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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诀全文阅读

作者:云墨月     剑诀txt下载     剑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回 百步飞剑

    随后几天,张桐也未敢松懈,尽力将那三道剑气运使纯熟,又按三才阵法,想出几招剑术,配合那三道剑气同时施展,一前两后,轮转变化,甚也有些威力。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因为张桐修为太弱,同时cāo纵黑狗钉和一道剑气,已是两厢难顾,又增两道剑气,更加让他手忙脚乱,一直练了几天,也难随心所yù。

    张桐心知,他只会剑诀,不习招式,cāo纵剑气,总是有些挂碍,索xìng也不再强求,只是暗暗打定主意,一意将那三道剑气练得收发自如,更复杂的招式,也不急着去练。

    转即又是过了数rì,张桐专练剑气收发,已有不小进步,三道剑气,施放出来,顷刻之间,犹如流星赶月,速度之快比原来只有一道剑气时还要更甚。

    张桐暗自欣喜,正要继续修炼,将那三道剑气磨练的更加纯熟,却在这时,陡然听见,从后院传出一声震彻云霄的长啸。

    张桐登时吃了一惊,紧跟着就反应过来,定是甄远道大功告成,已经把那口青鱼剑祭练成了。他再也坐不住,连忙起身出去,在门口正好遇见尹chūn来和甄猛也从屋里出来,却唯独不见三师兄钱健的身影。

    不过这时三人全都急着去给甄远道贺喜,也没在意钱健的去处,忙各自点了点头,一并往后院赶去,却没等走出几步,忽又传来“轰”的一声巨响,顿时瓦片四shè,只见后堂顶上,陡然之间,一道青光,冲破房顶,明晃晃的竖在半空,竟然足有五丈来长。

    张桐不禁又是一惊,当初他随甄远道去登平府,曾亲眼见过甄远道用这口飞剑斩断树木,那时催动起来,只有七八尺长,可没想到,祭练之后,竟有如此声势,即使他全力用吞金葫芦发出黑狗钉,也比不上这剑光威力的十分之一。

    而那尹chūn来和甄猛,更是惊得目瞪口呆,盯着那一道剑光,半天才回过神来,随即大喜过望,连忙奔了过去,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由于这一阵,yīn阳叟扬言,要灭了灵犀观上下,已经请来许多同道相助,加之又有玄牝老祖撑腰,实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即使是甄远道,表面岿然不动,心里也难免有些七上八下的,全仗这口飞剑,才有一线希望。

    如今终于得偿所愿,无论甄远道还是尹chūn来和甄猛等人,全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玄牝老祖不出手,凭甄远道的修为,再加上这口飞剑,未必不能与yīn阳叟那一帮人斗个旗鼓相当。

    张桐在那二人身后,也是忙跟上去,一面看那剑光,一面暗暗忖道:“果然还是正经飞剑啊!远非黑狗钉之类的货sè可比,一经祭练之后,端是凌厉无比,这要是收入我的吞金葫芦当中,再用葫芦剑诀催发出来,更不知会是何等光景呢!”

    不过张桐也知这口飞剑乃是甄远道的禁脔,除非让他死了,谁也别想染指,索xìng把心底那一丝非分之想按耐下去,好整以暇,走进后院。

    此时那剑光已经渐渐收敛,随即就听见甄远道一阵哈哈大笑,一袭蓝sè道袍,身背一口宝剑,红光满面,走了出来。

    院里的尹chūn来、甄猛、张桐,还有随之赶来的张chūn郑融二人,连忙一同迎奉上来,齐声躬身拜道:“恭贺师尊,飞剑大成!”

    甄远道正是chūn风得意,英气勃发,笑道:“你等不用多礼,此番炼成飞剑,亦是有你等一份功劳,来rì退敌之后,为师自有封赏。”

    众人连忙应诺,而甄远道说罢之后,这才忽然发现,钱健居然不在。此前他闭关之时,曾经特意叮嘱,不要擅自外出。钱健竟敢不尊令谕,顿时令他心底生出一丝不快,微微皱了皱眉,扭身问尹chūn来:“你知道钱健怎么没在观中?”

    尹chūn来自上回负伤之后,一直潜心静养,几乎足不出户,也没注意钱健的行迹,这时骤然被问到,也是一头雾水,忙摇了摇头道:“这几天弟子忙于疗伤,已有好些时候,没见钱师弟了。”

    转是甄猛,因为大敌当前,一连数rì无心静修,又睡不着觉,今天早上,天还没亮,就想到院里练练法术,谁知刚一出门就看见,钱健鬼鬼祟祟,正要往外边去。

    当时甄猛也没太在意,但事后又觉有些不妥,可钱健走后还没回来,一时之间他也无从查问。直至甄远道问起来,他却再也不敢隐瞒,忙上前道:“回禀师父,今天早上,弟子晨练时,曾见钱师弟独自出去,现在还没回来,别是出了意外!”

    甄远道眉梢一扬,心中暗暗冷笑,师徒这十多年,他还不了解钱健的秉xìng,贪生怕死,首鼠两端。如今一见yīn阳叟那边势大,恐怕己方落败,便想提前攀附,也是不足为奇。

    只不过大敌当前,甄远道即使明知如此,也是不好说明,否则落了士气,不但于事无补,反叫敌人有机可乘,只好心里暗暗发誓,如果钱健真的投敌,rì后非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甄远道一面想,一面暗暗气恼,刚才炼成飞剑的喜悦,顿时随之烟消云散,脸sèyīn沉沉的,正要转身回去,再把飞剑仔细打磨一番。这口青鱼剑虽然被他重新祭练出来,但仍未使得收发随心,对付一般敌人还无碍,一旦遇上yīn阳叟那样的强手,就会有些力有不逮了。

    然而就在甄远道回身之际,在那灵犀观的外边,忽然一道人影,瞬间一闪而过,旁人都没察觉,只唯独甄远道,因为这一年多,废寝忘食祭练这口飞剑,借那大有无万象雷音剑诀,非但剑术大涨,连他自身修为,也跟着水涨船高,从第九重小周天,一鼓作气提升到第十重。

    那来人虽善隐匿行迹,能骗过众人耳目,但是终究耐不过,甄远道修为太高,耳聪目明远非常人可比,趁那人影一闪,就已窥出端倪,眼中厉sè一闪,心说:“好个不知死活的贼子,竟敢来窥视我灵犀观!逢我今rì飞剑大成,正好用你试试厉害!”

    甄远道暗暗冷笑一声,转即双肩一摇,对那灵犀观外,大约百多丈远,喝了一声:“给我受死!”随即抬手一指,登时飞剑出鞘,擎动之间好似一道匹练,飞也似的,纵掠过去。

    只见那剑光,青灿灿,冷森森,百丈之遥,转瞬及至,便听“哎呀”一声惨呼,藏在树丛间那人,已然是身首异处。

    与此同时,张桐一见甄远道忽然出剑,还不知是怎么回事,等那剑光斩落一人,这才大吃一惊。原本这些rì,他修为大涨,又在金平寨连诛五毒童子周泰和白脸鬼孙炯,自忖比甄远道也不逊多少。

    直至此刻,甄远道出剑斩落百丈之外的敌人,才使他猛然jǐng醒,如今凭他的修为,感应到二十丈外,已是到了极限,再往远去,就要不灵,与甄远道百步飞剑一比,又何止差了一筹。

    不过张桐认清差距,有些震惊之余,倒也不觉气馁,他心知葫芦剑诀虽然厉害,却不可能消弭修为的差距,他才练到第二重小周天,打通了六十多个穴窍,而甄远道修炼到第十重,全身三百六十个穴窍,已经贯通了三百多个,他有如今这等实力,早已超出同济多矣。

    而甄远道,隔空百丈,一剑将那人斩在剑下,心中亦是出了一口恶气,随即冷哼一声,暗自催动剑诀,正要收回飞剑,不料此刻竟又突生变故,刚才被他斩杀那人,居然还没有死,趁那剑光一退,立刻跃起身来,双手捧住脑袋,转身就往林中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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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回 血神傀儡

    甄远道又惊又怒,脸上更挂不住,他本想一剑,将来人杀了,一来发泄心中恶气,二来也可提振一下士气,谁知那人居然十分古怪,被飞剑斩下头颅,居然还能不死,反而没事似的,抱着脑袋,健步如飞。

    甄远道顿时脸sè涨的通红,心中杀机更盛,赶紧催动飞剑,无论如何非要将那人杀死不可,否则在众人面前,凭白被耍弄一回,叫他身为师父颜面何存!

    甄远道凝眉立目,叫了一声:“贼子休走!”随即催那剑光,陡然凌空振起,有如龙吟一般发出一声喑鸣,如影随形又朝那人追去。

    而那人捧头而奔,虽然有些古怪,速度也真不慢,可如今甄远道已动了真怒,任他跑得再快,又怎比得飞剑,眨眼之间,那青鱼剑,已是后发先至,剑光一闪,撵上那人,然后缠他腰间一绕,登时就给切成两截。

    谁知那人竟浑然不觉,既不惨叫,也不出血,只晃了一晃,上半身跌在地上,只剩下两条腿,居然还想逃跑。

    甄远道看在眼里,内心吃惊之余,脸sè更是严峻,暗忖:“这人练的到底是什么法术,莫非还杀不死了不成?”

    甄远道一面心想,一面又暗暗发狠,转动剑诀,瞬息之间,将那青鱼剑催到极致,五丈多长剑光,当空shè落下来。

    那人只剩半截身体,似乎心知逃脱不了,反而停下脚步,连同那上半身,同时发出一团jīng光,紧跟就听“轰”的一声,好像炸弹似的,居然从中爆开,随即化作一团暗红sè的血雾,直向甄远道的剑光扑抱过去。

    甄远道先是一惊,随即又冷笑道:“我当是什么厉害法术,原来是个血神傀儡,可惜没练到家,只凭这点血气,就想污损我的飞剑!”

    甄远道修炼多年,总算见多识广,刚才急切之间,一时没看出底细,直至那人炸成一团血雾,他才恍然大悟,竟是血神傀儡。

    那血神傀儡原是传自魔教秘典《血神经》,修炼之人,以血为媒,炼化一身jīng血,最后化去肉皮,成为血神子,无影无形,刀剑难伤,尤其一身血污之气,寻常法宝,需一碰上,就要污了宝光,一切妙用,全都失效,端的厉害无比,乃是魔教之中最为厉害的几门法术之一。

    只不过自从八百年前,魔教遭劫,分崩离析,这门秘法也随之失传,但是前几年,甄远道听说,那赤铜山九仙洞的飞廉真人杜山,意外得了半篇血神经的残卷,甚是修炼出了一些神通。

    而自上一次,张桐在金平寨杀了五毒童子周泰,甄远道就料到早晚要跟杜山对上,只是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因他刚才破了那傀儡,从中爆出一团血雾,他就料定,必是杜山,在暗中作梗。

    甄远道眼中闪过一抹厉sè,心说:“飞廉之人杜山!既然你跟yīn阳叟那贱人坑瀣一气,还派徒弟伤了我门下大弟子,这一次再敢前来惹我,看我给你来一下狠的,叫你知道我甄远道的厉害!”

    甄远道下定了决心,猛把剑光一展,迎那血雾上去,仗着青鱼剑的剑光jīng纯,也吃那血雾未得《血神经》的jīng髓,剑光一顿一冲,立刻“噗呲”一声,就给穿个窟窿。

    甄远道一剑得手,当即哈哈大笑,一扬手将那飞剑收来,然后冷哼了一声道:“杜山老儿,这回我破了你的血神傀儡,也是给你一个教训,若再执迷不悟,将来与我对上,便要取尔狗命!”

    与此同时,在那灵犀观外三十余里,一块硕大的卧牛石上,盘坐着一名道人,约有四十多岁,面容清朔,双目凝神,却忽然之间,脸sè涨得通红,紧跟身子往前一顷,随之就喷出一口鲜血。

    这道人满脸厉sè,面现惊容,过了半天,才稍微缓过来一些,眼望灵犀观的方向,咬牙切齿,恶狠狠道:“好个甄远道,先杀我徒儿,又坏我血神傀儡,贫道跟你誓不罢休!”

    而那血神傀儡,被甄远道一剑刺破之后,虽然未能完全毁去,却也伤了元气,随后被收回时,血气已经不足原来十分之一。

    当初飞廉真人杜山,为了炼制血神傀儡,不知花费多少心血。因他并非出身魔教,初得《血神经》时也不知如何着手,只有自己慢慢摸索。用了三年时间,才想办法,另辟蹊径,不亲身去练血神子,而是直接把死人炼成傀儡。虽然这种傀儡的妙用,远不及血神子万一,但也不用担心,万一练功出差,全身化为脓血的危险。

    然而即使如此,要炼出一个血神傀儡也并非易事,先要寻那血气充足的人尸,再加以许多珍贵药材,无数生魂jīng血,才能炼成一具。即使以飞廉真人,倾尽整个九仙洞之力,用了七年时间,才炼成了三个。

    这一次受yīn阳叟之邀前来九阳山,原是想趁机占个便宜,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还没到rì,就折了一个徒弟,更叫他又惊又怒。

    正好五月初五眼看到了,受邀之人也都齐备,同yīn阳叟师徒一道,在九阳山西北百余里外,有一座神陀寺,暂时驻扎下来。

    不过yīn阳叟虽是人多势众,但他天xìng谨慎,却也不肯冒进,安顿下来之后,就想遣人先去探探敌人虚实,知己知彼之后,回来再做定夺。

    飞廉真人杜山自恃有血神傀儡防身,立刻当仁不让,抢先揽了此事,一来人前显圣,二来也想趁机找上仇人,给他徒弟五毒童子周泰雪恨。

    而且外人不知,那五毒童子周泰,不但是他徒弟,还是他亲外甥,否则那么珍贵的替身灵符,又怎舍得一次就给了周泰两道。

    却没想到,出师不利,才驱动血神傀儡,在灵犀观周围窥视一下,就给甄远道逮了个正着,非但斩他一个血神傀儡,还借此引发气血反噬,让他吃了一个大亏。

    这飞廉真人杜山,本是心高气傲,尤其得了那半篇血神经之后,炼成三个血神傀儡,更加目中无人,此番他应邀前来,目的也并不单纯,一开始他就没把甄远道放在眼里,自认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其拿下,之所以没动手,只是另有谋算。

    他原是打算,先按兵不动,等yīn阳叟一众人,跟甄远道拼个你死我活,再出手奠定胜局。一来扬名立万,二来大战一起,难免各有死伤,这些人皆是修炼有成,血气比常人浓厚百倍,正是炼制血神傀儡的良材。尤其甄远道的尸体,杜山更是志在必得,毕竟修炼到第十重小周天的尸体可不好找,一旦炼成血神傀儡,比他已有那三个,还不知厉害多少。

