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 六合刀阵初逞威
尤其郝少平吃惊最大,他是灵机上人的爱徒,自恃得有真传,素来心高气傲,不把人放在眼内,刚才却猝不及防,忽见一名俊秀少年从天而降,随即金光一闪,再待定睛瞧看,那青白蛇jīng业已横尸就地,不由得又惊又怒,也不及说话,会同柳宗元,各自把法宝放了出来,只见一白一灰两道jīng光,飞也似的直向张桐撞去。
当下张桐也不畏惧,斩杀两个蛇jīng之后,催那**刀阵微微收拢,随即大声喝道:“嘿!那位佛门的师姐,且先抵住两个yín徒,等我先灭了这两个妖怪再来料理他们!”
那名女尼本以为此次定然无幸,谁知忽然来了强援,立刻jīng神大振,连忙循声望去,见是一名少年,一时却回忆不起在哪见过,况且情势紧急,不容她再细想,料是同道相助,急忙应了一声,收去那杆白幡,复又取出一颗明珠,催起一团宝光,扬手打了出去,迎上郝少平和柳宗元的法宝,一道白光与一白一灰两道jīng光顿时绞成一片。
张桐趁机降落下来,狠狠瞪那王山君一眼,喝道:“好你这头熊怪,上回一时不防让你逃了,今天看你还往哪里跑。休走!看剑!”
王山君登时吓了一跳,他虽长的粗豪,实则胆子却小,刚才一见张桐的**飞刀,一下就把两个蛇jīng制死,心里愈发胆寒,听得张桐一喝,赶忙抽身后退,同时发出一道血sè刀光护在身前。
自上一次张桐炼化了那杆凤翅镏金镋,王山君就没了兵器,前往龙首山拜见时,飞龙道长见他过的凄惨,念及原来的少年交情,就给了他一把血刀。
这把血刀原是飞龙道长前些年斩杀一个山妖得来,威力虽然不弱,却需血气催发,实是伤人伤己的凶器,他既不想自己用,也不想赏给徒弟,索xìng做个人情施舍出来。
王山君得了此刀,益发引为依仗,虽知张桐厉害,但自忖凭借此刀,即使胜之不能,也可拼个自保,谁知张桐竟是声东击西,说是要来杀他,实则刀光一转,六道劲芒电也似的织成一道光网,已经向那苍狼怪笼兜头罩过去。
那苍狼怪也真实在,刚才一听张桐断喝,还想去给王山君帮忙,怎也没想到那刀光竟会朝他头上落下,还没反应过来,就给逮个正着,随那刀光擎动,整个光网往内一收,立时将他切成一堆碎肉。
转眼之间,张桐连杀三妖,登时就把在场之人全都镇住,就连郝少平素来心高气傲,也不由得心间阵阵发寒,尤其那六道金sè刀光,非但劲锐无比,而且速度奇快,如果刚才张桐第一次出手不是对那两个蛇jīng,而是朝他下手,他也没有把握,必保全身而退,只要稍一分神定然非死即伤。
心知这一回遇上了硬茬口,郝少平和柳宗元都是十分机灵,生恐再遭暗算,连忙收住法宝,会同王山君一齐小心戒备。而且他二人并不认识张桐,见那对面的少年十分面生,并非自家宿敌,以为仍有回还,立即高声叫道:“对面这位道友,我乃是龙首山金廉洞飞龙道长门下,这位乃是大巴山桥引洞灵机上人的高足,如今我等汇聚神陀寺,同道修真不下百人,道友莫非不知,还要结下大仇!”
张桐哪肯理他呱噪,催那**刀阵绞杀了苍狼怪后,立刻转向王山君攻过去,但见六道金光上下翻飞,把王山君逼得左支右拙,若非他不惜血气催发那口血刀,死死护住自身,恐怕霎时之间,已经步那蛇jīng狼怪的后尘,死在**飞刀的劲芒之下。
王山君险象环生,见柳宗元和郝少平到这时还在跟敌人显摆家谱,不由得又惊又急,连忙大叫:“二位休要废话,这小孽障乃是灵犀观的弟子,与我等不共戴天!”
柳宗元与郝少平一听,同时愣了一下,心说:“甄远道门下几个弟子都不甚出众,怎么忽又出了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小贼?”二人一面思忖,一面暗暗吃惊,心知此番决计难于善了,再也不肯心存侥幸,连忙催起法宝,一同攻向张桐。
原本他二人看出,那女尼已是真气无多,就想暂舍了她,先戮力同心,解决了张桐,谁知那女尼却是一个死心眼,既然答应张桐挡住二人,无论如何不肯食言,见那二人催动法宝,想去围攻张桐,立刻驱那宝珠,死缠烂打上去。
柳宗元和郝少平没想到,那女尼强弩之末,竟还敢上来缠斗,几次想强行将那宝珠震退,怎奈那女尼一退即来,好像狗皮膏药,怎么也甩不掉,一时间趁他两人三心二意,反而把他们逼得手忙脚乱。
这两人不禁暗暗心惊,情知不把这女尼击败,万难过去援助王山君,忙也打消杂念,转又大声叫道:“王兄!且先抵挡片刻,等我二人拿下这个小娘子,马上就来助你!”
王山君一听,顿时心里破口大骂,心说:“好你们两个小畜生,喝酒吃肉玩娘们儿时,一个个全都拍着胸脯,说什么为兄弟两肋插刀,到这关键时候却把俺老熊给豁出去了!老子不陪你们玩了!”
王山君本就心机不少,刚才乍见张桐使用**飞刀一连斩杀三人,已经把他吓得心惊胆战,又因上回险被制死,仍对张桐心存畏惧,若非还有同党,早就扭头跑了,这时一见柳宗元和郝少平全都指望不上,心里暗恨之余,更也无心恋战,忙想催那血刀冲出刀阵。
可惜这一回他却打错了如意算盘,如果在原来,他一意要走,张桐恐也强留不住,但是如今这套**刀阵,却有专门困敌的变化,张桐见他想往外冲,立刻催动刀阵,快速飞旋起来,上下左右,四面八方,任他往哪里突围,总有两道刀光将他截住。
王山君没想到这才数月不见,张桐的实力竟又大涨,尤其**刀阵,威力更加可观,若非有些细节张桐还运使不熟,早有几次机会将他斩杀当场。他越打心里越凉,情知突不出去,更也不肯等死,忙又叫道:“柳兄!郝兄!这小孽障忒厉害啦!那小尼姑不忙对付,二位赶紧分出一人与俺一同战他,否则等俺被打死,二位也休想得好!”
其实并非那柳宗元和郝少平不肯相助,他二人虽知张桐来者不善,但是自忖王山君修为不弱,又有一口血刀护身,即使不能战胜,总可抵挡一阵,哪知才这片刻就要落败。
二人震惊之余,忙也偷眼一看,只见那**刀阵之中,金光乱闪,锐气飞驰,直把王山君逼得没有半点还手之力,二人心知若再不救,王山君必死无疑,立刻交换个眼神,由郝少平虚晃一下,随即抽回法宝,转又攻向张桐,想先来个围魏救赵,缓解一下王山君得压力。
而那女尼记得张桐嘱托,心里仍想拖住二人,见郝少平一退,为恐失信于人,忙想上前牵制,但她此时真气已经消耗殆尽,稍被柳宗元急攻两下就已顾之不及,连忙提醒张桐:“道友小心!那人向你去了!”
张桐其实早有防备,一面催动刀阵攻杀,一面暗自注意这边动静,听那女尼示jǐng,只微微一笑,答一声“无妨”,随即分出两道刀光,连那郝少平也给圈入阵中。
原本张桐练成这套**刀阵时间太短,虽然练习了几遍,却远称不上纯熟,刚才对付王山君时,正好拿他练手,如今打斗一阵,对那刀阵变化更有几分心得,即使郝少平再加进来,张桐心中也无惧意,反而跃跃一试,想要以一敌二,看这**刀阵到底有多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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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回 血遁
郝少平这时还不知**刀阵的厉害,见那两道刀光袭来,立刻分出一道白光,快速迎击上去,同时哈哈笑道:“无知小辈,只能偷袭逞能,看我来收拾你!”说话间指尖一点,将那白光一震,逼开张桐刀光,顺势直将打来。
张桐不敢怠慢,赶紧把刀阵完全发动起来,将方圆十丈全都罩住,见那白光shè来,立刻阵法一变,一面抵住那道白光,一面分出两道刀光直向郝少平斩杀过去。
这郝少平原本yín凶之极,刚才虽见张桐连杀三妖,但他自负得承真传,素来瞧不起旁人,自认只要出手定能盖过张桐,尤其此番赶来神陀寺之前,他师父灵机上人,为恐他遇上强敌,特意给他一件至宝,名为寒光剑气。
这道寒光剑气,原是灵机上人早年间的护身之物,因他另得法宝,这才恩赏下来,费他三年苦功,采集大雪山的万年寒冰祭炼而成,非但威力极大,而且附有寒气,但凡修为稍弱一些,只要被那寒气一侵,不需一时三刻就要血脉冻结而死。
刚才郝少平为生擒那二女,一直没舍得催发寒气,唯恐冻伤娇客,岂非暴殓天物,如今对上张桐可就没了这些顾忌,方一出手便把这道寒光剑气运到极限,那剑光还未到,就有一股寒气,猛然扑面而来。
张桐不禁吃了一惊,没想到那郝少平还有此等手段,忙把那点志得意满的心情按耐下去,索xìng暂时舍了王山君,催那六把**飞刀,一同抵住寒光剑气,霎时之间刀光劲芒连连擎动,犹如走马灯似的,绕那寒光剑气,绞杀成了一片。
原本那寒光剑气虽然厉害,可是本质毕竟不是飞剑,种种jīng妙用法,全在所发剑气。若是经验老道之人,断不会跟张桐得**飞刀硬碰硬的打,然而郝少平心高气傲,又是初生牛犊,根本不忌这些,直接催那寒光剑气针锋相对。
实不知那**飞刀原是金刀太岁王展,用天外陨铁炼制而成,刀锋之利,远胜等闲,若非王展的炼器手法实在粗劣,威力还非仅只这些。再加上**刀阵,另有许多妙处,更加相得益彰。只见六道金光电也似的,围那寒光剑气一通乱打,瞬间就被破开外间寒气,直接打在里面那块寒冰内核上。万载寒冰虽然坚硬,又经灵机上人祭练多年,但毕竟不如刀锋尖利,只挨了十多下,就已顶受不住,龟开许多裂痕。
郝少平见那剑气摇曳,也是觉出不妙,才猛想了起来,当初师父赐下这道寒光剑气时,曾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这剑气原是一块寒冰,遇上厉害兵器,万勿与之硬拼,他却一时得意竟给忘在脑后了!
恰在这时,那寒光剑气又被**飞刀猛击几下,其中禁制运转顿时一滞。郝少平察觉出来,不禁蓦地一愣,叫了一声“不好”,忙想收回寒光剑气,可惜为时已晚。张桐借机催那刀阵一转,又是一道金光过去,围那寒光剑气一绕,登时“咔”的一声,冰晶碎裂,玉屑乱飞,那寒光剑气已是碎成齑粉。
郝少平当即目瞪口呆,他做梦也没想到,寒光剑气竟毁了,这下回去可怎么跟师父交代!然而张桐可不管他心里如何去想,见他一下愣住,只知机不可失,连忙转动刀阵,六把飞刀,六道锐芒,同时向郝少平绞杀过去。
与此同时,那王山君原以为郝少平过来帮他,总应该能缓一口气了,谁知郝少平比他还不济,上来一个照面,就给坏了法宝,当真让他又急又恨,眼看张桐飞刀绞去,怕郝少平也要遭劫,届时只剩他与柳宗元更难抗衡张桐,慌忙叫道:“郝兄!小心!”
恍惚之间,郝少平听他一叫,这才回过神来,见那刀光斩来,顿时一阵心悸,再也顾不得去想回去怎样交代了。急忙飞身退避,另又取出法宝,催出一团青光,想去迎上刀光。却终慢了一线,只堪抵住五把飞刀,错过一道风驰电掣的劲芒,转瞬之间就要往他腰间缠绕过来。
郝少平“哎”的一声,心知恐难幸免,再催法术,已是不及,心里悔恨万分,不该忘却师父叮嘱。谁知方在这时,他已闭目等死,竟又绝处逢生。刚提醒了他一声的王山君,见他即将毙命,更恐唇亡齿寒,忙叫一声:“休伤我友!”
这回王山君也真是豁出命去,话音未落即又催那血刀杀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截下了张桐的刀光,紧跟又跟郝少平喊道:“郝兄!勿要分心,与我一同战他!”
