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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默语沉言     异世之儒道圣院txt下载     异世之儒道圣院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六章 书中历练(贰)

    白不丁,他怎么到南都来了?夏弦又是疑惑,又是欣喜,这位老熟人曾保护过自己,擅长厮杀,和自己关系还算不错。他射科修为不算高,在战场上却如鱼得水,勇猛向前。

    夏弦欣喜的问道:“你怎么到南都来了?”

    白不丁没心没肺的道:“我听说你在南都闹了好大事情,还想你小子算个人物,到哪都不闲着。谁知道前段日子来了几个如狼似虎的兵将,调令往俺桌上一扔,连让我收拾行礼的时间也没,就把我带到南都来了。”

    他上前捶捶夏弦胸膛,嘀咕一句:“几日没见,这筋骨倒是炼的有些样子,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绣花枕头。”嘀咕完毕,他哈哈笑着带路:“到了南都我本想去寻你,谁知道被那几个军汉扔到见鬼的御妖山,就是一场爽快的搏杀,直到前几天才出来,这番厮杀,却是爽快,以后你见了我也得称呼一声白夫子了。”

    “不过你我同出一地,我也不稀奇当那个夫子,还是叫我将军爽快,咱们上阵搏杀的,文绉绉的称呼不合身。”

    数月不见,白不丁已经是夫子文位,看起来官职也有上升,自己在变,大家何尝不是在变化。自己在增强,别人又何曾停下脚步。他笑道:“恭喜白将军晋升夫子。”

    “就是夫子又怎地?还不是打不过那贼杀才。”骂到贼杀才三个字时候,他警惕的四面看看,神情中还有几分畏惧,看来他嘴里贼杀才是个了不得的高手,最近好好修理过他。

    白不丁方才口无遮拦,带着夏弦只走三两步,郑常此时才从门后转出来,听到贼杀才三个字,嘴角一抽,就是当兵为将也要读书,世界上怎么有人骂出这样肮脏的话?此人是谁?说不得要参他一本,就算闹到丞相处,我也不与干休。转而又想起自己现在身份,还是“罪人”,这想要闹到丞相处的想法也就淡了,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这位将军,咱们现在去何处?”

    白不丁看到郑常问话,想起自己任务,还有点心虚。天知晓这大官有没有听见俺骂了什么,要是捅到那杀才处,少不得一顿好打,打架俺白将军不惧,被打就没什么兴趣了。

    有了外人,白不丁收敛几分,公事公办的样子:“跟着我走便是,问那么多干什么?丞相吩咐下来的,难道我还敢胡乱来不成?”。

    他带着夏弦两人往侧殿走去,整个丞相府之华贵,即便上辈子学设计的夏弦也惊叹不已,要撑起庞大的歇山顶不易,非得有卸力之法不可,各种斗拱成片,承担的就是此使命。飞檐之上,高收匠人的手笔依稀可见,他们是多么富有艺术气息的一群人。

    至于柱子的材料非楠木不可,此木虫蛀稀少,还有奇异香味,向来是皇家御用。金砖(固定规格的大方砖)则铺的整整齐齐,砖面上刻有字迹,走在其上,就是走在书文的世界里。遇上外敌,这些金砖必然可以爆发出极大力量,将来敌灭杀于府邸之外。

    再想想寒酸的司封司,夏弦忽然觉得权力的好处,处处都有体现。他没有看到正门,想来正门比这小小后门更要华丽。至于金銮殿上,那气派只看十几米的大阶梯就可猜测,必定比丞相府要下的功夫大。

    一路惊叹,他们走了十多分钟——丞相府太大了,到处是通道,转朱阁,过假山,像是走在一个大迷宫,这般大,夏弦估摸不出占地多广。一刻钟后,他们终于来到此行的目的地。

    “他们说丞相让我来保护你,要去什么书中世界打战。战场上箭飞刀折,先说好,见了厮杀我可护不住你,俺有没有三头六臂,何况,就你,还要我保护吗?”白大将军想起夏弦独战群妖,杀的血流成河,就算现在的自己也打不过。

    夏秀士还要人保护,他嗤之以鼻。

    另一边的郑常激动的声音也抖了:“你是说,咱们要去,书中世界?”。

    白不丁鄙夷的看他一眼:“不去书中世界去哪?那可是三国啊!吕奉先力敌天下,有万夫不当之勇,我倒是要去看看,怎么个厉害。”

    嘴上说话,白不丁一脸神往,带着两人走往眼前的屋子,嘴里还念叨:“俺要战吕奉先……。”

    夏弦默默跟着,看着变化巨大的白不丁,他从前可不会说“俺”这个字,今日却多次出现,他从前虽然好战,却不会骂“贼杀才”这种脏话,为人待人也还有几分君子之风。

    如今君子之风不翼而飞,身上总有种压抑的战斗**。大约是谁,亲手释放了他内心,释放他内心嗜血好战的猛兽。

    结合他嘴里的“贼杀才”猜测,白不丁这段日子应该是在军队里度过,他说他前些天才从御妖山回来,或许是和自己进入的时间错开了,故此没有相遇。

    军队里脏话那东西只同寻常,白大将军,或许是耳濡目染,加上没有李太守压制,所以才学的“很不堪”。

    至少,书科乐科等科目的读书人眼里,那就是不堪入目的典范,就是他们嘴里批斗的“没教养”,就是该发配边疆,去不毛之地的对象。

    故人重逢,夏弦有太多话想问白不丁,但眼前事情重要,却没时间,不得问。再说,还有郑常兄这外人在侧,有些话,他不便问出口。

    憋着一肚子的话,三人走入屋子,这间屋子有重兵把守,看到白不丁来了,守门的士兵笑道:“白将军,可算来了。手令呢?”

    白不丁摸出一份文书,递给守门的士兵,士兵没看,往里面传送,白不丁笑骂:“一个个龟孙,老子还会骗你不成?放行就是,那手令你们也看不懂。”

    这是欺负老实人没文化吗?南都的士兵需经过严格筛查,不说饱读诗书,起码也是看得懂军令,认得常用字,要知道,每月都有夫子去军队里讲学呢!很多贫困人家的孩子实在上不起学,就会送去从军,别的地方不像是南都每月有夫子讲学,起码也是半年有一次秀才讲课,虽然讲的是忠君爱国那一套,却教会了识字,读得懂文章。

    若表现突出,或许还会为上官看重,给你开了小灶,十年八载学有所成,给个机会参加春秋两试,若高中童生秀才,按规定再五年服役后脱出军籍,回来后也是有身份的人,脱贫致富不再是梦想。这是一条艰难的道路,虽很难走通,却一直有人前赴后继。

    可以说这世界军队识字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高的可怕。

    几位士兵看得懂书文,只是不敢轻易下命令而已,有人骂道:“论起读书,你白大将军还不如我等呢!”

    白不丁红脸,咳嗽两声,正想说几句扳回面子,门内走出一个文官,并没有穿官服,看不出品级,他拿出画像比对两眼:“就是你们三位了吧!进来。”

    白不丁赶忙收了涌到脖子的话,跟着进门。

    进了门是一片空地,中央垒起高台,有六米高,上面供奉着一本书,看书名,就是《三国志》。

    每一级台阶上都有无数书本,夏弦扫过一眼,很多都没听说过,什么《官渡纪要》、《火烧曹军》……林林总总不下一两百本。

    那些应该是本世界的人所写,写的是三国中的战斗。

    营造战场不易,需要各家书本描述,尽量贴近史实。

    书本之下,还有一张大地图,上方标注有“孙曹刘”三家势力。更有“官渡,赤壁……”等地名,以及地方发生的大战简写。

    在不远处,盘坐着四五人,如同熟睡,夏弦一个也不认识。那些闭眼盘坐的人身边不远,一群人翻看书本,或者小声谈论,听不到他们谈论的是什么。

    距离高台最近,一位儒生道:“此不易,当尽量参战,莫要负了谢儒花费。”

    营造这么大的战场,即便大儒也要耗费很大心力,从来只有营造局部战争的书中世界,没有人敢将整个三国的战斗世界全描述出来。

    白不丁不住点头:“我等自然不会负了谢儒。”

    “此界一次能入九人,你们进去后,后来人就要等上许多时间,尽量的多待一段时间,莫要轻易就死了。只需一死,便会清醒,到时悔之晚矣。”

    高台下的人交待几句,让他们寻了空位盘坐,有人还笑道:“郑兄,咱们好久不见,可喜可贺啊!”

    郑常激动的无以复加,脸色涨红,他郑常,也有进入书中历练的一日,想都没想过。只不断点头:“王大人,余大人……”。

    翻来覆去,说的话没任何意义,整个心神都被书中世界吸引了。

    看到他那么激动,几位儒生也不多待,等他们三人坐好,各自施展手段。

    夏弦只是听到一声:“书中轮百世,哭乐自我知……。”,便眼前一黑,再次醒来,他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世界。

    “死战而已……”有人大叫。

    战旗连天,鲜血如雨。

第一百三十七章 书中历练(叁)

    “夏夫子……”眼前只有混乱,夏弦的脑袋好像遭受了重击,血流不止,脑子更昏沉沉的,暂时间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在眼睛冒星星。

    “夏夫子……”

    一行人拉着他,死命往后撤。

    后军有刀斧手大叫:“死战而已,擅退者死。”

    刀斧落下,红艳艳的血红了泥土,将泥土也带出三分疯狂味。那背着夏弦的士兵咬牙道:“我背上是夏夫子,他死不得。”

    隐约有声音传来:“连主母都不知生死,何况一夫子?若是不能护得主母周全,就是夫子,死了也就死了罢……有咱们几百人给他陪葬,说不定到了阎罗殿还能拉扯起一支军队,掀了判官桌子,剃干净阎王胡子,要是不服气,就砍他娘的。”

    一个年纪较小的士兵,大约只有十七八岁模样,撇嘴道:“俺听说,阎王教你三更死,不留性命到五更。他叫判官生死簿上一划,说不定就再死回来了。”

    “你这小子莫要学那酸谈,不学无术还要充胖子。就算消了生死薄,也活不过来,还要走那奈何桥,六道轮回走一遭。咱们百多人,个臭气熏天,要是走上奈何桥,连孟婆也嫌弃,说不定就不让上桥了……。”

    夏弦脑子逐渐清明,两眼中慢慢的看清自己处于什么地方。他身有数千斤力道,乃是人形凶兽,白不丁比他清醒的更晚,兀自有点懵懂,弄不清状况。旁边就有人嘲笑:“白不丁,你脑子没被敲傻吧?”

    刚才士兵亲眼见到,一个小小士兵用枪杆在白不丁脑袋上一敲,同时夏夫子也挨了一棍子,这两人就软倒地面,幸好大家就在左近,连扑带抢,总算抢了回来。

    白不丁摸摸脑袋,这时候军械稀缺,寻常士兵是没有头盔保护的,身上好一点的还有一层皮甲,差一些的,拿着锄头就得上战场,说是军队,其实和流民也没甚差别。白不丁就没有头盔,身上好歹有一层皮甲,却已经是刀痕密布,好几处都被刺破了,伤及皮肉,鲜血还在外流,至于武器,早不知到了哪个厮鸟的手里,又或者是被踏入泥土,找也找不到。

    晃着脑袋,白不丁总算清醒:“谁他么敲我?”

    他犹自搞不清状况,夏弦却已经四面看了一圈:“放我下来。”

    “夏夫子,你没事吧?”

    脑袋上肿起老大个包,你试试有没有事。夏弦还算明白人,问道:“这里是哪里?”

    “这是长坂坡,主公和咱们散了,主母也不知道乱军中跑哪里去了。”

    长坂坡,赵子龙?一想千古未见的名将,夏弦心底就有几分激动,那点感觉转瞬而逝,他很快丢在一边,自己所在的是三国志为主构架的书中世界,哪有什么无敌赵子龙。这场长坂坡战斗,刘备被杀的丢盔弃甲,狼狈逃窜,幸亏二弟关公搬来援军,救得一命。

    至于自己等人,就是倒霉蛋,能杀出去算命好,杀不出去,就埋骨山野,做山野无根魂,一腔忠心,不知道该飘往哪家旗子。

    看起来,自己是落到了刘大耳手下,还是随军夫子。

    他很快想明白,眼睛盯着前方,前方骑士成排走来,勒马而行,周边是成小队的骑士,正追杀被打乱的士兵,同时保护那排准备冲锋的骑士。

    “嗒嗒……”

    马蹄声逐渐加快,如敲鼓,初时一板一眼,逐渐加快,到了后来,就是双手抡起交换,毫不停歇的捶打。骑士盔甲微黑,鲜血泥土等物糊了厚厚一层,平添了半斤重量。那一点点重量骏马丝毫不在意,埋头冲锋,鼻孔里吐出的气息很粗重,只是看,已经听到它们呼哧喘气,将自身最大力量都使将出来。

    这排洪荒猛兽杀来,没等靠近,士兵就是一阵骚动,如许铁蹄下,谁人独善其身,但就算反抗,也不过是个死,胆大者叫着“拼了”。胆小者恨不得缩到地下,再不露面。

    白不丁此时刚刚清醒过来,正在找那位郑常兄,他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见踪迹。听到马蹄声,他回头看一眼,劈手夺过退后士兵手中的长枪骂道:“贼杀才,跑什么跑?你两条腿还能跑过畜生四个脚?老子都没跑……。”

    说到这里讪讪停下,自己现在可不是将军,只是一个小小士兵。

    夏弦也站稳,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骑兵冲锋,心底不由几分畏惧,顿住脚步,他压抑心底恐惧叫道:“都给我停住,长枪向前……。”

    他不怎么知道步兵如何对付骑兵,白不丁却熟悉,叫道:“枪尾顿地,斜着指前,给老子握紧了,否则骑兵来,大家是个死,黄泉路上想刮干净阎王老子的胡子,逃跑可没脸。对了,老子的弓手呢?老子的刀盾兵呢?他娘都死干净不成?”

    他一口一个“老子”,一口一个“老子的兵”,似乎自己还是那个将军,手下掌握有大军。嘴里絮絮叨叨的一通乱骂,士兵们被他骂的狗血淋头,反而从心底激发出几分勇气。

    “么的,横竖是个死,要死大家一起死。老子的爹娘撞见这场乱战,不知道死活,要是逃了过去,老子在这多待一刻,他们就多一刻逃命时间……。”

    “么的世道,今天不死谁知道哪天死,早死了也好,下辈子老子求求阎王老子,做一条大户人家的狗……。”

    有人调笑:“放屁,要是遇上好香肉的大户人家,只怕开膛破肚,死的比做人还惨……。”

    夏弦很冷静,心里快速思量,眼看骑兵愈来愈近,他张嘴诵道:“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王维的《老将行》,士兵听的热血沸腾,仿佛自己便是那位老将,又想老将年七八十,颐养天年的年纪也上阵搏杀,自己年纪轻轻,大好男儿,莫非老来匹夫也不如。

    胸中勇气更盛三分,长枪兵上前,只有四五十人,死死握枪,后面的弓手更少,只有七八人,零零散散射出箭支,一个骑士也没射杀。飞出的箭撞在骑兵盔甲上,“叮叮当当”响几声,默然无声。只余下冲锋蹄音。

    白不丁热血沸腾,他向往的,就是这等厮杀啊!“日日读书不闻事,谁晓将军血满地。十年寒窗一朝悟,兵车长驱艳阳天。”,白不丁兴奋的两眼怒睁,哈哈大笑:“做狗有甚么好?咬个人还要被敲死,哪如做人痛快,战场上搏杀,功名万户侯,杀一人换一饭,童叟无欺,吃饱足矣,不低声下气……。”

    人和人毕竟不同,白不丁那种少数,大部分人还是畏惧的手脚颤抖,死死闭眼,握着长枪。

    “都给老子睁开眼,你要刺空气吗?娘希皮,就算死了拉上一人,黄泉路上也有的扭打,省得孤单,独走那奈何桥。”

    白不丁以身作则,他本可独自杀入骑士中,抢了马匹搏杀,只是他现在身系士兵勇气,不可随意妄动,否则依他性子,早杀上去了。

    在这群人各种情绪中,冲锋的士兵终于杀到,顿时枪折马倒,落地砸出“呯呯”声。被刺透的马匹一时没能死去“咴儿咴儿”叫两声,有气无力的被后方战友踏过,眨眼闭了眼。

    落地骑士没死的怒睁双眼,马匹就是骑士的生命,命去了一半,怎能不怒?他们悍不畏死,从没想过在这场千里追击战中会遭遇反抗,方才看到长枪如林,不过认为是样子货,吓唬大家。只想一个冲锋就能杀的通透,狼入羊群,杀的痛快淋漓。

    没成想,这一波冲锋,五十骑士折了八人,居然没有杀透,怎么可能?而且对方不过死了十多人。这交换比例,太出乎预料。

    落地的骑士丢了长枪,抽出刀,扑上去搏杀,一接触差点连刀也握不住,对方力气怎生这么大?莫非是白耳精兵?想到这个对手,刹时兴趣大起,倒要看看,你白耳精兵能强到哪里去?能否与我等虎豹骑一战。

    虎豹骑,眼前就是这个时代武力巅峰之一吗?夏弦被鲜血浇了满头脸,他抹去鲜血,原来是一匹马被刺破动脉,血喷到自己身上。这股血腥的刺激下,他立刻忘记了这里是书中世界,没有生命危险,只感觉死亡从未这么近过,触手可及。

    惶恐中他捡起长枪,准备杀出去。

    白不丁长枪上挂着一个骑士,他丢了长枪猛力一跃,人在空中,顺手就将死尸身上的长枪扯下,翻身而落,恰落在马匹背上。那匹马认主,前身翘起,大声嘶鸣,白不丁双腿用力一夹,马匹吃痛,落地就听话许多。

    白不丁长声大笑:“白不丁在此,谁敢一战。”

    长枪横扫,两个骑士就被他从马上扫落,再千斤力道涌出,只把长枪刺透盔甲不折,挑起来死尸甩出,又砸落了几位骑士。

    他催动马匹,像是一个杀神,将此地杀的血水横流。兀自大念:“俺是要战大奉先的白不丁,吕奉先何在?”

    三更补上。

    说一下,不是有意断更,人在老家,什么都不方便。每天一更打底,若是断更并非有意,欠的更我会补上。

第一百三十八章 书中历练(肆)

    夏弦差点捂脸,到了长坂坡,大奉先早已成骨,哪来的吕布让你战?不学无术果然是白不丁,怪不得那么多读书人感觉和这群武夫难以交流。

    他学着白不丁,翻身上一匹无主之马,那马奔驰起来,想把他甩落地下。妈蛋,有种欺负白不丁试试,欺负我没骑过马算什么好马?夏弦发狠一夹,他力道何等强悍,这一夹是本能动作,用尽全身力气,只听“咔嚓咔嚓”爆响,胯下马匹哀鸣一声,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倒地。

    夏弦摔个灰头土脸,回头看去,马匹肋骨尽折,早已气绝。

    这边的动作惊呆了虎豹骑,何等猛人,连马匹肋骨都被他双腿夹断了,莫非此人是和张飞关羽一等的猛将吗?那等猛将,刘大耳又怎么舍得丢在荒野,任由自生自灭?刘大耳不会用人,这等猛将明珠蒙尘,若是在丞相手下,早已官居三品。

    虎豹骑再勇猛也是人,也会害怕,也惜命。看见如许猛将,知道不是自家能对抗,想要走,又看见战友落马,自家舍战友走,何其残忍,至少自己做不到。

    “罢罢罢……这条命,舍了就是。丞相在后,我等家人,他会赡养,我之子嗣,便如他之子嗣。此战,尽力了……。”

    尽力了,那便战吧!