    谁知甄远道竟炼有一口飞剑,立时把他所有谋算全都打乱,幸亏他为人素来谨慎,没有亲自去灵犀观,而是派了一个傀儡,否则非得死在甄远道的剑光之下不可。

    杜山吐出一口血之后,忙吞了一颗丹丸,催动真气,化开药力,过了一会脸sè总算缓和一些,亦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想起刚才那道剑光,更是阵阵后怕,心里暗暗骂道:“甄远道这厮,何时竟藏了一口飞剑,却不曾听人提起过!难道yīn阳叟那贱人,想开宗立派想疯了,杀鸡儆猴居然选了这么一个难啃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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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回 知人知面不知心

    杜山想罢之后,忙想回去报信,否则其他人还不知甄远道有飞剑,一旦当面对上,非要吃亏不可,而且他刚领教过那剑光的威力,没有十重以上禁制的法宝,决计抵挡不住。

    但这飞廉真人杜山,原也不是良善之人,他刚一起身,却猛又想起,此前来时自己已经夸下海口,如果这样灰溜溜的回去,岂非颜面无存,凭白成为笑柄。

    他忙停住脚步,内心暗暗思忖:“不行!我绝不能这样回去,更不能泄露飞剑的消息。这回受邀前来,大多不是善类,万一让人知晓,我只看了一眼,就给斩去一个血神傀儡,连yīn阳叟也要看轻于我。转不如等他们都在甄远道手上吃了亏,到时大哥莫笑二哥,也可免我独自受难。”

    杜山越想越觉得原该如此,况且他本就自私自利,神陀寺那一班人,又与他非亲非故,打定了主意之后,他却分毫也不觉得愧疚,随即好整以暇,架起一溜遁光,直向神陀寺的方向飞了回去。

    神陀寺原是西南密宗佛门的一座寺院,规模并不甚大,左右三间佛堂,连同前后两进的院子,加在一起只有不到十亩,寺中僧人rì子也是清苦,平rì只知念经,并无多少神通。

    直到十多年前,这寺中忽然来了一个游方和尚,自称法名惠成,想要落籍常住,一开始那神陀寺的僧人还不愿意,可后来那惠成和尚露了几手法术,却由不得他们不允了。

    随后又过了两年,那神陀寺的方丈就莫名死了,惠成和尚好像顺理成章,直接做了方丈,剩下一众僧人,虽然还有不服,但是慑于那惠成和尚的法术厉害,又处置了几个僧人杀鸡儆猴,其他人也都不敢再有异议。

    这一次yīn阳叟召集众人,就是在此落脚,前后应邀而来,足有四五十人。尤其那飞蝗山的玄牝老祖,虽未曾亲自前来,却派门下二弟子,三手貔貅张德林前来助阵。

    这张德林修为已至周天圆满,只差一步就能突破天地玄关,乃是玄牝老祖最为得意的弟子,而且jīng通一种独门擒拿手段,只凭一双肉掌,专能收人法宝。

    除他之外,还有龙首山金廉洞的金面夜叉飞龙道长,金石峰金光洞的金刀太岁王展,大巴山桥引洞的灵机上人,莽苍山转云洞的骷髅仙娘,再加上飞廉真人杜山,这六个人修为最低的,也到了第九重小周天。

    至于其他那些人,多是这六人的子侄徒弟,还有一些像王山君一样,从附近招揽来的散修妖怪,一来修为不高,二来人心不齐,只堪壮壮声势,人数虽然不少,却也指望不上。

    杜山心知神陀寺的情形,就是一群乌合之众,非有玄牝老祖,提前打好招呼,不允禾山道前来救援,只凭这一群人,根本别想成事。

    等他驾驭遁光,回到神陀寺时,天sè已经不早,远远就见一片灯火通明,好好一个佛门净地,已被搅得乌烟瘴气。

    惠成和尚早命人把正殿大厅整理出来,索xìng也不理什么佛门戒律,摆上桌椅,供应酒菜。还有几个yín徒,跑到附近村寨,掳来不少年轻女子,专在后院清出几间禅房,rì夜不忌,供人yín乐。

    杜山收了遁光,降落在门前,正要往里走,恰逢打里面走出一个瘦高文士,相貌十分英俊,只是纵yù过度,脸sè有些苍白,瞧见杜山,立刻迎来,笑道:“哎呀!杜真人回来的好快呀!”

    杜山瞧见此人,内心却不大乐意搭理,此人名叫郝少平,原是个落第秀才,后来拜在大巴山桥引洞的灵机上人门下修行,为人最是yín凶,才这几rì,庙里女子,全被他祸害个遍,至此还嫌不够,这便要出去,再掳来几个,美其名曰,尝个新鲜,谁知刚到门口,就跟杜山打个碰头。

    虽说杜山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他自视甚高,为人也有些原则,对郝少平此等yín徒,他是分毫也瞧不起,而且刚才在甄远道手上吃了大亏,心里憋着一股怨气,见那郝少平迎上来,心里更是不快,话也不说,冷哼一声,便迈步错身而过。

    郝少平心知杜山去灵犀观探听消息,见他回来,原想问问,那边情况如何,没想到刚一开口,就给吃了一个闭门羹,顿时羞臊得满脸通红,满眼尽是怨毒之sè,狠狠盯着杜山背影,直至他走远,才吐了一口,一面转身向外,一面小声骂道:“呸!什么东西!等这一次师父得了yīn阳叟的jīng元,借助yīn阳之气,到达炼神境界,非请师父将你修为废去,到时看你还怎样猖狂!”

    恶毒诅咒一番,那郝少平才恨恨而去,却没注意,在他脚下,隐有一片血光浮动,等他走后立刻化chéng rén形,竟是一个遁于地下的血神傀儡。

    原本杜山也非故意探听郝少平的行迹,只是平素谨慎惯了,在他身后十丈之内,必有一个血神傀儡跟随,一旦遇上危险,也可随机应变。

    谁知无心插柳之举,居然得了大用,血神傀儡感官,皆与杜山相连,刚才郝少平说那些话,全被他听个真切,他顿时吃了一惊,心说:“灵机上人要夺yīn阳叟的jīng元,莫非不知那yīn阳叟实是玄牝老祖的姘头,他敢打yīn阳叟的主意,就不怕玄牝老祖怪罪!”

    不过随即他又恍然大悟,那玄牝老祖虽然威名远播,但是论及修为,也是炼神境界,如果灵机上人能借yīn阳叟的jīng元突破桎梏,达到炼神境界,届时即使不敌,也有能力自保,况且一旦达到炼神境界,就可延续千年寿限,面对这种诱惑,谁又抵挡得住。

    杜山骤然停住脚步,不由得暗暗忖道:“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灵机上人跟yīn阳叟的交情可不浅,没想到这次前来帮忙是假,伺机夺取jīng元是真。我若不知,且也罢了,既然被我知晓,是否要去提醒一下yīn阳叟呢?”

    杜山一面心想,一面露出一丝诡笑,不知打的什么主意,转即眼珠一转,立刻抢了几步,又向那神陀寺的前堂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边,甄远道破了血神傀儡,亦是转怒为喜,心满意足,返回室内,继续加紧练习,意在大战来临之前,把飞剑运使的更加得心应手,才能以少敌多,立于不败之地。

    其他人等也在恭贺一番之后,各自回了房里,尤其张桐,经此一次,见过青鱼剑的厉害,既是吃惊又是羡慕,暗暗发誓非把葫芦剑诀练至大成,届时即使不用飞剑,只凭葫芦剑气,也可足堪大用。

    张桐回到屋里,片刻不肯停歇,一面继续练习收发剑气,一面仔细揣摩刚才甄远道斩那血神傀儡时,那一展一纵的手法,虽然看似简单,实则暗有玄机,旁人或许瞧不出来,但他修炼葫芦剑诀,眼光自与寻常不同,见那剑光飞shè转折,不带一丝滞涩,竟是jīng妙无比。

    原本张桐就怀疑,甄远道另有上乘剑术,否则不会多年执于飞剑,此番见他用剑,对此更加笃定。而在此之前,张桐还担心,葫芦剑诀只有总纲没有剑术招法,rì后遇上强敌,终归是个欠缺。如今有了这一发现,立刻令张桐眼睛一亮,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非把那剑术学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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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回 作茧自缚

    张桐心里有了定计,修炼起来更是起劲,把吞金葫芦里面的三道剑气,来来回回,不停收放,直等到了晚间,更觉jīng熟几分,才停了下来,想休息一会,谁知他这边刚一收手,还没来得及伸个懒腰,就听外面“啪啪啪”有人打门。

    张桐微微一愣,心想这个时候会是谁来,忙起身问了一声,跟着就听那来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师弟是我。”

    张桐立刻听出,说话那人,正是钱健,赶紧把门打开,笑着问道:“原来是三师兄啊!赶紧进屋里说话。”

    钱健此时满脸带笑,好似遇了多大喜事,一进门就说:“今天我奉师命,外出办点杂务,没想到居然错过大事!刚才回来,一问张chūn,我才知道,师父竟已炼成飞剑,真是可喜可贺啊!”

    张桐笑着敷衍几句,心里却已提起几分戒备,本来他跟钱健也无多交情,平时相见最多点头一笑,钱健忽然趁夜前来,说些无关紧要的话,着实有些行迹可疑。

    何况张桐早就觉得,钱健此人,jiān猾过甚,到了关键时候,绝对抵靠不住,尤其白天甄远道问到他时,脸sè和语气都有些不对劲,而他却说是甄远道派他出去办事,显而易见是在胡说八道。

    不过张桐也不急着揭穿,既然他前来诓骗,必是有所图谋,张桐也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索xìng不厌其烦,跟他东拉西扯,直至把他仅有一点耐xìng也给耗尽了。

    其实自那rì,得知yīn阳叟有玄牝老祖相助,钱健就已生了异心,只是还有一线希望,如果甄远道能够炼成飞剑,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而且上一次,甄远道命他四人,去收集jīng血之时,其实钱健回来的并不晚,只比张桐略迟了一些,却正好看见尹chūn来,从金平寨负伤而回。

    他本就心意不定,又见尹chūn来那副惨状,震惊之余,更加笃定,这一次灵犀观定是在劫难逃,随后眼珠一转,索xìng过门不入,直接去神陀寺找那惠成和尚说项。

    由于灵犀观与神陀寺相距不远,钱健又与那惠成和尚颇为投缘,两人还算有些交情。钱健知那惠成和尚,原是玄牝老祖的徒弟,后来因他有些佛xìng,又转到普济寺,跟随智xìng禅师,修习十年佛法。但是智xìng禅师圆寂之后,他却不愿再遵戒律,又受原来师兄排挤,这才来到神陀寺,使了一些手段,夺了方丈位置。因有这一层渊源,钱健确信只要惠成和尚肯帮忙说句话,那yīn阳叟定也不会落了他的面子。

    果然那惠成和尚还算讲些义气,听钱健一说立刻满口答应,将来攻破灵犀观,必保钱健无恙。得了他这承诺,钱健这才放心,口中千恩万谢,还送给他好些礼物。可是谁知,转天回来,张桐就从金平寨带回三个祭练飞剑所需的贼人,还把五毒童子周泰和白脸鬼孙炯给杀了。

    钱健顿时就慌了神,他原本料定,尹chūn来一伤,甄远道手边无人可用,断难将那飞剑炼成,再有他作内应,几乎大局已定,却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居然在张桐这出了差池,这要让甄远道炼成飞剑,到那时谁胜谁负可就说不定了。

    一时之间,钱健心里七上八下,不禁后悔不迭,暗恨自己,不该妄动,万一他联络惠成和尚的举动举动泄露出去,一旦让甄远道知晓,非把他碎尸万段了。但是事情已经办下,再想回头,已不可能,他只能祈祷,yīn阳叟那帮人手脚快些,免得夜长梦多,别再出了意外。不料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他提心吊胆的,还没挨过几rì,就给金刀太岁王展暗中找了上来。

    那金刀太岁王展本就是个火爆脾气,知悉他徒弟白脸鬼孙炯遭人诛杀,立刻亲自赶往金平寨,捉了几个逃散的贼人,没费好些麻烦,就查到了张桐。

    虽说那白脸鬼孙炯,并非是王展最得意的弟子,但王展此人刀客xìng情,为人最是霸道,知道徒弟被杀,怎肯善罢甘休,当即就想杀上九阳山给孙炯报仇,多亏他手下还有个大弟子,名叫陈宆,颇有智谋,为人也能言善辩,赶紧苦劝,将他拦住。

    其实王展也并非不知轻重,刚才一时冲动,这时被人劝住,他也冷静下来,心知灵犀观是甄远道的老巢,经营多年,十分凶险,万一过去中了埋伏,非但不能复仇,反要落了颜面。

    但王展也不肯就此罢休,随后又在惠成口中得知,钱健早已暗中来投,忽又灵机一动,私下带了陈宆,直接来到灵犀观附近,用联络暗号把钱健召出来,命他务必把张桐引诱出来,白天甄远道炼成飞剑,斩杀血神傀儡时,钱健没有在场,就是因此牵累。

    而且如今情况扑朔,钱健本来不想答应,怎奈那金刀太岁王展,根本就不讲理,非要逼他听命,否则就把他叛师投敌之事直接告诉甄远道。钱健深知甄远道心狠手辣,一旦事情败露,他定必死无疑,没有办法,只好答应。

    可他还不知,张桐早就有所怀疑,对他此来目的也已猜出几分,虚与委蛇一阵,他却吃不住劲,唯恐再呆下去,惊动了甄远道就不好脱身了,立刻好整以暇道:“师弟,我今夜前来,实是得师父吩咐,有一件要事与你去办!”

    张桐一听他话锋转变,立刻jīng神一振,不动声sè,笑着问道:“哦?不知师父有何事吩咐?”

    钱健一面起身向外面去,一面招呼张桐道:“此事非同寻常,师弟休要多问,只管跟我去便罢。”

    张桐心知这钱健非是善类,恐怕其中有诈,怎肯轻易信他,顿时皱了皱眉头,道:“如今情势非常,师兄还有把话说明,否则还请恕我不能听命。”

    钱健蓦地一愣,原本他料只需打出甄远道的旗号,必不难把张桐骗到外面,谁知张桐居然十分jǐng觉,他情知难以敷衍,心说:“这小贼倒也小心,我再虚言骗他,恐也难于取信,不如跟他说些实在的,无论如何只要把他骗到外面,自有金刀太岁师徒动手,与我也就再无关碍了。”

    钱健想到这里,眼珠又是一转,似笑非笑的看着张桐,道:“师弟果然小心谨慎,不过师弟觉得,现今这种形势,咱们灵犀观真能化险为夷么?”

