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珊萍来了
结果云柔还是坚持要回去,毕竟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吴放歌一看已经是凌晨一点多,这个点儿一个女人背着一登山包的钱在街上溜达,怎么看都有点悬,于是就想送送她,可才一起身就觉得浑身酥软,没半点力气,就暗笑道:“果然不是小伙子了,可真是拼老命啊。”于是靠在床背上,想抽支烟缓一缓,可是他平时又没有抽烟的习惯,因此在床头柜里翻了半天也没翻到,忽然想起云柔是抽烟的,想去她的包里找,却又想起云柔的手包和外衣都扔到外边客厅了,正为难的时候,云柔洗了澡出来,见他那副衰样就笑着问:“你干嘛呢?”
吴放歌说:“想抽支烟。”
云柔说:“想抽你抽啊。”
吴放歌说:“找不到烟。”
云柔笑了一下,穿着浴袍就从卧室里走出来,顺便把早先一路撕扯扔的到处都是的衣服一一收捡起来,到了客厅时,却看见妮子一脸的怨妇相,正呆坐在沙上,手里拿着遥控板乱翻电视节目。于是就笑着说:“行了,别吃醋了,以后全是你的了。”
说着,捡起外衣,从衣袋里拿出烟,叼了一支在嘴上,打火点着了,又回到卧室,从床尾爬上床,一路爬到吴放歌身边,从嘴里拿下烟,塞进他的嘴里,等他吸了一口之后又问:“女士烟,习惯吗?”
吴放歌嘴里叼着烟,不方便说话,正要伸手去拿,云柔却先帮他拿了,他才说:“我抽不出好坏了。”等了一秒钟又说:“我休息一会儿就送你回去。”
云柔笑道:“算了吧,怕你现在是连楼都下不去了,让妮子把车钥匙给我,我自己开车回去。”
吴放歌想了一下说:“算了吧,我给你谷子车的钥匙,昨天才保养过的。”
云柔嗔道:“觉得对不起人家?其实你最对不起的人是我!”她说着,用手指在吴放歌的脑门儿上一戳,又说:“行了行了,我走了,钥匙给我。”
吴放歌从床头柜里拿了钥匙给她,她接了随手又放在床头柜上,脱了浴袍开始穿衣服,穿好了,才一把抓了钥匙,在吴放歌的脸上,嘴上都亲了亲又说:“我走了哦,过几天又来。”
云柔出了卧室,见妮子还那儿愣呢,就一屁股坐到她旁边,把车钥匙在她面前晃悠着说:“妮子,帮帮忙,送我一趟,顺便跟你说说话。”
妮子平日里都是顺着云柔的,可今天心里却不舒服,就说:“车钥匙都给你了,你不会自己回去啊。”
云柔笑着,压低了声音说:“杀人一千,自损八百。里头那个不能动了,你以为我就轻松?嘻嘻?”
妮子一听,再也绷不住,笑了一下,又觉得不对,马上又绷起了脸。云柔摇晃着她的肩膀说:“妮子,我的好妹妹,你就算是让我一回嘛。你就想想啊,尽管以前,总好像是我压着压着你,其实你看放歌哪次不是先疼着你?只是我脸皮比你厚,每次都要挤进来,可你不想想,我不挤一下,还能有我的份儿不?”
妮子抬头问:“你什么意思?”
云柔笑道:“你们马上就要在美国双宿双飞了,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机会就没有了,你不主动挤进来,未必还要我邀请你?明说啊,我反正是不会邀请你的,女人其实都喜欢独占的。”
妮子说:“也想来着,可近段时间和他单独在一起习惯了,而且他年纪也大了,心疼。”
云柔叹道:“难怪他疼你,先你也疼他啊。看来我还是比不过你啊。行了,以后好好照顾他,全拜托你了。”
妮子忽然说:“我送你。”
云柔笑道:“怎么突然一下转过来了?不恨我了?”
妮子笑了一下,不说话,站起来把那个登山包背了对云柔说:“走不走?不走我就背回我家了。”
云柔骂道:“小妮子!贪心不足,这你也想要!”边骂,边站起来,嘻嘻哈哈地同妮子一起去了。
这一去就一夜未归。妮子第二天回来解释说是云柔非要拉着她和她‘卧谈’,还说什么‘他已经被榨干了,你回去也没什么搞头’一类的疯话。
“这什么女人啊。”吴放歌埋怨着,不过细想想,云柔此般,已经算是非常的大度了。
吴放歌整天忙着组团出国的事儿,就在这当口儿,珊萍为了重建《明日先锋》传媒记者站,也来到了金乌。这可是忙的事情都搅在一起了。于是吴放歌又端起架子来,帮着打电话联系,从工作到生活,从办公地点到住房都落实的妥妥当当的。珊萍挺感激的,要请他吃饭,吴放歌就说:“要请就把对口部门的头头脑脑都请一下吧,毕竟他们里头有直接的主管,县官不如现管嘛。”
其实有好多话吴放歌不方便说,毕竟他已经决定跑路,以后就不能再罩着她了。
其实珊萍也并非泛泛之辈,毕竟是郑雪雯的弟子,无论是业务能力还是为人处世方面都是一把好手,吴放歌做的,只不过是穿针引线,但是即便没有他的面子,珊萍也能做的很好的,只是话说回来,那样又要多费不少精力了。所以无论吴放歌说不说,珊萍在手头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肯定是要请相关对口部门的人聚一下的,但是请吴放歌,她其实是想单独表示一下感谢的,却碰了吴放歌一个软钉子,虽说也是他无意为之的,但是珊萍很敏感,觉得受了委屈,就打电话给郑雪雯说了。
郑雪雯接到告状电话,笑着骂了一句:这小子,还是喜欢美女,要是美女请客,肯定跑的比狗还快!于是就对珊萍说:“别用对付一般官僚的思维去考虑他,他不是一般人。”
珊萍说:“我没有啊,我就是想好好感谢感谢他。”
郑雪雯说:“那好吧,我给他打电话,我这张老脸,他总是要给的吧。”
她说做就做,当即就给吴放歌打了一个电话,不成想吴放歌主持一个会呢,不方便接,就压低嗓子说:“正开会呐,一会儿给你回过来。”说完就把电话挂了,郑雪雯拿着嘟嘟响着盲音的电话楞了一阵子才说:“耶,老面子也不管用了啊。”
又等了大约一个来小时,吴放歌回了电话来,这下让郑雪雯逮着了机会,这通数落啊,连二十年前的旧账也搬出来算,直到半个小时后才说到了正题——为什么珊萍请客他拒绝,是不给面子还是怎么滴?
吴放歌当然大呼冤枉,其实郑雪雯焉能不了解他的为人?不过是找这个借口和他多说说话而已。不过经郑雪雯这么一说吴放歌倒是答应请珊萍吃顿饭了。
郑雪雯挂了吴放歌的电话,就兴冲冲的打电话给珊萍说:“搞定了,放歌决定请你吃饭。”
珊萍忙说:“雪雯大姐,错了吧,是我要请吴市长吃饭啊。”
郑雪雯笑道:“你请了,他拒绝了,现在他请你是给你赔罪。”
珊萍有点迟疑,说:“这……合适吗?”
郑雪雯说:“哎呀,有什么不合适的,他我是吃的定的,你就盯着手机吧,我电话一挂,他准打进来。”说完就笑着把电话挂了。
珊萍虽然年轻,可也是见过一点世面的,说实在的,像吴放歌这种性格的领导确实还没见过。吴放歌给人的感觉不像个领导,更多的时候到更像一个邻家大哥,这种男人还是很有魅力的,总能吸引女性接近,却又不太会产生结婚生子的想法。
她盯着手机等了一两分钟,不见响动,便暗笑自己又迂起来:再怎么像邻家大哥也是个副市长,自己从相貌到身材都没出彩的地方,人家凭什么……可刚想到这儿,手机真的就响了起来,名字显的是放歌市长。
都说四十岁的男人就开始懂女人了,吴放歌更是个中翘楚。金乌市新开了一家红酒庄,也兼卖西餐甜点。吴放歌就把请客的地点定在了这里,这里气氛Lng漫还是其次,关键是这里新开张,几乎没人认得出吴放歌,有时候能作为一个普通人消费,也是一种享受呢。
珊萍却有点后悔,她没想到吴放歌会选择这么一个地方请她,不管平时如何,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她一下子觉得自己的衣着打扮和这个地方简直不配套,而且红酒蜡烛的,她一点晚妆也没有,简直就是煞风景。
珊萍平日里总是素面朝天不化妆的,因为她知道,自己相貌平平,女孩子的资本少,就算是化妆也比不上人家,想要有所建树那就得另辟蹊径。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今天吴放歌忽然这么给她来了一出,既让她觉得兴奋,也有点措手不及。
吴放歌看她拘谨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说:“干嘛啊,你又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然后看了看她,又说:“今天这神态,像个女孩子了。”
珊萍被他这么一说,不满地说:“干嘛啊,吴市……”那个‘长’字还没出来,就被吴放歌一把堵了嘴,又紧张地四下张望一下,才说:“你干嘛啊,好容易找个熟人少的地方,你想露我的底啊。”
“吴……”珊萍又才说了一个字,吴放歌就受压嘴唇嘘了一声说:“叫我名字后两个字就行。”
“放……”珊萍努力了一下,忽然笑着说:“不行啊,不习惯。”
吴放歌说:“那就喊,嗨,哎,你,都行啊,反正别喊官衔儿,就我这在古代最多最多顶上天也就是个从五品,有什么好显摆的。”
珊萍说:“你真人确实有点意思,别人还巴不得走哪儿都前呼后拥的,就觉得那样舒服。”
“可我觉得这样舒服。”吴放歌说:“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珊萍掩嘴笑着说:“你这话可把人都得罪了,合着人家那些就都不是人?”
吴放歌也笑着说:“至于有些人是不是人嘛,我说了还真不算。”
珊萍问:“那谁说了算?”
吴放歌说:“老百姓说了算。”n
【……第八十三章珊萍来了】
第八十四章 隔一层就是不一样
吴放歌一说出这句话来,珊萍就觉得有些煞风景“怎么打起官腔来了?可语气又不像。”不过她虽然这么想,却没有说出来,脸上依然笑着,眼神却故意游离到一边去了。吴放歌当即会意,笑道:“呵呵,瞧我,官僚习惯又出来了,和一个机关干部约会很乏味吧。”
珊萍这才又把眼神移了回来说:“不啊,您挺有魅力的。比那些有款没谱的糟老头,爆富强多了。”
吴放歌笑道:“瞧你把我比的这些人。”
珊萍也笑着,端起酒杯说:“那算我说错了话嘛,我赔礼还不行?”
吴放歌举杯和她轻轻碰了一下杯子说:“其实也没说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确实是暴户,而且是双重的。”
珊萍把酒杯沾了沾唇,又放下说:“那个,雪雯老师说的没错,你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吴放歌说:“她跟你这么说的?当我面可净损我了。”
珊萍又微笑了一下,用手指绕着杯沿划着圈儿说:“她很喜欢你的,毕竟是多年的老情人嘛。”
吴放歌听了心里揪了那么一小下下,随即才略带尴尬地笑着说:“怎么?那么明显?我们已经多年没那种关系了。”
珊萍说:“你是个性情中人,不善于掩饰自己。而且每次雪雯老师提起你的时候,眼里那种光芒……”她说着,一手撑着头,歪着脑袋笑着,彷佛进入了某种遐想,又过了一阵才说:“不过你们怎么不在一起了了?是因为她老了吗?”
吴放歌摇头说:“不是,是因为她嫁人了,而且丈夫还不错。”
珊萍说:“只要真情在,嫁人了又能怎么样?”
吴放歌笑道:“搞不懂你们这些八零后……人家嫁了人,日子过的好好的,咱跟着捣什么乱啊。”
珊萍说:“难怪雪雯大姐说你女人多的很,因为你总是能为别人考虑,所以能让人感到有安全感。”
吴放歌说:“你快别夸我了,我这辈子,对不起的人多了,只怕下辈子卖身青楼都还不清了。”
珊萍又笑,然后说:“你说话真逗,讲讲吧。”
吴放歌问道:“讲什么?讲你雪雯老师?”
珊萍说:“讲讲你的风流韵事啊,肯定特有故事,我听雪雯大姐说过一些,但她毕竟不是你本人,好多事说不清楚,连贯不起来。”
吴放歌喝了一口红酒,笑了一下说:“不讲。”
珊萍又说:“讲嘛~~当聊聊八卦,我真的很像知道。”
吴放歌说:“你想知道我也不能讲。”
珊萍说:“是不是因为**?”
吴放歌点头说:“差不多,不过不是我的,是她们的。她们很多人现在都有各自的生活,而这种事,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
珊萍咬着勺子说:“是了,你向来很为他人着想的,要不……就透露一点儿?不说名字嘛。”
吴放歌摇头坚定地说:“一点也不行,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头,后面想刹也刹不住。”
“真令人失望啊,不过这让我更喜欢你了,嘻嘻。”珊萍往椅子背儿一靠,略带撒娇地说。
吴放歌忽然现这个‘三平’的女孩子,其实也挺可爱。
“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查,我可是记者,保准查你一个底儿掉。”临别时珊萍这样说道。
吴放歌只是笑,他的心思不在这里,因此也没有把这句话当真。
出国考察的名单初定。虽然只是初定,但如果没有意外,也就是这些人了,再有变化就得下来一个,才能上去一个,这样就会得罪人,而得罪人的事情是没有人想干的。可即便是保持原名单不动,都还得罪了人,至少是得罪的于萍。
于萍向来自我感觉不错,特别是在和吴放歌的关系方面,这一点她没有丝毫的隐晦,反而很张扬,事实上吴放歌确实也对她挺好的,事事都对她很关照,而她有时候甚至还会在吴放歌面前嗲,以至于有关两人暧昧的传闻。吴放歌向来不对这些事辟谣,于萍也总是不容置否,可时间一长了,大家也都看出,这俩人看上去暧昧,其实之间还是没有那种越的关系的,于是这种暧昧的传闻也就不攻自破了,但茶余饭后间,甚至某些轻松的场合下,大家也会把这些事情拿出来开开玩笑,反正不管是吴放歌和于萍,都不会为这个生气。
可是这一回于萍不高兴了。
“看来有没有那一层就是不一样啊!”她这么抱怨道“你看云柔啊,妮子啊,就能去,我就不行!”
于萍老公听了笑道:“干嘛啊,你还想有这一层啊,到时候你心里平衡了,我可不爽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于萍纷纷道“不公平嘛,这些年我鞍前马后的也帮他做了不少事,喔,有事就于萍去做,出国于萍就每份儿?”
老公见她气成这样,忙宽慰道:“哎呀,不就是出国嘛,等我闲了,我陪你去,咱又不是没那份儿钱。”
于萍又说:“凭啥花咱自己的,他们就公费旅游啊,不行,这事儿我得好好找放歌说道说道去。”
她说到做到,还真就找了个机会把吴放歌堵在办公室里了,明打明的就问这事儿,吴放歌是有苦难言,别人都当这事公费旅游,谁知道他是想借机跑路啊。这话能跟于萍解释吗?其实不让于萍去还是为她好,一个公费考察团里突然出了两个跑路的,那一回来任凭谁也得受连累弄个灰头土脸的,可这些都不能跟于萍明说,毕竟是隔了一层啊。在隔了一层这一点上,两人的观点倒是相同。
无奈,只得想着法子,尽力解释安抚,可这次于萍像是吃了铁丸子一样铁了心了,就是不依不饶。唯一庆幸的是,于萍只是想找吴放歌弄个说法,并没有想让吴放歌下不来台,所以堵他的时候,其实已经下班了,整个办公楼里没剩下几个人,她也没大吵大闹的,所以基本没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不过话说回来,只要不影响这次出国考察任务,影响什么的,吴放歌才不在乎呢。但是对于和于萍的交情,他还是很在意的,所以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的解释,除了实话没说,什么话都说遍了。
好在于萍到也不是非要挣到手个什么,只是有口气理不顺,所以见吴放歌一直对她好言好语的,而且语气又温柔,她原本就一直喜欢他,暗恋他,所以被他几句好话一说,就算是故意想火也不出来了。最后只得悻悻地说:“男追女,隔层胶,我和你没那层胶,还真是不一样……”
吴放歌听着又绕到这上头来了,硬着头皮干笑两声,也不再解释,因为刚才已经说了很多了,再说下去,难免言多必失。
摆平了于萍,吴放歌心里算是放下了一块石头,一回到家,晚饭的时候妮子又说想回家一趟,吴放歌听了很是头痛,因为大家的护照已经下来了,虽然最后动身的日期吴放歌还没有宣布,也有了大致的标准,相差也就是一两天的事儿。而妮子历来是比较贴家里的,此次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来,想回家看看,留点钱什么的,也是人之常情,可是眼么前儿的提出来,确实是个问题。就问:“你打算回去多久?”
