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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海十三郎     一路高升txt下载     一路高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六章 机场双株

    吴放歌匆匆的洗了一个澡,就被阿竹拖着下了楼。昨天借的车还没有还,于是就开着车拉着他和任一灵去‘喝早茶’。等正式到了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了。不过倒是不用怕,因为阿竹是老板。

    阿竹的公司确实不大,而且在一家写字楼的接近顶楼了。门外革除一个小小的玄关充作前台,里面是一个大堂办公室,大于有两三个营销三四个助理在里面忙着。左侧是两个小办公室。右侧是一个小型会议室—平时也充作休息室和中午的餐厅。客户接待也在这里。

    阿竹先给大家引荐了任一灵。虽说大家都很热情,可是任一灵却觉得自己和这里有些格格不入。阿竹又把她带到一小间已经布置好了的办公室说:“这里就是你的办公室了,我的在隔壁。”

    任一灵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居然就有了自己的办公室,觉得很不好意思。阿竹笑着说:“你放心吧,其实放歌是这里的股东,他推荐的人还有什么问题嘛。”

    任一灵回头问吴放歌:“你啥时候成了这里的的?”

    吴放歌笑着说:“呵呵,有些日子了。你先去外边和同事们熟悉一下,了解一下工作环境吧。”

    任一灵很听话地去了,阿竹也想溜走,被吴放歌一把拉住说:“哪儿跑你!老实交待,我啥时候成你公司的股东了?”

    阿竹笑呵呵地说:“几分钟后,几分钟后啊。你放手啊,不放手我喊非礼!”

    吴放歌气得说:“你这是趁人之危!”

    阿竹说:“哎呀呀,大家相互理解嘛。”

    吴放歌一把就把阿竹扔到了沙里,一边佯**服说:“我今天不收拾收拾你难消心头之恨!”

    阿竹笑着说:“是难消心头之火吧,啊哈哈哈。”

    吴放歌没辙了“我咋尽遇到你们这种损友啊。”

    阿竹坐起来,亲热地攀着他的肩膀说:“这就是命啊,你就认了吧。”

    吴放歌又问:“你打算让我投资多少?”

    阿竹偏着头说:“我想想啊,也不多,有个三五千万就可以了。”

    吴放歌笑道:“三五千万,你把我论斤卖了也不值啊,我最多投二十万。”

    阿竹叹了一口气说:“唉……二十万就二十万吧,反正我就是个命苦的女人。”说着从包里拿出一纸合同来说:“签了吧。”

    吴放歌叹道:“果然早有预谋啊,这是城下之盟。”

    阿竹说:“你签不签?”

    吴放歌说:“签。”说着拿过合同签了字。阿竹拿过去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很官样地说:“嗯,欢迎吴先生加盟本公司。”说着还煞有其事地和吴放歌握了握手。

    吴放歌又一把把她推到说:“去你的吧,少来啦。没什么事我可走了。”

    阿竹拉住他的衣服后摆说:“哎哎,别走啊,你去哪儿?”

    吴放歌说:“回家啊,我家里一大堆麻烦事儿呢。”

    阿竹说:“再玩儿两天嘛,顺便看看一灵的表现。”

    吴放歌笑着说:“我才不上当呢,合着你想用着不合适了再让我把人领回去啊。”

    阿竹说:“你这可就小人之心了。你放心吧,我还会找个机会把你**投资我们公司的事儿慢慢的透露给她,我看她挺在乎你的,这么一来不得拼命帮我干活儿啊。”

    吴放歌等着阿竹说:“你真是万恶的资本家啊。那我更得走了,我得回去给你这个万恶的资本家倒款去。”

    阿竹听了咯咯的笑:“那我可就不好留你了。

    话是这么说,最后还是生拉活扯的又留了三四天,最后吴放歌实在扛不住了,非要走不可,阿竹才松了口说第二天亲自送他去机场。任一灵本来也想送的,可吴放歌说:“你还是好好帮你阿竹姐姐挣钱吧。”阿竹也让她尽快的熟悉熟悉情况和广州的路径,所以只好作罢。

    就在吴放歌临走的那天晚上,半夜的时候,任一灵悄悄的从卧室里溜出来,生生的把吴放歌给摇醒了。吴放歌蓬松着眼睛说:“一灵?啥事?”

    任一灵说:“有件事,我不弄明白了,心里总有个疙瘩。”

    吴放歌以为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入股的事,就说:“哎呀朋友之间有点金钱往来很正常的嘛,都是生意。”

    任一灵一听脸色都变了:“朋友?还金钱往来?还……还是生意?原来你好这口。”

    吴放歌这才听出话茬子不对来,忙说:“我好那口儿?你到底想说啥啊。”

    任一灵愤愤然地说:“你还好意思问,我们来那天,我看见你给那女孩钱了。我醒来的时候身边没睡着人,是不是你!……”

    吴放歌这下才弄明白了,笑道:“喂喂喂,你这不识好人心了,那个妞可是你把回来的,带回来用不搭理人家,结果害的我睡了一晚上地板……”

    任一灵觉得理亏,但依旧硬着脖子说:“那你给她钱干什么?她是不是那种女人?一定是的,不然怎么那么随便?”

    吴放歌说:“这可别乱说,人家也是正经人。只是半夜三更被你带回来,早晨出去既不认识路又找不到公车,可就她点钱打车嘛。人家有正当职业的,好歹还是一老板呢。”他一边说,一边在外衣兜里摸着,最后终于摸出一张名片来递给任一灵说:“瞧,人家也算是有产业的人嘛。”

    任一灵看了,知道自己误会了,但仍然嘴硬地说:“那,那你也给太多了嘛,一出手就是一百……”

    吴放歌转过身去嘟囔着说:“一灵,以后你就明白了,一百块钱在广州这地方,不算是钱啦。”

    任一灵呆呆地看了吴放歌的后背一会儿,忽然觉得心跳的厉害,赶紧跑回屋里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任一灵自己去公司上班,阿竹送吴放歌去机场,可是今天就没车了,阿竹又说想再让吴放歌看看街景,不打车,非要做公共汽车和大巴。好在吴放歌这次来也没什么行李,就依着她,结果阿竹笑呵呵的挽着吴放歌的胳膊,兴奋的不知所谓,到有几分像恋爱中的女孩。

    不过阿竹毕竟比同龄的女孩成熟的多,知道吴放歌此番回去是要吃点苦头的,就专门提醒他说:“放歌,我听你说你那女朋友的个性啊,虽然父亲是干部,可是这事儿啊,肯定有人在后面挑,而且是女人。放歌,你最近没得罪女人吧。”

    吴放歌想了一下笑着说:“女人倒是没得罪,但是我得罪的人到都是有家人的。”

    阿竹笑道:“那更不好,那些女人可不是你的女人,整起你来那是往死里整啊。”

    吴放歌故作轻松地说:“无外乎最多就是损失个把老婆,不是还有你呢吗?”

    阿竹笑着打了他两下说:“就知道吃豆腐。不过话说回来了,我倒是很喜欢你的,只是我这个人呐,也不适合做你的老婆,你总不想天天担心自己脑袋上面绿油油的吧。”

    吴放歌说:“只要喜欢,无所谓的啦。”

    阿竹一挑大拇指说:“有够溅,我喜欢。”说完,两**笑。

    笑了一会儿,阿竹忽然没有来的冒了一句:“哎呀,其实真不知道,我要是和你做-爱的话,会是什么感觉……”

    吴放歌知道话说深沉了,就装着街上太吵,没听见。

    阿竹知道这个话题不能进行下去了,就转向说:“不过我现一灵那丫头好像对你也有兴趣呢。”

    吴放歌拍着阿竹的脑袋说:“你这里面全是小蝌蚪在游泳吗?整天想着的全是那点事儿。再说了,一灵不是那个吗?”

    阿竹缩着脖子说:“人家实话实说嘛,其实一灵这种情况没那么严重的,有人推一把她可能就过去了,拉她一把也就回来了。你是愿意拉她一把还是推她一把呢?”

    吴放歌说:“推和拉都不管我的事啦,我今天可就走啦,哈哈。”

    阿竹神秘而又暧昧地说:“其实找一灵这种女孩子很划得来哦,说不定可以3-p”

    吴放歌听了顿时在阿竹的脑袋上叮叮咚咚只顾着敲,骂道:“小蝌蚪~!小蝌蚪!小蝌蚪!”

    说是送吴放歌去机场,记过半途改成了陪阿竹逛街,这一逛就是一上午,只得找家餐馆吃饭,而此时他们还在市区,离机场还远的很呢。阿竹又饱饱的吃了一顿,然后一抹嘴一伸懒腰说:“哎呀,吃饱喝足好睡觉啊。放歌,咱们回去吧,今天太累了,明天再走吧……”

    吴放歌听了以后差点没哭出来,就说:“算了吧,你累了你先回去吧,照你这么送我,唐僧再取一遍西经我也到不了机场啊。”

    阿竹见他去意已决,只得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懒洋洋地送他去机场,饶是如此,也是磨磨蹭蹭,还好没提前预定机票。

    到了机场,阿竹渐渐的没那么爱笑了,吴放歌还逗她呢:“呦,板着个脸而干啥啊,刚才不还高高兴兴的吗?”

    阿竹扭过连不语,过了一阵子才说:“我在外面混了这么久,春节也不敢回家,就盼着有个朋友来看我,可你就这么心不在焉的待了几天就要走了……”

    吴放歌也知道她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人在外面创业不容易,就说:“哎呀,咱们现在不是积累期,没什么时间嘛。等以后咱们都了大财,见面就容易了啊,而且我不还是你公司的股东嘛,会经常过来查账的。”

    阿竹嘟着最说:“就只是查账啊。”

    吴放歌说:“主要还是为了看你嘛。”

    阿竹一下子就破涕为笑地说:“你呀,就一张嘴填合人。来,快走了,和我抱一下吧。”

    吴放歌当然不能拒绝,正要抱她,忽然听见有人远远的喊了一声:“放歌!”

    他一回头,看见居然是任一灵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机场,正远远滴看着他。他有些惊讶,一边迎上去一边问:“一灵?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用你送吗?”

    才说着,任一灵就像个火车头一样地撞了过来,一头扎进吴放歌的怀里,把他抱的死死的。

    阿竹虽然有些失落,却也忍不住在一旁暧昧的笑。那表情好像是:我说什么来着

第二十七章 邱老去世

    任一灵把头埋在吴放歌的怀里,把他抱的死死的,也不说话,这时春节长假已经过完了,机场里也算是人来人往,虽然也不乏又激-情送行的,但任一灵这种还真有点特别,与其像是拥抱不如说更像是摔跤的瞬间定格。

    阿竹最后实在忍不住吴放歌那种求助的眼神,过来轻轻拍着任一灵的后背说:“喂喂,不用这样嘛,放歌还是会经常来看我们的。”

    任一灵埋在吴放歌怀里摇头,也不知道是想说‘吴放歌不会来看他们’还是想表示‘我不相信“。

    吴放歌也赶紧借着这个话茬子说:“一灵,行了,你看所有人都看着呢。”

    任一灵这才慢慢抬起头来,吴放歌一看下了一跳,怎么满脸都是眼泪?再看自己胸前也湿了一大片。既有点心疼,又觉得有点可笑,没想到这男人婆也摆脱不了女人气。可看着又不能不管,忙找了纸巾来给她擦,结果任一灵不但乖乖的任他擦,还用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语气说了一句:“你就这么丢下我走啦。”

    吴放歌心里以疼,觉得有什么东西裂了一条口子,暗叹道:我总是心太软呐。

    阿竹见了,也插过来说:“哎呀呀,这是咋回事呢,又不是生离死别的,说着说着也觉得鼻子有点酸,又怕冲了妆,就从吴放歌手里抢过一块纸巾去沾眼角儿。

    吴放歌没辙了,强笑着说:“阿竹,你怎么也开始了,你可是女强人呐。”

    也不知道是凑热闹还是被感染了,阿竹沾了两下眼角,忽然也攀着吴放歌的膀子说:“放歌,我也想回家了,你带我回去吧。”

    她这一开始,任一灵那儿更是止不住,害得他哄了这个哄那个,抱了这个那个又贴上来,周围路过的人看了,都纷纷猜测他们三个之间的关系,也有聪明的猜出来了:一定是这个那人的妹妹和女朋友一起来送行的,不然怎么不吃醋?可下一个难题又出现了,到底哪个是女朋友,哪个是妹妹呢?