    张桐早就怀疑钱健怀疑异心,一听他说这话,立刻内心一动,面sè古怪的打量了他一眼,然后笑着说道:“师兄休要再兜圈子,有什么话,但可直说。”

    钱健本想欺负张桐年纪小,故意吊一吊胃口,接下来才好说话,谁知张桐却不上当,直接开门见山,将他诡计化去。钱健顿时噎住,想好那些说辞,全都接不下去,只好苦笑道:“也罢!我索xìng就跟师弟直说了吧!如今形势危在旦夕,那yīn阳叟挟众而来,其中修为不在咱师父之下的就有五六人,余下之众,也非等闲,再有玄牝老祖背后支持,咱们灵犀观几无半点胜算。时至今rì,师父已有玉石俱焚之心,可咱们师兄弟,尚且年少有年,不能不为自家xìng命打算打算啊!”

    张桐早就猜出他品xìng不端,到了关键时候,非要叛变不可,因此听他说这些话,也不觉得惊诧,只是故作骇然,连忙问道:“师兄趁夜前来,莫非另有门路?”

    钱健一见张桐上钩,不禁暗自窃喜,心说:“师弟啊!你终归年纪还小,不知人心险恶呀!这一回就让师兄我好好给你上一课。”随即哈哈一笑道:“门路我自然是有,就是不知师弟肯否舍下那枚黑狗钉!”

    张桐顿时脸sè一变,盯着钱健,猛站起身,喝道:“师兄莫非欺我!”

    钱健忙道:“师弟稍安勿躁!非是我要图你法宝,实是那神陀寺的惠成和尚生xìng贪婪,若无宝物奉上,怎肯帮忙说项!师弟恐也不知,那惠成和尚原是玄牝老祖的徒弟,后来虽然转投佛门,却也没断香火之缘,只要他肯帮忙,管保师弟无恙!倒是法宝重要,还是xìng命要紧,师弟可要掂量清楚啊!”

    眼看钱健苦口婆心,若非早就知他根xìng,张桐几乎要相信他了。可惜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那刘天威父子直接间接,几乎都死在张桐手上,别说是惠成和尚说情,就算玄牝老祖亲至,也未必能化解此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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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回 将计就计

    张桐心知自家情况,任凭钱健说的天花乱坠,他也半点不曾心动。而那钱健还不知道,自家算计早已落空,还在千方百计劝说张桐舍出黑狗钉来。

    原本钱健迫于无奈,才来欺骗张桐,但是他又一想,索xìng张桐将死,不如先把黑狗钉压榨出来,免得凭白便宜了王展师徒。不过他也知道,张桐并非任他宰割的羔羊,这才拿惠成和尚为由,逼迫张桐献出黑狗钉。

    而此举却让张桐有些惊诧,原本他料定钱健前来,必是有所图谋,只是没有想到,最后竟会落在一枚黑狗钉上。虽说黑狗钉也着实算得上一件宝物,可是他先前所想,实在大相径庭。

    张桐想了一想,实在猜不出钱健到底何意,沉吟半晌也没说答不答应。钱健做贼心虚,恐他谢绝,忙又劝道:“师弟莫非心疑我骗你法宝!如此也罢,不消多说,那神陀寺离此不远,只要师弟肯献出黑狗钉,我这就带你前往拜见惠成和尚如何?”说话间,站起身,就要拉着张桐向外走。

    张桐微微一愣,又见钱健眼神似有异sè,心里灵机一动,猛又恍然大悟,心说:“这钱健果然诡计多端,先以师父作为借口,想要引我出去,见我不肯上当,马上又话锋一转,跟我索要黑狗钉,实则还想诱我出去,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过张桐也不是省油灯,他眼珠一转,打定了主意,怎肯让那钱健骗去,哈哈一笑,推开钱健,答道:“师兄且慢!师兄好意小弟心领,可是此事关乎要紧,师兄许我考虑考虑,容后再做答复如何?”

    原本钱健料定,如今虽有甄远道炼成了飞剑,但比yīn阳叟那边,还要弱了许多,一旦动起手来,仍是凶多吉少,以张桐心思机变,不会看不出来,只要他略微露出一些口风,张桐必定随之攀附上来。

    谁知事与愿违,张桐竟不为所动,还要向后迁延,这他怎肯答应,需知如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投奔神陀寺之事,泄露只在早晚,此番回来,已是冒险,若再因故拖延,容等甄远道知晓,还焉有他的命在。

    钱健急中生智,忙苦劝道:“师弟不可优柔寡断!如今机不可失,若再迟疑,唯恐不及,还是现在与我同去把!”说着扯起张桐,就要再往外去。

    张桐见他如此急迫,心里更加笃定,甩手将他挡开,索xìng也不再跟他纠缠,直接脸sè一变,冷冷笑道:“三师兄!有话好说,何必拉拉扯扯的!你我当面明人不说暗话,你巧言令sè,想引我出观,到底意yù何为!”

    钱健闻听,登时脸sè为之一变,勉强笑道:“师弟说笑了,我也是念及师兄弟一场,才想帮师弟谋个出路,既然师弟不肯,我便走了也罢。”说话间猛一转身,心知大事不妙,忙想冲出屋外。

    怎奈张桐早有防备,怎肯容他逃走,见他身形一动,立刻劈手就弹出一道剑气。这几天张桐废寝忘食,只练收发剑气,此刻施展出来,愈发得心应手。只见那剑气,竟飞快绝伦,一道匹练似的,眨眼之间追至钱健身后。

    本来钱健的修为也不弱,即使张桐放出葫芦剑气,他凭法宝也能勉力周旋一阵,但是此时作茧自缚,唯恐把甄远道惊来,根本无心恋战,略一分神之际,那一道银光已经及至身后,再想躲避,已来不及。

    倏忽间,钱健只觉身后恶寒,他虽知黑狗钉威力不弱,可是催发起来绝没这么快,却不防张桐除了黑狗钉,居然还有绝招,事前不曾防备,直至剑气临身,方始大吃了一惊,紧跟着腿上就陡然传来一阵钻心剧痛。

    钱健“哎”的一声,登时跌在地上,他心头一凉,心知被擒,定难活命,忙从怀中取出上回甄远道给的那枚飞翼灵符想要逃走,亏得张桐眼尖,更也心狠手辣,见他取出灵符,忙摧那一道剑气折返回来,缠他肩上一绕,立时血光迸溅,就给卸去一条臂膀。

    随即张桐抢了几步,一脚踏在钱健后心,冷哼了一声,道:“三师兄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要走?”

    钱健失手被擒,已是后悔莫及,不该听凭金刀太岁威胁,来招惹张桐这个煞星,如今断臂已是小事,只怕张桐把他交给甄远道,那可就xìng命不保了,忍着剧痛,忙告饶道:“师弟饶命!师弟饶命!”

    张桐顺手将他真气封住,却是半点也无怜悯,森森然道:“三师兄,现在说吧!你花言巧语,想骗我出去,到底有什么yīn谋!”

    钱健生xìng狡猾,心知此时招供万无幸免,索xìng把心一横,故作苦笑道:“师弟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此番前来只是念及师兄弟一场,不愿眼看师弟殒命,师弟既不领情,我也无话可说。”

    张桐笑道:“师兄莫非真当我是三岁孩子么?现在若跟我说,或我一时心软,还能放你一马,如若冥顽不灵,等我把师父请来,想必他老人家自有许多办法让你开口。”

    钱健一听,登时打个寒颤,甄远道积威多年,早已刻印在他心底,又听张桐还能放他,即使明知希望渺茫,他也不肯放弃哪怕一丝希望,忙问道:“师弟此话当真!”

    张桐冷冷答道:“当真与否就看你自己想死想活了。”

    钱健踌躇一阵,心知逃避不过,只好苦悲着点了点头,道:“师弟我说!求师弟放我一条生路呀!原本我也不想陷害师弟,实是那金刀太岁苦苦相逼,让我把师弟诱到外面,他便趁机伏杀,给他徒弟报仇。”

    张桐一听,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心说:“好险!好险!亏得刚才我多留一个心眼,不然被他骗去,定然万劫不复!”不过震惊之余,他又眼珠一转,随即计上心来,暗暗打定了主意,既然金刀太岁敢来寻仇,那索xìng就让他有来无回。

    此刻钱健仍怀有一线希望,他见张桐沉默不语,忙恳求道:“师弟!我所知道的都已经说了,求师弟放我一马吧!”

    张桐瞧他一眼,不禁心中冷笑:“哼!你来诱我送死,还想让我放你,我可没有那般妇人之仁,你是死是活还是让师父决断吧!”

    张桐想罢,也不与他分辨,直接把手一挥,将他打昏过去,随即提了起来,直接出门就往甄远道所在的后院疾奔过去。

    这时夜sè已深,灵犀观四下无声,张桐转即穿门过户,直接到了后殿门外,见那门户紧闭,他却不敢硬闯,深知此处乃是禁地,甄远道布防许多阵法,不慎陷入,非死即伤。

    张桐不敢大意,弹出一道劲风,引那阵法发动,顿时“嗡”的一声,荡起一片jīng光。此刻甄远道正在室内练剑,忽觉外面异常,立刻jǐng觉起来,问了一声:“谁!”

    张桐忙答:“师父,我有要事禀报,恳请师父撤去阵法,容我进去说话。”

    甄远道皱了皱眉,不禁有些狐疑,快速收起飞剑,拿起控制阵法的灵符用真气一催,暂时关闭阵法,然后对门外道:“行了,你进来吧!”

    张桐应了一声,连忙推门进来,却给甄远道看见被他提在手里的钱健,不由得微微一愣,复又望向张桐,指了一指,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桐不敢欺瞒,赶紧把钱健花言巧语诱他外出,又把金刀太岁抓住钱健把柄,逼迫钱健之事,一点不漏,和盘托出。

    甄远道听得,顿时又惊又怒,虽然他早也猜出,钱健十有**有了异心,但是毕竟师徒一场,总还抱有一线希望,如今得到证实,心里仍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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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 护身之宝

    甄远道眉梢一扬,瞅着钱健,杀机更盛,喝了一声:“好个忘恩负义的孽徒!”说话间对准那钱健头顶,运气一团起劲,劈手就按下去。

    张桐微微一惊,没想到甄远道气急攻心,不容分说就要杀了钱健,原本他也不在意钱健死活,但是现在全凭他一面之词,甄远道若杀了钱健,岂非成了死无对证。

    张桐心念一闪,连忙上前劝道:“师父息怒,刚才事出仓促,我也未曾细问,师父还是将他弄醒,仔细盘问一番,再杀他也不迟。”

    甄远道也是一时激愤,这时仔细一想,便知张桐用意,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你就将他弄醒,听他还有何说。”

    张桐应诺一声,在钱健后脑一抚,立刻让他回过神来。钱健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先是看到了张桐,紧跟又见甄远道,登时一股凉气冲入顶门,心知在劫难逃,颓然趴在地上,苦苦笑道:“师父,我终究还是逃不出您的掌心啊!”

    甄远道扫了他一眼,见他满身是血,又去了一臂,那凄惨摸样,也有些不忍,背过身去,冷冷道:“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念在师徒一场,我给你个痛快。”

    钱健心知甄远道有许多炼魂手法,一旦施展出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至形神俱灭,如今允他一个痛快,已是格外开恩。钱健心知这一次万无侥幸,更恐偷jiān耍滑,把甄远道惹恼,直接抽出他的魂魄折磨,便把过往细节,全都说了一遍。

    甄远道听着,也没有说话,直到钱健说完,脸sè已是yīn沉无比,然后瞅了钱健一眼,紧跟着又把目光落在张桐身上,淡淡道:“你先料理了他吧!”

    张桐微微一愣,他原以为甄远道会亲自出手清理门户,没想到会把这差事推到他的头上,不过他虽惊诧,却是不敢怠慢,连忙催出五yīn袋,把钱健收摄进去,随那毒罡转动,瞬间尸骨无存。

    甄远道眼看钱健死了,亦是叹了一口气,但他心知坚毅,转瞬之间,恢复过来,又跟张桐问道:“那金刀太岁欺人太甚,我yù将计就计,将他师徒除去,不知你意如何?”

    张桐答道:“那金刀太岁实是可恶,师父将他除去也应该,只是大师兄刚受重伤,师父对付金刀太岁必是无虞,但他还有个徒弟,单我和二师兄,恐怕应付不来。”

    甄远道皱了皱眉,虽他心高气傲,又仗飞剑之利,但金刀太岁成名多年,一口九环金刀,端是霸道无比,甄远道想要杀他,绝非一时半刻,一旦拖延下来,容那陈宆战败张桐甄猛,再遭二人夹击,后果不堪设想。

    甄远道沉吟片刻,心知此去凶险无比,平时虽说不待见甄猛,但毕竟是自己本家侄儿,关键时候还要顾念几分,只是这话他却不能明说。

    甄远道想了一想,道:“甄猛胆小无断,关键时候,不堪大用,此次不用他去,只有你我师徒足矣。我这条五彩锦云兜你先带着,到时也不需你取胜,只要拖住陈宆,等我斩杀王展,自会再来收拾。”

    张桐听得,登时眼睛一亮,原本凭他的本事,自信对付那陈宆,即使不能速生,也可平分秋sè,只不过那吞金葫芦和三道剑气全都见不得人,万一让甄远道瞧出端倪,非得招来大祸不可。

    而且张桐料定,甄远道绝不会放弃这一次斩杀金刀太岁的机会,为了拖住陈宆,必定不会吝啬,果然如张桐所料,甄远道略一思忖,就把五彩锦云兜给舍了出来。

    原本张桐有黑狗钉再加上三道葫芦剑气,攻击手段已是远超同级,唯独缺乏护身之法,若是遇上强敌,非要吃亏不可。这下得了五彩锦云兜,正好补齐这个短板,顿时令他大喜过望,接过那条云兜,口中连连道谢。随即也不顾忌甄远道还在当场,立刻转动真气,将那云兜催起,一团五sè云光顿时就把张桐罩住,流光溢彩,十分美丽。

    甄远道见他运宝手法纯熟,心里也去了一丝疑虑,点了点头道:“恩!你赶紧练习几遍,再等片刻就走,免得他们久等,失了这次机会。”

    张桐忙答:“师父放心,这条五彩锦云兜跟黑狗钉使用手法差不多,容我催发几次,必也不难掌控。”

    甄远道仍不忘叮嘱:“这五彩锦云兜原是毒障炼成,能攻能守,妙用甚多,你若见机行事,凭借此宝与黑狗钉,未必不能胜那陈宆,不过此番切记,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你素办事稳妥,我也无须多言,只管随机应变即可。”

