响,可侧耳细听时,门内却是一片寂静,这感觉让他有些发憷。

    不过他也不敢迟疑,就算是侧门,可终究也是皇城怕门户,周围还是有不少守卫的,若是他在门前绯徊,很容易就会引起旁人的注意,所以,他只好硬着头皮,侧身挤了进去。

    一进门,入目的景象就让他大吃了一惊,因为里面远不止高凤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站在最面前的,是苦着脸的高凤,后面还有一胖一瘦两个太监,这俩人屠*都很面熟,正是三公公和谷大用,他们身边则是几个一脸肃杀之气的番子。而就在前一刻还精神抖擞的洪钟,现在却脸朝下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生是死。

    真的是陷阱!屠漉脑中闪过了最后一个念头,然后他颈后一疼,又听到了一声闷响,这一次他听得很真切,再然后,他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哼,算你识相,立功赎罪,咱家会给你安排一个守皇陵的差事的,现在没你的事儿了,滚吧。,。三公公也是经常混迹朝堂的,也认识屠、洪二人,验明正身之后,他冲着高凤摆了摆手,示意对方滚蛋。

    “多谢陛下恩典,多谢三公公,多谢,。高凤大喜,当即跪倒,连连磕头有声。

    “走罢。,。三公公看也没看高凤一眼,随口吩咐一声便转身而走,几个番子架起昏mí不醒的两个老头,快步跟了上去,高凤依然留在原地磕头不止。

    “我说老三,不就是一个尚书,一个御史吗?有必要费这么大周章吗?,。转头瞅瞅那俩老头,再看看磕头不止的高凤,谷大用很纳闷的问道。

    “谷老哥,这你就不知道了。,。三公公嘿嘿一笑,道:“将这二人罢官不难,有了刘瑾他们的口供,用勾结内宦、图谋不轨的罪名,就算要他们的命也不难,可你想想,这种事已经发生过好多次了,不够吓人啊,所以侯爷的意思是,咱们这次来点新鲜的。,。

    “新鲜的?,。

    “是啊,他俩偷偷mōmō的出了门,然后就消失无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还不够吓人?、。

    “让锦衣卫暗地里去绑人不也有这效果?,。

    “那不一样。,。三公公摇摇头“他们平时都是前呼后拥的,锦衣卫再怎么隐秘,也难保不被人发觉,哪有现在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啊?,。

    “哦,那倒也是。,。胖子点点头,认可了这个理由“那咱们现在是……,。

    “去东厂,好好给他们点苦头吃,这次也是新鲜的。,。!。

第559章 对付阴谋家就得狠一点

    “这里是……”不知过了多久,屠滽终于恢复了意识,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处于非常不妙的境地。

    脖颈后面还在隐隐作痛,下手的人手劲当真不小,不过,这远不是最糟糕的,他所在的这个地方也很不妙。这是一间石室,借着灯光,依稀可以看见石墙上的血痕,看这架势,很像是传说中的厂卫大牢啊!

    而且还是刑讯室。

    之所以有这个明悟,因为屠滽很快发现,自己身上只有一个kù头,被牢牢的绑在了一张奇怪的椅子上,然后身上还有一些奇怪的金属丝,看光泽,似乎是铜线。

    这些铜线一端固定在他的头上身上,另一端则是从一个大箱子中延伸出来的,那箱子方方正正的足有半人多高,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让屠滽心里有些发寒,在这种地方出现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除了自己的境遇之外,屠滽还在这里发现了自己的搭档,洪钟被绑在另一张椅子上面,身边也同样有个大箱子,显然两人的待遇是相同的,并没有因为品级而有所差异。

    “朝宗兄,你也醒了?这一次,你我算是中了jiān计,恐怕……”洪钟颓然长叹,对自身的前景非常不乐观。

    “不要紧,你我终究是朝中大员,就算罪名确凿,也总得明正典刑才行,届时,朝中同道必会设法相救,顶多……”既然没被立下杀手。那就是还有希望。屠滽依然保持着冷静。

    “顶多,也就是抄家问斩罢了。”不过,他的冷静并没有保持太久,一个熟悉的公鸭嗓打断了他。

    随即,三公公冷笑着出现在他面前,身后跟着几个番子,番子们手中还拖着两个人。

    “刘公公,张公公!”

    屠滽大惊失sè。看到这两个人半死不活的被人拖着,他哪还不明白计划已经全盘失败?而且这两个太监可是东宫旧人,三公公既然敢对他们动刑,那也就是说,他得了皇上的首肯,赔了夫人又折兵,计划失败的不能再失败了。

    可这怎么可能呢?当今难道半点帝王心思都没有吗?就算没有,可刘瑾等人刺探出的那个机密,也不可能没有半点效果啊?或者说,效果很大。“嘿嘿,二位大人,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识相的话,那咱家问什么,你们就说什么,事后咱家会给你们留个全尸,否则的话,哼哼。这两个人就是你们的榜样。”三公公yīn测测一笑,仿佛地狱里来的催命小鬼一般。

    “你想问什么?”屠滽强作镇定的说道。

    整件事慢慢浮出了水面,他们用yīn谋算计正德和谢宏,对方却技高一筹,也用yīn谋回敬了他们,对于自己的仕途,他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渡过眼前的难关。

    屠滽仔细观察着地上的两个太监,想从他们身上,窥得一丝端详,对自己的接下来的遭遇先有个数。

    若是不太糟糕,那自然是要硬tǐng着了,自己一把年纪了,死活不要紧,在士林中留下清名才是最重要的。可若是对方手段太毒辣,那就要斟酌一下了。

    “很简单,这次的yīn谋既然是屠尚书策划的,咱家就问问主要的参与者,能在数省之地掀起如此之大的风潮,想必人数也是不少的,屠尚书尽可以慢慢回想,只是一个也不要漏过。”

    “呸,你这阉竖痴心妄想,朝宗兄是何等样人,怎么可能出卖同道?”屠滽还没答话,洪钟便高声怒骂起来。

    “哦?洪大人果然不愧是江南士人的中坚,想必知道的也不会少了,关于江南世家,咱家也有不少问题想请问洪大人呢。”

    “呸!你休想,要杀就赶快动手,洪某人若是皱一下眉头,都不算圣贤子弟!”洪钟骂不绝口,气势十足。

    “也罢,既然你们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就别怪咱家心狠手辣了,嘿嘿……”三公公的嗓音本来就不怎么好听,在这个yīn森的地牢中yīn笑起来,更是让人毛骨悚然,尤其是听在两个即将大难临头的老头耳中,直如鬼哭一般。

    “李先生,有劳了。”

    “三公公客气了。”

    眼看就要被上刑了,厂卫的酷刑在士林中也是臭名昭著,让人心惊胆颤,可是,看到应声的人之后,洪钟却是松了一口气。

    应声上前的不是番子,而是一位中年文士,这李先生脸上书卷气十足,跟传统意义上的行刑人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倒更象是衙门中司空见惯的那些文吏。

    不过,屠滽却有些警惕,他自己也是读书人,当然知道,读书人力气不大,可心眼却多,所以,这李先生用的刑,说不定比那些番子更可怕呢,而且,很可能就和自己二人身上这些铜线有关。

    “嗯……”李先生的动作验证了屠滽的想法,他走到二人面前,仔细检查了一下铜线的链接,然后又揭开旁边的大箱子,观察一番之后,这才点头示意道:“可以了。”

    三公公很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用力一挥手,喝道:“来人呐,都准备好了,轮流上,把力气给我使足了,一刻也不能停!”

    步声连响,外间跑进来一群壮汉,齐声应诺之后,当即分出两人,分别往洪、屠二人走了过来。

    被人剥光了绑在椅子上,然后又召来了一群壮汉,于是,屠滽有了种不怎么纯洁的联想,听说宦官都是变态的,而这个三公公更是变态中的变态,从来就不知道节操为何物,这样的人用刑,不会是那道道吧?

    “你们不要过来,老夫可是当朝……”老头脸sè发白,凄惨的shēn吟着,他是想怒喝的,可这种时候骂人,除了让自己的下场更惨之外,还能有什么帮助吗?

    屠滽不傻,他才不会跟洪钟一样乱嚷呢,再说,这会儿洪钟自己还不是脸sè发青,在那里抖做了一团?

    “嘿嘿,是啥也白搭了,老实受着吧。”三公公冷笑着,走到两人身前的两个壮汉也咧开了嘴,lù出了白森森的牙,然后,他们一俯身……

    “啊!”屠滽下意识的惨叫了一声,可他马上就发现自己喊早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他勉强抬头一看,正见那两个壮汉都蹲在了箱子旁边,而那箱子旁边还有个把手,他们正把手放上去,似乎要摇动把手的样子。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箱子真的有什么机关?可再怎么厉害,难道能厉害过厂卫的酷刑吗?

    “喝!”屠滽的疑huò很快就消失了,两个行刑人突然同时发喊,然后用力摇动起把手来。

    没等屠滽转过下一个念头,他就感觉从铜丝贴在身体上的那几个地方,传来了一种怪异的感觉,麻麻的,痒痒的……

    而且,随着两人的动作越来越剧烈,这种感觉也越来越强烈,很快就超出了屠滽忍耐的范畴,他只觉有无数只虫子在骨髓中爬过,又象是千万根钢针刺入了身体,他终于明白刘瑾和张永到底为何如此凄惨了,可显然为时已晚。

    受到的待遇差不多,洪钟的境况也不比屠滽强多少,他的反应比屠滽更jī烈,一边抽搐着身体,一边大声惨叫着,开始还记得骂人,过得一会儿,他就再也没有骂人的念头了,准确说,他已经张不开嘴了。

    “这发电机果然是上佳的刑具啊,也只有侯爷这样的天纵之才,才能想得出来。”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识了,可三公公还是很震骇,这刑具不留伤痕,也不见血,可对受刑人的伤害却是极大,看看这四个yīn谋家的惨状就知道了。

    再想起之前锦衣卫流行的疲劳审讯,三公公也是头皮发麻,侯爷搞出来的刑具都是一个路数的,让受刑的人痛苦万分,然后还不留证据,这心机真是太可怕了,幸好咱家跟他是一伙儿的。

    “这发电机可不是刑具……”李冰河耐心的解释道:“这是一种叫做电的能量,就和天上的闪电差不多,当然,只是xìng质相同,论起电能来说,就差得远了……”

    “侯爷果然是天神降世……”三公公打了个哆嗦,先前是退散冰雹,现在又搞出了闪电,皇上说的没错,侯爷果然无所不能,难怪这东西杀伤力这么强呢,原来是闪电的缘故啊?

    “不是那样的……”李冰河有点无语,跟这种文盲解释科学,还真是对牛弹琴啊,“和风力、水力一样,电也是自然的一部分,是很科学的东西。”

    “那除了电人,这东西还能拿来做什么用?”三公公问了个很实际的问题。

    “呃……”李冰河语滞,确实没用,要是有用的话,会拿来电人玩吗?