    “喝……”

    “举枪……”

    三十余骑远远掉头,举枪再次冲来,人群再次混乱,原以为安然脱身,敌军已经胆寒,不想此队如此凶悍,明知不是对手,依旧一往无前,再次翻身杀来。这些“士兵”其实乃是跟随刘备逃亡的百姓,从中挑选精壮汉子,发给兵器,便成了保护百姓的“军队”,哪里见过这样凶悍的敌人,吓的小腿都松软。

    一时又想“两脚的跑不过畜生,刘使君不知是否去也,若是他护得我老母(孩儿),这条命舍于他也情愿,不如就死在这里罢!况有白不丁那样的军中猛将和我等一起,未必不能杀出去。俺们是贱夫,命不值钱,可惜了白不丁,有眼睛都能看出是大将之才,他和我等一并留下,可惜了。”

    有想让白不丁和夏弦先走者,心里想着,嘴上说不出来,只是闷头不语。人性自私,他们还抱有白不丁带领大伙杀出去的想法,让白不丁走,自然是无法开口。杀吧!在夏弦加持下,再次和骑兵战在一堆,虽然被加持过的士兵力量等翻倍,但对上虎豹骑,只堪堪打个平手。

    若是他们毫无畏惧的死战,或者懂得结阵互战,这几十骑必死,可惜他们身份本是民夫,军事训练什么的从未经历,凭借个人勇武,骑士并不惧之,一片哭爹喊娘中,虎豹骑再次杀个通透,返身勒马。可以看到,那等雄壮的骑士,两次冲杀,人马都在喘粗气,他们累了。

    士兵弯弯道道想法一堆。夏弦翻起身,眼见冲锋的虎豹骑杀透人群,再次翻身时候,一咬牙,将剩下的无主之马举刀斩杀。战场上容不得人情,他们杀马固然心痛,其实是不愿让夏弦逃命,在他们看来,那个白白净净的书生必然是猛将,没有马,就不信他能跑多远,待咱部发现,千骑卷长坂,你还能活命不成?

    白不丁手下又多了几条人命,他稍稍清醒,摇摇头看战场,外围曹军正向此地合围,有数百能战之士,这百余人被围上,岂能不死?再看己方,死的让白不丁也心痛,折了三十多人,他历来统御的就是南国精锐,这等拿着锄头就要上阵的士兵,生平第一遭带领,两者之间相差了几百米距离,论战斗力,根本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随俺走,若是跟不上马匹,那便是个死。”白不丁勒马,将夏弦拉上马,那马负重两人,脚下走的也没力道,尤其马蹄,数年征战没有马掌保护,白不丁刚才杀了几遍,将每一分马力都榨出来,已经将马蹄磨透,一步留下一个血印。

    这队难民般的士兵跟着马蹄印,就算走失也能找回正确道路。

    剩下的那队猛骑岂能让这些人走了,喝叫一声,丢枪拿弓,远远射箭。弓力虽然不强,但铁制的箭头飞来,带走的就是人命,夏弦冷哼一声,“出”,就见那条被谢儒落了私印的飞龙飞出,在空盘旋一遭,心不甘情不愿盯着夏弦。

    夏弦拿出首书,催动鲜红的大印,就见它惨嚎一声,末了凶神恶煞的转身,直杀二十余骑,远远合围的大军一愣,有愚昧无知者大声叫着跪下。

    “神龙来了……天子来了……。”

    天子?这汉家的天子,可曾还有一点威信吗?礼崩乐坏之后,世上就什么都不对了。这场乱世大战,天子在哪里?他只是,一个,傀儡而已。

    随军秀士叫道:“与我起来,那是书仙,并非真龙……。”

    “必然是一位大夫,咱们也算是得了运气,拿捏住,丞相少不得大笔赐予……。”

    在这般乱世,读书人愈发稀少,乃是射科当道,数科无敌时候。只看史书就知晓,此代的万人敌一个接一个涌出,优秀的算者一批接一批出现,随军的书科秀才,找遍整个神州大地,所有书科的秀才加在一起分到军中,不见得万人能配上一人。

    拿住一个书科大夫功劳不得了,若是能劝降,那功劳就更大了。狂热的秀才指挥士兵杀上去,只想着以后能飞黄腾达,心中只有火焰,哪来一丝读书人该有的冷静。至于书科大夫强悍之处,他们早已忘记。

    飞扬的神龙杀将过去,二十余骑被一撞,筋断骨折者有之,立时毙命者有之,幸运逃过一劫者亦有之。总之转眼就扫平众人眼里凶悍的虎豹骑,杀的战场通透。

    神龙杀了这一段也有点萎靡,翻身飞回夏弦身边,就要往首书中钻。这里是战场,多一份力量就多一分活下来的希望,夏弦怎么容许它偷懒,直将浩气输入首书,小龙就像吃了十全大补丸,眨眼龙精虎猛起来,它像是一只咬人的狗,一声不吭,埋头冲向前方。

    至于所谓的前方,乱战中,谁知道前走是不是前方,后走是不是退路,只是想着乱杀一气罢了,能让遇上刘使君算命好,遇不上能杀至密林中也好,两者都不能,那就是命不好,死于军中,本就是从军归宿。

    神龙开道,还有白不丁这个猛将,他擅长抓住时机,眼看部下眼神越来越迷茫,找不到生还的希望,随手指一个方向,道:“这边杀,杀不出去,咱们就同死此地。俺十三从军,厮杀的生活却没过够,到了地府也要杀一遭,若是阎王老爷愿意收编俺!俺就做了他麾下一个伍长,将来打上天庭,封仙作神也未可知。”

    夏弦不知怎么的,这口胸中气势从脊梁涌出,笑道:“阎王胆小,未必随了你意,敢反天帝,不如带着这些好郎君,拉扯一支大军,自己做主,打了三生殿,杀上头顶没长眼睛的老天。只将这天地一发踩在脚底,才是没白白死了一回。”

    白不丁左右看了夏弦几眼,嘿嘿道:“倒是叫我小看你,没想原来也是个敢死的兵。俺向你道歉,不该看不中你,当初在乾龙,要不是李太守命令,俺最烦的就是读书人,可不会护你平安,那时你可是小白脸,好看是好看,就是凭的身子弱了些,上阵不经打。”

    两位主将谈笑风生,马上镇定无比,这群还有些慌张的兵镇定下来。主将都不怕死,我们贱夫又有什么好怕的?人家舍得性命?我就舍不得了?要是能杀出去,将来也是谈资。莫要退缩,将来杀出去后被军中看不起,才是生死不如。

    整支队伍渐渐加速,刚出发时候是慢走,现在已经是急行,再走三五十米,士兵浑身都热起来,正是交战的最好时机,白不丁就在马上叫一声:“杀。”

    一催马匹向着前方杀过去。夏弦骑术一塌糊涂,差点被突然的加速闪下马来,还好他平衡性不错,在眨眼中强行坐稳。

    千军万马,长枪如林,弓锋滔天,一匹瘸马,两个汉子共乘,直面大军毫无惧色,虽千万人吾亦往的气势不要太强。阵列的三百骑士整齐划一的将长枪往前一指,随军的秀才就吟诗加持,让这队铁血精锐更加可怕。

    那高高坡顶,有人勒马而坐,长长的细风卷起他面部飘散头发,一片黝黑,其中却有几点花白了,有白发被风扯下,顺着幽远的天际飘走,不晓得去往何方。这片乌黑头发的主人,是一个短小精悍的汉子,虽面目不算帅,但一身铁血,直如那长江万古,从未退却。

    此人指着白不丁和夏弦:“那是何人?”

    他身边数十大将站立,都是射科高手,冲锋陷阵无敌者,偏生没有谁认识那两人是谁:“我等不知。”

    “此等人物,并非寻常,那书科夫子,也算是一件奇珍。”

    “丞相,吾愿为丞相擒之,献珍宝于丞相马下。”

第一百三十九章 书中历练(伍)

    这人身材孔武,身披盔甲,身上甲胃乃是前朝流出,汉家礼部精心制作。到了后来战火四起,汉朝崩塌,吏部也随之烟消云散。而后各方势力割据,礼科学生越来越少,多修的是射科数科,谋求晋身之机,至于少有自保能力的礼科学生,没有谁愿意学习。

    由此导致这等甲胃稀少,极为珍贵。能穿得起这等盔甲的将军,身份自然不凡。这人就是曹仁,丞相宗亲。

    “丞相,我愿擒此二人献于马前。”曹仁声音有少许儒雅感觉,只把眼睛瞪的跟个牛眼似。

    矮小微黑者,骑于马上,他就是汉室支柱,天下枭雄,那刘备口里的曹贼。曹操略沉吟,以马鞭指着山脚:“莫非我军中无人吗?却是要刘大耳看轻于我,区区两位夫子大夫,就要动用大将。谁敢与我擒此二人献上?”

    这话说的稍重,曹仁是军中大将不可轻动,尤其这等马上单挑,失了可救不回来,曹仁之力在于统御士兵,武力之比,却不适合与他。

    一人勒马出列,手持大刀叫道:“杨明愿往,请丞相之愿。”

    “高平愿往……”

    “朱慈愿往……”

    七八员大将冲出阵列,马蹄刨地,兵器早已上手,只等丞相下令。

    “准……”

    一字出,七八骑冲向山脚,有人大声吼出,居然盖过了战场喧嚣:“那小贼纳命来,看什么看,就是你,长的跟个小白脸那个……。”

    夏弦迷茫的指着自己,什么情况?他有点搞不清楚,怎么就被点名了?卧槽,咱可不是小白脸,你见过这么知识的小白脸吗?白不丁和夏弦同乘一骑,华华丽丽的被无视,哪能咽下这口气,提着骑枪,催马奔向敌将。

    夏弦死死神兽去抱他腰杆,这是本能反应,强大加速度下,人只会顺手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

    他这一抓不妙,白不丁壮汉一条,一身本事也算不错,尤其勇气,哪怕前面刀山火海他也不皱眉头的跳下。只是,这厮有一个命门,最怕痒痒,皮甲终不能保护到全身,夏弦的手好死不死挠在他胳肢窝,瞬间白不丁大笑,手里骑枪也没有抓紧,“噔”落地。

    正此时,杨明大刀劈下,眼看就要将两人劈下马匹,丞相要的是活的,死了功劳可要减少许多,杨明有一个犹豫,这个刀就没有劈下去,转而调为刀背,只想将两人生擒。

    后面的将军们眼看大功要被杨明得了,死命催马,只想能分一杯羹。

    没成想这两位不济事,杨明那厮功夫不算好,大家想让他试探试探,却叫他得了首功。说时迟,那时夏弦被吓个半死,眼看大刀劈下,八成是挨一刀了,急切的一跃,将杨明也扑下马来,灰尘四起,他劈手夺过大刀,长刀横扫,直到刀刃碰到什么东西才反应过来。

    他努力去看,在地上打个滚闪避,灰尘散开,鲜血淋了他满头脸,一个人被分为两段,上半身兀自有口气,“赫尔赫尔……”的吐着血沫,十指死死扣着地面,深入泥土。

    杨明,被腰斩。

    后来的高平看到此情景,马上大将,功名富贵向来是用命拼,他丝毫没有退缩。高平此人大家大约不认识,若是说起他堂兄弟就大名鼎鼎了,乃是河北四庭柱之一的高览。高平自幼打磨武艺,就是在堂兄手下也能走上百回合,这给了他很大信心。

    他又怎么知晓,面对堂兄弟,高览莫非还能下重手不成?多是和堂兄逗笑而已,从未拿出过三分本事。

    要知道,论及文位,高览等于初入大学士,岂是高平区区夫子能占得便宜。

    高平想到“莫非你还会比堂兄更强不成?纵然杀不死你,不对,纵然擒不下你,俺总不会像杨明那家伙一样被你腰斩,否则,我自幼修习的射科本事岂不是成了笑话?”。兄壮我胆,这一刻高平堂兄高览附身,大有天下雄手气势。

    还来不及想别的,马速好快,眨眼就冲到夏弦身前,高览大叫一身,手里长捶有百斤重量,加上挥舞,加上马力,这一击不下两三千斤。

    “咚……”

    “咔擦……”

    前一声是两者武器硬碰硬,后一声夏弦手里的大刀折断,碎木屑飞了满天。

    “啊哟……”

    高平一口老血喷的像喷泉,天空像是下了一层血雨,夏弦眼前都红了,全是高平的鲜血迷眼。他自己也不好受,这一下毫无花俏,完全是力道间的交锋,在地下的人没有马力可借,吃亏很多,一双脚完全没入泥地,脑袋晕乎乎的,那不是被震晕,而是兵器的声音太响,比什么二脚踢的炮仗更震耳,丝毫不逊色大炮开火轰鸣。

    这样大的声响,他没被震耳聋就算运气好。

    摇头清醒过来,脚边是高平的大锤,他提起大锤,没等出手,第三人已经杀到,那人是朱慈,一边骑马奔驰一边叫道:“高平兄……。”

    高平?那不是三国演义里被赵云随手弄死的路人甲吗?难道是眼下这位?夏弦晕乎乎的想,刚转过身,朱慈的长斧好快,已近到了面门,刹那夏弦完全清醒,根本无法避开。

    情急之下,他张嘴大喝:“尔敢……。”

    两个字动了传道授业的本事,天雷滚滚,朱慈惨叫一声,整个从马上摔下来,两耳间全是鲜血。大斧头也落了地,没有砍下。

    “叮叮当当……”

    斧头砸在地面,将石块砸飞,石块敲打无主的兵器,清脆如编钟。

    朱慈也是傻了,他一个射科大将,居然对书科夫子这门本事完全没有防备,活该他被一招秒杀。战阵之上,射科大将遇见书科,往往先封闭五识,免得被书科言语害了,朱慈只想对方那样大力道,完全将夏弦当做了武夫,一点不记得山顶看到的夏弦还曾唤出真龙,是个书者。

    这时候白不丁才缓过来,提着长枪一个一下了事,高平和朱慈,就这般死的凄惨。他看几眼夏弦:“好个夏文绝,杀的凭痛快?倒是先挠我,自己抢了功劳。”

    边说他边换马,好歹是军将所骑,就是和那匹劣马不一样,起码四蹄完好,冲杀有力:“夏弦,上马。”

    夏弦摇摇头,他发现自己在马上还不如步行,马上骑术不好,反而束缚一身本事,马下步战,反而简单的多,可发挥出自己优势。白不丁也不强求,冲身后叫道:“随我冲,杀出去求活。杀不透,有死而已,军汉一日,这条命早就卖了,谁拿去不是一样?”

    “他娘的,今天大约是能活了,叫那环眼贼瞧瞧,我等也能杀出去,省得他瞧人不起。待杀出去,我就跟了白将军和夏将军,就是那环眼贼打骂,我也不回那军。”

    说话的军汉本归属于三将军麾下,三将军张飞,在大军到来的时候走散了。张飞脾气不好,打骂士兵常有,虽被刘使君训斥许多,终不改脾气。这位士兵见过三将军打骂士兵,常说:“尔等军汉太弱,俺一冲就散了,上了战场也是个送命的活计……。”

    士兵嘴里的环眼贼就是张飞,乃夏侯老贼骂出来的名声。这士兵也是疯了,嘴里吐的话完全不计后果,狂热的跟在马后,想着杀出去。那环眼的不得当,打骂了大家,上阵谁又为你搏命来?要不是刘使君为人好,这军队,谁知会不会散了?

    老父老母也在这次迁徙的大队中,他们的情况,会不会比自己这个儿子更恶劣?那邻居家的小娘子,是否还记得我这个邻家大哥?要是能活着回去,总要想想办法凑些钱,说上一说,若成了,咱家也能有后……。只是,这乱世,打来打去的,谁知道要死多少呢,自己会不会死?

    明儿个,兴许这条命就还了阎王爷。“战场上杀过人没有?”要是阎王爷这么问,还不得臊的低头脸红,杀个把人,也能抬头和执生死薄的哥哥说话,要他下辈子给俺判一个畜生道就好。

    就算不能做山林野兽,判个十八层地狱也不错,那地狱里再苦,还有活着苦吗?几百年前的那个佛教不是说了“人世间就是一个大苦海……”。

    想着想着,兵刃交锋,刀枪碰撞声响起,他立刻回神,专注搏杀,这时候家里亲人什么的都忘记啦!只有一个念头“杀出去。”

    杀出去,哪能那般容易?

    曹孟德俯览战场,怒勒缰绳,那匹马被勒的头向上,长嘶一声,整个立起来,看得人胆战心惊,生怕丞相没拉稳坐好,从马上摔下。

    “昔无英雄,使竖子成名。我曹孟德账下,就无英雄乎?使两个竖子成名。”

    他马鞭所指,山脚夏弦和白不丁冲杀,无一合之敌,只将残肢断臂比冰雹,红血性命作大雪。生命,从未有此廉价。

    曹孟德一句骂,那群人红脸,只顾催马,要想下山将那两小子擒了,洗刷今日之耻。

    当中有一将,盔甲雪亮,提碗口粗的大枪:“以为我军无英雄乎?张郃来也……。”

第一百四十章 书中历练(陆)

    张合?夏弦百忙中抽眼一看,一员大将居高临下冲杀,马前的士兵忙着让出一条道路。

    “我真的在三国了?”夏弦迷茫的看着那员大将,“那就是张合吗?”

    战场上刀枪剑雨,他却忽然发了呆,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到底是在四海大陆,还是在血洒大地的三国乱世。“我既然能穿越到那个见鬼的四海大陆,为什么就不能再穿一次,到泪洒大地的三国乱世?”。他呆站:“既如此,我就当我活在三国,什么四海大陆,忘记就是。”

    “夏将军小……”一个士兵将他撞开,正是刚才想起邻家小娘的那位,他撞开夏弦,最后一个“心”字没说出来,已经被张合的大枪贯穿,胸口碗大一个洞。还勉强笑着:“俺叫许彘。”

    许彘,彘这个字就是猪的意思,达官贵人没有谁吃猪肉,猪是下贱的一种生物,起这个名字,大约是觉得贱,好养活。夏弦被鲜血一染,背上也挨了一支流矢,火辣辣的疼。忽然他一把扯过许彘,他不活了,救不过来,心脏也被刺碎。

    “敌将纳命来……。”

    杀死一个小小士兵,张合并不放在心上,只顾催马刺夏弦。

    夏弦在这一刻忽然明白了什么是历练,为何要花大力气制造这个书中世界。只有战火才能洗练一个人的心,才能明白战场的残酷,才能,定心。

    他晋级夫子后沉稳的心内,想到了生命可贵,想到了夫子的责任,什么是夫子?传承知识,未必?应该是传承生命。

    战场上浩气席卷,他忽然有了心得,哈哈大笑着,眼泪含在眼中。许彘儿,你救了我。他猛然抬头,举起朱慈的大斧,斧柄长一米多,适合使力。他举着大斧头用全身力气劈出去,狠狠的和张合的大枪撞在一起。

    “咚……”

    一个大斧头飞出,路上不分敌我卷起一条血河。最终飞了几百米,落地砸碎一个人头。

    如此大力,士兵被震的东倒西歪,那声音太大了,远在数百米外也能听清楚。

    就这巨响,一条大汉猛然抬头,身边二十骑士一起随他抬头看数百米前。那里战正火热,喊杀传到耳边,就变成了绝望的呐喊。

    此人大眼,古铜脸,盔甲着身看不出其发达的肌肉,仅仅透过手背青筋鼓起,就能知道他血气充足,力量不会低。此人乃是三将军,刘使君结义兄弟,随使君南征百战,大小战阵,从不离使君左右,张飞。

    古铜面色,多日狂奔来不及剃胡须,脸上冒尖了星星点点的胡子,打破本有几分儒雅的面孔。此时他正在看着前方,用来刮胡子的刀一抖,就在下巴落下一条血痕。

    “莫不是谁杀出来了?子龙?还是谁?后面的马准备,叫跑时候,给我跑快一些,将烟尘弄大点。俺去接应。”

    “三将军……。”

    张飞一瞪眼:“给我在这守着,俺去看一眼就回。千军万马,难道还能留下俺不成?就算他曹操来了,带着百万雄狮,俺杀个三进三出没一点问题。”

    他调动浩气,气节之强盛,居然是一位大学士级别的射科高手。胯下马匹也不凡,夏弦曾设套擒古家三兄弟,最后得了白雪飞烟,这匹马就是白雪飞烟,具有妖族血脉,气力悠长,好战,驼着张飞三百多斤重量丝毫不吃力,撒开蹄子冲向战场。

    他刮了一半胡子,还带着伤口,血滴就落在马匹头上,白雪飞烟察觉血腥,更加跑的快速。

    到了战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和一条汉子,双战张合。张合此人张飞自然认识,说起来五百年前,有可能咱们是一家,这时候分居两势力,一家人打的你死我活,为何就不能一同为大哥效力呢?