妮子也觉得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提出这个来,也确实不好意思,就说:“我手上还有些事情没移交好呢。这两天弄好了就动身,也得十五六号才能回来。”
吴放歌说:“不行,你最好一天之内回来,我准备十四号就出,要不是被于萍搅了一下,我机票都让他们订了。”
妮子说:“我……我想给妈妈上上坟……”她说着,眼泪又在眼眶子里头打转转。
吴放歌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他又想了一下说:“这样吧,你一天回去,一天上坟,当晚就得赶回来,我们十五号就出,马上让他们订机票。”
其实吴放歌若是强硬些,不让妮子回去,以妮子对他的顺从,最多也就心里难受几天,也就过了。当然这样一来心里更舒坦,于是放下筷子就去收拾东西,吴放歌跟在后面又和她约法三章:第一回家不许提出国的事情,第二给家里钱不能过平时给的数量,第三不要到处拜会亲朋好友,总之一句话,和平时一样就行了,越低调越好。妮子当然是满口答应。
这样一来,吴放歌出行的计划就比最早预计的晚了一天,但是他暗想:这么大的事情,差个一两天,应该问题不大吧。其实他之所以答应妮子回家,是因为他也是要对家里做出些安排的,谷子的爸妈,自己的父母,这都得不显山露水的安顿好,这次一走,何时再相见就说不清楚了,而且四位老人一天比一天衰老,今后能不能见着也说不清啊。若要公道,打个颠倒,谷子都要和自己亡命天涯了,提前回家探望探望也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啊。
一切都安顿好了,吴放歌忽然闲了下来,公务私事什么的一下子就少了,看来这也是世态炎凉的一种,如果自己不是要跑路的话,这次出国回来恐怕也要靠边站,做个圣贤(剩闲)之人了。不过这样也好,正好也要把家里的东西都处理一下,其实在决定跑路那天起,这项工作已经在进行了,现在则是最后的扫尾阶段。吴放歌先把家里所有的剩余的文字的东西都清理了出来,用碎纸机全给碎了,电脑硬盘也全都格式化了,然后又胡乱拷贝了一大堆垃圾文件进去,接着又格了一边。他原本是打算全都销毁的,可是又觉得可惜,毕竟自己走了,这些也算是资产,说不定自己的家人还能用得上,老爷子老太太最近学会了上网偷菜,每天都玩的不亦乐乎呢。n
【……第八十四章隔一层就是不一样】
第八十五章 出国前
妮子一大早就走了,她前脚走,何海豹就打来电话,约了晚上在他茶楼吃饭,说是给他践行。(手机访问:.)-=会员手打=*(疯狂-看小说手打)吴放歌最近门庭冷落,自然也就很痛快的答应下来,到了晚上就如约前往。
何海豹腾了一间雅间,布置成了餐厅,菜都是在附近饭店点送的,也不错。吴放歌就笑道:“我说兄弟啊,你真是的,要么在家里吃,亲近。要么在外头吃,方便。这这不里不外的,算是哪一出啊?”
何海豹也笑着说:“我喜欢亲近,又怕麻烦,所以就想了这个主意。”
云柔这时插进嘴来说:“我看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何海豹扭头笑着叱喝道:“女人家家,嘴里干净点!呵呵。”
随后大家就入座喝茶说闲话,不多时酒菜都送来了,也没有别的客人,于是三个人就开吃,可是虽然吃着饭,可外头茶楼的生意还在做着,也不知怎么了,今天外头的大堂经理很是不给力,动不动就进来请示,弄的何海豹很不耐烦,就对云柔说:“干脆你出去一下,把外头理顺了,我们等着你。”
云柔不服气地说:“凭什么啊,法人代表可是你,这是你的企业。”
何海豹笑着说:“可是我们家的法人代表可是你啊,你就去处理一下,顺便我和放歌说点我们男人的私房话。”
云柔一边往起站一边抱怨说:“肯定没好话。”都走到门口了,忽然又扭头说:“不准背后说我啊。”
何海豹和吴放歌都频频点头,说:“不说不说。”
等云柔出了门,何海豹才笑着说:“你说咱们不说她还有的说吗?”
吴放歌也跟着笑,今晚家宴的目的才算是正式开始。
两人又连喝了几杯,何海豹忽然说:“放歌啊,你们这次出去,云柔就靠你照顾了。”
吴放歌一开始没理解其中的深意,就随口说:“那是当然,不管怎么说,我是考察团的团长啊。”
谁知何海豹又说:“我说真的。”
吴放歌听了,也沉下脸来说:“什么意思?”
何海豹笑了一下说:“虽然你们都没跟我说,但是我知道,你们这次出去是不会再回来了。你是早就把老婆闺女都送到国外去了,这次正好去和她们团聚。这边呢,又带上妮子和小柔,明显是要远走高飞嘛。使领馆的人真是笨蛋,真没明显的移民倾向都看不出来?真不知道你们的护照是怎么签下来的。”
吴放歌知道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有些事是瞒也瞒不住的。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何海豹是个笨蛋,失败者,其实吴放歌清楚,何海豹和何海珍一奶同胞,在智商上面原本就不相上下,只不过何海豹一直没把智力用对地方罢了,他非但不是笨蛋,相反他非常的聪明,甚至比大多数人都聪明,而且对于吴放歌的了解,也比一般人要深。
吴放歌见已被他看透,但还不能确定他到底是个什么心理状态,就试探地说:“怎么?你就这么想让云柔走?”
“怎么可能?”何海豹往椅子背儿上一靠,双臂下垂,眼睛直勾勾瞪着天花板说:“不管怎么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怎么可能舍得让她跟你走?就算我舍得,男人总有尊严吧,原本我这儿闲话就多,你们一这一跑,管吐沫星子都能把我淹死。不过话说回来,也不知道上辈子我是把她怎么了,反正她这辈子是把我折磨惨了。别的不说,光绿帽子恐怕就够开家工厂了。所以我也想通了,就遵照慈禧老佛爷的教导,反正是戴绿帽,倒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就你来呗。”他一边说,一边悲从心来,眼泪直在眼眶子里头打着转转,但依旧强忍着挤出一点笑容说:“像我这种角色,也算是古往今来第一人吧,呵呵。”
吴放歌看着他这样,既内疚又心痛,低着头说:“海豹,其他事丢一边,在这件事上,我对不起你,你要想怎么做,我都不怨你。”
何海豹冷笑道:“我能怎么做?就跟我那个混蛋姐夫一样来个杀人分尸?不行,我虽然是笨蛋,但还不是混蛋。我可以戴绿帽,但是不能戴手铐。”
“其实……”吴放歌小心地说:“你没全猜对,我这次没打算带云柔走。”
“哦……”何海豹说:“始乱终弃啊。”
今天何海豹抓住了吴放歌的软脚,捏着就不松开,稳稳的占了上风,他实在是找不出话来解脱当前的窘境。
“如果你不打算带她走……”何海豹缓缓地说“那就帮我把她看紧点,我总觉得这次她是要跑的。其实大家都说我笨,我看她这次才笨呢,她那一套生存法则,只适合在咱们国家,出去了,落不着好。有你看着也许还行,光她自己?”他说着,晃晃脑袋说“没几天就得让移民局遣送喽。”
“也不一定,反正她适应能力挺强的。”吴放歌说。
何海豹忽然又笑了起来说:“那我不管,反正你这辈子就这事儿算是欠着我的,要嘛你带她走,好好照顾她,要嘛把她看紧了,别让我人财两失。”
其实若是何海豹像个普通丈夫一样,暴起把吴放歌狠揍一顿,或者阴险一点来个实名举报什么的,都能把他整个灰头土脸的,可是他偏偏不,给你来这么一招,算是把吴放歌的弱点给抓着了,现在地上要是有个地缝,他铁定就一头就钻进去,无论前世今生,吴放歌还没被谁整成这样过。
好在云柔及时回来了,解救了他的尴尬状况。
“你们都说我什么坏话了?”她问。
“没有没有。”两个男人一起摆手。
从何海豹的茶楼出来,吴放歌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不是因为别的,被何海豹占一回上风让他很不爽,不过想想再过一两天自己将永远的离开这个国度也就释然了,不管怎么说,在云柔这件事情上却是是自己有错在先,而且这么多年了就没收过手,人家做丈夫的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换别人说不定都出人命了。
心情才好了一点,云柔忽然又一个电话打进来,急火火地说:“你们两个死男人一起嘀嘀咕咕的说什么了?”
吴放歌忙说:“没说什么啊。”
“什么没说什么!”云柔怒道:“你吃晚饭拍拍屁股走了,他就在家里发酒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我说让我别走,看在孩子份上别走,还说给他留个名分就行,至于我在外头怎么来,他不管。你看这是人话嘛!”
吴放歌心说:“别人有没有我不知道,反正咱俩干的那就不算是人事,不是人事都做得,不是人话自然也说得。”不过这话只是在心里说说,却不敢说出来,差一步就要远走高飞了,来个节外生枝就不好了。于是就耐着性子说:“海豹这些年不错了,说起来对我们的事情也肯宽容了,任凭谁都做不到。你以为他傻啊,其实他都看在眼里的。”
云柔开始不讲理:“不高兴就拿菜刀砍了我嘛,干嘛阴阳怪气的说话,还说我要是实在要走,就跟进了你,说你和其他男人不同,只有你才会一直照顾着我。真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啊,还可以换来换去的穿咩?”
吴放歌开始有点担心了,就问:“你现在在哪儿和我说话?”
云柔说:“在***厕所!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找麻烦的!”说完啪的一声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吴放歌看着电话发了一会儿呆,心说:这两口子,算是绝配了。老天爷这是怎么安排的啊。
回到家,觉得家里冷冷清清的,又到露台侍弄了一下花草,没几分钟就烦了——反正后天就要走了,这些东西都是要抛下的,现在再侍弄的好又有什么意义呢?正想着又听见鸽子笼里各自正咕咕的叫着,于是又慢悠悠走过去对着笼子说:“别急别急,到后天你们就自由了,想来就来,想去就去,只是这里就不一定有人喂你们了哦。”
又和鸽子说了几句话,他这才又下了楼,打开电视机看插播在广告里的电视剧,无聊的直翻手机里的短信玩,正翻着,手机就在手里响了,来电的是珊萍。
“这小丫头来电话做什么?”吴放歌随手按下了接听键。原来这小丫头是要请他吃饭的,说一是为了感谢,二是为了给他践行。吴放歌听了就笑着说:“饭不是吃过了嘛。”
珊萍说:“那不一样的,说的是我请你,改成你请我意思就不一样了。”
吴放歌说:“有什么不一样啊,不都是吃饭嘛。而且你现在工资不高,又没个亲人在身边,生一个是一个嘛。”
珊萍说:“那可不行,你答不答应?答不答应?不答应我又到雪雯老师那里去告状了。”
吴放歌一听赶紧说:“行行行,我答应,你可别给雪雯打电话,上次就骂了我半个钟头。你要是再告,我就是累犯,她非给我判刑不可。”
珊萍听了在电话里咯咯的笑,好一阵子才说:“那就明晚七点在那个你请我的红酒庄,有问题吗?不会有别的约会吧。”
吴放歌说:“就算有越,也得先紧着你啊,不然你又该去告状了。”
珊萍又笑了一阵说:“好吧那就这么定了,不准黄牛哦。”
吴放歌忙应下来,然后互道再见。
“总算是有点事情做了啊。”吴放歌在沙发上伸了一个懒腰,忽然觉得自己对明天的这个约会很是有几分期待。n
【……第八十五章出国前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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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出国前(二)
见面时,珊萍很是让吴放歌惊艳了一下。.76zw.七路中文
一向给人印象各方面都是平平的她,这一晚精心的化了妆,做了头,衣服看来也是新买的,和红酒庄的气氛很相配,吴放歌虽然一眼就认出了她,却被惊艳了一下,脱口而出道:“呦呵,漂亮啦。”
珊萍立刻娇嗔地说:“哎呀,你什么意思嘛。”说着就挽起了他的胳膊,两人一起进了红酒庄。
坐下点了餐,吴放歌笑着问:“怎么又想起来请我吃饭?”
珊萍说:“什么叫又啊,第一次好不好?上次是你请我。”
吴放歌说:“大家相识一场,又不是困难时期,谁请谁不一样啊。”
珊萍听了好像有点不高兴,她用勺子捣着杯中的冰激凌说:“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呢,原来只算是相识……”
吴放歌一听,心说:糟了,得罪了。忙解释道:“这个相识也可以解释成事朋友的意思嘛,比如说老相识,也就是老朋友嘛。”
珊萍说:“别找补了,找补不回来了,反正我生气了,你说怎么办吧。”
吴放歌说:“要不这顿我请?”
珊萍立刻拿勺子指着吴放歌说:“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逼你。”随即两人都笑了笑。
吃过了两道菜,正餐就算是结束了,于是每人又点了一杯红酒,慢慢的品着聊天。本来到这个地方来的人,图的就是一个气氛,若是49元一位的自助餐,那肯定就是往死里撑地多了。如果在这里也这么做,就有点焚琴煮鹤的嫌疑了。
很明显珊萍今天晚上是有心事的,她慢悠悠的东拉西扯,忽然问道:“你今年到底多大岁数啊。”
吴放歌漫不经心地说:“你不是知道嘛,上次采访的时候就告诉你了。”
珊萍说:“现在的领导干部,总是把年龄越说越小,学历越说越高,我怎么知道你这里头搀假水啊。”
吴放歌笑着说:“那不一样。那些人嘛是对仕途还有想法,我干完这届就不干了。”
珊萍说:“真的啊,你舍得啊。你这么年轻,业绩又好,不干多可惜啊。”
吴放歌说:“你也说了啊,舍得。舍得舍得,不舍去怎么得的到?做官可不是人生唯一具有成就感的事情啊。”
珊萍问:“那你以后打算做什么呢?”
“以后啊。”吴放歌说“他们要是还留着我呢,估计也就做个闲职,我自己在做点实业,总之啊,我是闲不住的。”
珊萍说:“这我相信。我今年满25了,翻年就26,挺遗憾的。”
吴放歌笑道:“二十五六有什么遗憾的?你看你现在事业也起步了,很多人在你这个年纪还什么都没有呢。”
珊萍眼帘低垂说:“我说的不是这个,事业什么的,我从不担心。说句不谦虚的话,在这方面我自信的很,想超过我的人,不是说没有,少的很!就算那些天赋比我好的,我也能通过努力战胜他们。”
吴放歌端起杯子说:“怪不得雪雯那么看重你,你果然有过人之处。”
珊萍却没有跟他碰杯,而是很无奈地说:“你没明白我意思,其实也是我没有说明白。我遗憾不是为别的。”她说着,将目光移向别处,又等了几秒钟,才缓缓地说:“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什么都还在……”
吴放歌一下没明白,问:“啥?”
“我还是处-女。”珊萍自嘲地笑着说“很稀有吧。”
吴放歌一见忽然说到这个话题上,一时还不知道怎么应对了,只得笑笑,不做评价。
珊萍见吴放歌不说话,又缓缓地说:“你也知道啦,我这人资质、相貌、身材都不出众,平时又不好打扮,时间都拿来了,上个大学都弄的男孩子敬而远之,出来工作了更不消说了,相亲倒是有几回,都无疾而终了。”
吴放歌说:“那我给你留意一下,给你找个德才兼备的相公,呵呵。”
珊萍忽然笑了,拿起杯子在吴放歌的杯沿儿上砰了一下说:“那就这么说定了。”
吴放歌也赶紧举杯。才这一杯下了肚,就又听珊萍说:“我以后的相公就靠你给介绍了。但是今天……你可不可以带我走呢?”
吴放歌原本就觉得气氛有些暧昧,才故意把话题给岔开,却没想到被珊萍又直杠杠的顶了回来,当下脸色就有点变,忙说:“你的意思是……送你回家?”
珊萍说:“我那儿要是没人也可以,只是今天我的室友在家。你要是觉得带我回你家不方便,可以去酒店。”
这话算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说明了,吴放歌其实从什么时候起也没打过她的主意,倒不是因为相貌,而是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可是这种事情,如果女方直截了当的提了出来,男方如果拒绝是非常不礼貌的,毕竟男女有别,男人被拒绝是常态,女人要是被拒绝那面子可就丢大了。
珊萍见吴放歌愣着不说话,就自嘲地笑了一下说:“呵呵,无所谓啦。我知道自己貌不惊人,又是原本就是不被男人喜欢的性格。没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可惜啊,你只喜欢美—女。”她说着,一口干了杯中酒,站起来飘飘悠悠的就走了出去。
虽然看见珊萍失魂落魄的走了,但是吴放歌却觉得这样也好,他现在虽然算不上亿万富翁,却也有几个钱,既不怕消费,也不怕欠账,可是风流帐又是另一回事,尤其是目前正是和时间赛跑的时候,哪有空闲的精力来做这种游戏啊。所以吴放歌也不去追,只管慢悠悠把自己面前的酒品完了,才招呼伙计过来买单。
一个穿着白衬衣黑马甲,戴着领结的服务生拿了个托盘过来,里面是一张酒水单和一支签字笔。吴放歌拿了酒水单看了一眼,伸手就去掏钱包,却听那伙计说:“我们老总说了,吴市长签个字就行。”
吴放歌一凛,“被认出来了?”抬头说:“签什么字啊,私人消费,我也不是你们的股东。”说着拿出钱包。
伙计往后退了一步,就像是那钱烫手似的,忙说:“不行不行,我要是收了您的钱,就别想在这儿干了,您别为难我。”
“可我也有我的原则啊。”吴放歌嘀咕着站起来说:“带我去见你们老总。”
伙计正犹豫着,斜刺里走过一人来,打扮跟个伙计也差不多,就是年龄大了很多,大约四十多岁左右,看上起气色很好的一个中年人,笑着说:“哎呀,吴市长,早就想上来打个招呼的,又不好过来打扰,呵呵,请在坐会儿吧。”一边说,一边坐着手势让那个伙计退下了。
吴放歌记得进门的时候见过这个中年人,当时心里还寻思着:这么大年纪了还做跑堂的,挺不容易,却没想到他就是老板。可见他与自己如此熟络的样子,又想不起在哪里认识的他。无缘无故的白食可吃不得,于是吴放歌就又坐下,想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都坐定了,那中年人见吴放歌桌上的红酒还剩了小半瓶,就说:“吴市长,还剩了点酒,要不要我帮你存在柜台上下次喝?这酒不错,Lng费了可惜了。我以前都不知道,酿红酒是多不容易。”
吴放歌心说:下次,下次什么时候还不知道呐。但盛情难却,就说:“好吧,我也不喜欢Lng费的。”
中年人招手叫来个伙计,把酒拿走了。接着又说:“刚才见你这儿有人,不方便过来说话。嗯,我私人还有瓶好酒,您是否有兴趣和我喝一杯?”