    谢宏弄出来这东西本来就是为了当做教学用的,算是为电气时代在若干年后全面开启埋个伏笔。电器?那玩意技术含量太高了,何况,凭手摇发电机那点功率,顶多也就点个灯泡啥的。

    “可是,这种能量若是利用好了,就能开启一个崭新的时代。”李冰河把谢宏当初对他说的照搬了过来,只可惜,三公公这个没节操的对这些虚头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是个很务实的公公,管他新时代神马的去死,只要知道这玩意能电人就行了。

    “用力,给我用力!让他们知道咱家的厉害。”他忘情的咆哮着,指挥着力士们轮流上前,功率全开。!。

第560章 恐怖预感

    李东阳行事一向谨慎,所以,对于洪钟等人的行动,他一直持保留态度,士党内部,也有不少传言,认为李阁老过分小心,太过悲观主义了。

    可是,就在他和杨廷和见过屠、洪二人的隔天,他惊奇的发现,这一次,他的不祥预感似乎再次成真了,因为那两个人确确实实的失踪了。

    早上两人就没有参加朝会,等李东阳派人去两家探问的时候,回应也很奇怪,洪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已经张罗着要去顺天府报案了,这是正常反应。

    可屠家人的反应就奇怪了,下人们都是神sè暧昧,象是知道些什么,可一追问起来,却都是吞吞吐吐的不肯实说;转而拜见屠老夫人,结果也是被人冷言相讥。

    他当然不知道,老太太正吃醋呢,李东阳派去的吏员只气的七窍生烟,自家老爷失踪了还是这等模样,痛骂屠家人的同时,也在肚里腹诽屠治家无方。只能忿忿告辞离开。

    无奈之下,李东阳只好亲自出面,屠府下人们见首辅亲临,也不敢隐瞒了,把听,以及sī下的猜测都从实道出,李东阳听完也是哭笑不得。

    参与计划的两个人保密意识都很好,结果造成了这样的误解,那位屠夫人一把年纪了却还顾着吃飞醋,结果搞得屠失踪的消息还得自己这个外人来提醒。

    按照常理,这事儿应该是屠家找自己哭诉才对啊?

    就像现在这样……

    “李阁老,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我家老爷是呕心沥血啊,您可不能不管呐!”见李东阳都来了,屠老夫人哪里还不知道大事不好?这时她也没了吃醋的心情,痛哭流涕的恳求李东阳做主。

    嫂夫人安心便是,朝中同道不会任朝宗兄出事不管的,你先把朝宗兄出门前的经过仔细给我说说……”

    呕心沥血?你要是真的相信自家相公的话…早先又吃什么飞醋啊?李东阳也很郁闷,他是大学士,又不是顺天府尹,寻找走失人口压根就不是他的职责范围好吧。

    可话说回来,这事儿应不应该让顺天府接手也是个问题,走失这二位不是平民…而是当朝的尚书和都御史,就这么当失踪人口找,似乎也不太合适啊。

    这件案子的案情一点都不复杂,可深究起来,却又给大明朝开了一个先河,当朝尚书失踪案!

    从案情表象分析的话,大多数人都会得出跟屠府人差不多的结论,李东阳倒是知情人,可那俩人计议的那件事…谁敢宣之于众?就算不考虑屠、洪两家的安危,可各地参与此事的世家和官员怎么办?

    别看人多,可法不责众这种事在当今天子身上却是不通用的,一网打尽可能很麻烦,可皇上现在算后账用的…本来就是水磨工夫。

    今天找个借口搞掉俩,明天再寻个茬子罢了仨,从皇上正常上朝那天起到如今,不知不觉间,士党的损失已经非常惨重了。

    虽然地方上的损失相对较小,除了三大边镇之外,只有京畿和山东、河北有比较大的人事调整,可朝中却是损失损失惨重…而且损失的都是中坚力量…比如山东巡抚朱钦就是其一。

    何况,这种趋势也表明了皇帝的决心…皇党势力大涨的同时,士党也是人人自危。

    最直接的影响就是,今年朝廷从地方上收缴税赋比去年顺利了很多,中坚覆灭的同时,鼠首两端,准备骑墙的人却多了不少,士党再想和去年一样,在天下范围内掀起政治风潮是不可能的了。

    在这种情势下,李东阳怎敢把真相宣之于口?就算发生的是最糟糕的那种情况,也就是那二人被皇帝秘密逮捕,并且严刑拷问,得到了事实真相,李东阳也是要抵赖到底的。

    毕竟那两个人起的主要是奔走之力,所知有限,真正居中策划的,是他和王鏊、杨廷和这些士党领袖。

    所以,这宗失踪案让他感觉非常棘手。

    找人,士党能调动的资源太少,京城这么大,光是一个顺天府顶什么用?请皇帝下诏,调动锦衣卫找人,先不说那人本来就很可能是被锦衣卫抓的,就算不是,李东阳也想不出,自己凭什么能让正德帮这个忙。

    听了屠家人的描述之后,他觉得前景更不乐观了,这事儿死无对证啊,俩人偷偷mōmō出去的,除了自家人之外,就没人知道了,这要上哪儿说理去呢?

    “嫂夫人且宽心,对于朝宗兄得去向,老夫已经有了些眉目,等和朝中诸位同道商议过,就会采取行动。在这之前,嫂夫人务必稍安勿躁,不要走漏了风声,以免歹人见势不妙-,对朝宗兄下毒手就糟糕了“李阁老,您的意思是,我家老爷被人绑架了?”屠老夫人吃醋时虽然有些冲动,导致智商有点下降,可平静下来之后,她还是很精明的,一听李东阳的话,就立铡联想到了某种犯罪模式。

    “也许是吧。”李东阳其实也不是纯粹瞎编,除了对方没提出要赎金之外,其实屠二人还真就和被绑架了差不多,当然,这是他的猜测属实的情况下。

    “总之,嫂夫人只管安心等待,约束府中上下,千万勿要走漏了消息。”之所以反复叮嘱,也是因为这事儿实在太过惊秫,而且传开之后,很可能会影响士大夫的形象。

    “老身知道了。”见了李东阳凝重的神sè,屠夫人郑重其事的点了应了下来。

    若是从前,李东阳八成会召集众臣,商议对策,不过这一次,他却没有这样做。

    虽然没有确切的情报,可对为皇帝刺探情报的那个午夜系统,他也依稀有所耳闻。单从名字上,他当然没办法得知详情,哪怕知道了午夜的头目的代号叫丽儿也没用,若不是无关紧要,这种消息本来就不可能泄lù出来。

    知道了有这么个比厂卫更恐怖的情报机构的存在,李东阳当然不会和大张旗鼓的行事了。要知道…在皇权压倒xìng的实力面前,现在的士党只能韬光隐晦,暂避锋芒,已经日渐有转入地下工作的趋势了,在这种时候,李东阳又怎敢暴lù太多同道出来呢?

    最后…他也只能佯装无事的去了杨廷和的府上,他们这些大人物早就被盯上了,想藏也没得藏。

    “…………介夫,你意下如何?”详细的将事情始末,以及自己的分析解释了一遍,李东阳饱含期待的看着杨廷和,希望对方能指出自己的错漏,提出一个不那么可怕的可能xìng,他确实很希望是自己太过悲观了。

    “西涯兄所虑即是…以小弟想来,洪宣之他们很可能就在…………”杨廷和沉吟良久,再抬头时,声音已经有些暗哑,他目视紫禁城方向…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若真是这样,又当如何解救?介夫可有良法?”达成了这样的共识,李东阳心中也是咯噔一下,虽然将话问了出来,可实际上,他心里也知道,八成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怕是很难………………”杨廷和摇摇头,“以你我昨日所见…洪宣之他们八成是自投罗网的…而宫内又是这个情形,几乎可以断定他们是中了陷阱。若是只想罢二人的官…本也不需要这么麻烦,所以,那边是不会轻易罢手的。”

    “可同僚一场,我等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吧?”这些因果,李东阳如何不知道,可他还是觉得不管结果如何,至少得努力一下才说得过去啊。

    “当然不能,明日早朝,我等应该向天子力谏才是,至少得调动厂卫以及五城兵马司搜索京城。”杨廷和断然说道。

    “介夫此言………………”杨廷和的话前后矛盾,让李东阳有些费解。

    “西涯兄,你是关心则乱啊。”杨廷和沉声道:“你想想,今日皇上能用这种办法对付洪宣之和屠朝宗,他日你我以及朝中诸位同道又岂能独善?皇上受了谢宏蛊huò,可先前的作为,总还算有法可循,可若是开了这个先例,日后朝堂又如何能够安宁?士人受到的压迫岂不更严重?”

    李东阳先前只顾着要救人了,还真就没杨廷和想的深远,这时仔细一思考,额上冷汗也是涔涔而下。

    事实如此,这一年来,正德的作为让士人们痛心疾首,可说到底,他的强势也还没超过洪武、永乐二朝。士人们的口味被先前的弘治、成化几位皇帝养刁了,因此才会对强势皇帝这么不适应。

    但今天这事儿就有点过火了。

    刑不上大夫那是古训,大明律里根本就没这条,是士人们掌权之后,约定俗成的潜规则。所以,正德先前杀刘大夏也好,或者几个月来的大裁员也好,在大明都是有先例可循的。

    传首九边固然够狠,可太祖皇帝的剥皮添草也算不上多仁慈,因此,对于正德行为,士党们还能捏着鼻子强忍。

    可现在明显不一样,想抓就抓,想杀就杀,连个招呼都不打,皇帝的作为已经属于恐怖政治的范畴了。单是大裁员,士党内部就已经人人自危了,若恐怖政治也大行其道,那谁还敢tǐng身而出维护正道啊?

    “士人与天子共治天下,本就是太祖开国之际,害怕日后天家会出不肖子孙,皇权不受限制,进而危害大明江山而定的国策。而当今天子的所作所为,正在挑战太祖定下的祖制,纵然不能救回洪、屠二人,我等也应该让皇上知道,什么是可以做的,什么是不可以做的。”

    杨廷和语气越来越jī昂,到了最后更是拍案而起,话语掷地有声。

    “介夫说的不差,就如此吧。”李东阳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xìng,立时便下了决断。-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an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561章 阴谋对阴谋,其实很公平

    第二天,中和殿。

    “…皇上驾到,众臣有事速速奏来。”根据正德的指示,如今的朝会处处强调以效率优先,连皇帝入场的台词也改成了极具正德特sè的这种。

    礼部尚书张升正卧病不起,无论是御医还是民间名医,诊治过后都只是摇头,委婉的告诉张家人,可以准备后事了。所以,皇帝擅自更改朝会礼仪的事儿,现在没人敢管,也没有负责管的了。

    不过,这东西就是个形式,听多了也就适应了。到如今,大多数朝臣都可以做到对此听而不闻,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了,只有少数自诩清流的顽固派才会有所指责,不过也没人会当面和正德说。

    顽固并不代表傻,因为这么点小事儿罢官去职,那还真是犯不上呢。

    因为处理政事的效率越来越高,也没人在朝堂上随便争论了,所以朝会结束的也越来越早,还没到一个时辰,这一天的政事就处理的七七八八了。

    “嗯,很好,这样的效率让朕很满意,希望众位爱卿本着精益求精,止于至善的原则,继续努力,伞天就到这里好了,朕要去办正事了。”正德很没形象的伸了个懒腰,然后起身就要离开。

    朝臣们都很憋闷,这话说的叫一个别扭,合着在万岁爷您的眼里,天下大事都是闲事儿啊?

    “启禀陛下,老臣有本奏”杨廷和迅速闪身出列,他哪能让正德就这么走了?就算不考虑屠洪二人的安危,可事情过的太久的话,也就没有时效xìng了,那还劝谏个啥劲呢?

    “哦?是杨先生啊?”办正事的进程被打断正德很不满的停下脚步,转过了头,见是杨廷和,他突然长叹了一声:“唉,杨先生真的是老了啊。”

    “”杨廷和有点转向这话是从何说起?难不成昨天晚上自己用脑过度,所以又长皱纹了?否则这没头没脑的是怎么个意思?