    又复惊叹:“这两人是谁?怎的未曾见过?”

    夏弦在马下,捡起一支长枪招招不离张合马匹,白不丁在马上,奋勇和张合厮杀。他二人联手,这大军中也能冲到边缘,对这条汉子却没一点办法,不但没有逼退此人,反而被杀的连连后退。

    跟着冲出来的四十多人,现在也只剩下三十。还被几百虎豹骑困住,不想死也没地方逃。尤其夏弦,口鼻是血兀自死战不退,在他鼓舞下,力竭的士兵不晓得从哪里来的力气,仍然死死握着武器刺。

    “看两位着甲,在刘大耳军中也是被排挤的人,我家丞相宽宏大度,不计前嫌,只要你等丢下兵器投降,将来未必不可封侯拜爵。”

    张合一边劝告,一边将长枪挥舞。他也察觉出来,这两人都是夫子,偏生自己杀他们不下,不由动了爱才之心。

    尤其夏弦,这小子力气好大,本不该是夫子所有,莫非有什么奇遇?或者是天赋异禀。此等人在乱世,若是成为大学士,还有谁能阻住他来?

    夏弦嘿然:“还了我士兵性命,我便降了何妨?”

    可惜士兵已死,不能活过来,那就是没得谈了,这人,不会降。张合抖擞精神,后方的袍泽来了,这两人无处可逃。擒下他们,由丞相发落……。

    忽见夏弦脱出战场,膝盖顶起一个盾牌,摸出青莲笔开始书写。

    “忘了,这小子还是个书者。”

    张合不知道他有什么手段,将白不丁杀的血水飞舞,白不丁死不退,大呼痛快:“纵然战死,也是会了会千古名将,可惜,不得见吕奉先……。”

    这人杀傻了吧?毫不在意受伤,毫不在意死亡,其气势,就连张合也惊叹。

    这等好汉子,就送他归去吧!

    忽然,浩浩声响,冲杀声无。

    这地面,升起一团刺眼的白光,夏弦手握白光,那白光,是一页纸。又见从天际飞来一片残页,和那团白光混合一起。

    杀声四起,恐怖的杀气,远在山坡的曹操也感受到。

    “丞相速退,此是有传世战文出世,必杀四方止。唯恐伤了丞相,还是避一避来得好。”

    曹操不退反进,催马上前数步:“我不退,谁敢退?”

    “丞相,传世之文不比,若是硬挺,害了性命又……。”

    曹操四面环顾,嘿然冷笑:“你等是土鸡瓦犬不成?一个个大夫大学士,对一篇小小文章惊惧不已。吾不退,吾身后,是大汉,不敢退。”

    “丞相……”

    “众将在不?”

    “在……”

    “随吾向前,倒是要看看那小小夫子能卷起多大波澜,若是擒此人者,升官两级,赏万金。杀此人者,官升一级,赏千金。”

    曹操非但没有退后,反而当先走去,那匹骏马四蹄刨地,被他用力一夹,知晓主人心意,稳稳当当的走向前方。前方的兵士传来消息,那两位猛将,不过是两个小小夫子,被两个夫子杀了几员大将,我曹孟德若是退了,天下人如何看我?

    固然是为了这个千疮百孔的大汉,但是更多的,为了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罢!九天腾龙,也是从池塘而起,那金龙飞舞俯瞰世人,是否真高处不胜寒也?

    曹操向前,众人不得不向前,丞相如此说,我等舍了性命也要护他周全。若是丞相死,天下,还有谁挽此大汉?是不是又要,分裂征战?是不是又是,割据?我等儒士,怎许此丞相死?怎敢让丞相死?

    他们向前,远远看到地平线上有单人单骑站立,昏红的阳光照在他背上,将脸部埋在阴影内看不到面孔。那人手提丈八蛇矛,嫌弃背上的大红披风碍手碍脚,他将披风一甩,红艳艳的披风随风飞起,落在地上。

    那人带披风,是大将。披风固然在战斗中有少许帮助,更多的是碍手碍脚。带那玩意,不过为了让士兵知晓主将所在,方便指挥和传讯而已。如今单人单骑,这等碍物,不要也罢。

    “那是何人?”曹操有不祥预感。

    “回丞相,那人是环眼贼张飞……。”

    张飞?曹操吃惊。顾左右道:“可是关云长之弟?”

    “正是?”

    闻云长道:“三弟有万夫不当之勇,现已是大学士级别,纵使千军万马,他亦能杀个几进几出。”。如今就要亲眼看见此人,曹操也有少许担忧。

    此人单骑,是要做什么?

    还没等他想清楚,就见张飞催马,发出立可开山的怒吼,直杀乱军。看其去向,却是夏弦等人所在的部分。

    单人单骑,就是大学士,还能救出那群人不成?曹操大怒:“谁与我取此贼头颅?”

    “吾愿往。”

    说话的是夏侯渊,军中猛将,历来在曹军中最得信任。

    “妙才既去,需小心在意。”

    夏侯渊距离大学士不远如今请阵,大约是存了临阵突破的想法,故此曹操也不阻他。

    夏侯渊正要冲出,远远看到姓张的好快,冲到军中,卷起满天洪流,他路过处,是鲜血,他所至处,无人一合之敌。

    牛贤、曹顺、王飞等武将纷纷落马,不知生死,尽是曹军军将。

    这环眼的,怎生这般凶猛?

    瞟一眼看到书评有人问上架,这本书不上架,公众。00!

    再说一句迟来的祝福:“中秋好!预祝各位合家欢乐,个个高富帅,人人将来娶白富美……”。

第一百四十一章 书中历练(柒)

    在战场中,夏弦首写完毕,杀气凌霄,浩浩声诵,剑气纵横。

    “虏阵横北荒,胡星曜精芒。羽书速惊电,烽火昼连光。虎竹救边急,戎车森已行。明主不安席,按剑心飞扬。推毂出猛将,连旗登战场。兵威冲绝漠,杀气凌穹苍。

    列卒赤山下,开营紫塞傍。途冬沙风紧,旌旗飒凋伤。画角悲海月,征衣卷天霜。挥刃斩楼兰,弯弓射贤王。单于一平荡,种落自奔亡。收功报天子,行歌归咸阳。”

    诗圣手笔,毕竟不同凡响,夏弦曾在号江上写过,却没写完,最后被一条大鱼将首书抢走,如今借着谢儒落了印章的白纸书写出,不止将遗失的首书唤回,更是自己所能掌控的最强力手段之一。

    这片场地顿时成了绞肉机,书中走出一个个大将,金甲银刀,个个身上剑气纵横,只要有人敢靠近他们,就会被可怕的剑气绞杀,未曾出手,已经残肢断臂,血气冲天,灭杀数十虎豹精锐,惊的众骑不敢上前。

    “那是书仙……有书仙……”

    而在大将之后,一座营寨隐约可见,大风袭来,黄沙飞舞,营寨里走出一个又一个士兵,阵列将军后,旌旗鲜红,杀气肃然。征袍染血,刀卷性命,正是厮杀者一生归宿,此战,不胜不还,不破不回。

    千百士兵列阵,不发一言,无言的战意就冲到了曹孟德身前。曹操左右苦劝不止:“兵荒马乱的时候,丞相暂且避一避。”

    曹操却不避,按腰间刀:“敢退者,斩。吾曹孟德起兵至今,何曾不战而退?且一个小小夫子,安能惊我大军,便你是传世文章,我曹孟德就作不出不成?”

    “传令我军,阵列而战,倒要看看,是你书仙更强,还是我军士无敌。”曹操催马,大红披风顺风飞扬,他将披风一解,顺风飘走的披风划过军旗,不见踪迹。他胯下马匹惊惧,不愿上前,曹操毫不顾惜此马精贵,得来不易,拔出刀在马屁股一刺,受痛的马“唏聿聿”长嘶一气,撒开蹄子冲向战场。

    左右相顾,默默无言半秒,随后相视而笑。

    这便是丞相,他若不退,我等怎可退?若非丞相身先士卒,怎能扶这大汉之倾?怎能打下半壁江山,怎能让吕奉先,袁绍等枭雄男儿俯首?怎能让那么多好儿郎为他卖命。此命,早就是丞相的了,纵然战死,亦能青史留名,亦能告知天下,“我等,为大汉流血了……”。

    那便,“向前向前……战战战……”。

    虎豹骑士气势到了巅峰,身上只觉有无尽力气,他们还听到丞相诵声:“惟汉廿二世,所任诚不良。沐猴而冠带,知小而谋疆。犹豫不敢断,因狩执君王。白虹为贯日,己亦先受殃。贼臣持国柄,杀主灭宇京。荡覆帝基业,宗庙以燔丧。播越西迁移,号泣而且行。瞻彼洛城郭,微子为哀伤。”

    那是丞相早年所写,他亲身经历了汉灵帝诛杀阉人之乱,亲眼见到洛阳流血,百姓流离,更亲眼看到天子被掳,汉室崩塌。大汉至此,已经什么都没剩下。诗中虽然只写了丞相一人之痛,却痛的,何止丞相一人,这天下,哪个汉家子民不痛了?哀痛气氛弥漫,哀兵必胜,虽然没有身体上的加持,但死战之意到了极致,这战,便死了吧!

    这是人力和文力的战斗,夏弦的加持,三十士兵龙精虎猛,一身大力超出两倍。曹操的加持,士兵死战不退,纵然是死,我也要带你一道下地狱,就算我死你活,我也要咬下你一块肉,哪怕是扯下你一根头发会拼上性命,我也愿意。

    夏弦毕竟是夫子,无力支撑可怕的传世诗,怀里的神秘小珠子不断为他补充力量,却跟不上消耗的速度,浩气消耗完了,就消耗血肉,血肉消耗完了,就消耗文思,最后文思消耗完了,那就消耗灵魂。

    这篇文章就像神话里的贪食神兽饕餮,将它能看到的一切都吞噬。

    夏弦眨眼就皮包骨肉,他怒睁双眼,颤巍巍的举起手掌,数员浩气大将死死盯着他手掌,只见夏弦往前一挥。“杀……”,马蹄隆隆,寒衣照雪谁更寒,兵锋所指刀更锋?

    无尽的洪流和虎豹骑狠狠撞在一处,战场卷起血,直上天际。

    张郃大怒,一枪把白不丁抽下马,杀向夏弦:“小贼纳命来……。”

    千军万马中猛将直扑夏弦,夏弦毫无惧色,他身边一个护卫也无,只有自己吃力的捡起一支长枪,顿地,摆出对付骑兵的标准姿势。

    “这战,打的莫名其妙的。也许接下来就是生平第三次体验死亡。”

    稀里糊涂想着,身上一分分力量被抽走,夏弦清晰的察觉自己体内肌肉一丝丝分解为能量,从那军营中化出一个个士兵,和虎豹骑凶猛厮杀。

    这就是战场吗?和乾龙战水妖一点也不一样呢!

    他等着和张郃撞上,拼死一战,哪怕你是大学士,我就怕了你不成?

    战场的喧嚣完全没有了,所见是士兵一个接一个的死去,白不丁晃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好像是在骂人,只看嘴型就知道他骂些什么:“他娘的,打的好痛快……,名将就是名将,俺打不过……。”

    一个夫子,还想打赢大学士,夏弦想笑,也笑出来,一抹弧度挂在脸上,精神抖擞的喝一声,那匹奔马就要杀到眼前,无他,唯死而已。

    他已经忘记了这里只是书中世界,激烈的厮杀将他所有精气神都吸引,分不出现实还是虚幻,是真的无惧死亡,忽然想到,一人之敌,怎及万人之敌,一人之力,怎及万人之力?古来书科数科多是兼修,原因大约在此。

    以书仙战,以谋略敌,一个人,就能摧垮一国。那等力量,才是儒者甘学。

    没等他继续往下想,后脑受到重重一击,眼前阵阵发黑,红色青色紫色都有,将战场看的五彩斑斓。最后想的是“谁敲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他身后,一条汉子盔甲鲜红,丈八蛇矛染湿,看起来有点儒雅的面孔狰狞无比,直将蛇矛一挥,吐气开声:“喝。”

    那声喝,像是霹雳巨响,将隔的近的人震的七晕八素。此人是张飞,他一路冲杀,杀透外围,直到夏弦身边。这人死不得,大哥最看重有本事的人,像是那个姓诸葛的一样,三顾茅庐请出来自个还不服气,两场战斗打下来,不服不行啊!

    这小子是个书科出身,现今比什么都珍贵,要是他知道大熊猫,非得用稀少的大熊猫来比喻。

    尤其此人还懂射科,更是难得,一道通天已是天才,两路俱齐更是妖孽。这人,俺姓张的保定了,谁敢杀他就是和俺过不去。

    张飞神力,蛇矛挥动,“铛”的巨响,身子没有晃动,马匹却连连后退七八步。至于张郃,那种大力冲击,他夹紧马不动,尽力稳住身子,只想不弱了名头。

    他忘记了,自己受得住,马匹就未必,那匹马惨鸣一声,轰然倒地。

    张郃跃下马,凝神戒备,生怕张飞再来一次冲击,“自家,终究还是弱了姓张的一筹”。真打起来死战不退,张飞会受伤,死的是自己。一切明明白白,射科的最耿直,从不会为失败找借口,也不会不如人还要死抵着不承认。

    他暗呼张飞“姓张的”,岂不知自家也姓张,这个姓张的到底谁强,他倒是自认不如的。

    “姓张的,丞相大军到来,你撞进来是找死。”

    张飞一把拉起夏弦放在马上:“待我斩断这书仙再和你说话。千军万马又怎地?曹贼不成,今儿个没带着那些文人,想留下俺,你们这些武夫,俺呸。”

    一边说话,他一边郑重的举起蛇矛,目的不是别的,正是夏弦死死攥在手里的那篇文章,张飞深深呼吸,挥动蛇矛,在纸张临空一掌处斩下。

    虚空中有什么东西发出响动,千百浩气构成的士兵回望,涌向张飞,最终只化为一股股流光撞进首书中。

    莫名其妙的厮杀结束,虎豹骑战意不减,簇拥着杀向张飞,要留下此人性命。

    斩了那一矛,张飞也消耗不小力气,他鼓足精神喝道:“谁敢上前。”

    身上那种杀千灭万的气势直如平地而起的龙卷风,忽然卷起,将远处飘来的大红披风吹起,飘扬飘扬,恍若一面临空飞舞的鲜红旗帜,永远不倒下。所有人都有种错觉,“此人在,我能越过一步吗?我们真能打赢吗?……”。

    万人敌的气势惊醒疯狂的士兵,他们稍有犹豫。只听张飞道:“那个谁,带着众人撤,俺亲自断后,倒是要看看谁敢来撞阵。”

    指尖是白不丁,白不丁狂热的看着天神般的大将,听到张飞叫自己撤退,他有点不情愿,张飞又喝:“还要俺亲自送你不成?须知道三将军的手段。”

    三将军,那不就是张飞?那是和大奉先打过架的人啊!白不丁纠结了,是撤退呢还是不撤退?不撤退三将军会修理俺,就能大战一场,撤退谁知道他还和不和自己打?

    人在老家,家中建房,连续不断的断电,硬盘也闪坏了,刚拿到新的硬盘,抱歉。所有资料和大纲都遗失了,还要重理。

第一百四十一章 书中历练(捌)

    白不丁一时不晓得该进退,愣在原地。

    而远处百将赶来,大队卷起烟尘滚滚,却是曹操亲自赶到。

    白不丁最终还是选择带着众人撤退,他接过夏弦,慢后退,眼看大队人马冲来,士兵有瞬间慌乱,他怒骂:“给老子一个个的站稳了,结阵而退,要是乱了,敌人一冲,准是个死。”

    生死中最能磨练精锐,这三十士兵很快镇定下来,数千军中,俺们也杀了一回,区区追兵,就能挡住俺们么?这里可是有白不丁将军以及夏夫子,最重要的是,三将军也在,他往前一站,谁也不敢追击。

    万人敌,不是说笑,若没有同等级的射科高手挡住,或者书科高手加持,他真能一人杀尽万人,血染征袍傲立,历史上那般的人物不是没有。君不见,楚霸王被困,刘太祖不敢上前,最终是用乐者高歌,十面埋伏葬送么!

    士兵逐渐安心,夏弦也慢慢醒转,他揉着后脑勺,第一眼就看到三将军傲立。

    张飞正想说话,曹操后军忽然乱起来,一员大将,马上以布条将一女子缠绕,死死系在背上,胸口一盔甲鼓鼓的,不知道装了什么。夏弦立刻瞪大眼,那人是谁?如此勇猛。

    耳边有士兵小声道:“赵将军背上背的是主母?这个有些……。”

    有些什么?大约是于礼不合之类的。人来人往的战场上,能保住性命就算不错,哪还有什么男女之防?何况,大汉此时,对于男女之防并非后世那般严重。

    “他是赵子龙?”夏弦低问出声,与其有一点兴奋。

    他见到南国天子未曾颤抖,见到张飞未曾激动,看到赵云,终于不可避免的兴奋起来。偶像啊!被三国演义毒害不浅的夏弦眼珠也忘记了转,只死死揪着白不丁的盔甲。那可是,赵子龙啊!

    三国志载“及先主为曹公所追於当阳长阪,弃妻子南走,云身抱弱子,即后主也,保护甘夫人,即后主母也,皆得免难。”。这一段被改编为杀个七进七出,如今所见,其危险丝毫不逊色那七进七出的艰辛。

    数百虎豹骑冲上,要将这一骑一马,三人共擒,夏弦忽然坐直身子,劈手夺过大枪,想要去接应自己偶像。不成想张飞身子在最前,大口下令:“所有人不得上前。”

    却是做冷眼旁观态势,虽然不理解这命令,除了挣扎的夏弦,没有谁敢上前一步。

    张飞看似冷眼旁观,实则一股气势锁定曹操,只需稍稍有异动,张飞便会毫不犹豫的杀出去,舍了性命,也要将曹孟德这条命葬送在此。虽然,就连张飞本人也没有十足把握这一出击可以留下曹操,但曹操也没有十足把握能逃性命。舍了性命的大学士级别,那等恐怖,同等级的大学士也未必能拦得住。

    两方人马冷眼看着赵云厮杀,枪术如神,连挑三五员军中战将。

    数百米之隔,在众人焦急等待中,赵云杀了个全身血红,中个大将没有张郃一级的高手阻拦,余者最他造不成威胁,过了半刻钟左右,赵云终于杀透,马匹脚也软了,跑到张飞近前一跤跌倒,将马上三人甩下马来。

    这员战将面部也在遮盖下,看不到脸色,他落地用侧面着身,喘着粗气。

    “子龙先走,俺来断后。”

    赵云匆忙起身,看到一位儒生盯着自己看,勉强露出个“我没有事”的笑,忽而想起对方看不到。这时候担忧的是怀里的小主公和主母,他毫不拖泥带水的站起往后军走去。

    “丞相,”张郃不甘心道:“就这样放过他们吗?”