    三个人缠绵了一阵子,吴放歌一看非走不可了,好说歹说的脱了身,快进安检的时候一回头,见那两人相互偎依着一副可怜像,嘴巴就没个把门地说:“呵呵,瞧你们那相依为命的样儿?旧社会啊……”

    此言一出又惹了祸,那两位又扑上来粘了一阵。

    远远的看了吴放歌朝她们挥了挥手,一拐弯不见了。两人又呆站了一会儿,还是阿竹回醒的快,把眼泪擦干了,对任一灵说:“好了好了,看不见了,我们去补个妆吧。”

    任一灵痴呆呆地说:“我,我没化妆啊。”

    阿竹笑道:“那就去洗个脸,瞧你跟花脸猫似的。”

    任一灵定睛一看,现阿竹妆重,虽说没她哭的厉害,可肯定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一起去卫生间补妆,阿竹一边补妆一边说:“一灵,虽说是为了送放歌,可你没通知我就脱岗,要罚款的哦。”

    任一灵嘴上唯唯诺诺,但心里暗想:果然是万恶的资本家啊,变脸比翻书还快。

    作为一座新兴的城市,金乌在九十年代初还没有机场,据说准备修来着,可是动员大家捐了几次款之后就无疾而终了,所以吴放歌只得先从广州飞到了省城,然后再从省城坐火车回家。可是坐飞机的时候还没觉得春运的压力,这一要坐火车,立刻就感觉出来了,简直就是人山人海的。一算日子,原来今年已经是2oo4年了,伟大的春运就是从这一年开始爆的。吴放歌又重新领略了一会那排山倒海的人流潮涌。这一年的春运来的太突然了,连票贩子都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吴放歌看到火车站人山人海的,顿时就没了排队买票的兴趣,看着街上的出租车心道:还是租车回去吧,反正现在又不是花不起这个钱。正要招手时,远处一辆采访车前有个人朝他直招手,定睛一看,原来是以前和郑雪雯一起来金乌采访过。既然是熟人,当然不好不过去那个招呼,过去一看果然就是那人。人家是来采访春运的,恰巧眼尖看见了他,要不怎么说是记者呢?

    两人寒暄了几句,不可避免地就提到了郑雪雯,人家就问:“你来省城,去看了郑姐没有?”

    吴放歌说:“我才从广州回来,正赶着回家呢。”

    那人笑着说:“要是郑姐知道你来省城一趟不去看他,还不活剐了你啊。你等我,我给打个电话。”

    吴放歌赶紧劝住:“你不说她不就不知道了吗?”

    那人说:“郑姐要是知道了我知道你来了不说,那还不活剐了我?”说着就拨通了电话,没说几句就递了过来说:“要和你说话呢。”

    吴放歌才一结果电话,就听见郑雪雯炸雷似的在电话里吼了一声:“你快给我死过来!”

    声音太大,连旁边那小子都听见了,偷笑。吴放歌挂了电话又问:“火气这么大?过得不好吗?”

    那人叹了一声说:“也不能说不好,应该说是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她不是嫁了个老头儿吗?本来挺恩爱的,可是春节前老头儿病了,估计这就要完,哎对了,你和那老头不是也挺好的吗?还是忘年交,还不赶紧看看去啊。”

    吴放歌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子,这确实可得看看去啊。不过想去也去不了,自从郑雪雯嫁给了邱老之后,吴放歌还没去过他们的新房呢,也不知道现在到底在哪儿,是家里还是医院?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应该操心的事儿,又等了一会儿,吴放歌就搭这采访车回到了《明日先锋》传媒中心,郑雪雯正在门口等着,一见到他就过来很捶了他两下,惨兮兮地说:“你还知道出现呐,老爷子都快不行了。”

    吴放歌就纳闷儿了,今天是泼水节吗?怎么个个都眼泪汪汪的。

    这下又才转了车。原来老头已经出院了,因为住着也没用,这次是真不行了,只是在家里有专职护士伺候着,条件不比医院差。老头觉悟也高,思维也好清醒,在医院就骂一个老部下说:“啥叫不惜一切代价抢救啊,那就是维持生命而已,人老了就该死!老子革命了一辈子,不想临死了还当吸血虫,耗费民脂民膏,剩下来搞民生不好吗?出院!出院!我死也要死到家里去。”

    听着郑雪雯的讲述,吴放歌对这个老头的敬重又增加了一层。其实人无完人,邱老的缺点也多的很,但在这一点上,你不想挑个大拇指都不行。

    不过吴放歌见郑雪雯也是一副惨兮兮的苦瓜脸,想调节一下气氛,就说:“是啊,还是邱老有大智慧啊。要是换了我到了那年纪,家里有个年轻漂亮的老婆,我也情愿死在家里啊。”

    郑雪雯一听,带着哭脸拧了他一把说:“总是没个正形儿的。”

    到了家,果然是好房子,在当时还是罕见的跃层式,毕竟是**,待遇就是不错。一来第一件事当然是去看邱老,可老爷子现在已经说不出来话了,人也瘦得只剩下了一把骨头,只能用眼神和吴放歌交流,人逢生离死别,就算是铁石心肠也忍不住要潸然泪下。既然老爷子不能说,吴放歌就自说自话,跟汇报工作似的,把这些年的学习生活工作的经历都跟老头儿说了,作为和烦恼最后也跟着说了。老爷子似乎对这种形式很满意,甚至挣扎着想表明点自己的意见和建议,被郑雪雯劝住说:“放歌一两天还不走呢,等明天你精神好点了在跟他说嘛。”然后让老人好好休息,自己陪吴放歌下了楼。

    晚上吃饭的时候,郑雪雯还是张罗了一大桌子好吃好喝,可是两人都没有什么胃口,只是对着桌子叹了一晚上的气。郑雪雯说:“本来嘛,大家以为我嫁个这个老头是图他的势力圈子,这其实也没说错,可是他现在这样子,我都感觉天要塌了一样,都说男人是女人的天,以前我还不信。”

    吴放歌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当晚,吴放歌就在她家住下了,睡到半夜的时候,总是觉得门口有人走动徘徊,去开门看时,外面却又一个人都没有,就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第二天一大早,吴放歌才睁开眼睛,就听见楼上一下子呼天抢地起来,赶上楼一看,只见郑雪雯伏在邱老的身上哭声震天,原来老头儿已经去了。

    “天意啊,天意让我还能和他老人家见上一面。”吴放歌背靠着墙,眼望这天花板,自言自语地说。

    邱老没有子女,吴放歌只得留下帮着郑雪雯安排后事。其实也没多少具体的事宜,邱老生前有职位,自然有人出来组织治丧委员会,只是老头没子女,吴放歌就临时充当他儿子了。丧贴一出去,老头的朋友同事老部下能来的,就进的也都来了。有几个实在是老的来不了,也带话来:让老邱在前面稍微等等,我们随后就到。

    也有派了子女来祭奠的,另有几个身体好的,能过来的也都过来了,其中有两三个居然还和吴放歌很熟稔,见了都说:“邱老没儿子,有你在也不错,算是有人送终了。”

    邱老死后的第三天,珍珍也代表着他父亲来了。吴放歌见了她也没多的话,只说:“来了,来了就多帮帮忙吧,你也算是他孙女儿了。

第二十八章 遗嘱

    死者为大。在为邱老办理丧事这几天,不管是吴放歌和珍珍都没有提不该提的事儿,只是一门心思的帮着处理丧事。

    起灵那天一大早,又来了一位客人,此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材消瘦,衣着简朴,可走进了一看,那衣服都是手工的牌子,表面看着朴素,其实价格不菲。看他的年纪,应该是代替父辈前来祭奠的。吴放歌恰好手上腾不开,就对珍珍说:“你去……”原本想说你去接待一下,回头时却现珍珍早就不见了影子,只得亲自上前接待,那人和他握了手,然后口齿清晰地说:“你就是吴放歌吧。我是葛学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你的情敌。”

    吴放歌和他友好地握了手,说:“久仰了,葛公子。”

    葛学光说:“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死者为大,我先去为邱叔叔上柱香。”

    吴放歌也陪着他去了。

    上完了香,葛学光又说:“刚才我好想看见珍珍也在,难道是我看错了?”

    吴放歌说:“你没看错,她这几天也在这里帮忙,可您一来,他就不见了。”

    葛学光想笑,可是这种场合却是不方便笑的,只得忍了,然后说:“这个珍珍,每回见了我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算啦,我这就准备回去了。咱们看什么时候方便,找个时间谈谈?”

    吴放歌说:“好啊,等办完了邱老的丧事再联系。”说着两人互换了联系方式,友好告别。

    葛学光走了好一阵子,珍珍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悄声无息地溜到吴放歌旁边问:“他走了?”

    吴放歌答:“走了。”

    珍珍可能想缓和一下气氛,就说:“我看你和他谈的很投机,说啥呢?不会是把我卖了吧。”

    吴放歌说:“当然说的不是这事儿。”

    珍珍舒了一口气:“不是就好啊。”

    熟料吴放歌接着补充说:“不过要是价格公道,我会考虑的。”

    珍珍顿时气结。

    好容易办完了丧事,吴放歌和珍珍就要回金乌了,却被邱老的律师留住说:“不行,邱老还有遗嘱没宣布呢,这里头还有你呢。”

    吴放歌觉得有些诧异,因为老爷子一辈子廉洁奉公,虽说工资不少,可是一来不善于理财,二来出手又大方,什么老战友的遗孤啊,希望工程啊啥的,常常甩手就出去了,若不是郑雪雯嫁了他,家里都趁不下几样像样的家具。所以说老爷子基本上是身无长物啊,那遗嘱里能有些什么?可是既然人家这么说了,还真不方便就这么甩手走了,就算是对老爷子的最后一点尊重吧,于是吴放歌就让珍珍先回去,自己再留两天。珍珍虽然不愿意,但也答应了。

    其实吴放歌留下还有个原因。那就是郑雪雯。

    郑雪雯嫁了这么一场,其实也算是为自己攒了不少人脉关系,不过从葬礼的表现上看,她也算是对老头动了真情了,弄好多老爷子都羡慕不已。至于物质上的东西,她还真没图着什么,就算是现在住的房子,其实也是部队配给**的住宅,现在邱老死了,郑雪雯也就没有了住这房子权利。只是部队挺有人情味儿的,只是告知了一下,并没有明说什么时候要来收房。

    郑雪雯也真硬气,就在离单位不远的地方先借了一套房子,葬礼一结束就张罗着搬家,吴放歌看在眼里,总不能不搭把手吧?所以他先用两天时间帮郑雪雯搬完了家,这才和她一起去律师事务所看遗嘱,结果遗嘱一宣布,吴放歌又小小的震惊了一下。原来老爷子虽然身无长物,却写了一本书。但因为这本书太过真实,而且牵涉了很多历史上的东西,所以直到现在都只是在内部行,不过根据风向,很快就要解禁,一旦解禁,必然大卖。所以这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收入。邱老在遗嘱中认为,虽然书的署名权只是他一人,但是在写书的过程中,郑雪雯和吴放歌都起了主要作用,所以受益应该由三人平分。另外老爷子自己那一份是作为夫妻共同财产的,所以郑雪雯就拥有这一份的二分之一。剩下的一半由郑雪雯和吴放歌共同继承。这么一算,郑雪雯的份额要大些,一共是总资产的三分之一加另外三分之一的四分之三,吴放歌获得总资产的三分之一加另外三分之一的四分之一。吴放歌自学过法律,因此还算的明白,郑雪雯虽然聪明,却新近遭受了丧夫之痛,还没有缓过来,所以半天也没算明白。不过也没关系,因为书还没解禁,能赚多少还不知道呢。

    可是郑雪雯算是钻到这里头去了,脑袋整个儿昏沉沉的,就死乞白赖地问那律师到底是多少钱。律师哪里说的清楚呢,书都还没卖出去呢。最后还是吴放歌给解释说:“咱们就打比这书一共能卖三万块……”

    郑雪雯赶紧说:“不止不止,老爷子那么辛苦,肯定不止这个数。”