张桐没想到这熊怪发起狠来,竟也相当了得,一道刀光,赤红如血,抵住**飞刀,居然分毫不弱!偏偏昨晚为了祭练这套**飞刀,他又把存在吞金葫芦内的剑气全都用去,连原来那枚黑狗钉也暂用不得,这时六把飞刀全被缠住,一时间竟再无制敌手段。
张桐眼睛一瞪,暗恼王山君坏他好事,多亏他颇有机变,随即眼珠一转,便又有了主意,忽叫一声:“好个熊怪!招我法宝!”然后把手一抛,就把五yīn袋化作一溜光圈,兜头就朝王山君罩了过去。
其实张桐这条五yīn袋只练了一重禁制,收个常人勉强还行,那王山君业已成妖,本身根基深厚,甚是有些神通,即使被光圈套住,也决计收不进去。不过王山君可不知他耍诈,自从上回失去凤翅镏金镋,王山君就知张桐怀有异宝,这次又见他打出一道黑sè光圈,心里顿时一惊,万分不敢大意,生怕那光圈是什么厉害法宝,直接害他xìng命,连忙收刀抵挡。
张桐一见得逞,不禁暗自窃喜,恐再迟疑又被王山君窥破玄机,连忙催那**飞刀再次向郝少平斩去。而那王山君撤回血刀,向那光圈上一扫,登时“啵”的一声,光圈应声而破,他这才知道上当,顿时“哎呀”一声,再想回救,却已不及。
张桐那把**飞刀风驰电掣一般,抢至郝少平面前,刀光略一擎动,顺他顶门,就要劈下。那郝少平得王山君示jǐng,刚回过神来,就见刀光加身,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幸而他还命不该绝,刚才张桐被王山君纠缠片刻,刀光去势难免一缓,正好给他一线生机。
郝少平急中生智,忙也向旁边一滚,总算避过身被劈成两半的下场,怎奈张桐那飞刀实在太快,郝少平命虽无碍,受伤却已难免,随那飞刀掠过,登时血光迸现,就在他肩窝之处直把整条右臂都给斩去。
郝少平“哎呀”一声惨叫,险些疼昏过去,亏他十分硬气,强忍剧痛封住血脉,又恐张桐飞刀又至,他已受了重伤,再也无力抵御,索xìng也顾及不到旁人,连招呼也不打一声,直接用手一指那条断臂,运用真气抽出里面残留血液,只见一溜红光朝他身上一卷,随即冲天而起,转眼消失不见。
张桐措手不及,不禁微微一愣,没料到郝少平受伤之后跑得到快,只好在心里骂了一声。情知那一道红光,是一种血遁之法,一旦使出,速度奇快,只凭他那乌灵遁光决计追赶不上。况且郝少平断了一臂,又失去许多jīng血,伤比尹chūn来还重,即使侥幸逃走了,没有灵丹妙药接续断臂,也是一个废人,修为再难寸进。
张桐略一思忖,索xìng懒得管他,转又盯住王山君,心里暗恨:“若非这头黑熊捣乱,刚才也容不得那人逃走,这回正是新帐老账一起算!我倒看看,谁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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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回 九阴霹雳弹
张桐眼珠一瞪,顿时就把王山君吓得打了一个寒战,更恨郝少平不讲义气,心说:“好你个郝少平!老子拼命救你,你竟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独自跑了,若有来rì俺非跟你好好计较计较不可!”
王山君一面心想,一面忙又往柳宗元那边瞅了一眼,虽因那女尼真气不济,柳宗元占了一些上风,但是想要速胜却不容易。他心知指望不上那面,只凭自己来对付张桐,更无半点胜算,内心略一思忖,便拿定了主意,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不过这王山君可比郝少平讲义气多了,打定主意要走,还先要喝一声:“嗨!柳兄!那小孽障手段太狠,我等非是敌手,赶紧快走!”随即也不看柳宗元是否跟上,再也不肯多留,架起一阵妖风,就向郝少平遁走的方向追去。
而此时柳宗元还一心想要拿下那名女尼,然后合力去对付张桐,谁知他还未曾得手,就听见王山君大叫。柳宗元顿时一愣,心说:“郝少平修为了得,又有几件上乘法宝,王山君也实力不弱,怎么这一会,就顶不住了?”
柳宗元心中存疑,忙又扭头一看,只见那王山君,已然架起妖风,而那郝少平更已不见了行踪。他顿觉心头一凉,如果郝少平和王山君都败了,即使他擒下那名女尼也是于事无补。
情知败局已定,柳宗元连忙虚晃一招抽身而退,唯恐张桐回过头来,与那女尼前后夹击,心里不禁暗暗感激王山君,若非他最后叫了一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柳宗元一面心有余悸,一面对张桐更加戒备,与他对战那名女尼见他退却,亦是松一口气,体内真气告罄,忙也收了那件明珠法宝。唯独张桐郁闷之极,见那柳宗元要走,心里更是大怒,心说:“这熊怪好多事!先是碍手碍脚,阻我斩杀那人,又来多嘴,坏我好事,实在该死!”
张桐暗骂之余,心里又一盘算,情知那柳宗元已经脱开纠缠,回头再去挡他,恐也拦截不住,转不如先把这头熊怪制死以消前仇。张桐暗暗拿定了主意,索xìng也不去管柳宗元,一意催那刀阵,织成一道刀网,全往王山君头上罩了过去。
那王山君本拟架起妖风就能逃走,哪知张桐早已今非昔比,那套**真刀发动起来,百丈之内皆可御敌,趁他妖风刚一升空,立时兜头盖顶绞杀过来。王山君适才只顾去提醒柳宗元,难免有些分神,这时刚扭过头,见那刀光飞来,顿时大惊失sè,忙叫一声“不好”,赶紧催那血刀往他身后斩去,哪怕稍微抵挡一下,也能争取一些时间。
岂料那**刀阵变化jīng妙,张桐一意想要取他xìng命,直将六道刀光左右一分,根本不理他那血刀,直接风驰电掣,向他绞杀过来。王山君本来就要逃命,早已无心恋战,发出血刀之后,只顾驾驭妖风,等他再一回头,那六道刀光已是激shè而至。
王山君登时吓得勃然变sè,再想躲避,或者抵挡,都来不及了,刚“哎”一声,就将授首,却在这危急之时,居然善有善报,合他命不该绝,刚才临走时叫了小夜叉柳宗元一声,此刻见他命在旦夕,柳宗元也投桃报李,百忙之中打出一颗核桃般大的金丸,对准王山君身后那六道刀光就飞shè过去。
这颗金丸原是柳宗元的师父,飞龙道长给他的保命之物,名叫九yīn霹雳弹,专用九种秽气,并采取雨天雷电之力,炼成一颗弹丸,一经发出,威力奇大,等闲祭练了五六重禁制的法宝,被那雷电一震,立时宝光破散,如果遇上活物,更受不住那玄yīn秽气的摧消,眨眼之间就要毒发而死。
此番柳宗元为救王山君也真舍得,当初飞龙道长统共只给了他三颗九yīn霹雳弹,前两年他与另外一个宿敌相斗,已经用了一颗,如今再用一颗,便只剩下最后一颗了。
不过这柳宗元虽然为恶不少,但是为人却颇有原则,刚才王山君叫他一声,让他免遭腹背受敌,这时他再用九yīn霹雳弹去救王山君也不觉得可惜,驱那九yīn霹雳弹,赶至刀光近前,随即立刻引爆。
耳听“轰隆”一声,犹如惊雷炸裂,一团雷光连同无数秽气一同喷出,霎时之间,电闪雷鸣,竟把**飞刀生生震退了数丈。张桐顿时一惊,生恐飞刀受损,顾不上再去追杀王山君,急忙收拢刀光撤回查看。
幸亏这套**飞刀原是天外陨铁炼制,本身材质不弱,后到张桐手上,又与葫芦剑气相融,刀光凝实无比,受那雷弹轰击,也仅微微一顿,并未伤及根本。
张桐收回飞刀,连忙重新催起刀光,仔细查看一番,见无大碍,才算放下,却恨那小夜叉柳宗元,险要坏他宝刀,立刻重整旗鼓,想要出一口气。怎奈那王山君和柳宗元皆是油滑无比,趁他收刀之际,全都各自遁走,再要追击,已是不及。张桐只好怏怏而回,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下回再见之时,非要斩杀二人。
与此同时,那名女尼也已恢复一些气力,见得张桐返回,赶紧迎了上来,盈盈一拜道:“这位道友请了,小女子张文琪,在飞云涧碧云庵玉清大师门下修行,刚才多谢道友援手,不然我等必要遭劫。”
张桐摆了摆手,笑答道:“张道友不用多礼,那班yín徒本就是我仇家,即使没有道友恰逢其会,我与他们也是势不两立。”
张桐一面说话,一面打量那女尼和程芷仙,心里却觉有些古怪,如果刚才情况紧急,程芷仙来不及跟他说话,怎么到现在还不上来打一声招呼,还像不认识他似的,躲在张文琪的身后?
张桐越想越觉得狐疑,心说:“程芷仙这丫头怎么回事?莫非得了失心疯,连我也不认识了?难道这女尼看似良善,实则却是旁门左道,专门慑人神魂的妖人?”
想到这里,张桐不禁脸sè一变,对那女尼也生出几分戒备,立刻问道:“不知张道友怎么跟芷仙碰到一起了?上回因有要事,我与芷仙失散,还以为她被妖人劫走了,好生找了多时,如今见她平安,我也就放心了。”
说话间,张桐就想把程芷仙拉扯过来,看是否受了妖法钳制。谁知话音刚落,还没等他动手,那程芷仙已抢先跳了过来,扯住他的袖子,一脸急切,抢着问道:“仙长曾见过家姐吗?”
张桐蓦地一愣,转又细细打量面前这名少女,跟程芷仙足有九层相似,但是眉宇之间,还有一些差异,这才恍然大悟,竟是认错人了,连忙问道:“你不是程芷仙!”
那少女原本也是大家闺秀,刚才一时急切,才会失了礼仪,这时张桐一问,才令她反应过来,慌忙放下张桐袖际,脸颊羞得通红,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回答道:“小女子程芷茵,这厢拜见仙长。前番家姐上庙进香,却无故失踪了,多rì不见回返。我怕她出什么意外,便带了两个家人出来寻找,没想到竟在此地遇上妖人作祟,幸得这位大师相救,否则定然无幸了。还请仙长慈悲,告知家姐下落,小女子感激不尽!”
其实程芷茵的xìng情,远不如她姐姐刚强,但是此时她也指望不上别人,又想救她姐姐,只好硬起头皮,说罢之后,当仁不让,就要跪下给张桐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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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回 尹八姑
张桐既知程芷茵是芷仙的妹妹,怎肯让她跪下,连忙扶她起来,道:“芷茵妹妹别急,我与你姐姐原本有缘,上回若非意外,也不会失散了,落得如今我也不知她身在何处!”
其实程芷茵和程芷仙原是一对双胞胎,年纪比张桐还大一两岁,只是如今她也懒得计较,一听张桐不知自家姐姐的下落,不禁十分失望,黯然叹道:“仙长竟也不知,看来姐姐果真凶多吉少了,上回全都怪我,要是我不任xìng,跟她一同前去,也许就不会出事了!”
程芷茵一面叙说,一面不禁悲从中来,已是忍不住哽咽了起来。张桐见她可怜,也是十分同情,更有些暗暗自责,若非急着去追吴善,也不会把程芷仙给弄丢了,心说:“上回一念之差,害她姐姐失踪,这一次我就补她一场仙缘,将来如能寻回程芷仙更好,若是就此没了,我也心下稍安。”
原本上回,张桐对程芷仙就没安好心,见她生得美貌,就想引为道侣,谁知yīn差阳错,最后也未能如愿。而此番遇见程芷茵,张桐却真动了恻隐,想要收她为徒,一来补偿前过,二来rì后万一寻见程芷仙也好有个交代。
张桐略一思忖,便是拿定主意,立即劝道:“芷茵妹妹勿要悲伤,你姐吉人天相,来rì自有相见。当初我与你姐本有约定,我引她入道修真,rì后同求长生道果。可惜如今她也不知所踪,你又是一弱质女儿,只这误打误撞,更也寻不到她,不如随我去吧!等我传你修真妙法,来rì飞天遁地,再去找她,也容易些。”
因为刚才险被妖人掳去,程芷茵正在心慌意乱,听得张桐说完,顿时蓦地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随即眼光一亮,忙也问道:“仙长此话当真?真要收我为徒,传我仙法?”
由于这次张桐并无其他杂念,是以非常干脆,点了点头,答应下来:“我与你姐相识,还能骗你不成!不过当下我却另有一桩要事去办,先得把你送回家,也算跟父母辞行,然后多则三月,少则不过十天,我就会去接你。”
程芷茵因她父亲早年为官,甚也知晓一些奇闻异事,心知仙缘难求,顿时大喜过望,一来是自己遇见这千载难逢的机缘,二来也是习得法术之后,再去寻她姐姐,也多几分把握。
程芷茵高兴之余,正要上前拜师,谁知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的张文琪却忽然喝了一声“且慢”将她拦下,然后面对张桐,躬身施了一礼:“这位道友请恕文琪失礼,刚才道友援手之恩,还未知晓高姓大名。”
张桐没想到程芷茵已要答应下来,这女尼又要横生枝节,心中大是不快,看她一眼,淡淡答道:“是在下怠慢了,在下名叫张桐,在九阳山灵犀观修行,家师甄远道,道友可识得?”
张文琪微微一愣,一听九阳山灵犀观,立刻就联想到禾山道,不禁暗暗腹诽,心说:“这张桐年岁不大,修为却十分了得,刚才放出来几道刀光尽也不同俗流,怎么会是禾山道的弟子?莫非他信口雌黄,想骗这程家妹子?”
张文琪越想越觉得可疑,连看张桐得眼神,也露出一丝异sè。其实也非怪她多疑,实是禾山道的名声太次,只得一些旁门道法的皮毛,就敢大张旗鼓,四处逞凶为恶,在正经修真弟子眼中,当真是上不得台面。
若非张文琪入门太晚,且只爱参悟佛法,不喜欢练习法术,凭她师父玉清大师的修为,比玄牝老祖还要胜出许多,区区郝少平那几个人又怎能奈何得了她。即使如此,就算张桐不到,她到最后也有保命手段,能够拼个两败俱伤,保证郝少平那些人,非但占不到便宜,还要吃一个大亏。
因此张文琪一听,张桐竟自称是禾山道的弟子,自然心生几分古怪,随即暗暗戒备起来,可是她又见程芷茵跃跃yù试,心里却有些为难了,刚才二人对话,她也听了一些,心知程芷茵为找姐姐,急于修习道法,如果一味阻拦,非要适得其反。
张文琪的xìng子虽有些执拗,可她也并不傻,相反悟xìng奇高,否则也不会得玉清大师的喜爱,她略一思量,便理出头绪,心说:“这程家妹子急于求成,我再劝她恐也无用,左右她人长得漂亮,想必资质不会太差,与其让那张桐骗去,还不如我直接把她引入师门,不管怎样也比那藏污纳垢的禾山道强出百倍。”
张文琪心意一定,立刻笑道:“禾山道!我怎会不知!说起来刚才道友助我,本该谢过才是,但是我受师命,此番外出游历如有遇见资质上佳的根苗,定要引入山门同参妙法。这位程家妹子,钟灵毓秀,神魂通透,正合我碧云庵一脉的心xìng。刚才一见我就想与她分说,却因恶徒围困,未来得及言明,还请道友行个方便。”
张桐没想到这张文琪竟要与他争夺程芷茵,不由得愣了一下,原本他收程芷茵,并无其他图谋,只想应验前诺,免得rì后记挂,但是张文琪这一表态,却使他又多了一些想法,心说:“这尼姑怎么纠缠不清!我刚出手救她,不提感谢也罢,居然还让我给她行方便!”