    那个“他们”,指的是赵云身上的两人,如此被一员小将杀透,身为大将脸上无光。尤其被两位夫子阻拦,张郃身为大学士居然没有拿下,那等失色,岂是除鲜血之物外能洗刷?此时看同僚,只觉得每一个人都用异样眼光看自己,再看桥上张飞以及数十骑,哪一个不是面带嘲讽的样子。

    这战,打的憋屈,张郃胸膛也要气炸了。

    “此人张翼德否?”曹操惊疑不定。他也是大学士级别的读书人,否则也不会作《短歌行》那等佳作。只是自己胯下马吃痛不听使唤,跑的太快了些,居然离对面那匹夫只有短短数百米。

    数百米的距离,书者和射者战,终究是吃了近身的亏。他曹操懂文学,通兵法晓数科,他手握百万雄兵,权倾天下,但是,这样的曹操,同样也会怕死。一个舍去性命的张飞,怎能不让人潜意识有几分畏惧。

    张郃道:“正是张飞那匹夫。丞相,且让我领一军冲杀一阵……。”

    一将喝道:“有丞相在此,自有决断……。”

    曹操抬手,那人说话声止,只见丞相打马上前,气势十足,丝毫不怕对方冷箭偷袭。

    “张翼德。”

    张飞站在桥上:“曹贼。”

    鲜血味道随风飘摇,久久不散。

    三将军和曹孟德,两人一人一边,就在这长坂坡下见了对手。双方都恨不得吃对方的肉,喝对方的血,偏偏两人都很克制。曹操是要以军阵压迫,以众将包围,生吃了张飞等人,张飞是抱着“这一战要是不能退敌,那就死了也罢,大哥总会为我报仇”的想法,他存了必死之意,眼神也不一样,就像是一道深埋乌云中的霹雳,轰鸣出声时候,天下惊。

    在张飞面前,是数十精骑,那些精骑都是马上宿将,手中兵器少说也有几十斤,一身盔甲都是礼官出手,打磨精良,但还不免四处留下兵器箭痕,那些摩擦的痕迹,各处缝隙中皆见了暗红,已经染过多少人血,他们自个也数不清了罢?

    这群人居中拱卫一人,那人矮小,甚至可以说有点丑陋,虽长相不好,气势却十足,手中捏染血长刀,左右护卫下上前,居然丝毫不惧张飞这等猛将。

    无形的气势就泰山倒地般压下,张飞等人就如大地之石,纵然泰山可欺大石,未必就能碾碎。

    曹军进一步,张飞退半步,两者间距离越来越短,无人说话,只有人马呼吸声,将空气几乎凝滞。退到不远处的小桥,张飞再也不退,蛇矛一划拉,地面被他强大的正气划出一条痕迹,敌军顿时止步。

    “我要过桥,尔等战不战,退不退,是何意思?”

    这声大喝轰隆隆传出,简直和天雷爆发没什么区别,走在最前,身体较弱的士兵听闻,就像耳朵里有千百面大鼓同时敲响一样,震的头晕眼花。就算是夫子讲道理,也不及这纯粹的声响杀伤力大。

    曹操皱眉,未发一言。

    忽见张翼德勒马,树林里有数十骑跑出来,刀枪雪亮,面对上千猛士,那骑兵丝毫不惧,只顾催马至张飞身侧,骑枪前指。对方的骑士有多少数不清,绵延的战旗看不见边际,看的心底发慌,总算自家主将不乱,他要是在,俺们就拼了,三将军可是大学士呢!在路上遇上牛头,大家伙一起砍了,看看那地下的牛头和人间的可有什么不同。没来得及尽数撤退的夏弦一行也自发整兵站起,就算加上数十夏弦等残兵,总共也不到一百人,阵容怎么看怎么寒酸。

    这一百人以二三十骑作箭头,摆出冲锋姿态,只等张飞下令。千军至前毫不改色,一眼可知是难得的精锐之士。而这队士兵目标,直指中军曹操,专心致志的准备冲杀,这片刻,连老家也忘了,老家的妻子可好?老家的老娘可好?老家的山山水水,还能不能回去?他娘的,就是我死了,妻子别改嫁了……。

    “姓张的,难道还敢以一百骑兵冲我阵不成?”张郃须发怒张,实在是怒的无以复加,环眼的太瞧不起人,将我等当做什么了?当下就要请战。

    张飞催马喝道:“是张益德也,可来共决死!”。

    如此喝问一遍,胯下马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心意,前蹄不安的刨地面,随时何以冲锋。

    “丞相,姓张的交给我,我取了他人头……”。

    “张将军不须,姓夏侯的还没死绝,丞相安危自有我等,这环眼的,人头自有我等取……。”

    “就算你是夏侯将军,丞相宗亲……。”

    “闭嘴。”曹操脸色铁青。

    按众人想,曹操只怕会大怒,以千骑卷了这小小队伍,直杀刘大耳方休。不成想丞相却一勒马:“退”。

    “丞相……”

    曹操一瞪眼,这群人愤愤闭嘴。这战打的,曹军何曾有这么憋屈来着?

    军令既下,曹军只能撤退。这场长坂坡之战,终于告一段落。

    军退不乱,井然有序,张飞也摸不清姓曹的弄哪一出,只把脖子都想进化成长颈鹿,好去看看那是啥意思。夏弦支起身子,努力张望,仿佛看到了一条真龙缓缓陨落,而新的神龙正潜伏九渊,待那风云际会,杀入天空。

    这般乱世,足以磨砺出一柄绝世神兵,足以让人慢慢品味。

第一百四十三章 治(壹)

    “乱世人,不如狗。”曹军退去,一位老卒抚摸兵器,如同抚摸情人般温柔,他深深叹道:“打来打去什么时候是个了结?就算是在刘皇叔帐下,难道就能安稳了么?我等……。”

    身侧骑士目光甩来,老卒接下来的话没有说下去,因为那骑士喝道:“乱军心者必杀……。”

    经历过方才对峙,说话的骑士丝毫不见情绪,声色中满满尽是杀意,右手已经按在马侧,随时可以拿出长枪,将老卒挑起。那老卒也是个机灵鬼,改口道:“既然在刘皇叔帐下也无法安稳,我等只好以这条性命,杀出一个安稳。当今天下,似刘皇叔那样的好官已经不多了,为他效死,所愿尔。”

    周围士兵纷纷附和,至于这段话有多少人是发自内心的附和,那就不知道了。

    夏弦也在一侧,他默默低着头,跟在张飞身后。张飞胯下的马匹打着响鼻,嘴里吐出的空气肉眼可见的热乎。而三将军就骑在它身上,走几步,不时回头来看夏弦,嘴唇也动了几次,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大约,他是想招揽自己。

    夏弦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不见刘备,张飞始终不好开口。他只是个武夫,他还有大哥二哥,长兄如父,大哥没开口,他自然不能随意说话。这等好人物,固然身在军中,那颗心谁知道哪去了也?张飞自认没法收心,因此只顾赶路。

    一路奔走,没多久就见到了刘备,那位厚黑学的代表之一。

    “大哥……”

    “三弟……”

    两人奔向对方,千言万语都不知跑哪去了,互相拍拍对方,恍若三生三世重见,心底的滋味任凭大儒还是亚圣都无法描述。

    在刘备身后,一员战将贴身护卫,看到夏弦盯着自己,他友好的微微点头,既不表现的热切,也不曾冷落对方目光。这员战将便是赵云,此时戴着甲,全身包裹看不到面孔。

    夏弦深呼吸,将各种情绪压下。嘿嘿,这时候,谁能看出眼前大耳朵男人还能咸鱼翻身,偌大一个蜀国白手建立。这就是天下人雄,天子之像吗?

    夏弦收了目光打量刘备,大耳朵,长臂,也不是什么俊俏风流人物,但面上自有亲切感觉,看起来完全是无公害绿色蔬菜。在这副普通的面孔下,埋藏的是一颗兴我大汉的心脏。

    “可惜,可惜……”夏弦低声自语。

    权力终能毁一人本心,“色是刮骨刀,酒是吸髓水。”又怎及权力替代心脏。自古如此,谁也不能免俗,前有秘不发丧的李斯,后有十常侍。一个是为了权力隐瞒,一个是忠心被权力替代,人们嘴里常骂的“你良心被狗吃了”,说的不正是这样吗?

    权力是条狗,谁强势就跟谁走,和有奶便是娘同样道理。

    这位皇叔,将来还是走上了那条路,还有曹操,此时,恐怕曹操的内心已经有天人交战的苗头出现了。否则,他怎么会放过自己一行,夏弦不信,曹操没有看出来张飞的威胁,没有看出来刘备的威胁。但是,兔死狗烹的道理,曹操是清楚的,要是天下无英雄,他手中的权利,是给那位傀儡,还是不给?

    曹操,终究是读书人,天地国君亲,他敢不敢,违背。

    夏弦说话声虽然轻,在场的都是高手,这个时代的精华,谁能听不到?刘备上下打量夏弦问道:“这位是……。”

    “小生夏弦,见过……。”

    张飞的大嗓门打断夏弦说话:“这人是条汉子,长的白白净净,张郃也战他不下。难得的是读过书,写出传世文。”

    两兄弟心照不宣,张飞这样说话,任务已经完成,他拉过白不丁道:“听说你要战吕奉先,这小身板还不及那画戟大,一戟就能给敲死,射术不行,胆子倒是不小……。”

    周围有听过吕布大名的士兵不自然扯扯嘴角,要是吕布不死,当世无强手。更有见过吕布的老卒想起那威武的大将,恐怕,霸王不过那样了吧!正想的入迷,白不丁张嘴道:“敢不敢战是胆子问题,打不打得过是本事问题,姓吕的能打俺晓得,俺打不过。但是……。”

    话音一转,白不丁道:“修射的,谁不想和姓吕的打一架了?死了就死了,要是不死,三十年后再见,谁打谁还不一定呢……。”

    周围发出哄笑,这汉子不怕死,天生活该吃这口血饭。

    不要以为那是一种赞扬,其实是一种鄙视。这世道,做什么也不能做人,做人也不能做兵,做了兵也不能想着一直做下去,刀剑无眼,谁个知晓下了地狱会不会被判个油炸之类的——手上那么多人命,油炸还算轻了。

    “老天爷不让人活,不然为啥让人有痛觉,让人有感情?”

    周围人无语看天,这片刻脑子里闪过的就是这句话。要是没感情,看见家破人亡也不会那般痛苦,要是没感情,谁管你怎么打?家人死了俺也不伤心,也就不怕家破人亡,谁还来作这行?大家一起死而已。

    不少士兵目光看着大江,那边,老父老母应该过去了吧?俺那媳妇也该过去了吧?唉!走了好啊!姓曹的不是好人,动辄杀人,屠城都干得出来,留在城里不随使君走,谁也猜不到下场是什么样,大约,大约会是算做了功德,喂饱了野狗,活了生灵。

    一群老卒各怀心思,眼巴巴看着大江,想要快快过去和家人团聚。

    刘使君没有让大家失望,不知道和夏弦说了什么,那姓夏的夫子点过头,对着使君作个揖,使君笑吟吟的拉着他,身上前日的狼狈丝毫不见,一指大江道:“渡江,吾侄儿在江夏……。”

    “喔……”

    在场的士兵发出欢呼,这段逃命的旅程算是结束了,可以走了,总算能走了。

    一张张笑脸在眼前,夏弦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触动最柔软的地方。人生来谁不怕死?纵然决意赴死,上了刑台再冷静,心底也会有几分害怕,要不是没有办法,哪个愿把脑袋寄在阎王手里?自己的脑袋,总要自己抱着才会心安的。

    “夏先生,请。”

    夏弦立刻回神道:“将军请……。”

    刘备和他慢慢走向江边,白不丁也跟上来,他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夏弦,不对,是夏夫子。那些朝里的大官很看重夏秀士呢!书中世界,来一趟真的不容易,刚来就死了,还能起到历练作用么?

    想到此处白不丁也有点不好意思,刚才杀的性起,根本没想起夏夫子,好像,要不是,要不是三将军出手,夏夫子就完了。白不丁打个寒战,想到外面的那杀才,忍不住看了看天空,书中世界,不晓得那杀才能不能看见:“可别那杀才看了,俺打不过……。”

    “你当然打不过我……。”

    回头去看,正是张飞,张飞嘿嘿笑道:“俺也好几天没动手了,和你打一架,也算让你先感受感受姓吕的本事……。”

    白不丁翻翻白眼:“就算打不过你,俺也不怕,三十年后,谁打谁不一定呢!而且,你也打不过吕布。”

    “谁说的我打不过……。”

    张飞怒睁双眼,大家要不是一伙的,说不得蛇矛就要招呼招呼。

    刘备回头看一眼,声音轻飘飘的:“不得放肆。”又走几步,他回头道:“夏先生此后为侍郎,我自会上书朝廷。至于白将军,先做个偏将吧!”

    “上甚书?还不是知会曹贼一声……。”

    张飞嘀咕的声音逐渐远走,一路上还和白不丁争论不休。而在南都,那个坐满南都此代天才的书中世界前,此时一人黄袍站立。

    “圣上,圣上,天色晚了……”身后甲士小声提醒。

    南中平惊醒,他环顾左右,左边是丞相,右边,右边没有人。

    “我这皇帝,只有一臂啊!”南中平一声叹息。

    谢行舟似乎刚从睡梦中醒来,接道:“一臂之力,可以擎天。”

    一主一臣对视,忽然两人都笑了。南中平道:“丞相说的对,一臂之力可以擎天。有您在,就算龙气走了一点也无妨。”

    在他们两人身前,是一叠白纸,此时,白纸上不断的出现人物,而画面的主角不变,赫然正是夏弦。他与刘备谈笑,乘船渡江。

    南中平看着夏弦道:“没想到夏家,夏师余荫,是我对不起他老人家。”

    “你想多了。”谢行舟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问道:“夏弦,可堪造就?”

    “丞相眼光不凡,早早看此天才,夏弦,对我等保留的很多啊!”

    “那也是夏弦文位低,固能写出传世文,却镇压不住。”

    南中平沉吟半晌,取出玉玺道:“一切由丞相打理。”

    谢行舟点点头,又回头看一眼:“这鱼妖如何处置?”

    地面上,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上半身**,下半身是一条鱼尾。如此美人,鱼尾大煞风景,南中平看也没看一眼,折头走去。

    “此鱼妖……杀了。”

    咳咳!这个,那个,这两天犯病了,懒病,不是我不想更新啊!是手脚无力,四肢酸软,菊花……那啥,菊花没事。

    其实是前两天重新回忆了一下大纲,赫然发现,要是按照完整的大纲写下来,少说也有个三几百万字,但是,这本书的成绩的确不怎么样,突然有点心灰意冷,提笔忘字。估摸着读者君也能看出来,我在有意的加快情节进度,这两天重写大纲,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那就是可能我会跳过一些情节,加快速度,把这本书早日完本。

    也许,不会写到后面的圣人文位,还请大家谅解(不过将来的事谁说得清呢?嘿嘿!)。

    ps:细纲丢失,情节都是边回忆边想边写,好痛苦啊!

第一百四十四章 治(贰)

    “杀了。”

    那美人鱼般的鱼妖俏脸狰狞,上唇提起,露出几颗细碎的尖牙,看似力量不大的鱼尾猛地砸在地面,发出“啪啪”响声,声传百米。可以看出,要不是这地面经过书文加持,早被她尾巴抽的碎裂。

    至于一双玉藕般的素手,双手撑起上半身,身子前倾,宛若下一秒就会扑出来,杀了南中平和谢行舟。那双眼,只有杀意,没有惊恐,但是,她分明听懂了“杀了”两个字含义。

    她,不怕死。

    南中平脚步顿了顿:“野兽终归是野兽,凶性不改。这下场,自从你抢走夏弦首书时候,就该预料到了。”

    当日号江之上,夏弦首书被一条大鱼抢夺,寒修射下潜数十米也没能抢回首书,其实,那时候夏弦就留了一手,固然是因为他无法控制杀意那样强烈的首书,怕活了书仙控制不住,但未尝不知,那只是半篇首书,将来自己写出下半首,上半首会自动飞回。

    只是谁也想不到,不止首书被夏弦唤回,同时到来的,还有这条美人鱼。这条美人鱼到来时候死死抓着首书,看到谢行舟后想逃,却晚了。当朝丞相,岂容小小鱼妖在眼皮下逃走?于是谢行舟出手,将鱼妖擒了下来。

    “嘶嘶……”鱼妖发出类似蛇类威胁声音。

    在场的所有人完全无视,小小一条鱼妖而已,杀了就杀了,不值得关注,要紧的是看这纸上,夏夫子做了侍郎。军事上的本事大家看了,但还有治理地方的本事大家没见过。

    在场的只有两名甲士,加上谢儒和天子,两位甲士的眼光不住看纸张,可惜天子走的不慢,他两只好暗道可惜,跟在天子身后走离。

    未过多久,天子消失在门口,余下谢儒面对这条鱼妖。

    “你叫什么名字?”

    美人鱼威胁的拍打鱼尾,如花似玉的脸蛋上有几条被擒拿摔出的血痕,凭添一分妖艳,长发乌黑,满是水贴在脸上,美人出浴不过此。她盯着谢儒看几眼,余光扫过夏弦手上的首书。

    谢儒沉声道:“别想了,要是再打那东西的主意,我就杀了你。”

    鱼妖还是没有说话,谢儒冷厉的声音响起:“要是再装傻充愣,一样杀了你。”

    一个老人,一个**半身的鱼妖女子。就在这院子里,女子将会流血,或许,百年修行一朝空,下世为人不羡妖。这个世界上,永远是看别人好的,这条鱼妖羡慕人,故此抢夺首书,何曾知,多少人羡慕为妖的自由自在?

    一刻钟,两刻钟……。只有“嘶嘶”声不断,鱼妖经历了威胁,恐吓,甚至还想用鱼尾把这老人拍死……等等手段,老人只是冷面看她,任她拍打,只有一层薄薄的浩气阻挡,她却不能靠近老人分毫。谢儒没有还手,也没有说话,老眼看着她,不曾眨眼,美人鱼终于懂得害怕了,双手捏紧小拳头,鱼尾微屈,一幅我见犹怜的表情。

    她这番动作是做给瞎子了,那老者不解风情,抬起一只手。

    “要死了吗?”美人鱼紧紧闭眼,眼角还挂着一缕不知是江里带出的水还是眼泪。

    等了许久,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耳边又响起那老头的声音:“我可以不杀你……。”

    美人鱼猛然睁开眼。

    “只要你替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她第一次开口,声音很温柔,即便在性命攸关的时候,她声音仿佛丝毫也没有受情绪影响。柔如水,一如那个千万年不变的家,那条号江,那悠悠江水柔柔流。

    乌黑的长发有些痒痒,她一甩头,长发飞扬,谁知道从乌黑的长发后方,忽然飞出一只鸟来。

    与此同时,谢行舟缓缓举起一方印玺,洁白如玉,下底鲜红。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天子印,国运玺,世间有数的顶级礼器。

    他举着印章,朝天跪拜:“祭南国先祖,祭真龙……。”

    明明是晴朗的天气,忽然雷声滚滚。几条粗壮的雷电似乎是龙形模样,从黑云中探头,看下方渺小的世界。紧接着,玉玺中飞出一条真龙,它四面看看,痛苦的嚎叫半声,一缕龙气分出,直冲那叠白纸。

    “轰隆隆……”

    轻秋天,忽然下起了冰雹,细碎的冰雹像是从天空洒下的碎米,“叮叮当当”打在瓦檐。秋天下点冰雹不是没见过,咱们南国的天气,比最昏庸的天子变脸还快。下点冰雹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正当大家想着关门睡觉,一家人围着,吃上一个那夏秀士传出来的“火锅”,热乎乎的团聚团聚。天色再变,冰雹之后,居然下起雪来,飞雪如雾。狂暴的雪花就连活了几十年的老人也没见过,心底不禁暗暗嘀咕。

    “哪来这样奇怪的天气?雨都不下就下雪,违反常理啊……”

    “是啊!这天气违反常理。”官苑,大乾一行人正在听讲,老师忽然皱了眉,抬头看天色,那里雷霆阵阵,乌云照白:“那是什么?莫非……。”

    “轰隆隆……”

    他开口说的话谁也听不清,雷声盖过所有声音。自古大雪少雷音,今日奇了怪了,不止雷声隆隆,还下起雪来。

    在书中世界一样下了雪,这场大雪来的蹊跷,夏弦从座椅上跳起来,搓搓手,又摇头坐下。马上就是赤壁大战了,自己不是刘备心腹,只能在江夏做个小官,处理处理民事。不过也挺好的,从没做过父母官,现在自己虽然只是挂着个侍郎的官职,行使的却是县令职权,不论大事小事,都要经过自己这个侍郎的手下,可累的不轻。

    无官羡官,做了官,又羡慕闲云野鹤,人啊!都是一样的矛盾。

    夏弦放下手里的公文,长伸懒腰。侧面的白不丁问道:“俺们是不是回去?”