    吴放歌笑着说:“我这不是比方吗,假如老爷子的书卖了三万块,你就一共能得到一万七千五百块,其中一万块是你应得的书的稿酬,五千块是夫妻共同财产的份额,二千五百块是遗产。我就能的一万二千五百块。一万是稿酬,二仟伍佰块是遗产。”

    郑雪雯听了还是有点蒙,但比刚才明白多了。

    办完了这些,吴放歌一看还是走不了,一说要走,郑雪雯就说:“老头子走了,你也要走,你们让我怎么活呀。”

    吴放歌一听头都大了,这个走和那个走时一回事儿吗就往一块儿说,而且自己金乌还一大摊子麻烦事没处理呢,可这边郑雪雯精神状态又很差,还真的放不下。从他认识她,就没见着过她是这幅摸样过,看来是真的伤了心了。无奈之下只得建议,要不咱们去海南玩玩?那儿现在是大特区啊。

    吴放歌此举是想让海南温暖的气候让郑雪雯尽快的振作起来,毕竟她才是三十多岁的人,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嘛。可是自己和郑雪雯毕竟孤男寡女的这一飞过去还真说不清楚,虽说自己和她以前有过几次关系,可毕竟现在一个是未亡人,一个感情出现危机,可别在这个时候有什么麻烦。于是吴放歌只得又去郑雪雯单位央求,并承诺出一笔费用,果然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妇’,有个平日和郑雪雯私交比较好的胖妇人答应愿意陪着走一趟,《明日先锋》传媒也很痛快地给了假,吴放歌就借着‘送’她们去的借口,一起和她们飞到了海南。

    果然,三天不到,郑雪雯的心情就好了很多,吴放歌再提出走的时候,她也没刻意挽留,相反还很歉意地说:“真是的,前两天我怎么跟不懂事的小孩儿似的。”

    吴放歌这才得以脱身,乘飞机返回省城,然后又租了一辆车终于回到了金乌。这一个大圈子兜的,绕了整整大半个中国。

    吴放歌回到金乌时已经很晚了,先找了家鬼饮食填饱了肚皮,然后忽然现自己居然不想回住处了,可这大半夜的又没地方去,只好去小蟑螂的舞厅,打算凑合一夜再说。去的时候恰好舞厅刚才打烊,小蟑螂还没有走,一见到吴放歌立刻一把拉过来说:“你可算回来了,你一拍屁股走了,你妈,珍珍都快把我的手机打爆炸了。”

    吴放歌说:“珍珍,前几天我们在省城遇见了。”

    小蟑螂问:“那你们没事儿了吧。”

    吴放歌说:“倒是没吵架应该是没事儿了。”

    小蟑螂说:“那你还不赶紧回去?温柔点,就没事儿了。”

    吴放歌说:“我还不想回,想在你这儿凑合一夜。”

    小蟑螂说:“快滚快滚,我这儿没你睡的地儿。”说着就把吴放歌往外推。

    吴放歌边往外走边回头问:“齐娜还好吗?怎么没见着?”

    小蟑螂手上的劲儿一点也没松,直到把吴放歌推出门口才罢手说:“她好着呢,你先别管这些,回家把你那锅稀饭吹冷了再说。”

    没辙,吴放歌只得会自己的住处,慢悠悠的上了楼,拿出钥匙开门,却打不开,原来被反锁了,吴放歌不知怎么的,腾的一下火就上来,抬起手了就砸门,敲了大约有几十下,珍珍穿着睡衣把门打开了,吴放歌一进去就摇着她的肩膀大声说:“你搞什么啊你!我自己家我反倒进不来了?”

    珍珍愣了几秒钟,瞪着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凶神恶煞的吴放歌说:“我,我一个人在家,我害怕……”说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说:“你甩手就走了,在省城也不和我一起回来,还说价格合适要把我卖了,一回来就对我凶,人家一个人在家害怕嘛……”

    不管是前世今生,吴放歌都受不了这个,他无可奈何地把珍珍抱进怀里胡乱解释说:“算了算了,我可能太累了,脾气不好。不过下次可别把我反锁在外面啊,我的家,我必须能随时进的来,不然不是连旅馆都不如了嘛。”

    珍珍点头说:“嗯,我以后不了。你饿不?我给你下面去。”

    吴放歌忙说吃了,就是累,想早点休息。于是珍珍又应了一声,很乖巧地去弄洗澡水去了。吴放歌就纳闷而了,女人啊,你到底有几副面孔?

    洗完了澡睡在床上,吴放歌双眼看着天花板,想着明天怎么回去忽悠老爸老妈,珍珍的小肉肉手悄悄的伸了过来,轻轻地抓住了他的手指。

第二十九章 开学

    吴放歌也觉得有必要和珍珍温存一下了,毕竟两人有感情基础,没有什么原则上的问题。也就反握了珍珍的手,把软软的她拉进怀里,轻轻的吻。然而不久之后,尴尬的事情生了,他居然有些力不从心。几经努力之后只得放弃,然后自我解嘲地说:“东跑西跑的,累了。”

    珍珍开始也没说话,吴放歌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可是过了一会儿才现不对劲,因为珍珍好像在抽泣。

    赶紧哄呗,这没啥说的,可珍珍总是一个劲儿地说:“你睡吧,我没事。”

    当一个女人在你面前说她没事的时候,往往就是有事,而且是大事。所以吴放歌也不敢睡,继续轻言细语地哄着。最终珍珍算是吐出了心里话:“你不爱我了。”

    吴放歌马上矢口否认,并对珍珍说:“你别瞎说。”

    珍珍说:“就是,你不爱我了。”

    吴放歌只得又劝道:“别乱想了,咱们不就是有了点口角嘛,都过去了,全算是我错了行不?”

    珍珍又说:“你就是不爱我了。”

    吴放歌把珍珍抱在怀里,吻着她的脸颊说:“我怎么会不爱你呢?我不爱你爱谁去?”

    珍珍说:“你嘴上说爱我,可是你的心里已经不爱我了。”

    吴放歌一看这是扯到刚才那事儿上去了,就故作轻松笑着说:“珍珍,不是跟你说了嘛,我那是累了,等我休息一两天就好了。”

    珍珍还是固执地说:“不是。放歌,你和别的男人不同的,你只会对你有好感的女孩子有反应,我知道,你的身体从来不撒谎。”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女人的第六感?话说到这个份上,吴放歌就无言以对了,沉默了良久,吴放歌才说:“珍珍,我是很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的。”

    珍珍幽幽地说:“我也是。”

    吴放歌又说:“上次你说的那些话,我到现在都觉得不是你说的。”

    珍珍说:“你也第一次朝我了脾气。”

    吴放歌又把珍珍抱的紧了些,说:“或许我们可以慢慢的修复这段感情?”

    珍珍摇头说:“不行了,放歌,我了解你,你其实是个非左即右的家伙,说好听了叫恩怨分明,不好听的就不说了。我已经伤了你的心,已经不能让你回来了。都怪那几个婆娘,没事儿挑事儿,说你离得远我必须把你捏的紧紧的,免得一丈之外就不是我的了,我也是真傻,当时怎么就信了呢?”她说着,懊悔地打了自己的头一下。

    吴放歌赶紧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着说:“不许这样对自己。”

    珍珍又哭了一阵,依偎在吴放歌怀里乖乖的睡了,可吴放歌却睡不着了。人到了即将失去的时候才会知道珍惜,更何况他以前和珍珍感情真的不错,不过就是一次口角嘛,居然弄的这么深沉,说起来自己的错还要大些,虽然在外边的做的那些事不能算是错,可是方法有问题,等于就是和珍珍置气嘛,这么想来,珍珍真的是个温柔宽容的女孩子,可惜啊,这一次的裂痕是不容易修补了,若是一般的情侣倒也罢了,可这里偏偏还有着一场交易,背后还有一个颇为强势的,虎视眈眈的葛公子呢。

    吴放歌突然开始觉得自己这辈子也挺失败的,也挺不懂事的,难怪哲人会说人不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原来每一个人生都是不禁相同的新体验啊。

    就这么想着想着,他逐渐的被疲劳所征服,可就在他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的时候,珍珍忽然悄悄的爬了起来,跑到卫生间去哗啦哗啦的洗澡。

    “大半夜的洗个什么澡啊。”吴放歌心里嘟囔着,只当是她心里郁闷。可珍珍回来后,先是在他的脸颊上温柔的吻了吻,然后一路向下,吴放歌迷迷糊糊地问:“珍,你干嘛呢?”

    珍珍轻声说:“我还想再试试……”

    她果然很温柔的努力着,在吴放歌身上爬上爬下,把她所知道的招数都用遍了,总算是小有收获,虽说最后依然差强人意,却比开始强了很多。吴放歌怕她又东想西想的乱说,就搂着她说:“我说是累了吧,你看休息了一会儿不就强多了?”

    其实他这个借口实在是有点牵强,但是珍珍很温柔地‘嗯’了一声,小猫似的蜷伏在他的怀里。

    第二天吴放歌又回家结结实实地受了母亲的一顿训斥,他笑呵呵的接受着,弄的母亲也很满意——儿子毕竟是听话的,她这个当母亲也有权威啊。紧接着吴放歌又去单位,王双家,特别是陶玉书家,这个可是重点。

    珍珍的母亲也埋怨了吴放歌大半天才让他过关,陶玉书倒是很大度地说:“哎呀,年轻人的事,不就是吵吵闹闹的?”表面上看,他是为吴放歌说话,但是吴放歌知道,这家伙肚子里的小九九其实连谁都瞒着,看起来笑的好像一尊佛,其实是个非常可怕的家伙。

    由于在外地耽误了不少时间,这几下的一拜见,就又到了收假的时间,按照规定,开学前要先在本地进行一个星期的政治学习和世界观教育。好在都在本市,可以不统一食宿,白天学习,晚上还是可以回家。

    尽管珍珍最近越的温柔了,可吴放歌还是觉得两人其实比以前远了,方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了点内幕,就宽慰他说:“放歌别往心里去啊,无非是几个烂婆娘,自家日子过不好,就挑别人家的,咱慢慢的把她查出来收拾她!”

    吴放歌到不在意,复仇的滋味虽说很过瘾,但对于追回已经失去的东西全无用处,因此除非精力过剩可以玩玩以外,最好的复仇方式就是把自己的日子过的更好,别让别人想看笑话的阴谋得逞。自己前段时间就上了这个当,跑到外边疯跑了一趟,虽然机缘巧合的做成了不少事,但毕竟是让别人看了热闹。

    上了两三天学习班,一股小道消息开始在流传,最早是从秘书李文东那儿出来的,说是他们是三和行政学院最后一批招生了,因为原本这种培养干部的方式就是试验性的,现在看来是不太成功。别看学院平时对学员的生活看起来很宽容,其实那就是看表现,哪一期那个学员出了什么事儿,都有档案记录的,现在三期学员一算百分率,就觉得这种教育方式不可取。所以一开学就会开始大规模的淘汰制,把每个年级并成一个班,剩余的学员,最差的要送回原单位,好一点的转上成培训班,学期3各月到半年不等,再好一点的转到各个正规院校,高中学历的送专科班,大专学历的送本科班,以此类推。最好的才留下来完成最后的学业。

    “还好我们金乌这班人都挺规矩。”李文东最后说。

    不过大家都不看好吴放歌,也深深的为吴放歌惋惜,其实这一学期大家都看在眼里,吴放歌堪称学员楷模了,只可惜最后变了个猪头脸弄出些绯闻来,估计失分不少。对此,李文东私下对他表示了同情,因为尽管他和另外两人都在学院找有女朋友,可他毕竟未婚,那两个属于鬼混,唯有吴放歌没打狐狸却惹了一身骚,还弄出风波了,实在是有些冤枉。

    崔明丽在整个政治学习期间都没跟吴放歌说一句话,她其实和大家的看法都差不多,只是更多了一份自责,因为她觉得吴放歌的厄运其实是在被自己打肿了脸之后才一件事又一件事的开始的,所以她觉得自己离吴放歌远点是为他好,而且这里是金乌,万一有点什么了,谣言传的更快。

    要说吴放歌对这事一点不在意也是不对的,毕竟他对这事是做了交易的,所有的东西都想到了,本以为是包赚不赔的事,却料想不到上头有更大的局。最糟糕的情况就是直接被送回原单位,等于就是在外头晃了两年,结果一无所得。而且最近又刚吭了单位一把,如果按照计划,等自己毕业了,就很有可能不回原单位任职,就算回,事情过了三四年,早就物是人非了,但现在要是回去还真有点问题呢,特别是何海豹和苏伟波,肯定把他们全部的不行都归咎到自己身上了,就算是王双,也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心腹吃亏吧,更何况他的干股也在公司里受到了损失了。

    基于此,吴放歌不得不调整自己的计划了,能留下自然是最好了,实在不行就跑到广州和阿竹一起做生意去,混不了官场混商海,正好可以体会另类人生啊。这么一想,他心里踏实多了,于是该上课上课,该回家回家,该吃的时候吃,该笑的时候笑,一点也看不出紧张的样子。

    一星期的政治学习一晃就过,又该返校了。吴放歌对珍珍允诺说:“以后我每月第一个双休日都回来陪你。”

    珍珍说:“不用了,来回就得两天时间,你等于就过了一个夜,太辛苦了。”

    吴放歌笑着说:“没事,只要后方安稳了,我怎么都好办。”

    珍珍说:“你放心吧,我是不会爱上别人的。”

    吴放歌听了这话,心里却咯噔了一下,女人一旦说出这种话,就说明有些问题她已经考虑过了,稍有不顺,以后就还会想起来。如果说吴放歌和珍珍以前的爱情坚硬度是钻石的话,现在则降级成玻璃了,而且还不如钻石坚韧,很脆,实在是禁不起更大的外力打击了。于是吴放歌脑海里又浮现出方军的话来:“找出那个挑事的烂婆娘,弄死她!