张桐xìng子虽然内敛,却也有些着恼了,瞧那张文琪一眼,脸sè一沉,冷冷答道:“道友此话好没道理!我并非凭白要收芷茵,乃是与她姐姐定有前约,如今她姐暂且不在,才会应在她的身上。若要说行个方便,也是道友予我方便,怎有适得其反的道理?况且芷茵方是妙龄,豆蔻年华,天真烂漫,怎肯入那寺庙,落去满头秀发,与青灯古佛为伴!道友还是休要再提!”
那张文琪虽然伶俐,可是论及口舌,怎及得上张桐,尤其张桐最后说那话,颇有影shè她的意味,顿时令她气得不行,撅着小嘴,胸脯起伏,恨恨的瞪着张桐,半天才骂出一声:“你不是好人!”
然后转过身拉住程芷茵的手说道:“程家妹子,这人不是好人,你不要听他花言巧语,我素知那禾山道不是善地,里面多是心狠手辣的恶徒,妹子若去,定然无幸!还是跟我回去,等我恳请师父,帮忙找你姐姐。而且你也不要听他胡说,咱们碧云庵皆是带发修行,不信你看!”说罢仍怕程芷茵不信,直接摘掉僧帽,露出一头乌发。
这下却轮到程芷茵为难了,原本她对张文琪颇有好感,心里未尝没有恳求张文琪带挈她修炼仙法的念头。只是后来张桐突然出现,一连斩杀数个妖人,似乎还更厉害,又认识她姐姐,正好合她心意。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听张文琪言谈之间,好像张桐来路不正,两人素昧平生,万一所托非人,岂非自陷魔窟。
一时之间,程芷茵也不知如何选择,正在进退维谷,恰在这时,忽在远处,shè来一道白虹,飞也似的,速度极快。
这时张文琪还想继续劝诱,谁知见那白虹,登时脸sè一变,忙叫一声“小心”,紧跟就催起一道青光,把程芷茵和张桐全都护住。虽说因为程芷茵的缘故,使她跟张桐有些分歧,但张文琪心有佛念,却非忘恩负义之人。尤其见那白虹飞来,心知敌人不能以常理揣度,张桐虽然修为不弱,但是不识那人厉害,万一遭了暗算,反倒是个麻烦。
张文琪护住二人,仍恐一道宝光还擎不住,忙又取出那颗宝珠祭在头顶,想等那白虹一到,就打出去,将其逼退,再与张桐联手,一同与那人周旋。谁知一时情急她却忘了,刚才受那众人围攻许久,使她真气几乎告罄,此刻虽然恢复一些,可也不堪耗用,刚一催起宝光,就觉内息空虚。
随即那道白虹已经飞临而至,微微顿挫之间,就把青光破去。而此时张文琪却因真气不及,顶上那颗宝珠发不出去,只能洒下一片银光将她罩住,却顾不过来张桐和程芷茵了。
那人似乎也没想到,张文琪居然这般不济,不禁“咦”了一声,竟也是个女人,转又不知打的什么主意,陡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就想把张桐和程芷茵摄过去。
张桐怎肯让她如愿,立刻喝了一声,发出**飞刀,只见六道金sè刀芒瞬间合成一道螺旋光柱,这招速度虽不快,却胜在力道极大,直向那道白虹撞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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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回 碧云庵
张桐这套**飞刀原是威力不弱,这次打出又是六刀合璧,威力之大,更可想知,然而打在那道白虹上,居然仅能将其震退几尺,顿时让张桐大吃了一惊。
原本张桐猜测,张文琪的修为,应该在六重小周天。因她所练佛法高深,实力恐怕还在寻常第七重小周天之上,否则也难以一敌六,顶住那般yín徒围攻。而化身这道白虹的人,实力比她还更胜一筹,比之金刀太岁王展已经分毫不弱了。
张桐料那来人厉害,恐非是其对手,忙把**刀阵,催发到了极限,趁着将那白虹略微一顿,立刻化作六道劲芒,上下翻飞,一通乱打,想先把那道白虹逼退,然后再与张文琪联手应对。
岂料那道白虹居然非常油滑,一见张桐不好拿捏,立刻将他舍弃了,只把程芷茵摄去,转瞬之间,就要退去。
张桐刚已打定主意,要收程芷茵为徒,怎肯容她,忙喝一声:“贼人休走!把人放下!”随即刀光乍起,想把程芷仙救下,怎奈那白虹速度极快,一至即退,来去如电。张桐那**飞刀虽快,却也略有不及,况且急切之间,他还要顾及程芷茵的安全,**飞刀略微一缓,那白虹已遁入云霄。
张桐顿时又惊又急,看出那道白虹应是张文琪的仇家,却想不通她不去对付正主,为何反要对程芷茵痛下毒手。张桐心下惊异,本也有心去追,可惜那乌灵遁光实在不堪,既飞不高,速度又慢,使出来只有平添笑料,根本追不上那道白虹。
张桐心中大恨,原以为这一次得了**飞刀,实力已是不弱,刚又意气风发,连斩数个妖人,还要跟人争收徒弟。却没想到转眼又被打回原形,被那白虹轻而易举就把程芷茵摄去,他居然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
其实张桐心里早也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不过他那圈子实在太小,也没有什么出众的人物,使他总觉自己超出同济许多,自然而然滋生一些傲气,幸亏他保有前世阅历,时常自思自省,才没得意忘形。
然而刚才那一道白虹,却如当头一棒,令他对于修道,愈发多出几分敬畏,心知天下之大,各sè天才,层出不穷,如果稍微有些成绩就觉不可一世,将来早晚遇上强手,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张桐如梦方醒,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心说:“好险!好险!刚才那道白虹也真厉害,吃我飞刀一记合击竟也岿然不惧!她若一味冲我攻杀,恐怕我也抵挡不住。”张桐一面暗暗思忖,一面忙又问张文琪:“刚才那人是谁?”
张文琪这时也跟着收了法宝,苦笑道:“这一回是我连累了道友和程家妹子了!那来人名叫尹八姑,原是我同门的师姐,因为犯戒被师父驱逐出门,却也不知怎么,偏生盯上我了,时常借故与我为难。不过道友放心,她虽脾气乖张,可是心地不恶,程家妹子在她手上,定不会有xìng命之虞。等我这就赶回碧云庵,请求师父亲自出手,必抱程家妹子无恙!”
等张文琪说罢,愈发觉得紧急,虽说尹八姑应该不会把程芷茵怎样,但是时间久了,也怕节外生枝,索xìng不等张桐应答,直接纵起一道白虹,与刚才那道几乎一般无二,冲天而起,直刺云霄,眨眼间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只剩张桐一阵蓦然,孤零零站在镇口中间,一会才回过神来,不由得叹了一声,心知此事他已参与不进去了,只好暂且不去多想,至于程芷茵的安危,唯有寄希望于张文琪不要食言。
不过张桐心意坚韧,倒也不甚沮丧,反而经此一事,更加坚定了求道的决心,暗暗打定主意:“自古修道,三分天资,三分努力,最后那四分还要靠各自机缘。我自入道以来,先有师父眷顾,后又得这吞金葫芦和葫芦剑诀,已算得是运气极好,且我天资也属上乘,只要百倍努力,rì后必有大成。那尹八姑不过是一个佛门弃徒,眼前虽有几分厉害,早晚也要被我超越。”
张桐释然之后,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重新恢复从容,然后好整以暇,架起乌灵遁光,直往大巴山桥引洞,鬼道人乔瘦滕的居处飞去。与此同时先他一步的张文琪,催那白虹急飞,速度也是极快,不多一会已到百里之外。
因她心里记挂着程芷茵,片刻也不肯耽搁,直至一个多时辰,已经飞出将近五百里,眼见前方山涧之中,有一片绿茵茵的竹林,林中建有一座白墙青瓦的jīng致屋舍,黑漆门梁的上面,书写‘碧云庵’三字。
张文琪远远瞧见,立刻露出喜sè,急忙按那白虹,转瞬之间已经落在碧云庵门前。因这佛门净地,她虽心中着急,却也不敢大声喧哗。所幸庵舍之中,除她师父只有两位师姐居住,出入也不需用人通禀。
张文琪推门进去,直奔佛堂旁边的一间禅房走去,可还没来到近前,就听屋里有人问:“文琪丫头回来了?急匆匆的忙什么?”那声音十分温润,既不急,也不徐,只让人听着那么舒服。
张文琪忙答:“师父!求您快帮帮忙……”然后一边说话,一边进了那间禅房,谁知话刚说一半,她才发现那屋里,除了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美妇是自家师父,居然还有一个外人!
只见那人也是一个容貌极美的少女,只是神sè十分清冷,好像万载寒冰,让人亲近不得,唯独对她身边一只圆乎乎的大白猫十分温柔,不停用手摸着那白猫耳后的一撮绒毛,让那白猫懒洋洋的非常受用。
如果张桐在此,定也不难认出,这少女居然就是他上回去金平寨时,曾遇到的那名气势惊人的青衣剑仙。不过当时那只白猫,业已遭了人的毒手,却不知用什么手段,又给复活过来了。
张文琪并不识得此女,没想到家里还有客人,不禁脸颊一红,忙也止住话音,规规矩矩对玉清大师拜了一拜。亏那玉清大师早就知她xìng子,倒也不曾责怪,与那少女笑道:“这丫头,有时就是莽莽撞撞的,倒是让孟师妹见笑了。”
那姓孟的少女淡淡的点了点头,却并非是她故作矜持,奈何如此,天xìng使然,玉清大师与她颇有忘年之交,又是闺中密友,心里也不介意,只是微微一笑,转又问张文琪:“你这丫头,不是说要外出历练么,怎么才出去这几天就跑回来了?”
张文琪脸面又是一红,瞧那姓孟的少女一眼,本不想当着外人细说,可是师父似乎无意避讳,她也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回禀师父,非是我心意不坚,实是中途出了意外,不得不回来跟师父求救的!”
玉清大师笑道:“哦?那你说说,出了什么意外了?”
张文琪答道:“本来也没什么,只是经过大巴山南边的一个市镇时,见到有几个心术不正之人,想要欺负一个小姑娘。我看那小姑娘模样十分漂亮,就想带回来给师父看看,如果资质还好,便可多个师妹,即使不行也算救她一回。岂料那几个妖人居然有些本事,险些把我困住,幸亏有人援手,才把他们杀退。可谁知来的那人,竟与那小姑娘也有渊源,直接就想收她为徒。这下我怎肯答应,正在与他争辩,却没想到……”
听她说到一半,却故意停了停,玉清大师也被勾起了兴趣,问道:“你没想到怎样了?”
张文琪气呼呼的答道:“还能怎样!尹师姐忽然出来,把人给抢走了呗!”
玉清大师听了,也是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又笑了起来,扭头与那姓孟的少女说道:“也有三年了,八姑那丫头居然还没定了心xìng,原来我想逐她出师门,好好磨练磨练她,谁知适得其反,让她愈发乖张,每每总来欺负她师妹,这回等我把她逮住了,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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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回 剑气生光
玉清大师一面淡淡一笑,一面娓娓道来,却是难得一见,把那姓孟的少女给逗得乐了起来,随即站起身说道:“既然姐姐这边另有家事处置,我就不多留了,不过我此番来,还有一事要求姐姐。前番我往莽苍山与yīn风洞的辛辰子斗剑,回来路上恰巧遇见一个女孩,身具通灵之体,天资不次于我。我见良才美质,实是千载难逢,就把她引来拜入了我师父门下,时下还欠一颗筑基灵丹,需请姐姐解囊相助。”
玉清大师闻听,不禁吃了一惊,盯那少女问道:“通灵之体!妹妹此言当真?”
提及那位师妹,那少女更难得露出揶揄之sè,笑道:“这还有假!只是不知姐姐肯否舍得一颗七窍金丹,成全我那小师妹呢?”
玉清大师心知通灵之体的价值,内心不禁暗暗可惜,此等得天独厚之人,为何不在自己门下。不过她深谙佛门舍得之道,只一闪念,便就释然,笑着答道:“区区一颗金丹,如何不肯舍得。”说话间,玉清大师就从腰间的宝囊之中,取出来一只青sè玉瓶递了过去。神sè分毫也无不舍,仿佛那根本不是价值连城的灵丹,只是一个寻常物件罢了。
原本这七窍金丹,乃是筑基至宝,其珍贵的程度,甚至不下于一件炼制了十五六重禁制的法宝。若非玉清大师jīng于炼丹之术,前年收集许多药材,刚炼成这一炉灵丹,即使那姓孟的少女身份显赫也要求之不得。
不过七窍金丹虽然jīng贵,但那少女跟玉清大师关系非常,接过那个玉瓶,却也不用多谢,只答应下回带那位师妹一同前来相见,便点了点头,飘然而去了。剩下玉清大师师徒,把她送走,折返回来,张文琪不禁问道:“师父,刚才那位姐姐是谁啊?怎么原来不曾见过?”
玉清大师却没回答,反而瞪她一眼,嗔道:“你这个笨丫头,问人家做什么!整rì不知努力修炼,活该让八姑欺负你!”张文琪被斥了几句,不由得撅了撅嘴,可惜她自知理亏,却也无从反驳,只好暗生闷气,虎着脸把头扭到一边。
玉清大师知她心xìng,便也不以为意,继又说道:“不过这一回八姑也有些过分了,与你为难也就罢了,竟牵扯到旁人身上。看来当初我想借逐她出师门,磨一磨她的xìng子,却太一厢情愿了。这回还得把她逮来,时刻带在身边耳提面命,否则流落在外,早晚惹出大祸。”
张文琪一听,顿时眼睛一亮,这几年她深受其害,一听玉清大师要把尹八姑给抓回来,立刻露出喜sè,连连点头称是,谁知竟惹祸上身,当即引来玉清大师瞪了她一眼,骂道:“哼!你也别幸灾乐祸,就在这给我候着,等把八姑捉回来,看我怎么拾掇你们俩!”