    “事先都说过了,有事得快点说,朕还有很多大事要忙,可杨先生你刚刚一直不说话,站在那里象是睡着了似的,搞得朕怕吵醒你连声音都压低了不少,可谁想到你竟是没反应过来。唉你真是老了,单说这机警劲儿,就比起在东宫那会儿差多了。”

    圃杨廷和好悬没一口血喷出来,前面的事情都是政事,也没啥需要据理力争的地方,自己当然没必要那么着急。自己要说这件事八成要争论一番,说不定还会见点血有人会因此而掉脑袋都未可知,当然要放在最后面了。

    结果这样就被说成老糊涂了,让杨大人情何以堪呐,而且……杨廷和越听越不是味儿,不能再让皇上说下去了,否则不但事情办不鼻,自己没准儿都得被迫告老了。

    “启禀陛下微臣yù启奏之事,不单事关重大,而且牵涉也多,是以才”杨廷和连自称都换了遇到一个不敬老的皇帝,也只能这样了。说心里话他还没到六十呢,真心不老啊,在政坛上,这个岁数正是朝气蓬勃的时候呢。

    “哦,那就说说呗。”正德倒也没有纠缠。

    “今有刑部尚书屠猪、右都御史洪钟”说事儿的时候,杨廷和也着实费了一番心思在措词上,对犯人的身份,他有九成把握可以确定,但是他偏偏不能直接指证,以免刺jī到对方,导致人家翻脸。撕票是小事,这种事成了定例才是大麻烦。

    百官一阵sāo动,不知情的都吃了一惊,知情的都是心中一紧。

    受害者的身份摆在那里,乍听到这件失踪案,任谁都要吃惊,尤其是对那些知道点什么的人来讲,这事儿显得额外恐怖。

    虽然没有先例,可若是在正常情况下,这样两个人失踪,那京城九门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关闭,然后相干和不相干的暴力机构统统出动,全城大索,就算把京城翻个底掉,也要把人找出来的。失踪的可是当朝尚书,这种应对一点都不夸张。

    就算其他暴力机构调不动,可顺天府还在士党手中,杨廷和完全可以先在顺天府立案,然后再入宫面圣,请求调动京营兵马。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大伙儿事先完全没有听说过有关于此的消息,大多数人都被杨廷和搞了个措手不及,所以,这里面的味道就耐人寻味了。

    近日这场yù捧杀谢宏而掀起的舆潮,朝臣们大多都有所察觉,可除了士党的核心成员之外,其他人哪怕参与了,也并不知道具体的进度和更深层的计划…。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洪钟在其中算是最显眼的一个,倒也不愧他士党急先锋的身份,而屠慵近来又和洪钟走得近,这事儿也不算什么秘密,而后,这两个人就突然失踪了。

    除此之外,听到消息后,皇上也是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半点都不显惊讶,八成也是知情者之一……要知道,皇上鼻然天马行空,可这种不动声sè的演戏却不是他的长项,他若是意外的话,肯定会有所表lù的。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结合杨廷和的行为和正德的反应,百官很快得出了结论,事情有古怪,而且还很可能跟皇上有关。

    难道这会是又一场政治风bō的开端?皇党中人都打起了精神,准备把握立功的机会:而士党中那些核心外人员,心里都开始打鼓,近几个月的大裁员已经把他们折腾得够呛了,现在又整出了新huā样,真心伤不起啊。

    对失踪案的细节和始末,李东阳并没有张扬,所以,士党中事先知情的人也不多,但随着杨廷和的讲述,他们也在脑海中,勾画出了整件事的全貌。

    “…昨日傍晚,微臣与李大学士结伴晚归,在东长安街曾经看到二位大人的身影看情形,他们似乎是往东安门方向去的,而后他们就行踪不明了……”

    “咝!”虽然众人都极力压抑着,可倒抽冷气的声音还是在金鉴殿上汇成了一片,杨廷和话里的意思很明确那两个人是奔皇城来的,而且很可能就在皇城里面失踪了!

    有了杨廷和这样的暗示,连皇党众人都没了争功的心思,反都是一脸凝重的思考了起来,他们也是士人,若是彻底击败了士党之后,他们也不会跟士党有多大差别恐怖政治的他们来说一样不是什么好消息。

    原本打算站出来跟杨廷和打对台的人都退缩了,士党那边则是个个面lù悲愤之sè看起来大有哀兵必胜的感觉。

    “……二位大人都是三朝元老,为大明呕心沥血了几十年,是以臣恳请陛下体恤臣子,下旨调动厂卫、京营,搜索二位大人的下落,免生那不忍言之事啊。”暗示完了之后,杨廷和开始煽情。

    “臣等附议”许久未见的一呼百诺再现杨廷和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了一片低沉的应和声,怕归怕,可眼前这事儿是一定要阻止的。

    如今在朝中为官多艰难啊,油水越来越难捞了,特权也逐渐被削减,一天到晚还得辛辛苦苦的处理政事眼下甚至连人身安全都没法保障了,这大臣还当的有啥乐趣啊?

    众人的意见是统一的,就算不当官了,也得阻止皇上的倒行逆施啊不少皇党中人都加入了劝谏的行列之中,令这一次的声势显得尤为浩大。

    “哦”

    可正德也早就今非昔比了刚登基那会儿,众臣一咋呼,他就从善如流的情景再也看不到了。面对久违的劝谏大潮,他嘴角一挑,lù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带点戏谬的反问道:“杨先生的意思,莫非是要在紫禁城中搜查么?”

    “微臣不敢,不过”杨廷和的神sè很恭谨,态度却很坚决。

    “也就是说,因为杨先生和李大学士看到屠、洪二人上了皇城东街,所以就认为他们来了紫禁城,然后就要求搜查朕的紫禁城?朕没理解错吧?”正德的语气很冷,语意更冷,偏偏他还是笑着说出来的,让那些偷眼观察他神sè的人,都是心中大凛。

    “臣不敢,只是”杨廷和当然不会顺着正德的话往下说,还是那句话,现在可不是弘治十八年那会儿了,乱讲话是要负责任地。

    眼见一场雷霆将至,可正德却突然恢复了一贯的神情,他一摊手,笑嘻嘻的问道。“朕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杨先生,你只是看到他们拐上了皇城东街,可有亲眼看到他们进了皇城?”

    “的确没有,可是”杨廷和有点难以招架了,他很确定那两人是进皇城的,可其中的理由却不能直说,所以他也没办法反驳正德的寻根究底。

    “有关于二位爱卿的去向,朕倒是听说了另一个说法哦。”正德神秘兮兮的说道:“三儿,把你昨天在茶坊里听到的,给众位爱卿说说罢。”

    “奴婢遵旨。”三公公躬身应命,然后神气活现的踏前两步,淋漓尽致的彰显了他狗tuǐ子的气质。

    “如今京城中都在传说,屠尚书看上了某个从宣府的大户人家的女儿,所以拉了洪御史做媒人,意图纳妾,可屠夫人却是个醋坛子,因此,屠尚书无奈之下,只好微服出逃,现在八成已经往宣府去了。此事屠府上下多有知情者,消息也正是由屠府传出来的,所以……”

    正德一提起茶坊二字,李东阳就已经在心中大叫不好了,那个名为午夜的情报系统真是太可怕了,简直无孔不入啊。

    见过屠夫人之后,他知道对方也是个能拿得住事儿的精明角sè,对自家下人的掌控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消息偏偏就流传出去了,不是被探子刺探了又是什么?说不定,屠府中的谣言正是那些探子引导的也未可知呢。

    尽管李东阳昨天也没心思去茶坊,可他一点都不怀疑这话的〖真〗实xìng,以候德坊的效率来说,在金鉴殿上说过的事儿,散朝就传遍京城,这种事也不是一两回了,只要皇上想,就没有做不到的。

    “陛下明鉴,当朝尚书失踪,乃是朝野震惊的大事,又岂能以区区流言为凭?纵是屠家人有所猜测,也未必就做得了准啊!”李东阳也顾不得持重了,当即出班奏道。

    “李大学士的意思就是你和杨先生的猜测,比朕亲耳听到的还有权威xìng,是这样的吧?”正德以寡敌众,却毫无惧sè,转手就给李东阳扣了一顶大帽子过去,全面体现了自身素质全方位的提高。

    “老臣不敢,只是……”

    六小三儿偶尔才出一次宫,结果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可见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大大的失了朝廷的体统,因此,这件事不能张扬,进行搜索行动时应该低调,搜索的重点也应该放在宣府,而不是朕的紫禁城,众位爱卿,你们说是不是呢?”

    正德大手一挥,直接将案件的兴致做了定论,说完后,他也是虎视眈眈瞪着眼睛,丹墀下一片静默。

    在持续数月的舆论战之中,士大夫们的声望已经遭受了极大的打责,因此,他们才想到了避过锋芒,顺水推舟的捧杀离间之计。

    计策已然失败,并且还被人将计就计了,不但不动声sè的收拾了两个大臣,而且还接着屠家的谣言,在舆论方面又出重手,可以想象的是,当这消息传遍天下之后,对士大夫的名声会是怎样的一种打击。

    可就算要反驳,也得有充足的理由才行啊,单凭猜测的话,肯定会被一句话就堵回来。没错,皇上是在强词夺理,可他就是有这个实力和资格,真是不公平啊!朝臣们都在心中哀叹着。

    “既然众位爱卿都没有话说了,那今天就到这里好了,退朝罢。”正德从容起身,走了两步,突然又冷哼道:“哼,跟朕耍yīn谋?以为朕不会么?下次都给我学乖点罢。”

    他声音不高,不过听到的人却不少,身为大学士,李东阳站的很靠前,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话语入耳,李东阳瞬间也是恍然大悟,一时间他心中也说不上是喜还是悲。

    喜的是正德显然没有给这次秘密逮捕正名的意思,也就是他不打算将其形成定制:可与此同时,他说的也很清楚,那就是对付使用yīn谋的人,他也会用类似的手段回敬,这恐怖的yīn云依然笼罩在士人们的头上,挥之不去。

    yīn谋对yīn谋,果然很公平李东阳转头和杨廷和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满的都是苦涩。!。

第562章 摆明了欺负你

    理由可能不尽相同,可天下间的失意人还是很多的,就在北京的金銮殿上一片哀鸿的时候,在遥远的汉阳城,昌德宫也完全被笼罩在了愁云惨雾之中。

    “众位爱卿都是寡人的弘股之臣,国难当头,你们倒是拿出点办法来啊?”不知为何,看着那一张张死人脸,朝鲜国王李怿心中竟然掠过了一丝快意。

    在自己面前,这帮大臣从来都是神气活现的,但凡自己这个国王说一句话,他们总是有几十上百句反驳的话等着自己,而自己手中既没权力又没兵,哪里说得过这么多人?每次自然也只能以哑口无言收场。

    可现在,终于有更狠的人出现了,结果这班大臣却只有哭的本事,李怿怎能不高兴呢?