吴放歌笑道:“你不早说,早说就将就刚才那瓶了,何必又开一瓶呢?”
中年人说:“吴市长此言差矣,您不是说过,每瓶红酒都是独一无二的,就想每个人一样。”
吴放歌脑子一闪,豁然就想起了这个人:“郝光明,你是郝光明!哈哈。”
原来此人叫郝光明,是个下岗工人。当年和他一起下岗的还有很多人,因为生活无着,就跑到市政府门口去静坐,肚子饿了就直接冲入机关食堂开饭。当时差点就要调动武警了。吴放歌那个时候还在做药监局的局长,不过已经有要上位的迹象了,手头又恰巧有一笔资金,于是就出面化解了这件事,把那一批下岗工人分门别类的做了分流,并且拿出那笔资金来,又出面让市里的知名企业家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一部分人被招聘,另一部分则被免费送到省城甚至北京做职业技能培训。其中有一批就是被送到红酒庄园的,吴放歌还去讲过话,眼前这个郝光明就是当时的学员之一。
郝光明笑着说:“不愧是吴市长,过目不忘,居然还记得我这个升斗小民。”
吴放歌笑着,环顾四周说:“你这个不算是升斗小民啦,怎么?发财了?”
郝光明说:“发财说不上,反正现在丰衣足食,有房有车。虽说车不是名车,房子也不大,可和以前下岗那阵子比,就是天壤之别了。这一切,多亏了吴市长您呐。”
吴放歌说:“可别这么说,现在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勤劳所得,我没做什么的。”
郝光明说:“您可别谦虚。记得当时你还有一句话叫: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当时我们都没看那么远,总想让政府解决一点是一点。我就是听了你这句话才决定去参加技能培训,现在看来这步棋算是走对了,你看那些贪图眼前利益的,现在也没比过去强到哪里去。而我们那帮子多数都混的不错,我呢,脑子笨,又故土难离,所以就回来了。”
吴放歌说:“回来也好啊,美不美,家乡水嘛,而且你回来办了这么个企业,又解决了很多就业问题,还为金乌市交税,这就是支援家乡建设。”
郝光明笑着说:“我可没想那么多,反正我现在有了这招本事和这套门路,肯定就得靠这个吃饭……对了,吴市长,刚才那个女的怎么回事儿啊,晃晃悠悠就走了,一脸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样子。”
吴放歌笑着说:“说起她,你可别得罪她,她是明日先锋传媒派到金乌来的首席记者,不满意给你写两笔,咱们可都得罪不起啊,哈哈。”
郝光明却诡异地摇着头笑着说:“NNN,我总觉得您是被放了单飞了,或者您放了她的单飞了,哈哈哈。”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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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出国前(三)
这要是换了别位领导,借给郝光明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开这种玩笑啊,而吴放歌既然是官场里的一个异数,什么官威啊排场啊自然也就不放在心上,这种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平民气息,是无论怎么样做亲民秀都是学不出来的。
和郝光明闲聊了几句,吴放歌忽然觉得心情说不出的好,可就是再要付账的时候人家说什么也不肯收,还说只要是那批下岗职工的开的场子,就算不能免单也能打折,而且打了八折都算黑心。原来那一批被吴放歌送去技能培训的下岗工人,大部分现在都混的不错,没自己开店的,也都在高档的消费场所打工,彼此间还有个小组织,市场搞搞聚会啥的。郝光明还说他们原打算请吴放歌做他们这个组织的名誉主席来着,只是一直没得着机会联系,所以位置一直空着,这下算是联系上了。
吴放歌见他如此的盛情,也就满口答应下来,不过心里暗说:这个承诺恐怕事不能实现了。
就这样,一直把吴放歌送出大门外才分了手。吴放歌独自开车回家——这又是破了一个例,虽说没人查他的车,但是哪怕只沾了一滴酒,他向来是不亲自开车的,今天却不知道怎么了,什么都想去碰一下。
都快到家门口了,忽然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在路上摇摇晃晃的走着,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走进了一看,居然是珊萍。于是车靠路边停下,摇下车窗问:“喂,说是你请客,怎么忽然就跑了?”
珊萍对着他惨笑一下,在路灯下,那脸白的有点吓人,要是穿上一袭白衣,就活像个半夜出来溜达的幽灵。
笑过之后,珊萍又继续往前走。吴放歌又开车上前拦住去路,打开车门说:“上车。”
珊萍扭过脸说:“你又不要我,上车干什么?”
吴放歌见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也是一时兴起,就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不要?你见过不吃腥的猫吗?”
珊萍想了一下,上了车,吴放歌见她那双小手一点血色都没有,忍不住摸了一下,结果现凉的彻骨。珊萍缩回手说:“听说你们这些当官的都喜欢小女孩儿,我26了,估计是不合你胃口了。”
吴放歌听她这么一说,立刻就想起来那几个官场败类来,于是皱了皱眉头说:“那几个败类提他们做什么,他们是运气好没让这事儿生在金乌,不然我整死他们!一个个有权有势的,啥女人得不到?非做这伤天害理的事。”
珊萍没搭理吴放歌的话茬,自顾自说道:“都说贞操这东西就像一个梨,只有新鲜的时候才味美多汁,老了就不值钱了……”
吴放歌说:“珊萍,这我就得说你两句了。我在性方面不是个特别严谨的人,更不是那种有处女情结的人。只要是你情我愿的事,我很少拒绝别人。可是……珊萍啊……虽然咱们接触不多,可我看得出来,你骨子里还是个传统的女子,所以有些时候没有必要强迫着生一些事。”
珊萍说:“我没强迫,你也看得出来,我没有乱选人,我就选了你。而且肯定没选错人,你看雪雯姐多高傲的女人啊,她都选了你,所以选你没错的。”
吴放歌笑道:“这玩意儿还带从历史的角度去看的呀。”
“嗯。”珊萍一点也没笑,满脸严肃地点了点头。
吴放歌也笑不出来了,他手在方向盘上敲着说:“珊萍啊,你都已经保存了这么多年了,干嘛不干脆点,留给以后的丈夫呢?”
珊萍说:“这不是没办法嘛。女人迟早都是要嫁人的,可是谁能保证我以后的丈夫就一定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呢?你倒是我想找的那个人,可是你有老婆孩子,情人也一大堆,所以我是插不进来的,只想能有个机会和你亲密接触一回,免得以后留下遗憾。”
吴放歌叹道:“就怕你找了我才会留下遗憾啊。”
珊萍摇头说:“不会,就算会也不后悔,反正是我自己找的。”
吴放歌沉吟良久才说:“嗯,好吧,我可以带你走,但是不能陪你整晚,我明天就要出国,今晚妮子会回来,我不想在这之前还惹上什么不开心。”
珊萍想了一下,点头说:“有几个小时也好,太久了我怕我iui忍不住缠上你,所以你可以对我残忍一些。”
吴放歌摇摇头,心说:看来又要欠上一笔情债了。然后他启动了车子,开向了喀秋莎。
吴放歌以前在喀秋莎一直有一间办公室兼卧室,后来他对然升任了副市长,但是这间办公室却一直保留着。他在那里处理过很多重要的事情,同样的,也和云柔还有妮子在哪里渡过过很多次荒唐而又快乐的时光,今天又要加上一人了。
到了喀秋莎停好了车,吴放歌带着珊萍从侧门进了酒店,直奔自己的办公室,开了门,珊萍进屋一看,就说:“你长期在这儿有房间?”
吴放歌说:“以前我需要在这里办公,后来这房间也一直给我保留着。”
“真**。”珊萍说着,嘴角总算是有了一丝笑容。
吴放歌又捏捏她的手说:“哎呀,还是冰凉的,去洗个澡吧。”说着他顺手打开了空调,又开了电视。
珊萍‘嗯’了一声就去了。
吴放歌靠在床沿上看电视,没几分钟就听见珊萍说:“你能来一下吗?没热水啊。”
吴放歌应着就到了卫生间门口,见门虚掩着,就敲了敲门,只听珊萍说:“你进来吧,我穿着衣服的。”
吴放歌这才推门进去,见珊萍裹着浴袍,其他衣服倒是堆在一边,吴放歌就说:“我先帮你把衣服拿出去吧,免得沾了湿气。”
珊萍却说:“我自己拿,你先帮我调水嘛。”说着拿了衣服,红了脸就往外走。
吴放歌见那堆衣服上面有些女孩子的小东西,就笑了一下说:“还害羞。”转身就调试洗澡水,却现没有什么不正常的,热水冷水都很充足,于是又扭头说:“哎,都没问题啊……”
可就是这一回头,却把他惊了一下,原来珊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而且浴袍已经褪下,就这么一丝不挂地直直地站在他身后,如果说女孩子的羞涩还起着什么作用的话,那就是她把自己的眼睛闭的紧紧的,脸颊也已经涨得通红。
吴放歌见她的身子瘦瘦的,就摇着头轻声说了句:“你真是个小精灵啊。”然后张开怀抱把这只小精灵融化在自己的怀抱里了。
珊萍可以说是没有找错人,吴放歌对女孩子向来温柔,对于珊萍这种初经人事的女孩更是呵护有加,不忍有半分的狂野,因此算不上是尽兴,倒像是完成了一种仪式。而珊萍更是觉得如愿以偿,浑身透着那种满足感,事后懒洋洋的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吴放歌的怀里,睡的香香甜甜的。
吴放歌偷眼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了,就悄悄的抽出身来想下床,没成想却被珊萍‘嘤咛’一声又抱了个紧紧的。吴放歌只得小声说:“我必须走了,先说好的。”
“五分钟,就五分钟嘛。”她撒着娇,手脚一点也不松劲。
吴放歌笑着,从床头柜上拿过车钥匙来,问:“你会开车吗?”
珊萍说:“会呀,去年考得本儿,就是一直没开过了。”
吴放歌掰开她的一只小手,把车钥匙放在她的手心里,又帮她合上说:“会开就好,这个归你了。”
不了珊萍忽然扭动着说不要“你把我当什么女人了……”她说。
吴放歌对付这种情况当然有办法,就说:“我没那个意思,我这不是要出国嘛,车放在车库里也是放着,借给你开开也算是平时帮我保养一下嘛,我们都这样了,这点忙你还不帮啊。而且也不是新车,我开了好一阵子了。”
这话说的珊萍心里舒舒服服的,才把车钥匙攥紧了说:“那我帮你保养车子总不能自己贴油钱哇。”
吴放歌说:“那是自然,我回来就给你报账吧。”
珊萍说:“你自己说的可不准反悔哦。”
吴放歌说:“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事当然是不会反悔的。”
珊萍说:“那你在吻吻我。”
这还能怎么办?于是又好一阵子长吻,他才脱了身得以穿衣服。可才等他穿好了衣服,又见珊萍转了过去背对着他,肩膀在不停的抽动,她哭了。
没办法,又只得哄,前前后后哄了足足半个小时,最后她才说:“你以后还会这样温柔的对我不?”
吴放歌说:“我从来不亏待自己的女人。”
珊萍执拗地说:“我才不是你的女人呢,可你得保证以后一直对我这么好。”
吴放歌只得又赌咒誓一番。珊萍这才满意,可吴放歌才要站起来,珊萍又忽然说:“那我以后要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也不许怪我。”
吴放歌只当他是女孩子撒娇,也没多想也就满口答应了。于是又吻别了三次才算是得以完全的脱身,等他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妮子早已回来,并且已经睡熟了。吴放歌原本在珊萍那儿弄了个不上不下的,本想再摇醒妮子补个宵夜,可是见她睡的那么熟,想来是回老家累着了,就不忍再骚扰她,自己熬了一阵子,倦意上来也就睡着了。
下一次再躺在床上,夜空闪烁的恐怕已经是美国的星星了。n
【……第八十七章出国前(三)】
第八十八章 功亏一篑
行李早已经收拾好,但是吴放歌还是去露台上给所有的花花草草浇了一遍水,又把鸽子笼全都打开,把它们都放了出去,还有一两只不愿意走的,他也不再管它们。然后下了露台,却看见妮子坐在沙上痴呆呆的愣,就从后面扶了她的肩膀说:“干嘛呢?该出了。”
妮子扭过脸说:“我们真的就这么走了啊,不会来了啊。”
吴放歌说:“起码短时间内不会了,放心吧,我们去的地方比这里还好。”
妮子摇摇头,却没说话。两人拖了拉杆箱正待出门的时候,客厅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吴放歌本不想去接的,又想起母亲打电话来总喜欢拨座机号码,于是又回去接了。
拿起电话,电话里的人却半天不说话,吴放歌觉得烦躁,正要挂断,那人却怯生生的说了声:“喂……是我……麦子……”
原来是麦子。自从麦子嫁给了小蟑螂之后,两人基本就没有来往了,今天却打了电话来。可不管怎么说也是老相识,吴放歌就客气地问:“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麦子说:“我也是没办法才来找你的。我老公被抓了。”
吴放歌听了心里一颤,忙问:“什么时候,为什么被抓?”
麦子说:“昨晚,为什么也不知道啊,我问了几个老朋友他们都说不知道,只说好像是省公安厅的人带着武警直接下来抓的,现在人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我只好找你问问了。”
吴放歌脑子飞的运转着,沉吟了片刻就说:“我也没得着什么消息呢,这样吧,我打几个电话问问,你也不要着急,现在司法部门办事也是讲究程序的,最多24个小时候也就会给你消息。我先帮你打听打听,有什么新的情况你也可以直接打我的手机。”
麦子开始在电话里哭哭啼啼,半晌才说:“这个忙你一定要帮哦,我现在只有他了。”
吴放歌又好言相劝了几句,哄的麦子挂了电话,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顺手就放进客厅茶几上的金鱼缸里了。
麦子一看,忙问:“你干嘛呢?”
吴放歌笑道:“没事,反正以后用不着了,咱们走吧。”
他表面上依然平静如水,内心却已经烧开了锅,虽然他近年来和小蟑螂来往已经不多,而小蟑螂也有了自己的事业和地位,可是两人曾经是好朋友,并且在生意上多有来往的事却是公开的秘密。小蟑螂已经做过多届的政协代表,又是地方知名企业家,颇有些名望,金乌是不会有人想动他的,只怕这次动了小蟑螂,也是上面的意思,小蟑螂一被抓,紧接着的可能就是自己,谁让两人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现在可真正的就是和时间赛跑了,只要自己顺利登机,飞机一起飞,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吴放歌和妮子到了市府大院,和考察团的人汇合,然后乘车去省城机场。一路之上大家都很兴奋,谁让大家基本上都是第一次出国呢?欢歌笑语的,三四个小时后就到了省城机场。可是里航班起飞还有一段时间,吴放歌就先安排大家去吃饭,然后就在候机大厅等着,又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可以过安检了,所有的人都很顺利,唯独到了吴放歌这里,机场那人那了吴放歌的护照看了看,不放行,但也很客气地对他说:“吴副市长,你的护照有点问题,可能要花一点时间做手续,能跟我们来一趟吗?”
吴放歌一听,心就往下一沉,暗道:“玩了,晚了那么一点点。”但他面不改色,就笑着说:“好啊。”然后扭头看见已经过了关的妮子和云柔,正用担心地目光看着他,他笑了笑,对她们招手道:“你们先去,飞机上等我,我处理点事。”说着就跟机场的人走了。
吴放歌被机场的人带到一间小办公室,条件还不错,有电脑有沙,还有茶水。他被很客气地请了进去,然后又进来了一个三十多岁很漂亮的机场女工作人员东拉西扯的和他聊天,吴放歌知道这是在拖延时间,而这个,恰恰也是吴放歌想做的,因为一旦被带过来,就说明,自己肯定是走不成了,但是美国那边他早已经安排好,妮子总是有人接应的,现在只要熬到飞机起飞就行了,那航班是泛美航空,根据国际法,一登机就等于已经进入美国领土了。
吴放歌一面和那个美女机场工作人员闲扯,一面偷眼看了看门口,现门口有两个穿警服的家伙正晃来晃去的,估计是机场特警。看来找自己的人可能还在路上赶着呢,只不过是信息先到了而已。
真是盛极必衰,看来自己急流勇退的还是有点晚了。
该来的总要来,他不会因为你不想他来就不来了。等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的样子,忽然门被推开,进来两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一进来就很热情地对吴放歌说:“哎呀,不好意思,是吴副市长吧,呵呵,真不好意思,我们呐是127专案组的,有几个问题想找你核实一下,呵呵,耽误您出国考察啦。”
语气很客气,但是却没像一般的相见规矩样的自我介绍的同时还要握握手,吴放歌知道自己已经处于什么地位了,就笑着说:“没什么,都是为了工作嘛。怎么?是去你们那儿?”