序 卷 误吞后悔药 上 篇

    “老天爷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给的机会都是一样多的,只是有的人抓住了,有的人错过了,知道《围城》里的方鸿渐为什么落魄吗?那就是没抓住机会的过!他要是娶了唐晓芙或者她表姐呀,后来的日子那是跟本就不用他自己个儿操心,一切都会水到渠成的!不过那样一来也就没有《围城》这部小说了。”吴放歌手里托着茶杯,披着风衣,讲的洋洋洒洒,而他的听众是刚非配来的几个新丁。那几个新丁才来,单位的人认不全,不知道他的根底,只知道他是前辈,又见他口若悬河,口气很大,一时间还以为他是政治处或者是人事部来的领导,马上对他崇敬有加。

    其实他什么也不是,就是这局里的一个普通干部。

    吴放歌年逾不惑,早年当过兵,还到前线去转过一圈儿,不过也是无功而返,正如他的仕途,堪堪了了,只能算混日子而已。不过经过多年的积累,厚积薄,也算是渐入佳境,正如他自己常说的:工作轻松,收入稳定,夫复何求?

    忽悠完了几个新丁,吴放歌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于萍儿于萍表情怪异,对着他一个劲儿地嗤嗤笑。吴放歌故意板着脸对她说:“笑什么笑!不知道上班呢?严肃点!”

    “是~~”于萍拉长了尾音儿答道,正要再和吴放歌说点什么,手机响了,随手接了之后笑道:“是霞霞呀,你等着,我用办公室座机给你回过来哦。”说着挂了自己的手机,抓起办公室的电话就开始煲电话粥。吴放歌一看这下好了,没个三两个小时不到下班是煲不完了,按照一般的规律,凡是自己喜欢胡嘞嘞的人都不喜欢听别人胡嘞嘞,这叫一山不容二虎。于是他又站起来晃到其它办公室闲聊去了。

    对于这个于萍,吴放歌是避之不及的,倒也不是人家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而且她身上那股子风骚劲儿让人受不了。按说这节气也不算暖和,可是人家就有本事穿一抹薄薄的低胸T恤,外加一件不厚的外套就算过冬了,那露了大半的胸前的遮挡物不过是一条薄围巾。而且只要一进办公室甭管开没开空调,一概先解下围巾,再脱了外套,可是人家愣是没感冒过。

    没辙,这也是本事。

    于萍虽说上班不怎么积极,却不知道从哪里能弄来很多票,没事的时候就一张一张的往报账单子上粘,然后就找到单位负责报账的领导,站在人家办公桌对面,上身微俯,双手按着桌面,露出胸前的‘深不可测’来,时不时的探头侧脸嗲声嗲气地就某条账目解释一两句。她的这种胸器战术效果不凡,反震自从吴放歌调来和她一个办公室以来,还没见到她被拒签过。其实她老公是个大款,按说也不缺这两个,可除了报账,看来也实在找不到其他的什么事情做了。可于萍却不是生来就是这样的,这又应了另外一句话:要说在这个世界上,变化最快的,就是人了。

    于萍才进单位的时候既没有现在这么风骚,也没现在这么肉感,唯一没变的就是一张不容易显老的娃娃脸。那时的于萍白白净净的,说话细声细气,体型微胖,属于略带肉感的那种,颇具几分**力。那时恰巧吴放歌才死了老婆不多久,俩人又在一个办公室,不少人都以为这二位能****的成其好事,不想没到两年,于萍就找了一个大款嫁了。

    其实旁人都不知道,于萍临结婚前几天,也来找过吴放歌,说她的事儿还没全定下来,问他要不要她。吴放歌说:“我就是一个穷公务员,拿一份儿死工资,与其让你以后受穷了后悔,倒不如你直接嫁个有钱的。而且这两年我们不过是在一个办公室而已,又没有恋爱关系。”

    于萍说:“不是所有的女人都爱钱的。”

    当时吴放歌听了这话都觉得好笑,你不爱钱,弄一个大款预备在那儿干什么?不过这话太伤人,他没说出来,只有沉默。于萍见他不说话,红着脸小声说:“不怕你笑话,我家教严,现在都还是个女孩子,我不想把这个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一边说,一边拉了他的手往自己的胸脯上按。

    吴放歌逃了,如此的**,再不逃他真要出事儿,而且这还是在办公室呐,又没到下班时间,人来人往被撞见了就惹了大麻烦了。

    于萍在吴放歌逃了之后,趴在办公室的桌子上呜呜咽咽的哭了一下午,任何人都劝不住,有假行家说这叫“婚前综合症”

    于萍嫁了之后,自然是穿金戴银过的好不风光,但生了儿子之后就有风传和那个大款分居了,夫妻俩初一十五各耍个的,谁也不管谁。于萍的脸皮也随着身上的金银饰品的增加成正比的加厚,原先那个说话细声细气的胖女孩儿不见了。有次单位聚餐,于萍端了一杯酒故意大声儿问吴放歌:“老吴,你说当年我要是嫁了你,会怎么样?”

    大家听了都起哄,吴放歌也半开玩笑地说:“穷人留不住漂亮老婆,你红杏出墙是迟早的。”

    一片哄声中于萍又说:“嫁了有钱的还不是可以红杏出墙?”

    吴放歌道:“那可不一样,有钱人的老婆红杏出墙不过是因为精神空虚无聊,穷人的老婆红杏出墙那叫悲哀。”

    于萍一把手搭在吴放歌的肩膀上,笑着说:“我现在就很无聊啊……”

    旁边有人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接着酒劲儿起哄,撺道两人去开房——当然是不能真去,吴放歌也笑着婉拒,可于萍居然恼了,居然狠狠地说:“知道,你总是忘不了你那个‘悲哀’!”

    一句话就冷了场。因为吴放歌早先漂亮老婆那点事儿大家都知道,而且还为此倒了一个副局长,大家毕竟还都在一个单位,顾着彼此的脸面,对此事心知肚明,嘴上却是不说,现在于萍一张嘴就出溜了这么一句,大家伙一下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生怕这会让吴放歌放不下面子,来个大闹酒场合。

    谁知吴放歌居然平静的很,站起来把嘴贴到于萍耳边说了一句话,说的是什么大家都听不见,总之说完后就来了一个飘然而去,接下来于萍倒像是被人抽了魂儿,先是对着吴放歌的背影大叫了一声:“滚蛋!”然后就是摔桌子打碗儿喝闷酒撒酒疯,同事们只得七手八脚地把她送回去。

    自那以后,于萍和吴放歌虽然还在一个办公室,却没有以前亲密了,彼此说话都客客气气的,俨然是一对好同事。不过于萍又染上一个新毛病,就是经常只上半天班,除非下午单位开大会,否则是决计不会出现的。好在这原本就是个清闲单位,多一人少一人并无大碍,反正也没什么具体工作要做。其实按照于萍现在的条件,根本用不着上班,可不上班干什么去呀,待在家里不是更无聊吗?

    就在吴放歌去忽悠新丁的那天下午,于萍又没来上班。既然办公室就只剩下了吴放歌一个人,也就没必要再串办公室,于是吴放歌就一鼓作气把上午没看完的报纸从头到尾从尾到头地又看了好几遍,总算又熬过了一天。

    下班临出大门的时候,单位上那几个新丁把他给堵住了,非要请他吃饭不可,吴放歌百般推辞——毕竟自己不是领导,胡嘞嘞打时间还可以,其他的便宜还是不要沾的好,无功不受禄嘛。人家毕竟才参加工作,自己除了一张嘴,也帮不上什么具体的忙。

    可是盛情难却,最后还是去了,不光吃了饭,还出去k歌,跳舞。或许是许久不曾出来玩儿的缘故吧,加之吴放歌的身体一向很棒,所以几瓶啤酒下肚,也了一回少年狂,一晚上又疯又跳的,居然一点儿也没在这些年轻人面前露怯,不过后果也是很严重的,因为他毕竟已经不年轻了。而且吴放歌一直没学会过喝酒,以前是仗着年轻身体好硬扛着,就给了一种酒量过人的错觉,现在人过四十,你若是豪气不改,就只有等着酒醉了。

    酒醉是十分难受的,不过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玩儿到最后,一干人也分不清谁清醒谁胡涂了,谁让第二天是周末呢?大家都放的很开,不怕迟到。

    吴放歌记得自己被人扶着去上了好几趟厕所,又被人扶着上出租车,然后倒在一张舒适的床上,接着好像还有一具温热绵滑的躯体跌入了自己的怀中……

    “这帮臭小子,还有这一手儿啊。”吴放歌虽然酒醉,但仍有灵台一点清明,挣扎连滚带爬地下了床,也站不起来,就背靠着墙,坐在地上,抬头看着那一堆朦胧的白花花说:“不……不行……我对卖肉的生意没兴趣。”他说话很不客气,现在卖身的女孩儿大多是爱慕虚荣的那种,所谓的逼良为娼虽有,但是不多,对这种人确实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那堆白花花还辩解说:“我不是……我是……呀。”

    吴放歌此时脑袋耳朵一同嗡嗡作响,人家说的关键的语句都听不清,只好咬定一个原则:妓-女是绝对不能要的。

    那堆白花花没办法,想过来扶他也被他近乎粗暴的推开,最后朦朦胧间看到那堆白花花穿上衣服出去了。

    “这还差不多。”吴放歌嘟囔“把我当什么人了。”一边嘟囔一边费力地爬上床,随手抓了被子往自己身上一盖,便沉沉睡了。

    吴放歌多年以来一旦酒醉就有着如下的反应:先是昏昏沉沉,但总能坚持着回家;睡上两三个小时之后会自动醒来,然后就一直伴着头疼和极度的清醒直至天亮,真正的睡眠状态要到第二天的中午或晚上才能到来。因此他平日饮酒总是很节制,不成想被一群新丁引-诱着犯了戒。

    今晚这酒醉的规律也不例外。沉睡了一阵之后,他异常清醒地醒来了,抓过手机一看,凌晨四点多了,又觉得头疼欲裂,口渴难忍。勉力下床,又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般的直往上涌,忙捂了嘴,熟门熟路地跑进厕所,抱着马桶就是一阵的狂吐,差点没把肠子给吐出来,完事儿了又觉得下边压力也来了,赶紧站起来解裤子。

    总算上下都轻松了,可头疼却一点没减轻。吴放歌一看周围,挺熟悉的,原来是自己家,便自嘲地笑道:“你就这点本事,总是能把自己带回家。”笑毕,又想起昨晚那堆‘白花花’来,又骂道:“这些年轻人太不象话,那种女人也能往家里带吗?幸亏没要,不然说不定哪次扫黄就把我给供出去了,哼!”

