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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鲈州鱼     明朝第一弄臣txt下载     明朝第一弄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14章 兵临城下,谁人谋逆

    紫禁城,西华门。

    望着紫禁城中灯火通明宫殿,廖浪很是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明明是大喜的日子,自己这个指挥却得在宫门这里吹风,王公公他们还真不体恤人啊。

    好歹是个指挥,身份也还算是tǐng高,对于王岳的用意,廖指挥也很了解。皇上年幼,被身边的jiān佞盅huò,所以外朝的大臣们和王公公就有必要将那些盅huò圣心的jiān佞除去,哪怕皇上有所不满也在所不惜。

    良药苦口利于病么,皇上这一点年纪,哪里分得清人心的险恶呢?

    还得是饱经沧桑的长者为皇上把舵才好。

    可理解归理解,对于外朝和王岳的布置,廖浪却很是不以为然。四门紧闭还好说,防止有人混入混出么,不过派重兵驻守似乎就没有必要了吧?单是一个西华门,足足就有八百人在此,否则哪里用得到自己一个指挥使?

    廖浪傲然一笑,军器司那些番子不好说,可对付一群童子军,都用不到其他人,单凭手下这八百人,就足以将那些rǔ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一扫而空了,难道西苑的那些娃娃还敢来攻城?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御马监可不是养马的地方,这里的军士也不是马夫!咱们是禁军,精锐甲天下的禁军!

    而且,除了重兵驻守,外朝还派了监察御史来,一个宫门一个,这也是多此一举。如今的紫禁城可谓是水泄不通,就算今天晚上就对西苑动手,皇上也不可能得到消息,便是得到了消息,等他到了宫门的时候外面想必也是尘埃落定了,哪里用得着什么御史?

    不过也罢了,以文官们一贯的表现来说,擎天保驾这样的大功,想来他们也是要分润上一笔的谁让人家是士人呢?

    左右这功劳也落不到自己头上,廖浪也不是很在意,让他心烦的是,那个王御史也不嫌风大,一直守在宫门上面,结果他也只能作陪,不能偷个清闲了。

    “廖指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响?”正腹诽间,却突然听见那个一直绷着脸如同木雕一般的御史开了……

    廖浪四下看看,然后擞着嘴道:“王大人,今天禁令取消了除了内城,外面到处都是放焰火的,街上也都是人,当然会比较吵闹了?您若是嫌吵,不如到下面营房里等着吧若是皇上真的来西华门了,本将一定会去知会大人的。”

    语气虽是恭敬,可他肚里却是在暗笑的,这些文人就是经不得事,别看一个个嘴上喊得响,可实际上一较真就发憷了。声响?满城都是声响,要知道今晚除了内城,京师可是连宵禁都取消了,怎么可能不吵?

    “不是那些。”廖浪的话不太客气,可王新亮却也不在意他面sè如水,摇了摇头然后又侧头倾听着“廖指挥,你仔细听,西苑那边似乎有人呼喊,很多人……”

    “西苑?”廖浪一愣,继而又是晒然一笑:“那些娃娃别是被吓坏了吧?外面人都在传说那个谢宏如何有智略,可依本将看来,他就是个白痴,以为弄上几千童子军就能跟咱们禁军放对?那不是异想天开吗?哈哈哈……”

    “指挥大人说的是,那谢宏要是真敢领着些娃娃来西华门,倒是省事了,而且,这首功也是咱们勇士营的了,哈哈……”廖浪身边的几个校尉也是大笑着附和。

    “王大人,您只管宽心吧,等王公公那边的命令一下,咱们勇士营出击的时候,您就知道什么叫秋风扫落叶了。现在,他们愿意叫喊,就让他们喊好了,死到临头,总得让他们发泄发泄不是?”有人捧场,廖浪笑得更是畅快,一手指着西苑,一手把xiōng脯拍得山响。

    “还是不能大意,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何况谢宏那jiān佞一向狡诈,难保他”王新亮脸上神情虽然还很凝重,可实际上语气中却是松动了。

    他心里也是认可了廖浪的说法。谢宏再神奇,可他手下毕竟只有一群娃娃,在眼下这个情势下,他怎么可能翻出天去?当然,老师的嘱咐还是要听从的,提高警惕也是有必要的。

    “兄弟们,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王大人说了,咱们是狮子搏兔,不过也要用把子力气,好歹对方是大明第一弄臣,也不能太过不当回事了,哈哈。”廖浪转头大吼了一嗓子,又是引起了一阵哄笑。

    外面热热闹闹的,大伙儿却是在这里冷冷清清的守宫门,多烦闷啊,找点乐子也好。

    “指挥大人,有点不对头,有人在过桥,人数很多!”禁军毕竟是精锐,虽然心态都是很轻松,但大多数人都并没有放松警惕。笑闹间,一个校尉突然站起身来,指着西面,高声叫喊。

    众军士都是一惊,安静了下来。

    廖浪循声望去,笼罩在夜sè之下的大明湖黑沉沉的,就像一个无底深渊,看不清任何东西。不过,他也不是第一天在紫禁城值守了,湖上的那座四海桥的位置,他是很清楚的,就在西华门外不远的地方。

    那个方向的确有声音传来,开始的时候还很低微,可很快的,那声音就响亮起来,沙沙的脚步声,木桥承重后的吱呀声,还有许多人交杂在一起的,沉重的呼吸声!

    这些声响连成了一片,清晰无误的告诉了廖浪一个事宴,有大队人马在过桥,数量很多,目标直指西华门!

    而在这个时候,尽管可能xìng很低,可唯一有可能来到这里的,就是西苑的谢宏和他的童子军!

    但是,这怎么可能?他们真的是来送死的?廖浪有些愣神,很是不能置信。

    “戒备,戒备!”王新亮却顾不得那么多,声嘶力竭的叫喊起来,夜sè中他有些尖利的声音显得极为凄厉。他吃过谢宏很多次亏了,掉以轻心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举火!弓箭手上墙!陈校尉,你带四百人在宫门处待命,待本将号令一出,你就开门杀出去。”廖浪也回过味来了一连串的命令就发布了出去,到底是专业的武人,在可执行xìng上,他的命令比王新亮的意识流高多了。

    不管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们都已经来了,而且不象是来投降的,那么就走动真章,立功的时候了。望着外面影影绰绰的人影廖浪嘴角lù出了一丝狞笑,老子带的可是勇士营,是精锐之中的精锐你们既然要找死,那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好了。

    廖浪一声令下,禁军们立刻动作起来,虽然涉及的人不少,但是娶个调动过程都是井然有序的。看见这样的景象便是对军事没什么了解的王新亮也松了一口气,禁军精锐果然名不虚传。

    “什么人?这里是紫禁城,再敢靠近。格杀勿论!”

    尽管未曾把童子军放在心上,可廖浪也没有贸然出击,夜战是很凶险的,尤其是对手还是那个以yīn险狡诈著称的谢宏说不定有什么陷阱也未可知,出击也要在探明情况之后。

    宫城上布置很快,对面过桥列队的速度也不慢,禁军这边准备完成后城下的人也列完了队,这样的效率也是让廖浪吃了一惊,因此,他的行动也更慎重了。

    “圣驾在此,禁军将士还不开门恭迎,更待何时?”

    随着廖浪一声探问,城下的回应却是数千人的齐声呐喊,即便以廖浪这个禁军指挥的沉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浪吓了一跳。

    不过,听到对方喊的话,廖浪却是由惊愕转为晒笑,圣驾在此?骗傻子呢?今天可是皇上大婚的日子,皇上怎么可能在这里?谁不知道他已经去了坤宁宫啊?

    “哈,圣驾在此?你们要是说自己是来闹洞房的,本将倒有可能会相信,说皇上在这里,你们当本将是白痴吗?”廖浪高声嗤笑,随即又是话锋一转,厉喝道:“谢宏,你这jiān佞恶贯满盈,已是死到临头,若是识相,就马上束手就擒,在众位大人们面前,本将也可以为你说几句好话,给你留个全尸,若是再执mí不悟,在这里装神弄鬼,那就别怪本将不客气了,以你的罪行,千刀万剐也是轻的。”

    “哼,就凭你?不是本官瞧不起你,一个禁军指挥,那些大人会搭理你吗?在他们面前,你连狗都不如,偏偏你还腆着脸自再为人家的门下走狗,真是可耻可笑之极。”城下传来了一个清朗的声音,语调不高,但是语气却充满了蔑视意味。

    “也罢,口说无凭,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吧。兄弟们,举火!”

    不等廖浪发怒,随着那个声音的一声令下,城下突然大放光明,不知道有多少根火把被同时点燃,一时间城上的禁军都被晃huā了眼。

    “放箭,放箭!别让他们趁机靠上来偷城。”廖浪也被晃到了,他目不能视物,心下也是大惊,但是发出的命令却是丝毫不乱。

    禁军的弓箭手本就已经张弓搭箭了,听到主将的命令,也不再心慌,齐齐将手中的箭射了出去,一时间百箭齐发,破空声不绝于耳。

    没有听到被射中的惨叫声,让廖浪有些意外,不过他也放下心来。

    对他来说,守住西华门是最重要的,对方使出了这样的手段却没有趁机偷城,说明他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而自知战力不如还敢来挑衅,对方的头目又是那个谢宏,就说明对方一定有什么诡计,廖浪更加不敢轻易出击了。

    “陛下”眼睛好容易缓过来了,还没等廖浪睁眼去看,就听见身边的王新亮失声叫了出来,声音颤抖着,显示着他心中的惊恐。

    “皇上!真是的皇上!”禁军的活动范围就是皇城,对皇帝当然不会陌生,即便穿着有些不着调,可如今城下灯火通明,有如白昼一般,众军士看得清清楚楚,正中那个一身黑衣的丰秀少年,可不就是当今天子,正德皇帝吗?

    “圣驾在此,你们不开城恭迎?居然还对皇上放箭,你们是打算造反吗?”谢宏趁热打铁,又是厉声质问。

    “这”廖浪满嘴苦涩,他哪里想得到正德真的在啊?这事儿太离谱了,眼见手下们多半都是面如土sè,他也只好转向王新亮了。

    王新亮也慌神了,他虽然是李东阳的弟子,但却完全没学到老师的谋略,他向来只以敢言闻名,却远远谈不上有急智。眼见正德突然出现在城下,他心里除了想不通,就只有惶恐了。

    正德带兵出现,李东阳说的最糟糕的情况,就是这个了。

    单是皇帝不要紧,大伙儿可以yīn奉阳违,也可以拒不奉召,武官可能不敢,可王新亮却是敢的,而且是乐不得的:单是那些童子军也不要紧,以禁军的精锐,想必也是一鼓而擒,纵然谢宏有些诡计,终究是当不得实打实的实力的。

    但是,皇帝亲自带兵出现,就是大麻烦了,禁军都认识皇帝,看看这些人的脸sè就知道了,谁敢对皇帝举刀?

    可是,如果让皇上顺利带兵进入紫禁城,然后拿下王岳,进而控制住禁军,那样的后果就太可怕了,不但外朝所有的图谋尽成泡影,而且,以那个jiān佞的狠辣手段,京城的士人们只怕是要血流成河的……

    王新亮心中千念百转,脸sè也是变幻不定,在火光中,显得颇为yīn森可怖。

    “朕在这里,你们还不开门?”城上的沉默让正德很不耐烦,他踏前一步,指着城上的禁军喝道。

    “王大人,您看”廖浪完全懵了,对于传言中谢宏的种种神奇,他原本是不信的,觉得不过是愚民以讹传讹罢了,可现在他信了。

    没哼哼神鬼莫测的手段,怎么可能让皇上出现在这里?要知道,皇上刚一进交泰殿,紫禁城就已经戒严了,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何况是皇上这么大个目标?

    他这个时候也只能向王新亮求助了,外朝派御史来,不就是要让御史对付皇上的吗?

    “廖指挥,王公公对你是怎么交代的?”王新亮的语气有些森冷。

    “呃”廖浪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回答道:“严守宫禁,没有他的命令,不得让任何人出入。”

    “王公公待你如何?”王新亮又问。

    “有若腹心。”廖浪意识到了什么,心里一下子沉重起来。

    “你我今日在此,担负的是天下人的期望,关系着大明江山社稷的安危,万不能有失。只要守住了西华门,廖指挥,本御史一定会禀明老师,详述你的功绩,有了这样的大功,将来封侯拜相也不是梦想,而且,王公公想必也和你说了……”

    一字一句,从王御史的牙缝中吐了出来,那声音有如夜枭般,让听到的人都是毛骨悚然。

    “王大人,您的意思是”守卫四门的都是王岳的心腹,廖浪也不例外,虽然对皇权有着天生的敬畏,不过受了王岳影响,他对士大大的敬畏更甚。听了王新亮的利yòu威逼,他的一颗心忐忑中带着些活泛,sāo动了起来。

    “外面的皇上是假的,是谢宏找人假扮的,今天是皇上大婚的日子,皇上只会,也只能在坤宁宫!”王御史咬着牙喝道:“派人通知王公公,让他赶快派人去坤宁宫守卫皇上,再知会各位大人们,就说谢宏使人冒充圣驾,意图谋逆!”@。

第315章 天子之怒

    王御史的话犹如一阵寒风般,霎时间就吹遍了西华门,无论城上城下,所有听到的人都是悚然而惊。

    这个时代又没有整容技术,因此,正德是不是真的,但凡是见过皇帝的人,一眼就能看明白。所以,王御史的话中的意味就很可怕了:对皇上举刀相向?这种事简直已经超出了禁军们的理解范围,他们想都没有想过。

    “不是让你们出击,只是要你们守住宫门,不让那个jiān佞带兵进入紫禁城!”王新亮也知道单凭自己几句话,是不太可能让这些禁军鼓足勇气出击的,于是他也是偷换了一下概念。

    “固守待援!等几位阁老收到消息,自然会过来主持大局,在那之前,咱们不能让谢宏这个jiān佞去坤宁宫挟持天子!只要守住了西华门就是大功一件,事后一切责任由本官担当,守城将士则俱有封赏!”

    造反也罢,谋逆也罢,只要有个能让大家伙儿信服的理由,再加上一个众人认可的领袖,那么事情就成了一半了。若是再有利益的趋势,以及有人承担责任,那就是大事定矣。

    不管后果有多严重,法不责众的道理大家却都是知道的。何况大伙儿是奉命行事,又不是真的造反,只是不让皇上,呃,是假皇上带兵进紫禁城罢了,王御史既然有担当,又许了诺,大家心里也就安定了。

    最重要的是,普通的军士只有听命的份儿,禁军乃是精锐,令行禁止还是能做得到的。而将官们则都是王岳的心腹,身为司礼监提督,

    老太监也不是白给的,这样的大事,他的布置完全没有任何疏忽,分守四门的指挥使尽是他的死忠分子。

    就算是真的要谋逆,只要老太监一声令下”这些人之中至少也会有半数跟着他发疯的,不然怎么能叫死忠呢?

    廖浪就是死忠分子之一,王新亮能想到的,他也想到了,如果真的放正德进城,王岳的下场可想而知,没了靠山,他这个指挥使怕是也干到头了。

    “皇上明明就在坤宁宫,外面的一定是谢宏那个jiān佞找人假扮的!”廖浪也是心一横”转头冲着守门禁军吼道:“众军听令,外面的是叛军,今天就是我等忠君之人报国之时”严防死守,有敢越界上前者,杀无赦!”

    “那个假扮皇上的不能杀,须得擒下之后,慢慢审问。”王新亮赶忙补充了一句,正德可不能死,否则无论这场功劳有多大,弑君者都只有死无葬身之地一个下场。

    “不许放箭,把弓箭都放下!”廖浪也意识到问题了,赶忙招呼弓弄手放下弓箭。

    那个谢宏果然名不虚传,居然不声不响的就把皇上给弄出去了,不过”他的底牌既然已经亮出来了,那么只要自己这边咬牙坚守就走了,等大学士带人到了,自然会有个合适的解决之道。

    对于谢宏会不会率兵攻城,廖浪却是全然不在意的,一群娃娃而已,自己这边又有宫墙凭借,不用弓箭也能收拾得下。

    至于皇上会不会亲自攻城乱军中不好抢人,他要是送上门来了,就放他上城呗,从叛党中把圣驾救出来,那可保驾的大功!

    “王新亮,城上军士,你们是铁了心的要谋逆了?”谢宏清朗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一次他的语调也高了不少,杀机四溢。

    “你这个jiān佞才是谋逆!禁军保卫皇城乃是本分,有功无过。”

    王新亮好容易稳定了军心,哪肯让谢宏再次动摇了。他知道谢宏辩才了得,更有正德助阵,知道争辩不过,于是他也只是高声反骂,并不以言辞争论。

    “既然如此,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谢宏冷笑一声。他这边最厉害的利器就是正德皇帝的名分,禁军毕竟是禁军,只要正德一亮出来身份,立刻就会士气大跌,所以他才要等正德过来汇合,然后大举出击。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禁军直接放下武器开门投降,这个可能xìng是存在的,因此谢宏才大费周章的搞出来了那么多火把,为的就是让所有的禁军都看清楚正德。

    当然,这只是最省力的办法,谢宏不会轻视对手,也不会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这上面,死党这个词儿最初的时候,并不是形容好朋友的。

    王岳和外朝会有所布置,都在谢宏的意料之中,不过,谢宏同样也有布置,而且这个布置很早就开始进行了,不单是西华门,就连东华门和玄武门都一样有,如果不是午门那里门禁太多,不好动工,他甚至会在午门也动上一样的手脚。

    他厉喝道:“投手何在!”

    “投手在此!”立刻有人应命出列。

    应命的人很积极,让谢宏很欣慰,但是应命的这个人选谢宏的气势大沮,他撇撇嘴很是无语“二弟,你跟着添什么乱啊?”

    “我可是大联盟的最佳投手,大哥你不知道吗。唉,不是我说你,作为联赛的创始人,你多少也得huā点心思在上面不是?而且,出发前你不是说了,这个时候要用最好的投手吗?我就是。”正德下巴一扬,很自豪的说道。

    “我擦”谢宏泪目,二弟你果然是高杀伤力的非常规武器,杀伤起来向来都是不分敌我的,这个时候,你跟着添什么乱啊?哥本来气势如虹的好不好?全都被你打断了。

    “快下命令!这是争分夺秒的时候,大哥你怎么能发呆呢?”正德连声催促着。

    “坐标宫门右下“直球“谢宏见他模样,也知道劝不动,也只好认命的把最艰巨的任务交给最佳投手朱厚照同学了,只是他本来应该气势十足的大喝却变成了有气无力的shēn吟。

    “收到!”正德笑着就要上前。

    “捕手跟上,双倍的,不,五倍的!”谢宏赶忙拉住他又是一道命令发了出去。

    “遵命!”捕手就是棒球那个接球的,捕手直面投手的高速投球,危险xìng很高,因此,捕手的装备是以防御为主的头盔、xiōng甲、护膝、

    护肘都要穿上。

    谢宏搞棒球本来就是练兵,他干脆就把捕手的装备搞得更全面了一点,跟盔甲也差不了多少了,至少在正面是如此。在棒球队里的分工,捕手也是专门负责防御的,除了身着护具,武器也只有一面大盾牌。

    城上是有弓箭手的谢宏当然不敢掉以轻心,按理说禁军是不可能对正德下黑手的,可这世上的意外多着呢,正德要是有个不测那才真是一败涂地了。因此,谢宏足足派了十个捕手跟了上去,从城上看下来,直如一个大乌龟一般。

    “这个jiān佞在搞什么玄虚?”谢宏冷笑的时候,王御史还捏了把汗可他大喝一声之后,就突然哑了火,然后嘀嘀咕咕半天,搞了这么一出,让王御史很是不解。

    “是怕咱们放箭伤到皇上吧?”廖浪也很疑huò。

    皇上那一身衣服非常扎眼,他当然看见了,虽然他没打过棒球不知道那些人叫捕手,不过看着捕手们穿着护甲,拿着盾牌的样子,他也知道对方是防冷箭的。但是他不明白的是,就这么十一个人挪上来想干嘛?