    尽管面临重大危机的是朝鲜王国,而且威胁就在江华岛上,还不时会在汉江出没,可李怿还是很爽,反正他这个国王也不过挂个名头罢了,就算汉阳城被人占了,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闵议政,你是领议政,向来最有办法,你先说说?”难得的,国王开口之后没人反驳,李怿心中更是快意,连续催促了几句,还是无人应答,他干脆点起了名。

    表面上,他点名的顺序是按品级来的,可实际上,李怿是按照自己的怨念程来排序的,因此,官最大的闵大人也就倒了霉,第一个被揪了出来。

    “王上,老臣的意见是……金判书,你是负责外交事宜的,江华岛上的船只打的是大明的龙旗。这交涉之事。正是礼曹该管,你有何见解?”身为领议政,闵某人比李怿这个国王可狡猾多了,见势不妙,他一脚就把皮球踢出去了。

    “这个……”金判书心中狂骂,这老不死的东西真是狠呐,看那船的样式,明明就和济州岛的那些人有关。没准儿又是南方士人捅出来的篓子,却让自己来背黑锅,太不讲究了。

    政变成功,彻底压制了国王之后,朝鲜的士人也发挥了儒家子弟的本质,迅速的分裂成了南北两派,开始了例行的政治斗争。

    北方人由于先天不足,很快就被南方士人占了上风,不过由于谢宏在济州岛的乱入,所以。朝鲜朝堂上的平衡并没有被打破,而是形成了均势。

    金判书是北派,而领议政是南派,受到这种打压也是应有之义。他抬头看向右议政,希望能从本派首领那里得到点提示。可让他失望的是,对方鼻观眼眼观心的稳稳坐在那里,就象是睡着了一般,显然是不打算出头。

    尼玛,没一个好东西。也罢,既然你们做的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金判书磨了磨牙,视线在人群中逡巡了一番,迅速锁定了目标。

    “王上,占据江华岛的舰队虽然大着大明旗号。可是礼曹并没有收到大明的国书,因此也是无从交涉,若是定要交涉的话,臣请大王修国书一封,臣愿冒死出海,前往北京交涉,未知王上意旨如何?”

    “由汉阳前往大明,路途遥远,耗时良久,等大明有了回音,汉阳的局面也许都已经难以收拾了,金判书的提议虽然不无道理,可还是远水不及近渴呐。王上,以老臣之见,还是请金判书携国书前往江华岛交涉才是正理。”

    在公,这是南北两派之争;在sī,自己好容易找了个垫背的,哪能随便放走?

    国王虽然没什么权力,可毕竟有个名分在,他既然点了自己的名,自己就必须拿出办法来,推诿一次没问题,可若接二连三的往外推,难免会显得没有担当,也许就会给政敌留下机会了。所以,他的话就是一个意思,想开溜,没门。

    对眼下的情形,李怿已经很习惯了,有好处就抢,没好处就推,他的大臣们一向如此。如今有人强占江华岛,舰队更是顺着汉江往来不休,那些船也不知有什么特异的地方,无论在江海上行驶,都是纵横如飞,事情已经糟的不能再糟了,大臣们岂有不推诿之理?

    推诿是正常,这个时候,要是有人慨然应命,他才真的惊讶呢。所以,见闵议政发言后,附和者众,李怿也是从善如流的把目光转向了金判书。

    “王上,外交大事攸关国体,岂能在对方身份不明的时候轻动?敌人舰队犯境乃是兵事,自当由兵曹负责,何况敌人舰队初至之时,曾与兵曹下属的水军打过一仗,还交涉了一番,所以,还是请朴判书详述事情经过,并探明对方身份之后,才好下结论啊。”

    金判书心中冷笑,以为老子只会跑么?其实,咱也是有后手的,不就是推卸责任吗?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谁还不会咋地?

    “金判书言之有理,朴判书,你就说说?”李怿又是一扭头,盯上了兵曹朴判书。

    你娘,老子这是招谁惹谁了,打过一仗?那也叫打仗?水师刚升起帆,就被人冲过来一顿揍,然后还没出港就全军覆灭了,老子能知道个屁的情报?

    躺着中枪的朴判书哭的心都有了,战败之罪还没追究呢,这交涉的事情又轮到头上了,这尼玛是打算把爷往死里整啊!现在济州岛已经没了,会被流放到什么地方,还真不好说呢!

    “启禀王上,虽说是交涉,不过对方只是抓了几个水兵,让他们传了话回来而已,那几个水兵都在宫外候着呢,不然……”朴判书脸拉得老长,好像一根苦瓜似的,饶是如此,他还不忘推诿责任,在场的他都惹不起,不过场外的冤大头却是不少。

    “咳咳,朴判书,王上何等尊贵,岂是几个贱民出身的兵卒能见的?此乃非常之时,你也无须讳言,只管从实说来便是。”右议政终于发话了。

    身为派系领袖,他本就有维护本派人马的职责,直接顶撞领议政,给金判书解围他是不敢的,不过既然金判书自己很努力,找到了一个很合适的替罪羊,他也不吝于顺水推舟的伸出援助之手。

    更重要的是,朴判书也忒地无耻了一点,居然打算把责任推到几个小兵身上去,水军的小兵,可不都是贱民出身的吗?他们能担得起这么大的责任吗?让贱民进来富丽堂皇的昌德宫?那是一种玷污,哼,真是岂有此理!

    闵议政本来还想伸手扯一把,可朴判书自己说错了话,他也只能放弃了,为了这么个笨蛋跟北派闹一场,实在有点划不来。何况,今天这事儿,远不是一个判书就能顶缸的,身为朝鲜的首辅,他也相当沉得住气。

    “朴判书,就请你速速道来。”李怿本来就是个看热闹的,见两边达成了一致意见,他也就顺水推舟了。

    “臣下遵旨。”无奈之下,朴判书也只好自认倒霉了。

    “王上,朝鲜海疆一向太平无事……”他睁着眼睛开始说瞎话,就算不提没事就去全罗道、庆尚道晃dàng的倭寇,单说今年割让出去的济州岛,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太平啊?

    不过也没人道破此节,这事儿说出来大伙儿都没面子,何必呢?要知道,只要朝堂上达成共识,歌舞升平的盛世一样可以靠嘴说。

    “所以兵曹下辖的水军也很少会出海巡视……”这现象是真的,不过原因却是假的,兵曹下辖的水军装备比较差,那些破船实在不太适合出海巡视,否则会导致相当程的非战斗减员。

    “不过沿海的渔民却有不少……”这是当然了,朝鲜其实也很想效法大明禁海的,可是就凭朝鲜那贫瘠的土地,实在养不了多少人,百姓出海捕鱼捞海带也是没办法的事,没有这些的话,每年饿死的人就更多了。

    “渔民多了,难免有些良莠不齐,甚至有心怀叵测之辈混入了其中……”

    “此话何解?”李怿有点纳闷,渔民都是贱民,因为身份低贱,所以良莠不齐是肯定的,可心怀叵测却从何说起啊?要知道,贱民造反这种事,在朝鲜从来就没发生过。

    “回王上,那支船队派人传的话就与此有关……”绕了一大圈,朴判书终于说起了正题“他们说,他们本来只是路过的,可就在江华岛附近,遭到了朝鲜船只的攻击,致使一艘战舰损坏了……”

    “什么?”李怿对他的吞吞吐吐感到很不耐烦。

    “就是损坏了一块船板……”饶是已经听过一次兵曹的叙述了,朝鲜众臣还是发出了一阵嘈杂声,人人jī愤,都在低声怒斥着侵略者的无耻。

    那支船队足足有二十几艘飞轮战舰!

    当初全罗、庆尚两道的联军何等强大,包括龟甲舰在内,足有几十艘大船,而他们遭遇的飞轮战舰只有十一艘而已,结果就全军覆没了,连敌人一块船板都没伤着。

    尽管贱民们都不知道这件事,可又有哪个白痴会吃了熊心豹子胆去惹这么一支大舰队?就算真有发疯的,想攻击,他可也得追得上啊,那飞轮战舰的速可不是说着玩的。

    不光是这样,连他们交涉的言词都这么不靠谱,一块船板?这分明就是找茬,是红果果的欺负人呐!!。

第563章 光荣的带路党

    昌德宫中的喧闹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不比第一次听到这消息的李,尽管猜不到对方目的何在,可大臣早就通过各种渠道对事情经过有了足够的了解,刚才的jī愤,也不过是顺大流,做给旁人看的罢了。

    这种时候要是不展现一下爱国情操,难免会被人当成把柄,所以jī愤是一定要的。

    不过也不能骂太大声,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万一要是朝廷决定妥协,不,那简直是一定的。因为敌人水师损失的那块船板,在报复行动中,汉阳的所有水师已经消失在了熊熊烈火之中,如果要打的话,恐怕就只能真的用渔船了。

    打不过就只能妥协呗,这么多年以来,朝鲜不就是这么过来的?所以骂的声音一定不能太大,以免事后被当做战犯交出去,随bō逐流才是保身之道。

    其实看到对方船上的龙旗,朝鲜人就已经麻爪了,那是大明的龙旗,对于这个庞大的邻居,朝鲜连对抗的勇气都生不出。

    要不是通过学习儒家经典,对大明朝堂上的形势有深刻的了解,恐怕例行的打秋风行动,他们都不敢去做,银钱虽好,可总也得有命去享受才行。

    随着辽东那个瘟神的横空出世,大明的国策已经改变了,从前那些和蔼大方,善解人意的礼部官员都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代之的是大明皇帝的王霸之道。今年上半年,以及年中发生的一幕幕,都在述说着这个事实。

    要不是对方搞出来的场面太大,朝鲜众臣才不会响应国王的号召,跑来昌德宫开会呢,他们宁愿等等看,济州岛或者辽东总会有消息来的,到时候满足对方的要求事情也就了结了啊,何必冒着风险硬抗呢?

    至于对方有可能提出来的条件大臣们倒是没什么头绪,朝鲜似乎也没啥值得人家这么大动干戈的东西吧?之前的济州条约中,该满足的都应该已经满足了才对,莫非,对方是打算租借江华岛?

    这件事可有点棘手,江华岛离汉阳太近了当年méng古人打到朝鲜的时候,朝鲜国王就曾经跑到江华岛据守,等对方退去之后,再跑回来收复失地,算得上是朝鲜的腹心之地了。

    这种地方要是被别人占了,岂不成了悬在头上的一把利剑?不过也没人打算拒绝,和济州岛那次一样,左右江华岛被占已经是既成事实了,想要抢回来也不太可能莫不如顺势躺倒,让对方任意施为呢,嗯,省得挨揍。

    几个月前,割让济州岛的时候很多朝鲜大臣就已经知道飞轮战舰了,可没有亲眼见到,对这种新式战船的威力,他们也没有明确的概念,少数人甚至觉得是参战的世家太过没用,这才导致惨败。

    不过日前一见,种种杂音都消失了,尽管对方已经汉江上耀武扬威了好几天可整个朝廷却没有一丝请战的声音大臣们都变成了缩头乌龟。

    既然打不过,那就没有必要拉硬了既然对方没有登陆,那暂时应该是不用迁都的,说老实话,也没啥地方好迁。

    北边,辽东边军已经把鸭绿江畔都占了,南边的济州岛,更是让朝鲜君臣痛彻心扉,要是对方铁了心的要自己的命,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所以,几个议政大臣派别虽有不同,可意见却是统一的,解决问题不能用军事手段,而是要采用外交手段,君子动口不动手么,圣人的话果然很有道理。

    当然,对方一直没派使者过来,也没要求自己这边派使者过去,所以局面暂时僵住了,以闵议政为首的南派都在等济州岛的消息,总体来说,那个马总督还是tǐng和蔼的。

    至于今天的朝议,也就是国王有令,而大臣们也都觉得闲着没事,正好凑一堆扯扯皮,省的在家里面忐忑不安了。

    “…………请王上恕罪,不是兵曹这边不努力,只是敌人太过强大,远非朝鲜水军能敌啊!”骂人的都停了,朴判书只好硬着头皮再次开“那,崔议政,你对此有何见解啊?”

    李倒是想下令把朴判书拖出去杀了,可那样一来,临阵斩将,没准自己也要被说成昏君,然后被大臣们当做替罪羊了。他比燕山君聪明多了,不会干那种没头脑的事儿,所以他继续点名。

    “王上,敌人强大,我军羸弱,情况比较复杂,是召集天下兵马勤王,奋力一战,还是卧薪尝胆,暂且隐忍,都事关重大,所以,此事还应从长计议才是。”

    “嗯,崔议政说的不错,那依你之见,今天的朝会………………”

    “王上,不若暂时休会,容我等仔细思量,待有所得之后,再行商议,未知王上意下如何?”