    想着,干脆又洗了一个澡,反正是自己家,衣服也不穿了,裹了条浴巾就回客厅倒水喝,随手一开客厅的灯,立刻呆住了,水也想不起来去倒了。原来客厅的沙上蜷缩着一个年轻的女郎,更糟糕的是那女郎居然早就被自己一阵折腾给折腾醒了,正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

    “你醒啦。本来想去照顾你,可是你好像对我有意见哦。”女郎说。她的声音甜甜的,却一点也不腻,不像糖不像蜜,就像木糖醇。

    吴放歌楞了几秒钟,忽然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就飞也似地窜进卧室打开衣柜,手忙脚乱地穿衣服:这下糗大了,原来那个女郎不是外人,正是白天的那群新丁里的一个,好像叫什么‘林婷’,因为不太爱说话,也就没注意她。弄不好,晚上的那堆白花花也是她……这算唱的哪一出啊……

    才穿好衣服一回头,却看见林婷半依着门,正对着自己微笑呢,吴放歌平时的伶牙俐齿此时也施展不出来了,结结巴巴了半天,除了对不起这三个字,就是‘这个’‘那个’一类的废话,那副囧样又惹的林婷笑了一回。

    最后林婷不笑了,吴放歌也没那么紧张了,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记得这个林婷也是不怎么爱说话的,只是时常在自己说话的时候凝望着自己,开始还以为是被自己的口才给忽悠住了呢,可要说是***吧,总觉的也不是这个火候啊,而且大家都是在一个单位,这样好吗?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结果还是林婷打破了沉静:“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还是个好男人。”

    吴放歌觉得诧异:什么叫一点都没变?难道以前就认识不成?这个林婷还不到24岁,要是以前就认识,那岂不是两人相识的时候她还是个小丫头?

    林婷见他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便娇嗔地说:“你还没认出来我呀,我是婷婷呀。”

    吴放歌还是没认出来,毕竟婷婷这个小名儿也太平常了些,搜遍了脑海记忆也没想起来,或许平时是想得起的,可是今晚酒喝的太多,头实在是疼,就像是计算机的cpu过热会导致效能下降一样,今晚他的大脑由于酒精的作用也不太好使。

    “嗯!”林婷嗔怪地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说:“你好好看看我,我是婷婷,以前住在你楼下的婷婷!在老西楼的时候!”

    就像是一道闪电划破了黑暗,吴放歌的记忆也被林婷的话撕开了一道口子,多年前的记忆源源不断的涌出。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儿,吴放歌和单位的两个同事合住在老西楼四楼,林婷家住在二楼。

    那时林婷才上小学,她的父母都是生意人,忙起来的时候就顾不上照顾她了。有一回林婷不小心把家里的门反锁了,进不去家门。当时还是冬天,楼道的灯也坏了,小林婷又冷饿又怕,一个人坐在楼梯口上哭。吴放歌下班的时候就看见林婷在家门口转悠,但没往心里去,晚上下楼买方便面时见她哭的可怜,就带她回宿舍,弄方便面给她吃,又陪她下弹子棋,直到她的父亲回来才送她回家。自那以后,林婷只要没事就喜欢往他家里跑,开始的时候林婷的父母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时间长了,也成了习惯,只要自己有事不能照顾林婷了,就把她托

    付给放歌照顾,最长的一次,这两位出去谈生意,一走就是半个多月,全赖吴放歌照顾林婷的衣食起居,还代开了几次次家长会。就这样日复一日,随着时光的流逝,小林婷也渐渐的长大,上了初中,虽然从一个小女孩变成了青涩少女,可和吴放歌的感情还是一样的好,没事儿就往他屋里钻,饿了就吃,困了就在他的单人床上呼呼大睡,反正吴放歌的室友先后结婚搬走了,也不用顾忌男女之嫌,直到有一次天气炎热,林婷的父母轮流洗澡,霸占了家里的卫生间,气的林婷说了一句:我去放歌叔叔家洗了。然后就上了四楼。

    吴放歌当时并没有在家,为了林婷平时进出方便,给她配有钥匙,所以她自己开门就进去了,见屋里没人,卫生间的门也不关就开始**服,就在这时吴放歌回来了,当场撞个正着,弄了两个大红脸。自那以后,林婷就渐渐的不来吴放歌家了。

    吴放歌最后一次见到林婷是他结婚那天。

    那天吴放歌那天少有地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头也提前做过的,帅气十足。请客自也少不得老邻居们,也不知怎么地,就在吴放歌准备上车去结亲的时候,林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从背后抱住吴放歌哇哇大哭,而且怎么弄都不松手。林婷的父母脸上很挂不住,人家结婚,你个孩子哭的多丧气啊。

    “结婚了,放歌叔叔就要搬走了!”林婷哭着说。

    当时所有的人都以为这孩子和吴放歌是忘年交,好朋友,所以耍孩子脾气,唉……所有人都没有弄明白少女那颗情窦初开的心哟。

第三十章 分流

    在国内,有时候小道消息不仅比正规渠道的消息来得快,而且来的准,特别是涉及行政方面的是。在开学典礼上,随着一个个领导的讲话,李文东所带来的消息果然全都不幸言中,台底下差点就炸了锅,好在校方,早有准备,这次来开学的时候,就在通知书上注明了:“须有本市(县)相关领导陪同。一时间上面说下面劝,有学员要愤然离场的时候,却现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武警站岗。

    吴放歌聪明,他现在是既不想听台上的,也不想听台下的,径直去了厕所,从厕所窗户钻了出去,顺着后墙排水管爬了下来。脚才落地,就看见男厕所里又钻出一个脑袋来,敢情还有人想到一块儿去了。吴放歌暗自琢磨,我还是快走吧,人一多,被现可不是早晚的事啊。于是拔腿就跑,回宿舍时却现,妍丽妈陪着妍丽,请了两个民工正在搬行李,就问:“这就要回去啊,伤筋动骨一百天,养好了再说嘛。”

    妍丽说:“唉……反正在这儿也不安生,我这时趁着开学典礼的功夫人少,就把东西搬走,免得人多看见了不好意思。对了,礼堂那儿怎么那么吵啊。”

    吴放歌也不顾及,就把那事儿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妍丽听后叹了一声低头说:“都是我害了大家。”

    吴放歌笑着说:“别乱说,这个规划一出来就是个试验性质的,恐怕一般的地方领导都蒙在鼓里呢。”

    妍丽说:“可我闹腾的事儿总算是个导火索吧。”

    吴放歌说:“你要是坚持自责,我也支持你。人能不断的反省是件好事,只是希望这件事不要成为你的思想包袱,毕竟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嘛。”

    说完,吴放歌为了缓解一下气氛,就帮着妍丽和民工一起把行李都搬下了楼,然后又送出学校门口,直到她们上了出租车才回来。

    回到宿舍,现邱千重居然也在,就笑着问:“你咋溜出来的?”

    邱千重奇怪地反问:“什么溜?我打扫图书馆,没去参加典礼。”

    吴放歌立刻对他伸出大拇指说:“高!实在是高。”

    邱千重还是不明白生了什么事,于是吴放歌就把刚才生的事讲了一遍。邱千重一听完,就像受了什么打击似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色白地说:“完了,多年心血,毁于一旦。”

    吴放歌宽慰道:“你别瞎想,你这么优秀,学习又刻苦,留下是没问题的。”

    邱千重说:“可是我恋爱了,而且还和她有关系……这要是……”

    吴放歌宽慰道:“这算啥嘛,你年纪也不小了,而且又是单身,和那些鬼混的不同,你可是正当恋爱啊。”

    邱千重蒙蒙地说:“你不懂,这么大的事,具体运作起来,肯定有人使手段。我没什么背景,只要有针尖那么大的事情落在别人手里,转眼就能变成箩筐那么大,别人手一翻我就死定了。”

    吴放歌叹道:“你啊,活得太累了,想那么多干嘛?我承认咱们这个社会有问题,可也没你说的那么黑暗啊。”

    邱千重不再说话,只是开始深一声浅一声的叹气,然后就一只接一只的抽劣质烟。熏的吴放歌在里面待不住,只得出去寻清静。

    吴放歌出了宿舍,现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只得去社团活动室,一进去,现鲍杰居然也在,就笑着说:“你不会是也从厕所窗户爬出来的吧。”

    鲍杰淡淡地一笑说:“看门的武警有个是我的老部下。来了就陪我锻炼锻炼吧。”说着拿起了一对哑铃。

    吴放歌也捡了一副轻一点的,两人对着面开始做运动,其实做运动是幌子,主要是为了说话。

    鲍杰身为学生会干部,各方面表现也都不错,原本是不用为这些事情操心的,可是似乎部队对自己的学员格外严厉,所有有军籍的学员一律返回军事院校完成学业,可谓是军令如山,如果不是为了等文件正式宣布,恐怕连学院都不用回,直接就去军事院校报道了。

    鲍杰叹道:“可惜了,原本打算上个地方色彩浓一点的学校,以后回到地方也好找工作,现在……唉……”

    吴放歌又何尝不觉得可惜?鲍杰是第一批学员进来的,只差最后一个学期就毕业了,现在算是绕了一个大圈,又绕回去了。

    吴放歌今天算是光在宽慰人了,就说:“要不你再等几天?我看闹的厉害,这么多人,都是有些来头的,说不定会有些转机。”

    鲍杰苦笑着说:“转机肯定是有的,虽说是上头的文件,可是涉及面这么大,也难免不会来个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之类的俗事,可是我不同,我是军人,军令如山呐。”

    一提到这个,吴放歌就不好在扭着劝了,毕竟他也当过兵的,知道部队是怎么回事。

    他就和鲍杰在社团活动室锻炼了一上午,后来听说开学典礼还是出了岔子,学员或是和吴放歌一样溜,或是硬闯,总之算是炸了营,以后一连好几天,教室里完全没人上课,倒是操场上,食堂里,三五成群的学员你说我怨,渐渐的就成了诉苦大会,还选了代表请愿。大家当然都不愿意这么回去,多没面子啊。原本是个提升的捷径,却弄成这样,回去没办法见人了。这样的后果就是校长和教务主任系主任齐齐失踪,根本不敢呆在办公室里。

    最后正如鲍杰锁预料的那样,这里头果然有个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转折。最后上头又放出话来,书还是要大家读的,只不过方式有所转变,主要以委培等同学历的短训班为主,比如你是高中,那么就上个三个月的培训班,然后颁结业证,这个结业证等同于大专学历。如果已经是大专了,就上半年的培训班,结业证就等同于本科学历。当然了,特别优秀的学员的待遇不变。

    这么一来,坏事变成了好事,这帮学员里头,真正想读书的其实没几个,一看只要三个月做多半年的时间,就能让自己的学历更上一层楼,天下哪里找这么好的事情去?于是开始还嚷着我们要读书的家伙们,又纷纷开始活动去短训班了。

    不过鲍杰有一点还是没猜着,军队毕竟也是在空间里的,也免不得俗气,见其他学员都有了归属,也不能亏待自己的人呐,于是也就分了一个三六九等,第一年的学员转到军事院校,第二年的学员裁剪短训,第三年的学员继续完成学业。鲍杰接到这个通知的时候,眼泪都快下来了。有些东西,失去了再得到,远比直接得到更觉得宝贵。

    邱千重自开学典礼那天从吴放歌这里得到了消息后,就巴巴的跑到峨眉山那儿提出分手,据说过程十分火爆,传说邱千重最后都给峨眉山跪下了,连说:“我混到今天不容易,你就当做好事吧。”

    峨眉山心里也正烦着,就抡圆了给了他十七八个大嘴巴,然后咬着牙说:“滚!”于是邱千重就捂着脸,如蒙大赦般的乐颠颠地跑了。这个传说可能是有点依据的,因为某天吴放歌现他的脸颊确实有个巴掌印儿。

    自从脸上有了巴掌印儿过后,邱千重似乎沾了好运,他是第一个被通知得以继续完成学业的人,然后余锋又给吴放歌写了信来,其中一张纸是给邱千重的,内容是‘他是不会再来学校了,留在在学校的日用品什么的,就送给邱千重了。

    邱千重看了以后非常高兴,哼着歌儿就把余锋床上的东西全搬到自己那边了,由于余锋的东西多,在邱千重床上床下的堆了一大堆,吴放歌看了就说:“老邱,你急啥啊,反正都是你的,你就先放那儿呗。”

    邱千重解释说:“咱们这儿空了一张床,说不定很快就会分配新人进来,到时候再搬急忙忙的多麻烦呐。”

    吴放歌看着邱千重那贪婪和小人得志的眼神,不由得升起一阵厌恶感来,就说:“你别急啊,说不定我留不下来,我的东西也都留给你。”

    “真的?”邱千重眼睛一亮,就开始审视吴放歌的那些东西了,就好像那些东西已经是他的了。

    吴放歌觉得这屋里没办法待了,就余锋委托让他把他的私人照片日记本之类的东西寄回去为由,收拾了一下就走出了宿舍。

    一出门,正遇到隔壁的方军等人,高兴地说:“放歌,我们三个都接到半年短训的通知了,总算是不用没面子的回去了,你呢?”