    夺门?攻城?疯了?

    “传令给陈校尉让他做好准备,等目标靠的足够近了,本将就开宫门,让他带人出去抢人,只要抢下了皇上,他就是大功一件!”廖浪也不多想,既然对方把皇上送上门,自己当然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那个大乌龟慢慢的靠向了西华门,宫门内外的双方都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抓紧了武器。

    宫门内的当然是遵从廖浪的命令,准备出来抢人:宫门外的却是谢宏有言在先,投手动手之后,大家就一起攻进去。唯一不合时宜的,只有那个乌龟壳中不停催促的声音。

    “快走,快走,朕要亲手教训这些不知死活的乱臣贼子!”

    王御史和廖浪等人俱是莞尔,皇上果然只会明闹,连形势都搞不清楚就跑上来了,等自己这边抢到了圣驾,外面的谢宏和童子军也就只有覆灭一途了。

    说起来,那个jiān佞也很可怜,皇上胡闹他阻止不了,可罪责却都是要他一个人承担的。

    只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正德在离宫门很远的地方就停下了,那个位置在谢宏的叛军与宫门的正中间,用弓箭倒是可以射的到,可要出去抢人,怕是没什么把握的。

    难道这是那个jiān佞的诡计?想要用皇上勾引禁军出击?廖浪迟疑了,开门的命令迟迟的发布出去。

    “喝!”他迟疑了,正德可没有迟疑,盾阵突然开了一条缝,随即就听见一声断喝,然后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被人从里面投了出来,直直的砸在了宫门上。

    这是什么?

    “轰!”地动山摇!

    没等宫城上的禁军转过下一个念头,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他们脚下都是一空,然后就不由自主的栽倒下去直到落在了地面上:直到看到调尘四起:直到看见了城下待命的同僚惊恐的眼神:直到身上传来了剧痛,这才有人意识到:西华门塌了!

    被皇上砸塌了!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溧橹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子之怒吗?

    王新亮心里闪过一个令他惊恐的念头,转瞬间他又意识到了另外一件恐怖的事情:西华门失守子!皇上可以率兵进紫禁城了!

    “快,快放令箭,快!”他声嘶力竭的高喊了一声,然后就再也受不住身上的伤痛,眼前一黑,彻底昏死了过去。@。

第316章 举旗!立者皆杀!

    第316章举旗!立者皆杀!

    西华门到底是怎么塌的没人知道,可身上的伤痛却都是实实在在的,眼前的景象更是真是无比!

    高大雄伟的西华门已经完全消失了,连同宫门旁边大片的宫墙一起化成了废墟,一片断垣残壁之中,到处都是惨叫着的禁军将士。

    本来在宫墙上驻守着的廖浪等人自不用说,宫城的城墙虽然没有外城的高大,可也有几丈上下,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了下来,落在瓦砾之中,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毫发无伤,而且受的伤还都很重。

    如同王御史那样身体比较弱的,只是这一下,就已经去了半条命,喊过一声之后,就没了声息,也不知是死是活了。

    宫门下面的人也不好受,因为想要出门抢皇帝,陈校尉也是把精锐都排在了前面,紧紧的挤在宫门下面,只等宫门向外一开,就冲出去的。

    结果一声巨响之后,宫门居然塌了下来,这是禁军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变故,等他们想起来要躲得时候,就已经完全来不及了。砖石碎块象暴雨一般落在了人群之中,霎时间就倒下了一大片,非死即伤。

    比起身上的伤痛,更要命的是心理压力。

    城上的禁军都把整个过程清清楚楚的看在了眼里,一点都不复杂,皇上,嗯,是真的皇上,没人敢说那是假皇上了。皇上随手丢出来了一个类似神机营震天雷的东西——比震天雷小,可是同样会爆炸,然后在宫门和宫墙的交界处爆炸了,然后……

    西华门就塌了!

    这种事在后世不足为奇,人类能制造出来的武器威力多大的都有;在华夏更是没什么好奇怪的,在一栋大楼旁边堆个土堆,再到另一面挖个坑,楼都能塌呢,倒了一个西华门有啥好稀奇的?豆腐渣工程呗。

    但是,这是在明朝,科技还没那么发达的明朝!

    在这个时代,能炸坏城门的武器也有,比如攻城器械中的撞车、投石车,再比如火器之中的将军炮。不过那些武器的效果绝对没有这么大,用起来更没这么简单!

    一个单兵武器,直接炸毁了一大片城墙,要不是前沿所见,谁会相信这么玄幻的事情啊?又不是封神演义的评话,有神奇的法宝,这可是紫禁城,上天庇佑,百邪不侵的地方!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那就是上天发怒了,那震天雷本来就是天子含怒而发,代表着天子之怒,因此才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受伤的禁军辗转反侧的哀号着,没受伤的也都是面如土sè,浑身打颤,连王御史最后的那声哀号都没人理会了,上天都降罚了,谁还管什么御史不御史的啊?

    “举旗!报仇雪恨,杀尽叛逆!”

    谢宏的声音还是那么清朗,可听在禁军们的耳中,他的声音就像从九幽地狱里传来的一般;而透过已经没那么厚重的尘埃,大伙儿看在眼里的那个身影,分明就是勾hún使者的化身。

    “万岁,万岁,万万岁!”谢宏身后,一片欢声雷动。

    近卫军其实也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看见皇上扔了一个震天雷出去,那东西大家这些天都演练过,也都见识过,威力是很大,远超过了自己在边镇时见过的,少年们都是为之惊叹。

    不过,震天雷威力再大,也大不到这种程度,直接炸塌了数丈高的宫门和大片的城墙,这种威力就算是十门将军炮齐发,也是做不到的。

    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皇上赋予了这件兵器更大的威力,兵器中蕴含了天子之怒,因此才能达到这样恐怖的效果。

    “报仇雪恨!”第一杆旗举了起来,谢宏的字迹算不得漂亮,不过衬着白sè的底sè,鲜红血字显得分外狰狞。正德第一个高喊起来,近卫军当然也是为他马首是瞻,齐声怒吼。

    “黄龙旗,是皇上的黄龙旗!”第二杆旗子随即也竖了起来,这一次引发的是一阵狂热的呼喊声。

    “万岁,万岁,万万岁!”

    禁军就是禁军,面对皇帝,就算有部分铁杆分子想要负隅顽抗,可大多数的禁军应该都是进退维谷的,毕竟这是明朝,他们效忠的对象也是皇帝。因此,对于他们,谢宏的中心策略就是采用攻心战。

    宫门的手脚当然是他在修缮紫禁城的时候就做下的,釜底抽薪,向来是谢宏的拿手好戏,从在北庄算计顾御医开始,这一招他已经用过好几次了。

    平时很坚固的宫门突然倒塌,当然会让禁军震怖不已;加上他们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敌人是皇帝,这一加一的效果是远大于二的,甚至可以彻底击破这些勇悍之士的心防。

    为了防止有些离得远的人看不清正德的真容,谢宏当然要把代表天子威严的黄龙旗打出来了。正德可以随便穿衣服,反正离远了也看不真切,黑衣服还有利于隐蔽,但是能在皇城中打黄龙旗的,却是只有正德自己。

    因此,作为攻心战的一部分,黄龙旗当然是不可缺少的,只是,身后的欢呼声好像有点太大了吧?谢宏转头一看,又是无语了,这杆旗不是正德在宣府自己做的那杆吗?

    明黄sè的旗面尽显尊贵,然而,上面绣着的是一条很玄幻,很坑爹的九爪金龙……

    算了,哥习惯了,谢宏犯了个白眼,又砸吧砸吧嘴,认命了。组队的搭档是正德,那么,哥还能有啥别的期望呢?不管计划的多周详,意外都是难以避免的,这就是朱厚照的风格了。

    好在,嗯,虽然没达到压制禁军士气的目的,可至少自己这边士气大振了。这杆黄龙旗宣府人都认识,而且亲切的将它称为:皇上的黄龙旗,在他们眼中,这杆旗已经和正德紧紧地联接在了一起,此消彼长其实也就是一回事。

    何况,正德亲自炸毁了西华门,对于敌人士气的打击才是最致命的,要知道,这可是个信奉皇权天授的时代!

    “传我命令,近卫军全体都有!以小队为单位,突进!举刀相向者,杀!直立不退者,杀!恶语相向者,杀!除弃械伏地者之外,皆杀!”

    对面的尘埃已然落定,即便可见度不那么高,可谢宏还是能看见禁军们脸上的惊恐之sè,趁你病,要你命,管你禁军有多强悍,连番削弱之下,就不信你还有顽抗之力。

    “杀!”年轻人本来就容易冲动,士气高涨的近卫军早就热血沸腾了,若不是没有谢宏或者正德的命令,他们哪里又会按捺得住。

    “天子近卫,有我无敌!杀!”谢宏的命令一经发出,三千近卫如同潮水般冲了上去,顺着西华门的故址直入紫禁城,杀声震天。

    “定远,你带一个中队跟在二弟旁边,千万不要让他受伤!”眼见正德也要跟着往上冲,谢宏连忙拉过黑大个,吩咐对方去保护正德。

    “好咧!”黑大个身上也穿着整套的护具,手中拎着一根精钢球棒,是根据他的力量特制的,有碗口那么粗。

    谢宏知道这种情况下是拉不住正德的,那位小爷本来就爱凑热闹,何况自己又教了他自由心证的道理,如今的正德虽然和平时差不多,但报仇雪恨的念头其实也是在他心里发了芽的,不让他发泄一下恐怕是不行的。

    不过有了黑大个和一个中队的近卫军的照应,应该是问题不大了,张定远可是不逊于江彬的猛将。眼见黑大个带着人跟了上去,护卫在正德的身遭,谢宏也放下心来。

    说来话长,但实际上从西华门倒塌,到谢宏升旗,近卫军大举杀上,其实也就短短的一两分钟罢了。对于勇士营的禁军来说,这点时间甚至都不够让他们缓过神来,就连他们的指挥使廖浪也一样。

    廖浪前面几次都能从容应对,哪怕是正德突然现身在城下,他也就是慌了一下神而已,可西华门倒塌给他的打击太大,已经是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因此,他一直瘫倒在废墟上,完全没有发出任何的命令,直到近卫军喊杀着冲上来,他这才一个jī灵跳起身来。

    “作死呢?没听见王御史的命令吗?还不赶快放令箭!”他先踹了一脚传令兵,然后才回头大喊道:“谢宏这个jiān佞意图不轨,犯上谋逆,使yīn谋手段摧毁了宫墙,罪在不赦,弟兄们跟老子上,杀散这帮毛头小子,擒下谢宏!”

    受伤倒地的禁军很多,可没受伤的也还有数百人,要是依照禁军们之前的心气,虽然以寡敌众,他们也还是敢于一搏的。

    但是现在么,虽然廖浪也喊得声嘶力竭,并且身先士卒的站在了第一线——没办法,倒下的人多半都起不来了,起得来的也不敢起身,没听见对面喊了吗?弃械伏地者不杀,说的不就是大伙儿现在的状态吗?起来的是傻子!

    倒在地上的是这么个想法,站着的其实也差不多,要不是刚才被吓傻了,也许已经有人逃跑了也说不定,禁军再精锐,面对天罚这种人力不能抗衡的东西也是会怕的。

    yīn谋手段?骗谁呢?说的轻巧,指挥大人你倒是也用个yīn谋手段,把西华门再给竖起来啊!要是真能竖起来,再让大伙儿跟着你拼命不迟。

    只有那个传令兵服从了命令,他虽然倒在地上起不来,但还是从怀里掏出了令箭和火媒,哆哆嗦嗦的试图点燃火媒,这令箭也是神机营专用的那一种,火箭。

    “想想王公公的命令,想想你们的家小!”冲天的火光中,廖浪满脸是血,神sè狰狞,转过头恶狠狠的吼道:

    “那姓谢的瘟神可不是吃素的,你们今天已经上了老子的船,还想着下船不成?何况姓谢的也不是就赢定了,除了咱们,御马监还有八千将士呢!你们想被王公公事后算账吗?别忘了,咱们可是勇士营,当年跟着于少保,在彰义门主动出击杀退鞑子的勇士营!不要折了勇士营的名头!要命,要前程的,跟老子上!”

    一句话说完,他拔出刀,头也不回往近卫军迎了上去。

    “指挥大人平日待咱们不薄,王公公对咱们也是亲厚,现在就是大伙儿效命的时候了,杀啊!”

    困兽犹斗,何况于人?廖浪任指挥甚久,勇士营中也多有他的亲信,听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又见他带头冲了上去,不少死忠分子也都叫嚣着跟在了他的身后。

    传令兵的双手终于也稳定了下来,将火箭点燃后,他毫不迟疑的一抖手,一支火箭带着刺耳的尖啸声穿云直上,在外城漫天烟火映衬中,极为耀目!RO@。

第317章 一发动全身,战火全开!

    时隔半年,穿云箭再现京城,但众一次代表的意义却与前次完全不同。

    虽然天sè已经完全黑了,外城又有许多人在燃放焰火,但是令箭那独特的尖啸声却惊动了很多人。

    在谢府,在西安门外的安福坊,在南镇抚司周边,在紫禁城内的坤宁宫外,无数人都抬起了头,愕然注视着空中的那一缕烟火,随即,不论身份地位如何,这些人都是lù出了震骇无比的神情。

    因此这支令箭代表着:西华门的禁军在示警求援!

    ,“刘阁老,谢阁老,过……”

    本来喧沸盈天的谢府霎时间就安静了下来,在座的不少都是江南士人,这些人多半属于知情人士:另外也有很多非江南藉的官员,这些人多是刘健那一派的:也有少数是纯粹来跟风sè的。

    刘大学士眼见就是权倾朝野,谢大学士也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这个时候不来捧场,那不纯粹是傻子吗?要是被误会成了李大学士的心腹,那就糟糕了,官场上混,虽然要讲资历,可如果功劳足够大,资历也不过是浮云罢了。

    不过此时无论是知情的还是不知情的,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xìng,那可是军中的令箭!

    打破静寂的户部左shì郎顾佐,他出身于南京凤阳府,是江南士人中的中坚人物,威望和吏部左shì郎王藜,以及刑部尚书阅圭并列,仅在谢迁之下。

    这次行动虽是以谢迁为首,不过谢迁主要起的是旗帜的作用,顶多再有些居中调度之功,真正为之奔走的却是顾佐。因此,顾佐很清楚那支令箭代表的意义。

    在巨大的利益的驱动下,有了江南士人的群策群力,这一次的计划非常周详,就算是很多不起眼的细节都有人顾虑到了这支令箭就是其中之一。

    尽管没人觉得西苑的棒球少年算是多大的威胁,可出于谨慎,还是有人提出了要给守卫四门的禁军配备令箭,以作示警告急之用。左右也不费什么周章,顾佐本着料敌从宽的原则,也就答应了下来,并且禀报给了两位大学士将之拟定在了全盘的计划当中。

    但是,无论是提议的还是对之认可的顾佐,又或首肯的刘、谢二人,谁也没想到这支令箭居然真的用上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谢迁已经按捺不住的站起了身刘健虽然还沉稳的安坐不动,可从他微微颤动的袍袖上,却可以看得出他心中的不安。

    “莫非那jiān佞抢先动手了?守门的禁军指挥大惊小怪,这才”

    刘、谢二位大学士不言语,场面有些紧张手是,阅圭迟疑着开了……

    ,“二位阁老,不管情势到底如何,那jiān佞抢先动手,兵临西华门总是不会错的,禁军有八千之多,又是精锐就算被人抢了先手,只要调度得宜,总是不会有什么差池的。请二位下令,让老夫亲自去紫禁城督战定保无虞。”

    刘大夏还是保持子一贯的风格,断然起身请命去紫禁城内督战。

    “皇城内显然动乱已起,刘尚书一个人进去怕是不妥,如今京营各部精锐都在承天门外不远,不如调动一部分进宫增援如何?”礼部尚书张升不单会哭,虑事也很有几分李东阳的风范,提出来的意见颇为四平八稳。

    “不可!”阅圭、顾佐齐齐断喝了一声,其他江南士人的脸上也有不豫之sè。

    ,“单凭数千童子军都敢抢先动手,强攻紫禁城,足可见那jiān佞行事的疯狂。”阅圭也不谦让,沉声道:,“京营各部本是防范军器司的边军之用,若不是内阁及时调动了京营,将边军阻在皇城之外,也许那jiān佞动手更早也未可知。”

    “jiān佞虽然疯狂,但却也不能忽略他的jiān诈,三千少年就想击破八千禁军,这种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他摇摇头,冷笑道:,“以本部堂所料,那jiān佞定然是想声东击西,调动京营,然后让军器司中的边军觑得空隙,杀出来里应外合,此事不可不防啊!”

    ,“阅部堂所言极去……”“确实不得不防呐!”

    阅圭话音刚落,客厅中便响起了一片附和之声,除了江南士人,其余官员之中,也颇有些人频频点头,赞同阅圭的分析。

    “其实那jiān佞不过困兽犹斗罢了,如今各处布置都已得当,既然他自寻死路,二位阁老,不若我等也就此发动!先命西安门外的缇骑驰援西华门,正好与禁军一同夹击jiān佞,如此一来,那jiān佞自是万无幸理!”

    顾佐走到客厅〖中〗央,慷慨陈词道:,“而军器司那边,就请刘尚书走一趟,指挥京营各部,全力一击,彻底铲除军器司这个毒瘤,还我大明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顾shì郎说的好,攻取军器司,还我一个朗朗乾坤!”

    ,“就请刘尚书即刻动身吧!”

    顾佐的一番话更是让客厅中的气氛热烈起来,众官员都是纷纷起身叫好,尤以江南士人为甚。

    “希贤兄,你看”在顾、阅二人引导下,江南士人纷纷鼓噪,可谢迁却没有立时表态,而是低声向刘健问计。

    ,“就如此罢。”到健答应的很是痛快。

    江南士人心中所想,刘健也是心知肚明,军器司,这才是这些人眼中最重要的东西。比起银钱又或精品宝物,对于真正的懂行的人来说,更加重要的是能坐钱的手段,军器司中的作坊和工匠,那就是一座挖之不尽的金山。

    虽然知道顾佐等人的提议多半出自sī心,可刘健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众议难违,大明官场的惯例就是如此,在外为官,不为家乡父老谋福利怎么可能得到相应的拥护?那是要被戳脊粱骨的!

    何况,这提议也没什么错处”原本的计划也是差不多,只不过抢先动手的本应该是禁军,除此外,无论是攻打军器司,还是缇骑的夹击,都是计划内的行动,甚至都不需要做调整,只要下一道动手的命令就可以了。

    此外,御马监和缇骑乃是禁卫军,在皇城中行走也是本分,就算有些乱子,日后也大可推到谢宏,王岳,乃至正德身上去。可他要是调京营入宫”那事情就不一样了,史书上会怎么记载他,更是想想都让他惊心。

    既然乱子不大,危机也没有迫在眉睫,当然还是以保全自家的名声为上。此外,就算王岳那里有个差池,刘健在宫中也是还有后手的,

    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什么意外了。

    “既如此”老夫便去了。”得了刘健的首肯,刘大夏更不迟疑,冲着两位阁老一躬身,转身便走。

    能亲身拿下谢宏这个仇人固然是他的心愿,可军器司跟谢宏也是一体而同,亲手把这里摧毁或者掠夺殆尽,那也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

    ,“刘部堂”下官与你同往。”顾佐也是紧跟而上,边军如何他并不在意,杀光就好了,可内里的工匠却不能随便杀伤,那都是宝贝啊!