张文琪心知自家师父虽然看似和善,但一旦认真起来,可从来不讲情面,脸sè马上垮了下来,她本来xìng情闲散,就爱参研佛典,不喜与人争斗,一听此言忙想再去分说。
怎奈玉清大师根本不听,话音没落就已架起一道白虹,速度远比尹八姑和张文琪还要快出十倍,只见白光一晃,转即消失不见,独留下张文琪自怨自艾,却不知晓就在此时,张桐比她还要气恼。
就在张文琪走后,张桐好整以暇,不禁暗暗心想:“早听师父说过,这修真之路上,种种艰险,层出不穷。只要稍一疏失,就要身死道消,从此不复存在。我既得了机缘,能够入道修真,便要处处小心谨慎,百倍努力,千般刻苦。将来才有机会达到炼神境界,肉身不死,寿限千年。若再有些成绩,就觉得飘飘然,将来早晚遭劫,成为别人修真路上的垫脚石。”
张桐想罢,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勇猛jīng进的信念,同时心间又是灵机一动,冥冥之中仿佛机缘到了,随他心境变化正好暗合葫芦剑诀的jīng义,不用刻意催动那葫芦剑诀已经自行运转起来,原来许多滞涩之处也都水到渠成。
张桐心知机缘难得,不敢心生杂念,连忙盘膝坐定,意念随那剑诀运转,足有半个时辰才停下来,却在不知不觉间,竟让那葫芦剑诀,又已生出许多变化。原来他修练葫芦剑诀,也仅是觉得jīng妙无比,但这一次却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好像破除了一层迷障,来到了一重新的境界。
直到此刻,张桐才恍然明白,原来葫芦剑诀也有层次高低之分,只是口诀里面并无体现,非得自行参悟不可。他原来仅仅入个门,经由今天这番参悟,才算迈进了第二层剑诀。
其实这葫芦剑诀本有六层,皆是以剑术修为作为区分,第一层百步飞剑,第二层剑气生光,第三层虎啸雷音,第四层浮光掠影,第五层寄托元神,第六层御剑千里。
这六层境界,每一层都是一道分水岭,而且这剑诀的六层意境全凭个人悟xìng,并非勤学苦练就能达成,甚至当初太白剑宗兴盛时,有许多炼神境界的弟子,也只能领悟第三层虎啸雷音,都达不到浮光掠影的境界,更不用说寄托元神和御剑千里了。
如今张桐得到葫芦剑诀不过数月,就机缘巧合,练到第二层,实也难能可贵。而且葫芦剑诀练到第二层剑气生光的境界,更有许多妙用,即使一块凡铁,也能凭借剑气催出剑光,若是一把飞剑,威力还要更大。
张桐觉出葫芦剑诀生出异变,顿时又惊又喜,急忙定了定神,将那剑诀催动起来。霎时之间只觉丹田之内猛然一震,随即六把**飞刀同时飞出,化作六道劲芒,虽然未见多长,但那金sè刀光,却比原来凝实许多。速度也要更快,迅雷不及掩耳,就已飞至百丈之外,对准一块卧牛石就斩了过去。
那块卧牛石足有七八尺见方,不下上万斤重,质地坚硬无比,不知经历多少年风雨磨砺,就在那刀光一闪之际,居然像一块豆腐似的,被切成了许多方方正正的小石块。
张桐见那威力,亦是大喜过望,没想到葫芦剑诀刚提升了一层,就有如此威力。若是在此之前,他用**飞刀,虽然也能劈开巨石,但也仅是劈开罢了,绝不可能在瞬息之间,切成整整齐齐的小块。
张桐试了一剑,仍觉意犹未尽,不过这时他还有要事在身。况且刚才这番动静,早惊动了镇上住户,街角已有人在探头缩脑往这边张望了。张桐不愿跟人多费唇舌,见那些人越聚越多,便也不yù久留,索xìng收住刀光,架起乌灵遁光,直向大巴山孤念峰,鬼道人乔瘦滕的洞府飞去。
由于在半路上稍微耽搁了一下,张桐到达孤念峰时,已经接近晌午了。
张桐远远瞧见孤念峰的山形,正想驾驭遁光过去,猛又想起,临来之时,甄远道曾特意跟他说过,那鬼道人乔瘦滕脾气十分古怪,叫他多加小心,不要触犯禁忌。
张桐情知甄远道不会无的放矢,忙又止住遁光,心说:“我初来乍到,又是前来求助,可不敢随意乱闯,万一犯了那鬼道人的忌讳,坏了师父大计,我需吃罪不起。索xìng不过是多走几步路罢了,我就收了遁光,走着上山,也显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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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回 阎王好见 小鬼难求
张桐拿定了主意,就把遁光按下,准备徒步上山。谁知遁光刚一落下,还没走出几十丈远,就从那左右山林之中,闯出两名二十多岁的年轻道士,各自手拿着一柄松纹剑,瞅见张桐,把嘴就骂:“呔!哪里来的小畜生,这也是你该来的地方,还不给我快滚!惹恼你家道爷,小心你的狗命!”
张桐没想到这两人如此无礼,顿时心头大怒,怎奈有求于人,却是不好发火,只好强压怒气,对那二人一抱拳道:“二位师兄请了,在下张桐,今在禾山道门下修行,奉我师父之命,特来拜见鬼道人前辈,烦请二位师兄代为通传一声。”
张桐客客气气,先是自报家门,又把礼数做到,想必那二人不会继续刁难。却不知这鬼道人乔瘦滕,素来门风不正,又逢这两个人,一个叫刘天,一个叫刘正,皆是乔瘦滕门下有名的夯货。听说张桐是来拜见他们师父的,非但不曾善待,反而眼睛一亮。上上下下打量了张桐几眼,随即那刘天把嘴一撇,率先问道:“你既然来拜见我家师尊,那可知咱孤念峰的规矩?”
张桐微微一愣,哪还不知这是向他索贿,心里不禁暗骂,阎王好见,小鬼难求,索xìng不与他们计较,忙从五yīn袋里取出两块金砖,笑着递了过去,想赶紧发二人。
谁知那刘天和刘正见那金砖,居然半点兴趣都欠奉,立刻把脸一沉,冷冷喝道:“怎么着?你是拿咱们兄弟当要饭花子了,就拿这两块废铜烂铁就想上山?我看你还是打哪来回哪去吧!”
张桐蓦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原来这二人竟不是讨要金银,而是想趁机从他身上搜刮些宝贝,不由得心头更怒,瞧那二人,冷冷笑道:“二位既不要金砖,那不知想要什么?”
那二人全是财迷心窍,仍没听出张桐言辞已有森森寒意,尤其是那刘正,比刘天还贪婪。眼光盯着张桐扫量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值钱玩意,只有系在腰上的吞金葫芦,看起来像一件宝贝。他也真不客气,立刻用手一指,道:“这个葫芦不错,赶快给我解来!”
张桐听得此话,已是忍无可忍,吞金葫芦是他全部根基所在,万无可能让给旁人,见那刘正说话之间,伸手就要来夺,立刻退了一步,索xìng也不顾忌脸面,甩手就抽过去一巴掌。
刘正凭借鬼道人的凶名,早在孤念峰横行霸道惯了,根本没想到在自家门口,张桐就敢打他嘴巴,加之张桐出手又快,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给狠狠抽了一个正着。
刘正“哎呀”一声,忙用一手捂脸,一手指着张桐,却仍有些不敢相信,半天才回过神来,瞪着眼珠,厉声骂道:“你!你敢打我!我宰了你!”随即话音没落,就把手里那把松纹剑舞动起来,直冲张桐,杀了过去。
如今张桐已然学成许多法术,这点凡俗武功,早已不入眼界,见那刘正挥剑刺来,正要给他一个教训,直接想也不想就放出一把**飞刀,迎那刘正化作一道劲芒,就想趁势将他宝剑斩断。
岂料那把松纹剑看似寻常,里面却有玄机,乃是百炼jīng金,加上地底的岩浆煞气熔炼而成,质地坚硬无比,而且分量极重,专能破人法宝,张桐的**飞刀虽是天外陨铁炼制,锋芒利刃,劲锐无比,但想一击将那松纹剑斩断却难。
何况张桐刚练成了葫芦剑诀的第二层,自忖剑术大涨,恐怕一时手重,害那刘正xìng命,届时非但求援不成,反而又竖一个大敌,因此他这一道刀光,十分力也只用了三分,就想给二人一个教训。
可他没想到,这里刘天刘正二人,虽然脑袋不甚灵光,为人又贪财卑鄙,但二人却另有天赋异禀,修炼一门搬山大力神通,双臂一晃,有上万斤,一身铜皮铁骨,更是刀剑难伤,等闲修炼到五六重小周天,没有十分厉害的法宝,也都胜不过他们。
张桐小视二人,cāo纵**飞刀刚与那松纹剑碰上,就觉一股巨力震来,登时就吃一个闷亏,险些要摄不住那道刀光,幸亏他反应不慢,连忙使出全力,才堪堪稳住那道刀光。
刘正不知张桐本事,见他飞出刀光被自家一剑震退,立刻狂妄起来,哈哈大笑道:“还当你这小畜生有多大本领,敢来咱孤念峰撒野,原来是个绣花枕头!今天非打断你双手双脚,让你知道本道爷的厉害!”说话间晃宝剑,就又杀了过来。
张桐刚吃了一个大亏,不禁又惊又怒,才知小觑敌人,心说:“这厮好大的力道!我虽没使出全力,可这套**飞刀,经由葫芦剑气融合,每一把飞刀皆有上千斤重,随我催动起来,一击过去,不下万斤,他竟也挡得住!”
张桐一面震惊,一面再也不敢轻敌,心知刘正不弱,若不使出全力,一时半会还真拿不下他,况且旁边还有一个刘天虎视眈眈,等他二人联手,还真不好拿捏。
原本在他出手之前,就打定主意,要速战速决。一来教训教训那刘天和刘正,二来也是立威,叫鬼道人看看,他并非摇尾乞怜而来,待会见面详谈,也好据理力争,免得被人捉住痛脚漫天要价。谁知这刘正居然有些本领,一击未曾得手,反叫叫人看轻了。
张桐眉梢一扬,见那刘正挥剑杀来,也是涌起几分真怒,心说:“这贼厮还真当我治不了你!这回就让你瞧瞧我的手段!”转即不再手下留情,连余下那五把飞刀,也一同shè了出去,联成**刀阵,就把刘正罩住。
那刘正本当张桐的刀光不甚厉害,见又飞来五道,脸上也无惧sè,反而叫了一声“来得好”,顺势双手捧剑,舞开一团银光,就想将那刀阵破开,然后一剑削去张桐脑袋。
岂料这一回那飞刀威力竟暴涨十倍,他这一冲上去,非但没能如愿,转把自己陷在刀阵之中,只见四处皆是金光擎动,任他把一口把剑舞得风雨不透,也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刘正登时大吃一惊,这才知道张桐厉害,自忖凭他一人恐难取胜,索xìng也顾不得什么脸面道义,直接就跟一旁观战的刘天叫道:“这小子有点扎手,师兄赶快来助我!”
刘天一听,不禁一愣,原本他看第一下,刘正一剑就把张桐得刀光震退,便料定张桐修为不堪,必也不是刘正的对手。却没想到,转眼之间,张桐居然判若两人,催那**刀阵把刘正逼得险象环生。这又听到刘正求救,他也不敢怠慢,连忙扯出宝剑,打算两面夹击围攻张桐。
谁知张桐比他还快一步,刚才听见刘正一喊,就知刘天不会坐视,索xìng给他来个先下手为强,直接催那刀阵一转,没等刘天冲过来,就抢先把他罩住。也是刘天和刘正吃了不能御剑离手的亏,空有一身蛮力,却被困在阵中,只能由得张桐cāo纵飞刀不停攻杀。
不过这二人也真有几分本领,两把宝剑舞开,一团瑞雪似的,张桐虽把他们困住,但一时半刻还真取胜不得,只能催动刀阵不停运转,等那二人露出破绽。
幸亏此刻张桐也看出这二人实力不弱,打消速胜念头,重新好整以暇,正好借这二人只守不攻,把葫芦剑诀仔细磨练一下。由于他前番灵机一动,悟透剑气生光的境界,虽然使葫芦剑诀威力大增,但骤然施展起来,仍有些不太习惯。尤其用来催动**刀阵,一些转折变化,也不得心应手,正好拿他二人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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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回 鬼道人 乔瘦滕
张桐拿定主意,便也不觉心浮气躁,一意催动剑诀把**刀阵从头到尾发动起来,只见六道金光,上下翻飞,时分时合,把那俩人死死圈住。
与此同时,刘天刘正却郁闷之极,原来凭他二人的实力,寻常遇上修炼到五六重周天之人,也能仗着一身蛮力,横冲直撞,极少吃亏。可是今天偏偏遇见张桐,放出六道刀光,每一道刀光,皆沉重无比,威力煞是惊人。
二人瞧出不妙,唯恐联手也不是张桐对手,心知硬撑不住,就想突围出去,多寻几个帮手,再来收拾张桐。殊不知经这一阵演练,张桐的葫芦剑诀已经渐渐适应了剑气生光的境界,用来催动刀阵,也更jīng熟几分,转比原来还要随心所yù。
见二人想要突围,张桐也不甚在意,只不慌不忙把刀阵随意转动变化,无论他二人往哪边冲,总有两道刀光,抢先一步,封住去路,直把他们逼得左支右拙,非但没冲出去,反而自乱阵脚。
张桐瞧出破绽,亦是眼睛一亮,忙催刀阵转动,一道刀光循迹斩去。刚才斗了这一阵,他心知对方不弱,下手也不留情。眼见金光一闪,一溜锦带业已刺破刘正剑势,随即略一擎动,往那头上一卷,就要取他xìng命。
刘正忙于突围,没想到张桐cāo控刀阵如此刁钻,趁他略一分神,便已得隙刺入,登时惊呼了一声,慌忙挥剑抵挡,却已来不及了。
而张桐此时一面练习剑诀,一面cāo演刀阵,正觉打得尽兴。忽见敌人露出破,想也没想就把飞刀斩去,却是忘了,他此行来,乃是为了寻求鬼道人乔瘦滕的帮助。
幸亏这时同在一处的刘天手疾眼快,看出刘正危险,忙叫一声:“休伤我弟!”猛将宝剑一震,直向上面挡去,可惜他仓促变招,速度虽快,力却不足,仅是微微一顿,就被张桐刀光震退。
不过他这一剑虽然未能奏效,但是喝那一声,转把张桐惊醒,猛然想起此行目的,见那刘正危在旦夕,不禁悚然一惊,连忙收住刀光。也合刘正命不该绝,要搁原来张桐剑术未成,即使想要饶他,也绝收不住手。全仗之前领悟了剑气生光的境界,又拿二人cāo练许多,这才做到收发自如,随之心念一动,立刻止住刀光,连同**刀阵也一同收了回来,哈哈大笑道:“怎样?二位还想要我这葫芦吗?”