    张桐抓紧机会,一面cāo纵五彩锦云兜来回收放,一面点头答道:“师父放心,我会小心斟酌,若那陈宆徒有虚名,自当不会客气,也免师父麻烦。”

    说话之间,张桐催那五彩锦云兜已运转了数次,觉得无有挂碍,立即点了点头,道:“师父,我已练好了,虽然还有许多妙用无法施展,但只自保,定也无碍。”

    甄远道本也心急,这一次yīn阳叟邀约不少同道前来围攻,其中最厉害的几人,就有金刀太岁王展,若能趁机把王展师徒除去,正好给敌人一个下马威,来rì决战之时,也少几分压力。

    因此他一听张桐说完,唯恐与那金刀太岁失之交臂,立刻迫不及待出了屋外,然后也不驾驭剑光,直接潜匿行踪,快速奔行而去。张桐紧随其后,片刻之后就见前方一片针松树林,在那树林外面,立有一块青石,便是钱健交代,与那王展师徒相约的地点。

    此处离灵犀观约有三十多里,左右皆是密林,地点十分隐秘,就连甄远道在九阳山住了几十年,也仅路经过这里三次,如今四次前来,远远就见,那青石上,有两个人正在盘膝打坐。

    其中一个方面大脸的汉子,年约四十多岁,穿着一身劲装,通身气势凌厉无比,好似一柄出鞘的利刃,让人一见就觉心中发寒。就在此人身边,还有一名青年,同样气势非凡,却穿一身儒衫,人也长的白白净净,比那方脸大汉,可是英俊许多。

    甄远道一眼认出那方面汉子,就是金石峰金光洞的金刀太岁王展,在他旁边那人,自也不消多说,定是王展的大弟子陈宆无疑。

    这时双方尚有千余丈远,由于王展师徒事前只想把张桐诱出伏杀,却没想到,事情败露,转把甄远道给引来了,因此师徒二人都不曾多加防备。而且王展刀法霸道,狂妄无比,在他心里,还真没把甄远道放在眼里。若非早年曾与yīn阳叟有过一夕露水情缘,也不屑于与众人为伍,一同前来围攻灵犀观。殊不知甄远道业已炼成飞剑,千丈之外,即可收放,比他九环金刀,还要厉害一筹。

    甄远道见那二人身影,眼中寒光一闪,心里暗暗冷笑:“哼!好个金刀太岁,到了我家门口,还敢如此大意,莫非真当我灵犀观无人么!等我这就给你来个狠的,让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甄远道拿定了主意,嘴角不禁牵出一丝冷笑,立刻催动剑诀,只把双肩一摇,顿时一道青光匹练飞出,喷出五丈多长,直向千丈之外,金刀太岁王展师徒而去。

    如今甄远道已经把这口青鱼剑祭练完全,加之他的大有无万象雷音剑诀,将那剑光,催到极致,霎时之间,霹雳惊雷一般,竟比闪电还快。

    不过甄远道这一剑所指,却并非金刀太岁本人,而是他身边的陈宆,虽说甄远道自忖,青鱼剑威力了得,可那金刀太岁甚也不凡,一口九环金刀,练得出神入化,即使偷袭一剑,也未必拿得下他,转不如对准陈宆下手,还能再多出几分把握。

    转瞬剑光飞来,直至百丈之内,那王展才察觉出来,猛然睁开眼睛,见那青光赫赫,顿时大吃一惊,亏他浸yín刀法多年,虽是猝不及防,也能一眼看出,那道剑光轨迹,忙喝一声:“穹儿小心!”随即就在腰间刀囊一拍,催出一溜金光,就向头上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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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回 云光幛

    原本那金刀太岁王展,jīng研刀法多年,本身也有实力,即使甄远道有飞剑之利,平常想要胜他也绝非轻易,然而此时以有心算无心,却好生让他吃了一个大亏。

    霎时之间,青光降临,势如雷霆一般,与那九环金刀正是撞个结实,登时“轰”的一声,好像雷霆炸裂,直把周围树林,震得唰唰直响。王展顿时觉得一股巨力倾轧过来,因他仓促出手,竟堪抵挡不住!而那青鱼剑光矫矫如龙,仅是微微一顿,就把刀光逼开,顺势又朝陈宆头上斩去。

    王展平生爱刀,对于其他诸事,全都不放在心上,却惟独对大弟子陈宆,素来另眼相看,师徒之情,堪比父子,这时见到陈宆危在旦夕,立刻睚眦尽裂,大吼一声:“休伤我徒!”

    随即他也顾不得刚被震退刀光,正是气血虚浮,立刻运转真气,强行将那九环金刀催发到了极限,一道足有四丈来长的金sè刀光,瞬间又劈过来,将那剑光抵住。

    只在眨眼工夫,那青鱼剑跟九环金刀已在空中交击了十余次,甄远道虽吃突然袭击的便宜占尽先机,可是要想取胜,也非一时之间。

    而那陈宆,险死还生,惊骇之余也已回过神来,连忙催出金刀想与他师父联手。陈宆这口金刀,虽比不上王展,却也有几分火候,催出两丈多长刀光,上下翻飞起来,竟也虎虎生威。

    甄远道叹了一声,心知再想斩杀陈宆已是不能,继续拖延下去,等他师徒联手,稍微缓过一口气来,自己转要落入下风,随即当机立断,跟张桐吩咐道:“你去敌住陈宆,切记将他拖住,等我先收拾了王展再说。”

    张桐连忙应诺一声,一面急速向向前奔去,一面催动剑诀放出黑狗钉,不过这一次在甄远道面前,他可不敢全力施为,黑狗钉放出来,只有一丈来长,一溜乌光直向陈宆刺去。

    与此同时,甄远道也已抢了上来,哈哈大笑道:“金刀太岁!早就闻你刀法厉害,今rì一见,不过如此,看我这口青鱼剑,此番就要破你九环金刀!”

    金刀太岁王展这时也瞧见了甄远道,顿时吃了一惊,他却没有想到,甄远道居然怀有一口飞剑,而且剑术使得十分jīng妙,比他九环刀法,还要胜过一筹,不过他自小练刀,骨子里就有一股刀的锋利霸气,见甄远道飞剑厉害,非但没有惧怕,反而战意更浓,冷笑道:“想破我的九环金刀,就怕你没这个本事!”

    说话间气势更加鼎盛,那九环金刀所化金光,一时之间居然暴涨三层,几乎与甄远道的剑光拼个平分秋sè。而在另外一边,陈宆瞧出机会,立刻催出一道青sè光罩,将他自身护住,不顾张桐攻来,转要cāo纵金刀,与他师父合攻甄远道。

    张桐见得,哪肯让他如愿,立刻喝了一声,催那黑狗钉猛又向上一卷,顿时就把陈宆的刀光截住。如今张桐用黑狗钉催出一道乌光,虽然看似只有丈许,实则威力却未减弱,若要全力施展起来,比之陈宆的九环金刀还要厉害许多。

    可是陈宆不知他的底细,只见一溜乌光,非但气势羸弱,光sè也显驳杂,居然就敢跟与他争锋,不禁冷笑一声,心说:“也罢!看此人的年纪,多半就是张桐,我便先杀了他,给孙师弟报仇雪恨,然后再去帮助师父斩杀甄远道不迟。”

    陈宆打定了主意,转把刀光折回,真气催到极致,就想凭此一击,先把黑狗钉斩破,再直接取了张桐xìng命。却不料他这一刀斩去,与那道乌光一触,非只没占到便宜,还被骤然逼退了几分。

    陈宆登时大吃一惊,没想到那不起眼的乌光,居然十分厉害,忙也收起大意,心里暗暗后悔:“我却实在不该,此人若是张桐,能以一己之力,连杀孙师弟和飞廉真人门下的五毒童子周泰,实力定也不在我之下,若不小心与他应对,非要步人后尘不可。”

    就在这时,张桐也没想到,他故意收敛黑狗钉的剑光,居然让陈宆误判了他的实力,方一出手就已失了先机。张桐暗自窃喜,忙一转手,催那剑光,仅是微微一顿,便又飞速刺去。想要趁他失误,给他来一下狠的,即使要不得他xìng命,也要让他吃个大亏。

    岂料陈宆虽惊不乱,一面顶起护身宝光,一面围魏救赵催那刀光反向张桐杀去。亏得张桐此前刚得了五彩锦云兜,见那刀光斩来,催起五sè云兜,立时飞出一道五sè光阑,堪堪将那刀光抵住,任凭陈宆如何催动,也难越过雷池一步。可惜另外一边,那陈宆的护身宝光也甚不弱,张桐又不敢使出葫芦剑诀,一时之间却也奈何不得他。

    随后二人又斗了一阵,张桐渐渐探出陈宆根底,实力比白脸鬼孙炯还要高出一筹,那口九环金刀也祭练得jīng纯无比,不过张桐炼化孙炯那口金刀之后,已有三道葫芦剑气,若要使出全力,便也不难胜他。

    然而与此同时,甄远道可就没他这么轻松了,与那金刀太岁王展,一刀一剑,上下翻飞,每招每式皆是险象环生。尤其王展真不愧为刀法大师,那一口九环金刀充其量只有十四重禁制,却能与甄远道的青鱼剑拼个旗鼓相当,可见他的刀法已经到了何等jīng妙程度。

    甄远道也已把剑光催动到了极限,大有无万象雷音剑诀亦是毫无保留施展出来,他心知王展虽然刀法厉害,但是九环金刀有个缺陷,与他原来的黑狗钉一样,一旦用过一段时间,就要重新祭练一遍。

    王展这口九环金刀,虽经他多年祭练,已有十四重禁制,但仍旧弥补不了这一先天缺陷,只是将那使用时间拖长了一些,待那时限一到,金刀威力锐减,届时王展必败无疑。

    甄远道此时唯一担心,就是陈宆实力太强,抢先击败张桐,到时腾出手来,跟王展联手攻他,届时即使仗有飞剑之利也要双拳难敌四手。无奈此时他正与王展打得难解难分,更也无暇分心,去顾张桐那边。

    殊不知,张桐比他还游刃有余,这时已收黑狗钉,全仗五彩锦云兜,与那陈宆周旋,虽是守多攻少,却也不落下风,还在不知不觉间,引那陈宆越打越远,才这片刻就已到了数里之外。

    张同四下一看,见此地刚好绕过一道小山梁,料定甄远道必看不到,终于放下心来,暗暗冷笑一声,突然毫无保留,运起葫芦剑诀,再次打出黑狗钉,直接把剑光催到了极致。

    霎时之间,只见那道乌光喷出三丈多长,乌黑发亮,锐气森森,竟一下就把陈宆的那口九环金刀给压了下去。陈宆登时大惊失sè,没想到张桐与他斗这半天,竟然隐藏实力,这下突然发难,顿时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陈宆登时惊呼一声,忙想cāo纵金刀抵挡,谁知那黑狗钉得了葫芦剑诀催动,速度又比刚才暴涨一倍,没等刀光发至,就已飞掠过去,猛的朝他护身的青sè光罩刺去。

    其实陈宆这护身青光也甚有名堂,原是金刀太岁王展,早年参悟刀法,炼制九环金刀,用余下的jīng金罡气,炼成一张铁网,名为云光帐,坚韧无比,刀剑难伤,非但能够护身,有时还能擒敌捉宝。

    陈宆这条云光帐,得了他师父指点,又支援他许多珍贵材料,祭练至今也有九重禁制,一旦发动起来,展开一片光罩,等闲法宝非但攻不进去,一旦稍有不慎,还会陷在里头。

    陈宆仗有这件宝物护身,见到张桐剑光猛涨,心里固然吃惊,却也不乱阵脚,立刻转动真气,把云光幛的宝光催到极限,暗暗打定了主意,即使豁出毁了这条云光幛,也非把张桐这道剑光夺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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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回 好险!好险!

    奈何陈宆所想虽好,可惜他却遇上了张桐这个克星,那黑狗钉原是无甚出奇,但经由吞金葫芦一催,威力顿时猛增一大截,禁制在十重以下的护身法宝根本抵挡不住。

    陈宆自恃有云光帐护身,见那剑光飞来,心里自信满满,催那青sè光罩迎去,随即反向一兜,就想将其罩住。哪知张桐早把葫芦剑诀运使出来,黑狗钉所发剑光,与那云光帐一触,顿时“噗呲”一声,如穿鲁缟,势如破竹,一下就给那光罩戳出个窟窿来。

    陈宆没想到,张桐剑光如此锐利,那云光帐竟不能挡,登时大吃一惊。亏他还有急智,眼看光罩破去,忙又奋起余力,cāo纵那云光帐从四面包裹回来,死死缠住黑狗钉,虽然明知不敌,也可迁延时间。随即催动刀诀,将那九环金刀,赶紧护在身前。

    张桐更是得理不让人,见那云光帐还要挣扎,立刻催动黑狗钉猛的一震,霎时之间,剑气勃发,瞬间将那云光帐内部禁制全都破去,宝光溃散,沦为凡物。随即剑光又是一展,趁那陈宆刚把金刀撤回,仍是立足未稳,一连刺去三下,把那刀光打得摇摇yù坠,险些已要支撑不住。

    陈宆脸sè惨白,心知危在旦夕,再不拼命定然无幸,眼中犹疑之sè尽去,恶狠狠的盯着张桐,心说:“也罢!也罢!难怪孙师弟会死在此人手上,原来竟是个扮猪吃虎的贼厮!今天我豁出去半条命,也非把你留在这不可!”