    刘大夏未必理得清其中的头绪,因此”他就必须去充当一个监军了。

    刘大夏点点头,也不在意,顾佐打的小算盘他也知道,左右碍不着他报复谢宏,他也没什么反对的理由。

    安福坊就在西安门的正对面。

    对百姓们来说,皇帝大婚跟后世的国庆节差不多,是个很喜庆的日子,不过这里的百姓脸上却完全没有喜悦的神情,一个个都是战战兢兢的躲在院子的角落里,原因当然就是霸占了他们的房舍的那些番子了。

    在如今的京城,提起番子,人们会有两种反应,一种是害怕,一种是厌憎。

    对于北镇抚司的番子,百姓们是又怕又厌,这些番子不敢对付高门大户,专门欺负普通百姓,比五城兵马司的祸害们还贪婪可耻,实在是令人生厌。

    而对于南镇抚司的那些,人们则是只有畏惧了,那些彪悍的军士虽然不欺负百姓,可是手段太过狠辣,又不知给人留有余地,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百姓们对之都是敬而远之的。

    不过,这些天安福坊的百姓心里都在叫苦,恨不得南镇抚司的番子马上出现在眼前,把北镇抚司的这些番子赶走,大伙儿宁可面对煞神,也不想面对这些祸害了。

    霸占房舍也就罢了,白吃白喝大家也不计较,可欺男霸女这种事这帮家伙也在干,天子亲军?呸,纯粹就是一群禽兽!

    让百姓们从厄运中解脱出来的是皇城内突如其来的呼喊声。

    缇骑就驻扎在西安门外,和西苑只隔了一条街,谢宏鼓动士气的时候,近卫军的呼喊声极为响亮,在安福坊这里也是隐隐可闻的。因此,早在看见廖浪的令箭之前,缇骑就已经发现异样了。

    这次行动,京中的缇骑可谓全数出动,但凡是能拿起刀的人都跟来了,带队也是锦衣卫的大头目,指挥使牟斌。

    “牟大哥,你太小心了吧?”指挥同知石文义当初被谢宏狠揍,伤势到现在还没好全,但是他也跟来了,理由跟刘大夏差不多,报仇!

    想到很快就能亲手把仇人千刀万剐,他的心里都是憧憬期待之情,很是放松。

    ,“咱们驻扎了这么多天,那些娃娃也经常乱喊,不是也没出什么事吗?这次动静虽然大了点,可要我说,其实就是他们怕的紧”说到一半,他也发觉异样了”“这是什么声音?难道打起来了?这么大动静?”

    “那个jiān佞行事古怪,不好说啊”牟斌的眉头拧成了一团,猛然喝道:,“来人呐!”

    ,“是,大人。”

    ,“传令下去,让弟兄们集合起来,在西安门外列队,让宫门上的兄弟把门打开!”

    “牟大哥,外朝的命令没来,咱们sī自动手,恐怕”见牟斌有提前动手的意思,石文义大急,急忙相劝。

    “先备下了,不然我心里总是有些挂碍,有王公公转圜,外朝的大人们不会计较的。”牟斌摇摇头,依然坚持己见。

    ,“那嗯!令箭!”石文义还想再说什么时,却猛然看见了空中的令箭,立时便大惊失sè。

    “是西华门!那个jiān佞果然抢先动手了!”牟斌目光炯炯的看着东方,双手攥得死死的,青筋直冒,厉喝道:,“老石,你带精锐先行,我整队之后,随后就到!”

    “遵命!”虽然想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以至于禁军突然求援示警,但是看见令箭,石文义那还不知道事态严重,得了牟斌的命令,他急忙带着数百精锐先行入宫去了。

    事态逐渐扩大,战火在燃烧,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了密布的战云之中。@。

第318章 血战西华门

    “.快点派人去西华门!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闹出来这么大动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紫禁城内,一个尖利的声音回dàng着,很有些歇斯底里的意味。

    对比起另外两处盟军的沉着,身在坤宁宫外面值守的王岳早就已经忙乱了,无关心xìng城府,只在于距离的远近,比他的盟友们,老太监可是有着切身感受的。

    西苑誓师时的呼喊他也是隐隐听闻到了,当时也是不以为意:可西华门崩塌的巨响,他却是听得真切:而随后爆发出来的震天喊杀声,更是如同在他耳边响起一般,那叫一个震耳发聩!

    就在王岳被突如其来的喊杀声震得发愣的时候,那支令箭更是让他hún飞魄散,毫无疑问的,西华门那里出了大事,很可能是被谢宏用了什么办法给攻破了!

    ““王公公,王公公,噤声,噤声呐!这里可是坤宁宫外面,皇上在坤宁宫呢!,”赵廉本也是六神无主的模样,不过长年的宫禁生涯,让他保持了足够的谨慎。被王岳尖利的叫喊惊醒后,他连声提示道。

    ““是啊,王公公你也不用太担心了,那谢宏本来就擅长奇yín技巧的花样儿,没准儿是他搞了火器什么的,才有这么大动静。不过,就算他能攻破西华门,冲进紫禁城.那又有什么用?咱们可是有八千禁军在手,还怕他那三千童子军吗?,”

    三人当中,黎钟是最为镇定的一个,他沉着的安抚着同伴:““别说宫城内的禁军,就算单是西华门的禁军,他也未必打得赢啊,别忘了,那里虽然只有八百人,但那可是勇士营!,”

    御马监最初的确是养马的勇士,到了宣德年间才正式转成了禁军,那个时候有个称呼叫“羽林三千户所,。共分为四卫一营,即:腾*

    左、右卫”武骤左、右卫,以及勇士营。其中勇士营的地位最高,也最为精锐。

    王岳虽然在宫里经营多年,但是他的心腹势力也不可能遍布御马监,他主要下力气笼络的还是其中最精锐的这一部”也就是勇士营。这一营的将官多是他的心腹。

    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他也是把手下最强悍和最忠诚的力量分成两部,用在了最关键的地方,也就是西面苒西华门和北面的玄武门。

    正如廖浪jī励手下冲前拼命时叫喊的,勇士营的精锐是有著辉煌的战绩做注脚的,当年的北京守卫战中,出动出击击退鞋虏大军的就是勇士营”因此,这一营禁军的彪悍是毋庸置疑的,乃是精锐中的精锐。

    ““老黎说的是,”得了两个心腹的提示,王岳也镇定了不少”深吸了两口气之后,正要说话”却见刚派出去探报的小宦官又跑了回来,神情很是惶急,于是,老太监还没落下去的心又悬了起来。

    ““爹,不好了,不好了!,”王小鱼可不止是惶急这么简单,最后几步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到了王岳身前。

    “.到底怎么回事?快说,快说!,”见到这样的情景,王岳马上就把镇定什么的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一把拎起自己的干儿子,连声追问道。

    “.万岁爷现在正在西华门!不,西华门已经没有了!谢宏和万岁爷带着那群童子军,刚刚打败了勇士营,正往这边杀过来呢!,”王小鱼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虽然他前言不搭后语的很有些语无伦次,可听了他的话,三个老太监都感觉一股凉气由脚底板直上天灵盖,转而就是浑身冰冷,并且开始颤抖起来。

    “.万岁爷怎么可能在西华门?要是真是那样的话,坤宁宫里面和皇后一起的是谁?,”赵廉两眼发直,喃喃的念叨着,随后,又带着c丝侥幸的问道:“.别是谢宏那个jiān佞找人假扮的吧?,”

    “.假不了,肯定是万岁爷!,”趁着王岳也发愣的工夫,王小鱼好容易摆脱了老太监几乎把他掐死的手,言之凿凿的答道:““西华门就是万岁爷发怒之后,用震天雷给炸塌的!不是万岁爷,谁能用那么小的一个东西炸塌西华门啊?前面跑下来的败兵都是这么说的,肯定假不了。,”

    “.西华门塌了?,”三个老太监异口同声的惊呼了一声,尽是目瞪口呆。

    黎钟反应最快,马上就回过神,追问道:““那勇士营呢?廖浪呢?

    难道宫门一塌他们就溃败了?,”

    “.听说廖指挥,”

    “.别管那么多了,快去调兵!,”终究当了十多年的司礼监提督,王岳还是很有智谋的,前线既然已经败了,敌人怕是转眼就到了,这会儿哪里还有时间详问,调兵过来抵挡才是正经“.去玄武门,去东华门,去御马监!把兵马都给咱家调过来!,”老太监声嘶力竭的叫喊着。

    他实在想不通,好好的一个计划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模样?洞房里的皇上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西苑,又神乎其神的炸塌了西华门,最后,连勇士营都被一群童子军打败了这世道到底怎么了?莫非天估jiān佞吗?

    廖浪这个废物!想到勇士营,王岳又是咬牙切齿起来,自家花了那么多银子养的一支精兵,就毁在这个废物手上了。西华门塌了怨不得人,可能是那谢宏又有鬼花样:众寡悬殊之下,禁军打不赢童子军也可以理解

    但是,就凭那里的数百精锐怎么可能连半刻钟都抵挡不住呢?被打败以前”好歹要送个信来吧?真是废物!

    “.走,咱们去慈宁宫!,”王岳恨恨的唾了一口吐沫。

    廖浪其实不是废物,他当年也是在边镇混迹过一阵子的,手上也沾过血,而他手下的那些心腹.虽然在宫门坍塌的时候伤亡了一些,可责力还算是完整的,他布置在宫门附近准备抢人的那些都是精锐,那些人只有最前面的几十个受了伤,剩下的都保持着战力。

    被他鼓动后,这三百多人也都是豁出去了,也顾不得对面的敌手是皇上”都是红着眼杀了上去,想着对方不过是一群少年,对阵都是全凭血气,只要狠狠的把冲的最前最猛的一部分杀伤了,剩下的想必也就不战自溃了。

    可是”事情完全没有按照他们预计之中那样发展。

    对战的双方都没有结阵,宫墙的豁口虽然不小,但是在千人规模的对战中,实在算不得什么,这也是廖浪等人信心的由来之一。

    敌人再多”可能直接通过豁口的也就那么百十个人,他们面对的也就是这百十个人,凭双方战力的差距,怎么也能挡住了,就说是反推回去,反败为胜也不是什么妄言。

    和禁军们完全的各自为战不同,近卫军没有结成大阵,却结成了无数个小阵,每九个人为一队,每队最前面的就是拿着大盾,身穿护具的捕手。

    看见捕手的架势,禁军都是头疼,这完全就是个乌龟嘛!刀砍箭射肯定是不行的”至少也得用斧锤之类的重兵器才能伤到人,可大伙儿是来守宫门的,只有习枪弓箭而已,谁没事带着那种累赘啊?

    倒是长枪可能会有用,护具总是有宴隙的,循着空隙捅进去就是了,破了最前面的乌龟,想必后面的就只能任由砍杀了。

    可没等禁军们调整队形,又是发生了变故,对面突然飞过来了一堆黑乎乎的东西,看似不快,但实际上也是转瞬即至,让很多禁军想躲都没能来得及。

    那黑影似是铁球一般,砸在身上自是剧痛,有那倒霉的被砸中面门,更是直接翻身便倒。廖浪武艺最高,倒是没中暗算,躲开之后,他举目一看,发现每个九人小队当中,除了突前的防御手,还有一个落在最后面游弋的,扔暗器的正是那个投手。

    ““弓箭手呢,开弓,射死那几个放暗器的!,”看见自家兄弟倒了好几个,他心下自是大怒,赶忙回身招呼弓箭手。

    十几个弓箭手应声上前,正要拉弓橼射时,对面却又是几枚暗器丢了过来,好歹这次有了防备,大多都躲过去了,躲不过去的也是护住了头脸,总算是没人中暗算倒地。

    可没等他们送一口气,突然火光一闪,其中一枚暗器竟然爆炸了!

    惨叫声立时就响成了一片,在爆炸中心的禁军都是翻身而倒。这样的情形不单发生在廖浪这一处,而是整条战线上处处都有的。有那心思快的,马上就想到了这是什么东西,这不就是皇上以之炸塌西华门的震天雷吗?

    刚刚强压下去的恐惧又被勾了起来,便是廖浪的心腹,脚下也有点发软,直想着退缩下去算了。

    ““他们不敢近战,那震天雷数量也不足,冲上去,冲上去才有活路!,”廖浪脸上被弹片划1出了一道血痕,不过倒是没受什么严重的伤害。

    伤口虽疼,他心里却是明镜一般,以这些少年的士气,要是转身逃跑,反倒更容易被追杀。自己这些人身上多少都有着甲,而对方除了那个拿盾的,都是轻装,人数又多,自己这边真的逃跑的话,恐怕转眼就会全军覆没了。

    反倒是对方虽然武器犀利,防御也厚重,可近战能力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自家这些精锐,而那震天雷肯定也是数量不足,否则就不需要用虚招了。

    那东西一个就能炸倒一片,如果刚刚那一轮都是真家伙,禁军恐怕已经是全军覆没了,哪里还需要再打?想通了这些,他也是大呼酣战,急冲上前,身后的亲信也想明了这个道理,呼啸而上。

    对面的近卫军更是丝毫也不退缩,迎面而来,眼见就是一场血战。@。

第319章 暴兵流加科技流,谢宏的战术思想

    第319章暴兵流加科技流,谢宏的战术思想

    第一更来了~

    ————

    到西华门被彻底攻陷为止,若要说谁是紫禁城当中最冤枉的,那是当廖浪莫属了。

    对手完全不循常理,还没正式动手,就已经打得他手下的禁军伤亡惨重,士气也到了崩溃的边缘了;而他为之死命效力的老板又在后方不停的骂他,好在他听不见,否则是很有可能在接战之前,就冤得吐血而亡的。

    天可怜见,经过了重重的磨难,廖浪终于是带着禁军们跟近卫军近身接战了,可经过了重重打击,跟在他身后人手已经只剩一百多人了。

    掉队的禁军当中,有的是被震天雷炸死炸伤,有的是被假雷砸中了要害,还有不少干脆反身逃跑了。

    可廖浪已经顾不得这许多了,这会儿他眼里只有面前的那几个少年。

    那九个人排成了一个类似锋矢阵的阵势,箭头是那个重装防御者,在他身后两侧各有三个轻装少年,手里都拿着一根铁棒,前粗后细,廖浪知道,那个就是棒球的球棒,只不过以前见到的都是木制的。

    阵势中间也是一个少年,看着面相比其余几个老成些,不时还在说着些什么,像是个负责指挥的小旗。

    阵势的最后面,就是那个最让廖浪憎恶,也是最为惧怕的投手了,他大半的注意力都是放在了投手身上,生怕中了暗算,无论真假,那震天雷都是相当可怕的武器。

    “老三,你跟我一起攻左边,二子,你们两个攻他们的右边,小心暗器!”廖浪偷个空回顾左右,发现还有三个手下跟在身边,其他跟上来的禁军也是四五个人一伙儿,迎上了对方的小型锋矢阵,不时还响起几声痛呼,显然是中了暗器的。

    廖浪是老行伍,当然知道那个捕手有多难对付,除非能绕到他身后,否则就算他们四个全力进攻,也不见得能在短时间内放倒那个全身护具还拿着盾牌的捕手。因此,他也是简单的布置了一下,和几个手下一起,分别从两翼进攻对方。

    在他看来,只要小心那个放暗器的,自己这边就是两个二对三,应该很快就能取得战果,进而破了对方这个阵势,毕竟自家这边都是好手,怎么可能收拾不下几个毛头小子?

    “遵命!”四个人乍合即分,两两一组,直迎了上去。

    廖浪想的不错,可对方的应对却完全没按套路来,也不见那个貌似小旗的少年如何指挥,对方的那个小型锋矢阵却突然转了个方向,而且散了开来。

    捕手擎着盾牌直直的往廖浪二人这边冲了上来,那个小旗紧跟在他的身后,那个投手也把眼光投向了这边,让廖浪吃了一惊的同时,却丝毫也不敢掉以轻心。

    不等他凝神观敌,却猛然见到另外六个少年脱离了主阵之后,却没有散乱开,而是又结成了一个半圆的阵势,把从另外一个方向冲上去的两个禁军包围在了其中,然后……六根铁棒此起彼伏的砸了下去。

    没错,不是一起砸下去的,而是从不同角度挥向了同一个目标,每根铁棒还有一个小小的间隔,也不知是怎么演练,间隔的时间竟然也很一致!

    好看?确实很好看,可更可怕的是其中的杀机!以众凌寡,又是完全展开了阵势,更是配合无间,除非是以强力击破,否则就只能挨揍了。

    当然,若是有以命换命的决心,也是可以给对方造成杀伤的,这铁棒威力虽大,但挥动之间却周转不灵,全是靠人数优势在弥补。若是不理对方的攻击,直接反击,那就可以赌对方敢不敢搏命,就算没赌中,也能拉个垫背的。

    但是,禁军不是边军,若是边镇那些刀头tiǎn血的彪悍之人,倒有可能采用这个方法,可禁军只是装备好,训练多罢了,却不是战场练出来的精锐。

    况且,只要看见了对方目光中的狂热,智力正常的人一定能想象得出,自己拼命反击的后果是什么:就算是同归于尽,对方的铁棒也一定不会有任何迟疑,因为有着那种目光的人,多半都和疯子差不多,不会在乎自己的命,更加不会在乎敌人的xìng命。

    因此,那两个禁军的应对差不多,都是挥刀格挡。

    “当!当!当!”连声大响,总算是两个禁军武艺不错,勉强格挡下来了这一轮,可无论是这两个人自己,还是偷眼旁观的廖浪,都没有半点兴奋之情。

    那些少年的力量很是不小,铁棒又沉重,连挡了三下之后,两柄腰刀都是扭曲了起来,别说砍人了,就算想继续格挡敌人的进攻都有点玄乎。两个禁军武器破损,都是心胆俱寒,对方却丝毫也不迟疑,眼见着最先挡开的两根铁棒又是挥舞了起来……

    “二子!”廖浪看得睚眦俱裂,狠狠的挥舞着手中的钢刀,一脚踹在了迎面而来的盾牌上,想要甩开眼前的敌手,过去救援。他身边的那个同伴想的更远,直接挥刀杀向了那个小旗,试图围魏救赵。

    回应他们的是一发暗器和巍然不动的捕手。

    依廖浪的估计,自己虽然算不得神力之人,可怎么也能胜过十几岁的少年了,这一脚他含怒而发,使足了全身的力气,怎么也能把这个讨厌的盾牌手踹倒或者踹开了。

    可他这一脚踹上去,那盾牌竟然只是微微一颤,然后对方很快就稳住了身形。没等他再加力,后面的暗器已经到了。躲闪暗器的时候,他瞥了那个捕手一眼,发现对方摆了一个很标准的弓步,站得十分之稳。

    难道这人还真是个专门顶盾的?廖浪哑然,完全不练别的,光练顶盾?这是个什么练兵法子?简直是莫名其妙嘛!

    他不是穿越的,当然不会知道后世有这么一群人,他们就是专门负责防御的,他们的名字叫:m。此外,廖浪也没有打过棒球,当然也不知道,捕手就是专门训练眼力和臂力,还有下盘功夫的,看得准,接得稳,就是捕手最大的特点了。

    谢宏是穿越的,棒球也是他推广的,于是,他很有效的将捕手改造成了m的,配置在每个小队当中,专职防御。

    与之对应的,投手则是干自己的本行,投球。

    真的假的都有,假的也是里面填充铁砂的,经过了训练,这些球都是以时速一百多公里的速度扔出去,因为准确度有保证,所以也是专照头脸打,打上就是重伤。

    假中还有真,真的就是震天雷,那个就更不用说,一炸就是一片。

    廖浪如今面对的就是这么一个组合,饶是他武艺了得,一时也莫可奈何。不过,他也没有太过失望,自己这边虽然是受了挫,可自己的那个同伴却应该能顺利打倒那个小旗,过去增援才对,毕竟对手只是个少年啊。

    可等他看向同伴的时候,却又是吃了一惊,那个小旗虽然是少年,武艺却很是高强,臂力也是上佳,跟对面的禁军打得有声有sè的,完全不落下风。

    廖浪彻底mí茫了,连另外两个同伴的惨叫都顾不上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这帮毛头小子到底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一个比一个怪异呢!