    “可是………………”情况复杂不复杂,李不知道,可他难得正经主持一次会议,还没玩够就散会,他有点不甘心。

    “王上,事关重大,请三思而行啊!”闵议政带头趴下了,身后是一片附和之声。

    “那………………今天就到这里好了。”李面带微笑,再次从善如流。

    尽管他面上从容,可走到门口,被外面刺眼一晃,李还是流下了眼泪:都是当一把手的,这差距咋就这么大呢?寡人不求象大明皇帝一样叱咤朝堂,可怎么就连开个会都身不由己呢?自己这把年纪真是白活了。

    散朝之后,朝鲜众臣也是各回各家,统共只有从与不从两个选择而已,这事儿原本就没啥好商量的。

    “主人,济州岛的消息到了。”闵议政的府邸很近,到家之后,管家闵喜胜马上就给了他一个惊喜。

    “太好了,马总督怎么说的?”闵议政大喜,连忙问道。

    “尚道少爷亲自赶过来的,说是要亲自对您说。”

    “尚道来了?”闵议政愣了一下,点点头道:“那好吧,让他去书房见我。”

    闵府的地方不大,所以,闵尚道来的也很快,闵议政刚在书房坐定他侄子就进来了。

    “拜见伯父大人。

    “在自己家里,就不用这么客气了。”闵议政顾不得多寒暄,低声问道:“尚道,老夫不是让你在家中主持吗?你怎么跑来汉阳?难道是有什么大事?而且,信使前几天刚出发,不可舱么快吧?”

    “伯父大人…您的信使,小侄还没见到,我是从济州岛直接出发的,搭的是总督府的船,因为马总督说的事情太重要,所以,小侄觉得,还是亲身跑一趟,把事情跟您分说清楚才好。”

    “原来是这样…马总督怎么吩咐的?”叔侄两个都很上道,一点都不觉得把总督府仨字挂在嘴边有什么不和谐的,称呼马昂的时候,更是一个比一个恭敬,那可是大明的伯爵…比朝鲜国王也差不多少了,了不得!

    “其实也没什么,马总督说了,辽东那边要调兵去总督府,从海路走太远了点,所以想借个路……”

    “借路?”闵议政吓了一跳,这事儿肯定严重啊,但凡是正经有点脾气的国家…都不会答应这种事儿的。

    不说对方可能包藏祸心…借机发难什么的,就说这大军过境…一路造成的破坏也很可怕啊。在自己的地盘,军队可能还会有所收敛,可到了别人家,谁会有什么约束?绝对是过兵如过匪的。

    可话说回来,想不答应也不太现实,闵议政算是明白对方干嘛要强占江华岛,还摆出了要攻打汉城的姿态了,这分明就是威胁啊。

    “嗯,也不是很多人,只有三千méng古仆从军和一千明军而已,马总督很有信用的,他说就是单纯的路过一下。”闵尚道的立场很简单,也表明了他比他伯父更上道。

    “méng古仆从军………………”这是个新名词,不过难不倒饱读诗书的闵议政,若是把前面两个字换成朝鲜,他就更加耳熟能详了,méng古人势大的时候,朝鲜人经常充当这种角sè。

    事情越来越吓人了,那位侯爷连méng古人都收服了,要是不让路,那人家真的打过来,朝鲜这边照样是抵挡不住的,何必呢?震惊过后,闵议政的思路也清晰了起来。

    “只有这一个条件?”想通了,心气也就平了,闵议政又问道。

    “还有就是茂山,马总督说,冠军侯觉得那里的风景不错,想盖个度假山庄,所以要暂时租借。”

    “茂山………………”闵议政皱了一下眉头,那个破地方有啥风景?难不成有什么好东西在,不过………………他眼珠一转,有啥也不是自己的,正好让那些北方人头疼去好了。

    朝鲜的茂山铁矿储量很大,不过那里周边多山,很少有人居住,开发程度低的可怜。尽管那个铁矿是lù天矿,可还是直到二十世纪才被勘探出来,所以这个时候除了谢宏,没人知道那些山里面有些什么。

    “还有吗?”

    “没了,总督大人仁厚,就只提了这两件事。”

    “果然宽厚,可就这点事,又何须你跑一趟呢?再说,江华岛怎么办?难道总督大人没提?”闵议政长出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不过想起江华岛,他又有点疑huò,这么大块肥肉,难道对方都不想要?

    “小侄正是为此而来,伯父,对闵家来说,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闵尚道两眼发亮,兴奋的说道。

    “机会?”闵议政大huò不解,他松口气是因为对方来势汹汹,太过可怕,在他料想之中,与之对应的条件恐怕也是超乎想象的那种。所以,当谜底揭开之后,他才会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可这无论如何也称不上是机会吧?

    “是啊,伯父,在济州岛,小侄得到了总督大人的两项授权……”提到这个,闵尚道脸上都开始泛亮光了。

    “授权?难道是跟这两个条件相关的?”闵议政琢磨出点味道了。

    “伯父英明,首先,总督允许小侄给明国兵马带路………………”

    “这算是什么机会?”带路党有啥好荣耀的?要是被发现了,还不得被人恨死啊?纯粹是吸引仇恨的套路啊。

    “伯父,您仔细想想啊,这还不是好机会?明军倒也罢了,可他们还带着三千méng古人呢,小侄可不光是带路的,还有引路的职责呢!”对自家伯父的不上道,闵尚道表示压力很大,要不是对方身份比较高,他恨不得敲对方脑袋两下。

    “原来如此,果然是好机会!”闵议政终于上道了。

    méng古兵最擅长的是啥?打仗?不对,比起搞破坏来说,他们打仗的本事也就那么回事,所以,要是没人约束的话,他们所过之处肯定是一片狼藉。

    而自己若是有引路的权力的话,正好可以让他们去自己的对头那里,然后避开自家和自己盟友的地盘,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对头损失惨重了,当然是机会。

    “除了引路,总督大人还说了,要是有实在避不过的地方,小侄还可以跟明军领兵的大人们商量,让他们有所约束呢!”

    “好,太好了!”一对很上道的带路党都是满面红光。

    “另一项授权就是可以用茂山换江华岛!”

    “真的?”闵议政jī动了,用茂山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换江华岛,跟直接收复都没多大区别了,单凭交涉就能做到这样的事儿,那自己的威望得有多高?将来在朝鲜历史上会留下多大的名声?

    “当然了。”闵尚道很得意的说道:“总督大人很看重咱们闵家呢,不光是江华岛这事儿,他还准许咱们攻打对马岛,开疆拓土呢。”

    “对马岛?开疆拓土?”闵议政眼睛都直了,开疆拓土是朝鲜史上前所未有的丰功伟绩啊,除了趁打女真的时候,偷偷mōmō的占了点鸭绿江南岸的土地,朝鲜从来就没扩大过版图,要是可以攻下对马,那自己就是当之无愧的朝鲜第一名臣了。

    “可就凭咱们的水军,恐怕有些困难啊。”

    “不难,总督大人还说,等咱们把那两件事办好,他可以卖船给咱们……”

    “什么船,难道是……”

    “飞轮战舰!”

    “啊!”闵议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对方居然准备卖这种神器给自己,用宽厚已经没法形容了,马总督简直就是普渡众生的菩萨啊。

    “真的?”他完全不能置信。

    “真的,伯父,咱们闵家就要成为朝鲜第一世家了!”!。

第564章 满怀自信的棒子们

    朝鲜国王李怿最近很心烦。在进宫当国王之前,他就已经有了当傀儡的觉悟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傀儡居然这么难当。

    昨天自己想开会,结果大臣们都急着回家,所以散了场:今天自己想多睡一会儿,却被人从热被窝里揪出来开会,不知道现在已经快入冬了吗?天不亮就起chuáng,很冷的耶!

    可是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大臣,自己是国王呢?不服从命令可不行,前任的燕山君就是最好的证明。

    昏昏yù睡的坐上了王座,例行的宣布朝会开始之后,李怿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郁闷的扫了一眼自己面前那十来个老家伙,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王上,江华岛扼守汉江出海口,动辄可直达汉阳城,实不能由他人久占,应该设法化解危机才是……”

    呃,照例的危言耸听,好吧,领议政说的是事实,可这破事儿议了好几天都没有结果,先寡人又能有什么办法?还是说领议政又打算借这这事儿找哪个大臣的晦气了?那寡人倒是乐见其成的,谁倒霉都行,这些士大夫最好同归于尽,这才天下太平呢!

    “那众位卿家就议议吧…”睁着朦胧的睡眼,李怿一边很不厚道的在肚子里面吐着槽,一边有气无力的抬了抬手。

    他算是彻底绝望了,随他们去吧,除了折腾自己,这帮士大夫也没有别的能耐了,上次租让了济州岛,这次八成就是江华岛了,这次的租期会是多久?一千年吗?无所谓了,就算他们把汉阳城也给租出去也无妨,反正总少不了自己这个国王一口饭吃吧?

    可是,李怿马上就体会到了什么叫世事无常,他的话音未落,领议政阅郑浩就给了他一个意外惊喜。

    “王上,身为领议政,涉及国家安危的大事,老臣自是责无旁贷,但请王上下旨,老臣愿以一叶扁舟,前赴江华岛,与大明水师交涉。”“咋!”殿内一下就炸成了一锅粥,朝鲜大臣们都是哗然不止,

    阅大人这是没睡醒还是失心疯了?不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会把书上的东西拿到昌德宫来说?

    与大明水师交涉?就算对方讲道理,不杀使者,让他顺顺利利的见到主事的人,可提出来的要求恐怕也很可怕啊。割让江华岛恐怕都是最基本的,以那个瘟神的霸道劲,就算提出割让汉阳的要求,也不是啥新鲜事儿呐。

    这样的情形下,领议政大人居然自橡前去交涉?江华岛可不比荒凉的济州岛啊,这丧权辱国的程度也搞得多了,他是疯了吗?

    “领议政你说的是真的?”李怿的睡意不翼而飞,一下就清醒了过来,为了避免因为没睡醒而误事,他还特意确认了一下。

    “王上,身为领议政,老臣岂能欺瞒王上?这都是老臣的一片拳拳报国之心呐,诚心诚意,绝无虚假!”象是受到了侮辱一般,阅郑浩抖动着胡须,神情异常jī动。

    “那好吧,就有劳领议政了。”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李怿还能说啥?不让人去?好容易有人要报国了,不让人去能行?

    何况,他也没这个权力,除非在场众人之中有人反对,可他一眼看去,见其他大臣都是眼神飘忽,神sè变幻,却都是紧紧的闭着嘴,李怿认为自己也没有乱中取事的机会,也只能是顺水推舟的答应了下来。

    “老臣遵旨。”阅议政一脸肃穆的领了旨意。

    然后李怿想了想,干脆安布散会了。

    江华岛的舰队,是朝鲜小朝廷面临的头等大事,既然已经有人领下了任务,其他人也只能等结果了,不然还能做什么?