那刘天刘正二人还在惊魂未定,听得张桐揶揄,脸sè愈发难看,二人虽然凶顽,却是极重脸面,立刻想反唇相讥,可是一想刚败于人手,实也羞于出口,只好冷哼一声,便要扭身退去,暗暗打定主意,回去请动师父前来,非要给张桐一个教训不可。
谁知就在这时,那孤念峰顶上,忽然传来一声洪钟般的尖啸:“无量寿福!何人竟敢来贫道洞府撒野!”随那声音一起,一道惊鸿,紧跟而至,只见一个留着山羊胡须,身材瘦小,面皮白净,穿着一身景蓝长袍的道人,已落在刘天刘正二人的身前,眼含jīng光,打量张桐。
刘天刘正二人见那道人,顿时噤若寒蝉,赶紧上前拜见。张桐见他二人神sè,又想及来时甄远道的描述,立刻猜出此人十有**就是鬼道人乔瘦滕,忙也不敢怠慢,拱手施礼,摇摇叫道:“来人可是乔瘦滕,乔前辈吗?在下张桐,这厢有礼!”
其实刚才张桐与刘天刘正一动起手来,鬼道人在他洞府就已察觉动静,只是瞧见张桐所用**刀阵,觉得十分jīng妙,不免一时兴起,便多窥看了一阵。谁想那刘天刘正也不济事,转眼就给张桐抓住机会,非但没占到便宜,还险些坏了xìng命。
鬼道人登时下了一跳,亏得张桐最后收手,才让他松了一口气,却恐再生变故,连忙现身出来。原本他练有一门邪功,专需炼化纯阳jīng血,那刘天刘正两个人,皆是天生亢阳之体,名义是他徒弟,实则却是炉鼎。只等他邪功练成,便要抽取jīng阳,借以突破桎梏,一举达到炼神之境,因此绝容不得二人出现半点差池。
鬼道人飞身落下,见那刘天刘正二人没有受伤,总算放下心来,又去打量张桐,冷冷喝道:“你这小孩又是何人徒弟,怎敢来此放肆,若不说个清楚,可别怪贫道以大欺小!”
张桐心知这鬼道人脾气古怪,不敢与他强辩,忙道:“刚才情非得已,还请前辈见谅!晚辈此来乃是逢我师父之命,拜见前辈,有事相求。”
鬼道人皱了皱眉,问道:“你师父又是何人?莫非与贫道有旧?”
张桐忙答:“家师禾山道甄远道,四十年前曾与前辈在柏罗山有过一面之缘,不知前辈可还记得?”
鬼道人闻听,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喃喃念叨:“禾山道!甄远道!”。旋即眼珠一转,立刻回想起来,当年他在柏罗山求道,似曾与一位少年相处甚欢,那人好像就叫甄远道。只是这一些年,搬到孤念峰来,原来那些故人早就不曾来往,不知甄远道忽然派他弟子所为何来。
转又仔细一想,心说:“当初甄远道的修为还不及我,况且这些年也没听禾山道出过什么高手,想那甄远道如今也未必有多厉害,而眼前这少年,jīng华内敛,气息浑厚,怎会是他的徒弟?”
鬼道人一面心想,一面愈发怀疑起张桐得来历,当即眉梢一扬,厉声喝道:“你这小孩少来鬼话骗人!贫道跟甄远道乃是少年故交,还不知他有几分能水,刚才你使那刀光剑阵,根本就不是禾山道的路数。还不快说,你是何人,怎敢前来诓骗贫道!”
张桐蓦地一愣,他原想拿刘天刘正二人立威,再引出鬼道人乔瘦滕,却没想到,表现太过,反而惹来鬼道人的怀疑。不过他也不慌,立刻哈哈笑道:“莫非前辈不知,士别三rì当刮目相看吗?当初家师如何我也不知,不过当下早今非昔比了。恐怕前辈不知,就在数rì之前,金石峰金光洞的金刀太岁王展已被家师斩于剑下。刚才晚辈所用的飞刀,便是从王展手中夺来。”
鬼道人登时又大吃一惊,那金刀太岁王展在西南一带名声十分响亮,一口九环金刀,端是厉害非常。前两年因为一些缘故,鬼道人还曾与王展交手,也仅落得平分秋sè,却没想到,居然死了!
鬼道人震惊之余,这才恍然大悟,心中暗想:“难怪!难怪!刚才我见这小孩使那六道刀光,心里总觉得有点眼熟,原是王展的**飞刀!这套**飞刀,乃是王展至宝,从来不肯轻易示人。如今却落在这小孩手里,说他遭劫身死,恐也不会有假。只不过甄远道何德何能,竟有什么奇遇,能够杀得了他?”
鬼道人生xìng诡计多端,瞬间肚里转过许多念头,却仍想不通这其中关键,这也使他对张桐更多出了几分重视,随即笑道:“哦?想不到这些年不见,甄兄居然百尺竿头,当真可喜可贺啊!既是故人弟子,也就不是外人,有什么事随贫道一同回转洞府再细说不迟。”
张桐见他态度和缓许多,立即心中一喜,正要答应下来,可脑中又一转念,忙又把话吞了回去,心说:“这鬼道人与师父仅在早年有过一面之缘,连泛泛之交都谈不上,如果没有其他枝节,我上门来求,献上礼物,也还罢了。但是刚才我跟他两个徒弟交手,还险些伤及xìng命,万一他心有不忿,将我诱骗回去,发动洞中禁制,我岂非束手待毙,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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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回 如意棒
张桐心中暗自存疑,却是不敢轻易应诺,想那鬼道人在孤念峰住了几十年,前前后后不知在洞中布下多少阵法机关,若他心存恶念,稍微做些手脚,张桐必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正因如此,除非知根知底,或者同门挚友,极少有人会随意进入别人洞府。即使强如yīn阳叟,邀约许多同道,尽是修为高强,也未敢轻易攻上灵犀,也是一个道理。
张桐不敢托大,心里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不能随他回去,急忙笑了一声道:“前辈且慢!前辈盛情,晚辈心领了,只是晚辈来时,师父分派任务,还得前往多极山九仙寨,拜见天蚕仙娘前辈,却不能叨扰前辈太久。”
鬼道人的外号既然占了一个‘鬼’字,那心底自然是鬼jīng鬼jīng,听得张桐一说,不用多想,立刻明白,定是他心存顾虑,顿时把脸一沉,冷冷哼了一声,道:“你这小孩,年纪不大,心眼倒是不少!莫非贫道这么大年纪,还要存心害你不成!”
若换旁人,被鬼道人挤兑几句,为了顾及脸面,或许就屈从了。但张桐心知生死攸关,却是不为所动,只顾满脸赔笑,连连赔礼道歉。
其实鬼道人还真无心害他,请他进到洞府,也是想要详谈,了解一下甄远道这些年的境况,到底有何机缘,居然突飞猛进,连金刀太岁王展都被斩于剑下。不然以鬼道人的修为,想要害他xìng命,直接就翻脸了,也不用多此一举,靠些鬼魅伎俩,把他诳进洞府。
偏偏张桐油盐不进,鬼道人暗暗着恼,索xìng也不去解释,只在心里打定主意,等一下非要给张桐一个教训,随即喝道:“行了!行了!少说那些没用的,既然不愿跟贫道回去,你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张桐心知这下更把鬼道人给得罪死了,不禁暗暗叫苦,急忙奉上礼物,又就把甄远道临来时交代他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至于结果如何,他却难以左右,尤其经过刚才那些不愉快,再指望鬼道人帮忙,希望也更加渺茫了。
张桐表面不做声sè,心里却有些着急,如果鬼道人不允,回去受师父责难还好说,万一坏了大局,就悔之晚矣了。张桐一面思忖,一面又想主意,瞬息之间肚里转过数个念头,却始终没有一个万全之策。
与此同时,鬼道人乔瘦滕听他把话讲完,已是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当是什么事呢!原来甄远道犯了众怒,想请贫道为他帮忙啊!不过既然如此,只送这点东西,甄远道就不嫌有些寒酸么?”说罢顺手就把张桐刚才奉上的那个礼盒,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敝履一般,就给丢在地上。
张桐见他此举,眉梢亦是一扬,心中暗恼之余,便知此番好言相求定已无果,幸亏他也诡计多端,见那鬼道人把礼盒摔了,表面也不惊慌,转也大声笑道:“前辈恐怕是误会了,家师命我来送这礼盒,乃是因为拜见旧友,不好空手上门,至于请托之礼,却又从何谈起?”
yīn阳叟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哦?如此说来倒是贫道cāo之过急了!那你且说说,此番请贫道出手,甄远道打算付出什么代价?”
张桐笑答:“这个临行之前,师父却未提及,只说前辈跟桥引洞的灵机上人乃是宿敌,闻知此情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鬼道人听罢,立时冷哼一声,道:“甄远道真是打得好算盘!不错!我是与那灵机老贼有仇,但是此乃我俩私仇,rì后自会见个分晓,又何须非要去帮你等,非但半点好处没有,还要得罪许多同道,此等费力不讨好之事,你认为贫道会答应吗?”
说罢之后,鬼道人又是哼了一声,也懒得再跟张桐废话。而且刚才张桐拒绝与他返回洞府,已是惹他不快,便打定了主意,先教训张桐一顿,再给轰出孤念峰外。
不过此时此刻,张桐还不知鬼道人就要对他出手,仍不慌不忙的反问道:“前辈不会答应吗?莫非不知唇亡齿寒的道理?还是前辈以为那灵机上人凭什么千里迢迢去帮yīn阳叟?”
鬼道人本已暗运法术,想出其不意擒住张桐,然而听这三问,却又猛然一惊,心里暗暗忖道:“是呀!旁人不知那灵机上人,我与他做了二十年师兄弟,还不知他那无利不起早的秉xìng!这回他去给yīn阳叟助阵,莫非真是得了什么承诺?”鬼道人原本十分jīng明,更加生xìng多疑,内心略一思忖,便觉十分可能,忙又问道:“你此话怎讲?”
张桐笑道:“据我所知,灵机上人早与yīn阳叟那一班人狼狈为jiān,相约灭我灵犀观之后,就一同前来围杀前辈,届时这大巴山便可由他一人独占。至于信与不信,全靠前辈自忖,请恕晚辈另有要事,就先告辞了!”
话音刚落,张桐也不等鬼道人应允,立刻催起乌灵遁光,就想直接遁走。谁知那鬼道人生xìng偏激,打定主意,万无更改。刚才他心想教训张桐一顿,虽经张桐胡说八道,把他唬得一愣,却仍不肯罢休。
尤其此刻,一见张桐想走,立刻脸sè一变,索xìng暂时把那些担心疑问全都按捺下去,留待之后再去思忖,随即打出一片乌光,就往张桐头顶罩去,桀桀笑道:“你这小孩,急忙什么!刚才贫道看你师父面子,请你去洞府稍坐,偏偏你却不应,好叫贫道生气!本该将你打杀,不过念你是故人之徒,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叫贫道打你三棒再走!”
说话间,只见鬼道人往空处探手一抓,随那乌光微微一震,露出一个三丈多长,足有三尺粗细的黑sè铁棍,看那分量恐怕足有七八千斤,对准张桐背上,狠狠就打下来。
张桐没想到鬼道人突然对他下黑手,见那黑sè铁棒,登时吓了一跳,不禁在肚里破口大骂,心说:“好个鬼道人!看那棒子分量,没有一万斤也有八千斤,这要是打在我身上,一下就得丢去半条命,更休说还要连挨三下!”