其中一个家伙说:“是啊,麻烦您和我们去一趟。”
吴放歌双手一按沙扶手站起来说:“那就别耽误时间了,走吧。”
他说着,只管往前走,一推门,门口果然是两个机场特警。“给我的规格还蛮高的嘛。”吴放歌心里寻思着,脸上带着微笑,走着,那两人赶紧左右护持着一路和他一起走出机场大厅,其中一个又说:“那边是我们的车。”他边说边指,吴放歌也不说话,就跟着他手指的放心走去。果然有一辆黑色公务车,一个家伙上前帮吴放歌开了车门,吴放歌心想:这可能是对自己的最后一次礼遇了。也就毫不客气地坐了进去。
那人见吴放歌坐了进去,也正要坐进来,忽然被人往旁边一推,一个身影一闪,先于他坐进了车里。他一慌,还以为事情生了什么变化,手正要往腰间摸,却现坐进车里的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子。
吴放歌一看那女子,脑袋就嗡的一声,埋怨道:“真是个傻丫头,云柔他们呢?”
妮子俨然一笑说:“我是登机之前回来的,他们可能都快起飞了。”
这时外头那家伙伸进一只手来拽妮子的袖子说:“小姐,小姐,你不能做这辆车……”
他话还没说完,妮子就扭头母老虎一般的吼道:“你叫谁小姐呢!你才小姐呢,你们全家都是小姐!”
那家伙估计没受过什么委屈,脸都涨成了猪肝色,正要飙,另一个家伙早就坐到了驾驶座上,转过头来说:“对不起,请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妮子又要威,吴放歌制止了她,和这帮人威最终可落不了什么好。然后又对那两人说:“我现在还不是犯人呢,我的属下要送我一程,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把吴放歌平安无恙的带到指定地点是这两人的任务,他们可不想节外生枝,于是开车那家伙就说:“当然没问题,只是我们去的地方是保密的,这位……美女我们只能把她送进城……”
吴放歌见他们服了软,就又对妮子说:“行了,你也见着我了,下车,办个手续,赶下一班航班去和考察团汇合吧。”
妮子笑了一下,头一歪,靠在了吴放歌的肩膀上说:“我不。没你就没意思了,出国要和你在一起,下地狱我也陪着你。”
吴放歌长出了一口气说:“我吴某人何德何能啊。最后一次劝你,下车,否则可能就没机会了。”
妮子不说话,反而把眼睛闭上了。
吴放歌只得叹了一声,然后对那两家伙说:“我们没问题了,走吧。”
公务车缓缓的离开了机场,然后上了机场高,开始飞奔起来。
一路上,那两个家伙不断的接电话打电话,估计是和他们的上级在联系,从他们的片言只语中也能听出些事情来。吴放歌担心的事情终于生了,而且比预料的来的快。妮子也听见了,就带着歉意对吴放歌说:“我要是不回老家就好了,那咱们就能早一天出了,都是我的错。”她说这话的时候,既情意绵绵的,声音大小也恰到好处,一句话,就当那两个专案组的家伙事透明的一半。
吴放歌也肆无忌惮地抚摸着她的头说:“你才是个傻丫头,就算那是你的错,你也没必要回来陪我啊,而且一到了地方,咱们也得分开,不能在一起,你陪我这么一程又有什么意义呢?”
妮子说:“可我总陪了你一程啊。”说着送上了红唇。
这俩办案的在前头气的不行,干这行半辈子了,还没见过这样儿的,当着办案人员的面上演情意绵绵?真是**到极点了。心里都暗想道:叫你们狂,等到了地方,哼哼。
车很快就进了省城,吴放歌见他们没有要停车的意思,就提醒道:“喂,怎么不停车让她下去?”他这么一说,妮子立刻紧张地抓了他的袖子。
这时坐在副驾上那个家伙得意地回过头说:“哦,是这么回事,刚才我们接了个电话,嗯……这位……美女,是妮子吧。我们也要找她核实几个问题。”
吴放歌听了,笑了一下,转头对妮子说:“让你走你不走,这下走不成了吧,活该。”
妮子一抿嘴,仿佛还松了一口气一样,刚刚紧抓着吴放歌的手也松开了。
这时副驾上那家伙冷笑了一下说:“走了又能怎样?刚刚我们的同事已经联系了美国那边,你们的考察团一到,就要全团返回,谁也走不掉!哼!”
吴放歌听了这话却一点也不着急,对着妮子说:“这和我们好像没关系吧。”
“嗯。”妮子应着,和他又靠得紧了些。n
【……第八十八章功亏一篑】
第八十九章 亡命天涯
云柔的七魂被吓掉了三魄。
也许是这些年过的太顺了吧,她总觉得凡是人都得给她几分面子,而吴放歌更是不破的存在,可就在刚才,三言两语就被人家给带走了,你副市长怎么样?说不让你走,你就走不成!虽说自己顺利的过了关,可是谁敢保证下一分钟不让人家给逮回去?她走着路都觉得后脊梁凉,心里总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对她说:“马上又人来抓你了哦,下一分钟就来抓你了哦。”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崩溃了,腿上也越的没力气,如果不是妮子一路扶持着,根本坚持不到登机。最可气得是考察团的副团长,一个谢顶的色老头,毫不知道她心里的苦,居然开玩笑道:“云总,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啊,要坐十几个小时飞机哦,不行就赶下班吧。”
殊不知云柔现在最怕听的就是这个,当下腿就是一软,多亏了妮子一把扶住反击道:“女人的事要你多管闲事。”
副团长一听又说:“哎哟哟,为这事贫血了可划不来。”大家一听,哄然一笑,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云柔现在别提多感谢妮子了,想起来自己平时或多或少的总想找个机会欺负欺负她,心里特过意不去,想说点感谢的话呢,现在明显又不是时候,可就这么一个靠头,临近登机的时候却突然说了句:“我要回去陪他。”然后就撂下她跑了,一方面让云柔顿失依靠,另一方面她也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吴放歌总是疼妮子多一些,妮子担得起。
怎么上机的,云柔都不知道,她只是一直在担心会不会随时上来两个人把她给捉下去,这种心情直到飞机起飞了才稍微好些,然后又担心有人命令飞机转向飞回来或者在国内某个机场着6,就为了抓她。后来飞机越飞越高,有空姐说已经飞出了中国领空,她那悬了好几个小时的心才放了下来,喝了点饮料,开始为吴放歌和妮子担心。
当飞机降落在洛杉矶国际机场时,云柔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了,大家说说笑笑的排队出了海关,可出海关的时候,大家的爱国热情就都体现出来了,只不过只是相互间的询问质疑和愤怒,并没有对着美国穿制服的家伙表现出来,递护照的时候还是笑脸相迎的,生怕得罪了人家被立马送回去。
其实事情的起因也简单,同样是黄皮肤黑眼睛的,凭啥那边那几位就排另外一队,递过护照就盖章,我们这边儿就得和阿拉伯人黑人一队啊,而且一本护照翻来覆去的看,我们又和本**不是一头儿的,你们至于嘛~又来出了海关,和负责接待的导游碰了面,说了这事儿,那导游也不知道是香港人还是广东人,总之拖着英文腔的广东普通话说:“人家不是台湾人就是日本人啦,要不就是韩国啦。”
这时团里一个小伙子立刻不服气地说:“搞什么搞啊,日本和韩国算什么玩意儿?就算是台湾,咱什么时候说解放也就解放了,咱们可是有原子弹的国家……”
话才出口,那导游就瞪了他一眼说:“这儿可是美国,大家别乱说话,尤其是这种人,被懂中文的听到了,你这就叫恐怖主义核讹诈,直接就把你拉倒关达那摩去。”
那年轻人还不服气,但声音小了很多说:“有那么夸张嘛……”心里却骂那导游:“汉奸……”不过副团长也让他说话‘合适点儿’,他也就不在多说话了。
导游正要安排大家出机场乘车,却还有几个上厕所的没回来,原来这几位在机关上班时候就养成了上午泡茶蹲点儿的习惯,没半个小时是出不来的,所以只得等着,就在这时,对面过来两个穿西装亚洲人,上来就问这个是不是来自国内金乌市的考察团,当场有人就把谢顶副团长给供了出去,结果人家是使馆派来的,是自己人,不是关达那摩来接人的,虚惊一场。
虽说是虚惊一场,使馆的人带来的消息却不好,国内紧急来点,要求金乌考察团落地后立刻全员返回,大伙一听都不高兴了,这都到了美国了,还来这一手,合着大家没事坐飞机玩儿啊,这连机场还没出呢。问原因,使馆的人也说不清楚。其实大家此时也都猜出了一些,于是都暗地里骂被吴放歌连累了,其实他们不知道,要不是吴放歌想跑,他们连这个机会都没有,这好歹也算是出了国门嘛。
尽管使馆的人一再宣称让大家遵守出国纪律,大家还是觉得心里不爽,也不知道谁说了句:“哼,难得来趟美国,好歹也得在这地方留点啥啊,于是就纷纷提出要去厕所。”
俗话说管天管地,管不了那啥那啥,所以大家纷纷都往厕所跑。
云柔刚才一听见使馆的人那么说,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暗道:“怕来怕来,最终还是来了,难不成都到这里了,还叫逮回去?”借着大家都上厕所的机会,她也去了厕所,其实她哪里想去,只不过在里面急的直转圈罢了。一抬头看见头顶的通风口,想起在好莱坞大片里多少男女主角就是从通风管道里逃生的啊,于是也跃跃欲试想来一盘,只可惜她没那个本事,急的都快哭了,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说:“想从那儿跑?行不通的。”
她吓了一跳,猛一回头,现洗手池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很像男人的女人,大约四十岁左右,细看好像还要年轻些,眉目倒是很娟秀的,只是身体强壮,衣着什么的也男性化,不过云柔并虽然不认识她,可现她并不是考察团的成员,也不是导游,就放心了许多。
那女人一边补妆,一边对她说:“靠过来,挨着我。”
云柔此时别无他法,只得任人摆布,靠过去佯装洗手,那女人就问:“金乌来的?”
云柔点头。
女人又问:“放歌在哪儿。”
云柔说:“出国的时候在机场被扣了。”
女人叹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你的名字。”
云柔差点就把自己的名字给说了,可是她毕竟精明,就耍了个心眼儿,说:“我?我是妮……妮子。”
“嗯。”那女人点头说“很好,等会出去的时候,你就跟着我,任何人叫你你都不要回头,跟着我走,不要惊慌,不要跑,只管跟着我就是。”
云柔点头,那女人说:“做两个深呼吸,吸——呼……吸——呼……,好了,我们走。”
那女人走的很快,云柔几乎要小跑才能跟得上,出机场时,她偷眼看到金乌考察团正在排队点名,于是不敢再看,只管跟着那女人走,这时也有人看见了她,就喊道:“喂,云总,我们在这边!”
那女人也听见了,低声喊道:“跟紧我!”
云柔此时哪里敢不从?越紧紧的跟上。后面似乎着急了,又喊了两声,出了同团的人,还有使馆的人也在喊,但是云柔更不敢停了,要不是那女人提早说了不要跑,她早就飞奔起来了。可是后面的呼喊声越来越近,云柔觉得马上就要有人抓住她脖领子了的时候,迎面忽然来了一大帮穿的花花绿绿的年轻人,都背着背包,呼啦啦的撞了上来,云柔都差点被这帮人和那个女人给挤散了,可她也知道了,身后追她的人也遇到了同样的麻烦。
等上了车,云柔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不知怎么的,她的眼泪也同时下来了。逃是逃出来了,可是丈夫,孩子,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看见啊,而且前途命运未卜呢……
开车的女人和那个女人简直就是两个极端,那个女人就像是女人中的男人,而这个女人则是女人中的女人,要多少风情就有多少风情,她见只带来云柔一个,一边动车子一边问:“放歌呢?”
很像男人的女人说:“国内就给扣了。”
很女人的女人则骂了句:“谢特!”也不在多说话,开车就转上了高。
云柔抹了一阵子眼泪,却现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行驶在郊外,忍不住问:“我们这是去哪里啊?”说实在的,和两个陌生的女人在一起,又行驶在这无人的矿野上,真让人有些害怕呢。
很男人的女人冷笑了一下说:“是到了自我介绍的时候了,我叫任一灵,她叫阿竹,你可能听说过我们的名字,也可能没听说过,不过这都不重要。”
“听说过,听说过。”云柔忙不迭地点头。
自称任一灵的女人又说:“我和阿竹来美国多年了,我们有自己的生活,但是同时我们还是放歌的生意合伙人,也曾经是他的女人,而你……”
云柔赶紧接上说:“我也是他的女人啊。”
任一灵笑了一下说:“你这个回答可不聪明啊,天下没有不会吃醋的女人,更何况你比我们两个都漂亮呢。”
云柔立刻说:“不是的不是的,我哪里比得上两位姐姐啊。”
任一灵对开车的阿竹说:“瞧见没,还比我们年轻。”
云柔觉得自己完全被任一灵控制了话语权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这时任一灵又说:“你现在没有身份证,也就是说在美国你什么也不是,就算是我现在把你推下车,也没人知道你是谁,而且我有充足的理由这么干。”
云柔看她的眼神不像是在开玩笑,又看看车窗外,荒凉一片,而且车很快……我费这么大力逃出来可不是为了客死异乡的啊。她想着,双手在胸前相互攥紧了,缩着身子说:“求你……别……你没必要这么做。”
任一灵说:“我到觉得我有必要这么做呢,第一是因为我吃醋,第二是因为你说谎,你不是妮子,我和阿竹都和妮子视频过的,你要么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们你是谁,要不就在美国做一具无名尸体吧。”n
【……第八十九章亡命天涯】
第九十章 熬鹰
熬鹰原本是一种训练猎鹰的方法,但是运用到审讯工作上就成了一种战术,虽然严格说来这也属于一种变相的刑讯逼供行为,但上上下下都这么做,尤其是做出了成绩,也就成为一种工作经验了。特别是在还没有完完全全的正式进入司法程序的时候尤其如此。
不过既然是一种工作方法和工作经验,那么也就是有一定规矩的,必须熬鹰战术使用不得连续过七天,因为七天是一道坎儿,一个正常人,如果连续七天七夜得不到正常的休息,综合免疫力就会下降,甚至引猝死,就算是办案,也没有人愿意弄出人命的,毕竟在任何情况下,取得成绩都是因为上级的英明指导,要数出了问题,则是底下的人办事不利,因此没有人愿意出问题。
吴放歌就这样被熬了整整七天,专案组的人分成三拨,轮流向他问话,先前四五天一分钟都没让合眼,后来两三天才每天让睡了一两个小时。
对于这种战术,吴放歌之前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听说过,曾有经历过这种战术的人半开玩笑地说:“第六天的时候,你上厕所回来会忘了拉拉链儿,可到了七天就好了,你上厕所根本记不得拉拉链儿。”
吴放歌还好,拉链始终记得,但神志已经有些恍惚了。有些事一旦承受起来,真有生不如死的感觉。不过他依然坚持着,几乎没有吐露半点东西,因为他知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凡是一旦开了口子,就再也刹不住车了。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妮子,但不是怕妮子出卖他,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个男人也未必能承受的了,更何况是个弱女子?他担心他只是因为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她,感受最多的是内疚。
俗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吴放歌这一二十年的官当下来,虽说也算是廉洁自律,并且为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可是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混在这个圈子里,好多事情若说完全没问题,就如同白雪一样的纯洁也是不可能的。比如说吴放歌这个人是从来不受贿的,但是人情往来,名烟名酒土特产品倒也没少收,你若硬是把这些也算计进去,折算成金额,倒也不少;第二,吴放歌虽说不受贿,但是为了办事,没少行贿,这又是一桩;第三,吴放歌为官多年,特别是做了副市长之后,别的不说,每年年底,下属各部委,各局都会来拜年,以年终奖或者其他什么名义要送些钱来,这个钱吴放歌都照单全收了,之所以收是因为大家走这样做,你不这样做就是异类,以后就没有办法混了,另外一个这些钱吴放歌本身也落不下多少,因为他也要去省上拜年,再加上前面说了,平时办事的贿赂,总不能自掏腰包吧;第三,吴放歌经常干些一手托两家的生意,虽然良心使然,基本都做到二来双赢,但从中牟利也是事实。还有就是生活腐化堕落,这个就更不用说了。这些还都是吴放歌自己心里有数的,那些办案人员更厉害,把吴放歌在喀秋莎的办公室都折算成了酒店价,一伙下来也是一大笔钱了,这还不算小蟑螂的涉黑,如果小蟑螂涉黑成立,吴放歌也就是理所当然的黑恶势力保护伞了,尽管两人已经多年不来往。
这就是一般的办案方法了,甭管是不是行规,反正只要是挨着边儿的,全先给你扣在头上,让你知道事态的严重,让你害怕,然后才是正题。吴放歌并不是这次打击的重点对象,不过是受了葛学光的连累。为了彻底打倒葛学光,吴放歌作为葛学光的密友亲信自然应该知道很多秘密,就算你不知道葛学光的秘密,但你是他的朋友,你嘴里说出的话,自然就是证据了。
所以吴放歌的精神防线必须被摧毁,这样才能让他说出,或者经他的嘴说出专案组想要的东西,至于他犯的事,连专案组的人都觉得他这种官“已经不多”,只要按着他们想要的说了,还是可以留着的。不过他们同时也承认,这种从战场上死人堆里下来的人,也确实不那么好对付,整整七天了,一点进展也没有。这个吴放歌似乎受过拷问训练,虽然因为长时间得不到休息,又倍受精神上的压力,神志已经有些迷离,但是他就是咬紧了牙关,不但专案组想要的东西一句没有,连他自己的事也一概不说,最后实在迷离了,就嘴里嘟嘟囔囔说些昏话,凑近了一听,从陋室铭到出师表,翻来覆去的背诵,显然平日里就常挂在嘴边。
专案组啃不下这块硬骨头,按常理,凡是啃不下来的硬骨头通常会以‘监视居住’的方式进行隔离软禁,打持久战。但是专案组没那么多时间,吴放歌只是外围,正根儿可在葛学光那儿呢,并且其他专案组已经把葛学光的朋友下属基本都攻破很多了,这一组这里却没有半点进展,怎能不急煞人?