    白不丁自从那天被张飞狠狠教训一顿后,打死也不愿意进入军中为将,只跟着夏弦,做了保镖。他整日叫唤要和吕奉先打架,吕布没遇上,先被三将军教训一顿,爽利的无法用语言表述。至于二将军关羽,傲就不说,找他打架,连白不丁那等没心没肺的人也不敢。

    红脸的每次都傲视自个,那厮不轻易动手,大约是看不起自己吧?又或者,他是动手就要杀人?反正那家伙俺看着不舒服,军中多高手,和别人打也是一样。

    还有那个他看不起的保镖头子赵云,也不是个简单的家伙,打不过啊打不过!白不丁深受打击,这段日子拼命的锤炼身子,成长肉眼可见。在外人眼里,他或许就是下一辈的军中梁柱,这样人物,就算没有为官,大家也要给点面子的,因此他提出要保护夏夫子,一些官员想想也就特批了。

    此时白不丁搓着手,拉开门看了一眼道:“你说,是不是有啥冤情,老天也怒了……。”

    看见夏弦扫来的眼光,他讪讪闭嘴。夏弦可是实际上的父母官,白不丁说有什么冤情,岂不是说夏弦把这个地方治理的民不聊生,冤情冲天么?夏弦能给他好颜色就奇了怪了。

    “不急,先处理了手上的事情。”夏弦瞥了一眼,慢慢拿出公文批阅。

    这些公文没什么大事,至多不过是修点桥什么的。战乱时候,桥梁之类是大工程,要是再抽调民夫很容易造成不满,夏弦想了想,批道:“伐木为桥,着城内富户即日抽调人手。”

    白不丁看一眼:“那些没良心的富户?指望他们修桥?”

    声音中全是不可置信,要他们去修桥,这个想法几乎不可能实现。

    夏弦又写了一封书信,白不丁眼睛越看越大,嘴巴都裂开了。

    “富户好名,只要将他们名字写上桥,应该有人愿意出面。”夏弦解释一句,带着嘲讽道:“要是让他们放粮或许会受抵制,区区一木桥他们可不会付出什么,最多出了几个小钱,几个人手。不是多大的事,还能宣扬自家名声,何乐而不为?”

    在这个时代,修桥是一件大事,尤其石桥,花费很大,往往会耗费很大的国力。虽然木桥也很麻烦,相比较下来,花费少的不是一点半点。这里可没有乱砍滥伐的禁令,砍些树找几个人不是甚**烦。

    写了书信,叫了一个官差进门,夏弦叮嘱几句,官差便送书信去了。

    夏弦又拿起一篇公文,唰唰唰批阅完毕,这才伸个懒腰起身。

    处理一地之事很能锻炼人,夏弦这段日子处理的事情很多,也磨练出一股气势,尤其得了民众认可,脊椎上的气节正在蔓延二十四块椎骨已经有九块满,待十块块椎骨气满,蔓延完全,夏弦就能冲击大夫文位。

    要是二十四块椎骨满,加上骶骨尾骨炼化,那就是大学士,天地不屈之身子。此时,才有资格锤炼风骨。建安骨、画骨、笔骨、不屈之骨……,那一日,兴许不会太远了。

    收拾完毕,夏弦招呼白不丁:“走吧,回去。”

    风雪正急,雷电正鸣,霹雳从天冲下,隐约是龙形,目的,恰是那小小官衙。

第一百四十四章 治(叁)

    “轰隆……”

    好大的雷声,腾舞白龙直冲小小官衙,有十几米粗,完全将那片地域笼罩在其中,周边民众不自禁出声,想到那里,有夏侍郎。那是,好官。

    要是他死了,要是他死了……。

    有人焦急的跑去看,没等他们跑到官衙,已经看到夏侍郎悠哉悠哉的走来,在他身边跟着白不丁那莽汉。众人松了口气,夏侍郎没死,想想也是好笑,要是夏夫子那样的好官也给雷劈死,岂不是大大的笑话?他有功于民,又未曾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哪来的报应?

    既然无事,这些人也就散了,末了还不忘记对夏侍郎作个揖什么的,算是聊表心意,问候问候。夏弦也一一回礼。

    如此走一路,眼看要到了家门,白不丁终于忍不住问道:“那雷电……。”

    夏弦白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是神仙,天知道为何要劈我两。”

    嘴上说着,他心底却阵阵翻涌,那根本不是雷电,而是一种未知的力量,对自己没有一点害处,但似乎也没一点好处。雷电劈下的那瞬间夏弦差点以为自己完了,会被劈死,没想能劈碎大山的闪电落下,似乎白不丁也被波及,却恍若无事,当然,大部分雷电全冲自己脑门来。

    他只感觉像是被普通人一拳打在脑门上,对于现在的夏弦来说,被常人一拳打在脑门,什么伤害也不会有,连脚步也没分毫晃荡,更不用说晕了什么的。眨眼之中,未知多长的雷龙如长鲸吸水,被夏弦的脑门全部吸进去,想必白不丁也和自己一个模样。紧接着就是两人离开官衙,遇上前来查看的百姓。

    夏弦默默的抚摸心脏位置,那道闪电,现在就在自己心底,像是一条银河流淌,从左心房冲刷右心房位置。就是不知这东西什么来头,好生霸道,将赤血都逼开了,犹如一霸。

    他摸了几下,发现没什么坏处,也就暂时不理会,只想着向诸葛孔明请教请教是怎么回事。那日刘备得逃大难,夏弦随着他进了城,终于见到那位传说中的智慧之神,诸葛亮,也见到了盔甲下藏着的赵云面孔。

    孔明儒雅,赵云俊俏,不用说红脸的二将军是条粗猛汉子。刘备集团手下的能人他都见了一个遍,当时孔明还笑:“夏夫子年纪轻轻,未来不可限量。”

    这句话出,大家都知道孔明很看好这位小小夫子,一打听才知晓,这位夏夫子敢以一身之力战数百虎豹骑士,着实下了一跳。那些虎豹骑,可是连曹孟德都会去为他们讲经呢!身上有了浩气打磨,天长日久,战斗力不弱于一般的秀才,就是夫子遇上了数百骑,也是个死。

    这位夏弦夏夫子可真是厉害,是以大部分人都对他有了三分重视,不敢因其年纪太小而轻忽。至于打发他来治理江夏,不过是大家伙对他的一次考验,读书人纵能杀千百敌,不能治理好地方,终究不堪大用。

    夏弦干的还不错,数月以来,将这个城市治理的井井有条,深得民众爱戴,要是长此以往,过个一两年,他晋级大夫指日可待。可惜他们不知晓,夏弦本不是此界人,他们也不过书中人物,这世界的百姓爱戴无法支撑起夏弦晋级大夫,夏弦需要的,是现实世界的官位和百姓支撑。

    带着白不丁走在大街上,夏弦不时指指点点:“这户人家儿子叫程云,前几日随周都督去骚扰曹军,不幸遇难,被流矢射了头死去,今早我才接到通报,明日里叫官衙挤一挤,送些钱货与他,也算是军中抚恤了吧!”

    将与曹军大战,军粮紧张,所有的钱粮都在调动,哪有什么抚恤可发?几个大钱,升斗米面就算是抚恤了。只是如此,不免寒了前线将士的心。夏弦也只能尽力从官衙用度中挤出一点送去,抚慰抚慰百姓。

    天杀的打战!天杀的曹孟德。

    夏弦看着远处围观的人群,其实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围观了。那边是告示,刚刚贴出来的时候里外三层都围满了人。至于其中的内容夏弦最清楚不过,那张告示乃是出自自己之手。

    “曹贼,字孟德,起兵陈留,扶汉室危矣。其时豪杰多投,带甲千万。然吾闻,木长泡泉根腐也,肉日久腐也,人专权昏也。曹贼无德,心志不坚,已为权势迷眼,为仇恨迷心。为报父仇,初平四年,攻陶谦,屠徐州城,凡杀男女数十万人。鸡犬无余,泗水为之不流。

    兴平二年,破张邈,屠雍城……。建安三年,征吕布,屠彭城……。官渡之战,坑杀袁绍降兵七万……。”

    后面就是一大堆的屠城数据,藉此表明曹操是一个多么无德,多么凶残的人。到文章末尾,话音一转“汝等家室于此,历百代而居,岂可由曹贼进城……。”

    总之就是一句话,曹贼很凶猛,大家不能放他进来,不然那家伙来个屠城,大家一起玩完,那时候,你对得起你的祖宗吗?对得起传承了几千年的家族血脉吗?对得起你的孩子吗?对得起……。

    不要以为古人就是傻子,不懂舆论攻势。否则也不会有建安七子陈琳写的《讨贼檄文》了,当然,那厮骂了曹操,最后和曹操同流合污,咳咳,这么形容也许不大好,应该是被曹操赏识重用。

    夏弦奉的命令就有这一项,宣传攻势,激发大伙同仇敌忾之心。要不是宣传力度很大,依照当前的形势,也许就有人不满了,扯起大旗反抗也未必不可能。

    百姓的口粮不足,还要支撑大军行动,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难。

    白不丁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垂下头,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这表情难得见到,夏弦皱皱眉:“说吧!什么事?”

    “官衙里没甚么钱粮了,就连俺也是每天喝点稀粥,更别说酒肉来着。要是再挤,俺蹲在茅厕只能拉水了。”

    这是在诉苦吗?哪有白不丁说的那样严重?夏弦想想“是了,白不丁精通射科,这一科的人最能吃,半稀半干的吃不饱,对于他来说真是一种折磨。他向我诉苦,是不满意我在这混着,要是到了军中,他这般的猛将自有饭食招待,哪能吃不饱?这厮是想要厮杀了。”

    白不丁的心思很好猜,夏弦默默不语,带着他向前走去。虽然夏弦也想参与这场千古留名的赤壁大战,但一切事情不是他说了能算。现在自己是个官员,那就要服从上面的安排,否则大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乱套了吗?

    夏弦没有接白不丁的话,官衙虽然穷,但还是能勉强吃饱的,和城内某些百姓一比,就是天上地下的区别。不是有一句话说“能吃饱就是最大的幸福”吗?居所远远在望,夏弦“哎”的叹口气。

    “人间百事最难调,众口不一言语杂。”谢儒说的真好。白不丁期望厮杀,有些人又害怕厮杀。这真是,夏弦瞅了一眼白不丁,真是个莽汉啊!当初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二人居住的地方在军中,军营在城外,毕竟夏弦不是刘表一系的官员,这个江夏城也只是暂时交给刘使君居住而已,等于是借来的。夏弦自然也不能鸠占鹊巢,占据了原本你江夏官员的居住之地官衙。

    事实上那位官员已经很不满,这个年轻人是什么意思?刚来就抢了老夫的工作。要不是刘使君一纸命令下来,夏弦有专断自处之权,恐怕还拿不下那官员,非得上演一遭热闹的官斗大戏不可。

    远远看到夏夫子回来,大家都认识,守门的士兵还是当初和夏弦一起浴血奋战的老卒。便开了营门,值守时候不能乱言语,那老卒对着夏弦裂开嘴笑笑,露出一口残缺不弃的大白牙。

    那口白牙掉了三五个,乃是长坂坡一战时候被一位虎豹骑打掉的。至于他嘴里的牙齿参差不齐,是因为长期吃杂夹石子的糙米导致。如今考古经常发现古人牙齿磨损的很厉害,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这个原因。

    夏弦回了一个笑,拔脚往里面走去。

    没走几步,又遇上一个熟识的老卒,那家伙表情有些激动嘿嘿笑着,偷偷摸摸靠近夏弦道:“夏将军还记得我吧?”

    这个动作有点搞笑,一个五二三粗的汉子,像是一个小受缩着腰杆,哈巴狗似的讨好。夏弦乐道:“自然记得,你是余三,在家里排行老三,咱们一起从长坂坡杀出来呢!”

    余三嘿嘿笑道:“我就说夏将军肯定记得俺来着。对了俺想说啥?”他抓抓脑门,一拍手掌道:“对了对了,夏将军快去,里面有人等着您。怕是要把您调回军中听用,俺捉摸着夏将军是要领兵了,可请您记得俺,调在身边做个亲卫啥的,不不不……亲卫也不需,只需做个火头工就行……。”

    余三很惶恐,这个说起来可是畏战之罪。

    而不远处,有官员走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大夫(壹)

    来人是一个夏弦不认识的传令官,此人走的近了,拱手问道:“可是夏夫子?”

    “小生正是夏弦。”

    那官员上下看了几眼,忽然笑道:“果然年少有为。”又贴近一些道:“使君传令,着夏夫子你前去汇合,归周都督调动。”

    周都督,那个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周都督么?好像,除了他,这场大战中没有谁可称为都督了吧?归周瑜调动,那便是要自己也参与这场大战,战阵最能磨练人,白不丁已经很激动的搓手。

    “却是要恭喜夏夫子了,这场大战若胜,想来功劳不会小。”

    传令官说的笃定,似乎曹操不过手到擒来,随手可破,就等着领取大功。只是这番模样,或许是做给谁看来着,他心底怎么想,谁也不得知。反正那些听到的士兵士气十足,摩拳擦掌,有种迫不及待参与大战的感觉。

    连上官都这么说了,那就一定能胜。大家怕打战,那是怕打输了,输了性命,输了一家人的生计。要是能赢,那便拼了性命又如何?至多不过是个死,却能博取军功,福一家人生活。要是命好没死,说不得出来后做个军将,从此平步青云。

    士气就在一句话中提升,夏弦亲眼看到这一切,恐怕眼前的传令官是受过高人指点,否则他是说不出这段话来的。

    “船在江上,夏夫子随我去便可。”

    传令官带路,夏弦和白不丁只好跟着他顺江边走去。

    “什么事这么着急,莫非今夜就要和曹军开战了吗?”夏弦很疑惑。按理说没什么大事,怎么会让一个人连夜赶去,除非有什么事情发生,只有自己可以解决。

    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可以看到山头一轮明月升起,星星点点的星光还没有出门,像是七点多钟的样子。等到了周瑜大营,必定月明朝升,半夜时候。半夜间议事,此前还没听说过。

    夏弦心里疑惑越来越大,但又想不通理不顺。这时候想要返回也晚了,小船行驶在江上,无路可退。夏弦问道:“使君可曾让你带了令箭?”

    那官员一愣:“这倒是没有,我来的急,未曾问主公要令箭。”

    夏弦隐蔽的拉拉白不丁的衣袖,白不丁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摸摸脑袋,忽然指着江岸道:“江夏怎么起火了?”

    放眼看去,江岸有火焰腾飞,烧了好大的火堆,倒不像是城内起火,像是有人故意在城外点了个大火堆,这是在传递什么信号吗?

    “不好”夏弦猛然去抓那传令官,只见对方哈哈大笑,纵身跃入冰冷的江水中。

    这夜的江水冰冷,但是不急,那人还有闲心伸出头来看夏弦一眼:“奉命前来,请夏夫子出门一见。”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曹操派人前来刺杀?只是自己一个小小人物,哪里值得曹操下手,花费大力气引诱出城。除非,此人是……。

    夏弦想到一种可能,大声问道:“可是周瑜让你前来?”

    那人一愣,脸色古怪,却不答话,向水下一潜不见踪迹。急躁的白不丁就要跳水杀人,被夏弦拉住,他不耐烦的道:“你拉俺作甚?”。

    江面如一面长条形的大镜子,将雪白的月光反射,照的半个天空通亮。似乎,这里丝毫没有危险。

    下一刻,水面忽然爆开,就像一面镜子从背后爆裂,冲出几个黑衣人。那群人手执武器,身上杀气凛然,一言不发的冲向夏弦。

    夏弦这时候才有闲心说一句:“你身上穿这么重的盔甲,要是下水,免不了沉底,你想喂鱼吗?倒是好大善心,割肉饲鹰。”

    这句话带着几分嘲讽,但也表现出他丝毫没有慌张。历经战争磨练,生死关头他越发冷静,纵身跳下船,脚踏江水如履平地,劈掌打向前来刺杀的刺客之一。

    一掌劈下,那刺客手里的刀握不住,被震的飞了出去,“啪”一声落入江水,如同被镜子吞噬。周围人大惊,一般说,一个人在书科上有巨大成就已经了不得,哪有精力分散修行射科?他们得到的情报上可不是这样写的,这和剧本对不上啊!

    只见同伴被姓夏的劈手抓过,一句诵读响起:“开山裂石若等闲,江折八方掌指间。”

    “咔咔”爆响,这些人经验丰富,知道同伴肋骨尽数折断,借着雪白的月光还能看到,同伴鼻孔中有血沫飞出,十有**是肺部被断骨刺的七零八落。姓夏的一个劈掌打在同伴胸口,左手中指轻点,将他太阳穴位置刺出个大洞。

    这回死了,神仙也救不回来。

    “嗒……”

    一滴血落水,溅起水血混合物,姓夏的踏着那圈波纹,轻笑响起:“你们都督杀我,没意思。”

    怎就没意思了?你可是能做出传世文章的人,这样的人生在己方自然是瑰宝,生在敌营,那就是不死不休的仇人了,总要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的。要是等战后来做这些事,总有背信弃义的感觉,不如趁乱,到时候往曹操身上一推,万事皆休。

    “我很好奇,你们怎么不去杀诸葛军师呢?”

    刺客恨不得翻白眼,诸葛亮是大儒,谁敢去送死?除非是周瑜出手,还未必能留下他,不如省点力气,捡个软柿子动手。

    这些门道是说不得出口的,大家只做什么也不知道就算了,杀吧!要么死,要么生,就两个选择而已,难道还有第三条路么?

    夏弦是这么想的,只是那群刺客却不这么想。他们,不是本世界人,他们,来自四海大陆。这个屎盆子看来是扣在周瑜身上了,洗也洗不干净。

    少年被三国演义毒害不浅,将那个美周郎和小肚鸡肠联系在一起,尤其演义里周瑜有想留下孔明的前科,由不得夏弦不往那方面猜想。

    “嗒嗒……”

    血和水飞了满天,白不丁穿盔甲冲出,和其中一人大战,恰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打的热热闹闹。两人都没有出声,实在是没有闲余的精力出声,都将对方当做生平大敌。

    杀气森然,激荡江水,落下的血和水将江面扫出一波又一**纹,他们借着波纹的力量,随着水波或退或进,每一次碰撞都在悄无声息中发生。如此交手数招,其中一人笑了。

    “夏弦夏文绝,果然是名不虚传的。”

    夏文绝这个名号,只有在四海大陆才有人那样称呼。书中世界应该没有谁知道,除非,他们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夏弦喝问道:“你们是谁?”