    商议交涉原则?别逗了,只能任人宰割的交涉,谁沾上谁倒霉,就算现在慑于阅郑浩的权势,没人敢提这档子事,可总有会被提起来的那一天,权臣,终究是不可能横行一世的。

    也不是没人想到,其中可能有些玄虚,可谁也不能保证这不是个陷阱,若是跳出来提出反对意见,领议政大人只需顺势一推,就能把这个天大的难题推给提出反对意见的人。

    所以,无论是同盟还是对头,没有任何人敢于在这种时候和阅议政争锋。

    得了全权负责的旨意,阅郑浩也不耽搁,当即坐上滑竿就是两根竹竿中间放把椅子,四个抬着那种,这玩意在朝鲜算是轿子了,相当于后世的高级轿车。

    总之,前面有人开路,后面有人围观,或者说送行,阅议政自己坐在滑竿上,一行人浩浩dàngdàng到了汉江边,然后征用了一艘民间的渔船……………,没办法,水军的船只已经全军覆灭了堂堂领议政就以这种简朴的姿态,顺江而下,直奔江华岛去了。

    “左议政大人,您看,这其中会不会”孤帆远影已尽,岸上的人也散去了大半,金判书这才凑到了左议政身旁,满是疑虑的说道。

    “哼,不是会不会,是肯定有古怪。”左议政冷哼一声,很是愤怒的说道:“之前济州岛的事情,就是这些南方人张罗的,他们肯定跟那个瘟神有勾结,这次的事情跟这些士林败类脱不开关系!”

    “那咱们要不要”金判书心下一喜,试探着说道。

    “唉,没用的。”左议政长叹一声。

    “北方的土地本来就贫瘠,春天的时候又被瘟神抢了一遭,如今就更加不是南方人的对手了,何况他们又和瘟神勾搭上了,我们不是对手啊,实力不够,光有把柄是没用的,本来本官还盼着南方人占了上风之后,会因为利益分配而分裂,可现在看来,唉,难啊。”

    “大人,下官去大明的时候听说,大明皇帝虽然宠信那瘟神,可对其不满的人也很多”金判书将声音压得更低了“南方人既然能和瘟神勾结,我们何不去跟他们的对头,也就是大明的士人接触一下呢?”“你可有了确定目标吗?”左议政精神一振,急问道。

    “那倒还没有……”金判书赧然说道。

    上次他派去大明的人碰了一鼻子灰,大明的朝臣们也是焦头烂额,哪里还会有空理区区朝鲜的使者?就他刚才说的那些,还是使者在街上听来的呢,具体的情报他也是两眼一抹黑的。

    “不过大人也不用忧虑,大明有人对皇帝不满总是事实没错,只要下官亲自去一趟北京,总能得点消息的。”见自家老大脸sè转黑,金判书急忙补救道。

    “再次出使大明?”左议政有些犯嘀咕“用什么名义,告状可不行,万一告不倒瘟神,把他给惹火了,那可大事不妙”

    自己这边什么都没干,瘟神还一个劲儿的找事呢,要是惹上门去,没准儿辽镇大军和海上的舰队就全面进攻了!这场景,光想想就已经够可怕的了,左议政连着打了好几个寒颤。

    “朝贡啊,新君登基,还没去大明求册封呢,这不是正好吗?”金判书的专业知识还是很过硬的,马上就找到了一个由头,而且还是谁也挑不出来毛病的那种。

    “嗯,这个办法不错,可是贡品怎么办?”放在从前,左议政肯定不会问这个,再穷也不能穷贡品,去大明上贡可是包赚不赔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大明一天比一天古怪,去年给燕山君送钟那位,不就是现如今的冠军侯吗?那个钟确实是件宝物,可就算不考虑御赐的那层关系,那玩意也卖不了几个钱啊!

    上次去京城的人也去珍宝斋逛过一圈,结果就发现了,那里好多钟,几千两就能买一个,而且还包售后服务的。

    所以,朝鲜这边这个二手货真心卖不出价钱来,去年的朝贡是纯赤字,赔的一塌糊涂啊!

    而既然打着新君求册封的旗号,贡品也不能太寒酸了,否则就算大明皇帝不挑理,明朝的士大夫们也会觉得没面子,有弄巧成拙的嫌疑。

    左议政虽然也算是朝鲜政坛举足轻重的人物,可提到贡品,他还是犯起了愁。

    “那也好办。”金判书早就想好办法了“银钱宝物,朝鲜肯定是没有了,不过也有不少土特产啊。”

    “山参倒是不缺,可也不能光是这个啊?”左议政老家就在长白山下,高丽多对他来说确实没啥稀罕的。

    金判书傲然一笑,提醒道:“大人,您仔细想想,签济州条约那会儿,里面有一条比较特殊的条款……”

    “哦?你说的难道是……,………”“没错,就是他们要在朝鲜采买女人那条!”金判书脸上发光,自豪的说道:“我朝鲜人杰地灵,因此女子也是容颜俊美,这一点是天下人的共识。去年入贡的时候就有两名秀女,

    想必是那两名秀女深受好评,因此瘟神才会兴师动众的去济州岛,为的就是我们朝鲜的佳丽!”

    “原来如此。”左议政恍然大悟“有道理,非常有道理,那好吧,等阅郑浩回来,本官就会向王上提出此事,在民间精选秀女,用以朝贡。金判书,你很不错,保持下去,将来肯定会前途无量的。”“多谢大人夸奖。”!。

第565章 废旧物品回收计划

    如今的济州岛和福江岛之间已经有了固定的航路,不时就会有船通行,虽然现在通行的船只还比较单一,只有飞轮战舰,可却颇为频繁,平均两三天就会有一艘。

    “马大人,你真的要出售飞轮战舰给朝鲜人?”从济州岛返航的路上,陆仁义很是纳闷的问道。

    “当然了,不然他们拿什么去对马岛?又怎么可能跟倭国人对战?”优哉游哉的坐在船头,马昂很惬意的吹着海风,显然对现状很满意。

    “那还不如卖点福船给他们呢,何必出售飞轮战舰呢?”陆小二跺了跺甲板,一脸舍不得,“这么好的船,卖给朝鲜人太浪费了吧?”

    “不浪费,以夷制夷么,咱们不单要卖给棒子,以后还要卖给倭国人,不过那要等到棒子们占领对马岛以后了,有咱们的扶持,松浦党就会得到壮大,为免尾大不掉,当然要给他们找个对手了,哈哈。”

    马昂摆摆手,神秘兮兮笑道:“而且,这里面还有点别的玄机,以后你就知道了。”

    “玄机?”马昂在关键的地方卖起了关子,搞得陆仁义心里痒痒的,可连连追问,马昂却笑着摇头不语,让他很是郁闷。不过,目光游移间,当他看到甲板中间那件利器的时候,他却是眼睛一亮。

    “我知道了,八成是光卖船,不卖霹雳炮吧?”飞轮战舰最大的特色就是快,不过若是没有威力恐怖的霹雳炮,那这船也就是普通的快船罢了,所以,陆仁义觉得自己猜测挺靠谱的。

    “咋能不卖呢?不卖的话。飞轮战舰就只能用来当拖拽船了,根本就不是战舰。咱们不但要卖霹雳炮,配套的弹药也是要卖的。”马昂漫不在意的说出来的话,又让陆仁义大吃了一惊。

    “可是……”陆仁义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用了,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的,“棒子还算是温顺,可倭人却是豺狼的之性,若是得了这等利器,日后有个反复,那岂不是糟糕?”

    “其实没那么严重了。燃烧弹还是有些技术含量的,就算被人拿到加以研究,一时半会儿也仿造不出来,所以。咱们只需控制弹药出货量就可以了。以后万一真的被人仿造出来了……呵呵,陆二哥,其实燃烧弹的威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

    “水浇不灭的火,这还不强?”陆仁义摇晃着脑袋,一百个不相信。

    “只是水浇不灭罢了,想要灭这种火,法子还是很多的……”

    这些策略是谢宏返航前就交代好的,初听的时候。马昂的反应跟陆仁义也差不多,可理解了之后。他却也是成竹在胸了。陆仁义惊讶的神情又让他谈兴大发,反正路上也是闲着,于是他哇啦哇啦开始东拉西扯了。

    “哇!原来是这样啊。”马昂虽然话多,可倒还没有跑题,所以,尽管话的时间比较长,可陆仁义还是听懂了。

    “当然了,这就是科学的力量。”马昂得意洋洋的说道:“而且,陆二哥,你不要忘了,咱家侯爷回辽东之前,可是说了的,他回去要造新船,而且是大船!等那个出来,飞轮战舰就没什么用了,正好拿去卖个好价钱。”

    “侯爷英明。”陆仁义眼冒金星的点着头,原本还以为侯爷是因为缺钱而着急了,搞了半天原来是打算废品再利用啊。

    不过,这更新换代实在是快了点,从飞轮战舰下水到现在,其实也不过只有几个月而已,科学这东西果然厉害。

    “马大人,比飞轮战舰还厉害,那新船是什么样的船?”

    “这个嘛……”马昂拍了拍后脑勺,有点尴尬,那船还在设计中,他还真就不知道,“反正你只要知道很厉害就是了……看,已经到福江岛了。”随口敷衍两句,他连忙转移话题。

    “嗯,好像多了些船,难道是又有海商到了?不过看样式,好像不是福船……”陆仁义的眼力比马昂更强些,观察到的情况也更细致。

    “哦?难不成是那些海商回来了?”想到这个可能性,马昂有些眉飞色舞起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回来的正好。”

    “有船迎上来了,船头那个应该是三弟。”陆仁义抬手一指,马昂循声看时,正见一艘飞轮战舰正飞速靠近。

    “单纯为了海商,应该没必要这么急吧?”马昂眉头一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难道出什么麻烦了?”

    “属下参见马大人。”陆仁冰做事向来都是一板一眼的,过船后先是不紧不慢的见了个礼。

    “都是自家兄弟,何必那么客气?”马昂摆摆手,问道:“陆三哥,你这么急着迎上来,莫非岛上出了什么变故?”

    “倒也算不得多大的麻烦,不过却有些怪异……”

    在口才方面,陆老三比他二哥差得远,不过话倒也能说的清楚。去收集情报和目标大名接触的海商已经回返了一些,带来了不少好消息,不过这却不是他迎出来的原因,让他觉得棘手的是另一件事。

    “有船从南边过来?而且还从飞轮战舰手下跑掉了?”这件事确实很邪门,马昂和陆仁义对望一眼,都很诧异。

    “来的也是快船,而且有五六艘,当时巡逻的只有一艘战舰,所以很难全部拦下来。”

    陆老三有些困惑的说道:“那些船看样式跟大明的福船差不多,可船上肯定没装货物,所以速度很快,最奇怪的是,他们靠近福江岛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可一看到咱们的巡逻船,就象看到鬼一样,掉头就跑。”

    “巡逻船追上去,用霹雳炮击中了两艘,可即便起了火,他们也没有停船,行动非常诡异,当时是夜里,当值的船长怕中陷阱,因此没有紧追,而他们逃的太快,岛上的后援也没来得及动手,所以让他们给跑了。”

    “这种行为……”马昂觉得这种模式听起来有些熟悉,他想了想,突然一拍桌子,恍然道:“是斥候!”

    “斥候?”陆家兄弟齐声惊呼。

    “没错,就是斥候。”三个人都是算是军户,不过,马昂的老爹毕竟是千户,所处的也是宣府那种最前线,他耳濡目染之下,对军伍之事还算熟悉。

    “轻装而来,又都是快船,而且还是趁夜来的,显然是不怀好意;一看到巡逻船就跑,显然对福江岛这边的情况有所了解,嗯,起了火都不停船,说明他们的了解还挺多的,肯定是刺探情报的斥候。”

    “马大人说的有道理,可南边来的,会是什么人的船?”陆仁义点点头,疑虑道:“倭国的话,松浦党已经降服,除了他们之外,九州岛上只有大内家和岛津家的水军还算有点规模,可大内家的话,方向不对,岛津家也已经表示了亲善之意……”

    他自己摇了摇头,自我否定道:“应该不是他们,那就只有从琉球那边来的了,会是琉球王国,还是大明海商?”