    没人指挥却能保持这样的默契,阵型变化也是极快,甚至还有专职的分工,这到底是怎么练出的怪兵?

    谢宏若是有空的话,一定会告诉他,那个看似指挥者的少年不叫小旗,也不是指挥者,而是每个小队中臂力最强的四号棒,也就是主力击球手。

    他的职责不是指挥,而是纵观全局,根据战局的变化,在最关键的地方出现发挥作用,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他属于游击手或者是主力攻击手。

    跟棒球运动一样,每个小队实际上的指挥者其实是投手和捕手,投手决定攻击方式,捕手决定攻击方向,两者结合起来,形成了每个小队的指挥系统。

    也不需要担心这两个人的配合出现问题,因为在任何一个棒球队中,捕手和投手都是最有默契的两个人,只需通过眼神和简单的暗号,他们就可以轻易的互相传达信息了。

    何况,近卫军的每个小队其实并不需要指挥,他们都跟军器司的番子对练过很多次,针对不同的敌人有不同的应对方式,只要照方抓药就可以了。

    核心的战术思想就是以众凌寡,用己方的配合和默契迅速的形成局部优势,然后才进行战斗。

    就如廖浪等人和近卫军的这个小队的对阵,实际上,在开打之前,近卫军的人数优势就已经确立了,而在廖浪分兵攻击两翼的时候,近卫军也是按照事先的演练,同样分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由最强的防御成员和最强的单兵战力,再加上远程攻击的投手组成,目的是拖住敌人;另一部分是纯粹的输出阵容,以三倍的人数优势和默契的配合,用最小的代价和最快的速度歼灭敌人。

    由于领导者是个只懂得网游套路的军事外行,而给他参谋的又是一群只讲究个人战力的家伙,所以,最终出炉的战术思想就是这么一个稀奇古怪的模式,至少看在廖浪眼里是这样的。

    廖浪此时深深的体会到了人数劣势的可怕,其实单论个人战力,就算是那个主力攻击手也比禁军稍逊一筹,更别说跟他比了。不过在士气高涨之下,主力攻击手单对单的坚持一阵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何况,那个不时放暗器偷袭的投手也是个大麻烦,不小心被击中的话,那就死定了。因此,无论是廖浪自己还是他的同伴,其实也使不出全部的力气。

    而另一边的两个禁军被三倍的人围殴,金属撞击的响声很快就消失了,代之的是惨叫声和沉闷的敲击声,随着骨头折断的脆响声响起,惨叫声也消失了……

    再然后,廖浪便发现,自己只能孤军奋战,这一次,人数的差距是九倍……

    而他茫然环顾,发现自己的手下都是处于差不多的境地,他们本来人数就少,又不适应对方的打法,迅速的就被分割包围了,然后就是围殴。别看没有刀子锋利,可只要力气足够,杀伤力不比刀子差,甚至更强。

    就算少数人聚成了九人以上的队伍也没用,对方本来就人多,如果发现敌人有九个或以上,他们会集中两个或者三个小队共同围攻,总之,一定是要保持人数优势才打,一开打就是围殴。

    就算能聚集的更多也没用,投手扔出来的可不光是球,还有震天雷!震天雷这东西一扔,无论是什么样的精锐,队形也是要被打散的,于是,局部的优势就出来。

    谢宏的理念就是,打仗必须要以众凌寡,这叫暴兵流;如果对方人多,没办法保持人数优势,那就攀科技,用高科技兵器创造出人数优势来。

    单以西华门的战斗来说,他的理念是成功的。

    很快,廖浪也步了其他禁军的后尘,筋骨尽折的倒下了,他的心中极是哀叹:如果还有下辈子,老子说什么也不跟谢宏这样的怪物作对了,在他身上就没有一件事是正常的,随便找一群毛头小子,都能练出来这样的兵,妖孽啊!

    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的他,再次听到了那个清朗的声音。

    “为孝宗皇帝报仇,附逆者杀无赦!”RO@。

第320章 倒卷珠帘

    “王公公,咱们去慈宁宫干什么?”赵廉心里很是没底,慈宁宫好像离西华门更近哦,自家老大不是吓糊涂了吧?

    “廖浪那个废物既然败了,剩下的,真正能铁了心跟咱们走的禁军能有多少?”王岳恶狠狠的说道:“玄武门的勇士营问题不大,东华门的腾壤左卫应该也不要紧,可是其他三卫要是面对外地还好说,可他们要是知道了对面是皇上,你说结果会如何?”“王公公说的是”溃散,投降,倒戈,一个个恐怖的字眼出现在了赵廉脑海中。

    御马监都在王岳的控制下不假,可最铁杆的就是廖浪的那八百人了,别看王岳嘴硬,其实腾壤左卫也没那么稳当,倒是玄武门那边的八百勇士营还能指望一下,其他的各部在面对皇帝的时候,多半是要临阵倒戈的。

    可廖浪既然已经败了,就算玄武门那边的勇士营到了,只怕也未州氐挡得住瘟神的童子军,这样的情况下去慈宁宫,难道是要“太后!只要有了太后的懿旨和名义,咱们就能稳住军心了。谢宏既然挟了天子,咱们就挟太后!”王岳面目狰狞,语气中也没了平时的敦厚,几个心腹都听得出,王公公是孤注一掷了。

    也由不得他不搏,皇上登基之后就有心撤换司礼监的一干旧人的,要不是外朝及时施以援手,压制了皇上,王岳早就被发配到皇陵去了,哪还有今天?

    如今,那谢宏连同八虎等人,将京中局势搅得稀烂,皇上的威势一日高过一日,眼见着就要压倒了外廷,弘治年间以来,内外廷本是一体,外廷既倒,内廷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因此,外朝既然下定了决心要逆着皇上的意思,诛杀谢宏等一干近臣,老王岳又怎么能不效这提刀之力呢?

    只是没想到,那谢宏果然有神鬼莫测的本领,不但抢先动了手,还搞出了这许多事端,几乎就要翻盘,将王岳眼见到手的胜利夺走,老太监又岂能容忍?

    于是,王岳孤注一掷了。

    赵、黎二人都是默默点头,心中也在痛骂廖浪,要是这个废物稍微顶点用,大伙儿得个空隙向外朝求援,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挟太后这事儿只要做下了,那就是上了不归路子。文臣们以下犯上,只要手中权力不衰,史书上总会给他们按个大义的名声:可太监么……………,嘿嘿,有一个统一的称呼:权阉!

    依照惯例,尽管大伙儿现在是同盟,可将来八成还是要被外朝清算的,言官们就靠着这个扬名呢。

    唉!那也没办法,过得一日算一日吧。几个太监都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爹,不好了,不好了!”王小鱼仓惶不已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在三个太监本来就沉甸甸的心上更添了一块重石,让他们呼吸都有些不畅快了。

    “嚎什么丧?咱家就是养多了你这样的废物,今天才会落得如此田地,廖浪如此,你也如此!”王岳又气又怕,早就憋了一肚子邪火儿,劈头盖脸就是一阵痛骂:“咱家不是让你去东华门调兵吗?你自己跑回来干什么?”王小鱼被他骂得头都抬不起来,好容易等到王岳停了。,他这才嘤嚅着开了。:“爹,西华门的败兵已经四散逃开了,如今紫禁城里四处都是败兵,而且他们把消息也传开了,除了刚才跟您禀报的那些,他们还说…”他偷眼看着王岳的脸sè,却是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啪!”王岳大怒,抡起胳膊就是一个耳光,吼道:“说什么了?快说!”小鱼捂着脸,战战兢兢的说道:“皇上打出了一杆血旗,上面写着报仇雪恨四个字,那边的军士也一直都在叫嚷说:要为孝宗皇帝报仇,仇人就是……爹您……”

    “什么?”王岳神sè剧变,凶暴的劲头一下子就消失了,脸上由红转鼻,最后变成了一片灰败之sè,如同一下子老了十岁一般。

    赵、黎二人本待喝骂,说谢宏无耻栽桩云云,可见了他这副神sè,心下都是惊疑不定起来,都不敢再开口了。他们都是宫中老人,深知宫闱之中的门道,紫禁城就是个一切都有可能的地方,这事儿到底是谢宏栽桩,还是确有其事,实在是难说得紧。

    好半响之后,王岳才颤巍巍的开了。,声音很是低沉:“那章武?

    他信了这话,所以不敢跟着咱家了?不然怎么不见腾壤左卫一兵一卒到来?”“章指挥倒还好,他并没有忘记爹的恩义,本也是要调动人马前来助战的,只是下面的将校和军士……”之前的那个话题太过忌讳,王岳不说,王小鱼也不敢提“这些武人本就粗鄙,听了那些流言之后,多有动摇者,章指挥说,这样的情形下,若是强令进兵,恐有不测之虞……………”“恐生不测?嘿嘿”王岳惨然一笑“章武果然是个聪明人,想观望就罢了,偏偏还说得这么好听,腾壤左卫既然都不肯出兵,其他各部想必也没什么指望了,西面的喊杀声却是怎么一回事?”

    经历了乾清字捉jiān失败的那一次打击居。老王岳的心理素质也是更上了一层楼,今日连连遭受各种打击,

    却依然能稳得住气,甚至注意到了一些细节的问题。

    “是驻守午门的腾壤右卫迎上去接战了,指挥使耿忠下令不许败兵靠近,只说是谢宏造谣作乱,因此倒是保持了士气”王小鱼路上也打听了一下,对此也很是了解。

    “耿忠?”赵、黎二人都是大奇:“这人不是一向都不卖咱们的帐吗?怎么这个时候突然……、,越是精锐的部队普通军士的军士对命令也就越服从,因此,王岳所谓掌握军队,其实也就是拉拢住几个最高级的将官罢了。

    如同腾壤左卫那样,其实王岳主要能影响的也就是一个指挥使,章武有了异心,这支部队也就脱离了王岳的掌握。

    而象勇士营这样的,王岳已是经营了很久,连很多普通校尉都拉拢住了,这才能得对方死力,廖浪在极其不利的情况下仍然拼死作战:而玄武门驻守的那半个勇士营得了命令,也是立刻就开拔前来慈宁宫汇合了。

    但是腾骧右卫的指挥使一向就不是他们的一路人王岳甚至都没派人去传令,赵、黎都是王岳心腹,对这些情况都是心知肚明因此听到耿忠居然主动出击,都是大为惊异。

    “嘿!”王岳却是冷笑了一声,脸sè在火光的照映下,很是诡异:“外廷果然好算计,咱家这样的赤胆忠心大不讳的事情都做下来,他们竟然还是放心不下,居然留了后手,厉害,厉害”他的声音yīn冷,有如夜枭一般,听得身旁的几个人都是毛骨悚然。

    “也罢左右如今也是这么个局势了,也计较不得这许多。老赵,你往北边迎上去,告诉粱成让他带人直接去给腾骤右卫助战。

    小鱼,你赶快从午门出去去谢府报信,告诉两位大学士,宫内危机,让他们快快设法救援。老黎,你与咱家带人去慈宁宫!”

    也不知是不是有了某种觉悟,形势越来越不利,王岳的心神却是越发沉稳了下来,一条条的命令发了出去,丝毫不乱。

    “王公公,咱们不如直接退出紫禁城,去跟大学士们汇合吧?”赵廉提议道:“左右宫内的战斗还要持续一阵子,咱们在外面汇合了京营,再回来反攻不是更好?”“蠢材!”王岳冷声喝骂:“你以为对手是谁?宫里面是什么个情形?有咱家在,好歹还能稳住几部人马:咱家若是不在,只怕一时三刻之间,禁军就要被人收编了!要知道,谢宏的队伍里面可是有皇上在!”“是”赵廉胆子小,却也不傻,这其中的道理也是一想即明,挨了斥骂之后,他也是不敢怠慢,行了个礼,便住玄武门方向迎上去了。

    “挟皇上的势,又驱赶败兵,想动摇军心?”夜sè下,火光中,不远处的慈宁宫显得颇为肃穆,王岳抬起头,森然笑道:“谢宏!别以为你会轻易得逞,须知宫里还有咱家在!走,去慈宁宫见太后!”钟应了一声,招呼着身边的一干健壮宦官,追随着王岳往慈宁宫去了。

    “报仇雪恨!”

    “立者皆杀!”

    “万岁!万岁!”西华门附近的战斗仍在继续着。

    谢宏的计划是很完善的,通过正德突然现身,炸塌西华门等一系列心理战削弱对方的士气:然后投入兵力把敢于顽抗者一举歼灭:最后就是驱赶败兵,把相关的信息和恐慌散布出去,达到让禁军各部观望迟疑,甚至倒戈的结果。

    震天雷的确数量有限,不过五百多枚而已,单凭这一件武器,就想打败所有的禁军是不现实的,当然要节省使用。此外,之所以要跟廖浪等人近战,也是为了加深败兵们的印象,让他们知道,近卫军的实际战力也不差,将心理战发挥到最佳的效果。

    效果确实不错,当廖浪等人授首以后,本来还在观望着的禁军彻底崩溃了,四散而逃。其实在廖浪等人刚迎上去的时候,这些人悄实是在观望,可当战斗开始之后,他们却是被惊呆了。

    那样的战况是他们事先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虽然近卫军是在以众凌寡,可这是在打仗,不是在比武,能在战场上做到以众凌寡本身就是实力的体现。

    而廖浪等人在禁军中又是公认的勇悍,看到他们被斩瓜切菜般打倒,观望的禁军尽是胆寒。因此,等谢宏再次下令说出“皆杀,二字的时候,他们心里只剩逃跑一个念头了。

    谢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倒卷珠帘是他知道的为数不多的军事术语之一,也就是驱赶败兵冲击敌阵,将混乱扩大的一种战术。

    他不打算用这些败兵冲击敌人阵列,能逃走败兵不过二、三百,也达不到那种效果,他是打算让这些人将恐慌彻底散播出去。

    对于禁军,谢宏要的不是全歼,而是收编大部,以作为跟京营对抗的筹码。

    不论计划多完美,总是会有些意外的。

    当谢宏彻底击溃勇士营,正要进兵的时候,突然又出现了拦路虎,一路人马高举火把,蜿蜒而至,这次来的兵马比勇士营更多,足有千人之众,而且队伍也齐整得多。@。

第321章 第四杆军旗,全军突击!

    第321章第四杆军旗,全军突击!

    第三更,俺是厚道的小鱼~

    ————

    “谢兄弟,是腾骧右卫的兵马。”钱宁面sè凝重,沉声说道。

    在事先,钱宁的想法也跟刘瑾等人差不多,觉得谢宏用童子军挑战禁军的行为太过疯狂了,成功的可能xìng很低。可经过了刚才一系列的变故和jī战之后,他也有了些信心,尤其是看见勇士营的中坚被歼灭,残余军士溃逃之后,他的信心也更足了。

    禁军是不可能真正对皇帝举刀的,有了败兵散布消息之后,想必就会势如破竹了,在腾骧右卫的兵马出现前,钱宁是这么想的。

    可是,看到面前齐整的队列,钱宁嘴里不由有些发苦,没有刚刚的震慑,单凭近卫军的战力,到底能不能打得赢就是个疑问了。就算是凭借震天雷的犀利勉强获胜,恐怕也不太可能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来,而时间越长,变数也就越多。

    对谢宏提出的以快打慢,钱宁是很赞成的,禁军虽多,却并不是全部都驻扎在紫禁城内的,很大一部分都驻扎在皇城东的御马监,只要自己这边迅速的打杀或者把王岳赶走,其余不及参战或者正在观望的禁军定然望风而降,而后便是大局已定了。

    可眼下就麻烦了,腾骧右卫的指挥使耿忠一向低调,跟王岳走的也不近,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这里,而且人数也很是不少,若是在这里纠缠起来,恐怕对方的援兵就会源源而至了。要知道,己方的对手可不光是禁军!

    宏应了一声,却是不动声sè。

    “谢兄弟,不然让老哥手下的这些弟兄也参战吧,好歹也有一百多人,说不定也能作用呢。”说这话时,钱宁心里也很是没底。

    近卫军的那种配合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完全不见指挥,却天衣无缝,对于自己手下这百来人加进去之后,发挥出来的作用到底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他还真估量不出来。可依照常识,多点人还是能多点力量的,因此,他还是迟疑着向谢宏请战。

    “不,钱大哥,你和你的人另有任务。”谢宏摇摇头,指着西面道:“西安门外还有数千缇骑,这边的动静想必他们已经听到了,很可能会有些动作,钱大哥,你带人去守住咱们的后路,缇骑虽然战斗力一般,可我还是不想被他们前后夹击。”

    “守住一时应该是没问题的。”钱宁点头。

    大明湖正好把皇城分成了两半,而湖里的水是从北面引进皇城的,若不想去皇城南端绕路的话,就只能通过四海桥往来西苑和紫禁城之间。

    原本在广寒殿那边也有一座桥,不过在谢宏整修紫禁城的时候给拆掉了。因此,守卫后路的任务其实也就是守卫四海桥的桥头,虽然敌人数量比较多,可钱宁还是有些把握的,毕竟他这一百人是护卫天子的,装备比较精良,连环弩是人手一把的。

    “钱大哥,你不用硬拼,只要延误时间就可以了,你只须……”谢宏又是低声嘱咐了一遍。

    “竟然还有如此妙计!”钱宁眼睛一亮,喜道:“既然如此,牟斌和石文义那两条走狗就别想越大明湖一步!”抬眼看看正在逼近的腾骧右卫,他又是迟疑道:“可谢兄弟你这边要怎么办?”

    “哼,不过是士大夫的又一条走狗罢了,今天我就要给他们好好的上一课!”谢宏冷笑一声,杀气毕lù:“钱大哥,你且去,不用忧心这边,有我和皇上在,胜利是必然的。”

    钱宁听他说的肯定,也不再多说,带着人往四海桥方向去了。

    谢宏也不回头,钱宁手下那些人战力其实还不错,在缇骑中算是精锐了,可跟近卫军却不是一个系统的,并肩作战能发挥出来的作用很有限,还不如派去守后路呢。

    而经过了宣府张大名被自尽的的那件事,钱宁手下的这些人也经过了整肃,想来延误对方一段时间是没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自己这边的进度,若是能早点奠定大局,牟斌那数千缇骑也不过是来送死罢了。

    “大人,标下回来了。”

    谢宏抬眸一看,当即便是大喜,原来是猴子回来了,他连声问道:“东西带回来吗?缇骑已经进了西苑吗?有多少人?”

    “回大人,东西带回来了,标下回来的时候,已经有数百缇骑进了西安门,外面还有数千人在集结。”

    “哼,送死倒是很积极。”谢宏冷哼一声,突然提高声音道:“传我将令,以张定远部为先锋,全军突击!不惜代价,务须彻底击溃当面之敌!”

    谷大用等几个太监吓了一跳,他们不懂军事,不过亲眼见证过刚刚的战斗之后,他们也都放下了一大半心,不管怎么样,只要皇上带兵入了紫禁城,事情也就成功大半了。

    对于腾骧右卫禁军的突然出现,他们虽然也是忧虑,但也不是太过忧心,近卫军能打败勇士营,对付腾骧右卫想来也不是问题。既然有了地道,又在西华门做了手脚,谁知道谢大人又布置了什么神鬼莫测的手段呢?