    “我姓陈,望于夏夫子战于赤壁。”

    “在下姓左,在赤壁恭候夏夫子。”

    “在下……”

    一连几人都开口,这群人哈哈大笑:“夏夫子,夏侍郎,莫要让我等等待心慌,告辞……。”

    他姓陈,难道是那位传奇般的非道大儒之子?应该就是他了,他们来自四海大陆,却是自己想的多,猜错了,反而混乱了心智。早该想到,这世界不可能只有自己一人历练。

    “夏弦,我等可不会留情,你身体里的那道龙气,我们可眼馋许久。”声音似乎虚幻,来源不明。

    夏弦大声问道:“什么龙气?”

    “你不知么?日里雷霆轰鸣,有龙气下落,南国在此之人,人人皆有。好叫我等相互厮杀,最终集齐龙气,腾飞九天,晋升大夫。”

    那是龙气吗?夏弦抚摸胸口,白色的光带依旧冲刷心房,看不出一点神妙。白不丁嚷嚷道:“俺也有,那就是龙气吗?”他看了看夏弦,歪着脑袋思索一阵道:“要不然,你杀俺,就给你了。”

    白不丁说的好轻松,那是龙气,国运所有,那等重要的东西,说给就给,这也太大方了吧?

    夏弦瞅了他一眼道:“闭嘴。”

    白不丁讪讪的划起船来,余下那具尸体在水中起伏,鲜红的血在这面大镜子上,丝毫染不出鲜红。那人,应该是本世界的人,来此枉送性命。

    “唉!又死了人。”

    夏弦摇摇头,白不丁问道:“咱们现在去哪?”

    还能去哪?夏弦道:“咱们就去周瑜的大营,会一会那位美周郎。”

    与周郎会,想一想就很激动呢!那可是赤壁的主人,一场战斗主宰了数百万人生死的人物。

    要是周郎兵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有一点可以肯定,会死很多人军人。军人死了,家里男人死了,一个家也就死了,牵连无数。

    至于江夏那边的火堆,随它去吧!大约是刘使君派来的人物发现不对,或者是城内人发现什么,故此点的警示火堆。夏弦倒是不信,自己光明正大的走入大营,姓周的敢杀人。

    还有,刘备好像也在那边,还有孔明。那么多人在为这一战奔波,岂能杀了自己。大夫,我也很想要试一试,那是什么滋味。

    他二人划船,很快就靠岸。

    下了小船,回头看那镜子般江面,这条亘古流淌的大将,不知会吞噬多少人性命。漆黑的树林中隐约有火光闪动,如白昼的夜色中,有女声轻语,如哭如诉。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大夫(贰)

    如此亮堂的夜晚,忽然有女声在树林诉说,十分诡异的一件事。夏弦并不惧怕遇上不干净的东西,自己全身正气,要是有鬼魅一类敢近身,只需靠近自己一米以内,就会被浩然正气化为灰灰。

    “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在诉说。若是遇上冤情,说不好还能来一出包公断案。”夏弦嘀咕一句,丝毫不惧的走入树林。

    入了树林,顺火光传来的位置走,片刻就到了一小片空地,空地上有一顶军帐,旁边还有带甲之士站立。

    在帐篷之前点有一个火堆,有女子背对夏弦点燃香火,幽幽的香烟顺天空飞去,在夜色中不大能看清楚烟火颜色。在跪地女子身后,还有一个侍女站着,不断劝说什么。

    看起来,不是鬼魅,而是活人。

    只是现在已经有晚上九点多钟,谁个人会在荒郊野外点燃篝火?又是谁在这烧香?莫非是她家里有人去世了吗?

    夏弦觉得很奇怪,和白不丁躲在树后,听她说话。

    “望周都督得胜归来,望孙家不绝,望……”有一段时间的沉默“望我江东儿女,沙场得胜,人人安回。”

    这确实是奢望了,上了战场,不死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人人安全回来?她求的,未免太过一些,就算真有神佛,也无法做到。

    “小女子知道,这般愿望实在太过,太过……。只希望少些人死,若叫这世上无人,就算是供奉也会少些。”大约觉得这一句有威胁神佛之意,她抿着嘴唇道:“只愿少死些人吧!”

    此人倒是心善,看起来身份也不凡。要是常人,怎么能带得起兵士。看那站在帐篷不远的士兵,明显是一个聋子,听不见人说话,否则怎么也得有点反应。

    她是谁?难道是周瑜的妻子小乔吗?除了她也许没有谁会为周瑜担忧不已。夏弦觉得这样偷看一个女人不道德,正准备离开,那女子转过头来,露出一张脸蛋。

    弯月似也的眉毛,明月似也的大眼睛。琼鼻樱口,似愁似笑。她长的很美,就连夏弦记忆中的左寒烟也只能和她同分秋色。这女人是极美的,心地也是好的,可惜了她这样柔弱却生在漩涡之中。那个周郎,就不信孙权对他没有防备。毕竟世上最难猜想帝王心,最为多疑权势主。

    小乔,国色天香啊!

    夏弦摇着头,走了一步,又听她道:“生在你家,这是命!”

    她眼里有泪水落下,背着护卫,背着侍女,轻轻拭去。又强颜欢笑道:“周瑜,你可不要死,我那妹妹,只能依靠你了。”

    妹妹?她不是小乔,而是大乔,周瑜义兄孙策之妻。夏弦脚步一顿,远远离开。

    路上遇见这一幕,就连没心没肺的白不丁也黯然。他整日里想的是厮杀,从未在意过手底下士兵性命,自己愿意冲,他们就一定愿意吗?唉!这战,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啊!

    两人顺着路走,未几就看到军帐,军寨前士兵远远就发现有人前来,士兵高声喝道:“来者止步,军中重地,擅闯者杀。”

    夏弦举起腰间官印叫道:“我乃刘使君帐下侍郎,闻周都督之命前来。有官印在此为凭。”

    寨门点了火把,火光跳动,微红的世界中,有一小队士兵出门查看。随行的还有一位文官,仔细检查后点点头:“真的无疑。”

    “得罪了。”领头的小队长露个抱歉表情,对后道:“开门。”

    营门缓缓打开,那小队长还没来得及说话安排,里面就有人传令:“诸葛军师手令在此,请夏夫子叙话。”

    倒是好快的消息,那小队长也不在意,随夏弦跟那人走去。

    又走一段时间,远远可以看到一个帐篷前有儒士站立。此时天色微微发白,一抹白色横在江面,宛若一柄利剑破开漆黑,杀透寂寞。微微白色照在那儒士身上,他拿着羽扇,背手而立。

    此人就是诸葛军师了,刘备手下的首席谋士。

    “夏夫子别来无恙。”

    这话带着几分挪揄,夏弦也笑:“偌大的一个城市,全交给我个来历不明的夫子,也亏诸葛军师放心。就不怕我投了曹操,献城求官吗?”

    诸葛亮道:“我在军中已经见过几人,他们说以四海为家。这些人来历不明,忽然就出现在军中,死战之心比江东更强。我想来,夏夫子是不会弃我等去的,这战,总要打一场才是。”

    夏弦心底“咯噔”一下,似乎话里有话啊!“以四海为家”,他莫非指的是四海大陆。他只是书中人而已,活在自己的世界。就像是纸张上的一个黑点,认为纸张就是全世界,哪里知道纸张之外,还有一个更大的世界。

    一个书仙能说出这句话,太出乎预料。夏弦神色不变,心底快速的转了几个弯,最终有七八分肯定,孔明已经知道我们是外来者。只是这话不能说出口,否则会有什么后果谁也不知道,他只隐晦的提醒一句。

    不愧是诸葛,这等风流人物若生在外界,必然是天下谋主的。

    夏弦心底叹服,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听对方道:“夏夫子来的正好,咱们军中缺乏书科高手,正面战场上,可是少不了书科的。这场大战,兴许明晚就能见分晓,还希望夏夫子明晚随军走一趟,做那镇军人。”

    两人正想仔细推敲推敲,说说计划,不远处忽然有马声嘶鸣。原来是一匹马焦躁不安,忽然发了狂,马夫也拉不住,冲到这里来。

    那马匹浑身漆黑,一眼就知是匹好马。那等好马无不是经过训练,不会轻易暴躁脾气,这时候发狂,马夫也被它一脚踢飞,生死不知。

    这边动静惊动了巡逻的士兵,各自提着武器围剿那匹黑马。再好的马,也不是有组织的士兵对手,被长枪贯通脖颈,轰然倒地。

    “这匹马是曹军中个一位将军所有,乃是三将军抢回来的。失了主人,现在又临大战,没时间去养他,很难驯化它,只好杀了。”

    孔明说的血淋淋,夏弦眼睁睁看着这匹马被杀害,有几个伙夫似的人前来搬走,只留下一滩血渍在地下,混合着泥土,不分彼此。

    这些都是劳军所需,明夜大战,肉食米饭管饱。经过这么多年的战乱,就算富庶的江东也会疲惫,一时间聚不起那么多肉食,只好宰杀一些劣马充当。而那匹长坂坡余下的马就是其中之一,夏弦还记得,当时自己和白不丁骑的马蹄子也磨了,走一步一个血蹄印子,那样的马不能上战场,以后也不能做重活,只能杀了。

    还有一些则是虎豹骑留下的,它们朝夕和主人相处,遇上陌生军汉,总会耍点脾气,现在没那么多时间驯养,没驯化的,只能杀死。

    夏弦点点头,他深切感受到战争的残酷,一切生命都是为了战斗做准备,有力气的出力,没力气的出点技术,要是什么也没有,只能贡献自己照亮别人。不要以为这是说笑,曹军缺粮的时候,老弱皆杀,作为军粮照亮大军道路。

    也不知,是否曹军太过,这一战,那些怨魂向他们索命来了。

    夏弦知道结果,遥望江面,曹军的位置看不到,想来,他们早已做好连环大船了吧?没能亲眼看到不免遗憾,说不好那就是古代版的航母呢!

    “走吧,夏夫子,咱们说话。”孔明掀开帐篷。

    外面露水有点大,久站之后,还是有些冷的。孔明亲手掀开帘子,夏弦不敢当,连声道:“请,军师先请。”

    对方也不推辞,不知道为何,这群外来人对自己好奇的紧,甚至发生过有人悄悄潜入偷看自己。当时孔明还认为是刺客,差点下狠手把那人杀了,后来知道他目的,也是哭笑不得。

    “请。”

    同一时间,谢行舟替天子推开门。又过去好些日子,大乾那边似乎有异动出现。军队调动频繁,对外说是剿除水贼。

    其实大乾哪有什么水军,仅有的两只水战部队也半死不活。就算真有贼人,也多是占山为王的山大王。剿水贼,这理由真是蹩脚,三岁孩子也不信。

    那么假的话,偏偏谢儒就信了。还特邀天子前来商议。

    “丞相,那剿水贼……”

    “号江十三盗,自古号江繁忙,来往商船极多,但是未必能养得起那么多水贼。毕竟,要是水贼太多,商户每每冒着生命危险前往,是谁也不愿的。偏偏那号江上,还有众多商船往来,哪怕被截了数次也不改。老臣查过,那些船,多来自四方游商,或者大乾境内,依我看来,不是行船行商,而是有意为之,故意让那些水贼给劫了。”

    南中平大惊失色,十三盗历史悠久,几乎从南国搬迁至此时就存在。按照谢儒所言,那根本不是水贼,而是大乾之兵,大乾在,练水军。打着商户的旗号,正是为了送粮与那些水贼,这该如何是好?

    南中平低头深思,丞相判断基本不会出错,他说是,那就是了。怪不得历来剿匪艰难,有几次连夫子也刹羽而回,当初只作水贼熟悉地形,吃了此亏,如今看来不然。

    南中平抬起头,看着谢儒。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大夫(叁)

    微微昏暗的屋子里,灯火在闪烁。有侍女推门走来,挑亮灯火,灯芯拨动,一点青烟飘在大殿内,那墙上的人影子闪动几下,惊醒沉思的南中平。他猛然回神,看到入殿的侍女,眼中闪过一丝凶色:“谁让你进来的?”

    这一声显的突兀,将那侍女吓了一跳,她连忙跪下:“我看灯火暗了,进来添些油,加点烫火,我……我不是故意的……。”

    往日里很大度的天子,这时候眼中凶光闪烁,简直颠覆了侍女的感官。她跪在地上,惊慌失措,不断的磕头,将来头顶也磕破,血流入眼睛,她却不敢去擦一擦,泪水冲走眼睛下的鲜血,滴落下,落在她跪着的膝盖上,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哭声。

    谢儒轻轻摇头,又咳嗽一声,对那侍女道:“你先出去,不得再进来。”

    侍女如逢大赦,一张小脸上带着血污,间或有些灰尘之类,低着头,小心把门关上。

    “这侍女是我太放纵了,不知轻重。或许,是我太仁了。”

    谢儒看着这位帝王,有短时间沉默,那个侍女,也许会死。但他只是臣子,无论帝王多么尊重他,他终究还是个臣子,那些事,很难管的。他终归看不得一条人命无辜死去,道:“你乱了!你若乱了,南国也就乱了……。”

    有半晌沉默,之后南中平拉过将熄灭的炉火道:“丞相说的是,是我乱了。那侍女无辜,不过受我迁怒罢了。”他将侍女忘记收拾的木炭捡了几块放入炉子,屋子里逐渐更加暖和。“那些人,怎么样了?”

    他问的是书中世界历练的一群少年,那些人,大约是南国最大的希望了吧?毕竟,他连天子龙气都舍得放了进去,那些少年的成长一定会超乎想象。南国,谢儒太强了!在他之后,就是断层,没有谁能撑起这个国家,再不能威慑四方,除非,再有一个大儒,或者几个大学士。

    而谢儒,他不止是老了,更重要的是,他终究要离开。生老病死是规律,除了圣人谁也不能免俗。而国家兴亡也是规律,南中平却不甘,要学那圣人,将南国作国家中的圣人。

    “他们很好!”谢儒笑着:“只怕出来后,个个都有机会成为大夫。”

    南中平点点头,走到了门口,又扭头道:“还有,那冬试恩科,准备的如何?。谢师,你穿这么郑重,只怕不止是说这么一个消息吧?”

    谢行舟今天穿了一身朴素的衣物,正是夏弦初次见他所穿那一套。这身衣物已经很旧,当初夏弦还奇怪他怎么穿这样一身衣服,没想就是这样破烂的衣服,在天子口中,却变成了“穿着郑重”四个字。

    谢行舟站起身道:“只是近日有所思。”顿了顿,他道:“圣上。”

    两个字叫的郑重,南中平有不祥预感。

    “大乾,出兵了!”

    出兵了?南中平闭上眼,许久后怒睁:“也罢!那便来吧!”

    “也罢!这世上谁人不是在挣扎?”书中世界,赤壁终于汇聚当世豪杰。一切顺利的无法想象,赤壁大火连天,在这片火海中,一个小小士兵医治无效,去了他一直向往的轮回路。

    “也是,”夏弦放下这小小士兵的身子,分不清楚在哪里。这里是赤壁?还是做梦?还是身在号江上,和大乾的预热战争?“战场中不为谁而战,多是为自己挣命而已。强壮的鱼儿破了网,挣扎得性命,命不好,或者不够强壮者,终归是白白挣扎。”

    夏弦放手,小小性命从船头飘摇着掉下,这条江,今夜死了多少谁也数不清,唯一能数清楚的就是,我,杀了几个。眼目前曹军已乱,这场战争历史早已注定,古今等人不过是参与者,纵然用出全部力气,也不能改变结果。

    书中世界,墨断乾坤。白纸黑字的著作,无法改变了!

    但可以在其中获得宝贵的战阵经验,更有,那传说中的,龙气。虽然古今不知道那东西有什么用处,但别人都在争夺,说明是个好东西,不妨随大流,也去抢一抢。白不丁说,获得那东西的唯一途径,就是杀死拥有者。

    在这个世界不会真的死亡,被杀一次,也算是磨练了心神罢!江水流走,带着尸体,火红色的战场上,忽然有长啸传来。

    接着,靠近江岸的地方,有人纵跃,如同扑击九天的雄鹰,燃烧的水寨被他们冲起满天火星,就像是数亿细小的萤火虫聚集在一起,蔚为壮观美丽,从那爆开的火星子中,三四个人影冲上天空,各自在空中交手一次,借对方力道,稳稳的站在水寨高墙上。火星子如雨,星斗若战场上搏杀的人,无以计量有多少人。

    江风吹来,正是最猛烈时候,否则那铜雀台深锁二乔非说笑,真有可能实现。大风扑飞火星子,遇上易燃的火油,地面多处“腾”的燃起大火,火焰猛伸,又冲出更多火星,将世界笼罩在火的世界中,那世界内,只有几人傲然站在上方。

    那是,他们。

    古今将长枪刺穿一个士兵,招呼一句:“不丁,走。”

    这是属于大家的战争,唯你死我活而已。水寨上的几人,就是谢文等。那位南都神童,得了孟子授书的传奇人物。

    他们可是南都此代精华,真正的天骄似也人物,外面什么号称天才的周文,孙剑,不过是笑话。夏弦沉睡许久的热血沸腾起来,哈哈笑着,要会一会这群人。他将长枪猛力投掷出去,跳下船,脚尖点在江面顺水而下的尸体上,借浮力纵跃,颇有达摩一苇渡江的感觉,化身为武林高手。

    白不丁紧紧相随其后,看着夏弦后背他有点纠结,要不要,要不要暗算夏夫子呢?那是好大的破绽啊!只需我顺手砍一刀,没事,就砍一刀,一刀,保证一刀……。夏弦可是有一道龙气诶!他纠结的想着,一会想到夏弦在乾龙大战水妖,杀的水妖落花流水,自己怕是干不过。一会又想到,他现在一点防备也没有,怕他作甚?这里又不是真的死了,将来和乾龙的兵丁吹牛,说起俺干死过夏秀士,也好叫他们惊掉一地大牙,也是吹牛的资本。他各种想法,晃眼过去良久,脚下不知不觉几个起落,已经上了岸。

    上了岸不由懊恼起来,刚才那样好的机会,俺居然没下手,真是失算失算!由于自己对自己发火,他冷着一张脸,自己生气,大踏步走进水寨,水寨里连环船还在燃烧,到处是飞起来的火星子,像一个个萤火虫一样,几个火星飞到他脸上,他顺手擦去。

    “吾乃……”一员战将冲来,船上不利于马战,那人下了马,正待自报名号。

    白不丁虎着脸,一刀劈过去,将冲来的那位小将劈成两半,嘴里接话:“吾乃白不丁是也,呸,凭的话多……。”

    鲜血淋了一头脸,这下舒坦了,白大将军嗷嗷叫着,提着刀乱砍,偶尔跑过他身边的马匹,也被他一刀两断。这时候,可以跑马的古代版航母上还真有马在跑,不过多半都掉进江水里,看的白不丁心疼:“俺娘嘞!就死了,好可惜!”