于是专案组又去请了医生来为吴放歌做体检,医生说:“这个人很健康很强壮,除了休息不足外,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我不知道他的病史,所以很多事情还不能确定。”
专案组的人又问:“那,如果他继续得不到休息,会不会有猝死的可能?”
医生笑道:“这个猝死可和休息不好没绝对关系啊,还有人在睡梦中猝死呢。”
于是专案组又是研究又是请示,决定再把吴放歌熬三天,实在不行就只能持久战了。不过那样战略目的就改变了,不是为了从他这里得到整到葛学光的证据,而就是为了整到他——谁让你不跟我们合作的了。这个决心一下,意味着吴放歌算是死定了,因为他藐视了专案组的权威。
为了彻底击溃吴放歌的意志,除了冒着猝死风险继续对吴放歌实施熬鹰战术之外,专案组整合各地反贪局的力量,四处出击,凡是和吴放歌有关联的人都被请去喝茶,合作的还则罢了,若是不合作的,从查经济问题到税务查税,四处开花,吴放歌的故人朋友纷纷沦陷,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但也有几个地方在固守,甚至防守反击,在外面做了不少的工作,这主要是云南几个地方。吴放歌在云南的故人多是以前的战友,生死弟兄,多年的经营在本地颇有根基,所以没把几个外派取证的办案人员放在眼里,本地的司法纪检机关和专案组的人又不是一个路数的,所以也是面和心不合的,故而没什么进展。但其他人就不行了,这个时候人人都试图保护自己,所以吴放歌的那帮官场故友几乎每个都沦陷了,就连武警出身的鲍杰都投向了,而且是双份儿的,因为他和葛学光走的也很近。
能够实事求是的,甚至保护吴放歌的居然大多都是女人,崔明丽被请喝茶后干脆辞了职,大有和专案组死磕到底的架势,她警察检察官都做过,反侦查经验丰富,家庭生活又悲惨,常年守着个瘫吧丈夫,用她的话说,坐牢还舒服些。
小艳就更不要说,除了生意的本钱是吴放歌出的,其他的和吴放歌就没什么关系了,因为连专案组也觉得她身上没什么油水,但是她丈夫小黄倒是跟专案组说了不少,虽然大部分都是很没名堂的话,但是本着苍蝇虽小也是肉的原则,也算是有点收获。至于之后这两口子会不会因为这个打起来,造成家庭的不和睦社会的不和谐,就不是专案组所担心的事情了。
还有就是那有蓉,她的海川公司原本就是顶的吴放歌的公司,而且多年来一直担任公司高层,以前又因为经济问题被查出过。专案组原以为她应该是个肉头,好整,可没想到她却是个最强硬的,软硬都不吃,只好查税,罚款,这时就看出一个女人的坚韧来了,她立马就宣布要把公司宣布破产了,下属的厂子也要倒闭,几千工人立刻失业,专案组算了一下,造成的社会问题有点得不偿失,于是就把问题丢给税务上,不再管了。
最搞笑的是何海豹。云柔从考察团跑了,丢下两个孩子和一堆麻烦给他,他却笑着说:“跑了就对了,不然回来弄的放歌和妮子似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家里人也着急,何必呢。跑了好!跑了好啊。”而且他父母姐姐都死,又没别的亲戚,要是把他也控制起来,那两个孩子怎么办?而且他原本已经辞职,不是国家干部了,很多手段也确实不好用在他身上,于是也只好查税,这倒好查,因为他那个茶楼自开业起就没交过税,这下罚款交不起,干脆关张大吉,于是整天没事干,又没收入,就带着两个孩子天天跑到市政府或者药监局要人,要老婆,饿了就去两机关的食堂吃饭,信誓旦旦的要**,在他说来,云柔不是从美国跑了,而是被考察团弄丢了,这冤情可大了。后来人家就用吴放歌和云柔之间的情人关系来刺激他,希望他能对吴放歌反戈一击,可是这家伙居然眼睛一翻说:“放歌和我老婆有没有一腿我是没看见过啊,不过、、还有,都和我老婆……”大家一听赶紧让他别说了,那几个人可都在金乌有头有脸,说出去还了得?
但是不管怎么说,吴放歌的外围防线基本算是被突破了。n
【……第九十章熬鹰】
第九十一章 傻女孩
专案组的赵祖昌一声长叹,把手里的询问笔录扔到桌子上,而桌上的案卷材料早已堆的跟小山一样高。
“没用啊,有用的东西太少……”他说“怎么也得凑个三四百万啊,这点根本不够压称的啊。”
专案组办案人员面面相觑,的确啊,受贿人家没有,行贿找不到金主,凡是按着点边的都算上也才四五十万,而且证据不足,只能按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算,就这也还勉强。
赵祖昌用手抹开一堆材料,就像是抹开一堆垃圾一样,在桌上清出一块地方来,然后拿过一本笔录纸,在上面写了‘五十万’几个字。然后说:“满打满算也才五十万,谁还有进展?”
连问了几遍都没人说话,他正要叹气,突然手机响了,一看是外调组的电话,才一接听就听见里面有人兴奋地喊道:“赵组长?我们这儿成了,他那个干女婿说他这儿有五六十万!正给我们凑钱呢!”
赵祖昌差点没一下子站起来,但又觉得在手下面前多少要保持点稳重才行,这些专案组的人都是各地抽调来的,自己没点官威,哪里压得住场子?于是故意放慢了说话的语气说:“急什么啊,我又没催你们,你慢慢说。”
等他放下电话的,脸上的笑容有点抑制不住了,对大家说:“小杜那边进展不错,应该有五六十万。”他说着,拿起笔又在先前的五十万下面加了六十万,然后说:“现在差不多有一百万了,大家在加点油,看还有没有?”
大家开始还跟着兴奋了一阵,可是赵祖昌一话,他们就又没词了。赵祖昌把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来说:“真是,比从你们自己包包里面掏还难啊。”
这是有个年纪较大的组员,大概是因为资格老吧,胆子较大,就说:“要是真从我们自己包包里掏倒好了,好歹我们也能回家看看老婆儿子啊,我儿子今年升高中,我都大半个月没回家了。”
他这么一带头,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抱怨实在是太疲劳了。赵祖昌正想说点什么鼓舞一下士气,忽然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负责妮子的那一组人的张亮。张亮这个人平时最媚上,这次似乎也顾不得了,连门也不敲就闯了进来,连声说:“赵组长,行了,我们这边突破了!”
赵祖昌一喜,心说:终于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了,好消息一个跟着一个啊。忙问:“交待了几笔?多少钱?”
张亮说:“一笔也没有。不过她说她愿意拿出一笔钱来替吴放歌付常年侵占喀秋莎酒店的房租钱。”
赵祖昌忍不住笑道:“记得我们给他算了十年,一共一百五十多万吧,妮子一个打工的,哪里能有那么多钱?你们没问问这钱都哪里来的?”
张亮说:“我们问了啊,她开始不肯说,最后说这是她找吴放歌要的安家费,可能有2oo万。”
赵祖昌哈哈一笑,提笔在纸上又写下了两百万,然后说:“这下我们有3oo多万了,把证据弄扎实,够他喝一壶的了。”
张亮忽然期期艾艾地说:“就是这笔钱存在渣打银行的保险账户里,那儿是个涉外银行……”
赵祖昌大手一挥:“什么涉外不涉外的,在咱们中国开银行就得遵守中国的规矩,你去把手续都备齐,去银行把钱取出来,存入咱们的案件账户,哼哼!我叫你硬。”他咬着牙说。随后他又安排人在对吴放歌进行一轮轰炸,不图得到点什么,就为了解气,因为已经有些东西在手里了,所以也没有之前那么客气了,把吴放歌活脱脱弄到墙根儿站了整整四个小时,一个办案的小伙子以为他就要垮了,还用安全敲他的头说:“你这可是自找倒霉!”
所有这一切,吴放歌全忍下了。
虽然胜利在望,但张亮去银行提款却遇到了麻烦,银行的保险账户和普通账户不同,非本人不能操作,当然司法机关也是可以介入的,毕竟治外法权什么的,是殖民时代的东西。可是这个专案组偏偏不能算是完全的司法机关,而是隶属于纪检部门,人家涉外银行不认可这个。张亮只得又向赵祖昌汇报,赵祖昌一时也楞了,难不成还得通过外交渠道解决这个问题?要么把案子移交给反贪局?两者他都不愿意,前者出了他的能力,后者更不行,眼看就要出案子了,难不成拱手送与人?思来想去,他决定再做做妮子的工作,然后派人跟着妮子去取钱。于是他先叫人又把妮子吓唬利诱了一番,然后派了三个人,两男一女,带着妮子去银行。妮子走之前提出能否洗个澡画个妆再去,可他们等不及,就说等事情了结了你想怎么洗都行,于是妮子只得蓬头垢面的上路了。
他们先在银行和张亮等人会合,然后又把妮子叮嘱了一番,威胁她“别耍花样。”然后才把那根配饰银条交给妮子,让她去取钱。谁知保险账户的提取手续和一般账户不一样,客户必须在VIp房间里单独进行操作,也就是说这个时候妮子完全属于失控状态,张亮只得又打电话给赵祖昌。
赵祖昌先是问:“就没半点周转余地?”
张亮说:“没有。”
赵祖昌骂道:“这帮洋鬼子……怎么老干涉我们内政?”然后又问:“银行他们方面能保证安全不?”
张亮说:“能。他们说如果是提款,VIp房间里只有客户一个人,外人都不能在场的。”
赵祖昌骂道:“说了等于没说……我担心的不是有人抢银行……”说完就不说话了。
张亮眼看离成功只差一步了,如果成了,自己也算是头号功臣了,就说:“应该没问题的,咱们可是九十九步就差这一哆嗦了啊。”
赵祖昌依然有些担心,不甘心地问:“就跟一个人进去行不?跟个女的。”
张亮问了一下银行职员,得到了一串nnn。就说:“不行。”
赵祖昌叹了口气,他也在电话里听到了那串nnn,于是就说:“那就让她去吧,去之前再说说她,顺便跟银行的人说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得负全责。”
张亮就跟银行的人照单都说了,结果人家银行的人根本不甩,毫不客气地说:“我们只负责我们的客户在我行范围内的人身和财产安全。”气的张亮直翻白眼儿。于是又把气直冲着妮子了一回,之后才把配饰银条交给妮子,眼睁睁看着银行职员把她给带走了。
那个银行职员带着妮子到了vi房,把他交给里面专门的职员,林分别时说:“小姐,我看您的状况很差,如果您是被胁迫的,可是告诉我们,我们帮您报警,并在警察到来之前保障您的安全。如果您有难言之隐,我们可以冻结您的账户,保护您的财产。需要我为您报警吗?”
妮子摇摇头说:“你们不了解他们,警察也得听他们的。”
银行职员摇摇头,走了。
里面的职员带她到了一间包房办手续,然后请她稍等,之后就出去了。又过了一会儿回来,手里抱了一个金属箱,金属箱上面放了一个小背包和一个信封,对她说:“您可以在这里清点您的财产,背包是送给您的,信封里是扣除了手续费的票和存款利息,请您核对一下。”他说完把东西都放在桌子上,然后又说:“我就在附近,有事请按墙上的铃叫我。”说着微微一鞠躬,出去了。
妮子等他一出去,马上就把门反锁上了,然后背靠着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又慢慢地滑坐在地上,蒙着头呜呜咽咽的哭了几分钟,这才从桌上抽出几张纸巾擦了眼睛,打开金属箱。
箱子里是钱,但不是人民币,而是美元。钱上面还有一封信,信皮上写着:先看信。
妮子打开信封取出信,打开了,一行行熟悉的字迹映入了眼帘。
妮子: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不外乎是三种情况:一种是我离开你了,你需要这笔钱,第二种事你离开我了,你需要这笔钱。这两种无论是哪一种,你打开这个箱子都是正确的。但是我最不希望出现的就是第三种,你被人胁迫着来,因为如果是那样,估计我的日子也不好过了,甚至深陷牢狱都是有可能的。如果你是生活无助,被迫动用这笔钱也没什么,就怕是有人给了你许诺,承诺你只要拿出钱来就会如何如何。如果是那样,你千万不要按他们说的做,因为钱一旦出了你的手,你就再也不是他的主人了,而你很可能什么也不得到,而那些人的承诺,也多半是不可能兑现的,你将一无所有。也不要相信什么能宽大处理的话,都是骗人的。你什么都没有做,也就什么都不用怕,而我,还算是个清官吧,你若交出钱来,反而证明了我们是有罪的了,所以不要做自证其罪的事。箱子里的钱是我最后能给你的保证,请让他给你带来幸福,不要让他给你带来灾祸吧。
箱里的美元一共三十五万,按现在的汇率折成人民币应该有两百多万,若是你多年之后才打开箱子,还会有一笔不菲的利息。在箱子的最底下还有一个账户,如果你遇到了麻烦,密码是你左手的五个指纹,记得有次我和你玩真心话游戏吗?那个时候我偷偷取了你的指纹。你可以把钱全部转入这个账户,那么除了你,就再也没有人能取出这笔钱了,即便你被陷害入狱,也判不了你几年,出来后你可以在任何一家渣打银行取出这笔钱来,未来的生活还是有保障的。另外不要担心我,我总是能化险为夷的,请你好好保重自己,我对你的愧疚今生今世都还不清了,不但没给你幸福,甚至都不能保护你,如果人还有来世的话,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用一生的时间去爱你,让你幸福。
放歌即日。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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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勇敢的傻女孩
“原来你终究还是爱我的。”妮子看着信,泪又下来了。
正当张亮在外头等的毛焦火辣的时候,看见妮子背个个背包,脸上带着微笑,手里拿着两叠钱出来了。先是一喜,然后又现那钱全是五十元、二十元、甚至还有十元面额的,充其量也不过四五千元,于是脸色一沉问:“全在这儿?多少钱?”说着又伸手去摸妮子背后的背包。
妮子敏捷地闪过,略带几分戏谑地说:“整整五千块。要就给你。”
这盆冷水可浇的不轻,张亮怒道:“你在耍我们不是?”
妮子笑道:“耍你又怎么样?”
张亮又问陪妮子出来的银行职员:“她户头上到底有多少钱?”
那银行职员手一摊说:“这是客户的秘密,你问她自己。”
张亮正想再问妮子,却觉得眼前一花,妮子把一叠十元的钞票砸在了他的脸上,趁他一愣神儿的功夫,拔腿就往银行外面走。跟张亮一起来的人有四五个之多,都是眼疾手快之辈,见状就追了上去,此时银行客人正多,妮子大喊了一声:“抢劫啊!救命啊!”然后哗啦一下子,把手里那跌五十元面额的钞票朝空中一甩,趁着一乱,冲出了银行。
等张亮等人好容易挤出银行,却见妮子已经朝着过街天桥去了,一行人立马就追了过去,可妮子农村孩子出身,脚程快,等他们追上了,妮子已经到了天桥中间,却不跑了,手握着路灯杆子,轻轻一跃,坐到了天桥的栏杆上,甚是逍遥地把两条长腿踢来踢去,而她身后,就是桥下滚滚的车流。
这可把张亮吓着了,人是他带出来的,若有个三长两短的责任全在他身上啊,于是立刻带人追了上去,却又不敢离的太近了,生怕逼的紧了,反而闯祸。
妮子看着他那副样子,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说:“哟,张同志,什么表情啊,前几天的能耐呐?威风都哪里去了?”
张亮一脸严肃地说:“你不要乱来啊,先下来。”
妮子笑着说:“你们这种人啊,求人都不会,唉……都怀疑你们不是妈生的。”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居然唱了起来:
姐儿头上戴着杜鹃花~呀迎着风儿随Lng逐彩霞船儿摇过春水不说话~呀水乡温柔何处是我家船儿摇过春水不说话~呀随着歌儿划向梦里的他嘴儿轻轻唱呀不说话~呀水乡温柔像那梦里的画……
妮子唱了一段歌,问张亮:“我唱歌好听吗?”