    可谢宏刚刚发布的命令却有点不对劲了,张定远部?黑大个天生就是个猛将,让他做先锋是很正常的,但是,万岁爷可是在张定远那个中队里面呢!让皇上做先锋进行突击……娘咧,这不是疯了吗?

    “谢大人,您不能冲动啊,万岁爷可是……”谷大用第一个叫喊出声,刘瑾等人也是急忙附和。

    “竖旗,通报全军,皇上跟兄弟们在一起,皇上在先锋队列当中,全军突击!”谢宏面sè冷峻,又是对传令兵怒喝了一声,语气里完全是不容质疑的意味。

    “谢……”谷大用虽然心里想劝,可极度的震惊却是让他说不出话来,只说了一个字,就瞠目结舌的呆滞住了,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个劝法。

    另外几个太监也都吓傻了,谢宏其实跟正德差不多,很少有特别严肃的时候,但是偶然有那么一两次,都是他下定了决心,完全没法动摇的时候,就如同现在一样。

    若是平时,也没人敢于质疑,可如今他这命令……太匪夷所思了吧?明知道皇上在的情况下,还要冲锋?陷天子于万险之地,就算他不怕皇上有个不测,难道也不怕皇上事后追究吗?

    谢宏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也不想让正德冒险,可如今张定远那队人正在前列,若是让他们后退,没准儿会动摇军心,更何况,以正德那xìng子,也未必会遵从命令,除非他亲自去劝。可如今四面皆敌,现在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候,哪有空搞那些事儿?

    何况,如今面对的是意外状况,事先并没有准备针对xìng的计划,想要复制西华门对勇士营的那一战是不可能的。

    那一战中,谢宏在预定的战场上,连番削弱敌人,目的不单纯是制造恐慌和示威,还有练兵和减少伤亡两个目的。

    之前和边军的对练终究只是演练而已,不是真刀真枪的对打,因此谢宏觉得有必要让近卫军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进行几场战斗,让他们迅速适应战场。

    不过,在连番的jī烈之下,近卫军的士气极度高涨,已经转化成了狂热,他们眼里只有正德和敌人,谢宏的这个举措没能起到多大作用。

    也是因为近卫军拥有这样的忠诚度,从心底里说,谢宏不想他们有任何伤亡,不是fù人之仁,而是惋惜。能跟天子一起成长,今后必然都是能派上大用场的,当普通的士兵使用,实在是一种浪费。

    西华门之战很顺利,并没有近卫军将士阵亡,只有些受伤的,可眼前的这场战斗却没法顾忌这么多了,无论是弹药还是伤亡,又或者是正德所处的位置。

    狭路相逢勇者胜!

    谢宏迅速做出了决断,只有尽快击败来敌才有生机,否则等士大夫们彻底反应过劲来的时候,那就要彻底陷入泥沼了,敌人可是有十万之众的。

    至于把天子陷于险地,谢宏相信正德是不会在意的,作为亲自上过前线,并且亲手杀过一个鞑虏的皇帝,朱厚照同学想必正在跃跃yù试吧?

    “火力全开,全军突击!”谢宏第三次传出军令,传令兵也不再迟疑,迅速将命令传了出去。

    随着第三杆旗子,也就是真正代表皇家威严黄龙旗竖起,近卫军的情绪达到了巅峰。他们对那杆真正的黄龙旗没什么感觉,可他们却知道,皇上跟他们在一起。

    不单是一起运动游戏,不单是同起同宿,而且,在战场上,皇上也跟他们在一起,甚至还处于前锋的位置!

    最后,第四杆大旗也竖起来了,赤红的旗面上写着四个大字:风林火山,这就是近卫军的军旗!

    “为君前驱,雷厉风行!

    为国羽翼,如林之盛!

    锄jiāndàng寇,如火如荼!

    守卫天子,不动如山!”

    谢宏改自孙子兵法中风林火山的口号再次响彻了天地之间,这宏亮的声音仿佛黎明前的惊雷,穿破了黑沉沉的夜空,让星月之光都为之黯淡……

    三千宣府子弟怒吼着,带着无上的荣耀和狂热,一往无前的杀向了来犯之敌。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全军突击!尽歼来敌!RO@。

第322章 火力全开

    面对近卫军突然爆发出来的决死突击,耿忠和他麾下的一千兵马完全被打懵了。

    这位腾婆右卫的指挥使名字里带个忠字,他也一向以此自诩,在这一次的行动中,他也将这个忠字展现无余。

    当然,他效忠的对象不是当今天子正德,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效忠的是大明朝廷。大明朝廷自然也包括了天子,但是,如今天子年幼不晓事,大事当然还是以外廷大臣们的意见为准。即便一时拗了天子的意,那也是出于善意,等天子长大之后,自然会理解的。

    身为禁军的一员,这种意见当然不能随便说出来,好在提督王岳也是这样的观点,偶尔不经意的表lù出来一些,倒像是在拍王公公的马屁。因此,他一直也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将卧底的工作完全的很圆满。

    因为没有注意到他,王岳也就把他当成了普通的一个指挥,既不会过于信任,也不会有什么排斥,这次行动中,派给耿忠的任务也是不上不下的。

    谢宏无论怎么神奇,也不可能从午门杀进紫禁城,皇上也不可能从这里跑出去。要知道,紫禁城南面除了午门,还有端门、承天门多处门禁,进出都是相当麻烦的。

    况且,谢宏人在西苑,他怎么可能绕这么大的一个圈跑到午门来?

    除非是军器司的番子还差不多,可军器司如今被围得水泄不通,京营精锐尽在,那些番子除非生了三头六臂,否则无论如何也是杀不出来的。

    因此耿忠的职责比起西华门或者玄武门来说,很有些无关轻重。

    但是比起在御马监驻扎的各部人马,他的职责又要重要了不少,至少在紫禁城内有什么变故的时候,他的行动比远在皇城东的那些兵马快得多了。

    午门距离西华门其实相当的近因此,耿忠很快就发现了西华门发生变故了,而且用最快的速度行动了起来。迅速集结队伍,不让败兵靠近,直奔西华门而来,一连串的行动有若行云流水,大有名将之风。

    但耿忠却不会因此而自得因为他只是这一连串行动的执行者,决策者另有其人。紫禁城的四门外朝都派了人来其他三门都是御史,

    只有午门这里不一样,派来这里的正是当日被谢宏当街痛殴的兵部主事孙松。

    作为刘大夏的得力干将孙松其实是有些真才实学的,胆略更是不凡,所以当日才被刘大夏委以重任。

    而这一次,他也是伤没好全就自请出阵,怀着一雪前耻的心情保持了极高的警惕xìng,因此才能第一时间就指挥耿忠做出了正确的应对,甚至给谢宏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但是,他能做的也就到此为止了,当近卫军地动山摇的高呼万岁口号,如潮水一般的冲上来的时候,无论是自诩多谋的孙松还是自夸忠义无双的耿忠,两个人都是震骇不已,完全慌了手脚。

    说好的前戏呢孙松完全傻眼了,眼前的情形兵书上完全就没说过啊!按说两军对阵总得搭个话吧,就算不答话也得稍微试探一下,然后再行接战,一般都是这么个套路才对。

    可这帮少年简直就跟他们的头目一样,完全就是一群疯子,自己这边刚站稳,阵势都没列好呢,那边就红着眼睛冲了上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半渡而击?否则得有多大仇才能这样啊?而且有仇的应该是自己才对吧?

    兵书上没说,老师也没教,眼前的景象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于是儒将孙松完全懵了,张了两下嘴,却是半个字都没说出来。

    “顶住,顶住,给老子顶住!1,耿忠到底是武人,虽然发出的命令偏向于意识流,但总算是有个命令发出去了,至于禁军们如何执行,那就只能看各人的领悟力了。

    禁军们其实也都晕头转向的,明明大伙儿是在午门值守,然后在西华门方向一阵地动山摇之后,大伙儿就被驱赶着往这边来了,说是要剿灭以谢宏为首的一伙叛军。

    开始的时候,大伙儿的心情还都tǐng放松的,可很快就发现了问题,因为一路上行的是战时的军法,连零星靠近过来的禁军同僚都被斩杀了。

    于是,大家也都警醒起来了,显然是真的要上阵了,搞出大动静的也确实是叛军,一场厮杀怕是免不了的了。

    即便警醒起来了,可禁军们也没有太过上心,毕竟对方只是一群娃娃兵罢了,大伙儿都是全副武装,又是堂堂列阵,怎么可能打不赢一群小孩?

    正是由于他们这种轻松的心存,导致他们面对近卫军冲锋的时候,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直接就晕头转向了。这里不是紫禁城吗?敌人不是叛洋吗?呃,自家好像才是正规军吧?可看那些狂热的少年,怎么觉得角sè倒过来了呢?

    那些少年这叫一个狂热,这叫一个视死如归,这样的一群人会是叛逆?叛逆在紫禁城里面应该是很心虚的吧?就算能够鼓起勇气,那也不过是困兽犹斗的狰狞,和眼前所见的狂热应该是完全不同的。

    正晕菜间,耿指挥的意识流军令来了,于是禁军更晕了,顶住?谁还不知道要顶住啊!对面这些人跟看见杀父仇人似的,这要是顶不住,大伙儿谁都别想活了。

    总算是平日里训练有素,又意识到了是生死关头,因此禁军的队列也没发生什么混乱,一个个都是站稳了位置,拿稳了刀枪,只待厮杀了。

    可很快的,他们的手脚就没那么稳当了。随着双方距离的接近,在火光中,他们已经看清楚对面的旗帜了,一面比一面让人惊奇,最让人惊奇的当然是那杆黄龙旗了,不是正德自己画的那杆,而是真正代表天子威严的那杆!

    “叛逆挟持了天子,想要谋逆!众军士不要慌乱,只要击破眼前的叛军,就是擎天保驾之功,有擒杀贼并谢宏者,赏千金,不吝封侯之赏!1,孙松也看见了黄龙旗,急忙祭出了利yòu这招,试图稳定军心。

    利yòu相来无往而不利,听到击破一群少年就能拿到这等厚赏,禁军们都是两眼发亮,重新站稳了脚跟。

    孙松和耿忠都是暗自擦了一把冷汗,耿忠更是对孙松赞叹不已,要不是孙大人想的周到,瞒住了军将们,让他们知道对面的是皇帝,再面对这样的冲锋,只怕早就崩溃了。

    “放箭!1,

    禁军里高明的弓箭手不多,黑夜里放箭也没啥准头,不过两边都是打着火把的,紫禁城中本来也是灯火通明,所以可视度倒也还可以,连旗帜都能看得清楚,人影也是看得到的。

    “嘭!嘭!嘭1,箭雨不是很密集,耿忠本也没求给对方多大杀伤,只想着挫动对方的锐气就可以了,却不曾想,这一轮箭雨连一个人都没伤到。

    敌人虽然是密集冲锋,不过隐约间却分成了一个个小队,每一队前面都是一个穿甲举盾的,这些人用盾挡住了大半箭雨,偶尔没挡住的就用身体挡,结果把所有的弓箭都是拦了下来,冲锋的势头丝毫不减。

    谢宏布置的锋矢阵其实是假象,每个小队之所以保持那样的队形,主要是为了让捕手在前面防御远程攻击的,压根就不是什么正经阵势。

    可耿忠却不知道这个,他本来就慌了神,刚刚的指挥也不过是下意识的发出来的,这轮远程攻击的结果又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更慌了。

    “再射,再射!1,这次命令总算是脱离了意识流,不过离真正指挥箭阵还差得远呢。

    真正指挥箭阵,应该能如臂使指的将箭雨密集的覆盖在一个区域,无论有多少防护,也是会造成密集杀伤的,就如同后世的炮兵的密集攻击一样。

    当然,这样要求本来也是太高了,那样的指挥只会出现在兵书中描述的那些古之名将的战例之中,就算在大明的边镇也是不常见的。

    可即便降低了要求,禁军的弓箭手还是腹诽不已,好歹指挥大人你得说个方式吧,连平射曲射都不说明,还真是让人无可适从呢。若是距离远,当然必须得曲射,可眼下,两军的距离已经在几十步之内了,平射也是一样有足够杀伤力的。

    弓箭手们一边腹诽着,一边张弓搭箭,等抬起头准备取准的时候,却愕然发现对面飞过来了三堆黑影,似乎是用手扔出来的,暗器?还真是群毛孩子,扔这种东西过来能伤到谁?

    距离终究还是比较远,那些暗器扔过来的时候已经都是强弩之末了,弓箭手眼力都比较好,都是骂骂咧咧的歪歪头,躲开了:而普通禁军颇有些人被砸到了,好在身上着了甲,只是疼了一下,也没受什么伤。

    可是,随即响起的爆炸声和火光却让禁军们震骇了,是火器!

    谢宏说的火力全开就是这个了,不吝惜弹药,最大程度的打乱敌人的阵势,外加震慑敌胆。

    禁军们还没从第一轮的爆炸中回过神,第二轮的震天雷又到了,然后是第三轮,第四轮这一次攻击,足足用了上百枚震天雷,爆炸点也是分布在了禁军阵列的多个地方,本来严整的队列一下子就变得千疮百孔。

    而就在此时,近卫军的先锋到了!@。

第323章 大胜可期,这次来真的

    第323章大胜可期,这次来真的

    对普通军士保守秘密,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孙松已经享受过了,禁军被他完整的带到了皇帝面前,并且毫不迟疑的列阵举刀;坏处就是禁军们措不及防之下,被震天雷炸得伤亡惨重,更兼军心大乱。

    火器大伙儿都见过,可从来就没见过用起来这么方便,杀伤力还这么大的,这等威力,就算是几十门将军炮齐射,也不过就是如此了。因此,遭到意想之外的沉重打击之后,禁军转眼间就陷入了混乱状态。

    “万岁!”

    而这样结果正是谢宏和近卫军需要的,先锋的阵列中,黑大个第一个从捕手的身后跳了出来,碗口粗的铁棒挥舞了开来,而在他身后,近卫军的少年们也都是亮出武器,狂热转化成了杀气。

    其实黑大个的年纪在近卫军中算不得最大,他甚至比正德还要小上几个月,可当在战场上看见他的身影的时候,无论什么人也不会相信,这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因为他的战力实在太恐怖了。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说的就是打仗的时候,一般都把最能打的兵排在前面,只要前面打赢了,后面的跟着一拥而上就行了。细节处不同,可禁军和近卫军的列阵基本都是遵从这个原则的。

    虽然被炸得灰头土脸兼伤亡惨重,可禁军的主力倒是还在,毕竟是全副武装的出来的,身上也披着甲,只要不是在爆炸中心,运气也不太差的话,多半也只是被吓到了或是受了点伤,不少人还是保持着战力的。

    而禁军的精锐的确远超京城中的其他部队,张定远冲上来的时候,禁军这边立刻就有人上前迎战。看他的身形太过威猛,因此,禁军这边也给予了足够的重视,一起上去了两个人,而其他人也呼喊着,在一个校尉的指挥下试图重整队列。

    一力降十会,这本是谢宏最初选择球棒作为制式武器的初衷之一,不过在目前来说,近卫军的三千将士中,也只有张定远才能把这个优势显现得淋漓尽致。

    黑大个看见有人迎战,抡起铁棒就是一记横扫,打了几个月棒球,做这个动作他是最熟练的,因此想也不想的就用了出来。

    那两个禁军武艺都是不错,打斗经验也多,只一听这铁棒的风声就知道不好,急忙挥刀格挡。

    只听“当!”的一声大响,刀折人亡,第一个禁军直接被砸得脑浆迸裂,而铁棒的去势依然不绝;又是一声响,第二个禁军的刀也扭曲了起来。

    当初在宣府的时候,黑大个就曾经跟着江彬和鞑子对阵,当时他拿的不过是木棒而已,就已经是声势骇人,何况现在的这根精钢铁棒?

    对付这样的重武器,最好的办法不是格挡,而是反刺。格挡的话就得拼兵器的强度,普通的兵器哪里及得上军器司的精钢?何况,两边的兵器在重量上也不是一个等级的。

    可还是那句话,面对近卫军不顾生死的奋身进击,能有勇气反刺的,只能是在刀剑上打过滚,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禁军中不是没有这种人,但是却非常之少。

    第二个禁军大骇之下,却也jī起了凶悍之气,他把弯曲了的腰刀一扔,揉身扑上,想趁着黑大个兵器没来得及收回的当口,扑上去缠住这个凶神,然后等其他人来援手。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黑大个虽然长得粗壮,却一点都不笨拙,灵活得很,见这禁军扑上来,嘿嘿一笑,当xiōng就是一拳。他原名叫二牛,无论食量和力气都和两头牛差不多,一拳打上去,那个勇悍禁军应拳而飞,在空中已是口喷鲜血,眼见着不活了。

    禁军都是大骇,那校尉也顾不得重整队列了,急忙拿起弓箭,就要放冷箭。他心思转得很快,本来自己这边就已经阵型大乱,人数又少,要是被这样一个猛将杀进来,恐怕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他想的很好,可近卫军那边也不是吃素的,离远了需要顾及弹药量,因此近卫军的投手们只是发了一轮威,可距离近了之后,那就不一样了。近卫军的远程攻击,杀伤力可能及不上弓箭,可在使用频率和便捷xìng上面,却比弓箭高的多了。

    那个校尉刚抬起头,就见迎面飞来了一个黑影,他大惊之下就要躲闪,可哪里来得及?好歹也是专业投手扔出来的球,若是全神贯注的防备着还好,他冷丁一抬头才发现,发现后也只有被打脸的份了。

    一个铁砂球狠狠的砸在了他的眼眶上,立时便是鲜血迸射,他惨叫一声,仰身便倒,然后就没了动静,其他的几个同队的禁军都是大怒,都是举目往近卫军的队列中寻找,想找到仇人报仇。

    此时双方已经接触上了,除了黑大个外,近卫军先锋人马都是结成小队开始和禁军接战。

    那个放暗器的也并不是只盯着黑大个这边,而是在全场逡巡着,得空就是一枚暗器扔出来。此外,近卫军的服sè都是灰突突的颜sè,只有那个放暗器的人最特殊,从头到脚的一身黑,在火光的映衬下颇为显眼。

    因此,那几个禁军很快就找到了仇人,可定睛一看,他们几乎都忘记了自己身处在战场之上,都是傻愣愣的发起了呆。

    皇上!扔暗器的那个是皇上!

    他们心里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念头,哪怕刀斧临身都顾不得了。不怪他们心xìng不够沉稳,这种事儿搁谁身上也一样。平叛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跟皇上打起来了,这要是有谁能转过这个弯儿,他日后肯定能成为不逊于皇帝的大人物,比如大学士什么的。

    他们发呆,近卫军却不会发呆,眼看着皇上已经出手了,众人更是无人不急,无人不争先。近卫军可是天子亲卫,让皇上亲自出手,岂不是失职?哪怕皇上单是扔暗器也不行!

    “万岁!”

    大队人马紧紧追在前锋后面,象潮水一般冲进了禁军的队列之中,禁军的队列则像是一堵千疮百孔的堤坝,完全抵挡不住这汹涌的潮水,西华门前的那一幕又开始上演了。

    暗器偷袭加围殴,而对手一个个又全都是不要命的疯子,更有不时响起的爆炸声……

    若在这里的不是禁军,而是京城中任何一支其他的部队,结果都是要崩溃的。可禁军毕竟是精锐,在前列被压缩回来,后队又补充上来之后,他们总算是暂时稳住了阵脚。

    “孙大人,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办?”耿忠很清楚,这个平衡是暂时xìng的,随着对方的亡命冲击,再加上那些威力巨大的新式火器,禁军的崩溃是迟早的事儿,现在之所以还能顶一下,不过是因为禁军怕死罢了。

    没错,他们就是因为怕死才拼命抵挡的,转身跑是不可能跑得过那些少年的,对方大半都是轻装!怎么可能跑得过?