    将军爱马,这个是自然,他也完全忘记了身在何处,只记得厮杀,反正眼前全是人,砍了就是。

    风急火大,偶有高文位的将军出手,将江面水打起来,如一股股喷泉浇向大火,可惜这样大的火势,一点点水不过杯水车薪罢了。何况还有孙家将领,刘家将领一行牵制,几位高文位的将军也不敢随意出手,以免引发混战。

    混战中,士气低落的己方可不占优,再说,任你文位再高,被乱军一冲也只能堪堪自保,危险性更大。他们现在无比怀念丞相,丞相大人若在,他一定是能以文章安定士兵的。

    他们怀念的曹孟德,这时候正面临极大危险。

    身边纵有高手相随,尤其是许诸在身边,但分毫不能给他带来安全感。因为眼前是几位生平大敌,周瑜,甘宁……。这些人在外,曹操不敢轻易挑动他们的神经。

    “曹贼……”外围的周瑜呵斥。

    可惜这两个字曹操听的多了,连看一眼都欠奉。功过自有后人说,这两个字,兴许有一天会被拿掉也未必。

    “你身为读书人,却行那篡逆之事,不怕死后不得安宁吗?不怕你祖上也,为你羞愧。”周瑜眼见对峙,干脆打起了大义这张牌:“你携天子以令诸侯,那真龙血脉,若是亡在你手里,你可知,千古罪孽不行书,万般可恶,连历史之涛涛长河也书写不下。”

    连骂带说,曹操终于忍无可忍,他恍的抬起头,瞪着周瑜,两个敌手,这场战斗的主人,互相看着彼此。

    到了许久后,曹操收回目光,胯下轻夹,马匹慢慢向前走去。

    风中喊杀声,似乎有他的声音传来。

    “乱臣贼子而已……。”

    乱臣贼子而已……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大夫(叁)

    在另一边,夏弦等人终于看清彼此模样。

    谢文,名满南都的天才少年,他没有穿戴盔甲,一身长袍,随着江风和腾起的热气,将他衣摆托起。长长的头发已经被火烤焦好些,显得有点卷曲模样,因此发丝紧紧贴在脸上,将他脸包裹的只能看清五官。

    五官咋看很熟悉,有几分谢儒的模样,但仔细一看,他还是和那位老人有些不同的。

    问题是,谢儒一生没结婚,偏偏有了这个儿子。他的来历,有人说是谢府院子里的李子树成人,也有人说,是仙女下凡,与谢儒一夕之缘后飘然而去,到了年后,此子从天而降,他感念仙女,相思成疾,从此不纳妻,不成婚……。

    更有离奇女子声称,自己和谢儒于花前月下,作良辰美景,奈何**苦短,只留下一个儿子证明,我们曾经相聚,相会过……。

    总而言之,谢文的确活生生的活在人们眼前,至于他的来历,就当做一件秘密的风流雅事来谈吧!南都的百姓,都习惯他的身份了。

    此时的谢文,和两位同伴站在一起,目光尽头,那是,敌人。

    江水急,血流急,喊杀声声慢,如同慢镜头下的电影画面一样。在这群少年人眼中,他们只看彼此,要在这带领着自己的队伍杀出一条血路,感受厮杀的残酷,获得,那千古难得的,龙气,扛起南国的,天下。

    不知道是谁开口:“南都,寒门姚血。”

    “朱家朱子语……”

    “来吧!咱们看看,谁可临山顶,俯视山脚。若那苍木,做最高的一颗,获取更多天空气息。”

    “取此法也是迫不得已,南疆养蛊,总要把所有的毒虫放在一起,任由他们厮杀,最后留下的,就是蛊。草原养獒,一窝小獒,总要任由他们厮杀,最后留下的,就是獒。咱们南国舍不得你们死了,故此用这个世界,搭建你们的战场。有千古豪杰相伴厮杀,想来也是对得起你们,也是我们,尽力……。”

    谢文脑子里闪过父亲的面孔。他赫然抬头,江火如城,繁华的南都就是这般,夜不眠,灯火如龙。但那灯火,比起这可要小的多了,固然城更大,却不及这一页的优美。曹孟德,任你千古英雄,今夜你终于是败了,败在你的固执上。

    曹操早有退兵之意,只怕还在长坂坡一代,他就有了退兵的想法,可惜,当退不退,终食恶果。他应该亲眼看到士兵水土不服,大批的病倒,要是大军到来,病倒的岂不是一个更大数目?

    “若我领兵,见人马患疫;将士怨怒;或人数不多与士气不高,粮草不足。任取其一,当,击之勿疑。”

    曹操有点疲惫,喃喃自语。那些思绪只在脑子里一瞬,然后被他摆脱。他夹马而走,后面的人不敢追。有几位士兵受不住这种疯狂的气氛,战意忽然拔地而起,喊叫着冲向那曹贼,却见一员大将扭头怒视,随手捡起地面的长枪飞掷,长枪发出凄厉的鸣叫,带着可怕的力量穿透十几名士兵,吓的他们不敢上前。

    “总要,打过试试的……”

    曹操看着周郎,看着辉煌的火焰,看着那些勇猛的大将,看着飞掷出去的长枪。

    那支长枪刺痛空气,让虚空也撕裂痛吼,它受了伤的飞蛇般乱撞,撞倒一地人,也撞倒了水寨中的一些大木头。

    大木头砸起火星子,被枪风卷着,呼啸至某地,发出“咚”的一声。

    这一声在白不丁脑袋上方响起,他揉揉脑袋:“娘咧!”

    还在还在,脑袋没掉。摸了脑袋,白大将军登时愤怒起来,“哪个孙儿偷袭本将军。”。他怒气冲冲抬起头,入眼的是群星世界内忽然出手的一群人,还有一抹鲜血落了头脸。

    他一把抹去满头脸飞来的鲜血,这才注意到那支带血的长枪,飞星环绕着缓缓散去,鲜红的血液在夜色中发黑,看的不大清楚,但是水滴一样掉下来,一定是谁的鲜血。

    谁受伤了?他还没看到谁受伤,混乱的战场将他忽的卷了进去,不由自主的厮杀,纵然他再为悍勇,一人之力,再这样的大战中还是深表无力,感觉杀的痛快,偏生处处束手束脚,不能施展全力,必须留着三分力防备不知道哪来的冷箭。

    没有到刀枪不入的境界,强弓那玩意一样能杀伤夫子。何况,军中有特制的十石弓,足以射杀一般的射科炼体者。

    “之人有行之者,文王是也。以万乘之国伐万乘之国,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岂有他哉?避水火也。如水益深,如火益热,亦运而已矣。尔等!逆贼。当伐。”

    又见“逆贼”两个字。这一次是从谢文嘴里说出来的,他在征讨孙刘联军,一言既出,出自孟子。将这些人定位为逆贼,就像是一个做错了的人被当面训斥,只得唯唯诺诺,不敢轻言。这就是“伐”字篇了,也叫出师表。

    谢文等人,他们归属曹军一方。

    而夏弦一方,目前只有他和白不丁两人,双拳难敌四手。对面可有好几个人呢!夏弦独自站在前方,身后是混乱的厮杀,身前是那些天之骄子,他同样拿出一篇文章,前日所书,传世文章蓟北门行。

    想了想这东西的可怕处,他没信心掌控,又拿了另一篇文章,抖手一晃。

    “嗷……”

    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残缺的小龙扬武耀威,神采奕奕。夏弦得了龙气滋养,它也有好处,现在所见有将近八米长,“长大”不少,力量也随之增加不少,模糊的灵智内,终于对这位主人有几分认可。

    反正也被人盖了印章,被镇压了,跟着一个有前途的主人总比跟着一个渣渣好。在小龙看来,这位主人还是有前途的,起码,那是龙气诶!可惜,不是自己的。

    有了认可,小龙自觉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一个中心是一切以主人为中心点,两个基本点是,基本保证那家伙不死,基本上只要不过分,叫我干啥我也干了。但是,喂喂,你可不能太过分,对面那些人好多,我只怕打不过啊!问题是,既然出来了,就算危险,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它普一出现,立刻就看到前方无尽人流,一声咆哮没等落地,已经扭着身子杀了出去。

    人声鼎沸,惨叫流血,更多是惊慌:“有龙……。”

    看一阵阵惊慌失措,水寨上的朱子语皱皱眉,他很年轻,出身一个书香门第。书香门第,就算南国也没几家,哪怕四大家族,距离书香门第那样的等级,也还差一步,这不关乎家族实力,关乎的是名声,以及一些隐秘的东西。

    “这位,就是夏文绝?”他带着赞叹说一句,纵身跳下,人落在火海内,声音飘荡在空中:“我去会会他,上次只见得一面呢……。”

    “朱兄赶早了!”人声淹没在混乱中,已经看不到是谁在说话。

    这群人杀入战场,带着士兵横冲直撞。朱子语掌开山石,从高空落下,狠狠的,一巴掌拍在小龙脑袋上,似乎有低声轻笑传来:“这是,书仙呢……。”

    书仙呢!书仙愤怒的摆尾,可怕的力量扫的火焰连同木柱子飞舞,落入江水的“噗呲”熄灭,冒上几丝青烟。未曾落水的,飞出,打的人或者昏迷,或者痛呼。也有人被点燃,惨叫着乱跑,看到敌人,抱有“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想法,扑将上去。

    肉香味,哭号声。最多的,是充满绝望的混乱,谁也无法制止。

    “丞相呢?”

    “夏侯将军呢……。”

    “我们,被抛弃了啊……。”

    所谓八十万大军,虽是号称。但二十万总是有的。

    这二十万中,后勤方面又占据不少,喂养马匹,洗刷衣物,准备食物和保障粮草。那些人的战力并不强,也没有主战部队的训练,只学会一点点皮毛而已,在这样的战争中他们只能增加混乱,将气氛衬托的悲切。

    “吼……”

    真龙摆尾,朱子语轻松躲开,他不带烟火气息的杀向前:“白衣夺长剑,一气摆四方。踏步书生怒,九尺长红帘。”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他手持浩气长剑,要怒斩书仙真龙。

    浩气长剑卷起江水,在火光下宛如一条火红的飞龙,在士兵眼里,这就是两条神龙之间的战斗,那条瘦小的龙撞进江水,接着卷起大水冲出,把那江水像是倒过来一样,大股大股的江水倾泄而下,而另外一条在人手中的火龙身躯庞大,怒吼朝天,将江水烧的沸腾,升腾出满江面的大雾。

    就此时,他们条件反射般的一愣,惊慌收拾武器,努力想把头盔戴好,好叫自己看起来整齐些。

    “夫擅战者,军容齐整,刀枪雪光。不意如山,从令而进,若一体也。”

    谢文口中诵读,身后的士兵不自觉就安静下来,整齐划一的列队。条条雪白的浩气汇聚至谢文身上,他整个被包裹在浩荡气势中。

    眨眼中,那片浩气汇聚完毕,他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浩气充足,数百人的战意汇聚而来,将他的战力拔高数个等级,就算前方站的是一个大夫,谢文也有信心,战而胜之。

    这就是士兵的作用了,他们享受着国家的资源,甚至于每个月都有夫子为他们讲课,长此以往,身上不知不觉的多了一丝浩气。而在战阵中,只要有夫子存在,即可将千人,万人,至于百万人浩气汇聚,宛若一体,从而提升自己力量,造就出一个可怕,不知疲倦,一往无前永远战意满满的怪物。

    虽然汇集的力量极大,可以称为无敌天下,但这类战斗,最怕的就是主将不稳,意念不坚。

    就拿历史上一位出名的人物来比喻,如楚霸王项羽,八千子弟兵精锐在手,若力量汇聚,能将他大儒的力量提升到,亚圣。在乌江之畔,要是他愿走,十面埋伏怎能留下他,只是,他的路已经到了尽头,他所执着的江东父老,他所为的江东父老,无颜可见,失去了执着与精神支柱,他最终选择了力战至死。

    力量加身,谢文信心满满,要试试这位父亲赞不绝口的人物有什么本事,是书文真的如他名号“夏文绝”一样绝响,还是对方展露出来的战力已经超越同龄人。

    他很谨慎,试着活动手脚,感觉可以掌控这股力量了,方才将目光投向夏弦。

    即便是大儒,是亚圣,面对数十万的大军力量汇聚,也很难得胜,一人之力,怎能敌千万人?夏弦,你可准备好接招了?秦养十万军,独成一白起,屠得二十万,丧尽功与名。儒的心,儒的执着,国家的民,国家的,生活。而我谢文的执着,就是,成为像父亲那样的人,以一个人的肩,撑起一个,天下。

    夏弦也看谢文,自古以来,强国兵壮,从未畏惧过高手,便是这般,有无数士兵的力量汇集一人。南国谢儒本就强,要是将数十万大军力量加身,这世上有谁敢说稳胜了?他的儿子谢文,想来这种汇集力量的方法没少用,很熟悉呢!

    “夏弦,可否一聚?”

    谢文的声音穿透战阵,夏弦清楚的听到了。

    他手下没有什么士兵,也没有力量加身,但毫不畏惧:“牧马奔驰九州上,十年百战斩楼兰。催军盛红江河血,将军此生绝凌昂。”

    胯下浩气骏马催征,夏弦杀出人群,虽未回答,诗中意思表露无疑。乃年意气风发的谢行舟,就是诵着这首诗,和大乾鏖战号江之畔,应一国之请做客,直至,文压一国,令其不敢轻易再起战端。

    “此生,何曾惧战?”

    谢文带着百十人的力量冲来,与夏弦猛然相撞。

    轰然震动,脚下的木板发出不堪负重的“吱呀”声,仿佛垂垂老矣的朽木,受不得一丁点力量压迫,下一秒,将会粉碎。把这两位疯狂的破坏者甩落江水,随之东流。

    “轰……”

    曹孟德突然扬起脖颈,他向江岸看,看到多少人死?看到多少兴衰?还是看到了自己人生?他像是一个百岁般的老人,眼中洞彻世间,留下的,却是洞彻后的疲惫和叹息,毫无那位永远挺直脊梁的丞相模样。

    “这场战,我终于是败了。可惜,人生哪堪回首,我已随历史而走,只是,画中人而已。可惜了这么些好儿郎,可惜了你,可惜了我……可惜他们不知道这世界的虚幻,将这血洒大地,头埋黄土,为之奋斗过的,人。”

    红艳艳的赤壁,红艳艳的江水,到底是火照红江,还是血红了江?他看着年轻的身影征战,看着谢文和夏弦凶猛撞击,那是年轻人呵!又有点羡慕,他们还活着呢!

    他一样的智者,虽然只是书仙,书中人,被唤醒的时候也有自己的智慧,只要有人轻轻提点,很快就能察觉,自己已经死亡,并非真实存在。就像是同为智者的孔明一样,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是书仙,但有一位神秘人提醒过,却知道夏弦来自外面的世界,也许,他也知道,自己不过是活在这条大江里的倒影,终究是没有根,说没有一点对外面世界的向往是不可能的。

    但同时他们也有着困惑。

    “我为什么还要醒来,是谁将我唤醒?这场战,又是为谁而打?为了什么?”

    越是智者就越容易纠结,曹操自从出场至今,就有点懒洋洋的,做什么都没心思。现在看到年轻人的英姿,忽然笑了:“哪怕是活的虚假,看着年轻人,我也有了几分当年心思。”

    “周瑜。”

    “曹贼,你看今夜,多少人为你的野心流血?多少……”美周郎听到曹操说话,他抬起头,停下嘴里喋喋不休的大义。

    “可否一战?”

    周郎俊秀,哈哈大笑:“君既盛酒,何问美丑?那银河长酿也是酒,这乡村老窖也是酒。”

    “哦!你也见过那人?也是!是我想的多了,那关乎甚么?纵千百年,你我之间,和那碧眼小儿之间,这仇恨也不可解,如那酒,年份远了,反倒是愈发的醇厚。”曹操弃了缰绳,拔出配剑:“饮一口仇恨,何不如那百年好味?哪管是在深山老林,还是在金殿云霄。”

    “只是,这世界,恐怕要被我等打碎了……碎了也好,也不好……。”

    “铮……”

    周郎和曹操说话中,强势插入一声琴音。

    周郎眉头挑:“诸葛小儿。”

    羽扇纶巾,岁月带不走孔明的精神,他脸上表情如上表《出师表》时候一样的坚毅,自幼生来,也许这股劲头已经注定了罢?

    “尔等,反贼。”

    他开口了,这句话大出所料。

    “幸而这汉室,还有主公。”

    曹操大怒:“那大耳贼呢?”

    “我家主公自有事,去取荆州去了。”

    “那卑鄙刘大耳……。”骂了一句,曹操想到什么,脸色古怪:“哪怕取了,也只是水中明月而已。”

    “那个自然,但却算是胜了你一阵。”孔明弃了古琴,徒步走来,边走边卷起袖口:“若有明日,曹贼你信也?这天下,可将三分。”

    主公从未赢过曹孟德,今日也算遂了一愿。孔明正待托出三足鼎立的文章,好与这位世之奸雄较量较量。突然。

    “只是梦境而已,何来三分?”周瑜笑着插了一句,猛然唱道:“批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同敌忾兮,共死生。与子征战兮,心不怠。踏燕然兮,逐胡儿。与子征战兮,歌无畏。”

    东汉战曲,豪迈不羁。这战场中汇聚牛奶般的白色,盖住了江水,就连地上也有一层淡淡的白色,像是漆黑的夜晚,一轮明月洒下薄薄的光辉覆盖。

    “我等,夜战。”

    孔明也愣了:“是啊!只是梦境而已。”不由有几分萧索。

    片刻,他振奋精神:“那就在这梦境,了却身后事。”

    心里想的却是:“若是我等还没死,若是能再活一世……若是……。”

    他挥摆羽扇,众生如旗,天地似悲。

    轰然爆发的浩气,冲的夏弦身子侧歪,差点掉到江水里去。他右脚悬空江岸,踏在白色的浩气上,脚底像是踩了地毯,软软的,却承受住了全身重。耳边周郎的歌声还没停止,又听到孔明大呼:“仁义无双。”

    这就是大儒的力量?真的,好可怕。眼前看到的,一望无际白色,什么鲜血残肢,全部被掩盖,有几分做表面工作的感觉,似乎用浩气就能掩盖下这场罪恶。

    可惜他没时间仔细感受大儒的力量,也没时间好好看看这个时代的英豪雄姿,前方一点寒,杀意像是三九飞霜,冻的人差点瑟瑟发抖,那点寒,是谢文。

    谢文再次杀来,带着数百人的力量,一座小山或许他现在也能生生拔出来。要是没有对应的力量,夏弦必死,被打成一堆碎肉。

    危机咋现,打穿空气躯体的“呜呜”声刺耳,夏弦用力纵跃,飞到七八米高,上半身回返,刀马横枪。这个动作有个名目,是他和谢儒探讨过的那套打法战诗,“或跃在渊,无咎”。只是一个动作,蕴含了恐怖的冲力。

    仅此还不够,他高歌道:“批银甲兮,利长枪。与袍征战兮,夜天长。同征敌兮,共决死。与群雄战兮,岂敢还。”

    “好歌!佳曲无音,不妨我也写一曲,琴瑟共鸣。”周郎唤了浩气,抚琴而笑。他轻轻拉动琴弦,那铁马金戈的琴音就“铮”的响起。

    所用的古琴,正是孔明丢弃的那一张。

    而曹操和孔明,两人相对而笑,直冲天际。如闷雷惊响,漆黑的夜里,那天上被破开一个大口子,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有阳光照亮这个夜。

    英杰汇聚,世界震荡,就连这个世界的主人谢儒,他也感觉到不对劲,力不从心的感觉。

    在那个建立书仙世界的小院子,九尺高台“咔擦”的,裂开一个大口子。

    在遥远的乾龙城外,大军阵列,马上一位骑士突然看着南都方向,那边隐约有喊杀声传来,他“啪”的拍响手掌:“成了,出军。”

    于是军中大旗高高举起,种种礼器被抬出,“咚咚……”的放在地上,连地面也震了几震。

    咳咳!刚刚打开后台,发现居然敢有推荐!六千字大章,不知道能不能挽回一点节操。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大夫(伍)

    “闻世有解豸(xièzhi),余公正也。闻世有凿齿,不义帝伐也(据说凿齿掠食人类,黄帝命令后羿前往讨伐)。”

    三个地方,三个人,可以说是三个彼此没有看到对方的人,同时念起了这篇文章《伐王书》,《伐王书》亚圣陈非道,所书。

    陈非道,不知生死,不知来历,千万年来最为接近圣人文位之人。其人幼年聪慧,彼时世存道佛。父母为道门道侣,他自幼不能修道。《亚圣述志》载:“父嗟叹,非忍痛弃于世俗,此绝仙人道也。后得生陈抚养,七岁而童,十三立秀,百年然,已大儒。”

    翻译过来就是,陈非道的父亲叹息着将他丢了,因为他天生没有修行的可能。后来一个姓陈的书生捡到孩子,抚养长大,他长大后七岁考中童生,十三岁中秀才,一百年后,已经成了大儒。

    此人留下的文章很少,留下的踪迹几乎没有记载,就连一般的读书人也不知道历史上还有这样一位大人物。夏弦曾在乾龙书院翻看到一本《论乐》,那本书便是陈非道留下的作品之一,还是他早年所作。

    陈非道陈非道,这个名字,是否说明,他看那道,他永不修那道……。此来历,很多人不清楚的!但在眼前,念这篇文章的人,多少对那人有点了解。

    “盖闻不义必有伐,忠臣难立身者,危矣!”