    吴放歌呵呵一笑说:“我啊,还没通知呐。对了小丽咋样?”

    李文东说:“小丽已经被谈过话了,留读的可行性很大,差不多是十拿九稳了,不过你问她干什么,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就不着急吗?让你的岳父打个电话说说嘛……”

    吴放歌笑着说:“啥岳父啊,还不一定呢。”

    柳正飞则对李文东说:“你小子咸吃萝卜淡操心,你多咱见过咱们放歌老弟吃过亏啊。”

    方军毕竟认识的吴放歌最早,关系耶最深,他搂着吴放歌的胳膊说:“我知道你好强,可是现在这世道该低头的时候你得低头,该争的时候你得去争,要不,我帮你说说去?”

    吴放歌说:“军哥,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关心我,可是这事我看不好弄,别在连累了你。”

    方军也就趁势见好就收地说:“那有需要的时候你可得说话啊。”

    说着,他和另两个人勾肩搭背的走了。

第三十一章 帮忙还是撤火

    邱千重自从得到了留读的通知,又意外得到了余锋的馈赠后,着实地神气了几天,走路也挺胸叠肚起来了,虽然余锋留下的衣服不是那么的合身,有些肥大,但毕竟还算是牌子货,比他以往的地摊货强上了许多。有时他甚至会主动对一些学员做做思想工作,说几句诸如“不要背思想包袱,要相信组织”一类的大路套话。但是这种状况维持的时间不长,他的脑袋再度的耷拉了下来。

    吴放歌并非是幸灾乐祸,只是他这般情绪上的大起大落实在是让人不好适应,为了不让他多心,吴放歌也没主动去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后来这家伙也可能事憋不住乐,就主动问吴放歌:“放歌,你说是半年的短训班好呢?还是继续留读好?”

    吴放歌故意大咧咧地说:“当然是留读好啊,怎么也正规些,也能学不少东西呢。”

    邱千重摇了摇头说:“不见得。”

    吴放歌说:“我还是觉得留读好。”

    邱千重说:“那你是太年轻。你看啊,留读要用两年半的时间,拿到的也不过是个本科文凭,半年短训班的结业证也可以当本科文凭用啊。而且拿到的早,原本说好的待遇也不变,等我们学成回去了,人家已经当了两年领导了,地面人脉都摸熟了,我们呢,还得从都摸索起走啊。”

    吴放歌挠头说:“这个,我还真没想到,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还真是那么回事呢。”

    “不想不行啊,不想不行啊。”邱千重连着,把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看来他也正处于矛盾之中。其实他本质上还是个好学的人,能留学,自然是个大好的机会,但是他同时还是个不甘于居人之下的人,一想到那些学业没自己长的人,以后可能会成为自己的上司,心里就难受。

    吴放歌可不想活得跟他一样累,他的生活还和原先一样,基本上没有什么改变。只要是学校还开的课,该上的就上,社团活动也照参加不误,而且人少了,觉得更清净。

    崔明丽虽然还没有得到学院的正式通知,但是教务主任已经和她谈了话,似乎留学已经成了定局,因此也不着急,却把这份心用在吴放歌身上了,几次趁着社团活动的时候对他说:“你也去走动走动啊,怎么就不知道着急呢?”

    吴放歌笑呵呵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跑不过。急啥啊,大不了我回家做生意去,说实在的,几年班上下来,工资加起来也没我做一次生意赚的多……”

    崔明丽对吴放歌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又恨又爱,又追着要和他对练,结果被他跑掉了。鲍杰只在一旁看着笑,也不帮着拦着。

    结果没几天崔明丽就笑不出来了,最后一批名单下来,她只落了一个三个月的短训,结业拿大专文凭。倒是吴放歌成了金乌市唯一一个被留学的人。

    对于这个结果崔明丽当然是不服气的,火辣辣的先去找教务主任,得到的答复居然是:“你档案里只有高中学历,所以只能上三个月的短训班,半年的怕你读不下来。”

    崔明丽气的昏,就那吴放歌说事儿,因为吴放歌不也是高中学历嘛,怎么不温不火的就留学了?结果人家又拿出吴放歌曾经立过军工来说事儿,崔明丽还真没招。但她的那个性子上来是谁的账也不买的,径自去找学院领导评理,人家也不和她争,直接就让她接了一个电话,电话是孙红兵老局长打来的,在电话里对她说:“好好学习,学完了早点回来,我这儿缺人手啊。”

    连老局长都这么说,崔明丽算是彻底没招了。

    方军等人得知吴放歌得了留学名额,纷纷找他来祝贺,其实无非就是让他请客而已。吴放歌笑道:“福兮祸兮还不知道呢。”

    柳正飞说:“说起来还是放歌稳得住啊,不声不响的就把事情给办成了,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

    话不管说的有多客气,饭还是要请的,吴放歌也乐得用这种方式和大家维系关系,毕竟这些都是家乡人,还是同僚。于是就很大方地请大家到城里饱餐了一顿。

    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有说有笑的,可吃喝到一半的时候,崔明丽就开始掉眼泪,大家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同来的五个人里,吴放歌得以完成三年的学业,剩下的三人也上了半年短训班,只有崔明丽一个人是三个月的短训,想想确实让人伤心。柳正飞就劝她说:“小丽,你这是干啥啊,今天咱们可是给放歌祝贺的。”

    其他人也附和着称是,崔明丽摸着眼泪说:“我是高兴,我是为放歌高兴啊。”

    真是哄鬼啊,虽说大家谁也不信她说的,可也都装着糊涂认了。有时候确实没必要把什么都弄的清清楚楚的,有个借口说过去就行了。

    吃完饭后,方军又吵吵着要喝酒歌,当然也要吴放歌请客。崔明丽开始不愿意去,说是要回去准备功课,但禁不住几个人拖,最终还是去了,反正第二天是周末,到也不怕耽误课程,这一闹就折腾到了半夜12点多,崔明丽大醉,出租车都不好打了,没办法,只得又去住酒店。一共开了三间房,崔明丽当然是要占一间的,方军和吴放歌交情最深,主动提出和他一间,于是柳正飞和李文东合住一间。

    拿了钥匙(那时还没有房卡一说)众人先送崔明丽回房,才把她扔在床上,崔明丽就喊着要吐,方军和吴放歌就又伺候着她吐完了,才回自己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方军还打哈哈说:“放歌,多好的机会啊,要不你今晚就去抚慰一下小丽那颗受伤的心灵?放心,老柳和小李那边我会为你去打马虎眼的。”

    吴放歌也开玩笑似地说:“那可不行,我要是去了,那小丽岂不是**也要受伤?罪孽大了。”

    方军听了哈哈大笑说:“我看那丫头对你还真有点那个意思,只不过你有了个市长千金女朋友,她自觉的竞争不过罢了,但心里肯定也有想法的,今晚她心情不好,你要是现在去安慰安慰她,一切还不是水到渠成的?”

    吴放歌道:“真的?”

    方军笑道:“未必当哥子的还骗你不成?”

    “那我去了哈。”吴放歌说着,当真一骨碌爬起来,穿上鞋就出了门。

    方军吃了一惊,一半儿是自言自语地说:“你……你还真去啊。”

    咣当一声,门一惊关上了。

    方军笑着说:“这小子,说风就是雨,说不定明天回来又是一个猪头脸……不过有的事儿也说不清……”

    吴放歌出了房间却没去找崔明丽,而是去了另一个房间,敲开门,开门的竟然是葛学光。

    葛学光见到吴放歌一点也不显得惊奇,他笑着把吴放歌让进屋里,拿起桌上的一个空信封说:“这是你留在前台的吧,你就用这个探到我住在这里的吧?不亏是侦察兵出身。”

    吴放歌一进门,就探头探脑地看着屋里的陈设,虽然比他住那屋强一点,但是也强不多少,也笑着说:“得亏你低调,出门就住着这种档次,你要是住个总统套房什么的,我就算是蒙对了你在哪儿,也找不着你啊。”

    葛学光笑着往沙上一靠说:“你说笑话了。其实就是这个档次,这个条件也是当年‘周扒皮’那一类人用脑子想象都想象不到的啊。”

    吴放歌也在沙上坐下,问道:“少扯那么远,说说吧,为什么帮我?不然我也上短训班儿去了。”

    葛学光说:“你都找到这儿来了,还猜不出怎么回事?我不信。”

    吴放歌说:“就是核实一下,不然弄出张飞和曹小妹玩手语的笑话来,就有意思了。”

    葛学光一愣:“什么张飞和曹小妹?我只是知道苏小妹和秦少游,有电影儿看过,都好几年了。”

    吴放歌说:“故事慢慢的给你讲,现在我就想知道眼前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帮我留下来。”

    葛学光手一摊说:“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珍珍的一颗心全在你身上,只有时间和空间也许能改变这一切,你要是没几个月就回去了,那还有我的份儿吗?”

    吴放歌说:“那我就奇怪了,你身高肉贵的,想要什么,直接拿过来不久行了,费这种劲儿?而且你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啊,珍珍可能还排不上好吧。”

    葛学光说:“那不一样,我这人从小就好胜,祖荫固然重要,可我还是想让对手至少有点胜算才行啊,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嘛,想必也你明白,我其实是帮孩子找妈妈,不是给我找美人儿,而珍珍,是最合适的人选。”

    吴放歌叹了一声说:“我真可怜,我只不过是在利用所能利用的一切资源,而你却能动用几乎无穷无尽的资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葛学光劝道:“你也不用这样……,毕竟出身不是个人能选择的嘛。”

    吴放歌忽然一笑说:“这次出手帮我虽说是为了你自己,可是恐怕也是看到了我和珍珍之间感情的裂痕,觉得有机可乘吧,以你的才智,也知道啥都抢得来,唯有感情不能强迫吧。”

    葛学光忽然诡异地笑了起来,说:“嘿嘿,你确实聪明,啥都给你猜到了,但是有一点你肯定猜不到,我这次来要留下和你做同学啦。”

    果然是没猜到。

第三十二章 情敌同一宿舍

    吴放歌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方军正睡的半梦半醒,听见他回来,就说:“咋……又给打回来了?”还没等吴放歌回答,又说:“不是啊,打回来也用不了这么久啊?”

    吴放歌只得解释:“其实我没去她那儿,去见了一个朋友。”

    方军诡异地笑了几声,然后坏坏地说:“我说兄弟呀,有些朋友还是少见的好,染上病就不好了。”

    吴放歌不好再解释,只得诺诺称是。

    第二天大家结伙回校,结果下午的时候,葛学光就来学院报到了,而且住进了吴放歌的宿舍。吴放歌一见他笑嘻嘻的进来,就是一阵头痛,好在邱千重不在,就明说:“我说葛公子啊,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呐。你跑到这儿来体验学生生活,儿子怎么办?不照顾啦。”

    葛学光笑嘻嘻地说:“儿子暂时送爷爷奶奶那儿去啦,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给他找一个好后妈呀,所以说暂时的分离意味着今后一生的家庭幸福,还是很划得来的。”

    吴放歌说:“你倒是幸福了,我压力可大了。”

    葛学光说:“压力就是动力嘛,再说了,若是把咱俩放在同一挑起跑线上,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吴放歌打趣说:“你这话我就不爱听,意思就是那鹿反正就是死定了不是?”