    陈宆想罢,已打定了主意,眼中厉sè一闪,猛的抬掌往自己胸口一按,登时震开心脉,喷出一口jīng血,然后随他大吼一声,那口九环金刀居然威力暴涨将近三倍,瞬息之间逼退黑狗钉,随即一道金虹,犹如匹练似的,直向张桐斩杀过来。

    张桐顿时吃了一惊,没想到陈宆还有这般伤己杀敌的手段,却不知这一招,原是传自魔教,名为天魔解体**,专是陷入绝境与人同归于尽之用。王展得了此法,嫌它暴戾太甚,唯恐于己不利,转又做了许多改动。虽然威力锐减,但是发动起来,只需人体一半jīng血,就可暂时把实力提升三倍,即使事后仍需元气大伤,却总算不用丧命,再有灵丹妙药,还能调养过来。

    原本陈宆自认资质不凡,将来还有达到炼神境界的希望,无论如何不会使用这种自伤根基的手段,但是此时已是xìng命攸关,他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瞬间就把体内半数jīng血激发出来,全部化为真气,融入刀光之中。

    这样一刀,劈斩过来,即使张桐使尽全力催动葫芦剑诀,也难让黑狗钉与之匹敌,忙又发动五彩锦云兜,飞出一道霞光迎去,仍怕抵挡不住,也趁四下无人,索xìng将那吞金葫芦一摇,连那三道剑气,也给一并shè出。

    那三道葫芦剑气,原是张桐的保命绝招,一旦放出,速度极快,瞬息之间已是后发先至,只听“叮叮叮”一连三声金铁交鸣,顿时引出一片剑气迸溅。

    张桐这三道剑气,全是吞金葫芦炼化jīng金之气凝成,每一道皆有千斤之重,飞shè出去,威力极大,等闲法宝都承受不住。但是此刻,三道剑气,接连打在陈宆发出的刀光上,居然仅仅使那九环金刀来势略缓一些。随即金光又一擎动,其势如破鲁缟一般,就把五彩锦云兜放出的护身宝光刺透。

    张桐心情愕然,没想到陈宆拼起命来,居然这般凶悍,将他护身宝光,连同三道葫芦剑气,一口气全给破去,刀光仍威势不减,转眼已是到了跟前。张桐忙想催动黑狗钉和三道剑气回来抵挡,谁知那九环金刀速度极快,五彩锦云兜又被破去宝光,在这关键时候,暂也指望不上。

    陈宆瞧出机会,面容更加狰狞,牙缝嘴角还挂着血迹,好像厉鬼似的,死死盯着张桐,陡然大喝一声,将他那刀光催到极速,直yù立刻把张桐一刀两断了才甘心。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桐头顶也见了冷汗,一面竭力撤回黑狗钉,一面急忙催乌灵遁光,想要往后飞遁,即使逃不过去,也可争取一丝时间。但陈宆已经豁出命去,就为把张桐置于死地,怎肯容他退却,刀光一震,去势更急,只在转瞬只见,就要坏去张桐xìng命。

    眼看生死攸关,张桐又惊又急,忙是急中生智,猛又想起腰间的吞金葫芦还有一个妙用,顿时眼睛一亮,立刻催动宝诀,将那葫芦内的饕餮石台催动起来,陡然一溜金光,从葫芦嘴喷出,就在数尺之外,堪堪摄住那口九环金刀。

    张桐甚至都能感觉到那刀锋上吹毛断发的气息,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朝,心里霍霍直跳,手上更不怠慢,忙将吞金葫芦的宝诀催动到极限,一股吸摄之力顿时就把九环金刀摄住。

    陈宆不知张桐还有法宝,见那金刀飞至,张桐只能退避,料他黔驴技穷,正要奋起余力,一击将他一劈两半,谁知就在这一时刻,竟从刀上反馈回一股极大的吸力,瞬息之间几乎将他刀光夺了过去。

    陈宆蓦地一愣,再想催那刀光向张桐斩去已是不能,心里大吃一惊,忙想撤回刀光,不料那股吸力极大,任他试了两试,居然不能如愿。

    与此同时,张桐惊魂稍定,立刻瞧出机会,一面用吞金葫芦摄住陈宆的刀光,一面立刻cāo纵黑狗钉转又刺过去,趁那陈宆震惊之际,剑光一蹴而就,缠他腰间一绕,登时尸分两段。

    张桐一击得手,总算也松了一口气,心里暗暗叹道:“好险!好险!刚才危在旦夕,只要再慢一刻,被那陈宆刀光斩上,如今死的那个,恐怕就是我了!”

    张桐回想起来,心中更觉后怕,又恐那陈宆还未死绝,忙又催出五yīn袋,将他尸体收去,一并化成脓血,才终于放下心来,好整以暇,运转宝诀,把陈宆剩下那口九环金刀摄入吞金葫芦。

    上一次张桐诛杀孙炯,就已得了一口九环金刀,如今再得一口,吸入吞金葫芦,也更得心应手,不大片刻就被饕餮石台化成一团jīng金之气,然后转动白虎石台的禁制,将那jīng金之气,缓缓凝成剑气。

    因为陈宆修为比那白脸鬼孙炯还要高出一筹,他这口九环金刀也更jīng纯,所含jīng金之气,炼化出来,还要更多,凝成两道剑气,所剩仍有富余。

    张桐心中暗喜,没想到仅仅斩杀一个陈宆,就又给他添了两道葫芦剑气,一面急忙催动宝诀凝聚剑气,一面侧耳倾听甄远道那边战况。

    这时甄远道跟金刀太岁王展已斗了百余个会合,刀光剑影,风雷炸裂,仍是拼个势均力敌,不过王展刀法虽妙,但终究在修为上稍弱一筹,且他的九环金刀也不及甄远道的青鱼剑厉害,只凭一时悍勇,才能维持不败,再要继续缠斗,势必落入下风。

    尤其刚才那一刹那,陈宆被张桐一剑结果,王展与他师徒恩重,心中顿生感应,恐他xìng命有碍,再也无心恋战,急忙催起刀光把甄远道逼退,随即撤那九环金刀回来,又往身上一卷,化作一道风驰电掣的金sè遁光,直向刚才张桐和陈宆相斗这边飞来。

    甄远道此来就为诛除金刀太岁师徒,见他情急yù走,怎肯轻易放过,连忙cāo纵飞剑也化作一道青虹,玉带似的,衔尾直追。同时内心略一思忖,便已猜出几分,不禁暗暗得意,心说:“张桐那小子果然不善,看这个情形,王展那徒弟,多半是坏在他手上了,否则以王展的脾气,断不会轻易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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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回 六合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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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另外一边,张桐早就在注意这面的动静,发觉王展御刀向这飞来,也顾不得继续凝练剑气,立刻一闪身躲进了旁边的树丛之中,抬头向上望去,只见一道金光,箭也似的飞shè过来,在那后面又是一道青光,流星赶月,紧追不舍。

    张桐在下面看得明白,那金sè遁光定是金刀太岁王展,赶忙备好黑狗钉,就等那金光掠过,就从下面突然给他一下,料那金刀太岁猝不及防也得吃个大亏。

    因为此前张桐连得两口九环金刀,全都被他炼成葫芦剑气,他尝到了甜头,更想得寸进尺,这回又惦记上了王展这口赖以成名的金刀,由于九环金刀必须独门心法才能催动,就算旁人得了,也是用处不大,如果能帮甄远道把王展诛除,届时未必不能将这口金刀讨要过来。

    张桐打定主意,心意愈发坚定,不禁暗暗盘算:“上次炼化孙炯那口金刀,就得了两道葫芦剑气,陈宆这口金刀,比那也是不差,若再得到王展这口金刀,用吞金葫芦完全炼化,更不知会凝成几道剑气。”

    与此同时,那金刀太岁王展,还不知张桐已经在打他的主意。这时王展只顾寻找陈宆,又吃甄远道在后紧逼,使他心里更加急迫,一时无暇,却不防备,下面有人暗算。就在他经过头上之时,张桐瞅准机会,把黑狗钉一抛,打出一道乌光,直向半空飞shè过去。

    那王展虽然打得凶悍,但实则一开始跟甄远道交上手,就知道今天事必难成,只是生xìng使然,才没立即退却。直至刚才,觉察陈宆遇险,才陡然jǐng醒过来,打算寻了陈宆,立刻全身而退,rì后与众人合力再来复仇不迟。

    不料等他寻到这边,竟已不见陈宆踪影,顿时使他心底升起一股不想的预感。更也追悔莫及,不该听信谗言,来趟这摊浑水,如今战端刚起,就连折了两个徒弟。那白脸鬼孙炯也还罢了,但这陈宆可是他认定的衣钵传人,非但资质极佳,为人也知用功。将来未必不能达到炼神境界,振兴金石峰金光洞这一脉的基业。今却生死不知,叫他情何以堪。

    而且就这片刻,甄远道驾驭飞剑又已追击过来,王展痛失爱徒,内心又惊又怒,见那甄远道yīn魂不散,回身便要再与他拼命。却在这时,猛又想起,刚才甄远道来时可并非一人,他身边还带着一个张桐。如今陈宆凶多吉少,张桐却踪迹不见,定是隐在暗处,伺机暗算偷袭。

    王展心念一闪,顿觉形势不妙,忙想提起戒备,可惜仍慢了一步,忽见下方乌光一闪,张桐那枚黑狗钉已打了上来。虽然因为甄远道在场,张桐故意压制了黑狗钉的剑光,但其中蕴含的威力可也不弱,兼那王展又不及防备,正被那乌光打个结实。

    那九环金刀原是攻杀利器,本就不善携人飞遁,这时乍被击中,顿时遁光一散,险些就把王展抛落下来。幸亏王展反应不慢,急忙催动真气,将那刀光稳住。而且与此同时,他也顺那剑光,发现了隐藏在树丛中的张桐,不由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切齿,破口骂道:“好一个无耻小贼,我与你不共戴天!”随他话音没落,立即扭转刀光,就要朝张桐斩去。

    不过这时,甄远道已经赶来,见张桐截住王展,亦是大喜过望。那九环金刀,虽不善载人,但是速度极快,此地原本就离神陀寺不远,如果王展一味想走,甄远道也拦不住。亏得张桐及时出手,否认让他跑了,此前一番算计,全要功亏一篑。

    甄远道忙叫了一声:“哪里走!”趁那王展被打出遁光,速度锐减之际,立刻催动飞剑,使出大有无万象雷音剑诀之中,身剑合一的绝招,使那青sè剑光,陡然气势大作,犹如箭shè一般,直奔王展分心刺去。

    原本王展还打算,一刀结果了张桐,先给两个徒弟报仇,然后再跟甄远道周旋。谁知甄远道早就拿定主意,非要将他诛除不可,这下抓住机会,哪肯容他有暇。王展只觉背后一阵恶寒,心知这一刀斩去,固然能杀了张桐,可是自己也要折在甄远道的剑下。

    王展虽然悍勇,但也并非真不怕死,见甄远道身剑合一,心知只凭自己的护身罡气决计抵挡不住,连忙舍了张桐,撤回九环金刀,转向身后挡去。

    不过王展抽刀退却,可张桐却不肯放他,见他刀光一转,立刻趁势而起,催那黑狗钉如影随形向他腰间卷去,同时把五彩锦云兜也给放了出来,只不过这一回并非为了护身,而是化成一片五sè光罩,借那五毒罡气,兜头就罩下来。

    亏得这回王展已有戒备,见那剑光云兜同时攻来,仅是略一犹豫,赶紧就从怀中,取出六柄三寸长的小号金刀,一抖手,打出去,化作六道锐芒,直向黑狗钉和五彩锦云兜迎去。

    张桐见那刀光劲锐无比,没想到王展还留有这一手绝招,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金芒擎动,黑狗钉所化的剑光就给死死抵住,而那五彩锦云兜更为凄惨,此前刚被陈宆破了宝光,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瞬息之间被那金芒,又给刺出三个窟窿,连宝光险些也给打散了,没有三五个月温养,别想恢复原来妙用。

    幸而张桐虽吃个大亏,可王展那边也不好受,这六柄飞刀原是他最后保命的绝招,名为**飞刀,乃是十多年前,他得了一块天外陨铁祭炼而成,再配合**刀阵,能攻能守,妙用极多,尤其把这六柄**飞刀,全都炼到九重禁制之后,六刀合璧,威力更大。

    可惜这**飞刀炼制极难,王展颇为费了许多心力,也只将其中两把,炼到九重禁制,其余四把,只有三重,而且此招一经施展,极为消耗心力,他又尚未炼成,非到关键时候,从来不肯轻动,这一回也是被张桐纠缠不休,给逼急了,方一使出,就险坏了张桐一件法宝。

    不过张桐此时却一点也不心疼,他心知那王展已经跟甄远道斗了半晌,真气耗损大半,今又使出绝招,虽然抵住了黑狗钉和五彩锦云兜,可也难免分心,正好露出破绽,给甄远道一击必杀。

    果然不出所料,王展这边刚使出**飞刀,另一边的刀光,当即弱了几分,又吃甄远道身剑合一,一溜青虹,风雷擎动,顿时就把九环金刀撞了开去,然后顺势,匹练似的,从王展身上极速掠过,竟然直接将他整个人从中劈开两半。

    甄远道一剑斩去,立时大喜过望,连忙收拢剑光,哈哈大笑道:“王展竖子,也敢来我九阳山撒野,今rì我便杀鸡儆猴,斩你肉身,收你魂魄,让那些宵小之徒看看,跟我甄远道为仇作对的下场!”

    说话间就想施展邪法,把王展的魂魄摄过来,谁知他打出搜魂之法,在王展尸体上扫荡一圈,居然什么也没拘回来,紧跟着就听下面,张桐忽然大叫道:“师父小心!王展没死!”

    甄远道勃然变sè,连忙定睛一看,只见王展尸体,忽然冒出一团jīng光,转眼竟成了一截鲜血淋漓的断臂。原来王展最后看见甄远道使出身剑合一的剑术,心知今rì难于幸免,便把心一横,自断了一臂,用化影分身之法,变出一个替身,代他挨了一剑。然后再等甄远道放下戒备,突然发难,或者反击,或者逃走,也可随他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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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回 师徒并力诛金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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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刀太岁王展所想虽好,可是他却没有料到,张桐上回诛杀周泰,连被用了两道替身灵符。若非张桐反映不慢,又有一点运气,就让周泰逃了。至此之后,张桐再遇上敌人,除非确定已死了,他从不肯有半分懈怠。

    这一回见那金刀太岁王展被甄远道一剑斩杀,张桐起先也没看出破绽,但是王展贪恋**飞刀,事后还想收回,却是露了马脚。张桐见他被斩,但那六道金芒,仍能劲力不减,便料定此种必定有诈。立刻大叫一声,一面提醒甄远道,一面催动黑狗钉,向九环金刀坠落的方向飞掠过去。

    刚才甄远道一剑劈开王展的假身,为了假意迷惑敌人,王展故意cāo纵刀光,好像失去控制,摇摇yù坠,落在地上。张桐发现有诈,立刻灵机一动,猜他真身多半隐藏在那口九环金刀附近。不过他也不敢确定,只是姑且一试,催动剑光,绕那周围,左右一扫。如果被他猜中,便可藉此,逼出王展。即使猜的不对,也能用黑狗钉先把九环金刀按住,让王展无从施展后计。

    与此同时,甄远道得了张桐示jǐng,很快反应过来,心里又羞又恼,更把王展恨之入骨,眼中厉sè一闪,他原练就神通,若非因为斩杀王展一时喜极,也不会自乱了分寸,这时稍一冷静下来,立刻探出王展行迹,咬牙切齿,暗暗恨道:“好你个王展,竟让我在徒儿面前出丑,看我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

    甄远道最爱脸面,这一次低级失误,着实让他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一面暗暗赌咒,一面催动剑光,就要向下斩去,谁知还没等他出手,张桐得黑狗钉却抢先攻了过去。

    甄远道登时一惊,不禁“咦”了一声,心说:“张桐这小子竟也能发现王展行迹?不对!不对!他才入道两年,能有多大修为,断不会窥破王展的身法。不过这小子素来机jǐng,多半是看那金刀坠落,便随着去试探一下,没想到竟歪打正着,给他瞎猫碰上死耗子。如此也罢,我且不急,等他逼出王展,我再动手也不迟。”

    甄远道拿定了主意,刚要催出飞剑,转又停止下来,看张桐cāo纵黑狗钉飞落下去,喷出丈许多长剑光,围那九环金刀一滚,登时打得草木乱飞。而那王展原本还想借那假身浑水摸鱼,然后突施冷箭,不管是张桐,还是甄远道,定要诛杀一个泄愤。岂料张桐居然非常机jǐng,还没等他出手,就已抢先一步,非但喝破了他的谋划,还一剑飞过来,险又shè伤了他。

    王展心里是又惊又怒,又觉得憋屈万分,想他修炼数十年,今天竟然在一个小娃娃手上吃了大亏,再也隐藏不住,忙往旁边一闪,趁势又把那口九环金刀催动起来,心知今rì难有便宜,再也不肯久留,卷起一溜遁光,就想向半空逃去。

    张桐原是一试,没想到真被他猜中了,一见王展现出行迹,顿时大喜过望,忙把剑光一转,也不去杀王展,只趁那口九环金刀还未飞起,赶紧把黑狗钉倾轧过去,将那刀光按住,与此同时,又大叫道:“师父!赶快!”