    马昂沉声道:“琉球王国太小了,他们应该不会起这种念头,可大明海商的话……现在还没到十月,按说他们是来不及的。”

    “那会是谁?难道东海上还有其他势力?”陆仁义茫然道。

    “当然有了,谢兄弟以前提到过,东海上还有不少海盗呢,说不定就是他们。”马昂冷哼道。

    “那咱们怎么办?现在岛上的船和弹药都不多,要是对方大举来犯,恐怕难以抵挡啊。其实我觉得朝鲜那边不用花费这么大力气,连济州岛都让出来了,还需要这么敲打么?不如尽快把舰队调过来吧,以免有万一。”

    谢宏走前,留下了六艘船,单是应付倭国的水军已经足够了,即便有海商成帮结伙的来,也一样压制得住,不过若是大股的海盗来袭,那就不好说了,对方也都是战船,而且船上也都是老水兵,众寡悬殊之下,还真就未必抵挡得住。

    “谢兄弟说过,倭人和棒子都一样,时不时的就得敲打几下,这样才能让他们牢牢的记住自己的身份,这次借道过境事关重大,无论如何也不能有什么意外,所以还是慎重点好。”

    独当一面几个月,马昂也有了一方大员的气度,至少在这个时候,他比陆家兄弟更能沉得住气。

    “这边其实也不妨事,江华岛那边很快就会有结果,以飞轮战舰的速度,很快就能到达这边。何况那些海盗也未必就准备妥当了,否则干嘛不直接攻上来?陆二哥,你不用太过忧心。”

    安抚完陆仁义,马昂突然又转向陆老三问道:“陆三哥,回来的海商都是从哪里来的?”

    “去山阴、山阳的,和去四国的大部分都回来了,最远的还有个去畿内的……”话题转的有些突然,不过陆老三还是毫不迟疑的回答道。

    “和毛利家、尼子家接洽的可都回来了?”马昂又问。

    “嗯,已经在岛上了,大人可是要召见他们?”

    “那两家和去畿内的那家,让他们都来见我。”

    “是。”

第566章 机会无处不在

    第566章机会无处不在

    {}鹿儿岛附近海域。首发

    “石老大,咱们大老远的跑到长崎,结果挨了两火球就跑,白白搭上了两条船,这一趟到底是图个啥啊?”阮四喋喋不休的抱怨着,对这一趟莫名其妙-的长崎之旅非常不满意。

    “你懂个屁,许老大既然吩咐了,当然就是有深意的,要是你这白痴都能看得明白,那许老大还当得了老大么?”作为首领,石老大也很不爽,他骂骂咧咧的说道

    “本来老子是想设个套,抢一艘船过来的,可那些人太过贼滑了,居然放了两炮就不追了,否则……哼哼,不过,这也不妨事,这一趟也不是没有收获的,倭国的眼线已经布置下了,而且许老大的jiāo代的事也办了,咱们只管回报便是,想那么多干嘛?”

    这个糟糕的话题让他越说越来气,最后他狠狠的了一下阮四一巴掌,斥道“别傻看了,还不去升帆?”

    “这就回澎湖?”阮四皮糙ròu厚,又被打骂习惯了,倒也不恼,反倒是乐呵呵的问起了目的地。

    “回个屁的澎湖,要回也是与那国岛,老大他们应该已经到了那附近了,再说了,现在又不着急,先等等眼线那边的消息。”

    石老大很郁闷,好端端的呆在澎湖多好,许老大却偏要折腾,把整个舰队都带到了东海,莫非真是看上了与那国岛的那个nv王?还是说要来长崎跟那个传说中的瘟神较量?

    抢nv王倒还罢了,所谓nv王不过是个部落首领,一共也没几个部众,随便就能搞定。可要是对付冠军侯……那也太危险了吧?

    “那······那艘船怎么办?拖回去?”正出神间,阮四又扯着大嗓mén叫嚷起来了。

    “都烧成那样了,难不成还能修好了不成?拖回去干什么,当柴火用啊?”看见那艘被烧的不成样子,好容易才抢救过来的船,石老大的心情更加不美丽了。

    “那石老大你救火的时候干嘛那么卖力啊?”阮四嘟囔道。

    “跟你个hún人就是说不通这么简单的事儿都想不明白。”石老大冷笑一声,要不是许老大办法好像有点效果,就算扯旗子反水,自己也不会跟着他去打长崎的那纯粹就是送死!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还有那么点谱,先观望一阵子好了。

    他猛的一扬手,喝道“凿沉那堆破烂,不要留下痕迹,然后去屋久岛。”

    福江岛总督府。

    “畿内形势如何?大内家主力可有回返的迹象?”

    “回大人大内家在和细川家的战斗中正占据上风,形势大好的情况下,除非周防、筑前这样的根本之地有危险,否则,很难想象他们会从畿内撤兵。”

    “嗯,这就是侯爷说的,倭国大名对上洛的执着了吧?”马昂点点头,转向另一个海商问道“尼子家那边是否接上头了?他们怎么说?”

    “回大人小的已经和尼子家接洽上了,他们对于合作也很感兴趣。3∴35686688”那海商恭敬的回答道“不过,以小的之见他们并没有什么诚意,尤其是在石见银山的出让上面……”

    “哦?他们不答应?”马昂挑挑眉máo。

    “那倒不是,小的提出后,他们很快就答应了,不过,那位经久殿下是个雄心勃勃的人物,成就今天这般局面,用的也多半都是些狡诈手段,所以……”

    “就是说,这个尼子经久是个反复无常的人物是吧?”马昂直截了当的问道。

    “大人明鉴正是如此。”那海商躬身道“大内家起兵上洛,尼子家也有派遣兵马跟从,不过小的到了出云国之后,却发现领地中的武士很多,就算没有大人在,恐怕他们也已经有了进攻大内的计划而石见的银矿问题,他却是一口就答应下来,因此······”

    “嗯,我明白了,尼子家确实没什么诚意,很可能打着跟对付大内家一样的主意对付本官呢。”马昂点点头。

    倭国大名作战的时候,主力是武士,所以依照海商探查到的情报来说,尼子家派遣的上洛兵马显然不是主力部队,那么石见本就是其扩张的方向,说不定已经被视为了囊中之物,自己这边横chā一杠子,他无论如何都应该有些不满,并且提出异议的。

    可是他没有,所以,这海商的见解是有道理的,对方在一开始就打算单纯的利用自己的援助,事后再毁约。

    马昂嘴角一动,lù出了一丝冷笑,谢兄弟说的果然不错,对付倭国人,万万不能掉以轻心,这些人鬼着呢,而且从来不要脸面,毁约什么的就是家常便饭。

    “很好,你叫什么名字?”马昂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转而问起了这海商的身份,这人观察力很好,见地也不错,是个值得收拢的人才。

    “多谢大人夸奖,小的杨敏,原本是……”杨敏本就是个伶俐人,见马昂垂询,哪还不知道机会就在眼前?当下大喜,就待jiāo代自家根底。

    “以前如何无所谓,杨百户,以后就好好为大明天子效力吧。”马昂微笑着一摆手,说出来的话让杨敏兴奋不已,给冠军侯效力,机会果然是无所不在啊!

    “多谢大人。”知道马昂还有事要讲,杨敏也不多嗦,谢恩之后,便立在一旁静候了。

    “máo利家这边又如何?”

    “回大人······”去máo利家这位心情有些复杂,已经有了杨敏这个例子在先,他当然也想表现好一些,得到相同的奖励。

    百户,只不过是个芝麻绿豆般的小官,放在京城的话,连个顺天府的衙役班头都未必比得上,可看在他们这些商人的眼中,却是一个了不得的身份,足以让他们为此而搏命了。

    更何况,这个百户还不是普通的那种,而是冠军侯辖下的朝倭总督府的百户,隶属于皇家舰队,是给大明天子效力的又岂能等同于凡流?他实在是很想好好把握眼前的机会。

    只是,现实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这差事实在是有点难办。

    “máo利的现状很糟糕····…”他的语气有些低沉,倒不是同情倭人不过是对自己摊上的差事比较郁闷罢了。

    作为安芸的一个小豪族,别说跟雄踞七国的大内,就算跟尼子家,máo利家也是没法相提并论的,安芸国是靠海的,可máo利家的领内甚至都没有港口,他们的实力和接洽的难度自是可想而知。

    本来·máo利家的实力还算不错,在安芸八大豪族中名列前茅,不过由于大内派和细川派的争执,夹在中间的前任家主máo利弘元不得不退隐,把家主的位置让给了八岁的儿子兴元。

    没有实力就要受到欺压,一个八岁的孩子能力有限,当然没办法扭转情势,所以máo利家的境况一天不如一天·在弘元死后,兴元就彻底投靠了大内一方,并且在年前的上洛行动中·随行去了京都。

    若只是这样的话,负责接洽的海商倒也不须郁闷,直接说出来就完事了,可就在他从máo利家回返之前,京都那边传来了消息,máo利兴元在和细川的战斗中阵亡了,于是,máo利家彻底变成了孤魂野鬼。

    máo利弘元倒是还有另一个儿子,不过那个叫松寿丸的小鬼现在才十岁,太过幼小了一些·根本压不住那几个家臣,几个重要家臣又是各执一词。

    所以,谈判工作完全没有进展,甚至连个意向都谈不下来。其实谈下来也没啥用,以máo利家如今的状况,就算再怎么扶持·恐怕也只能是打水漂了。

    “这样的话,不是正合适吗?”马昂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

    “合适······”那海商茫然了,分明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怎么会合适呢?

    “杨敏,你觉得怎么样?”马昂突然问道。

    “大人,应该有可为。”杨敏名字里带个敏字,反应也很是机敏,当即应道“倭人多狡诈,而且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xìng子,象松浦党和龙造寺这些被痛打过之后,知道咱们大明厉害的倒还好,可如同尼子家那样的大名,都只把咱们当成了普通商人······”

    往好听了说,是普通商人,不客气的将,尼子家就是把杨敏当做féi羊的了,所以没有半点诚意,知道马昂心有定计,杨敏也不多做解释,继续说道

    “máo利家这样的大名,实力很弱,若是没有大人的帮助,没准儿很快就会被人吞并了也未可知,攻略石见国是他们想也不敢想的。如果趁现在这个机会,在他们内部安chā人手的话,正是好时机,只不过,以他们的实力,就算得了军器甚至粮食的援助,恐怕也······”

    “嗯,不错,杨百户,你愿不愿意再为本官跑一趟?这次是去安芸国。”马昂很满意的说道。

    “大人有令,卑职自当效命。”杨敏当即躬身应命。

    “你去máo利家,告诉他们,本官代表大明冠军侯,为了正义与和平而来,出于义愤,特此提供包括军事援助在内的各种援助,以帮助máo利家平定山阳地区……”

    “军事援助?大人,您要派兵前往安芸?”杨敏心中一凛,继而又是一喜,光是援助物资,自己就算能全权负责,也不过是个跑tuǐ的商人,可若是派兵的话,那自己的责任可就要重要得多了,日后的功劳当然也更大。

    马昂呵呵一笑“不错,让máo利家腾出两个家老的位置出来,其中一个是你,专mén负责内政,另一个则负责军事,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识相,就会有两千骑兵为他们征战,让他们成为山阳举足轻重的大名,代价么,只不过是一个石见银山而已。”

    “两千······骑兵?”杨敏倒chōu了一口冷气,即便放在中原,两千骑兵也是不容忽视的力量了,在倭国……máo利家不可能拒绝这样的条件,有了这样的力量,他们统一安芸国的梦想,在弹指间就能实现了。

    “大人放心,卑职誓死完成使命。”

    “好,休息两日,你就尽快动身吧,从辽东来的大军应该也已经在路上了。”

    “多谢大人关怀,卑职不需要休息,马上就可以动身。”

    “嗯,那也好。”马昂对杨敏的积极xìng很满意,点点头,示意对方可以退下,去准备出发事宜了。

    “大人,小的······”看着杨敏的身影,另外两个海商又是羡慕又是懊悔,羡慕杨敏的境遇,也悔恨自己没有把握住好机会。

    不过,作为商人,他们见事虽然没有杨敏快,可也都是jīng明人,这当口也顾不得纠结,而是把企盼的目光投向了马昂,希望能得到新的机

    “你们也不必失望,再过今天,从辽东来的船队就会到达,到时候,机会多的是,就看你们能不能把握得住了。”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两名海商大喜过望,连连称谢。

    “陆三哥,让其他人来见我吧,另外,派一艘飞轮战舰送杨敏去安芸,让他速去速回,还有那个去过一次的海商,也让他跟着,尽快把事情确定下来,我好据此给谢兄弟回信。”

    “知道了。”

    三天后,郡山城。

    “杨桑,你说的是真的?真的会有两千兵马?而且还是骑兵?”