    “危矣!”

    谢儒读出两字,嘴角挂血,嘿然擦去那一丝鲜红,将目光投向那个院子。那边,我就要掌控不住了,莫非这血染南都,书中世界,终于要来了吗?还是,我已经老了,什么人都敢在我面前,放肆。我老了吗?老了?么?

    “危矣!故乱世者,多豪杰……”

    在乾龙,马上骑士送出这一句,如天雷劈响的气势,手指向前,目的地,是,乾龙,是,南都。祭品被推出,刀雪斩断,鲜血飞出,死的是人,不知道是无辜百姓,还是南国的士兵被杀,他们的血飞洒,洒在了那杆大旗上。此文,聊作出师表罢!伐了那南国。

    “多豪杰,豪杰谓之,刀起污垢,剑出红尘……。”

    夏弦看那边角,看到郑常诵歌,带着铁甲前来,他身后是耸立的大鼎,足足有五米之高。这尊大鼎“咚”的落地,地面微微一震,战场仿佛有瞬间的寂静。

    “郑常?”

    夏弦看到这位南国大官,突然想起他,自从进来后,他就没有出现过。他去哪了?他干了什么?他现在带着的大鼎,是做什么的?暗暗的,他有几分防备。

    大乾强,南国弱。此是共识,他却力主伐乾,着实有些违背常理,就像用鸡蛋碰石头,纯属找死的行为。这里面有些什么别的东西夏弦不愿去多想,应当注意的是眼下。

    眼下这位“正常”兄意气风发,带着一队不知道哪来的士兵切入战场,像是烧红的火刃切奶油般,留下身后一地狼藉,残肢断臂不消说,落入白色的浩气中被掩盖。更多的,是暂时没死的人在地下哀嚎。

    他匆匆赶来,杀了一路,看到夏弦等人大叫道:“大乾进兵了,大乾进兵了……。”

    吼声荡漾在江面,甚至于一度压制住覆盖战场的喊杀声,惊恐声。

    交战的夏弦和谢文手上不由自主的停下,竖着耳朵,耳边全是那句话:“大乾进兵了……。”

    进兵了么?外面的世界如何了?

    “吼……”

    一条身影飞速从夏弦脑袋前三厘米处飞过,撞在一处燃烧大火的建筑上,建筑坍塌,火焰舔舐人群,又卷进去几条人命,只有痛苦的哀嚎在夜里远远传开。

    夏弦只来得及想到:“那是,小龙。”。

    紧跟着呼啸的长剑劈山斩石般斩下,激荡的风将周边草木吹起,或者说将周边的一切破碎物体吹起。

    “可惜我……”

    三个字,一个人,扑杀而来,余音袅袅,夏弦条件反射的避开,陡然对方伸出一只手抓住他。两人“噗噗”的掉进江水,再次露头的时候,眼前一望无际的白色,什么雾霾来的,在这片白色雾气眼前弱爆了。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被大雾盖住眼前,什么也看不到。夏弦隐约听到对方自我介绍:“姚血……。”

    姚血,那个寒门姚血?是他吗?

    耳边是江水流动的声音,“隆隆”的,什么也听不到啦!只有危险的直觉告诉自己,有人用剑刺自己,距离皮肤恐怕不过数毫米距离。

    生死关头,谁能记得自己身处何处?他大张嘴想要吟诵文章,江水灌入,他连忙闭嘴,嘴里腥腥的,是否是那些鲜血的味道也不知。夏弦不能吟诵,幸而一身射科的本事还在,他伸手去打那剑,感觉拳头是打到了什么东西,似乎,自己拳头也被利器破开了在流血。

    浮力托着他上浮。

    “哗啦!”

    头刚刚伸出水面,底下那人不屈不挠的挺剑向上刺,夏弦来不及多想,拿出青莲笔,猛然的,用尽全身力量的,向下一划。

    这一笔是如此的用力,以至于他都感觉胸膛中那颗丹心收缩,所有浩气都被挤压了出来。

    “哗……”

    江面就像被一艘快艇飞过,拉出一条长长的痕迹,空气形成的壕沟深入水下半米,可以看到那位挺剑向上刺杀的人是谁。他是姚血,目光冷静,拔出了配剑正要爆夏弦菊花,恰好撞上那可怕的一笔。

    “一字为地……。”

    夏弦的说话声遥遥远去,似要散开,又似被什么东西反射回来,将江面的浩气也震散了。

    这个“一”字,是万物的起源,其中包含了一些道家的说法,却无人去探究。在这刻,配合夏弦的笔法,实在有鬼神莫测的力量。

    “铛铛……”

    姚血剑折,折了三段,每一段都被巨大力量绞碎。如果在白天,可以清楚的看见夏弦笔上拉出一条长长的白色弧线,从下面看,倒有些像是天际划过的流星,把姚血长剑摧粉碎。

    长长的白色尾带绞碎长剑,姚血弃了长剑:“夏兄大才,姚血不及……劳烦……。”

    “劳烦”,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像是在停顿组织语言,夏弦几乎就要停手,又想起这是厮杀,你死我活的厮杀。忽然,对方“喝啊……”的大喝。

    两耳内像是被大炮的轰鸣占据,可以看到姚血合身杀来,他右手打出了如山的拳头:“山震海鸣……。”

    他再也说不出话了,夏弦重整力量,将那笔狠狠的刺下,感觉和刺了豆腐没什么区别,反正是刺穿了,将姚血的胸口开出一个大洞,心脏也粉碎。

    “赫尔……”尸身落江:“劳烦……送我出去……。”

    大将涛涛流去,多少风流人物曾于此感叹?多少男人曾血洒大江,真要细论,是男儿的血养活了江,还是江养活了男儿?谁也说不清楚,至少此时如此。

    然而夏弦已经反应过来,姚血是在求死啊!他自我介绍时说:“寒门姚血。”

    他出自寒门,也许是优秀的连这个国家也无法不直视,有幸进入这场历练。但他也明白,自己只是寒门出身,论文位论学识,和这群大门大户出身的大有不如的,争夺龙气,很难占据上风。

    故此,他拼命一搏,看一看能不能杀了夏弦,掂量掂量自己能否在这场战斗中活到最后,从而有那么微薄的希望活下来,获得想也不敢想的龙气。既然不如,或者身死,也只是在另一个世界活过来罢了,也好看看,这大乾,看看外面怎么了……。

    他终究死了,留下一道闪电似也的东西正张牙舞爪,那东西四面扫了一瞬,流光般划过江面,冲着九霄直冲而上。

    “想跑?”谢文冲上半空,将浩气挥出,化为一只大手抓向闪电:“从风似识八月桂,星起平湖九月湾。若得新人垂月下,少年俊秀折桂花。”。

    《折桂》,折的是桂花,也是新娘,更是那金銮殿上折金鳌。在这里,折的就是这道龙气。

    到手的鸭子还能飞了?有人不乐意,夏弦可不愿意,这是自己“劳动”所得,你来强取夺走,还把我放在眼里吗?

    刚才调动的浩气太过,胸口有点生疼,神秘小珠子在源源不断的补充力量,夏弦深呼吸,两条白色浩气顺着鼻孔被他吸入,有点像一个抽烟的人从鼻孔中吸入烟雾,但场面要大的多,因为这江满白色,根本取之不尽。

    再次吐气时候,已经调息的有七八分状态,他杀向天空,左手印章礼器,右手青莲笔,凶狠的划出“一”字:“便折书山五魁首,岂及此心葬书人?不妨一去掌舟人,学海愿作摆渡者。”

    龙气眼看要被谢文取走,大手即将覆上,随着夏弦吟诵,那龙气拐个弯,机巧的从指缝内窜出来,“嗖”的撞入夏弦脑门。

    轻轻的一撞,看起来力量很大,感觉不过是被人亲密的敲了个脑门。

    刚入脑门,它冲撞向夏弦的心脏,和夏弦所有那段龙气纠缠一起,再不分彼此。

    “好文章。”巨手拐弯,轰的抓向夏弦。

    “在此结了吧!”谢文平淡的说话,手中持有礼器。那是一柄长剑,制作看起来粗犷,整体用青铜打造,古朴的文字满剑身,诉说着远古,或者现在,沟通着冥冥中未知的力量。

    剑气激荡,将谢文被火焰烤焦的长发扫飞,化为肉眼看不到的碎屑落地。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到万不得已,读书人是不愿损伤自己头发的。将天际也打破的曹孟德,当年马踏良田,要执军法,最终左右苦劝,心痛的割了长发替代首级,可见头发对于他们是何等的重要。

    谢文书射双修,或许,还精通别的科目。还有死去的姚血,看来像是电影里的小配角,出场不过三秒就死的那种,其实是他心急,决绝的两三击不死就活,否则夏弦未必能那么快拿下他,其中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收了伤。姚血同样,少说也精通两科,夏弦所见的,只有射科而已。

    夏弦在消化龙气,眼看就要被劈死,忽然“呔”的一声。

    “姓姚的呢?快出来,俺和你战一场。”

    混乱的军阵内,杀出白不丁,他盔甲上全是碎肉,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脸上好生一副杀的过瘾表情。他手持双枪,其中一杆就是差点刺中他脑袋的那杆。

    当时他仔细看了,这杆枪穿透的就是那个姚血,白大将军亲眼看着姚血左侧肋部被长枪穿了,掉下水寨,不知道哪里去了。存了捡个便宜的想法,白将军这时候终于杀出阵来,想和姚血大战,弄死丫的。

    可惜姚血不能和他说话了,已经死回四海大陆。

    倒是朱子语将小龙再次打飞,看那条书仙畏惧不敢上前,失望的叹口气,随后看白不丁,笑道:“乾龙来的白将军,甚好。”

    白不丁瞪着眼道:“你是哪个?”

    “朱家,朱子语。”

    实在是夜中光线有限,加上朱子语脸上染了灰尘烟火,看不出长什么样,白将军一时间没看清。这时候听到朱子语的话,他忽然问道:“朱小玉是你什么人?”

    朱子语一愣,笑道:“没想白将军还识得家中三姐。”

    白不丁原本是随便问问,没想到还真的问出什么了,他“呔”的将长枪丢出,刺向谢文,还要把手里的另一杆大枪也丢出,听到这回答,保持着投掷的姿势愣愣不动。片刻,他扭头去看,身边有个小兵喊叫着杀来,他随手一棍子将其抽飞,掉入江水,脸上的肌肉扭曲的古怪,似乎害怕,又似乎仇恨,还有说不清楚的欣赏什么的一类,总之表情复杂到了极点。

    随后他转过头,一字一字,咬牙切齿,似哭似笑的道:“吴昊那杀才,是你什么人?”

    “三姐不才,为吴将军妻室。子语当呼三哥。”

    “你是吴昊那厮的舅子?你真是他舅子?”

    白大将军期待的看朱子语,将朱子语看的眼皮直跳。这没什么好否认的,南都里谁不知道了?他点头道:“正是。”

    “哈哈哈哈……”

    忽然爆发的笑声,将周边士兵也吓的远一些。这可古怪,那人是打疯了吗?他笑什么?要不是那疯子太能打,像个不死不累的人一样耐战,早有人偷偷去抢人头了。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呐……”白不丁热泪盈眶,龇牙咧嘴的盯着朱子语,像是在看一盘大菜,或者是烤乳猪,或者是烤全羊,或者是……总之是绝世美味遇上了绝世老饕。“俺先在你身上找点利息,他日,他日……老子找那杀才……报仇去……嗷嗷……。”

    嗷嗷叫着的白大将军杀向朱子语,屁股上不知道哪里飞来的箭射中,钉着一根挂在屁股上,他叫了两声痛,又骂了几句脏话,不管不顾杀向朱子语,热恋中的恋人眼中热情也没有他眼中这一刻火热。

    而在南都,此时的南都外号江流淌,流淌的江水边驻扎着军营,驻扎的军营原本是该守护御妖山。此时,却到处是捕杀妖兽的军队,这些军人作风铁血,十来人作一队,每一队配备有一个秀才,十个小队则覆盖数百米区域,配备一个夫子。

    十人配一个秀才,太过于奢侈。如此豪华的军队,和夏弦曾经见过的号江畔军队一点也不一样。不过他只看了少许,这个军营太大了,几乎延绵整座御妖山,御妖山则长千米,可以想象,山下驻扎了多少军人。

    眼下一头头妖兽绝望的呼号,有狼王,有猛虎,有成了小妖的妖兽带着部族冲杀。对于普通人来讲,它们已经很强大,哪怕对于一个秀才来说,它们也不是轻易拿捏的对手,但在这里,它们就是待宰的羔羊,被一**的找出来,然后杀掉。

    未曾睁眼睛的小妖兽被放生,睁开眼睛的,无论多少,都是一样死。

    后军有人架着马车前来,将一车车的妖兽装满,拉到山下,随后有人出面,将妖兽肉分解,或者晾晒,或者烟熏,或者是用密封的罐子装了腌制。满满的肉香飘散在军营,吸引出号江里的鱼妖。

    比较笨的鱼妖悄悄上岸,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等摇个尾巴,已经被数人钉死,抬回军营,和它垂涎欲滴的兽肉做了同伴。

    整个军营像是开动起来的大型餐厅,后厨忙的热火朝天。而餐厅老板嘛!虽然比平时要忙,相比较下面的厨子,还是要清闲一些的。

    这个大餐厅的老板,暂时由白不丁嘴里的“贼杀才”担任。贼杀才吴昊,南国传奇大将军,这时候正在紧张的布置任务,忽然打了个大喷嚏,喷了眼前部下一脸唾沫,他急匆匆拉过自己披风去擦,嘴里道:“对不住对不住,哪个鳖孙骂我呢!”

    “将军……呜呜……将军,你别擦了……唔唔……”。

    还好最重要“你别擦了”四个字说出来了,部下揉着脸,不然这张脸今天非得毁容。吴将军的手劲有多大?这个问题问的很深奥,反正我是没见过底。

    吴将军讪讪停手,一把胡乱扯下披风递过去道:“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自个擦擦,哪个鳖孙,俺要是知道了,叫他比前日见到的那个念华裳更好看。”

    到了他这样文位,轻易不会咳嗽,除了被人骂,什么解释也说不通。

    部下要正紧的多,虽然脸上生疼,也接过披风擦脸,嘴里还没忘记汇报情况:“睁眼的妖兽都被杀的差不多了,想来日后有了灵智,应该不知道发生过什么。还有,咱们储备的妖兽肉,足够支持打一场持续半月的大战。”

    “才半个月啊!”吴昊皱着眉,指尖在桌面上轻点,无意识中,指尖用的力道太大,将桌面点出一个个小凹槽,看的那位部下肌肉抽搐。

    “你且去,一只睁过眼睛的妖兽也不能留,免得它们日后有了灵智造反,这是要务之一。还有,才半月个的储备,不够。带着我手札去相府,问一问丞相,这事情该怎么办。”

    “唉!接令。”

    吴昊吩咐完毕,从腰间取出自己私印递给军官,轻声道:“这些日子算是练兵,咱们南卫军,从来都是要见血的军队,告诉下面的人,马上就是大战,先把大家的身子热一热,别上了战场拉不开弓。”

    说了一遍,军官应着退了出门,吴昊嘀咕道:“咱们吃的是最好的,练的是最多的,单论士兵,一个小兵也足以杀童生,这样大的消耗,没有好的食物供给可不成,只盼谢儒有法子,多弄些吃的,别打了半个月就掉链子。”

    身边有人接了一句:“往日里大家吃些杂粮也没什么,这战场上可不行。”

    吴昊骂道:“屁话,难道我不知道?可惜养了百多年的御妖山,收割完这一茬,哪年才能长大?”

    “大将军你就知足吧!咱们南国,还有地方养这么多妖兽。像是大乾,要想乾锋军出征能吃饱,哪一次不存个几十年的食物。只是,有点……唉!”

    “滚一边去。”吴昊轻轻踹了身边人一脚:“说的好像咱们多么邪恶一样,不就是豢养了几个妖兽嘛!反正,总之,虽然那个是有点残忍,但也是没办法,这四海上战火连天的,可不止咱们南国在做。”

    吴大帅对着地图发起呆来,被踹了一脚的卫兵自言自语一句:“将军你说,要是哪一天,咱们人也给妖兽圈养了,会是什么样子?”

    吴昊仿佛没有听见,对着地图好一阵,伸个懒腰说了一句:“娘的,它们敢!老子领着你们,杀它个片甲不留。对了,这杀他个片甲不留是谁写的,老子也看入迷了。”

    “回将军的话,是夏文绝写的。前日里他的学生抱着夏文绝写的书炫耀,惹的南都也大地震一遭。虽然那些个书都没写完,但我也看的入迷。”

    “说的可是呢!”门口值守的士兵也插了嘴:“尤其是那个《白蛇传》,虽然才写了个开头,看的我家那口子整日问我‘夏秀士去哪了’。姓夏的去哪了,我一个小兵怎么知道?大帅,您知道不?”

    “滚蛋!”吴昊甩了两个暴栗,敲得门口值守士兵头盔“铛铛”响:“给老子有个做兵的样子,看什么书?当兵就当兵,谁让你看书的?你回家给我把那《白蛇传》烧了,听住,你也不许再看,站直了才是正事。”

    门卫立刻站的笔直,虽然先前已经够笔直了,这时候还是再挺挺腰杆,恨不得把脊椎也给拉成直线。

    吴昊哼唧着说话。士兵竖直了耳朵去听,似乎说的是:“一群笨蛋,要看也给老子看那《三国演义》什么的,看个白蛇传,你以为你是号江里那两条白蛇啊?别以为许士林娶了了大妖媳妇就了不得,大帅分分钟叫他趴下喊亲娘。”

    士兵暗暗吐槽:“您老要是没看白蛇传,知道许士林是谁?还知道他娶了个大妖的老婆?明显的是夏文绝学生说的那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装什么大葱呢!”

    只是,这个世上人妖恋,真有像白蛇传里说的那样好吗?士兵想着,想到要是自己娶了一条蛇,不禁打个寒战。“大帅说的对,滚蛋!和一条蛇躺在一起,有什么好了?”。

    恍惚中,像是大帅看皇宫方向,嘴里有一句话,说的什么,大家就没有听清了。

    “怪不得全写个开头,那些文,足以作为封儒书了啊……。”

    那啥!又是六千大章,两章都是差点满七千,表现还可以吧?

    貌似人品慢慢好起来,人也高大上了。这两天家里建房,搬砖累死俺了!不过心情蛮愉快的。话说,好久没更新收藏还没怎么掉,唉!掩面而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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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之儒道圣院介绍:
儒道之极,可圣人不死。射御书数,掌摘星辰日月。丹法神道,倒海搬山。穿越者夏弦搅动风云,身有另一个世界庞大的知识储备,办学校,开培训班。于是乎,做人难,做圣人更难,尤其有着这么一群圣人级别的弟子,夏弦身为老师表示,压力山大。异世之儒道圣院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异世之儒道圣院,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异世之儒道圣院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