    甄远道经验何等丰富,根本不需张桐提醒,一见王展现身,瞬间已经出手,一溜青光,势如闪电,卷起数丈飞虹。虽然黑狗钉只把九环金刀迟滞了一刹那,却足已让王展措手不及,眼看那剑光飞来,只及惊呼一声,便是身首异处。

    原本王展在临死之前,也看出自己在劫难逃,还想困兽犹斗,使出天魔解体,跟甄远道拼个两败俱伤,谁知天竟不遂人愿,因他刚才断臂替身,已经损失好些jīng血,这回再想催动jīng血引发天魔解体,却因血气不济,居然没使出来,等他再准备好,催发心间jīng血,已是一剑飞来取了他的xìng命。

    因为吃了刚才一个教训,甄远道这一回,再也不敢大意,一剑杀了王展之后,仍然不放心,又用摄魂之法,将他魂魄拘来,确认万无一失,甄远道这才收了飞剑,然后催动五yīn袋,将那尸首炼化,只剩一口九环金刀和六柄**飞刀落在地上,还有一个金刀太岁王展随身带的宝囊。

    张桐见那九环金刀,不禁一阵眼热,连忙上前贺道:“恭喜师父,诛杀金刀太岁,此番一战之后,师父定然名声大振,威慑宵小之徒,不敢轻举妄动。”

    甄远道亦是志得意满,原来他虽是禾山道的长老,听起来似乎地位不低,可实则修为有限,又无法宝可做依凭,见到王展这等高手,他也不敢轻易得罪,还要低声下气阿谀奉承。

    如今扬眉吐气,甄远道更觉心中畅快,又见张桐乖觉,不禁暗暗忖道:“张桐这小子果然是我一员福将,上回去登平府时,若非他机缘巧合,我也得不来这口青鱼剑。这次对付王展师徒,也表现的可圈可点,机敏jǐng觉,进退有度,实是一大臂助。如果换了甄猛那个废物,恐怕非但不能帮我,还得让我分心照顾。”

    甄远道一面心想,一面暗恼自己本家侄儿无用,对张桐愈发喜爱起来,哈哈大笑道:“好徒儿,此番诛杀强敌,你又立功不小,可惜为师家底不厚,也无甚宝物可以赏你。正好王展这套**飞刀,已经被他炼出几分火候,施展起来比黑狗钉也不差,而且不用担心每次重新祭练。听说他还有一张**刀阵的图谱,与那**飞刀合用,威力还要更大,应该也在这里。”

    甄远道心知此时强敌环伺,门下这几个徒弟,得用的也就张桐,更要赏罚分明拉拢人心。虽然那套**飞刀,他也颇为垂涎,但是顾念大局,还是忍痛割爱。而且他已有了青鱼剑,即使再得**飞刀,也仅是锦上添花,多一个绝招罢了。转不如舍给张桐,容等练习几rì,可以收发布阵,就能把实力向上提升一大截。

    说话间,甄远道就把那六柄落在地上的**飞刀收摄过来,一并递到张桐手上,又把那宝囊捡起来,从里面摸摸索索掏弄了半天,才找出一块黑檀木雕成的图谱,上面刻有许多阵法图文,四周还有六个凹槽,正好嵌入六把飞刀。

    甄远道看了看,随即就把这块木板也交给了张桐,道:“这木板上所刻的,应该就是**刀阵的图谱,其中奥义,甚为jīng妙。若非早已有了这口青鱼剑,连为师都忍不住,想要占为己有了。你需回去仔细研看,把这**飞刀练熟,将来遇上强敌,也多一份手段。”

    原本张桐还在想,如何跟甄远道开口,讨要王展那口九环金刀,却没想到甄远道反把这套**飞刀给了他,不由得微微一愣,心里又惊又喜,忙接了过来道:“弟子多谢师父恩典!”

    不过张桐得了**飞刀,他心里固然十分高兴,却仍放不下九环金刀,想要将其炼成葫芦剑气。只是他已得了六柄飞刀和一张阵图,再去讨要九环金刀,岂非得寸进尺,显得贪而无厌。

    张桐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暂时不提,等以后有机会再跟甄远道讨要不迟,况且此番他还得了陈宆那口金刀,至少也能再炼成两道剑气,再加上这套**飞刀,收获已是颇丰,也好适可而止。

    可是甄远道人老成jīng,见他yù言又止,立刻觉出异常,唯恐在这关键时候,四外强敌环伺之际,张桐再出什么意外,他身边就再无一个堪用的人手了,忙又问道:“我徒儿何事忧思,可否跟为师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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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回 九环金刀化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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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桐本已拿定了主意,暂时不跟甄远道讨要九环金刀,却没料到他这不想提及,反而甄远道先问了起来,惹得他微微一愣,只好硬着头皮道:“回禀师父,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刚得了**飞刀,再跟师父讨要其他,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就想等下回立功,再跟师父讨要,我却没有想到,师父慧眼如炬,竟然直接看出来了。”

    甄远道听是此事,不由得松了口气,又见张桐说话时,眼sè总是往地上那口九环金刀上瞟,哪还会不知他的心思,顿时哈哈笑道:“你这小子!还当是什么大事呢!你若喜欢这口金刀,直接拿去也就是了。不过这九环金刀乃是金刀太岁的独门兵器,非得有特殊的刀诀才能使用,即使让你得去,也是无甚大用。”

    张桐心里早就想好理由,一听甄远道说,立刻笑着答道:“师父有所不知,上一次我曾在金平寨斩杀白脸鬼孙炯,就得了一口九环金刀,当时还以为得了宝贝,后来试了几回,才知其中关窍。当时我气急败坏,想用黑狗钉将那金刀打碎,谁知那九环金刀全用jīng金炼成,两下一碰竟又生出许多变化。我当时灵机一动,想法磨出一些金粉,熔炼入黑狗钉当中,没想到竟效果不错,当即就使黑狗钉的威力提升不少。如今王展这九环金刀,远比孙炯那口强出数倍,如果炼化进去,必能效果更佳。虽然如此一来,实在有些浪费,可是我想咱们灵犀观也无人会那刀诀,得了这口金刀,放着也是无用,转不如炼化了还能得些实惠。”

    甄远道听他说完,心里才有些释然,否则刚才他还在狐疑,怎么那黑狗钉在张桐手上忽然厉害了许多,竟能按住王展的九环金刀,原来是炼化了许多jīng金之气。

    其实这口九环金刀,对于甄远道本来也没什么用,而且经过钱健叛逆之事,使甄远道更加多疑,唯恐有人步其后尘,宁可舍出**飞刀,也要拉拢张桐,防他生出异心。

    这又听说张桐想要王展这口九环金刀,甄远道略一思忖,心想:“这九环金刀全用jīng金之气炼成,融入黑狗钉中,能够增添威力,倒也不足为奇。左右这金刀于我无甚重要,张桐这小子心思jīng明,又是我的福星,既然他有用处,就给了他也无妨,既显我宽宏雅量,又可卖他一个恩情。”

    甄远道想罢,拍拍张桐头顶,笑道:“你这孩子,年纪不大,心眼可真不少!为师也不是外人,哪有那些计较,既然想要,直说便是。给你!”

    张桐蓦地一愣,这九环金刀虽不能用,可怎么说也是一件宝物,张桐此前却没想到,甄远道如此痛快,一口应允下来,不禁有些感动,而且他也乖觉,心知得了重赏,非要表白一番,忙叫了一声:“师父!多谢师父,弟子赴汤蹈火,难报师父大恩!”

    甄远道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立刻欣然一笑,将那金刀抓来,转手交给张桐,道:“只要你rì后尽心办事,为师自不会亏待了你!如今大敌当前,方能辨别人心,你头脑聪明过人,许多道理不需为师多讲,切记事前三思,莫要学那钱健,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张桐知道这是甄远道要敲打敲打他,免得得意忘形,连忙脸sè一整,沉声应道:“师父放心,弟子原是市井游民,承蒙师父垂怜,才能踏入仙门,如此大恩大德,弟子没齿难忘。何况那yīn阳叟约众前来,看似气势汹汹,但是人心不齐,实为乌合之众,凭师父的智计,对付他们想必早已胸有成竹了。”

    甄远道一听,却微微一愣,不过他也没有否认,只是上上下下打量张桐一阵,似笑非笑,淡淡问道:“哦?你怎断定为师早有成竹?”

    张桐答道:“其实我也没什么依据,只觉得师父xìng格,绝不会坐以待毙,而且那玄牝老祖纵然威名远播,也不可能震慑天下,师父交游四方,总会有一两个,不惧他的jǐng告,可是这数月来,却不见会邀一人前来,想必师父定是另有打算才对。”

    甄远道仿佛被说中了心思,脸sè甚为古怪,随即笑道:“好你个小孽障,果然聪明了得,竟把为师的心思都猜中了!不错!此番yīn阳叟前来寻衅,又何尝不是一次机会。只要为师能顶得住,以寡敌众,一战胜之,必定名声鹊起。加之这一次,掌门师兄畏惧玄牝老祖的威胁,下令同门不许助我,已是威信扫地。届时我携大胜之势,联络教中长老,逼他引咎退位,看他如何应对。”

    张桐一听,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甄远道在大敌当前之际,还有这些打算,不禁暗暗吃惊,心说:“我这师父果然老jiān巨猾,都到了这时,竟然还想着,去争夺教尊之位。”

    但是紧跟着,甄远道又流露出一丝黯然之sè,摇了摇头道:“可惜如今看来,我却低估了对方的实力,只一个金刀太岁,就如此难以对付,那边修为与他相仿的至少还有四五个,凭我一己之力,即使有青鱼剑,也最多同时敌住两人。幸亏这次王展前来送死,否则我错估形势,将来决战之时,定要万劫不复。看来原先计划也需更改一下,为今之计非得找几个人与我分担压力才好。张桐……”

    甄远道一面说话,一面已有了主意,随即就要吩咐张桐去拜见几位老友。然而话刚出口,他又猛然想起,自己虽然跟那几人交情颇深,但是上门求救,总也不好空手,非得准备一些礼物才好看。

    甄远道迟疑一下,抬头看了看天sè,转又说道:“罢了,今天时候不早,此事也不急在一刻,咱们先回去,等明天一早,你把甄猛叫上,一同来我屋里,我再与你俩仔细分说。”随即卷起一溜剑光,冲入半空之中,转瞬消失不见。

    张桐见他走远,却也不急跟去,忙把王展那口九环金刀收入吞金葫芦当中,然后催动禁制,就想将其炼化。不过这口金刀,经由王展祭练多年,与先前那两口大有不同。

    刀中凝炼的jīng金之气密实无比,张桐催动葫芦消磨半天,也只化去了五分之一。而仅仅这五分之一,就比孙炯和陈宆那两口金刀炼化的jīng金之气还多,如果将其全都化去,至少凝成十道剑气。

    张桐心中暗喜,不由更加起劲,催动御宝歌诀,将那吞金葫芦的禁制转动到了极限,足用了两个多时辰,才把这口金刀化去。不过这大量jīng金之气,都要凝成葫芦剑气,并非一时半刻之功。

    这一次张桐斩杀陈宆,就已得了一口九环金刀,后又从甄远道那讨来一口,把这两口九环金刀化去,足够凝成十余道葫芦剑气,即使吞金葫芦妙用非常,也需一天一夜,才能凝练完成。

    偏又甄远道吩咐下来,明早让张桐与甄猛一同前去听命,索xìng张桐也不急着凝练剑气,转不如先腾出功夫,看看那套**飞刀。

    张桐略一思忖,便已拿定主意,先把吞金葫芦收了起来。思及此次收获颇丰也是心满意足,不禁微微一笑,然后催起遁光,追那甄远道的方向腾空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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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回 吞吸剑气

    张桐回到灵犀观,这时已过了子夜,他绕过门外的几重护山阵法,然后直接回了自己屋里,反手把门一关,立刻迫不及待,就把那六把**飞刀和那块雕有刀阵图谱的木牌取了出来。

    这套**飞刀经由金刀太岁王展祭练十年,已有两把炼到了九重禁制,每一把单拿出来,都不逊于黑狗钉。另外四把飞刀,也有三重禁制,虽然无甚厉害,可是一旦与那两把飞刀组成刀阵,六把飞刀,通力相济,却不可同rì而语。当时也是张桐运气,王展为了同时对付黑狗钉和五彩锦云兜,迫不得已把这套**飞刀分开来用,否则可就不是他所见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威力了。

    张桐心知这套**飞刀能被王展引为绝招,必也非同凡响,甚是不敢怠慢,忙把飞刀和那刀阵图谱全都仔细查看了一遍。可惜他也不会刀诀,原本甄远道的意思,是想让他用黑狗钉的方法来cāo纵这些飞刀。如此一来,虽然许多刀法jīng义施展不出,却能收发自如,用来排布刀阵,威力也甚不弱。

    不过甄远道不知,张桐早就练有剑诀,却不用那么麻烦,直接用葫芦剑诀来催动这套**飞刀,虽不及正宗刀诀,也十分相得益彰。

    张桐取过一把飞刀,试着用剑诀催动一下,由于这套**飞刀已经失去原主,因此对张桐的气息并无抵触,被他用剑诀一催,立刻生出感应,冒出一团金光。

    张桐眼睛一亮,不禁心中暗喜,忙把葫芦剑诀运行起来,开始炼化飞刀内的禁制,再把自己心神烙印进去,使这把飞到能够意随心动收发自如。谁知他刚运转剑诀,催动剑气深入飞刀其中,却忽然发现,这**飞刀,竟能吞噬他的剑气!