    “顶住,耿指挥,你一定要顶住,援军很快就到,你告诉将士们,只要再坚持两刻,不,一刻……援军很快就会到的!”孙松也看出来形势不妙了,他一边安抚着焦躁的耿忠,一边向南北两边张望着。

    援军只有可能从这两个方向出现了。王岳和他最亲信的那个勇士营在北面玄武门;而京营的主力精锐就在承天门外不远的军器司,王岳已经派人出宫了,外面的大人们若是得信一定会来救援的,只要再有数千人马在此,怎么也可以抵挡得住的。

    “援军?”耿忠早就六神无主了,也顺着孙松张望的方向看去:南面是午门方向,那里黑沉沉的,驻守的兵马他全都带在身边了,那里只有几个值守的宦官,当然不会搞得大张旗鼓的。

    北面倒是灯火通明,不过那都是各处宫殿中的灯火,今天毕竟是皇上大婚的日子……娘的,这个大婚搞得还真热闹,耿忠脑子里闪过了一个不着调的念头,嗯,西华门都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和皇后的洞房有多jī烈呢……

    “那是什么?”正胡思乱想间,他突然看到北面有火光跳动了一下,他心里奇怪。下意识的问了一声。

    “援军,是援军来了!”孙松凝神一望,立时便是大喜,那跳动的火光可不就是有人打着火把正在疾行吗?而且是很多人,在这个时候过来,不是援军还能是什么?除了眼前的童子军,谢宏可是只有一千边军可用的,而那些边军现在正被包围在军器司,自身难保呢!

    “大人,北面又过来了一支人马,应该是冲着咱们来的没错。”猴子的眼力不逊于谢宏,而且对于战场上的风吹草动,他更加敏感一些,孙松和耿忠看见的,他也发现了。

    宏沉吟不语,今天的意外实在有点多,不过这样的大场面,没有意外才是奇怪呢。好在先前留了力,震天雷还有三百多,要不要用一次齐射彻底打垮当前的敌人,然后……

    “万岁!”正在这时,近卫军突然又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谢宏抬眸看时,发现就在和近卫军先锋接触的地方,禁军的队列发生了混乱,而且那处乱相不断的扩散开来,所到之处,本在努力抵抗着的禁军纷纷丢下武器,转身便逃。

    “定远果然勇猛,竟然这么快就把禁军击溃了。”猴子见状也是大喜,击溃一部敌人,然后扩大恐慌,本就是取胜的先兆,在敌人援军将至未至的时候,取得这样的战果,真是再好不过了。

    “应该不是三弟的功劳,而是二弟的……”谢宏微笑着摇了摇头,否定了猴子的说法,让正德亲临前线的另一个好处体现出来了。

    不管怎么隐瞒,见到了黄龙旗,再看见正德的真身,形势又不利,这么多因素结合起来,禁军要是还能坚持作战,那才奇怪呢,现在就是大胜的时候了。

    “大人,咱们先整队,准备迎敌吧。”猴子想了想,又是有些忧心的说道。

    “整队?”谢宏晒然一笑,朗声道:“不需要,传令下去,向东南方向逃的敌人不需理会,全军转向,把残敌赶到北面去……”

    “大人是说……”猴子微微一愣,继而lù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倒卷珠帘!”谢宏嘴角一挑,微微一笑道:“这次来真的!”RO@。

第324章 被皇上硬上了

    腾骧右卫的崩溃来的极其突然,远远的趁出了两个指挥者的意料之外。

    其实孙松的应对很迅速也很得当,在第一时间发现援军到来的迹象后,他只是略一欢呼,就马上让传令兵去传递消息了。

    在他想来,近在咫尺的援军对正在苦战的禁军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禁军们应该会士气大振才对。而且,加上北面的援军,禁军在人数上的劣势也就没那么大了,共同夹击之下,这些只凭一股疯狂劲的童子军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如此一来,擎天保驾,诛杀jiān佞的大功也就在眼前了!此外还能一雪前仇,孙松心里这叫一个jī情澎湃,有了这样的大功,日后就算登阁入相也不是什么妄想了。这可是恩师刘部堂都没能达到的高度,孙松怎么能不jī动呢?

    最初的时候很顺利,几个传令兵所到之处,禁军的队列中响起了阵阵的欢呼声,志得意满的孙松也是很欣慰的环顾全军,苦苦的压抑着〖兴〗奋之情,只等着援军到达的那一刻,再将xiōng中的狂喜和义愤发泄出来。

    可是,很快的,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因为他发现禁军的阵列中发生了混乱!在这样的一个要命的时刻?若是骂人有再的话,孙松才不会顾忌什么身份体统呢,他恨不得把所有粗鄙肮脏的字眼都喊出来,让那些白痴禁军醒一醒。

    援军顷刻即到,就算敌人再凶悍,可连这么一会儿工夫都坚持不住,还能称得上是精锐的禁军吗?

    看着乱相的逐渐扩散,他心忧如焚,气急败坏的招呼着传令兵和校尉们,命令对方快点去jī励士气,以免混乱bō及到全军,使得两面夹击的梦想功亏一篑。

    让他失望的,传令兵也好,校尉也好,这些人完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也不知禁军到底受了什么刺jī,连援军到来的消息都是不屑一顾,没有任何欢呼声,只要被混乱bō及到了,所有人都是差不多的反应。

    呆若木鸡的发愣,然后扔下武器转身而逃就连那些个领了孙松的将令的传令兵和校尉,被混乱bō及以后,也都是一样。没有任何人试图反击或者重整队列,就算是最几个忠心的几个人,他们的应对也不过是往孙松和耿忠的方向跑了过来,高声报信:“孙大人,耿指挥,皇上,皇上来了!”

    孙松恨不得一脚踹死这几个家伙,谁还不知道皇上在对面啊?谢宏是jiān佞!jiān佞都喜欢挟持天子的好不好?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是一早就说过了吗?皇上被乱党挟持了”耿忠也是想不通啊,这出溃来的太莫名其妙了吧?难道是最近操练太频繁,以至于兄弟们都累过头了,否则怎么隔了这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而且还赶在这么个节骨眼儿上?

    “皇上没有被挟持,他就在叛”那个报信想说叛军,可话到嘴边,舌头却是打了个结“皇上就在先锋队列当中,而且还全副武装的样子,专门放暗器打脸,好多兄弟都遭了”他本想说毒手,结果又是说不下去了。

    臣子被皇上打,这个好像是很天经地义的事情吧?士大夫们不是常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吗?既然站在了皇上的对立面,被打脸也没啥好抱怨的吧?

    “总之,皇上没有被挟持,那些童子军是和皇上并肩作战的,所以才这么疯狂,这么悍不畏死,大人,咱们搞错了,叛逆不是谢宏,而是王岳!您看”他回身一指“报仇雪恨,对面的人都在喊,王岳谋逆,害死了孝宗皇帝,皇上这是起兵为父报仇呢!”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孙松彻底晕菜了,外廷的筹谋不可谓不深远,对谢宏的估计也不可谓不高,就算知道西华门被搞塌了,孙松也没动容,不过是yīn谋诡计而已:就算看见那古怪的震天雷,孙松也依然保持着镇静,奇yín技巧的小道罢了,但是……

    听到谢宏把正德推上了第一线,他却是被这记闷棍打得两眼发huā、

    耳中轰鸣,彻底找不到北了。那是皇帝俟!万乘之尊,怎么被当成普通小兵用了?难道那个jiān佞真的是疯子吗?他就不怕皇上有个三长两短?

    难怪童子军这么玩命呢,皇上冲在第一个了,换了禁军一样会士气高涨,视死如归的难怪啊!本来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都是豁然而解,但是带给孙松的却不是解开谜题的喜悦,他心里充满着的,是深深的绝望和悲哀。

    “完了,完了”他浑身冰凉,口中喃喃的低语着,自己这是被皇上硬上了?

    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一层,禁军们的崩溃是在情理之中的,本来是怀着平叛救驾的心情来的,可直面皇帝之后,却突然发现身份突然掉了个个,再精锐的部队也承受不了这样的心理落差啊!何况,禁军的形势本来就很不利了。

    “孙大人,不要紧,还有援军,来的是勇士营!是王公公的铁杆人马,就算看见皇上,也不会马上崩溃的,咱们先撤吧,去讨援军!御马监那里还有腾壤右卫的半数人马,只要某将到了那里,总能重整队伍的。”

    耿忠原本的期望值不高,身为武人,他事先考虑的也少,因此,这个时候反而比孙松更沉着。他指着正在疾行而来的援军,高声道:“此时叛军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时候,而且队形已经散乱,指挥想必也不大灵便,被勇士营的兵马拦腰冲击的话,说不定用不到援军就能解决了问题呢。咱们的援军多得是,谢宏可是只有眼前这点兵了!”

    “耿指挥说的是,是本官想得差了”孙松无神的双眼中又闪过子一丝亮光,勉力振作起精神道:“咱们先去午门,然后本官去找刘部堂求援,耿指挥你走东华门去御马监,就算不能调1黛动人马平叛,也千万不能放任不管,要是那里的人马被谢宏控制,恐怕……………”“大人放心,末将誓不辱命!”一边混在人群中随着溃兵逃窜,耿忠一边豪气干云的应命道。

    他们其实早就开始逃了,那几个忠心的校尉和传令兵报完信,就拥着孙松开跑了。不跑不行啊,溃兵如潮,若是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被敌人杀掉也得被自己人踩死。

    “如此就好,若是勇士营的将士能奋勇建功”孙松是文官,身份最高,所以也有特权,他是被人架着跑的,因此,尽管逃的狼狈,他却是一行人中最有空闲的一个。

    出宫求援这一来一去耗时良久,不知道还会发生多少变故呢,孙松心底里最期盼的,还是勇士营能就此大胜。所以,逃出没多远,他便带着无限的期盼,深情回望着他刚刚战斗过的那片战场,可这一看之下,他却又是肝胆yù裂。

    此时,近卫军已经完成转向,驱赶着数百溃兵往勇士营迎上去了。倒卷珠帘!孙松确实是个饱读兵书,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谢宏要干什么,这招在很多兵书上都有记载,是以精锐破平庸的不二法门。

    “以强攻弱,以弱挡强:以敌之弱,乱敌之强:驱敌而不斩尽,迫敌而不断敌退路:使强兵成乱卒,乱卒变溃兵: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游刃有余,无有不破者”孙松脑子里一片空白,嘴里却是喃喃的念诵着兵书。

    懂得越多,受的惊吓越大,孙松现在也是如此。尽管他想不通在这样的黑夜里,又是在混战之中,谢宏到底怎么让部队这么快就进行了转向这个战术动作:尽管他也同样不知道,谢宏到底在哪里学的兵法,可是他很清楚的知道,勇士营完了……

    想破倒卷珠帘这一招,除非指挥者当机立断的下令斩杀溃兵,才有可能不被溃兵冲击自家阵列,不使混乱bō及到己身。

    可禁军的几个营卫身份地位都差不多,勇士营的那个还是副手,怎么可能下这种命令?就算他真的是军事天才,勇士营也令行禁止了,可已经彻底的溃兵又怎么可能服从命令?

    勇士营一旦对溃兵下手,八成会jī起溃兵的反抗,甚至提醒溃兵,他们除了逃跑,还有倒戈这条路可以走……

    其实,孙松不过是旁观者清,因此才能考虑到这么多,实际上,无论是勇士营的指挥粱成还是暂时充当监军的赵廉,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脑子里压根就是一片空白。

    他们真的理解不了,本来还是均势的情况下,为啥自己这些援军一到,友军反而崩溃了呢?要知道,他们可是兼程而来,这一路跑的叫一个急,别说养尊处优的赵廉,就算是粱成这个武将,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的。

    本来眼看赶上了,知道有可能打谢宏一个两面夹击,两人还很〖兴〗奋,觉得不枉了这一番亡命奔bō,要不是事关重大,谁会这么个跑法啊?

    可让他们为之崩溃的是,他们前脚刚到,后脚友军就崩溃了,然后就看见近卫军眨眼间就完成了转向,高呼着“万岁,追在数百溃兵的后面杀了上来。

    于是,尽管没看到正德的身影,可勇士营及其指挥加监军的士气都在瞬间便跌到了谷底,这友军也太坑人了!你们哪怕是早点溃败呢,咱们也好停下来修整一下啊?这气喘吁吁的就要开打,还是被两面合击,谁受得了啊?

    上行下效,王岳领导下的御马监也都是尊崇文臣们的思路的,也就是武将只要勇悍就可以了,不需要懂得谋略。因此,勇士营的营官廖浪就是武艺最好的一个,而他的副手粱成,则是对王岳最忠心的一个,在文臣们的说法中,这叫大小相制。

    既然是最忠心的,那么其他的指标就相对低了那么一点,无论勇气还是谋略,他都远不能跟廖浪相比,甚至都比不上耿忠。

    面对汹涌而来的溃兵大潮,以及紧随其后,士气高昂的近卫军,粱成连意识流的命令都没能发得出,而是充分表现了他的忠诚,他转头向赵廉问道:“赵公公,怎么办?”

    “我”赵廉好悬没喷一口血出去,都这个时候了,你一个武官不去指挥部队作战,问我怎么办?咱家是个太监好不好?你见过有哪个名将是太监出身的吗?咱家就说这些光会拍马屁的人用不得,可王公公偏偏不听咱家的忠言,唉,咱家遇人不淑啊!

    “粱成,你坚持住,咱家去回报王公公,援军很快就到,你一定要坚持住。”尽管忠言未被采纳,可赵公公的智略值却是很高的,这个时候想保住有用之身,当然只有一个办法了。因此,赵廉留下了一道意识流的命令后,便转身跑了。

    “赵”粱成还待再说,可却已径来不及了。

    此时,溃兵已经到了眼前,勇士营本来就立足未稳,被溃兵一冲之下,立时便步了友军的后尘。纵是有少数死忠分子想抵抗,却也是完全站不住脚。

    要知道,那些溃兵可不光是逃跑,他们嘴里也都在高声嚷嚷着,而喊出来的内容,更是让勇士营的禁军胆寒。

    “皇上来了!”

    随着恐慌的扩散,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溃散的行列,恐怖的示警声也越来越大,尽管他们不太明白皇上来了到底怎么个可怕法,可勇士营还是瞬间就消散了,他们丢盔弃甲,丞突狼奔的往北而逃,甚至连自家的营官被推倒,然后踩得不成人形都没人理会了。

    禁军们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

    于是,随着勇士营的溃散,紫禁城中最后一支坚决支持王岳的力量消失了。@。

第325章 速战,布局

    第325章速战,布局

    “这么短的时间内连胜三阵,谢大人您简直就是军神再世,武曲星下凡呐!”三公公由衷的发出了赞叹。

    他好歹也是个文字工作者,隋唐演义和三国这样的评话也写过不少,对于军事的基本原理还是懂得不少的。勇士营刚现身的时候,他是谢宏这边最忧心的一个,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伏兵吗?

    前面还在僵持,然后被突然到来的伏兵从侧面袭击,按照评话模式来说,只有大败一个下场。可转眼间形势就急转直下,由本来的大败变成了大胜,而且由于实际对战的时间很短,伤亡也比预料中的低很多,简直就是让人无法想象的大胜!

    “哪里,哪里,这都是皇上的威仪所至。”

    对于三公公的恭维,谢宏只是微微一笑,全不挂怀,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却很清楚,要是没有正德在,而且又yīn差阳错的跑到了第一线,今天的胜负还真是不好说呢。

    禁军比谢宏想象的还要精锐,虽然比不上边军的彪悍,可却是超过近卫军不少的,要不是没有良好的指挥,又被他打了个突袭,想要象现在这么顺利的击败他们简直难比登天。

    他现在倒是庆幸戚继光那些名将还没出生了。若是那些人在的话,八成也是要支持文官的,对手若是戚家军这样的强军,他从小说上学来的绝招——倒卷珠帘也就没用了,卷戚家军?那是一定要碰个头破血流的,想要获胜就只能依靠不惜弹药的密集轰炸!

    但是,以近卫军如今的水准,要是没了震天雷这个法宝,很快就会在禁军的围攻下败亡,四面受敌可不是说着玩的。尽管西面还没有什么大动静,可以谢宏的耳力还是听到了人声,想必缇骑的先头部队也已经到了四海桥了。

    此外,南面也隐隐传来了轰鸣声,谢宏很清楚,那不是百姓们燃放的焰火,而是炮声,在这种时候有人开炮,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京营开始围攻军器司了,充当急先锋的就是神机营!

    虽说谢宏很从容的定下了声东击西的策略,可在京营精锐尽出,围攻军器的情况下,他是不可能不担心的,那里就是他的家,晴儿等女孩都在那里,何况那些工匠和作坊也是他的根基所在。

    他事先倒是备下些手段,可到底能不能成功,谢宏心里也没底,除了那些手段外,就只能依仗边军的精锐了,可边军即便再精锐,终究是众寡悬殊,到底能不能顶得住还是个问题呢。

    所幸的是,紫禁城内的进展比想象中顺利,虽然阻碍很多,但是由于正德的乱入,让禁军本来的分进合击变成了添油战术,想必王岳的中坚力量已经消失了,那么下面就是斩首了。

    得加快速度!并没有人发现,谢宏从容镇定的外表下,掩盖着的是一颗焦虑的心。

    “大人,抓到了一个太监。”近卫军的行动主要以小队为单位,因此转向容易,接收军令也快,敌人溃败以后,谢宏马上就追加了清扫战场,并且追击残敌的指令,很快就有了战果。

    “嗯?侯程,我好像没下令抓太监吧?这是怎么回事?”谢宏一抬眸,眼中有些疑问之sè。

    这里是紫禁城,是太监扎堆的地方,尽管打起来之后,一般人不敢靠近,不过误抓几个围观打酱油的也不是啥稀奇事儿。所以,谢宏的军力可是让近卫军挑将校抓来着,而以近卫军的令行禁止,应该不会出这种错误才对啊?

    “大人,有败兵说,这个太监是王岳派来监军的……”违反军令在近卫军中可是大错,侯程急忙辩解道。

    “啊哈!这不是赵公公吗?好久不见,一向可还好吗?”打断侯程辩解的是刘瑾,他今天被正德吓得不轻,因此连谢宏把正德推上第一线,他都没发表意见,可这时看见老仇人的狼狈相,他却是忍不住跳了出来。

    “谢大人,刘公公……诸位……”赵廉讪讪的抬起头来,腆着脸挨个招呼了一遍。

    他智谋很高,逃跑的时机掌握的也不错,只可惜他没参加过棒球队,没练习过往返跑,刚刚又是疾跑而来导致体力耗尽,而勇士营崩溃的又太快了,因此,他就悲剧了。

    尽管没象梁成那么倒霉,被乱军推倒踩死,可他却被近卫军给抓住了,眼看着刘瑾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其他几个太监也都是冷笑着瞪着他,他的一颗心都要蹦出来了,被吓的!

    八虎是正德的铁杆,王岳是外廷的死忠,而他却是王岳的心腹,因此,他跟八虎的关系也是可想而知。闯乾清宫的那一次,王岳可是把刘瑾狠狠的收拾了一通,他也没少推bō助澜,这个时候落在敌手,那是不用想有个好了。

    “赵廉?”谢宏也知道这个人,今天这场恶仗之前,他也是做了不少准备工作,基本上是知己知彼了。

    “正是奴婢……”赵廉也认识谢宏,他偷眼在人群中看了看,却没找到正德,正有些奇怪,听谢宏的声音响起,立时又是一个jī灵,这位可比那几个老仇人可怕多了,瘟神耶!