张桐一面心想,一面不敢怠慢,急忙催那乌灵遁光加速,却不料那条乌黑大棍乃是鬼道人炼制的一件得意法宝,名为如意棒,重有八千多斤,专靠鬼道人修炼的一门大力神通才能驾驭,能大能小,速度极快。
乌灵遁光虽能载人飞行,可惜速度终须不济,转眼间那条如意棒,化作一道乌光,在半空中一滚,衔住急yù逃窜的乌灵遁光,然后顺势一带,就把遁光震破。张桐失去遁光,立即坠落下来。鬼道人瞧得机会,不由得怪笑一声:“嘿嘿!你这无礼小孩,看你还往哪跑!”然后催那如意棒,兜头就往下打来。
张桐遁光被破,心知逃脱不得,眼见那乌光灌顶,赶紧放出六把**飞刀向上抵挡。原本鬼道人也没想要他xìng命,但是心知张桐修为不弱,那套**刀阵又相当jīng妙,这一棒打下去,力道可也不轻。
迎面撞上张桐那六把飞刀联合结成的一片刀光剑网,只听“轰”的一声,jīng光乱闪,气劲四shè。霎时之间,张桐顿觉一股巨力反震回来,如遭雷齑一般,眼前直冒金星。连那**刀阵也维持不住,光网瞬间溃散,化作六道刀芒。
虽然张桐早就料到,鬼道人这条如意棒威力不凡,但是真正碰上,那股莫大力量,仍然让他吃了一惊。幸亏他先一步领悟了剑气生光的境界,实力增长许多,否则刚才一下,就足够将他刀阵震散,还要使他身受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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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回 飞遁而走
张桐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鬼道人这一棒,力道之大比金刀太岁王展还要更甚三分,不由得心里大叫倒霉,恼这鬼道人莫名其妙,仅是稍不如意,竟要大打出手。
殊不知此时那鬼道人比张桐还要震惊,原本刚才刘天刘正二人被张桐困入刀阵,他还暗恨这两个夯货没用,却没想到真个与张桐对上,那六把**飞刀,居然力道奇重。原本他这根如意棒,就是专以力道见长的法宝,寻常飞剑飞刀,极少能够抗衡,张桐能合六把飞刀之力,挡住他这一棒,也算难能可贵。就连鬼道人都不禁从心底生出几分喜爱,暗暗恼恨,如此佳徒,为何不在自己门下,反而被那甄远道得了便宜。
不过喜爱归喜爱,接下来鬼道人出手可一点没有放松,反而愈发激起了他的兴致,完全将那根如意棒催动到了极限,只见一道乌光,裹挟一股封杀,打破张桐的**刀阵之后,仅是微微一顿,就又打了过来。
张桐这时堪堪收住被震开的飞刀,重新结成刀阵,见那乌光又至,仓促之间忙又催那刀阵向上抵挡。但是这一次鬼道人全力施为,却比刚才还要凶蛮三分,还没等那如意棒落下,所挟风煞就绞入刀阵,紧跟又是“轰”的一声,仿佛天雷炸裂一般。
张桐的葫芦剑诀虽已练到了剑气生光的境界,却也吃不住鬼道人的修为太高,全身三百六十个穴窍,已经打通了三百四十个,比甄远道还远远超出一筹。而张桐如今才练到第二重小周天,二人实力差距,更有天壤之别,若非葫芦剑诀实在jīng妙,兼那**飞刀融入葫芦剑气,使威力提升许多,早就一败涂地了。
即使如此张桐也有些吃不住劲了,随那鬼道人催动如意棒打落下来,**刀阵再次崩开,虽然将那乌光击退,却也后力不济,如果再来两下,定也抵挡不住。
张桐又惊又急,心知不可力敌,连忙眼珠一转,一面把那六把**飞刀收拢回来,一面高声叫道:“前辈指教,我领受了,但是来而不往非礼也!还请前辈品鉴一下晚辈这招!”
这边话音没落,就见张桐用手往他腰间的吞金葫芦上轻轻一拍,登时喷出一道三丈来长的银sè剑光,匹练似的直往鬼道人心窝飞shè过去。
原本前rì张桐为了祭练这套**飞刀,已经把他此前储存的剑气,全都消耗殆尽,又逢事情紧急,还没来得及补充回来。此时吞金葫芦里面,本应只有一团,炼化九环金刀,所剩的jīng金之气。
谁知这葫芦居然另有妙用,不用人去催动,竟也自行运转,将那些jīng金之气缓缓凝成剑气。只不过缺少张桐刻意为之,这一过程变得十分缓慢,经这几天也只凝成一点,不足寻常葫芦剑气的十分之一。
所幸这回张桐也不指望真能伤到鬼道人,只是虚张声势,叫他疑神疑鬼,而且这点葫芦剑气虽不起眼,但别忘了此时张桐已把葫芦剑诀练到了剑气生光的境界,经由剑诀一催,那点葫芦剑气,喷出三丈剑光,气势汹汹竟比鬼道人那条如意棒分毫不弱。
鬼道人不知其中底细,见那剑光飞来,万分不敢大意,唯恐真是甄远道给的什么护身法宝,别再一时大意,遭了小辈暗算,到时可就真要颜面丧尽了。
而且经过刚才两次硬碰硬的交手,鬼道人也知张桐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不好对付,本已打定主意,不给他留下喘息之机,直接用如意棒将他打服,一来践诺前言,给他一个教训,二来也是跟甄远道示威,免得rì后相见被人看轻。
却不料除那**飞刀之外,张桐居然还有法宝,鬼道人爱惜羽毛,可不敢以身冒险。可再拿出一件法宝,又显他对付一个晚辈,也要大张旗鼓,更是颜面无光。急切间鬼道人也顾不得再去纠缠张桐,连忙催那如意棒止住去势,顺势向旁一滚,将那剑光截住。
鬼道人忖那剑光必是甄远道留给张桐的保命之法,威力定然比刚才用的刀阵还要更甚三分,谁知竟空有其表,只被轻轻一碰,就给破去宝光,现出里面一滴极为细小的银sè剑气,滴溜一下径直飞回吞金葫芦里面。
鬼道人蓦地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叫一声“上当了”,忙去寻那张桐,却只见趁此时机,**飞刀化作六道金光,同往张桐身上一卷,顺势化作一道金霞,远比乌灵遁光快出十倍不止,冲天而起,转即不见。
鬼道人眼见张桐遁走,脸sè变了数变,隔了半晌,才忽然哈哈大笑道:“好个狡猾的小子!好一个张桐!贫道记住了!”
这时那刘天刘正兄弟,一见张桐跑了,也忙凑上来,急着问道:“师父!那小贼跑了,咱们追不追啊?”
鬼道人瞧他二人的熊样,气更不打一处来,立刻把脸一沉,厉声骂道:“追!追什么追!他那遁光你们能追的上!还是我这个做师父的,活该因为你们两个夯货受了一点委屈,就得追到几百里外跟人家拼命去?”
刘天和刘正早就领教过鬼道人的yín威,被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登时噤若寒蝉,小心翼翼,退在一旁,再也不敢出声。怎奈如此一来,鬼道人心里反而更恼,瞧他二人谨小慎微的摸样,再跟张桐一比,简直有如云泥。
鬼道人虽把二人当做炉鼎,但是毕竟多年师徒的情分,若他二人能力出众,将来能够继承衣钵,鬼道人也未必真会真下狠心。可惜这二人冥顽不灵,就是两块朽木,根本不堪雕琢。更也坚定了鬼道人的决心,须得加紧修炼,尽快炼取二人,一来jīng进自身修为,二来也省得留在身边碍眼。
鬼道人一面负气在心里盘算,一面又向张桐遁走的方向望去,不禁暗暗叹道:“也不知这些年甄远道撞了什么大运,非但是修为突飞猛进,还收了这么一个佳徒。不过常言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这张桐小子,看他的年纪,最多十六七岁,就能在我手下全身而退。如果再过几年,等他打下根基,还要突飞猛进。届时就凭禾山道那点底蕴,岂能容得下此等天才,稍微处置不好,定要生出祸端。届时我若趁他蒙难帮衬一二,即使没有师徒缘分,也可结成挚友,rì后多个强援。”
想到此处,鬼道人的脸上总算露出一些笑容,收去法宝,回了洞府。与此同时,张桐架那金光,已到百里之外,见身后并无追兵,忙也收敛身法,换做乌灵遁光。
其实这套**飞刀,因为所练禁制太少,本身并不能带人飞行。张桐也是急中生智,料定只凭乌灵遁光,定难逃脱鬼道人那根如意棒的追击。唯有趁那片刻机会,cāo纵六把飞刀,互相交缠,螺旋转动,形成一个中空的飞梭形状,把张桐卷摄进去,借助飞刀速度,才能逃出生天。
不过这终究不是正经御剑飞行之法,速度虽快,但不持久,而且稍不注意,万一那六把飞刀出了差错,便要把里面的人给伤到了。张桐也是被鬼道人逼急了,迫不得已才想出了这个办法,等他逃了出来,立刻换了遁光,却仍心有余悸,暗道:“好险!好险!幸亏来此之前我的葫芦剑诀已经练到剑气生光的境界,cāo纵这六把飞刀,几乎毫厘不差,不然忙中出错,万一有个闪失,把自己手脚砍掉,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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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回 围困九仙寨
张桐一面心中暗想,一面就要驾驭遁光向多极山九仙寨去拜见天蚕仙娘,至于鬼道人会否应邀,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张桐拿定主意,正要催动乌灵遁光继续赶路,却不料刚才跟鬼道人激斗一阵还不甚在意,这时稍微松懈下来,竟觉腹下一阵刺痛。
那腹下乃是丹田气海的所在,一切道法神通的根基,万一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张桐顿时脸sè一变,不敢咬牙强撑,连忙降下遁光,寻了一个山岩平整之处,立刻凝神冥想,催动真气,缓缓运转,一面温养经脉,一面寻那刺痛根源。
不大片刻,就发现原是丹田附近,有两条经脉被震伤了,想必是刚才为了抵挡鬼道人的如意棒,强行催动**飞刀所致,幸好伤的并不太重,只要用心催动剑诀,温养一阵,也就好了。
不过张桐却不敢松懈,这种小伤虽无大碍,但极易形成暗创,若因一时轻慢,将其置之不理,早晚必成大患,那时再要补救,可就不是温养片刻能够解决的了。
张桐心知关乎要害,半点不敢迟疑,立刻放出飞刀,在周围布下刀阵。然后运起葫芦剑诀,转动真气凝在伤处,小心翼翼,不停温养。
这葫芦剑诀本就jīng妙无比,又经练到第二层剑气生光的境界,更比原来多出许多妙用。张桐催动剑诀,仅是片刻功夫,就觉刚才刺痛之处传来一股温凉感觉。使他不禁大喜,心知效果不错,又仗四周布有**刀阵,不惧外敌袭扰,索xìng灵机一动,直接冥神入定,一面温养伤处,一面趁机又静心参修起来。
因为上次他悟透剑气生光的境界,急切之间还没来得及仔细参详,虽然大略能把剑术用熟,却仍有细微处不曾通透,否则也不会因为强催**刀阵而震伤了经脉。
张桐吃一堑长一智,既然疗伤也需耽搁不少时间,不如耐下心来,多花几分jīng力,把葫芦剑诀再从头到尾参悟一遍。一来夯实根基,免再重蹈覆辙,二来也为了这篇葫芦剑诀深奥无比,随他境界提升一层,再来研读一遍,想必另有感悟。
这一次入定,就是数个时辰,直到太阳落山,张桐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再度睁开眼睛,腹下那点小伤,并无意外,已痊愈了,只是按他原先所想,重新参悟了一遍葫芦剑诀却无甚收获。
张桐不禁皱了皱眉头,心说:“难道是我想错了?这篇葫芦剑诀莫非另有玄妙,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他也百思不得其解,可惜此时天sè已经晚了,唯恐再耽搁下去,真要误了大事,虽然心中存疑,却也不及细想,急忙架起乌灵遁光,加快速度直往西面的多极山飞去。
原来张桐计划,先去大巴山拜访鬼道人,再往九仙寨去见天蚕仙娘,如果一切顺利,以他的速度,不到晚间,就能返回。谁知连续两次意外,一连拖延下来,等他按照地图,赶到多极山时,已是月上中天。
因为来时,甄远道早已交代过,那天蚕仙娘古秀华,乃是他的俗家表妹。张桐心想应该不会再出什么意外,到了多极山的地界,直接按图而行,不多时就只见,远处一座平顶山岗上,建有一片竹楼山寨,地势比金平寨还险,四周悬崖下面全是郁郁葱葱的雨林,连一条可以踏足的山路也找不到。
张桐料那山寨定是天蚕仙娘所居的九仙寨无疑,忙想催动遁光过去,却在这时,忽然发现,在那山寨周围好像隐有宝光晃动,由于离得太远,也看不大真切。
张桐办事素来谨慎,瞧见似有古怪,登时打起jīng神,心说:“难道天蚕仙娘这边也遇有强敌自顾不暇了?不会!不会!哪会有这么巧的事?况且据师父说,天蚕仙娘最擅毒蛊,那九仙寨内不知布有多少毒虫猛豸,敌人若来,刚一入内,便要应接不暇。尤其还有一种金蚕蛊毒xìng最烈,只要被叮破血肉,不拘修为多高,当即毒发身亡。因为慑于此种金蚕蛊的厉害,许多修为超过天蚕仙娘许多的高手,都不愿意轻易来招惹她,怎会今天就遇上对手了?”
张桐一面思忖,一面不敢怠慢,虽说天蚕仙娘的金蚕蛊十分厉害,但也不防万一遇上克星,他忙把乌灵遁光降落下去,借助雨林,潜隐行踪,快速往九仙寨靠拢。
随他越走越近,远远只见九仙寨的外面,居然围了十多个人,每人举着一面小旗。在那众人中间,另有一个瘦高道人,手中擎着一杆黑布长幡,不知摆开一座什么阵法,只要那道人把黑幡一振,周围十余人就会同时shè出一道乌光结成一张大网。
与此同时,从九仙寨里面,冲出无数飞虫,一团乌云似的,发出“嗡嗡”噪音,围在那十余人四周,但是每每想要靠近,就会被那大网兜住,一下就给扫去一片。
张桐暗中观望,不禁吃了一惊,也不知双方斗了多久,那地上已经厚厚积了一层死虫,多得数不过来,恐有几百万只。再看半空之中,乌光结成大网,又是兜下一片虫云,更使张桐料定,这回天蚕仙娘,果真是遇见了克星。
虽然空中的虫云仍然数不胜数,但是如果不能破那阵法,这样下去早晚蚕食殆尽,届时外面这些人再群起而攻,即使天蚕仙娘再厉害,恐怕也难扭转颓势了。
张桐瞧在眼里,心知如果不能帮忙解围,别说邀请天蚕仙娘相助,只怕这九仙寨也要倾覆在即了。而且天蚕仙娘是甄远道计划中,最重要的臂助,如果出了差错,定要影响大局。一旦被yīn阳叟联合众人攻破灵犀观,非但甄远道必死无疑,张桐也定难独活。
身为击杀刘天威的罪魁祸首之一,又与郑云绮有杀子之仇,张桐自知绝无退路,内心略一思忖,便打定了主意,必须要救出天蚕仙娘。
只是那天蚕仙娘本身修为不弱,又仗毒蛊之利,仍被死死困住,她那敌人定也不是等闲之辈。况且对方人多势众,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非但救不了人,还要自陷窘境。
张桐自忖不能力敌众人,虽然打定了主意,却没敢轻举妄动,只在暗暗静观其变。谁知恰在这时,居然被他发现,围攻九仙寨的众人之中,有个身影,颇为眼熟!
张桐不禁一愣,忙又定睛一瞧,只见那人熊头熊脑的,穿着一袭劲装,头上戴着帽子,若不细看还真认不出,竟是白天刚在大巴山侥幸逃走的王山君。
张桐登时眼睛一亮,心中暗想:“这头熊怪怎么又跑着来了?莫非围攻九仙寨这些人,也是yīn阳叟那一干党羽!”