    原本张桐练成葫芦剑气,体内真气转成剑气,远比寻常jīng纯百倍,上回炼化黑狗钉,同样是九重禁制,也没费他多少手脚,可是这一次他刚把意念沉入那把飞刀,就感到体内的葫芦剑气快速流失。

    张桐大吃一惊,不禁暗暗想道:“刚才开始炼化之前,我已仔细检查一遍,并没发现这把飞刀有什么异常之处,如今它却能吸去我的葫芦剑气,莫非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妙处?”

    张桐一面心存狐疑,一面就想暂停下来,查查到底什么原因。但是就在这时,他又灵机一动,忽然想起吞金葫芦里还存有三道剑气。既然这把**飞刀能够吞吸剑气,索xìng就让它吸个够,看看最后结果如何。

    如今张桐正觉得财大气粗,刚得了金刀太岁王展师徒的九环金刀,等他全部炼化之后,至少有十余道剑气,见那**飞刀快速吞吸剑气,他也不觉得心疼,索xìng拿定了主意,立刻运起葫芦剑诀,通过吞金葫芦,将那其中剑气,缓缓转入体内,补充被**飞刀吸去的不足。

    直至一个多时辰,张桐终于把这柄**飞刀祭练完全,施展起来比原来那枚黑狗钉还要得心应手,只随心念一动,顿时劲芒擎动,喷shè出丈许多长的金sè刀光,虽不及黑狗钉所发剑光气势凶猛,却胜在气息凌厉,而且速度极快,一旦催发出来,电光火石一般,比张桐单独发出的葫芦剑气还快,与黑狗钉相较起来,更已超出三倍不止。

    张桐不由得大喜过望,没想到这**飞刀居然如此厉害,仅凭这一把飞刀,就盖过了黑狗钉,更不消说六把飞刀还能合成一座刀阵,而且还能用这把飞刀,到吞金葫芦里面,把黑狗钉换下来,凭吞金葫芦催发出来威力还会更大。

    不过这些也并非没有代价,就在张桐炼化这把飞刀时,仅这一个多时辰,就吸去一道剑气,若非他有吞金葫芦能够反哺剑气,为了炼化这把飞刀,非把他吸干了不可。

    张桐欣喜之余,催那飞刀在室内转了两圈,方始收摄回来,心中暗暗忖道:“这**飞刀果然非同寻常,也不知用的什么材料,竟能与葫芦剑气相融,如此一来虽然耗去一道剑气,却也使我驾驭这把飞刀更加随心所yù,下回再跟人缠斗起来,可比黑狗钉好用多了。”

    张桐一面心想,一面将那把飞刀拿在手里,原本他一开始祭练这把飞刀,还以为里面藏有什么厉害禁制,才能吞吸他的葫芦剑气,可等他把刀中禁制炼化,才发现这把飞刀内部,除那九重禁制,再无一丝异样,唯独炼制刀身的材料有些古怪,但凡有一丝剑气被吸摄进来,立刻冰雪消融,直接化入其中。

    张桐也不知,这**飞刀,原是王展用一块天外陨铁炼制的,非是地上凡铁,自与寻常不同。他只觉得这把飞刀,既能吸纳葫芦剑气,心里更加笃定这套**飞刀非比等闲,忙又取出另外一把九重禁制的飞刀祭练起来。

    这一次有了刚才经验,再祭练第二把飞刀,已经有些轻车熟路。张桐一面催动剑诀炼化禁制,一面利用吞金葫芦反哺剑气,不多时就把第二把飞刀的九重禁制全都炼化。可是令人有些不解的是,张桐炼化第一把飞刀,足足耗费他一道剑气,而第二把飞刀,却只用了一半。

    张桐心下狐疑,不禁暗暗忖道:“这倒是怪事了,怎么同样一把飞刀,都是炼化九重禁制,所需剑气转要少了许多?难道这六把飞刀,还有什么不一样?”

    怀着这些疑问,张桐赶紧又取出第三把飞刀,小心翼翼,开始祭练。剩下这四把飞刀,只有三重禁制,炼化也更容易一些。不过所耗剑气却一点也不少,直到张桐把最后一把飞刀祭练完成,非但他存在吞金葫芦内的三道剑气消耗一空,连他本身修练的一道葫芦剑气也给耗去大半。即使吞金葫芦里面存有大量jīng金之气,可以随时凝练剑气,也用大半个时辰,才重新补益回来。

    张桐得这**飞刀,内心也是寄予厚望,立即运转葫芦剑诀把体内损耗的剑气补充回来,然后好整以暇,催动**飞刀。顷刻之间,六道劲芒同时飞起,金光灿灿,灼灼耀眼。

    可惜张桐头一回同时cāo纵六把飞刀,运使还不甚灵活,生恐稍有不慎,便要毁了屋舍,因此他也没敢胡乱cāo演,只把刀光释放出来,看一看成sè如何。

    只见那六道刀光,虽然有的练有九重禁制,有的只有三重,威力各有不同,但表面看起来却并无二致,全有丈许多长,刀光jīng纯,气息凌厉,除非实在撞上,很难分辨出来。

    张桐自家心里清楚,那四把只有三重禁制的飞刀,虽经葫芦剑气融合,威力提升不少,却仍不堪大用,稍微有些修为,都也奈何不得,只有那两把炼成九重禁制的飞刀,才是隐于其中的杀招。尤其那第一把飞刀,所吸葫芦剑气最多,威力比黑狗钉还大,加之速度奇快,一旦施放出去,端是厉害无比。

    张桐深知这把飞刀的厉害,犹自窃喜之余,忽又心血来cháo,不禁暗暗想道:“那黑狗钉原本材质不佳,虽经吞金葫芦催发,威力仍是有限。既然这把飞刀如此厉害,我何不将其取而代之,试试威力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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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回 六合刀阵

    张桐略一思忖,立即雷厉风行,心念进入葫芦里面,再一次来到那三座石台下面。只见左面那座饕餮石台上方,悬浮着一大团jīng金之气,而另外一边的白虎石台,原本那三道水银似的剑气都已不见了。

    他心知那三道剑气都已融入**飞刀,也是不以为意,直奔中间石台,随之心意一动,催动御宝歌诀,只见悬浮在石台顶上的黑狗钉,略微擎动一下,立刻收敛剑光,落于张桐手上。

    这枚黑狗钉仍与先前一样,三寸多长,通体暗红,唯独那股血腥之气,早被吞金葫芦化去,反而生聚一股金锐之气。可惜离开石台之后,那股金锐之气,再也凝结不住,转即就要散去,rì后如果仍想使用,还得再用血气祭练。

    不过张桐得了**飞刀,大概将来也没机会再用黑狗钉了,便也不甚顾念,随手收了起来,然后迫不及待,就将那把飞刀嵌入了石台顶上。

    霎时之间,那座石台猛的一震,紧跟着一道两丈多长的金光,突然冲天而起,电光火石一般,围那石台,快速擎动,甚至张桐的眼睛都有些跟不上那道金光的速度了!

    张桐登时吃了一惊,连忙催动剑诀,将那金光制住,这才松了一口气,却不禁暗暗心惊道:“这把飞刀果真好快的速度!如果单比谁快,恐怕师父的青鱼剑,也未必能及得上,可惜劲力偏弱,正面对上,仍要吃亏。”

    其实这把飞刀,能有此种效果,已经超出张桐预计,因他生xìng得寸进尺,才想跟青鱼剑比较一下。虽然自忖不及,令他有些失望,但是转念一想,心里也就释然,很快又兴高采烈起来,神念一动转又回到屋里。

    张桐刚已见了那把飞刀的威力,比之原来的黑狗钉,远超数倍不止,已是心满意足,又看了看时辰,距离天明还有一会。他本打算,趁这机会,催动吞金葫芦,再凝成一道剑气以备应急之用。可是就在这时,旁边那块木板,却又让他猛然想起,随**飞刀一同的,还有一张刀阵图谱。

    张桐顺手将那刻有刀阵图谱的木板拿了起来,只见那上面密密麻麻,既有阵图,也有符字,做的十分复杂。张桐原本对阵法一路就不甚jīng专,见那阵图繁复,更觉有些饶头,心说:“这部阵图看似颇为jīng致,不知使用起来威力怎样?索xìng还有些闲暇,我何不来试一试!”

    虽然这部阵图看似复杂,其中藏有许多jīng妙变化,但是实际使用起来,却并不太难。只需按图索骥,把**飞刀,嵌在凹槽里,然后催动法力,就能发动阵图。

    实际上,当初在登平府,甄远道用来围杀刘天威的四箭yīn杀阵,就是这种阵法,只是四箭yīn杀,需将那四枚小箭事先藏好,再由布阵之人,cāo纵阵图,发动阵法,却并非像这刀阵,非得把六把飞刀镶在阵图之中。

    张桐拿着那块黑檀木板,心想:“这**飞刀毕竟是六把一套,刚才那把飞刀,虽然威力不弱,可万一这刀阵威力比那还强,我若置之不理,岂非失之交臂!况且刚才师父给我这套**飞刀时,也曾特意提起,刀阵威力甚大,定也不会有假。我且先看看这刀阵的威力,如当真不凡,就分出独使,仍把黑狗钉放回吞金葫芦里面,到时两厢得力岂不更好!”

    张桐拿定主意,也不拖泥带水,立刻取出一把飞刀,就想往那刻有阵图的木板上按去,谁知那飞刀明明与凹槽严丝合缝,却被一股无形力量顶住,就是嵌不进去。

    张桐觉得十分古怪,恐把阵图损坏,不敢使劲强来,忙又换了一个凹槽,心说:“莫非这阵图上的凹槽,还需单独匹配飞刀,不是对应的还不行?”

    但是这一回,他换个凹槽,却仍没能把那飞刀镶嵌进去,而且直至把这六个凹槽全都试过,居然每个都有一股斥力,让他按不下去。

    张桐吃了一惊,眉头紧锁,心中暗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把这**飞刀合入阵图之中,还需用什么特殊的方法?”他一面思忖,一面又想起,刚才把这套**飞刀全都祭练一遍,融入不少葫芦剑气,莫非在此出了差池?

    想到这里,他忽又灵光一闪,心说:“既然如此,我何不再把这阵图祭练一遍,如果能成,固然最好,如果届时还不能行,再另想办法也不迟。”

    他一拿定主意,立即把飞刀放下,催动剑气就往那木刻阵图之中探去,他原本只当这块黑檀木板只是刻了刀阵图谱,可没想到剑气往里一试,才发现那里面竟有禁制。

    张桐蓦地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原来王展不仅是把这块黑檀木当做阵图,而是想把它炼成一件法宝,rì后跟**飞刀融为一体,可惜如今他已身死命陨,一切算计都便宜了旁人。

    这一发现,顿时令张桐高兴不已,暗暗忖道:“难怪刚才那把飞刀怎么也按不进去!这阵图之中既有禁制,就可算是一件法宝,未经炼化,如何使得!”

    张桐欢欣之余,更也不曾懈怠,连忙就把剑气催动起来,绕那黑檀木的禁制猛的一转,因那禁制只有一重,炼的又不甚仔细,吃那剑气一催,顿时运转起来,没费多少麻烦,就已被炼化了。

    这回张桐再把飞刀往那阵图上放去,此前那股斥力早已不见,转而生出一股吸力,飞刀刚一接近,就被索拿过去,然后“咔”的一声紧紧卡进凹槽。

    张桐一见成了,心中挂碍尽去,赶紧又把剩下几把飞刀也都嵌了进去,连刚才被他放进吞金葫芦里面那把也给取了出来。等那一套**飞刀,全都嵌入黑檀阵图,顿时猛又一震,冒起一团jīng光。继而又吃张桐剑气一催,那团jīng光擎动之间,同时喷出六道金芒,锋芒毕露,劲锐无比。

    张桐觉出这刀阵厉害,一旦催动起来,恐怕控制不住,非把附近十丈,全都毁了不可。他虽大喜过望,却也不敢乱来,连忙收了刀光,起身出到门外,寻了院里一处宽敞地方,才敢催那阵图,再次放出刀光。

    此时张桐心里再无顾忌,毫无保留将那刀阵催动起来,霎时之间只见六道金光同时飞出,落在五丈之外,分为六角,各据一方。又随张桐心念一动,快速旋转起来,好似六条光带,绕那周围,上下翻飞。

    又等张桐cāo练了一阵,更觉这部**刀阵端是厉害,六把飞刀根本不需他一一控制,只需催动阵图,就能运如臂使,同进同退,同攻同守,不出分毫差错。

    尤其在当下,张桐所练的葫芦剑诀,只有总纲,没有招法,所用剑术无非刺砍披挂,全仗剑气jīng纯,招数十分简陋,转不如这刀阵之中一应变化jīng妙。

    张桐心知,剑术一路,始终是他短板,如今有了**飞刀加上这部刀阵,正好合他心意,内心高兴之余,又把那阵图的许多变化一一施展出来,一直练了小半个时辰,觉得颇为熟练,方始停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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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回 炼化刀阵

    张桐收了**飞刀,心里不禁暗暗忖道:“这套刀阵果然了得,如此合璧施展起来,可比单独一把飞刀厉害多了,将其拆开使用,实是暴殓天物。还是仍把黑狗钉放进吞金葫芦,到时有黑狗钉和葫芦剑气,再加上这套**飞刀阵法,即使对上练成第八重小周天的高手也可支应一阵。”

    张桐自信满满,就想再把黑狗钉放回吞金葫芦,却在这时脑中忽又灵光一闪,心想:“既然黑狗钉和**飞刀都能放入吞金葫芦,我何不把这刀阵也放进去试试,万一能行这刀阵势必威力倍增,定然不次于师父那口青鱼剑。”

    张桐跃跃yù试,心中愈发热切,立刻心念一动,再次来到吞金葫芦里面,然后纵身一跃到那石台顶上,双手捧着那块黑檀木板,小心翼翼向下安放进去。

    那石台顶上原是有个凹槽,上回放入黑狗钉和**飞刀,方一靠近就有一股吸力摄来,但是这回张桐把那黑檀木板拿上去却无一丝反应,这顿时使他心头一凉,皱着眉头,心中暗想:“看来果然不行!原本这石台只能收纳飞剑之类的兵器,这部**刀阵,非是此类之属,不能如愿也是应该。”

    张桐心中无奈,就要把那黑檀木板取下来,谁知他刚伸手,居然又生异变,镶嵌在那黑檀木板上的六把**飞刀,同时放出刀光,急剧震颤起来,好像要从那刀阵之中挣脱出来似的。

    张桐不禁一惊,忙想催动剑诀,将那**飞刀压住,谁知那六把飞刀好像受到一股异力牵引,非但不见收敛,反而越来越盛。下面那块镶嵌六把飞刀的黑檀木板,经受不住六把飞刀同时摧消,片刻之间已经出现许多裂纹。

    张桐瞧着心急,唯恐阵图被毁,rì后连那**刀阵也无法使用了。可是这种情况,他从前也没遇过,更不知如何是好,眼见裂纹越来也大,只能跟着束手无策。

    仅在片刻之后,随那刀光更盛,只听“咔”的一声,那块黑檀木板,业已裂成四瓣,随即六把**飞刀同时挣脱出来,仿佛脱缰野马,化成六道光带,围这石台急速飞旋。

    张桐眼见如此,心里叫了一声“完了”,以为这一次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谁知那六把飞刀飞出之后,下面那座石台顶上,忽又传出一股吸力,竟在千钧一发之际,又把那块行将崩裂的木板给收拢住了。

    张桐“咦”了一声,忙又上前探看,只见那块木板,实际已经碎裂,只是被紧紧吸着在石台顶上,这才没有分崩离析。他也不知这是什么情绪,不禁心生狐疑,试着催动刀阵,发现那块黑檀木板居然仍有反应。而且那六把**飞刀,虽然已经挣脱出去,却仍要受这刀阵控制,随那刀阵运转,立刻停止下来。

    张桐顿时吃了一惊,连忙将那刀阵发动起来,cāo纵那六道刀光,把种种招数变化,全都cāo演了一遍,居然比他刚才在外面运使起来还要得心应手。他顿时大喜过望,本已做好心理准备,赔了夫人又折兵,却没想到,竟然成了!