    “王岳现在何处?”谢宏哪里管他心里想什么,他的目标只有王岳一个人,只要杀了王岳,紫禁城的局势就会彻底控制在手中,然后就可以考虑对付京营了。

    “……”赵廉低头不语,他是王岳的心腹,王岳完蛋,他也跑不了,招供不招供好像没什么区别。

    “哼,你要顽抗到底?”谢宏冷喝一声,继而又是冷笑:“你既然是王岳的死党,如今也只有死路一条了,不过你招供与否,却关系着你的死法,本官数三下,你若是还不招,那么……刘公公,人就交给你了,你好歹也是厂公,别让他死的太痛快了。”

    刘瑾大喜:“放心吧,谢大人,小人一定会好好招待赵公公的,咱们可是老朋友了,不和他多亲近些时日怎么行呢?你说对不对啊,赵公公?”他半是配合谢宏,另一半也未尝不是出自真心,作为八虎之首,刘瑾可是被王岳一系人打压了许久了。

    “别……别,我说,我说!”赵廉大惊,作为王岳的亲信,厂卫刑讯的时候有些什么花式,他再知道不过了,要是真的被送进去了,又是由老仇人刘瑾主持,那就真是求死不得了。

    何况,以他的了解,现在供不供王岳出来,也不过就是耽误些时间罢了。如今紫禁城内的中坚抵抗力量已经消失,说好会前后夹击谢宏的缇骑也不见踪影,剩下的只有观望不定的几个卫,等外廷下定决心派援兵进紫禁城,只怕王岳早就变成尸体了。

    虽说只要王岳活着就可能有变数,可就为了那点可怜的希望,让他求死不能,赵廉却是不肯的,士大夫们不是经常说,君子要善于审时度势么?现在他最好也识时务一点,这才是君子之道。

    “奴婢跟勇士营汇合之前,王岳带人往慈宁宫去了。”

    “慈宁宫?”谢宏微微一皱眉。

    “莫非他想挟持太后?这个老匹夫当真大逆不道之极,串连外廷威逼万岁爷不说,居然现在到了穷途末路之时,还想着忤逆太后,真是……”这次轮到刘瑾大惊失sè了。

    王岳要是挟持了太后跑去跟御马监汇合,那形势可就不好说了,禁军虽然被近卫军歼灭和击溃了两三千人,可剩下的也还有五千之众,要是有了太后的名头,也许军心就稳住了,那样一来……

    “传我将令,全军继续向北行进,目标慈宁宫!”谢宏依然不动声sè,等传令兵应命之后,他又转向马永成道:“马公公,请你到前军带路。”

    “谢大人,可是……”刘瑾急了,王岳要是已经挟持了太后,肯定已经不在慈宁宫了,去那里岂不是扑个空?

    “不用多说,我心里有数。”谢宏神sè淡然的摆了摆手,打断刘瑾的话头,反问道:“刘公公,谷公公,三公公,你们有没有胆子去一趟御马监,然后再去一趟东华门?”

    “啊?”三个太监心里都是打了个突,这当口去御马监还有东华门?会不会被人当场乱刀砍成肉酱啊?

    “不敢去?这可是大功劳。”谢宏神秘兮兮的笑道,语气里充满了yòuhuò。

    “……”三公公不单没节操,胆子也很小,尽管对那个大功劳很向往,可还是不敢抬头,看得谢宏都是叹了口气,本来觉得这人马屁拍的不错,打算送个功劳给他的,结果他自己不敢接,那也只好算了。

    “大人,我等愿往。”另外两个太监胆子却都不小,他们也想明白了,富贵险中求,走了这一趟,等日后大局已定的时,想必御马监也就掌握在自家手上了。

    “谢兄弟,可单凭咱家和老刘,只怕很难说服那些禁军指挥,而且路上……”谷大用应声之后,又提出了顾虑。

    “不妨事,皇上早就有了手谕在我这里,你们带上。”把事先准备好的旨意交给谷大用,谢宏又转向猴子,道:“侯大哥,你带你的人沿路保护两位公公,把东西也都带上,此外,刚刚让你盯住的点子也顺便了结了,然后一起带上。”

    “遵命!”猴子执行命令自然不打折扣,而见到谢宏准备的如此充分,胖瘦二太监也都有了底气,一起领命去了。

    “大人,这个太监怎么办?”见谢宏转身要走,侯程急忙问道。

    “给他个痛快罢。”谢宏头也不回,随口轻飘飘的丢下了一句话。

    了军令就必须执行,侯程丝毫也不迟疑,手起棒落,而后对脑浆迸裂的赵廉更是看也不看,快步往谢宏身后跟了上去。RO@。

第326章 反咬主人的狗都该死

    第326章反咬主人的狗都该死

    在仇恨的驱使下,石文义的进兵速度不可谓不快。

    他带的都是缇骑中的精锐,也是亲信之人,士气都很高昂,行进速度相当的快,若不是发生了一些令石同知很不愉快的意外的话,这支人马是很有可能达成夹击近卫军的战略目标的。

    可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尽管石文义心急如焚,报仇心切,可他还是无奈的被人挡在了大明湖西侧。

    “钱宁,你这个时候还冥顽不灵吗?那谢宏眼看就败亡在即,朝堂上也将回归正轨,你现在的行为不过是螂臂挡车罢了,快快让开去路,日后本官自会在众位大人们面前为你求情,保你不死!”

    望着桥对面的钱宁,石文义是很有冲上去把这个老仇人乱刀砍死的冲动的,不过,他还是耐着xìng子,说了一遍让钱宁很耳熟的台词。

    四海桥虽然很宽敞,不过也就是几丈宽,能容十几个人并行罢了,要是在这里打起来,虽然石文义这边的人数是钱宁的好几倍,他也自忖必胜,可想要速胜怕是很难。

    如今,紫禁城内的喊杀声响得震天一般,显然是战况jī烈,而在喊杀声中,山洪海啸般响起的欢呼口号声,都叫的是万岁……只怕还是谢宏的童子军占了上风,禁军是没那个习惯的,何况当得起万岁的那个人也不可能跟谢宏为敌。

    这样的情形下,石文义怎能不急?这个时候友军最盼望的,也是谢宏最恐惧的,怕就是自己这支人马了。这种关键时刻,别说是缇骑,就算是几百个五城兵马司的军兵,只要冲上去前后夹击,谢宏也只能饮恨收场了。

    因此,他才按捺着仇恨,对钱宁说了这番话。要知道,在谢宏出现之前,钱宁才是石同知真正的对头,两人明争暗斗已经很久了。

    开始时,是石文义凭借资格老,和牟斌的关系好占了上风,等到正德即位后,形势立刻逆转,没有皇宠,在天子亲军里面还真的是很难吃得开。

    想要皇宠也简单,只要投靠八虎就可以了,钱宁靠的就是谷大用的引见,而八虎之中,风头最劲的却不是谷大用,而是刘瑾!

    正当石文义迟疑着要不要投靠刘瑾的时候,谢宏出现了,而且一出手就把他打得卧chuáng不起,颜面扫地。等他能起身的时候,谢宏已经在京城风头无两了,别说投靠刘瑾,就算是投靠正德也别想奈何得了他。

    因此,石文义彻底投靠了牟斌,也就是投靠了外廷,今天又充当了急先锋,为的是报仇雪耻,也是为了自家的前程,一天有谢宏在,他石文义一天就没有出头之日。

    “哼,本官可是天子亲军,是给皇上效力的!”钱宁从鼻孔中吐出一口冷气,不屑的说道:“谋逆?石文义,你现在才是谋逆,皇上如今在紫禁城中率军平叛,你却想偷袭皇上的侧后,你说,你这样的行为不是谋逆是什么?”

    讥讽了石文义后,钱宁又是扬声道:“兄弟们,大家都是锦衣亲军,是天子的亲军啊!你们怎么能听信石文义这等叛逆之徒唆使,行此谋逆之举呢?回头是岸,若你们就此退去,钱某担保皇上和谢大人不会追究,若是执mí不悟……嘿嘿,那就休怪钱某不顾同袍之谊了。”

    “石大人,别跟他多废话了,城里面战况正紧,机不可失啊!”牟斌还在后面集结大队人马,只能派了几个心腹家将跟着,当日从番子手下溜走的牟军就是其中之一,而且还是领头的,这时见左右皆有些动摇的神sè,急忙上前提醒石文义。

    “不要相信这个jiān佞的胡扯,明明就是谢宏和八虎挟持了天子,图谋倾覆大明社稷!既然他自寻死路,兄弟们,亮家伙,跟老子上,杀光叛逆!”石文义抽刀厉喝道。

    他也是老缇骑了,如何不明此节?不管再怎么亲信的人,他也不敢当众说,自己要偷袭天子的,这种话只要说了,士气立马就会跌到底。所以,这个话题说得越少越好,他也不再迟疑,直接指挥手下往桥上猛冲。

    除了不想在言语上跟钱宁纠缠之外,他也是担心钱宁把桥升起来,这架四海桥跟皇家公园的那架一样,是可以往两边分开的,要是被钱宁抢了先,那就糟糕了。

    广寒殿那边的桥被拆除之后,如今大明湖上只有这一架桥,若是这里走不通,就只能去城南绕路了,如今战况jī烈,皇城又这么大,时间上哪里耽误得起?

    那谢宏果然是处心积虑的想要谋逆,不然他把太液桥拆了干嘛?他一定是早就想到这一天了,因此还把这架四海桥搞成了那种可以分开的,想必就是打算在关键时刻用大明湖做屏障,然后在紫禁城实行他的jiān计!石文义咬牙切齿的想着。

    只可惜,想必是前方战况过于紧张,那jiān佞顾虑不周,人手也不足,只能让钱宁这个蠢材来守后路,结果这个傻瓜也不知是不懂机关,还是狂妄自大,竟然不把桥升起来!哈,以为手里那百十把连环弩就能奈何得了老子吗?

    眼见已经冲到了桥的中段,石文义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转而又是得意起来:不管桥上的机关有多厉害,可自己这几百号壮汉都已经上来了,再怎么样桥也没法升起来了吧?能抬起来几百个人,那得是什么样的机关啊?

    至于钱宁那边架起来的连环弩,哼!石文义不由在心里冷笑着,以为老子来这里没有准备吗?弟兄们可都是着了甲的,只要护住头脸,就凭那软弩还想伤到谁?等死吧你,钱宁!

    已经通过了大半个桥身,石文义更加安心了,不过除了得意之外,他也有些意外,因为钱宁那边居然一根弩箭也没发射,而且那百十个番子也不拔刀,就是冷冷的站在桥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等什么?等距离近了再发射?没用的,老子身上的是鱼鳞甲,结实着呢!石文义的脸上lù出了狞笑,抬头去看钱宁,想看看等弩箭无效之后,这个死对头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出乎他意料的是,钱宁这个时候居然也在狞笑,而且也是笑得很得意。石文义下意识的就是一惊,难道自己忽略了什么?不然钱宁这个蠢材怎么可能有这种胆略?他又不是谢宏,怎么可能以寡敌众还笑得如此镇静从容。

    “石文义,你有没有养过狗?”钱宁见他看过来,突然开口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在这样紧张的局势下,这样奇怪的问题让人很是mō不着头脑。

    “……”石文义正憋着劲冲过去砍人呢,哪里肯开口答话?不管有什么yīn谋,只要冲到近前就没问题了。

    “狗这种动物,最大的优点在于忠心,要是不够忠心,那还不如杀了炖火锅,你说是不是?”钱宁也不等他回答,就是那么自顾自的说着,在一片急促的脚步声,和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倍显yīn森可怖。

    “……”石文义虽然不答话,可他心里隐隐的有些明白钱宁要说什么了。狗?天子亲军不就被称为皇帝的鹰犬吗?说是狗也不为过,做天子的狗也算不得如何屈辱。但是,现在他却跟了另外的主人,正冲着原来的主人lù出爪牙呢,当然就是不够忠心的那种狗了。

    可是,这又能怨谁呢?早在孝宗皇帝即位以前,司礼监和锦衣卫就被外朝控制住了,牟斌是怎么当上指挥使的?王岳又是怎么上位的?还不是投靠外廷的后的收获?而自己本来也是想效忠皇帝的,可还不是被谢宏和钱宁这样的jiān佞挡住了去路?抢走了机会?

    哼,当狗就当狗,只要能活着就好,只要能往上爬,当谁的狗还不是个咬人的活儿?杀了你钱宁,再杀了谢宏,老子就是人上人!

    石文义紧了紧手里的刀,脚下踏地的时候也更有力了,敌人就在眼前!

    “不忠心的已经该死了,那么反咬主人的狗,则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万箭穿心,千刀万剐!”眼见敌人以至近前,钱宁突然厉喝道:“放桥!”

    这个时候?晚了吧?石文义微微一愣,脚下却是不停,他也是狞笑道:“钱宁,老子还当你是个人物,以为你要跟老子真刀真枪干一场呢,结果却是被吓傻了啊?这个时候放桥还有个屁用,没见老子的人都上了桥吗?”

    “等得就是你的人都上了桥,真刀真枪跟你打?呸,就凭你这丧家犬也配!”钱宁冷哼道:“今天就便宜你了,让你死了个痛快,不过老子会好好的照顾你的家人的。”

    石文义大怒,也顾不得是不是钱宁的缓兵之计了,张口就要喝骂,可就在这次,他却听见了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而且他低头一看……这声音来自脚下的四海桥!

    他预料的不错,四海桥的确没有升起来,也确实升不起来,可升不起来,这桥也不能突然就塌了吧?随着钱宁的号令,四海桥吱呀的响着,像是很吃力的样子,却坚定不移的左右分开,并且向下倾斜了下去……

    石文义惊得hún飞魄散,这桥要是塌下去了,那么桥上的几百号人还不成了下饺子了啊?大明湖虽然不是很深,现在的天气也不冷,但是别忘了,大伙儿身上可都是着了重甲的,何况,钱宁那百十号人手里的弩箭也不是吃素的。

    “噗通!噗通!”在队列中间的人已经开始往下掉了,惨叫声、惊呼声也随之响起。

    石文义这一次运气倒还可以,因为身先士卒,因此冲在了前面,他努力的攀登着,想在桥彻底倾塌之前,达到对岸。

    他的努力是卓有成效的,手脚并用之下,总算是到了桥边,可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发现钱宁等人并没有对他采取什么行动。石文义心下惊异,难道对方不怕跟自己的人近身搏杀?不然怎么会不干扰自己上岸?

    等他回头再看时,立时也是恍然大悟,原来除了他自己,剩下的番子都已经掉到湖里去了,少数几个也不过是努力攀着桥身,摇摇yù坠罢了。而回顾自身,他更是苦笑,刀已经不知扔到哪里去了,又是孤身一人,现在上岸,也不过只有被人生擒活捉一个下场。

    难怪钱宁不动声sè呢,原来这人就等着自己送上门自投罗网呢!

    jiān诈啊!石文义心中悲凉,知道自己只有死个痛快和死上个把月两种选择了,他对钱宁有仇怨,钱宁对他又何尝不是一样?

    “妖孽!老子作鬼也不放过你!”石文义决断的也快,手一松便顺着桥身滑下去了,除了悲凉,他心中更多的是怨毒,目标当然是谢宏。别的也就罢了,能往下分开的桥,这得多歹毒的人才能想得到,而且还造了出来啊?

    自己这样的老实人,怎么可能看得破这样的诡计?怨恨啊!落进湖水的那一刹那,石文义的怨气足以惊天地泣鬼神了。

    “做鬼?做鬼你也不是谢兄弟的对手,谢兄弟可是神,瘟神!专门收拾地狱里的恶鬼的!”钱宁见石文义不肯自投罗网,大是遗憾不已,听到石文义的怨声,他更是不屑的唾弃了一口。“还是谢兄弟说得好,反咬主人的狗,没有好下场!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钱大哥说的是,敢反咬主人的狗都该死!”钱宁的一干手下轰然响应。RO@。

第327章 不战屈兵,牟斌魂断奈何桥

    大明湖的水的确不算深,可若是不通水xìng的人,直接掉进湖中心,八成也是要糟糕的:就算水xìng还过得去的,披了一身重甲掉进去,也不会比那不通水xìng的好多少。

    因此,石文义带的数百精锐,至少有一半是淹死的。

    没被淹死的大多都是水xìng了得,这些人屏住了气,在水中卸了甲,然后浮出了水面,但是他们一样没能逃脱死亡的厄运,钱宁那边的一百多人可不是摆设,除了开启机关的几个人之外,余人的职责是杀戮。

    连环弩属于轻弩,发射速度很快,但是射程和杀伤力都有限,对付着甲的人效果不是很好,但是在近距离内,收拾一群卸了甲的落汤鸡,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了。

    钱宁也好,他手下的人也好,他们的特长本就不是战斗,而是心狠手辣,他们可是锦衣卫,闻名后世的特务机构,杀起人来是绝对不会手软的,何况面对的还是有夙仇的敌人?

    箭雨落下,不管水xìng有多好,是否哀嚎着求饶,只要敢于lù头的,就只有一个下场,死!

    水xìng最出sè的人当中,也有人发现了不对,想要潜游回西岸,借着大明湖的屏障逃脱,湖面还是颇宽得,钱宁一方的连弩射不到那么远。

    可他们很快就绝望了,因为那座恐怖的四海桥又重新从湖水里升了起来,从桥面上流淌而下的湖水就好像鲜血一般,让他们的心都沉到了底。

    他们都预料到了,事情也确实是那样发展着的,钱宁的人迅速通过了桥面,在两岸和桥上都布置了人手,箭雨覆盖了整个大明湖石文义水xìng一般,但是他心思沉毅,他屏住了气沉到了湖底,然后mō索着往西岸走了过去。又是一番艰辛跋涉之后,当他终于到了岸边lù出了头,再次看见美丽的夜空的时候,他却是惊愕交集的发现,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到夜空了。

    因为迎接他的是一根弩箭,直直的射在了他的面门之上。

    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石文义的心里并没有悲哀和恐惧,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跟瘟神作对实在太累了,无论怎么挣扎都是白搭,死了也就轻松了。

    少数和石文义一样坚毅的人,也落得一样的下场,因此,石文义的这数百人马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全军覆没了。

    也许有那么一两个水xìng高超的,能在水底卸了甲,然后在水面下,往南北方向潜游,而且还能不lù痕迹的潜游出去相当的距离,因而逃出生天。

    不过,这其实是无关大局的,那种人即便跑掉了,想必也是吓破了胆,而在黑夜之中,他想要去报信或是怎地也都相当困难,钱宁也并不在意。左右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干脆利落的消灭了缇骑的先头部队,而是还是其中最核心的几百人。

    如果说谢宏主导的紫禁城战场的基调是热血豪情,钱宁所在的四海桥战磉的主题就是血腥!

    当牟斌带着缇骑大队赶到四海桥的时候,他的第一个观感就是如此。

    夜sè下,黑沉沉的湖面就象是隐藏着什么怪兽一般,yīn森恐怖之极。湖面上浮着的,湖岸上倒下的,甚至有少数仅仅从湖水里lù了一个头的,这些尸体都曾经是他的心腹,也是他引以为豪的缇骑精锐,其中甚至包括了他的家将们和副手石文义!