    葛学光先是一愣,才明白过来哈哈大笑说:“其实呢,我也是想静下心来读几年书的,外头的世界啊,太浮躁。”

    吴放歌说:“其实你们读不读书又咋样?国企改制正如火如荼的,找个赚钱的国企先进去当老总,那年薪动不动就是几十万上百万,这还不算其他收入。在国企干个一二十年,行政级别也上去了,摇身一变就调到省里部里去当官,在熬个几年,能进政治局也未曾可知啊。”

    葛学光这下更加惊奇了,他瞪着吴放歌说:“这……这我们里面都还没正式说起,你怎么说起来这么门儿清啊。”

    吴放歌嘴上说:“多看点社会学的:再过个一二十年,你们可不都是这么干的嘛。

    “你呀,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葛学光最后评价吴放歌说,然后又和他定了一个保密规定,因为葛学光原本就相对比较低调,这次更是不想表明身份,毕竟西南片区,想在仕途上有所展的家伙现在都集中在这座学院里,一旦葛学光身份曝光,既没有清净日子过了,也叫不到真心朋友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因为‘分流’造成的风波渐渐的平息了下来,大家各按各班的继续读书。能留下来完成学业的家伙们还好,能抵扣学分的依旧可以抵扣学分,但是短训班的家伙们就惨了,又恢复到了中国传统的填鸭式教育体系,压力很大。半年班的还好些,毕竟原本就是专科毕业,底子不错。但是三个月班的就不行了,他们大多没有经历过大学生活,课程也极不适应,特别是在上个学期没好好读书的家伙们,这下算是尝到了苦头。

    崔明丽原本连高中都没有毕业,只上到高二,然后托熟人办了一个毕业证,接着就现在公安局当临时工,两年后转正,现在一下被丢进三个月的培训班里,整天被老师灌填鸭,学的脑袋昏,她还算是好强的,班上还有两个女生,硬是被学哭了。

    她一上课就头昏,一下课就是一脑袋浆糊,方军等人也自顾不暇,弄的她没地方诉苦去,只得来找吴放歌。吴放歌一看她的功课其实是学迷糊了,要弄懂也还是不难,毕竟文科不是理科,只要理解能力强,跳跃式的学习也是可以的。这一来二去的上了瘾,崔明丽来的次数就比较多,差不多一周至少来三四次。每次崔明丽一来,邱千重就做出一副很懂事的样子让出去了,葛学光却每次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并不介意当电灯泡。

    有次送走的崔明丽,趁着邱千重还没有回来,吴放歌就故意对葛学光说:“葛公子,你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啊。”

    葛学光笑道:“当然有啦,我就盼着你和那个小丽能有点奸-情,然后我就通知珍珍来捉奸,嘿嘿,然后我就是不二的替补人选啦。”

    吴放歌眉毛的尾部跳了跳,笑着说:“咋咱俩想到一块儿去了呢?要是你被捉了,我也就少了一个大威胁啦。”

    葛学光听了大笑。吴放歌又说:“其实小丽这个丫头也不错的,心地善良,又不爱慕虚荣,很不错的。”

    葛学光点头说:“是不错,不过有两点不好。“吴放歌问:“哪两点?”

    葛学光说:“第一,太好强了,结婚后肯定不是贤妻良母型的;第二,还没结过婚,婚后肯定是要自己生个孩子的。呵呵,你想把她推给我?没门儿,跟我不合适。”

    吴放歌说:“不合适就不合适,不过纵观全校,这么好的女孩你还找不到第二个了呢。”

    葛学光也叹道:“是啊,这身家清白,品貌兼优的女孩都比恐龙还稀有了。”

    正说着话,邱千重回来了,他板着个脸,好像遇到了恩什么不开心的事,吴放歌立刻对葛学光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立刻默契地不再说话,各做各得事。

    邱千重一个呆呆地做了好一阵子,抽了半包劣质烟,脚也没洗就上床睡了。

    后来吴放歌才听说,邱千重见‘地位’已经稳定了,就又想去和峨眉山破镜重圆,结果被峨眉山臭骂了一顿,差点就被扇了耳光。

    葛学光听说了这件事后,就对吴放歌说:“哎呀,咱们这位室友,人才呀,适合在官场混,有前途。”

    吴放歌打趣说:“那葛公子你就栽培栽培他呀。”

    葛学光摆手说:“不能直接栽培,还是隔几层吧,虽然是人才,却不能当心腹,这小子,为了利益,随时可以打翻天印的。”

    原本以为邱千重的恋情这就算是彻底结束了,可凡事有时还真的出乎意料,有天葛学光出去打篮球了,邱千重也不在,只有吴放歌一个人在屋里看书,听到有人敲门,原以为是崔明丽,可打开门一看,居然是峨眉山。两人一碰头,都有点尴尬,特别是峨眉山。

    吴放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胡乱说:“哎,你好……那个,老邱不在。”

    峨眉山显得比吴放歌还要慌乱,连连说了几个‘哦’字,又探头往屋里看了一眼说:“我不找他……”

    这明显是假话,你不找邱千重找谁?吴放歌觉得也不能老让人家戳在门口,就赶紧让了进来。峨眉山嘴里说着不用不用,可脚下一点也不含糊,还是扭扭捏捏的进来了。

    进来坐定后,吴放歌还是给她倒了一杯茶,陪着她说了额急剧无聊话,而她的眼神却有事没事的就往邱千重床铺上看,就好像看着看着就能把这个人看回来一样。

    吴放歌觉得挺难受的,这又没话说,又不能安心看书。正愁的时候,门哐当一下就被弄开了,随后一件运动背心被团成一团扔到了床上,接着传来葛学光那豪爽的声音:“嘿!放歌!你真个该和我一起去的,那个过瘾呐。”说着嗖的一下,一条运动短裤又飞进来了。吴放歌一下从凳子上跳起来跑过去,边跑边说:“你他妈别脱了,屋里有女的!”

    “哎呀!”葛学光此时只剩下一条小**了,紧绷绷的穿在身上,手指头打着弯儿指着屋里说:“哎呀,这下形象全毁了,是小丽吧。”

    吴放歌一把就把他推进卫生间里去了,说:“不是小丽,你快洗澡吧。”

    葛学光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那那麻烦你给我拿个干净的裤衩背心来。”

    吴放歌笑道:“我是你的佣人吗?”

    葛学光一脸苦相说:“哎呀,帮帮忙啦。”

    被葛学光这么一撞。峨眉山一脸的尴尬,再也坐不住,就对吴放歌说:“那我就先走了,老邱回来你告诉他,就说我找他。”

    吴放歌应了,送峨眉山出来,路过卫生间的时候,门突然一下开了,葛学光探出头来说:“放歌,我的裤……”话没说完,迎面看见峨眉山,惊的又咣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峨眉山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问:“你们的新室友啊,看来人不错。”

    吴放歌笑着说:“何止是不错啊,简直就是个白马王子呢。”

    送了峨眉山又回来帮葛学光拿了换洗衣裤,葛学光埋怨道:“放歌,你怎么泄我的底呀。”

    吴放歌说:“谁泄你底了?”

    葛学光说:“你不都说我是白马王子了嘛,这多容易引起人家遐想啊。”

    吴放歌笑道:“谁说骑白马的一定就是王子了?唐僧不是也骑着白马吗?”

    葛学光先是一愣,然后一挑大拇指说:“经典,高!实在是高!”

    吴放歌则用手指指葛学光下面说:“拜托你说话之前先穿上裤子好不好?”

    葛学光嘿嘿一乐,又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葛学光洗完了澡,精神抖擞地出了卫生间,一边擦着头一边说:“爽啊,上学就是爽。”

    吴放歌说:“你没压力,不怕丢学分,整天就是玩儿当然爽了。衣服也不用自己洗,到了周末就有人来收,你比地主少爷过的还舒服。”

    葛学光嘿嘿一乐说:“要不你追随我吧,我包你也过上这种日子,放心吧,我这是看中你的人才,和珍珍没关系啊。”

    吴放歌摆手说:“算了吧,我不觉得那是人的生活。”

    葛学光笑着点着吴放歌说:“你呀,就这点儿,骂人从来不带脏字儿。”随后又问:“对了,刚才那女人是谁呀,以前没来过。”

    吴放歌说:“以前倒是常来的,只是最近不常来了,她就是峨眉山,老邱以前的女朋友。”

    葛学光沉吟道:“就是她呀,可惜可惜,挺漂亮的……”

    吴放歌说:“你是不是想说这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葛学光苦着脸说:“放歌,兄弟一场,你说话别老这么刻薄行不?”

第三十三章 智力测验

    两人又相互奚落了几句,邱千重回来了。吴放歌就把峨眉山找过他的事跟他说了。邱千重也没道谢,默默地坐下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心不在焉地翻了几页,又出去了。

    葛学光奇怪地问:“怪了,我原本以为他会高兴的跳起来呢。不是一直想圆梦重温嘛,现在人家主动上了门……”

    吴放歌笑着说:“多半是麻烦事找上门了。”

    葛学光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颇带幸灾乐祸地说:“难道是……他弄大了别人的肚子?”

    吴放歌说:“他这出去转一圈,要是晚上回来找我借钱的话,就十之**了。”

    葛学光问:“那你借不借?”

    吴放歌挺爽快地说:“借!一来没几个钱儿,二来这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儿。”

    葛学光笑着说:“看来我以后得叫你吴大善人了。”

    事情的展果然不出吴放歌所料,晚饭后邱千重回来了,坐在那儿一个劲儿的抽烟,从眼角一会儿看看葛学光,一会儿看看吴放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吴放歌对着葛学光使了一个眼色,葛学光当即会意,佯装有事打着哈哈出去了。可邱千重还是半天不说话,直到要去上晚自习了,他才期期艾艾地开口找吴放歌借钱,借5oo块。

    借钱的话一出口,他立刻很警觉的样子,看来早已经做好了被询问的话,可吴放歌什么也没有问,很痛快地扯了五张的百元的票子给他。邱千重指天誓说:“下学期之前我一定还你。”

    吴放歌淡淡一笑说:“同学一场,别计较那么多。”

    邱千重虽说心里很急,但还是做出一副很稳得住的样子,又干坐了半个来小时才匆匆的出去了。

    邱千重走了不久,葛学光就回来了,坏笑着问:“借了?”

    吴放歌淡淡的说:“借了。”

    邱千重笑着叹道:“说实在的,直看外表,真看不出来他能有这心思呢。”

    吴放歌说:“食色这些东西,皇帝和乞丐没啥本质区别的。”

    葛学光又问:“他借了你多少?”

    吴放歌说:“5oo.”

    葛学光笑道:“我还以为多少呢,才5oo,至于这样吗?”

    吴放歌说:“学光,你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出了7o年代小时候受了点苦之外,后来的日子总是一天好似一天,5oo块对于你来说当然是小意思,可对于老邱来说可不简单啊,向他这样的机关干部,每月工资还不到两百元,这下在这里读书,岗位津贴什么的也拿不到了,他还得给母亲赡养费,自己要做点储蓄,杂七杂八算下来,每月自己的生活费能有六七十就不错了,你没见他在食堂吃饭都背着人?有时候就打点干饭泡点食堂免费的汤就当是一顿了。”

    葛学光说:“哎呀,我还真没看见,我就没去过食堂,全吃小炒了……不过我看他这个人的问题不在穷,穷是一回事,但是自己穷,却又是贫穷为一种耻辱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吴放歌笑道:“所以说这种人以后能有大出息呢。”

    葛学光说:“话是不差,不过这种人一但得志,整起人来也厉害的很呢。当年**的时候,我爸……”

    吴放歌堵住他的话头说:“得了吧,往事如烟,别提了。”

    不管邱千重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新学期还是过去了一个月了,当初吴放歌答应珍珍每月回去看她一回,这下到了第一次兑现承诺的时候,在他收拾行李的时候,葛学光在旁边酸溜溜地说:“看来我是争不过你了,你占先机啊。”

    吴放歌笑着说:“那就不要争,早点让开,免得我总是芒刺在背的。”

    葛学光说:“那可不行,我这辈子还没输给过谁呢。”顿了一下又说:“你这多累啊,刨去来回路途,最多也就在家睡一夜,麻烦啊,我看还是算了吧。”

    吴放歌说:“葛公子,那你给我调架直升机来呀,你这神的通广大的……”

    葛学光忙摆手说:“别别,你以为我会傻到帮我的情敌啊……唉……一想到你这一回去就要和我亲爱的珍珍同床共枕,我的这个心情啊……啧啧啧……”

    吴放歌说:“就没见过你这样儿的,我这儿都生米煮成熟饭了,你咋还缠着不放啊。”

    葛学光腆着脸说:“我头少,怕冷,提前预定一顶帽子行不?”