    可惜他才入道不久,对炼器之法并不甚了解,也不明白刚才那一番究竟是怎么回事。索xìng他也不求甚解,心知这个吞金葫芦,练有二十七重禁制,其中许多玄妙根本解释不了,无论如何只要能用也就是了。

    再等张桐利用神念,把**刀阵练了许久,从吞金葫芦里面出来时,东方天际已经露了白肚。张桐还记得昨晚,甄远道临走时候,吩咐他今天一早叫上甄猛一同过去听命。他心知事情要紧,恐让甄远道久等,原本想再把那刀阵练习一遍,也只好作罢,到甄猛屋外,向里叫了一声,然后径直向后堂走去。

    昨晚甄远道也一宿没睡,为了让张桐和甄猛去拜见几位故友,甚是jīng心准备了一些礼物,等到张桐来时,他也刚收拾好。见得张桐与甄猛一前一后进来,他也不寒暄多话,就指那四个箱子,说道:“这四个箱子,你们一人两个,一会立刻出发。甄猛,你往东,先去九宫山青云观,见青云道长王道源,再去青峡山二龙洞,拜见冯山冯水兄弟。那王道源乃是为师挚友,只需把礼物奉上,无用多说,他便会意。至于冯山冯水兄弟,原是当地巫师后裔,为人十分凶恶,你需多加小心,万勿言辞冲撞。他兄弟二人脾气古怪,与那莽苍山转云洞的骷髅仙娘乃是宿敌,如果知道骷髅仙娘应邀来助yīn阳叟,必会与她为敌来帮咱们。”

    甄猛一听,顿时眼睛一亮,这几天因为敌众我寡,他心里总觉惴惴不安,几次建议甄远道,应多多邀请帮手,都被甄远道拒绝,这回甄远道终于松口,总算让他松了一口气,连忙取过两只箱子应允下来。

    随即甄远道又继续说道:“张桐,一会你向北去,首先到大巴山孤念峰,找鬼道人乔瘦滕。此人跟桥引洞的灵机上人,原是同门兄弟,后来反目成仇。这鬼道人生xìngjiān诈,恐怕不会前来,你也无须强求,只需让他答应,抄了灵机上人的老巢即可。然后再往多极山九仙寨,拜见天蚕仙娘古秀华,她原是为师的表妹,后来拜在玄婆门下,专门修习蛊术,炼有一种金蚕蛊,端是厉害无比。她那寨中颇有些古怪风俗,你去之后不要大惊小怪,切记多加恭敬,万勿冒犯了她,否则为师定不饶你!”

    张桐忙应了一声,心里却有些古怪,不禁暗暗腹诽:“也不知那九仙寨,究竟有什么风俗,还值得师父特意提醒我一下?”张桐一面心想,一面拿过箱子,不由得对那九仙寨,更多出了几分好奇。

    原本甄远道心高气傲,自恃身怀飞剑,还想以一敌众,可是与金刀太岁王展交过手后,才知对手实力不弱,若无强援相助,恐怕**难支,这才派出张桐甄猛。又恐途中生变,另又叮嘱一番,才放二人离开。虽然张桐跟甄猛早有嫌隙,但是现在大敌当前,他俩也无暇纷争。二人出了后堂,互相也没说话,直接驾驭遁光,一个往西,一个往北,匆匆而去。

    张桐也不理会甄猛,离开灵犀观,径直往北去,直奔大巴山的方向。在此之前张桐并没去过大巴山,原想还需费一番周折,亏得甄远道早就想到,特意给他备了一份地图,把大巴山孤念峰和多极山九仙寨的位置全都标注清楚。

    那大巴山原是西南著名的大山,纵观南北,绵延千里,其中的孤念峰位于大巴山的南部,距张桐所在的九阳山约有一千三百多里,一来一回并不太远,只是山中瘴气浓厚,寻常人决计难以到达。而那多极山九仙寨还更远一些,多极山位于大巴山的西面,也是一座险峻大山,盛产各种毒豸虫蛇,专是练毒练蛊之人云集的地方。

    张桐心里盘算,今rì已是初一,再有几天就是yīn阳叟事前所定的期限,虽说去那两处,一来一回,还算充裕,但也难保yīn阳叟那边不会提前发难。他情知事态紧急,万分不敢怠慢,催那乌灵遁光,还不到两个时辰,就已飞出七八百里,眼看将要进入大巴山的地界。就在这时却忽见前方,靠近山下的一个镇上,隐约好像有人在使用法宝。

    张桐远远瞧见,本来不想节外生枝,可是随那宝光闪动,他猛又发现一个人影,居然看起来十分眼熟。只见那是一名女子,穿着一袭青sè薄衫,身量窈窕,容貌极美,居然就是上回在金平寨,先被张桐救了下来,后又失踪的程芷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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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回 剑斩双妖

    张桐陡然一惊,心说:“程芷仙怎么跑到这来了?上回在金平寨,我去追击吴善,等再回来时,她就不见了,莫非是被什么贼人劫到了此地?”

    张桐一面心想,一面定睛一看,只见那座小镇规模不大,统共只有百来户人家,全是些茅屋瓦舍,看来十分凋敝荒凉,即使在这初到仲夏的时节,天气温暖清新,也不见多少人迹。

    就在镇中十字街当间,正有两拨人在打斗,一边是六个彪形汉子,其中两个人四个妖怪,为首一个面白无须的少年,正是上回规劝王山君投奔yīn阳叟的小夜叉柳宗元,另一人则是大巴山桥引洞灵机上人的徒弟郝少平,还有四个妖怪,一个熊头,一个狼头,两个**着上身,满身青鳞口中不停吞吐蛇信。

    张桐遥遥相望,一眼认出那个熊头妖怪,正是上一回被他毁去了凤翅镏金镋的王山君,另几个虽没见过,但看那气势汹汹,想必也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

    而另一边,被那六人困在当中,不停用法宝围攻的,却只是两名较弱女子,其中一个年纪幼小,却貌美羞花的,正是那程芷仙,另外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妙龄女尼,别看穿着一身灰突突的僧衣,可仍掩不住她天生丽质的颜sè。

    此时那女尼正擎着一杆白幡,催出一片光幕,把她二人罩住,勉强抵挡外面六人围攻,看她气喘微微,气力渐渐不济,恐也支应不了多久。而程芷仙躲在那名女尼身后,满脸惊慌之sè,偷偷往四下看,远也不如那天在金平寨时勇猛果敢。

    张桐见她神sè,不禁有些古怪,心说:“这丫头怎么回事,上回不是挺厉害的么,那么高的木塔,挺身就往下爬,才这几天不见,胆子却变小了?”

    张桐暗自狐疑,但此刻那女尼的护身宝光已经摇摇yù坠,他也不管背什么后偷袭是否光明磊落,立刻把腰间的吞金葫芦一摇,发出六道劲锐无比的金芒,风驰电掣,shè落下去。

    其实此时张桐另有要事,若是寻常他也不会多管闲事,但程芷仙是他早就预定好的双修道侣,上次在金平寨失之交臂,他本以为再也无缘相见,没有到竟机缘巧合在这又得重逢。

    况且那围攻的六人中,还有王山君这头熊怪,上回张桐初得吞金葫芦,因为得意忘形,一时疏忽,让他跑了,虽然后来自思自省,却在心底留下一个心结。原本张桐打算,等度过这次难关,再把修为jīng进一些,就去找他报仇,了解这桩心事,谁知竟提前在这就遇见了。这下索xìng不用再等将来,正好搭救程芷仙时,一并把他给料理了。

    张桐打定了主意,同时昨晚刚又练成了**刀阵,正愁无处施展,这时得着机会,更加跃跃yù试,立刻打出**飞刀,霎时之间,匹练似的,显化出一丈多长金sè劲芒。

    不过这一下,张桐可并非对准了王山君,他虽yù了解前仇,却也不敢蛮干,见那六人凶横,心知以一敌六恐难全胜,而那女尼早已是强弩之末,实也指望不上,非得出其不意,斩去其中一二,才能与之周旋。

    张桐略一思忖,又往下面打量,发现那六人之中,就属两个满身青鳞的妖怪修为最弱,抱定了欺凌弱小的心思,对准那俩妖怪,放出**飞刀,便一声大喝道:“大胆妖孽,速纳命来!”

    话音未了,那六道刀光已然降落下来,那两个妖怪听见断喝,刚一抬头,顿时大惊,顾不得再去围攻那女尼,急忙撤回两道乌光,想要向上迎击。

    张桐见那乌光驳杂,不禁冷笑一声:“这点微末道行,也敢人前献丑!”说话间催那刀阵一变,分出四道刀光过去,将那两道乌光抵住,然后左右一挫,就给破去宝光。两个妖怪见张桐厉害,顿时大吃一惊,正待转身想逃,就被另外两道刀光撵上拦腰一绕,立刻就把二人腰斩成了四个半截。

    这两个妖怪原是赤睛山生长的青白蛇jīng,上回王山君被小夜叉柳宗元说动,前往投靠yīn阳叟,又恐势单力孤,凭白让人轻视,就邀来平素与他交好的苍狼怪和这对青白蛇jīng一同前往。

    他们先是随同柳宗元赶回龙首山金廉洞,拜见了飞龙道长,随后又往神陀寺,跟yīn阳叟等众人相见,因为人多势众,又颇有些实力,立刻被奉为上宾招待起来。不过王山君还有些自知之明,他自知没有靠山,能够扬眉吐气,全仗有人帮衬,因此他也不敢得意忘形,反而更加刻意结交众人。

    虽说yīn阳叟、灵机上人,骷髅仙娘这些高手,他还攀不上去,但是诸如柳宗元、郝少平、陈宆之类的二代弟子,还是非常好说话。而且神陀寺汇聚众人,原本也都不是善类,这下聚在一起,更加同恶相济,每天吃喝完了,就只想些yín孽之事。亏得骷髅仙娘门下有两个练就yīn阳采补的荡女,yín浪无比,生荤不计,只要是个汉子,就甘心岔开双腿让人cāo弄。

    不过那两女固然床榻之间颇具风情,容貌也甚美,可玩弄久了,总要觉得腻烦,况且二人jīng于采补,每次yín乐总要吸些真气,虽然无伤大雅,却仍得不偿失。加之庙里原来那些妇女,都被这几个人玩弄遍了,索xìng暂且无事,他们就相约定,一同出外再去找些新鲜货sè。

    可那神陀寺的惠成和尚,虽然不是善良之辈,但也并非一味yín凶,起码不去祸害周边这些村寨百姓,并且事前曾经jǐng告过众人,若要行凶作恶,必须远离寺庙,否则犯了忌讳皆需吃罪不起。

    那惠成和尚既是神陀寺的方丈,又曾是玄牝老祖的弟子,本身修为也相当了得,他把丑话说在前头,这些人也不敢违逆,只好不辞遥远到数百里外来**掳掠。正逢这时也是他们运道不错,掳了几名年轻女子之后,到这镇上忽见一名少女,领着两个仆人像在寻人,拿着一副画像逢人就问。

    王山君这几个全是yín邪之人,见那少女明丽无匹,顿时生了yín心大动,当即将那两名仆人打杀了,然后正要逼那少女就范,谁知恰在这时,竟又来个女尼,想要打抱不平。

    这些yín徒正在兴上怎肯善罢甘休,又见那女尼虽是个出家人,摸样却生得十分美丽,尤其胸口两团rǔ山,比寻常哺rǔ的妇人还大许多,即使刻意隐在僧袍里面也难掩天生丽质。王山君这几个人一见,索xìng连她也不肯放过,直接就想来个一箭双雕,立时呼喝一声连那少女和女尼全都围住。

    原本那女尼修为不弱,如果单打独斗,在场这几个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可惜她久修佛法,心里怀有慈悲,不肯痛下杀手,而且临敌经验又少,被人围住之后,立刻手忙脚乱,十层实力只能发挥出七八层,缠斗了一阵,便支应不住,只靠一杆白幡勉强护住自身,若非张桐到来,再过片刻,非要被擒。

    王山君等人也是料那女尼坚持不了多久,心里已在合计,将他二人擒住,一同大被同眠,哪知还没得手,忽又飞来六道金光,眨眼间就把青白蛇jīng斩杀当场。其他几个yín徒,见有敌人从天而降,知道来者不善,连忙小心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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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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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诀介绍:
万法之中,剑道独尊!
一个平凡的少年,在杀机重重的修真世界,只凭一部剑诀,立下仙道根基,自言:“我有一剑,缨锋三尺,煌煌之威,可破世间万法!”剑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剑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剑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