    不单是牟斌,他身后的大队人马也都是噤若寒蝉,任谁事先也没想到,这里居然是这样一副景象。

    数百精锐全军覆没了,而且桥对面似乎只有钱宁的百十人在,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番子们都是百思不得其解,牟斌心里更是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谢宏的人手有限,而且还在紫禁城中跟禁军jī战,是不可能分出多少力量来守后路的。从大局上考虑,牟斌本也不求缇骑能够一举建功,偷袭到谢宏,只要能牵制谢宏一部分力量,让他有所顾忌也是胜利。

    他最担心的其实是谢宏把四海桥断开,那样缇骑们就只能从皇城南面绕路了。大明湖上虽有些船只,不过那些船只都在皇上的控制下,这样的黑夜里想去找可不容易。

    因此,他让石文义带着精锐速进,试图抢在谢宏前面登桥,若是能够占领四海桥,为大队人马打通前进的道路,那就是最完美的结果了。

    谁想到桥没有断,可先锋的数百人马竟然全军覆灭了,而且似乎是在很短的时间内,败亡在数量远少于己方的敌人手里,这叫牟斌怎么能够想得通?

    “奈何桥黄泉河…”缇骑大队之中开始sāo动起来。

    钱宁有以寡敌众的本事?那是不可能的,这人在锦衣卫呆了好几十年,在场的都是老番子,谁还能不知道他啊?若是抄家搜财物,用刑审讯,那倒是钱同知的拿手好戏:可上阵杀敌这种事,跟钱宁是扯不上半点关系的。

    可眼前的血腥景象却是〖真〗实的。随着大队人马的到来,众人举着的火把将大明湖西岸映得有若白昼,众人都是看得清清楚楚,先头的数百精锐,包括石同知在内,统统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有那眼尖的甚至看得清楚,石同知的脸上表情很是诡异。明明落水中箭而亡,应该是相当痛苦的神情才对,但是,他脸上的神情却很是安详,非要形容的话,简直就是如释重负的样子……

    坦然面对自己的死亡?这可不是石同知的xìng子,他能坦然面对的向来只有别人的死亡。

    那么事情很清楚了,虽是钱宁下的手,可却不是他的本事,他不可能有让石文义完全绝望的手段。问题肯定出在谢宏身上,而这座四海桥就是他建的,只怕也有些古怪。

    湿漉漉的桥身,下面的河水中尽是浮尸,上桥的人就会死,这桥还是瘟神建的这样的情景下,无论番子们生出什么样的念头,都是丝毫也不为过的。

    奈何桥,黄泉河,只有瘟神的法力才能把人间变成地狱!

    “吵什么吵?都给老子安静了!”牟斌虽然是武将,可平时说话却是很讲究用词的,说是文雅也不为过,可听到番子们的低语,他却是慌不择言的怒吼了起来。

    “提督大人,咱们还是撤吧”提督的威严也压不下极度的恐惧。知道敌人是谢宏之后,番子们的士气就已经很低了,好歹也是谍报系统的人,大伙儿谁不知道谢宏代表的就是皇上啊?

    外廷和提督大人虽然都有说法,可谢宏身上的圣眷却是实实在在的,番子们只有羡慕和嫉妒而已,不少人甚至幻想着能改换门庭,投到南镇抚司门下。没见那个废物蒋松这些日子多威风吗?

    维权司!连尚书和六部衙门都敢上门讨债那叫一个神气。大伙儿也都是天子亲军,只要用心给皇上做事,不也能一样威风吗?

    至于谢宏将来可能失势,被千刀万剐,那终究也是以后的事儿了就算到了那么一天,清算的时候也不可能追究到咱们这些喽罗头上啊!

    当然,这种话没人敢说,也没人敢做,毕竟北镇抚司这里还有牟提督镇着呢,何况这场风bō中,本来也是外廷占着绝对上风的。

    可现在的形势却是不一样了。

    先是谢宏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攻破了西华门,直入紫禁城,听着紫禁城里面的动静,似乎还是谢宏占着上风。

    没事就欢呼万岁的也只有西苑的那群童子军了,番子们最近驻扎在西安门外听得多了也就不以为奇了。

    这倒还罢了,风水向来是轮流转的,多大的优势也架不住被人从后面捅刀子。

    跟那些比起来,眼前的景象却是太可怕了,也不知这桥上、湖里到底有些什么机关,竟然转眼间就覆灭了数百精锐,这当口谁还敢往上冲啊?找死么?对手可是瘟神,专门瘟敌人的!

    因此,番子们都退缩了。

    “不要怕,只要大家齐心合力,咱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赢一个钱宁吗?”牟斌怒吼着,试图鼓舞士气,可话里的底气却很是不足,他甚至不敢提谢宏,只是用钱宁来代表敌人了。

    实际上,他心里也是惊怒交集的,不然也不会突然爆粗口了,桥上或者水里有机关,这是确定无疑的,可牟斌却想不出来要怎么应对。

    强攻?牟斌很想下这个命令,可是他为了抢时间,把最铁杆的部下都派给石文义了,如今只怕都已经真的跨过奈何桥,喝完孟婆汤了。没有骨干驱动,怎么可能让一群没有任何士气的家伙强攻上去?

    何况,桥上的机关到底是什么还没搞清楚,强攻只怕也不过是让人徒然送命罢了。

    转向绕路?这个法子估计番子们会很乐于遵从,可依照这些家伙目前的士气,行进速度也就可想而知了,天亮之前,能不能走到西华门都是个问题。

    “兄弟们,你们跟钱某一样,都是天子亲军,是为皇上效命的!”

    牟斌底气不足,钱宁却神气得很“你们现在都是受了牟斌这个jiān贼的méng蔽,才加入了叛逆的行列,可皇上仁厚,有言在先,只要你们mí途知返,就宽宏大量的原谅你们,既往不咎!”

    缇骑大队的sāo动立时就扩大了,牟斌大惊,也顾不得思谋对策了,急忙喊道:“兄弟们不要听钱宁这个jiān佞盅huò,谢宏yīn谋作乱,如今已经被禁军大队人马围攻,授首只在旦夕之间,而皇上”

    “哈哈,禁军大队?”钱宁猛的爆发出一阵大笑:“牟斌,你自己愿意做外廷的狗,你当禁军的兄弟们都跟你一样吗?告诉你吧,除了死鬼廖浪和勇士营,御马监其他各部人马都各安其位呢!而勇士营如今已经被谢大人击溃了,你听听……”

    这时正是谢宏倒卷珠帘,大破粱成的勇士营之时,紫禁城西面的欢呼声如地动山摇一般,任谁也知道是高喊万岁的近卫军获得了大胜。

    “先前谋害孝宗皇帝,如今又试图谋害当今天子的王岳即将授首,兄弟们,你们要给王岳和牟斌两个jiān贼陪葬吗?”钱宁又是一声断喝,挟着大胜之威,显得威风凛凛。

    “怎么可能”牟斌大骇。他很清楚王岳的亲信人马主要是勇士营,此外还有驻守东华门的腾壤左卫,他更明白,这两部禁军的精锐远在缇骑之上,这样的人马被一群少年击败,他实在无法相信。

    可是,西华门内的欢呼声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事实,若是已然落败,近卫军怎么可能爆发出这样的呼喊?何况,这呼喊声正在减弱,不是因为声音小了,而是距离远了!这说明近卫军在前进,他们在深入紫禁城!

    “兄弟们,局势已经很清楚了,如何取舍,你们还不明白吗?”钱宁的声音如同追hún一般再次响起:“幡然醒悟,不愿继续从逆的,可以放下武器,退出皇城:愿意倒戈立功的………”

    “兄弟们,你们不要听他的盅huò,外廷的援军转眼即到,到时候…”牟斌转头回顾,发现队伍中的sāo动更大了,他急忙打断钱宁的话,试图稳定军心。

    “机会就在眼前,传皇上口谕:擒杀牟斌者,赏千金,官升三级!”这一次却是对岸的番子齐声大喊了起来,百多人的声音一下子就把牟斌的声音压下去了。

    sāo动嘎然而止,代之的是一道道闪着绿光的眼神,番子们的眼睛都是盯在了牟斌身上,就像是看见了一堆金子和前程。

    “你们”牟斌的话只说了一半,这次打断他的不是钱宁,而是雪亮的刀光。

    一边是yīn森恐怖的奈何桥,一边是升官发财的金光大道,要如何选择还用说吗?这可是皇上的口谕,大伙儿也是奉命行事,娶于对不起提督大人?那不是胡扯吗?提督大人的恩义可没用在所有人身上,受了他恩义的人,都已经尽忠了。

    现在么,相识一场,提督大人您还是作为大伙儿的投名状罢,大伙儿日后会记着您的好处,逢年过节时若是想起来,会给您坟上添柱香的。

    牟斌身边也还有几个亲信,可面对数千眼睛发红的敌人,他们的奋力抵抗完全构不成任何bō折,转眼间便和主子牟斌一起被乱刀分尸了。

    “牟斌授首,大局已定。”钱宁大喜过望。

    他本来只是想吓住对方的,若是缇骑真的强攻,说不得,他也只能放桥阻断,让对方绕路,延误敌人了。谁想到谢宏的名头这么响,再加上缇骑本身对皇权的敬畏,竟然达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不但出乎了他的预料,就连谢宏事先都没有这样的交代。

    “钱大哥神机妙算,日后这锦衣提督”拍马凑趣是钱宁手下的拿手好戏,这时眼见大功告成,立时便有人上前说道。

    “少扯淡,这都是皇上的威仪,和谢兄弟的算计,事先你们怎么说的来着?说谢兄弟让咱们来是壮士断臂?呸!谢兄弟的本事大着呢,早就谋算好了,本官用的就是谢兄弟的锦囊妙计,哼哼,奈何桥?这个名字不错,哈哈……”

    钱宁心情大好,唾了那个拍马的手下一声,又是大笑起来,肆无忌惮的笑声回dàng在湖面上,宣告着四海桥战局的落幕。@。

第328章 炮声隆隆

    四海桥这边的战局,是谢宏最不重视的一处地方,只要钱宁不是白痴,关键时刻只要把桥放下去,就能让缇骑没办法大举过河,只能绕路。等他们到达战场的时候,八成已经是尘埃落定的时候了,以缇骑的战力,不可能发挥什么作用。

    而且谢宏还事先有了交待,告诉钱宁如何瓦解敌人的斗志,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假传圣旨,反正是口谕,回头让正德补上一句就行呗。

    因此,他对后路是不怎么挂怀的。在击溃王岳一派的禁军主力之后,最让他担忧的就是军器司的战局了。

    虽说只要控制了紫禁城,谢宏就已经达成了最低的战略目标,至少能跟外朝分庭抗礼,立于不败之地了。

    可军器司对于他来说,重要xìng全然不在紫禁城之下,何况,谢宏也不想看到老娘跟晴尼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来威胁自己的景象,因此,这里也是京城之战的重中之重。

    紫禁城战役的优势是谢宏事先布置下的机关,又抢了个先手,因此才能多番削弱敌人,最终取胜。而军器司这边则不同,谢宏倒是也有布置,但却只能强化自身,而且也只能被动的防守,并不能象近卫军那样掌握主动权。

    因此,虽然边军的战力远超近卫军”又有高墙厚壁为凭借,但是军器司形势的凶险却丝毫不在紫禁城之下,甚至犹有过之。要知道,按照谢宏声东击西的策略,京营的全部精锐都被吸引在了这里”人数也足有上万之众。

    倒不是京营只有这么多人马,主要是军器司就这么大,万余人马一围就已经水泄不通了,人再多的话也排不开。此外,京营的精锐大体上也就是这么多了,其他的人马跟五城兵马司的战力也差不多。

    京营的其余人马倒是也没闲着,如今五城兵马司被散在京城内”

    发挥维持秩序的作用:而他们则是作为以防不测的预备队,在外城的几处军营中枕戈待命呢。

    当然,这也就是起个完备计划的作用,朝臣们没人会觉得用得上这个后手,何况”如果真的连一线的上万精锐都被打败了,这些预备队就更加指望不上了。

    对军器司的围困是在几天前就开始了的,围攻的计划则是更早,而真正摆出围攻的架势来,则是昨日皇上回到乾清宫”准备大婚事宜之后一太早了的话,朝臣们怕正德以此为由,拒不入宫。

    但是,随着紫禁城中突然爆发的战鼻,军器司附近的形势也骤然紧张起来,当刘大夏和顾佐到来之后,战端更是一触即发。

    五军都督府衙门内。

    “末将等参见刘部堂”顾大人”几名武将齐齐躬身施礼,迎接刘大夏的到来。

    京营的精锐当属三千营和神机营,十二团营只能瞠乎其后:不过若是论官位,那两营的统领不过是参将”而十二团营的统领则是总兵,地位要高得多了。因此,参见刘大夏和顾佐的时候,也是以团营总兵萧诺为首的。

    团营这个称呼最初是在土木堡之后,于谦重建京营的时候才有的,当时于谦是把禁卫军的大部改编成为了团营,士大夫们也顺势将这支力量纳入了掌中。

    后来多经起伏,最后在成化三年定型”增为十二团营,其名为奋、

    耀、练、显四武营,敢、果、效、鼓四勇营,立、伸、扬、振四威营。各团营又分五军、三千、神机三营,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讲,神机营和三千营也是在团营的编制之下的。

    可编制归编制,由于三者的精锐程度相差太远,因此神机、三千二营多是被单独调动的,久而久之,就单列了出来,而众人则以团营代指五军营了。

    这一次事关重大,团营各将校也都是全力以赴,最终由萧诺在各营中择选精锐,然后亲自率队,连同神机、三千二营一起,担负起了围攻军器司的重任。

    “罢了,你等都是甲胄在身,也不必多礼了。”刘大夏摆了摆手,从谢府来这里的路上,他一直都在留意紫禁城的动静,越是靠近,那里的喊杀声就越大,显然战斗已经全面展开了。老头也是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上摆谱?

    “刘部堂,末将等是先行入宫救援,还是”萧诺试探着问道。

    军器司和紫禁城离的这么近,那里的动静又大,他当然比刘大夏听得更清楚。按说京营不能随便进皇城,可眼见着紫禁城里面都打翻天了,自家身为朝廷命官,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紫禁城中自有禁军在,小小叛逆翻不出天去,军器司里的番子才是心腹大患!萧参将,你速速整顿兵马,即刻攻打军器司!一定要快!”刘大夏大手一挥,直接下令道。

    “末将遵命。”刘大夏乃是兵部娄书,兵部是京营各部的顶头上司,而且老头的脾气一向不怎么样。因此,虽是有些不解,萧诺三人也不敢违拗了他的命令,

    齐齐应命一声,然后便去集结部队了。

    “唉,国事艰难呐!”尽管几个将佐的动作都很迅速,即刻执行了命令,可刘大夏还是眉头紧皱,眺望着北方紫禁城中的火光,也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刘部堂无须多虑”顾佐见他神情,也是宽言安慰道:“那谢宏素来诡计多端,想来是趁着修缮紫禁城之际做下了手脚,因此才能闹得偌大动静。可任他千般算计,终究实力才是根本,他手上只有三千娃娃罢了,等禁军精锐一到”自然也是冰消瓦解,实是不须挂怀的。”

    见刘大夏神sè间还是郁郁的,顾佐又是劝道:“那jiān佞若是真有把握在紫禁城中获得战果,那他就不应该闹出这样的动静才对,禁军已经是他的数倍了,更有缇骑在西安门外夹击,他已然应接不暇,再把声势闹大,惹得京营入宫救援,三面夹击,他岂不是自讨苦吃吗?”

    刘大夏闻言略一抬头,显是有些意动”顾佐赶忙趁热打铁道:“以下官看来,那jiān佞定然是打着声东击西的主意”借着宫中的动静调动京营,为番子解围,然后乱中取事,要想求得稳妥,还是以尽快攻下军器司,歼灭其中的番子为上!”

    刘大夏微微领首,道:“老夫也不过是心忧国事罢了,倒也不是惧怕那个弄臣。”

    顾佐连忙恭维道:“刘部堂何等样人”又岂是那个弄臣可以相提并论的?等扫灭军器司的番子,再提兵入宫保驾,立下如此大功,刘部堂他日未必不能更进一步呐!届时下官必然为刘部堂摇旗呐喊,略效微薄之劳。”

    “不敢当,不敢当,哪里当得起顾shì郎如此推崇,呵呵”

    两人又是虚情假意的谦让了一番,等再出门时,却都是一脸肃穆了。

    其实对方要的是什么,两人都心知肚明,心忧国事也好,还是攻打军器司为上的策略也好”不过都是些托辞罢了。

    眼见李东阳一步走错,已然式微,刘大夏自然要立功扬名,借此良机更近一步。至于他和李东阳间的交情?笑话,官场上哪里来的温情脉脉?顾忌那么多,还怎么谈得上坚毅果决?

    不过,想从兵部尚书这个位置跳进内阁,单是攻打军器司的功劳是远远不够的,只有擎天保驾的大功才能符合刘大夏的需求,因此,刘大夏更倾向于先入宫,然后再回来攻打军器司。

    可顾佐代表的江南士人的利益,军器司里面的工匠和财富才是他们的目标。如果谢宏果然是声东击西,这边的兵力减少之后,番子们趁机携带匠人们突围,就算最终拿下对方,工匠只冉也是死伤惨重了,这当然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因此,顾佐对刘大夏承诺,只要打下军器司,江南士人就会推动刘大夏一程,而后刘大夏也是顺势就应承了下来,同意先行攻打军器司,这才是两人这一番话的实际意义。

    因为准备充分,萧诺等人的动作也很快,等二人从都督府衙门中出来的时候,外间已经布置好了。

    前军都督府就在军器司的东门外,在这里列阵的正是神机营,这一次神机营是全军出动,装备也带得更加齐全了。因为是要攻城,除了火铳、连珠炮等轻重火器之外,神机营还带上了十门将军炮!

    这东西可是攻城的利器,尤其如今距离军器司的院墙的距离也近,不过几十步罢了,这样距离下,将军炮的威力也能发挥到极致。

    前军都督府院墙也是被凿开了十个大洞,炮台就架设在后面,黑洞洞的炮口一字排开,统统指向了军器司。

    这也是无奈之举,番子们的弓箭太过凶猛,又狠又准,若是在空旷的地方列阵,炮手只怕都站不住脚。可这里是京城内城,离得太远的话又有屋宇隔着,取不了准头,因此,只好在都督府衙门这里动土了,好在都督府如今式微之极,也没有人会提出反对意见。

    “下令开炮罢。”刘大夏沉声吩咐道。

    “不劝降么?”神机营的孟参将有些疑huò,一般来说还是应该走个程序的吧。就算番子们很忠心,可毕竟形势己经摆在这里了,他们难道甘心给谢宏殉葬?

    “此间都是作恶多端之辈,何须留情?直接轰开院墙,进去杀光了便是!”刘大夏恨声说道。

    “遵命。”孟参将被刘大夏的怒气吓得一缩脖子,他想起来了,得罪刘部堂的可不单是谢宏,这些番子也曾经骂过他,以刘大人的脾气,又怎么会对对方留情?

    “开火!”孟参将转身传令,角度是早就调整好的,炮手们听令之后只须点燃火媒就可以了。

    随着火媒燃尽,逐渐靠近大炮的火门,猛然间,十道火光同时响起!

    “轰!”

    炮声隆隆,京城之战的最后一处战场,军器司攻防战拉开了帷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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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介绍:
现代手工艺高手谢宏穿越到了明朝正德年间,
谢宏是幸运的,因为他这个最会玩的人碰上了最爱玩的皇帝,
谢宏是不幸的,因为陪皇帝玩的人名声不好,被称为弄臣!
大学士李东阳(痛心疾首):“奸佞啊!皇上就是被谢宏这样的弄臣给带坏了。”
大太监刘瑾(悲痛欲绝):“妖孽啊!咱家伺候了皇上十年,才混出点模样,他竟然一个月就跟皇上结拜了。”
正德皇帝(得意洋洋):“人才啊!会玩还能玩出花样才是好样的,朕喜欢!”
后世史官:“谢宏是宫廷中的弄臣,朝堂上的能臣,大明朝之所以能雄霸天下,德被四海,皆出于此人之手。”明朝第一弄臣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朝第一弄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朝第一弄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