张亮忙不迭的点头说:“好听好听,你先下来。”
妮子嫣然一笑说:“真的啊,你不要骗我啊。”
张亮见着笑着的妮子,忽然觉得她好美好美,不由得心中升起一阵负罪感——我怎么可以折磨了这样美丽的女孩子足足七八天啊,她其实是无辜的……于是说话的语气中又带了几分哀求说:“你先下来吧,什么都好商量。”
“好商量……”妮子重复着他的话说“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啊,你也只不过是打工的。”
张亮说:“那你就别让我这个打工的为难啦,你先下来。”
妮子忽然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真想洗个澡啊。”
之后的情景张亮一辈子也忘不了,妮子就那么带着甜甜的笑容,身子往后一仰,从过街天桥上面跌了下去,就像一只折翼的美丽蝴蝶。
有传说至亲的人或者相爱的人,彼此间是有心电感应的,那一早晨吴放歌都觉得心神不宁,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多天没有休息,神志生了问题,可午饭过后忽然觉得心脏一阵的剧烈绞痛,忍不住用手捂了,恰好那个办案的又是个不懂事的,忙问:“你装什么装!回答问题!”可说话间眼瞅着吴放歌的脸色就苍白了,另个办案的年纪大,先看见了,慌忙问:“你,你心脏没问题吧。”
吴放歌咬着牙说:“你心脏才有问题,我的心脏好的很!”
办案的还是不放心,一边像赵祖昌汇报一边去联系医生,结果赵祖昌却先接到了张亮打回来的电话,又急又气的直拍桌子,一听这边儿也不对劲了,就怒道:“咋搞的,事都往一起赶?”
见赵祖昌大雷霆,专案组谁也不敢吭气,就等着他泄,毕竟最后还得他拿主意。
赵祖昌折腾了一阵子,叹了口气说:“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话我算是信了,看来我们这组人算是栽了,下午就让他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吧,先不要问了。我这就去领导那里汇报背书,你们再分几个人去医院,协助张亮把那丫头给看好了,不能在出事了……唉……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抢救过来……”
大家一看有了拿主意的,都松了一口气,给做事去了。
专案组成员李若被分配去医院协助张亮,郁闷不已。专案组办案起码还在定点包租的酒店,空调伙食都还不错,去医院就是人家医院的地盘了,伤者又是个女的,陪床也轮不到他,看来就只有在走廊做长板凳的份儿了。而且这次出来办案已经大半个月了,家都还没回一趟,要不是被承诺有双倍的补助,才懒得干这差事呢,如此又想起当年意气风之时……唉……要不是出了那件事……
想着,到了医院,见张亮脸都白了,心中不由得窃喜:虽然我倒霉,可你更倒霉。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还是不露声色地和他交流了一下信息,商量了值班守夜时间。张亮因为是第一责任人,又不敢就这么回去见赵祖昌,所以坚持带队守第一夜,李若也不客气,就带着自己的人先从医院出来,手下两个小年轻家都在省城,想借这个机会回家看看。李若就劝道:“兄弟,现在虽说一时没事做了,可情况你们不是不知道,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是收敛点吧,都回酒店休息吧,晚上还值班呢。”
那俩年轻人也不是不懂事的,也知道他有道理,就上了车一路又开回酒店,才下了车,李若的手机就收到一条短信:鸡叔很惦记你。他看了短信,心里一惊,左右看看没人注意自己,赶紧把短信删了,回到房间就一头扎进厕所,坐在马桶上才又拿出手机,哆哆嗦嗦地给刚才的号码回了一条短信。
谷子在迈阿密海滩晒了半小时的日光浴就过来了七个人搭讪,其中两个是亚裔,还有一个德国口音的小伙子年纪绝对不过二十,这让谷子感到心里美滋滋的,女人的那种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不过以她这么火辣的身材,群的相貌,富有东方韵味的风度,想要不惹火也不行啊。连春丽都说:“妈妈,我现在知道什么叫正点了。”
谷子笑着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说:“等你长大了,才知道什么叫正点呢。”
春丽咯咯笑着,也在谷子的翘臀上抓了一把,然后扭头就跑,谷子笑着追上去说:“看我怎么收拾你。”母女俩在海滩上奔跑嬉戏,很快就成为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不过谷子心里还是挺着急的,比预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多,酒店房间里的香槟也换了一瓶,可吴放歌还没有到。谷子原本是可以打电话问问情况的,可是她又实在不愿意和阿竹或者任一灵通话。毕竟她是女人,女人都是有独占欲的,这两个女人虽然多年没和吴放歌又过什么实质性的接触,可毕竟都为他生过孩子,而且联系不断,这次来美国也是她俩负责接应,天晓得之后会生什么事呢。不过值得欣慰的事,自己是吴放歌的正式妻子,而且无论从相貌身材到年龄上都占着优势,论做生意,自己的才智也不属于那两个人,而且那两个家伙都不是好鸟,一个整天招蜂引蝶勾帅哥,另一个也差不多,但是找的都是女孩子,总之没个消停的。
在沙滩上晒够了太阳,满足了被人追的感觉,谷子带着春丽回到酒店,在开门的时候她的心还是扑扑跳着,幻想着一开门就能看见丈夫笑眯眯地坐在里面。吴放歌啊,可是很会给人惊喜的啊。
可是她又一次的失望了,房间里确实有人,不过是她不喜欢见的两个人,阿竹和任一灵。谷子失望地又往房间里看了看,希望能够看见第三个人。
“竹阿姨,灵阿姨。”春丽倒是挺喜欢这两人的,也难怪,这两位也很疼她。小孩子就是单纯,脑子里没那么多东西,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加上谷子也没搞什么仇恨教育什么的,故而春丽见了这两人都很亲。
不过阿竹确是个贪心的,她抱起春丽逗着说:“哎呀,不是说好了叫竹妈妈嘛。”说完就搔春丽的痒痒,逗得她咯咯直笑。
谷子很失望,也很担心,笑不出来,就想问任一灵,可还没等她问,任一灵就主动说:“我们阳台上谈。”
于是,阿竹和春丽玩,任一灵和谷子上了阳台。阳台面对海滩,能看到迈阿密海滩的落日,就凭这一点就让酒店房间的价格不菲,可非常的值得,特别是对于期待着团聚的人们。
谷子和任一灵坐在椅子上,半晌都不说话,最后还是谷子先问:“出事了?”
任一灵点头说:“在省城机场被截住了。”
谷子叹了一口气:“千算万算还是没算住啊。都被截住了?”
任一灵说:“妮子原本是可以登机的,可她临了又跑回去了,真是个傻丫头。”
谷子又叹了一声说:“这丫头,也不枉我老公疼她一场。”她说的时候把‘我老公’这三个字说的很重,彷佛是在强调自己的身份。
任一灵没在意,接着说:“考察团一在美国落地就被勒令返回了,不过我们还是带出来了一个人。”
谷子一愣:“当初我可只答应了带妮子出来,作为个女人,这个让步够大了,又是谁啊。”
任一灵说:“叫云柔。”
谷子不屑地说:“早该想到,原来是这个女人。”稍停顿了一下又说:“只能同甘不能共苦,出事了到跑的飞快。人在哪儿?”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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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谋划
云柔见到谷子,总算是遇到熟人了,正要上前招呼,却被谷子抡圆了胳膊,一口气打了十几个震天动地的大嘴巴,嘴角都打出了血。云柔开始措不及防,结结实实的挨了好几个,后来的却知道护了头,算是少挨了些。
谁也没想到谷子上来就打人啊,简直毫无征兆,再加上不管是任一灵还是阿竹即便是排除吃醋的因素,也都不怎么喜欢云柔,所以劝的就稍微慢了些。直到看见谷子也打不着什么了,任一灵才上前将谷子抱开。
云柔一句话还没出口呢,就先挨了一顿打,忽然觉得倍感凄凉,真是人在天涯,无依无靠啊,于是转身往床上一扑,放声大哭起来。
妮子被任一灵劝开,气还没消,骂道:“你还好意思哭!同样是女人,同样是做人家情人,怎么人品相差就这么远呢?”
一下子云柔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挨打,这是谷子怨她不能像妮子一样和吴放歌一起同甘共苦啊。可这能怨我吗?云柔此时也是一肚子的委屈:从来都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都这样,何况只是情人啊。再说了,当初吴放歌可没打算带我走,就让我留在国内顶缸,现在我自己跑了,又怪我……再说了,我留下不过是多个人受罪而已,还惹得他分心……而且……而且……你自己也不是躲在美国嘛……
虽然心里想了这么多,却一句也不敢说出来,自己在这块陌生的土地上可是一点言权也没有啊。
阿竹毕竟沉稳些,见状就说:“行了,现在就算是打死她也没啥意思,好事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谷子挣开任一灵的手,往床上一坐说:“你们两个是放歌较早的女人,认识他比我早,也该比我了解他,而且你们很早就来了美国,既是他的生意伙伴又是他的外援,还是你们先说。”
任一灵和阿竹相视看了一眼,心说这女人可够厉害的,任一灵点点头,于是阿竹就说:“放歌这个人心很细,做计划都要留个后手,不过我和一灵只负责美国的事,其他的事情,放歌不说,我们也不问。”
“你们到真听话。”谷子嘲讽道“那就说说你们美国的事儿。”
任一灵当过武警,因此懂些军事,就说:“这就是放歌高明的地方啦,他不是信不过我们,也不是我们盲从,而是我们每个人必须做好自己的事,至于其他的事,不需要我们操心。”
谷子此时也觉得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自己也不能老摆着‘正妻’的心态。她毕竟聪慧,又受过高等教育,见过世面,知道大局,只是这些年被吴放歌惯的,小女人脾气一时改不过罢了,于是就缓和了语气又问:“那,他还安排你们做什么了。”
阿竹说:“西海岸有个临海小镇叫龙港,居民里亚裔居多,也是出了名的偷渡客上岸的地方。放歌曾说过,如果他不能合法出国就让我们在那里接应他。为此,我们在那里开了一家小型海产公司,现在我和一灵准备轮流去那里值班,直到放歌出现。”
云柔忽然插嘴说:“我也去。”
任一灵笑道:“你?你就算了,你有更需要你的地方,嘿嘿嘿。”
谷子又问:“那你们就这么等着?没别的计划?”
阿竹摇头说:“没有,我们只能坐分内的事,做了多余的事只能给放歌增加负担。”
谷子冷笑着摇头说:“我看你们是在国外待的太久,忘了国内的事情是怎么运作的了。放歌若是有自由身,哪里用得着偷渡?若是没有自由身,偷渡也只是空谈。”
任一灵问:“那你有什么计划?”
谷子听了,低头不说话了,阿竹和任一灵看出她是有些方案的,但是或许是因为一些难言之隐,她不方便说出来。
过了良久,谷子忽然站了起来,冲进卫生间洗了一把冷水脸,然后就瞪着镜子呆。
任一灵朝阿竹挤挤眼睛,阿竹也走了过去,在她的背后说:“有什么就说出来吧,我们之间应该没什么不能说的。”
谷子叹了一口气说:“放歌的事,他和我说过一些。他做事历来谨慎,又很少做违背原则的事,如果出事肯定就是因为受了牵连,因此走法律程序是死路一条,而且咱们祖国的国情,什么都得靠关系啊。”
阿竹说:“我们和国内也有生意往来,也不缺钱,如果是一般的事情,都可以摆平,可要是牵涉到官场斗争就有点难了,因为这不是钱的事。”
谷子擦了脸,和阿竹一起回到房里,又坐下说:“阿竹,一灵,估计这些日子你们也看出来了,我对你们不怎么好。除了是因为吃醋以外还有个原因,你们都是出身良家,我的出身却不怎么好,所以我总觉得在放歌的心里,我不如你们地位高。”
说完这些,谷子看了看大家的表情,然后自嘲地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有些事,我曾经誓再也不去记起,可是有时候我又觉得这是命运的使然。当年我为了所谓的爱情离开那个地方后,不是为了放歌,甚至当时还不认识他呢。可现在我明白了,这个缘分就是为了让我能在关键时刻利用上一些东西。”她顿了顿,又说:“我能救放歌,他也不用偷渡。”
阿竹听了眼睛一亮问:“真的?”
谷子微微点点头说:“不过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你们知道天上人间吗?”
任一灵说:“当然了,被关了。”
阿竹也说:“呵呵,当年我北漂的时候,有一年走投无路差点就去哪里下海了。”
谷子看着阿竹半开玩笑地说:“你要去了,肯定走红。”阿竹的笑还没出来呢,就听谷子又接着说:“我上班那地方,若和天上人间比,天上人间就跟路边摊一样。”
阿竹心里愤愤然:真是骂人不带脏字!哪里有那么夸张!
谷子又说:“因为我有这段工作经历,所以也认识一些人,虽然时隔多年,我觉得有个人还能帮上忙。”
任一灵摇头说:“不行,你现在是放歌的妻子,别人肯定不会白帮忙的,万一有个什么……你觉得放歌是那种牺牲自己女人换取自身利益的那种人吗?”
谷子惨笑了一下说:“他当然不是,可是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做。万一以后他嫌我了,不要我了,我也可以对自己说,我为他什么都做过了。而且他还有你们,不会寂寞的。”
阿竹说:“话不是这么说,你来美国时放歌就交代过,让我们远远的看着你,不管出了什么事也不要让你回国。”
谷子说:“我想这些事里不包括他自己被抓吧。”她说着,又看了云柔一眼说:“我是他老婆,出了这种事,我必须做点什么,不然就被别人比下去了。而且这件事,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我现在唯一的顾虑就是……”
阿竹立刻接上说:“春丽。”
谷子点头说:“替我照顾她,在美国,你们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任一灵刚要说话,谷子就又抢先说:“什么也别说,也别劝我,我必须做我该做的,答应我,照顾春丽。”
阿竹和任一灵又相对看了一眼,阿竹说:“真不知道放歌来后会怎么怨我们,可是我们也觉得光在龙港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你此去一定要多保重啊。”
谷子笑着说:“我当然会,不管怎么说,春丽总还是需要我的,为了她,我也要平平安安的干完这件事。”
三人商量妥当,又重新安顿了云柔,出来回酒店,路上阿竹忽然问谷子:“你说,云柔怎么处理?”
谷子有些惊诧:“我又没管这些,放歌让你们管的。”
阿竹笑道:“现在放歌渺无音讯,你可是正房,你不说话谁说话?”
谷子这才明白原来是在挪揄自己,也就笑着说:“算了吧,你们入门早,我还得叫你们姐姐。”
阿竹就说:“什么入门早,上床早而已。”
任一灵厚道些,就说:“阿竹你胡说什么啊,不过若论年纪呢,我们确实也比你大些。”
虽然事实如此,但是谷子还是把‘姐姐’这两个字叫不出口,只得笑笑了事,然后才说:“不过云柔这女人确实太自私了,得受点教训才行。”
阿竹笑道:“这可是你说了,我有家制衣厂,先让她去蹬两天缝纫机吧,等放歌来了再说具体怎么处理,嘻嘻?”
谷子一听就明白了,说:“不会吧,你们还开血汗工厂?放歌知道吗?”
阿竹说:“他当然不知道了,他要是知道就开不下去了。不过利润真的很高。”
谷子说:“那你们把云柔扔进血汗工厂里,等放歌来了放她出来的时候还不是就知道啦。”
任一灵说:“我们早就知道放歌一来美国,肯定就会整顿我们的生意,再加上血汗工厂原本就是很缺德的,到时候就趁势关了吧,反正有了放歌那颗脑子,还怕没赚钱的生意?倒是你,真的要保重啊。放歌肯娶你,说明他真的离不开你。”
谷子听到这句话从任一灵的嘴里说出来,心里非常的受用,可不知怎么的,又想起吴放歌现在可能正在受苦,她的眼泪就又下来了。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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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谋划】
第九十四章 命运
回到酒店,见春丽正跟那个临时雇来的保姆玩的开心。那个保姆是个本地的高中生,时常来海滩打临工,也是个金碧眼的小美妞,难得是会说几句中文,因此她不熟练的中文和春丽不熟练的英文正好配对。
付清的保姆的工钱,保姆就走了。谷子亲自照顾春丽洗澡睡觉,并和她商量,明天竹妈妈会来接她,她要和竹妈妈过一阵子。
春丽眨眨眼,不解地说:“妈你不是说咱们最好离那俩人远点吗?而且向来只让我叫她阿姨,怎么突然一下改竹妈妈啦。”
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得笑道:“嗯,那是开始嘛,开始大家都不太熟……”
好容易哄春丽上了床,谷子就呆呆地坐在床边盯着女儿看了好久,女儿睡着的样子很可爱,怎么看都看不够。
不过不管多么的舍不得,该做的事情终归还是要做的,谷子想着,拿了手机,去了阳台。
有一个电话号码,这么多年了,谷子一直记得,但是从来没有打过,就是希望能有一天救命用,无论是恩人还是仇人,如果关键时候没有能够沟通的渠道,那么就什么人也不是。
她拨通了电话,心跳的很快,因为她不知道,等会儿那个人接了电话后她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终于,终于有人接了电话“喂~~谷子吗?”
他还记得我,他还记得我!谷子的心狂跳着,可不知怎么的,她随即就把电话挂断了,然后把手机扔到茶几上,就像扔掉一块烧红的火炭。
葛学光自从现事态不对以后,也不去上班了,而是一头扎进了鸡叔的别墅里,再也不露头。因为鸡叔虽然不是当下唯一有能力保护他的人,还是愿意保护他的人,这一点很难得。而鸡叔之所以愿意这样做是因为鸡叔是他病故妻子的父亲,也就是说鸡叔是他的前岳父。
鸡叔和葛学光的关系耶不止是岳父女婿这么简单,他是葛学光爷爷的老部下,同时还是葛学光父亲的老上级,以至于鸡叔敞开玩笑说按辈分他应该是葛学光爷爷辈儿的。
这一天,葛学光正陪着鸡叔下棋,状态不佳,连落数盘,这倒不是因为葛学光现在有求于前岳父,所以故意在棋上让着,恰恰相反,鸡叔见他心情太差,有心让他赢几盘的,可他心不在焉,明显的漏洞都看不出来,到了这一步,不输还怎地?