张桐又惊又疑,连忙仔细观看,果然在那人群中,又寻见了郑渊和郑云绮兄妹,还有小夜叉柳宗元,唯独白天那时最先逃走的郝少平并不在列,想必被斩断一臂,恐怕难以复原,应该还在养伤。
张桐见此二人,愈发料定这些人的来历,可是随即疑窦又生,心说:“这次我来求援,行动十分隐秘,怎会被他们提前预知,事先备下这么多人手来围攻九仙寨?莫非又是甄猛那厮想要借刀杀人?不对!不对!如今灵犀观的形式,已经危如累卵,甄猛不会不知,这时他敢吃里爬外,师父首先就得要他的命。”
张桐摇了摇头,忙又想道:“那是中途遇见那熊怪泻露了行迹?可是即使如此,他们更应去找鬼道人,也不应该来九仙寨啊!事前师父明明说过,他与天蚕仙娘的关系极为隐秘,外人无从知晓,还特意叮嘱我,万万不可声张,准备在关键时候,让天蚕仙娘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如此一来,yīn阳叟那班人,即使明知我是出来搬请援兵的,也不至于怀疑到天蚕仙娘的头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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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回 金罗镜
张桐左思右想,也没理出头绪,眼见那乌光大网将那虫云片片蚕食,他也不及深思,料那虫云耗尽,即使天蚕仙娘仍有手段,定也再难与之抗衡。
所幸那瘦高道人连同手下众人,为了摆那阵法,并没聚在一处,而是抵那九仙寨的山门围成了一个半月,左右两翼,散的极开。
张桐瞧出便宜,顿时眼睛一亮,心说:“这乌光大网的阵法固然厉害,可惜这些人顾前不顾后,左右居然无人护法,等我突然出手,把他两翼搅乱,那乌光大网定然不攻自破。如果这时天蚕仙娘把握机会,催那虫云一举反扑回来,定能打个措手不及!即使万一不成,估计这群人中修为最高那个瘦高道人,为了主持阵法,多半无暇顾我,届时我再随机应变,总也不至于把自己陷在里头。”
张桐拿定了主意,又往前潜行一段距离,瞅准那乌光大网正与虫云纠缠之际,对准最外边挥动小旗的二人,猛把**飞刀就打了出去。
因为张桐先前刚悟透了剑气生光的境界,这一次全力施展起来,只见六道金光,奇快无比,蓦地一闪,便已飞到百丈之外。
而那二人,一个叫李秋,一个叫郑尚,原本都是九阳山附近的散修,这回看出yīn阳叟这边人多势众,便想趁机跟着摇旗呐喊捡些便宜,本身修为还不及王山君,又无趁手的法宝护身,乍见六道刀光,忽然从天而降,登时大吃了一惊。
不过二人反应也不慢,在这生死攸关之际,也顾不得站住阵位挥动小旗,只及叫了一声,忙往左右闪避,同时催出两道白光抵在身前,心里盘算凭自家法宝只需顶住片刻,身边既有同党赶来相助。
岂料张桐那**飞刀居然威力极重,加之速度又快,六道刀光,由上向下,倾压下来犹如泰山压顶,仅是微微一顿,便势如破竹般,将那迎上来的两道白光破去,然后刀光顺势拦腰一绕,眨眼间二人业已横尸就地。
与此同时,那乌光大网因为缺少两人催动,阵法运转不灵,顿时威力锐减,受那虫云冲撞,居然经受不住,全仗掌阵那名瘦高道士修为极高,立刻强催真气将那黑布长幡连连摇了几下,眼看就要稳住阵法,却被张桐抢先一步。张桐出手斩杀那二人之后,心知时间紧迫,一刻也不肯停,立即催那**飞刀,转向旁边一名掌旗之人。
那人还是一名二十来岁的小和尚,看那摸样应该入道不久,修为还不及刚才那二人。正把手中那面小旗摇得起劲,忽见数道金光飞落,随即身边二人,就被斩成四截,顿时吓他一跳,还没等回过神来,那金光擎动之间便已冲他飞了过来。
那小和尚本来十分机灵,兼他师父惠成和尚看他资质不错,又特地给他一件护身法宝,乃是一面金罗镜,已炼有五重禁制,一遇危险便可催出一道白光罩身,等闲修为高他许多之人,一时半刻也难伤他xìng命。
那小和尚仗有法宝,先是一惊之后,立刻镇定下来,从怀中取出一面仅有巴掌大的铜镜,用手指轻轻在镜面上一点,顿时倏地一下从镜中冒出一道白光,好像箩帐似的,瞬间将他罩住。随即张桐催那六道刀光飞至,打在白sè光帐上,居然像投石入湖,仅仅荡起一片水波。
张桐登时吃了一惊,刚才他见那小和尚放出白光,便知是有护身法宝,不过他仗**飞刀,料那白光定也抵挡不住,却不知道那金罗镜原是惠成和尚亲自炼制,虽然只有五重禁制,威力实是不容小觑。
张桐不禁“咦”了一声,这才发觉那金罗镜厉害,一时恐难破去,又因情势紧急,万一让那瘦高道人重新稳住阵脚,非但援救天蚕仙娘不成,反而自己也要陷入险境。
张桐目的只为将敌人阵法搅乱,并非要杀某人,此刻见势不利,立刻就想调转目标。谁知那小和尚不知深浅,发现自己法宝厉害,不由得豪气顿生,哈哈大笑道:“那藏头露尾的小贼,吃你叫小佛爷一打!”随他话音未落,转是驱那白光,反向张桐卷摄过来。
张桐蓦地一愣,忙用刀光抵挡,本来那小和尚有金罗镜护身,即使张桐全力催动**飞刀,一时半会也实难攻破,岂料那小和尚,居然异想天开,还想用金罗镜把张桐拘住。
张桐不禁暗暗冷笑,心说:“好个小贼秃!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你若一意护身自守,我还真奈何不得,可惜你自寻死路,可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张桐一面拿定主意,一面忽又灵机一动,心想:“我这吞金葫芦专能收摄jīng金之气,那小和尚拿在手的,虽不知是什么法宝,却总归是一面铜镜。我何不试试能否吸来,如果能成自当省去许多麻烦,即使不行再用飞刀斩他也不迟。”
张桐想罢,不由得从嘴角牵出一丝坏笑,然后用手在腰间的吞金葫芦上轻轻一拍,顿时就从葫芦嘴上喷出五个光球,结成一个五星圆环,紧跟就从圆环中心,传出一股莫大的吸力。
如果那小和尚若一直用那宝光护身,即使张桐有吞金葫芦,也决计吸不住金罗镜,可是偏他自作聪明,想用金罗镜把张桐拘住,再引众人一同围杀,反而弄巧成拙,受那葫芦一吸,立刻把持不住,那面金罗镜已经脱手而出。
那小和尚顿时大惊失sè,忙伸手去抓,却陡然发现,眼前金光一闪。原来金罗镜脱手之后,不受那小和尚真气催动,所发宝光,立刻敛去。**飞刀失去牵制,又随张桐心意一动,匹练似的,飞shè过来。那小和尚正自慌乱,刚叫一声不好,就被当胸刺透。
与此同时,那面金罗镜也给吞金葫芦吸了过来,不过张桐刚试过这面铜镜的威力,居然连**飞刀也堪抵挡,如果不论其他,单比防御之能,比上一回甄远道给他那条五彩锦云兜还要更胜一筹。
张桐自得了**飞刀,有葫芦剑诀再辅以刀阵,攻击手段已是相当厉害。唯独防身法宝只有一件五彩锦云兜,上次对付金刀太岁,还险些被破去宝光。这回意外得了这面金罗镜,他却不舍直接化成jīng金之气,连忙催动宝诀,将其摄取出来。
却还来不及细看,隔那小和尚数丈之外,一名身披蓝衫的老妪,忽见这边宝光乱闪,顷刻之间,连死三人,登时又惊又怒,瞅见张桐刚将那小和尚制死,连忙飞出一条龙头拐杖,对准张桐头顶就砸了下来。
张桐瞧出这名老妪比刚才那三人的修为都要高出许多,尤其那杆龙头拐杖,乌光铮亮,势大力沉,虽然比不上鬼道人乔瘦滕那条如意棒,但那气势汹汹,也有几分相似。
张桐不敢怠慢,立刻催动**飞刀,结成刀阵迎击上去。偏这老妪自恃有几分修为,虽见张桐连杀三人,仍是怡然不惧,居然分心二用,一面驱那龙头拐杖打来,一面还在继续摇动小旗。
张桐未料如此,顿时脸sè一变,恐这老妪真有本领,万一将他拖住,定要前功尽弃。幸亏他也诡计多端,见形势有些不妙,立即眼珠一转,内心略一思忖,便又计上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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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回 金铃道人
瞬息之间,张桐催动**飞刀与那老妪龙头拐杖遇上,顿时一声金铁交鸣,好似惊雷炸裂似的。那条龙头拐杖,果然势大力沉,居然把**刀阵撞得一震。
幸亏张桐早与鬼道人交过手,老妪这条龙头拐杖虽然厉害,却比鬼道人那根如意棒还差了许多,驱那刀阵一转,便将力道化去,随即哈哈大笑道:“你这老乞婆,居然不知死活,仍要冥顽不灵,非叫你家张桐小爷取你老命不成!”
那老妪原名叫乾道婆,与鬼道人乔瘦滕和灵机上人本来都是同门,修为虽不及那二人厉害,但在西南一带十分有名。此番应邀到神陀寺,也是颇受众人恭敬,却没想到竟被张桐骂做老乞婆,顿时就把乾道婆气的七窍生烟,催那龙头拐杖上下翻飞,恨不得一下就把张桐打死。
而另外一边的郑云绮,一听张桐名字更是脸sè一变,刚才她只顾摇旗布阵,虽知有人袭来,只见六道刀光,却没认出是张桐。
由于前番王山君险些死在张桐手上,幸亏小夜叉柳宗元拼命相救才逃了一条xìng命,等二人回到神陀寺,跟yīn阳叟众人一说,立刻便有人猜出甄远道必是派张桐出来求援。
又因前些年有一回,甄远道命甄猛去给天蚕仙娘送祝寿贺礼,却因甄猛另有牵绊,私下让王山君代去,便让王山君得知了甄远道与天蚕仙娘的关系。
这些小事原本无关大局,后来甄远道得知也未深究,只把甄猛叫来,申斥一顿,也就罢了。没想到时隔多年,转是因此漏了行迹,让yīn阳叟那一班人,没费多少心思就找到了九仙寨来。
尤其郑云绮,早把张桐恨之入骨,一听说张桐的行迹,立刻迫不及待恳请她师父,无论如何要把张桐擒来,亲手碎尸万段,给她儿子报仇。
其实依着yīn阳叟的打算,在这关键时候,定要击中力量,一举把甄远道击败才是正途,其他均是旁枝末节。但是耐不住郑云绮苦苦哀求,又想那天蚕仙娘虽然不算厉害,却炼有一种金蚕蛊非常歹毒,不拘修为多高,只要被叮一下,立刻毒发身亡。万一让张桐请动天蚕仙娘,跟甄远道同力相济,恐也不好对付。
这才打算派人赶往九仙寨,若得机会就直接将天蚕仙娘除去,若是不能也要将其困住,叫她不能去助甄远道。
而那灵机上人早就没安好心,正好趁他徒弟被张桐伤了,自告奋勇领了这份差事,名义上是牵制天蚕仙娘,实则却趁机把yīn阳叟身边几个得力的弟子全都支开。
yīn阳叟不知他狼子野心,非但不曾提防,反而愈发信任,把门下四个徒弟全都分拨过来,除了郑渊与郑云绮兄妹之外,还有大弟子灵鹫仙凌飞和二弟子金铃道人吴宪。
此二人早年就随yīn阳叟修行,皆已修炼到第七重小周天,尤其金玲道人吴宪,据说天生异于常人,一落地就伴有一只鎏金铃铛,轻轻一晃所发声音便能传出数十里外。
后又机缘巧合,拜入yīn阳叟的门下,将那铃铛炼成一件法宝,虽因修为有限,仅有三重禁制,却比寻常祭练了十多重禁制的法宝还要厉害,一旦摇动起来,发出阵阵铃音,即使打通全身穴窍,练到周天圆满之人,也要真气散乱,神魂颠倒,恍惚之间,便要引颈就戮了。
那灵机上人暗中筹谋,yù要盗取yīn阳叟的jīng元,心中最为忌惮的就是此人,万一事情败露,被那金铃一摇,纵使他修为再高也难逃活命。
那金玲道人吴宪还不知将要大祸临头,这些年默默苦修,就等一朝,人前显圣。岂料随同灵机上人一众来到九仙寨,还不容他展露本领,灵机上人就命,直接摆开阵法,将那山门困住。
吴宪本来心高气傲,认定那天蚕仙娘没什么了不起的,只需将他金铃一晃便罢,何须这般大费周章。不过碍于灵机上人乃是前辈,又与他师父交情匪浅,不敢轻易得罪,这才隐忍下来。
岂料恰在这时,竟从后面忽然冲出一名少年,放出六道金光,来势凌厉无比,眨眼之间,连杀三人。吴宪先是一愣,随即不惊反喜,见那六道金光刚被乾道婆敌住,立刻就想上去,将那来人斩杀。却又顾忌不经命令擅离阵位,灵机上人一怒,他也吃罪不起。
谁知就在他犹豫之际,离他不远的郑云绮,正好听见张桐与那乾道婆自报家门,顿时娇咤一声,放出一道乌光,直向张桐就冲了过去。
郑云绮早对张桐恨之入骨,此时再见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霎时之间,平时全部的矜持冷静,全都抛到九霄云外了,只叫了一声:“小畜生,还我儿命来!”便把全身真气都提聚起来,催那乌光直将斩杀过来。
张桐刚才远远观望,就已见到郑云绮的身影,刚才故意报出名头,就想借她报仇心切,将他引诱过来。本来灵机上人摆这阵法就分左右两翼,刚才左翼被他连杀三人,已经是摇摇yù坠,再把郑云绮引开,右翼缺少一人,必使阵法大乱。届时即使灵机上人修为再高,仅凭一己之能,也难维持大局。
果然亦如张桐谋算,郑云绮一听他的名字,立刻不顾一切杀过来。张桐一见得逞,索xìng也不继续跟那乾道婆纠缠,立刻催动剑诀,收回**飞刀。然后一面转向郑云绮攻去,一面冷笑一声,遥遥喝道:“夫人,上次一别,经年未见,居然愈发娇媚动人了!只是不知那位老管家今番何在呀?”