    “当然了,本人可是代表大明东海总督府来的,有骗你们的必要吗?你们只管自行商议好了,不过要尽快给我一个答复,若是你们不肯,呵呵,安芸的豪族还多着呢。”杨敏鸠占鹊巢,正襟危坐在主位上,下首跪坐着一群神sè变幻的倭国人。

    “那么,今后就承méng杨桑多多关照了,此外,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

    “但说无妨。”

    “杨桑也知道,敝家家主初丧,少主还年幼,是否可以请总督大人主持敝家少主的元服仪式呢?”

    “那就让少主随我去一趟福江岛好了,各位家老也可一同随行,如何?”杨敏心中冷笑,想试探总督大人的实力?虽说福江岛那里还很简陋,可比起你们这里的栅栏围起来城可强太多了,到时候不要晃huā了眼喔。纟

第567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再次看到雄伟的北京城,朝鲜礼曹判书金估正感觉心里沉甸甸的,

    这一次他肩负的责任十分重大。

    就在国王下诏令他出使之前,领议政阅郑浩带着他在江华岛签署的条约回到了汉阳,这次的结果比济州条约更加丧权辱国,尤其是对金判书这些北派来说,实是一条大大的噩耗。

    国王李匿倒是很高兴,比起荒芜的茂山,江华岛就在眼前,重要xìng当然要大得多。至于借道的事儿,反正对方答应了不从汉阳路过,那也就不关他这个国王的事儿了。

    有了国王的首肯和南派的支持,尽管北派众臣极力反对,可决议还是通过了,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弱国无外交,选择权本来就别人手中。

    何况,这场变故对方也是蓄谋已久,就在金判书还在等候从其他地方调船,并且募集佳丽的时候,北方的警讯也传过来了。

    辽镇调集了上万兵马在宽甸一带操演,随后,包括三千méng古兵在内的四千大军,雄赳赳气鼻昂的跨过了鸭绿江,沿着官道一路南下,到汉阳接到消息时,他们早已经过了茂山。

    四千兵马不算多,就算连同辽镇作为后盾的大军在内,朝鲜这边自付也是能抵挡一下的,可这支部队代表的意义太可怕了,明军和朵颜三卫,辽东最强的两股势力联袂而来,无论那一家,都不是朝鲜能够独立抵挡的。

    所以,即便还没得到汉阳的决议,可朝鲜各地守军还是噤若寒蝉,哆哆嗦嗦的躲在了城里,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扬长而去。

    yīn谋朝鲜人也不算特别傻,将近来发生的事情串联在一起,他们明明白白的看到了一场并不算隐蔽的yīn谋。可看到了也没用,对方本来也没打算掩饰,从头到尾都是很嚣张的宣示着大明的态度就是摆明了要欺负人,yīn谋什么的只不过是手段罢了。

    méng古鞋子过境,会造成多大的破坏,朝鲜人是有深刻的印象的,看着得意洋洋的阅郑浩,金判书等北人几乎咬碎了牙。

    大明是天下第一强国,那个瘟神也是怪物朝鲜惹不起,只能受着可你阅郑浩好歹也是朝鲜的领议政,是朝堂上的一把手,咋能勾结外人来祸害同胞呢?在再争中引入外来势力那是犯规啊!

    当然,在实力面前,道理是苍白无力的,所蜒,北派士人只能含着血泪将金判书送上了去北京的船,而后者肩负着的,是半个朝鲜的希望。

    出海路过江华岛的时候,金判书心里很忐忑,生怕此行的目的被敌人窥破,然后埋伏几艘战舰,让自己葬身大海要不是走陆路更危险,他原本也不想坐船的。

    不过对方虽然凶恶,却很守信用,江华条约签订后没几天江华岛的舰队就离开了,等到金判书出海的时候江华岛已经完全恢复了旧貌,连半块船板都没剩下,让他松了一口气之余,也不由有些疑huò。

    到底是人家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还是说他们也遭遇了什么变故,以至于离开的如此匆忙?他很希望是后面那个原因,没有外力的话,单凭朝鲜自己,是没法反抗压在身上的这座大山的。

    他原本还是打算走老路线,也就是在山东登州府登陆,然后从陆路前往北京。

    不过,在经过威海卫的时候,却被巡逻船拦了下来,然后他愕然发现,威海卫竟然也在建港,而且已经初具雏形了,至少比汉阳的港口气派多了。

    离开威海卫的时候,金判书既感庆幸又觉得缎惶恐,心情颇为复杂。

    拦截他的巡逻船和占领江华岛,攻击汉阳港的船是一个样式的,而这里的人也是一口一个侯爷,显然威海卫也是冠军侯的势力范围。这个朝鲜最大的灾星势力越大,朝鲜人的灾难也就越深重,金判书的心情当然好不起来。

    不过,在他报上身份之后,威海卫的军兵虽然态度淡淡的,可却并没有歧视或留难他,让金判书的心中大为感动,在大明的土地上,朝鲜人居然没受到歧视,这是何等的包容与宽仁呐!

    此外还有一项意外之喜,金判书从威海水军那里得知,天津卫眼下也已经开了港,所以他不用绕路山东,就可以直接从天津卫去京城了。

    等他再到了天津卫,自然又是大大的惊叹了一番,天津港是作为综合xìng港口建设的,比主要作为军港的威海卫规模要大得多,而且进出港口的船只也多得多,俨然已经有了大港口的模样,金判书在朝鲜又何尝见过这等景象。

    尤其让他惊奇的是,在码头上,他还见到了不少颇具同胞气质的水手。开始他还以为是偶然,觉得大明可能偶尔也会有几个长着大饼午脸的人,可到了后来,真阳的人越来越多,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大饼,他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家乡。

    最后,他实在按捺不住,便用朝鲜话试探着问了几个人,于是他得以确定了这些水手的身份,没错,这些人就是他的同胞,而且就是签订济州条约后,被调到济州岛的那些全罗道水军。

    他乡遇同胞,金判书也是倍感亲切,而且同胞被人抓到异国他乡当做苦力,他这个判书当然要表示愤慨,于是他摆出了亲切慰问的架势,打算收拢人心。

    他仔细观察过了,朝鲜人在水手中所占比例不小,要是能让他们心向朝廷,等到将来反攻倒算的一天,未必不能里应外合,成为一支奇兵。

    可让他失望的是,水手们完全就没把他这个判书放在眼里,反倒摆出了一副人上人的架势,没错,这些贱民出身的低贱水手,对着他这个两班贵族出身的礼曹判书,眼神中居然满是优越感!

    “到了大明,就要说大明的官话,少拿那异族夷语来现眼!”“番夷小…邦的判书,又怎么比得上大明的平民?何况,还是给皇上效力的义民?”“老子可是大明人,侯爷已经许诺了,去过济州岛和福江岛的都是立过功的,只要好好的再干三年,就能入大明的户籍!如今老子一只脚已经踏进大明的门槛了,你一个朝鲜来的棒子跟老子得瑟啥?

    滚!”那已经是十余天之前的事情了,可每当想起当日的情景,金判书的脸上还是火辣辣的,他牢牢的记得那些一张张扭曲的面孔,那些鄙夷的言词也是历历在耳,他恨哇!

    这些数典忘祖的无耻败类,入个大明籍有啥了不起的?居然连祖宗都不要了,老子诅咒海上刮大风,让称们这些混蛋都葬身鱼腹!

    因此,看到北京城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更重了,若是拉不到外援,不但国内的局势会更加糜烂,甚至连那些贱民都有翻身的可能,他们在国内翻不了身,可若是投靠大明,那岂不是要是一直保持这个态势,几十东后,还有朝鲜运个民族在吗?是可忍孰不可忍,在进城之前,他再次坚定了信念,就算死也要在大明找到可以对抗瘟神的同盟。

    当然,若是实在事不可为,他就得考虑自己移民的问题了,他家在北方,离鸭绿江不远,这也算是近水楼台吧?

    如今已经入了冬,景物有些萧索,礼部衙门中的气氛也有些压抑。

    受了张彩的气之后,礼部尚书张升卧病旬月,最终还是没tǐng过秋天,已经于月前去世了,接任的是周经。

    周经是山西阳曲人,天顺四年的进士,而且还是故刑部尚书周擅之子。弘治十八年的时候,有言官举荐他为南京户部尚书,不过他不想远离中枢,因此以继母去世为由,未曾上任,直到张升死前再三力荐,这才应诺出山,成为了当朝礼部尚书。

    张升力荐,又是这般的家世,不用说,周经也是士党一脉,所以他能顺利执掌礼部,也是惹起了不少猜疑。

    按照之前的势头,众人本都以为接任的会是王守仁呢,有谢宏的力tǐng和皇上的信任,他从一个驿丞变成了当朝shì郎,加封伯鼻,升级速度之快,实属大明开国一百多年来的第一,在这个基础上,就算是被提拔成礼部尚书,也不是什么怪事。

    士党举荐周经的时候,也没报太大希望,只是尽人事听天命的努力一下罢了,可没想到事情却很顺利,正德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让士党众臣疑神疑鬼了好长时间,生怕又有什么yīn谋在。

    不过,周经自己倒是很坦然,因为到了礼部之后,他很快就发现了王守仁为什么没有升任尚书。原因很简单,阳明先生太忙了,忙的不可开交,而且朝廷的礼仪以及外交诸事,根本就没被人家放在眼里,他的精力都集中在了教育上面。

    王守仁本就是个务实的人,朝廷那些礼仪虽然也不能说没有实际作用,至少可以算是在传播华夏文化,可事有轻重缓急,比起教育事业来说,礼仪什么的就只能算是虚应故事的样子货了。

    发现了这个原因之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周经也有些失落,原本还以为自己德高望重,能让那么颠三倒皿的皇帝都不得不敬重,结果到了最后,居然只是人家对礼部尚书没兴趣,这才捡了个漏,他又怎能不失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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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介绍:
现代手工艺高手谢宏穿越到了明朝正德年间,
谢宏是幸运的,因为他这个最会玩的人碰上了最爱玩的皇帝,
谢宏是不幸的,因为陪皇帝玩的人名声不好,被称为弄臣!
大学士李东阳(痛心疾首):“奸佞啊!皇上就是被谢宏这样的弄臣给带坏了。”
大太监刘瑾(悲痛欲绝):“妖孽啊!咱家伺候了皇上十年,才混出点模样,他竟然一个月就跟皇上结拜了。”
正德皇帝(得意洋洋):“人才啊!会玩还能玩出花样才是好样的,朕喜欢!”
后世史官:“谢宏是宫廷中的弄臣,朝堂上的能臣,大明朝之所以能雄霸天下,德被四海,皆出于此人之手。”明朝第一弄臣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朝第一弄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朝第一弄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