鸡叔也没了兴趣,一推棋盘说:“不下了不下了,你啊,当初就是因为喜欢你这人直来直去的,敢在棋盘上赢我,才把女儿嫁给了你,没想到你居然为一点小事弄成这样。”
葛学光看了一下棋盘,也深知自己的问题在哪里,就叹道:“爸爸,你不是不知道,我经营了几十年的人脉,如今却现全不顶用,这心里啊。”他说着,指着心窝子,不再说下去。
鸡叔笑道:“学光啊,其实呢,你那种推心置腹的交朋友方法没错,也有收获,不是还有个吴放歌顶着呢吗?只要他顶得住,平日里那些酒肉朋友的话没多少可采信度的。而且人生难得一知己,你有这么个朋友,值了。”
葛学光点头。其实他这么多年从商从政下来,不能说一点污点没有,可相对来说还是不错的,而且做事小心谨慎,即便是做了点什么,也都做的滴水不漏。所以从正规的法律渠道要搬到他难度很大,所以需要从另一个角度入手,那就是让他的朋友开口指控。所以说,他的朋友说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要他的朋友说。有些话,从旁人嘴里说出来那是诬陷,但要是从朋友亲人嘴里说出来那就是证据了。
所以专案组的人几圈案子办下来,其实没得到多少指控葛学光的证据,目的就是摧毁葛学光周围朋友部下的精神防线,然后再由他们按着专案组的授意去指控葛学光。其他人到也罢了,吴放歌一来本身就比较干净,二来为人硬朗,三来和葛学光是多年的好友,所以专案组一时拿他没有办法。
葛学光原本不打算连累吴放歌,可是他现在自身难保,所以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救吴放歌,而且有意思的事,他几十年经营的网络一夕之间沦陷的大半,能保证不开口说话的就已经是很仗义了,其他人为了保住自己,已经有开始胡说八道的了。而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或许吴放歌自己都还不太知道,旁人看来吴放歌和葛学光的关系那是很铁的,所以有些话要是从吴放歌嘴里说出来,那证明力强过十个人。更别提现在是在葛学光的网络全面沦陷的情况下了,吴放歌的证言成为了最有力的砝码之一。从这个角度上说,救了吴放歌就等于救了葛学光,原本葛学光也跟鸡叔说过这意思,但是鸡叔总是说还没有合适的机会。
两个人正说着闲话,忽然有人递上一部正在响着的老式手机来,鸡叔一看就笑了,说:“这电话,十几年就没响过。”随手拿了起来问:“喂,是谷子吗?喂?”
他说着,指着电话对葛学光笑着说:“挂了,呵呵。”
葛学光也忙问:“是谷子?是谷子打来的?”
“是啊。”鸡叔挠头说“我还以为这电话永远都不会响了呢,前几天差点扔了它。”
葛学光说:“你怎么知道是谷子打来的?说不定是打错了。”
鸡叔点头说:“打错了也有可能啊。不过当年呢,我也是一时情迷,这个号码只有谷子知道,呵呵。”
原来鸡叔还和谷子有渊源,这个秘密知道的只有三个人,除了谷子和鸡叔,就只有葛学光知道了。
当年谷子在某个地方工作的时候认识了鸡叔,鸡叔为之倾倒,当时所有的人都以为谷子成为鸡叔的如夫人是必然的事,可就在这个时候,谷子据说为了追求爱情跟一个小混混跑了。鸡叔哪里肯吃这个亏?没多久就查到了那个小混混和谷子藏身金乌,正要下手时,吴放歌出现了。所以说后来那个小混混虽然恨吴放歌恨的要死,却不知道其实是吴放歌救了他,要不然落在鸡叔手里肯定是小命难保,而且肯定不得好死。
不过后来当谷子又跟了吴放歌时,鸡叔也打算给吴放歌一点教训的,可是葛学光知道这事后,亲自上京去找鸡叔求情。其实向鸡叔这样身份的男人,怎么可能那么在乎一个女人嘛,不过是面子上下不来而已,这下有了前女婿求情,也就来了个借坡下驴,后来听说吴放歌展的不错时,还开玩笑说:“谷子这个**,眼睛还挺会挑人。”不过这一切吴放歌完全不知道,谷子也不知道鸡叔和葛学光之间的关系。
葛学光一看谷子打来电话,心里暗骂这个傻女人:这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吗?放歌辛辛苦苦把你送到国外,不就是为了让你远离是非嘛。这下倒好,难保鸡叔不会来了趁火打劫啊。不过这应证了那句话:情义千金,不敌胸脯四两。自求求鸡叔不到的是,要是让谷子求到了,葛学光就得重新考虑一下他和鸡叔的翁婿关系到底值多少了。
鸡叔却好像完全不在乎葛学光怎么想,他一边推过棋盘,让再下一盘,一边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既然打来了,多半是因为那事,只是思想还在斗争,还会打来的。”。
葛学光心里这个乱呐,下棋哪里还有什么章法,好在鸡叔似乎也没把心思全放在下棋上,因此也堪堪挡住。葛学光借这个机会忽然想到一招好棋,可还没拿起棋子儿呢,那部老式手机又蒸汽地响了起来,鸡叔飞快地去拿起来接了,笑着说:“打来有挂断,逗我这个老人家玩儿啊。”
谷子开始说话有些结结巴巴的,但很快就好了,并且直截了当地说了吴放歌的事让鸡叔帮忙。
鸡叔沉吟良久,略带为难地说:“事情我知道,因为不管我的事,所以也没多打听,不过就是个正县级左右干部嘛,好办。”
谷子一听,心中一喜,连忙道谢。鸡叔却又说:“可是你不能这么红嘴白牙的就办这么大的事啊。”
谷子也忙暗骂自己愚钝,鸡叔是什么人?又不是雷锋,才不会干那种助人为乐的事呢,但有些话又是在不想说出口,只得除了道谢还是道谢,余者条件一概不提。
鸡叔就笑着说:“我倒也不是图你什么,我不缺钱更不缺人,无非就是一个心愿未了,而且这么大的事,有些细节还是见面才好商量。我知道你在美国,可是现在交通多达啊,你现在订票,明天就可以和我见面了,而且一周之内,你丈夫的事情就能解决。”
谷子说:“鸡叔,我已经嫁人了,而且也老了。”
鸡叔说:“可我不在乎啊。”
谷子咬咬牙说:“可我在乎,我爱我丈夫。”
鸡叔笑道:“我无所谓啊,反正决定权在你。而且你丈夫肯定会觉得莫名其妙,因为他会突然现自己不但没事了,而且可能官复原职,甚至还好一些。毕竟这只是我俩的小秘密嘛。”
谷子半天没说话,最后才说:“就知道来求你是走不了干路的。”
鸡叔说:“呵呵,算你了解我,其实谷子啊,我就是想见见你,和你吃吃饭,叙叙旧,我老了,还多事情,图的就是个念想,就像这个电话,都多少年了?我就没换,就是希望他有一天能够响起来啊。”
谷子的另一只手,死命地抓着阳台栏杆,想了很久很久,最后才一咬牙说:“我这就去订机票!”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颓废地做到了地上,双臂紧紧地抱住了膝盖。
记得当年那个骗子冒充反贪局的人来金乌骗财骗色,自己还笑话过那些女人:怎么真么笨,居然做那种傻事。没想到现在居然又报应到了自己的头上。放歌啊放歌,你要是知道你是这么获救的,你能原谅我吗?谷子的泪水又止不住了。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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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命运】
第九十五章 谷子
葛学光见鸡叔得意洋洋地放下电话,正要开口,鸡叔一摆手说:“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就是让我别给你朋友带绿帽子吗?放心吧,你是我女婿,你求我救你朋友我都一直没动手,难不成她陪我睡一夜我就能救了?还是那句话,你的朋友肯定是要救的,但是他目前后面还连着你,所以实际不成熟。”
葛学光又问:“那您……”
鸡叔说:“不过是逼她回国而已,好多事情在国外做起来总不如在自己的地盘省心呐。”
鸡叔一边说着,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葛学光见了,立刻出了一身的汗,每当要死人的时候,鸡叔就会这么笑。他立刻哀求道:“不不不,要那样,你还不如就睡了她呢,她和这事儿没关系,你就放过她吧。”
鸡叔笑着说:“她和这事是没关系,可是她和吴放歌有关系啊。”
葛学光一副不解的样子。
鸡叔笑道:“你啊,平时挺聪明一人,现在怎么了?糊涂啦。现在咱们是处于略势,但并非没有反击的机会,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缓冲,好调集资源。目前他们要搞你,就卡在吴放歌这里过不去。我们也知道,吴放歌当过兵,打过仗,又为人机警,意志顽强,一时半会还挺得住,可是他为谁挺?为你?孩子,人都是有弱点的,没有人是不会被攻陷的,只是程度不同而已。所以我们要帮他一把。”
“帮他?”葛学光眨着眼睛,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鸡叔指着他笑着说:“你呀,真是混了头了。吴放歌可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啊。而人生最大的悲剧莫过于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葛学光一下明白过来了,也不知道怎么的,膝盖一软居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说:“爸爸,我求你,别这么对他,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鸡叔漫不经心地说:“朋友也是一种资源,就是关键时刻拿来用的。”
葛学光说:“不可以不可以,要是放放歌知道了我我们这么对他,他会恨死我的。”
鸡叔说:“我们不告诉他,他不就无从知道了嘛。再说了,你要是觉得愧疚,咱们以后给他补偿就是了,想做官再给他升两级,想做生意,咱们给他个国企,想出国,我和外交部打招呼。只要他现在挺得住,要什么咱们给他就是。”
葛学光说:“可是这么做了,我以后哪里还有脸见他啊,况且这样做有用吗?”
鸡叔突然变了脸说:“你这个没出息的,这也就是在我面前跪啊,要是让我知道你在别人面前也这么跪过,我就亲手挖出你的膝盖骨来,让你永远也站不起来!起来!给我滚起来!”
鸡叔发了脾气,葛学光哪里还敢硬抗?只得讪讪地站了起来,鸡叔缓和了一下语气又说:“坐吧。”葛学光又木呆呆地坐下。
鸡叔又说:“学光啊,我就一个女儿,还早早夭折了,且不说你是我女婿,就是看在你是我唯一的外孙的爸爸面子上,我能不管你吗?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再退一万步说,吴放歌后面有你,你后面有谁?我嘛。我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把我们搞垮?”他说着,觉得有些口干,于是端起绿茶喝了一口,又说:“吴放歌是个坚强的人,可是我说了,再坚强的人也有他的弱点,那帮家伙已经通过使领馆在找谷子她们了,如果谷子她们被那帮人控制在手里,你以为吴放歌还能坚持多久?”
葛学光心里一震,因为刚才太激动,这个表情也没隐藏著,很明显地在脸上就表现了出来。鸡叔见了,心里挺高兴,就说:“所以我们必须先把谷子攥在手里,更何况我已经很仁至义尽了,没去找她,是她自己打电话来的。”
葛学光试探地说:“那,那能不能不动手,就让她住咱这儿来,等风声过去了大家还可以……”
“不行不行,”鸡叔连连摆手说“只有断了这个念想才最安全,再说了,她女儿,叫……”
葛学光忙说:“春丽。”
鸡叔拍着脑袋说:“真是老了,对,春丽。起码春丽还是安全的嘛。其实呢,不怕你笑话,我也是很爱谷子的,不然还能把这个电话保留这么久?可是我们不能让一个女人把我们都毁了,我老了,可你和放歌还年轻啊,未来是你们的,所以做事要有壮士断腕的气度。”
葛学光不再说话了,他已经没有再为吴放歌和谷子求情的勇气和心情了。
鸡叔看着他依旧铁青着一张脸,就笑着说:“哎呀,瞧你,怎么那么放不开啊。我都计划好了,人员也到位了,只要谷子一消失,这个消息就会立刻传到吴放歌的耳朵里,以他那恩怨分明的性格,只要稍稍推波助澜一下,还怕他不跟那帮人死磕?只要撑过了这几天,我们就能缓过气来啦。”
葛学光抬起头,看着鸡叔说:“真的就没别的办法了?”
鸡叔也做出副惋惜的样子来说:“我还不是喜欢谷子,希望她幸福快乐的活着?你看这么多年我有趣打扰她,破坏她的幸福吗?这不是没办法嘛。其实啊,学光,放歌那个人也很风流的。咱们给他弄没了一个谷子,以后多赔他几个就是了,等这事儿一过去,咱们就去那儿,你和放歌熟,知道他喜欢哪样的,你帮他挑,然后我来安排他们见面,绝不耽误他下半辈子幸福生活。”
葛学光的头又低了下去,鸡叔知道他的思想工作已经做通。事实上在大难临头之时,人们都希望别人能为自己做出牺牲的,人性本恶,从古至今历来如此。鸡叔微笑了,又拿起了电话。
谷子当晚就订了回国的机票,等阿竹一接走春丽,她就出发了。一路上她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才能既救出吴放歌,又不让鸡叔占到她的便宜,方案是定了一个又一个,可随即又被她一个个的否定掉,生平第一次,她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就这么折腾了一路,飞机快着陆的时候她去卫生间洗脸,一照镜子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这也太憔悴了!可随即忽然又笑了起来:“说不定这个德行,鸡叔就没兴趣了。”这么一想心情好了许多。
飞机着陆才出机场,就听见手机响,一看正是鸡叔的号码,忙接了,就听鸡叔笑着说:“谷子?美国还是北京啊。”
谷子说:“鸡叔召唤,当然是北京啊,怎么?才到我乘这班飞机,连个接的人都没有啊。”
鸡叔说:“知道你不喜欢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所以我另有安排。”
谷子问:“什么安排?机场大巴?”
鸡叔笑道:“所有女人里,就你不怕我,还敢和我斗嘴。我等会发个手机验证码给你,你凭这个验证码去机场停车场取车,然后自己来我别墅吧,你可别告诉我你忘了路啊。”
谷子笑着不卑不亢的又应付了几句话,才把电话挂了,二胺后骂道:“老不死的,还让人送货上门啊。”
果然没多久,谷子就收到了一条短信验证,她笑了一下,没直接去取车而是转身就进了候机厅。候机厅里有不少的小篮子,经常放着些被旅客丢弃的,不能随身带上飞机的小玩意儿,其中以打火机居多,谷子连翻了几个筐都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最后终于翻到一个,是一把红色的小水果刀。她打开刀刃,发现居然还挺锋利,于是随手揣进了衣袋里,才去取车。
谷子取了车,发现是一辆银灰色的‘雨燕’,不由得自嘲地一笑“我真是老了,没什么魅力了,居然拿一辆雨燕就来打发我。”不过总强过没有,于是坐进去发动了车,发现车况很不错,就是就从停车场拐了出来,上了机场高速。
然而不管是谁,有多大的势力,也不可能让机场高速直接修到你家门口去。鸡叔的别墅需要经由一条看上去很不起眼的小等级公路直至郊外,那路谷子自然是认得,可是隔着老远就看见前面有人施工,显然必须要绕行了。谷子暗骂了一句,也只得另选去路。好在是条条大路通罗马,通往鸡叔别墅的路也不止一条,只是那条路绕远,而且有个大转弯,但就目前为止也没有别的办法。开上那条路没多久,周围的路灯就变的昏暗了,毕竟这条路上车少人稀,凄冷的很,谷子觉得一阵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了上来,让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急转弯的标志,谷子忙打方向盘,可方向盘忽然变的轻飘飘的,失去了它应有的做用,她又急忙踩刹车,可刹车也失效了,她又……已经没有‘又’了,雨燕载着她从公路上冲了出去,跌下了一个五六米高的断壁。
不知道过了多久,谷子从昏迷中被冷风吹醒,她听见汽车的发动机还在响着,而自己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她想喊救命,可是嗓子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什么也喊不出来。谷子知道汽车发动机还在运转着事件危险的事,如果这个时候油箱也漏了的话,很可能引起汽车火灾甚至爆炸,那么自己可就死定了,而自己现在还不能死,如过自己死了,那么谁去找鸡叔就放歌啊。她一边勉励着自己,一边挣扎着试着让身子动起来,还好,有一只胳膊还能动,她使尽浑身的力气推开了一惊变形的车门,从里面爬了出来。
不远处,有两束雪亮的车灯越来越近,她挣扎着撑起半边身子,对着车灯招手。
“救命!”她终于喊了出来,尽管声音是那么的微弱,尽管她的血液、体能、和生命力都在迅速的流逝,但是她还是喊了出来。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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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妻离子散
这二三十个小时是葛学光一生之中最难熬的一段时光。两个声音在他的脑子里不听的争吵甚至相互谩骂,表面上看去似乎是不相上下,但实际上还是有一方胜利了,因为在这段时间里,葛学光没有做任何事情,事实上是默许了鸡叔对谷子所作的事。
鸡叔也没搭理他,就让他自己个儿郁闷去,直到第二天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才又派人叫他来下棋。这是鸡叔的老习惯,每当他和人商量了做什么事情之后,在事情即将完结的时候,总会把大家聚在一起,共同等待处理的结果。
虽说是下棋,也摆了棋盘,两人却谁也没动着,鸡叔只是叫了两个年轻女子帮她揉胳膊按腿的享清福,也问葛学光要不要,可此时葛学光哪儿有这情趣?于是俩人就这么耗着,看着墙上的英式老挂钟滴答滴答,一秒一秒的走着。
不知道是为了刺激葛学光还是因为什么别的,一直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的鸡叔忽然把手往给他捶腿的那个年轻女子头上一按,那女子当即会意,就跪在他的两腿间低下头去干活儿,而且干的悄声无息,鸡叔也没动静,依旧闭目养神,只是到了最后那关键的几秒钟才很轻微的哼了一两声,然后喘息道:“你们去休息吧。”
那两个女子这才又端了温水面前和毛巾来,帮鸡叔清理了,又用波斯毛毯为他盖了腿,这才退下。
鸡叔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轻松地对葛学光说:“学光啊,我这年纪算是有一次少一次啦,呵呵。”
葛学光附和着笑了一下,并未答话。这时鸡叔的联络电话响了,葛学光见屋里没有其他人,就想过去帮鸡叔接电话,谁知鸡叔却说:“直接拿过来给我,不要接。”
葛学光只得做了一回电话二传手,鸡叔接了电话听了几句,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后就把电话挂断问葛学光:“学光,你知道妮子吗?据说是放歌的情人。”
葛学光说:“是的,说起来他们相识还有我的原因在里面。”
鸡叔忽然来了兴趣,问:“哦?说说。”
葛学光说:“那是放歌结婚前我带他去过单身之夜的时候认识的,妮子跟他的时候是个真正的黄花闺女,还有些其他原因,所以放歌总是把她放不下,一直关照着她,感情很好。不过中途妮子来北京进修的时候也傍过一个富家子,之后又在北京晃了两三年,总是混不好,也找不到结婚对象,只得回去。还是放歌照顾她一直到现在。”
鸡叔点头道:“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我看妮子要不是中途移情别恋了这一回,也不会就有现在这一出了。”
关于妮子原本可以上飞机,却跑回来和吴放歌一起受审这一出,葛学光是知道的,于是点头说:“是啊,不过也挺傻,她若是在外边,放歌起码不会为她分心。”
鸡叔笑道:“我看放歌现在也不用为她分心了,而且我们要做的事,妮子帮我们做了。”
葛学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一脑袋的问号,鸡叔又得意地说:“今天中下午的时候,那个妮子谎称带着专案组的人去银行提钱退赃,结果半途跑了出去,从过街天桥跳下去了,不过没死,还在医院急救呢。唉……身为男人,有这么个女人在身边,值了。”
葛学光身子一震,忙问:“您是说……”
鸡叔白了他一眼说:“是啊,才接到的消息。所以我问题那俩人感情如何?”