郑云绮本是怒发冲冠,忽被张桐问到,却是蓦地一愣,随即回想起来,原来在府中曾与管家数度偷情,只是那等私密之事,如何会被张桐知晓!
郑云绮不禁又羞又恼,却在一愣神之际,张桐那**飞刀,已经倏然而至,眼见金光擎动,竟已及至身前。
郑云绮登时大吃一惊,她本当张桐入道不久,虽经王山君多番提醒,也没真格放在心上。此刻见那刀光如电,这才知晓所言非虚,不禁后悔莫及,不该大意轻敌。如今非但不能给丈夫儿子报仇,反倒要把自己xìng命也给折了进去。;
第七十四回 寒冰真气
郑云绮也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刚才只顾催那乌光想把张桐一下打死,却没防备张桐修为大涨,已非昔rì吴下阿蒙。眼见那刀光如电,郑云绮心间一紧,再想收那乌光回来,或是催动其他法宝防身都已来不及了。
张桐心知这郑云绮与他仇深似海,便也不吝辣手摧花,正要催那刀光,将郑云绮毙命,不料就在这时,却忽见郑云绮身后陡然飞来一团黑风,紧跟就听有人喝道:“贼子!休伤我妹!”
原来适才郑云绮听闻张桐名字冲杀过来,郑渊恐她危险,赶紧也跟过来,眼看郑云绮将要殒命,忙把那杆地煞幡抖开,催出一团黑风,就向张桐卷去。
当初张桐刚入道时,就曾见过这地煞幡的厉害,连甄远道也只能凭借五彩锦云兜堪堪抵挡,万一被那黑风打中,定要骨消肉融,他更不敢怠慢,急忙收住刀光,顾不得再去杀郑云绮,立刻转动刀阵,将那黑风抵住。
郑云绮险死还生,顿时吓出一身冷汗,随即又见张桐催那刀阵,转瞬之间就把一团黑风搅散,更叫她大吃了一惊,心说:“这张桐小贼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从上回他在登平府回来,也不过两年多时间,他竟得了什么奇遇?”
郑云绮一面心想,一面不由得从心底生出一股惊惧,却非是她怕了张桐,而是冥冥之中,仿佛有种感觉,好像她这一生也不能为她丈夫儿子报仇了似的。
不过郑云绮修炼多年,也是心志坚韧之人,刚萌生出一丝念头,就被她强行按捺下去,随即把心一横,便要催那乌光,再向张桐攻去。谁知还没等她二次动手,却又突生惊变,在那半空之中,陡然传出惊雷般一声巨响。
郑云绮忙也抬头一看,只见乌光大网,由于左右两翼,先被张桐斩杀三人,又把郑云绮和郑渊引离原处,使那阵法接连失去五处阵位,终于运转不灵轰然崩塌。
郑云绮悚然一惊,这才知道坏了大事,而那灵机上人更是气急败坏,把手中那杆黑布长幡狠狠往地上一摔,不由得怒喝一声:“何人敢坏老夫好事!”
此时就在一旁的王山君,因为多番与张桐交手,见那六道金光,立刻就认出来,听到灵机上人一问,立刻逮着机会,抢着答道:“上人!那人就是张桐小贼,郝兄就是伤在这小贼手上,被他斩去了一条手臂!上人定要杀他,为郝兄报仇啊!”
灵机上人立刻眉梢一扬,再看张桐,已是不善。郝少平在他几个弟子之中,虽非修为最高,但是为人机敏,办事也颇得力,甚得他的喜爱。原想这一次盗得yīn阳叟的jīng元,达到炼神境界之后,再花心思,着力培养,却没想到竟毁在了张桐手上。
听得王山君说完,灵机上人脸上凶光更盛,心里却有些古怪,明明是张桐先来,怎会又从后面杀了出来,只是此刻也不容他去深究,瞧见张桐催动**刀阵逼退郑渊和郑云绮兄妹,恐怕张桐见机逃了,立刻屈指一弹,打出一道白光,正是他赖以成名的寒冰真气。
此种真气原是五行真气之一,由于灵机上人早年曾得到一部五行真气的秘籍残篇,只是遗失太多已不成文,后又经他删改,只取水之一行,一经发出,极寒无比,修为稍弱一些,被那寒气一侵,便要血脉结冰而死。
张桐心知对方人多,刚才因要维持阵法,才让他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如今那乌光大网一破,一众人全都脱开身去,若被他们围住,必定难以幸免。
张桐瞧出不妙,刚把郑渊那地煞之气破去,不敢继续缠斗,立刻收住飞刀,转身就要遁去。谁知还没等他放出遁光,却忽见一道白sè锐芒,速度极快且极寒无比,还没来到跟前便觉一股寒气迎面扑来。
张桐微微一惊,随即想起此前遇郝少平使出的寒光剑气,正好与此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此道锐芒,比那寒光剑气,还要yīn厉冰冷。
张桐虽不识得灵机上人,却也立即猜出,那名瘦高道人,十有**是郝少平的师门长辈,修为大约跟金刀太岁王展和鬼道人乔瘦滕在伯仲之间。他刚在孤念峰吃了鬼道人乔瘦滕的亏,自知修为不济,难与前辈争锋。见那寒芒shè来,急忙一面退避,一面催动**飞刀结成刀阵。实也不指望能将那寒芒击退,只需缓上一缓,容他放出遁光,逃进九仙寨即可。
谁知灵机上人这道寒冰真气居然非常诡异,见那刀阵迎来,忽又一分为七,其中六道直接抵住张桐刀光,余下一道速度陡然暴增,眨眼之间已经到了近前。
霎时之间,张桐只觉寒气逼人,仿佛浑身上下都要给冻上了似的。偏那**飞刀全被寒冰真气拖住,上回五彩锦云兜,被王展金刀破去,尚未来得及重新修复,而他新从智京和尚手中夺来的金罗镜,未经祭练,也不能用。
一时之间,张桐迎那道寒冰真气如电而至,竟无手段抵挡,只得急中生智,索xìng把那条五彩锦云兜舍了,不顾破损强行催动起来,同时仍显不够,连那枚黑狗钉,也给顺手扔了出来。
五彩锦云兜本是甄远道炼制的护身法宝,如果未曾受伤,对那寒冰真气,还可勉强抵挡,但上次为了围杀金刀太岁,这条云兜被数次破去宝光,这回又被放出来,早已是强弩之末。
发出五sè光幕,好像一张薄纸,被那寒冰真气轻轻一碰便碎裂开来,就连云兜本体,也被寒气冻住,随那真气一摧,碎成一团冰屑。
亏得后面紧随而至还有一枚黑狗钉,因那寒冰真气,先是一分为七,后又破去五彩锦云兜,其中威力已被消弱大半,张桐发出黑狗钉,才勉强将其抵住。
可还不等张桐稍微松一口气,那道寒冰真气去势虽止,但是其中所含寒气并未消失,随即微微一震,猛然爆裂开来。张桐猝不及防,转眼就被一团寒气罩住,只觉如坠冰窖一般,仿佛血液都被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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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回天蚕仙娘(修改)
张桐登时大吃一惊,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没有想到那灵机上人的寒冰真气居然如此厉害,瞬息之间几乎把他身体全都冻僵了。
幸亏张桐修炼葫芦剑诀,在丹田之中凝成凝成一道剑气,感觉寒气入体,不用刻意催动,立刻自行发动起来,沿他经脉快速运转。
灵机上人的寒冰真气虽然厉害,而且经他磨练多年,远比寻常真气jīng纯,若要对付旁人,只凭这道寒气,就能令其血液结冰而死。
灵机上人也自认为十拿九稳,打出一道真气之后,便料张桐定然无幸,却没想到张桐修炼的葫芦剑气比他的寒冰真气还要高出一筹,催那剑气一转立时就把寒气逼出了出来。
随那寒气一去,张桐缓过神来,顾不得心有余悸,连忙趁势收回飞刀,然后卷起一溜遁光,擦着地面转瞬已经飞到九仙寨的门前。
灵机上人本已料定张桐必死无疑,没想到居然未能如愿,不禁“咦”了一声,可惜错过一次机会,再想继续追杀,却已来不及了。又兼那乌光大网破去之后,九仙寨上方那团虫云挣脱束缚,立刻反击过来,趁那众人不防,陡然向下一卷,登时就有数人被那虫云罩住,然后随那虫云一滚,转眼就只剩几具白骨。
张桐回头一见,亦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刚才这虫云被那乌光大网死死压制,这时方一脱困,居然如此厉害。紧跟又听那九仙寨内,忽然娇诧一声,随那虫云之后,只见一名年约二十,生得十分妩媚妖娆的女子,穿着一袭南蛮苗族特有的花衣短裙,踩着一条足有七八丈长的虎皮大蟒蜿蜒出来。
那女子此时俏面含威,一手擎着一杆白面长幡,一手指点灵机上人,凝眉立目,娇声骂道:“好你个灵机老杂毛,前次你来寻衅,念在同道份上,本仙娘未曾计较,没想到你竟得寸进尺,又敢来我九仙寨撒野,莫非嫌本仙娘的金蚕蛊不会杀人么!”
灵机上人跟天蚕仙娘原是旧识,见她驱那虎皮大蟒出来,脸上不禁露出几分凝重。原本灵机上人打算,利用众人布阵,结成乌光大网,就能把天蚕仙娘困死,让她不能轻易放出金蚕蛊。
却没想到竟被张桐坏了事,居然趁其不备,将那阵法搅乱。这下天蚕仙娘脱困而出,失去乌光大网牵制,随时能放出金蚕蛊。即使灵机上人修为高强,也不由得心生几分忌惮。
不过灵机上人心高气傲,即使有些惧怕金蚕蛊,表面也不肯服软,听天蚕仙娘说罢,立刻反唇相讥道:“天蚕仙娘,你也休要猖獗,如今甄远道已成众矢之的,你若安心自守还可幸免,如果一味冥顽不灵,等甄远道伏诛之后,众位同道腾出手来你也难逃一死!”
这数月由于天蚕仙娘为了炼制一件法宝闭关许久,若非灵机上人打来,她还不肯停下,这时乍又一听,却有些莫名其妙。
张桐看出她面sè狐疑,忙也趁机上前,远远喝道:“姑姑!弟子张桐,奉我师父之命,特来请姑姑相助的!前番师父得罪了大金山太华洞的yīn阳叟,如今那yīn阳叟勾结许多贼人,正要围攻咱们灵犀观,师父**难支,特命弟子,前来求援。”
其实刚才张桐引诱郑云绮时,故意报出自家来历,天蚕仙娘便已听见,这时又听他说一遍,已经大略知晓缘由,立刻对张桐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我说这些宵小之徒怎会忽然找上门来,居然想联手对付大兄!我倒要看一看,尔等有何本领!”
张桐刚才被灵机上人用寒冰真气打一下,险些吃了大亏,见那天蚕仙娘,面露傲然之sè,恐她大意轻敌,万一再着了道可就大事不妙了,连忙小声提醒道:“姑姑小心,那瘦高道人有种真气极寒无比,刚才我就险些被他害了!”
其实天蚕仙娘早就跟灵机上人打过几回交到,知他寒冰真气厉害,根本无需张桐提点。不过见张桐少年英俊,又是对她关心,却生几分喜爱,微微笑道:“师侄放心,我与那老贼早就知根知底,他那寒冰真气虽有几分厉害却也奈何不得我。转是你这小孩,原来也没见过,应是大兄这几年才收的弟子,小小年纪居然能挡那老贼一记寒冰真气实也难得了。”
张桐听她早知灵机上人的底细,应该不惧暗算,这才松一口气,连忙趁机退在天蚕仙娘身后,刚才他吃那灵机上人一记寒冰真气,虽仗葫芦剑气逼出体外,但是受那寒气一侵,也已受了内伤,不堪继续再战。
而那天蚕仙娘,刚被灵机上人堵在家门口打了一阵,心里正憋着一股闷气,与张桐说罢几句后,立刻驱动虎皮大蛇前行数丈,把手中长幡对那众人一摇。
那长幡原是驱驰虫云的法宝,经她真气一催顿时使那虫云倾轧下来,灵机上人这边众人,刚才见那虫云厉害,也顾不得旁人死活,急忙各自放出护身法宝。
却不知那虫云原是这九仙寨的护山阵法,不知费去天蚕仙娘多少苦心,威力之大远比寻常法宝还要厉害许多。
此时天蚕仙娘含怒,完全催动起来,无数毒虫猛豸,铺天盖地,笼罩下来。转瞬之间就有七八个修为不济,法宝也不堪使用之人,被那虫云卷去,不及挣扎几下,便已命丧当场。
可天蚕仙娘仍嫌不够,趁那众人应对虫云,不声不响又从怀中取出一个黑sè的檀木小盒,将那盒盖打开轻轻一拍,顿时“嗡”的一声,穿出一道金光。
天蚕仙娘用手擒住那道金光,却是一只五六寸长,生有三对透明虫翼,通体金光崭亮的瓢虫。随她把手一抖,转又化作金光,一溜匹练似的,直向灵机上人面门飞去。
这只金蚕蛊被天蚕仙娘练了多年,早已生出灵xìng,受她真气一催,立时露出峥嵘。六只虫翼震颤起来,发出嗡嗡鸣音,好似隆隆雷声,速度竟比张桐的**飞刀还快三分。兼那金蚕蛊的外壳极硬,专能抵挡刀剑,即使不凭剧毒,也比寻常法宝厉害。
灵机上人虽知金蚕蛊非常厉害,但只听说毒xìng十足,却不知其速度极快。前番几次交手,为了留有余地,天蚕仙娘也没放出金蚕蛊。这下突然施放出来,顿时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眼见一溜金光穿透虫云,竟比闪电还快,对他头顶,就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