葛学光忙补充说:“好啊,放歌对她的好,不比对老婆的少啊。”
鸡叔道:“那就是了,现在这消息专案组肯定是瞒着的,可只要我们把这消息给吴放歌一透露,以他那性格,还不得跟他们死磕啊,呵呵呵呵。”
葛学光虽说对妮子出事很是惋惜,可是同时也脑子一亮,忙说:“鸡叔……那你说既然妮子受伤是不是也达到了谷子的效果啊,那么谷子……”
鸡叔皱了皱眉头说:“理论上是这样的,不过加个双保险不是更好吗?更何况妮子毕竟不是自己老婆,始终是隔了一层吧。”
葛学光忙说:“不不不,不是的,感情也很好的。而且只要放歌顶得住,咱们别让他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好吗?”
鸡叔忽然笑着,点指着葛学光说:“你呀,就是心太软。行吧,其实我也觉得谷子有点可惜。”
葛学光闻讯大喜,忙说:“那,那请您赶紧打个电话啊,让他们停下来。”
鸡叔先是点头,然后又回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有点为难地说:“怕是有点晚了,那个人做事的时候,是不开手机的。唉……看来是谷子命不好,开弓没有回头箭啊。”
葛学光忙又求道:“您好歹打个试试啊。”
鸡叔笑道:“行了,怕了你了,真是的。”说着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在耳边听了听,然后一脸遗憾地递给葛学光说:“得,这不是我不管,这就是命。”
葛学光接过电话一听,里面果然传来一句呆板板的女声:你所呼叫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葛学光把电话交还给鸡叔,然后也不吭气扭头就走,鸡叔在后面喊道:“干嘛去?”
葛学光头也不回地说:“救谷子!”话音没落,人就已经出了房间了。
鸡叔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要不是我那可怜的短命女儿嫁了你,真懒得管你,混这么多年了,还不懂得什么叫取舍。”
葛学光取了车,一面加足了马力往前狂奔,一面给谷子打电话,电话是通了,可是却被人人为的挂断,于是他接着又打,却被告知对方已经关机。真不是个好消息啊。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狂踩油门希望能早点开到。
到了应该‘出事’的地点不远处,远远的就看见路边的荒野里起了火,火光熊熊的隔着老远都能看到,于是他吧车加到最大,要是插上翅膀,准能开的飞起来。
他知道时间不多,这么大的火,很快就会有人报警,不管是救人的还是杀人的,争取的就是这么几分钟。
一个急刹车,葛学光从撞开车门从车里跳了出来。
“谷子!”他大声喊道,可没走两步,脚下就被东西绊了一下,他一下被绊倒在地,挣扎着爬起来回头一看,是被一个穿风衣的大个男子的身体绊倒的,那男子身体扭曲着背靠着一辆汽车坐着,伸着两条长腿,睁着无神的大眼,脖子上插着一把小水果刀。一般的说这种刀是不致命的,而这条大汉应该是被刺断了颈动脉导致了大量失血死亡的吧,总之不算什么好死。
“见鬼。”葛学光才一回头,脸上就重重的挨了一拳,瞬间就被打了一个七荤八素,不过他反应快,在袭击者没有下一步动作之前喊道:“我是鸡叔的人。”
对方果然住了手,问:“鸡叔又有什么吩咐?”
葛学光不过满脑袋的疼痛和晕眩,也顾不得方向,只是拼命的摆手说:“行动撤销!撤销!”
那人说:“晚了,已经做完了。”
“谷子!”葛学光这时缓过一点劲儿来了,见不远处那辆熊熊燃烧的汽车驾驶座上,隐约有个人形,也正在燃烧着,他喊着就要扑上去,却被人一把抱住说:“晚了,那女的开始装死,小壮去抱她的时候她突然就给了他一刀,可惜小壮两届散打冠军,居然就这么死了……”
葛学光挣扎着骂道:“混蛋!混蛋!那你们就把她活活烧死啊!混蛋!我要杀了你们!”
那人显然看出他有些身份,所以挨着骂也不还嘴,只是说:“防火的时候她已经死了,车祸伤太重……先生,我们还是走吧,只怪你来太晚,不然大家都能活着……”
葛学光自然是不依,他现在已经处于暴走状态。可那个杀手却没了耐心,现场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总不能做的太像谋杀吧,而且警察和消防队的人可能已经快到了,时间不等人啊。于是他就不轻不重的照着葛学光后脑来了一下,把他打晕了。这才又机会安安心心的把工作做完啊。
虽说这几天的审讯强度轻了很多,也让吴放歌能睡两回安稳觉了,甚至还让他洗了一回澡。可他的心绞痛还是作了两次,平时虽然不痛,却总是心悸心慌,总觉得出了什么事。虽然他也安慰自己:已经这个样子了,还能出什么事呢?可症状却总是没有好转。于是他又对自己说:“也许我是挡不住了吧。”但这个念头转眼即逝。正所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服了软还被人看不起的事,吴放歌是决计不会做的。
又一个早晨到来,吴放歌暗暗的记着这已经是第十一天了,负责看守他的人换了班,其中一个虽然见过,平时却很少来,依稀记得姓李,偶尔也听旁人叫他若哥,想来这个人的全名应该叫李若吧。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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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病发
李若原本在医院那边当班,但是他借机在那儿量了个血压,便借口血压又上去了为由,休息一两天。他最然职位不高,但资格却老,平时人缘也不错,所以即便是身为组长的赵祖昌有时也不好拒绝他的要求,只是让他不要离开办案区。于是李若就在房间里闷头睡了大半天,饭也不起来吃,晚上起来到餐厅弄了点粥喝,然后又睡,这次就一直到第二天一大早了。这才起来,到了吴放歌的房间,对那两个夜班看守说:“哎呀,辛苦了,我缓过来了,帮你们看会儿,你们吃了早饭赶紧让白班的过来吧。”
这两个看守中有个是和李若是住一个酒店房间的,平日也有来往,非常的熟络,就笑着说:“李哥身体不好,就不用了吧,我们再坚持会儿。”
李若说:“这都快一个月了,大家也都皮了,我算是缓了一天,只是苦了兄弟们,就这一会儿,没事儿。”
那两个看守守了一夜,也早就就烦了,特别是在不用审问吴放歌的时候,吴放歌可以睡觉,但是他们却还不能睡,不能睡到也罢了,偏偏吴放歌心里慌慌的,大半夜的翻来覆去睡不着,把这两位给急的啊,恨不得替他去睡。等到快天亮了,吴放歌才算睡着。现在有人来替他们了,这两人自然没有不愿意的,不过因为气不过,临走前把吴放歌也整醒了,还放下一句话:“差不多行了,当这儿是休息休假啊。”然后俩人才去吃早饭。
吴放歌起了床,就申请上厕所和洗漱,既然是惯例,李若当然没有不答应的。于是吴放歌就先去上厕所。
往日上厕所虽然有人看着,但也都在门外,看个背影就行了,今天李若却在他解手的时候也进了厕所,对着洗脸池的镜子,不知道又做些什么。等吴放歌一回头,却见李若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脸色蜡黄,又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只见他在洗脸池镜子上写了几个字:我帮了你,你别害我。
吴放歌猜出他有消息要传递,就点点头。李若于是又哆里哆嗦地在镜子上写到:“谷子车祸身亡,妮子坠桥重伤。”写完就后退了一步,浑身的肌肉绷的紧紧的,两眼瞪的溜圆,死死地盯着吴放歌。
吴放歌看完那十二个字,脸上居然什么表情也没有,但是李若感觉的到,他心里此刻肯定犹如千万只刀子在刺割一般。只见他用手指沾了水,在镜子上写了一个‘谢’字。然后用毛巾把所有的字迹都抹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李若可真是度日如年,分分钟就跟在火上烤一样。吴放歌越是坐在那儿面无表情的,好像是稳如泰山一般,他心里就越慌,生怕下一秒钟吴放歌就会来个暴起,好在这事一直都没有生,等接白班的人来了之后,他才如卸重负,笑着说:“你们可来了,我正想给你们打电话呢,又觉得有点头晕。”
那两人也客气地说:“哎呀,李哥不舒服就去休息呗,不用这么操劳。”
双方寒暄了几句,李若临别前又偷看了吴放歌一眼,见他表情依旧如常,才稍稍放下心来,去餐厅食不甘味地草草吃了几口早饭,才回房间休息。
李若回到房间,那个昨夜值夜班的伙计还没睡着,翻过身来问候道:“李哥回来啦。”
李若有点心虚地说:“嗯……我以为我没事了,可又有点头晕。”
那伙计说:“那您赶紧歇着吧。”
“嗯嗯,我先洗个澡。”李若此时觉得浑身贴身的地方冷冰冰,湿漉漉的,早已出了一声的冷汗。
进了卫生间,李若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借着水声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地说:“吴放歌啊吴放歌,你这么仗义,我帮了你,你可千万别供我出来啊。”
李若办案多年,当然知道为当事人通风报信会遭受什么样的处罚,弄不好后半辈子就完了。了一会儿呆,他才去洗澡。洗了澡回来上床,哪里睡得着,别的不说,就凭昨天装病躺了一整天就半点困意都没有,更何况心里还咚咚跳着没底呢?倒是临床上的伙计,不多时就已经鼾声如雷了。
就这么一直在床上耗了两个多小时,才又有点感觉了,忽然听到门外一阵慌乱声,他立刻就跟上了弹簧一般的从床上跳了起来,扑到门口打开门,只见一个白班兄弟还在狂打电话:“医生!医生!”
李若一把薅住了他问:“怎么回事!”
那个伙计慌张张说:“不好了,吴放歌自杀啦,他用牙在自己胳膊上咬咬咬……”
李若一把甩了他,奔向吴放歌的房间,这时已经进去了几个人了,正抱着吴放歌又是抽耳光又是掐人中的,忙的不亦乐乎。李若上前大吼了一声“都让开!保持空气流通!”
再见吴放歌,脸色腊黄,左小臂上鲜血淋淋,人早已经没知觉。李若忙用手按了他的伤口,只觉得他浑身冰凉,肢体僵硬。李若又喊道:“快,那个枕巾来给他包上!”一个小伙子立刻上前去枕头上摸,却摸了一个空。原来这是办案子的规矩,房间里能拿走的东西都要拿走,连电源都用透明胶封了,怕被审讯人自伤。看来下次定规矩还得包括把嫌疑人牙齿拔光了才行。
不多时赵祖昌也来了,一进来就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值班的赶紧上前来说明了情况。原来白天他们一接班,吴放歌先是一个人傻笑,然后又说自己手腿都麻麻的,没感觉。当班的伙计还以为他是坐的久了,就让他起来活动活动,却不成想他才一动就跌倒在地上了,只说了一句话:“我***玩了……”说着就对着自己小臂就是一口,等两人把他拉开时,他已经不会动了。
大家伙七手八脚地把吴放歌抬上了床,只见他脸脖子都硬邦邦的,直直的撑着身体,显得枕头都有点多余。赵祖昌捏了捏他那只没受伤的胳膊,觉得跟木头一样硬,关节也不会弯曲,有些诧异,因为昏迷的人浑身上下应该是软绵绵的才对。
这时忽然有个小子喊了出来:“哎呀,这是木僵症,他有这个病史!”
赵祖昌忙回头一看,原来是和李若同屋的那个小伙子,姓高,叫高楚,以前去搞过外调的,同时也是昨晚的夜班。于是赵祖昌就追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你见过这病?”
高楚说:“不是,上次搞外调的时候,不是有个叫路小婉的嘛,以前是军医,说他有这个病……田节和我一起去的他也知道。”
赵祖昌一下子就怒了,原本妮子出了事,他的压力就不小,这下正份儿也倒下了,还是个副市长,该查的什么也没查出来,这让他怎么交待啊,于是就指着高楚和田节两个家伙骂道:“你们两个成事不足的东西!当时为什么不及时汇报?行了,这儿也不让你们帮忙了,赶紧回屋写检查写情况经过去!回头让你们领导把你们领回去吧!”
虽然没带一个脏字儿,可就让高楚田节两人犹如五雷轰顶一样,一般被抽调出来的人,就算没能做出傲人的业绩,起码也得过得去才行,这要是让自己单位的人领回去了,那面子可就丢大了,直接影响前途了。
高楚刚要分辨,李若劝道:“行了,你们先回去,这儿我们来。”
高楚和田节郁闷地底走出房间,两人都是难兄难弟,故而虽然心里相互埋怨着眼下却不愿意分开,于是田节就到了高楚的房间,两人相互抽着闷烟。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的样子,李若回来了,高楚忙站起来问:“李哥,怎么样了?”
李若答道:“一声来了,初步认定确实是木僵症。唉,赵组长让你们写事情经过,你们怎么还没动笔?”
高楚和田节相互看了一眼,毕竟高楚和李若住一个房间,比较熟悉,就说:“李哥你看嘛,赵组长现在把事全推到我们两个身上了,明显者是要找替罪羊嘛,这天大的干系,我们两个下劳力的,哪里担得起。”
李若说:“不管关系担得起担不起,赵组长让你们写什么你们就写什么,他也是一时急了。再说了就算是你们本单位的人来了不是更好,顺便把话可以说清楚。”
田节见搭上了话,胆子壮了些,就说:“赵组长说我们没汇报简直就是冤枉人嘛,我们笔录也交给他了,是他自己觉得里面没想要的东西就甩到一边不看的……当然后来看没看我们就不知道了。小高当时也和赵组长说了,说有人反映吴放歌有病,赵组长当时说:少听那些,我看他壮的跟牛一样……打过仗的人。”
李若点了点头说:“你这么一说,我好想有印象,记得当时我是因为什么事来着?也在赵组长办公室。”
高楚和田节一琢磨,没想起还有这么一出,那天汇报工作的时候办公室似乎没其他人,不过既然有人主动出来作证,那没有不一口应下的,不然就真的成了傻子了。于是两人纷纷附和。熟料李若为他们做的事不止这一点,他笑着像变魔术似地从口袋里拿出几张复印纸,递给高楚他们说:“你们看看,这个是你们取回来的笔录吧。”
高楚和田节一看,可不就是嘛。李若又说:“刚才我看赵组长忙着,又觉得你俩不是那种办事不牢靠的小伙子,就进去翻了翻卷宗,结果一下就翻着了,顺手复印了两份,等你们领导来接你们了,把这个给他们看,没事的。”
两个小伙子感动的都快哭了,还是李哥好啊,忠厚长者,又心思慎密啊。殊不知李若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罢了,免得追责任最终追到他这里来。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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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