    吴放歌眼睛一翻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啊。”

    葛学光笑着说:“嗯嗯,你这话也很经典,我得记下来,以后出一本放歌语录。”

    吴放歌把包往身上一背说:“算了,你我算是惹不起了,我走还不行吗?”

    直到关上了门,吴放歌还听见葛学光在后面贱兮兮地说:“您这就走啊,慢走啊,不送啦。”

    吴放歌做公车来到火车站,又等了半个多小时才上车,寻着了自己的位子才放好行李,就看见对面坐着一位一直在看报纸的家伙,此刻把报纸放下,对着吴放歌咧嘴一笑说:“嗨~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啊……”

    吴放歌快晕了,这葛学光可真是阴魂不散呐,就哭笑不得地说:“葛公子,这可是硬座,您着身娇肉贵的,该去卧铺啊。”

    葛学光正色说:“我这也算是体验人民疾苦嘛,再说了,你也不缺钱,干嘛也坐硬座?”

    吴放歌说:“我的钱可是绞尽脑汁辛苦赚来的,当然是能省则省了。”

    葛学光笑道:“嗯嗯,有道理。不过你怎么不问问我干嘛也要去金乌啊。”

    吴放歌说:“说不定你是个钦差大臣?(此处吴放歌用《钦差大臣》这部喜剧影射讽刺葛学光的***身份)”

    葛学光笑道:“说不定也可以试一试呢,嘿嘿。”

    就这样,这对情敌一起坐着火车,有说有笑的回到了金乌。到了金乌之后,葛学光就跟个橡皮膏似的,吴放歌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连吴放歌进小店儿吃米粉,他也跟着要一碗,也不付钱,直接就说“和前面那位一起算。”就这么一直跟到吴放歌宿舍下面,吴放歌回头道:“我马上就要和珍珍小别胜新婚了,你怎么还跟着啊,难道想看现场直播?”

    葛学光说:“金乌我就你一个朋友,你不管我谁管我啊。”

    吴放歌说:“去找陶玉书啊,那肯定是贵宾级的接待啊。”

    葛学光摆手说:“官方接待全是虚情假意的,我就认准你了,你得管吃管住。”

    吴放歌正要说话呢,门口一个小女孩正要上学去,见到吴放歌惊喜地喊了一声:“放歌叔叔!”说着就跑了过来,一头扎进吴放歌的怀里,原来是小林婷,几天不见,好像又长高了些。

    葛学光笑着说:“不错啊,放歌,闺女都这么大了。”

    吴放歌也笑着骂道:“你耳聋了?没听见喊我叔叔呢?我楼下的孩子。”

    葛学光一脸坏像地凑过去说:“小姑娘,我是葛叔叔,来,抱个……”

    吴放歌一看要坏菜,金鱼叔叔要提前出世了。赶紧拦在中间说:“去去去,别吓着孩子。”

    林婷果然对这位陌生的‘葛叔叔’不感冒,抱着吴放歌的腰,躲在他身后。

    吴放歌塞了五块钱给林婷,让她买早点吃,催她上学去,林婷边跑边说:“放歌叔叔,晚上记得做好吃的哦,我要来你家吃饭。”

    “看来你是老少通杀啊。”葛学光又在旁边冒了一句。

    “你心灵太肮脏了。”吴放歌扯了他一把,和他一起上了楼。

    一开门,葛学光放下行李,看了一下屋里的陈设说:“嗯,也算是小康之家了。”

    吴放歌说:“房子是单位的,现在被单位的一个公司收了回去,每月都要交租金的。”

    葛学光皱着眉头说:“不是早就让实体和单位脱钩了吗?怎么你们下头还搞?”

    吴放歌双手一摊说:“基层的人也得吃饭呐。有些大城市已经开始搞商品房了,动不动就是几万十几万,靠工资,一辈子的积蓄都还不一定够呢。”

    葛学光说:“不过是试点而已,房改还早着呢。”

    吴放歌叹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底下的人是怎么活着的,你们这些***是不能全部理解的,当然了,你们也不屑于去理解。反正啊,我们底下这些人,想要过点好日子只有两条路,一是早早的投资生意,及早做储备;二就是成为体制的一部分,学会合法的**。”

    葛学光笑道:“你开什么玩笑,**还有合法的?”

    吴放歌笑而不答,葛学光也不再就这个问题问下去了,而是话锋一转说:“话说,你今晚怎么安排我?”

    吴放歌领他到原来齐娜住的房间说:“你就凑合住这儿吧。”

    葛学光眼珠一转说:“你让我住这儿……嘿嘿……”

    吴放歌就看他眼神儿不对,情知不妙,想拦截时已经晚了,葛学光比泥鳅还滑,刺溜一下就从吴放歌的腋下钻了过去,窜到吴放歌的房间,一个鱼跃就扑到了床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啊,弥漫着我心上人的体香,……哦……”

    吴放歌倚在门口说:“你有够变态,那上面还有我们办事残留下的味道,难道你也觉得爽。”

    葛学光一听,一下就从床上弹了起来作呕道:“呸呸呸,恶心呐恶心~~”然后指着自己心脏的部位说:“你有没有听到我这里有碎掉的声音?”

    吴放歌说:“咋?心碎了?”

    葛学光摇头说:“不是,是醋罐子碎了。”

    吴放歌一把拉过他来,一边往隔壁房间走一边说:“行了行了,还不是你自找的,你就在这边房间吧,之前睡过一个洋妞儿,味道也应该不错。”

    葛学光连连摇头说:“不行不行,洋妞体味太大,不然为啥法国香水那么出名?”

    吴放歌说:“法国香槟也出名,难道洋妞都是酒鬼?”

第三十四章 厕所里谈生意

    表面上嘻嘻哈哈,还开着只有最要好的朋友才能相互开的玩笑,暗地里这两位却都较上了劲,特别是吴放歌,简直就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就像是过地雷阵,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里踩,所以干脆就由着自己的性子走,正所谓该死朝天,你葛大公子爱咋地就咋地,反正我得正常过日子。幸运的是,吴放歌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因为这个葛学光也是个体制里的异数,和一般跋扈的***不同的。吴放歌这一大咧咧,恰好对了葛学光的胃口,这家伙自成年以来,除了体制内身份相符的人,就没遇到过想吴放歌这样大咧咧和他交往的,他甚至想:要我们俩不是情敌多好啊,这样就能做个朋友了。

    可惜,这不是现实,有些东西,这两个男人必须面对。

    吴放歌回来前给珍珍打了电话,但是由于是在火车上才被葛学光黏上的,所以一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珍珍说,顺便也想看看珍珍突然看到葛学光的反应,就干脆不说了。吴放歌和葛学光在各自房间睡了两三个小时就到了中午。珍珍也估摸着吴放歌回来了,特地提前一会儿下了班,买了些熟菜,风扯扯的就往回赶。上楼拿钥匙开了门,冲进卧室,吴放歌正揉着眼睛往起来坐,珍珍扑上去抱着就吻,差点把吴放歌弄背过气去,好容易松开了才说:“你就那么想我啊。”

    珍珍说:“我才不想你,这是对你信守承诺的奖励。”

    话音未落,就听背后葛学光说:“我也要奖励呀。”

    珍珍一回头,看见葛学光坏笑着倚着门框,大吃一惊,脸色当场就变了,坐在床沿想站起来,却觉得腿软站不起来。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这……这……这……”

    吴放歌安慰她说:“你想问他为什么在这儿,这说来话可长了。”

    中午吃饭,吴放歌和葛学光谈笑风生,珍珍倒有些不自在,几次想打电话,葛学光制止说:“别给你父亲打电话啊,我这可是纯私人访问。”

    吃了午饭,葛学光伸了一个懒腰说:“不行啊,还得睡会儿,火车硬座真不是人坐的。”说着又回房间睡觉去了。吴放歌自言自语地说:“真是少爷当惯了,碗筷也不知道收拾。”

    葛学光从屋里懒洋洋地说:“辛苦啦……”

    吴放歌收拾碗碟,珍珍在一旁帮忙,也不说话,直到了厨房里才压低声音说:“你好过分。”

    吴放歌回答说:“这不是我能选择的。”然后长话短说地把葛学光粘过来的经过说了一边,最后总结道:“咱们运气还算不错了,这人多少还算讲道理,要是遇到个高衙内类型的……”

    珍珍问:“那你会怎么样?”

    吴放歌说:“看情况,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是跟你说了吗?我都活两辈子的人了,怎么我都是赚。”

    珍珍说:“你倒是痛快了,那我怎么办?”

    吴放歌说:“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了。”

    晚上林婷要来吃饭,同时也为了招待这位葛公子,吴放歌下午出去买菜,珍珍被他打去上班,可珍珍在办公室哪里坐得住,没多久就返了回来,可又怕吴放歌买菜未归,和葛学光独处尴尬,就在老西楼楼下花园里干坐了好大一阵,直到吴放歌买菜回来了,才和他一起上了楼。

    葛学光已经起床了,正歪靠在沙上看电视,见他们回来热情的打招呼,并询问‘什么时候吃晚饭,吃了晚饭有什么活动。’吴放歌没好气地说:“不劳动者不得食。”说着扔过一捆韭菜过去让他摘,他苦着脸接了,不过下手还真不含糊,据说是早年随父母下放,五六岁就帮着爹妈干活儿了。

    珍珍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钻进厨房帮吴放歌做饭,可又碍着葛学光在外面,怕他听见,所以就一直憋着,看起来挺难受的,吴放歌就说:“没必要难为自己,咱们就和平常一样过日子就行了。”

    珍珍瞪了他一眼说:“你说的轻巧。”

    晚饭的时候由于有小林婷参加,又热闹了很多,吃完了饭,林婷就在吴放歌卧室里写作业,珍珍借口辅导她,也躲了进去。葛学光一个劲儿地大喊无聊,吴放歌无奈地说:“我说葛公子,我这管你吃管你住的,还得管你玩儿啊。”

    葛学光笑着说:“赶明儿你到了我那儿,我十倍的招待你还不行吗?”

    吴放歌笑道:“算了,你让我能过安生日子我就感激不尽啦。”

    说归说,吴放歌还是决定就带他去小蟑螂的舞厅玩儿,顺便看看齐娜。临走时特地喊了珍珍,结果珍珍不买账,还说:“你们去就好了,哪个女人家半夜三更还在外头玩儿的?”

    葛学光听了一挑大拇指说:“好啊,我就是喜欢珍珍这一点。”

    吴放歌心说你是没看见她疯狂的时候,或者说我不知道她单独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有多疯狂。嘴上却说:“算啦算啦,两个纯男人一起出去还好玩些。”于是带着他出去了。

    到了小蟑螂的歌舞厅,小蟑螂在,齐娜却不在,不过舞厅里却又多了四个金碧眼的俄罗斯妞儿,据说就是齐娜介绍来的,而齐娜自己好像回莫斯科继续学业去了。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这事儿啊。”小蟑螂说。

    吴放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谁跟他说过齐娜要走的事情,不过倒也不着急,毕竟这事不是主流,眼下正有麻烦在上演。

    趁着喝多了啤酒上厕所的功夫,小蟑螂对吴放歌说:“这个就是和你抢老婆那位?也没三头六臂的嘛,干我我把他……”

    吴放歌顾不上洗手,只把手掌往小蟑螂脑瓜顶上拍,边拍边说:“你***现在是正经商人,正经商人你懂不懂?”

    小蟑螂忙说:“洗了手再打啊,我懂了我懂了。”随后又说:“说起正经生意来,我倒是有个消息,邻省康宁说是现了绿松石矿,现在可以自由开挖呢。”

    他这么一说,吴放歌想起来了,在记忆中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在一两年里,康宁的绿松石都挖疯了,那情景就跟美国西部淘金时一样,完全是一副弱肉强食的景象,临近的单位各位都纷纷去掺了股,弄的乌烟瘴气完全是破坏性开采,人命也弄的不值钱了。财的人到也有不少,但更多的人吃了亏。掐指一算,可不就是近段日子开始的嘛?于是吴放歌不屑地笑了一下说:“怎么?你也想去?”

    小蟑螂说:“谁不想啊,只要找到一个矿苗,几辈子都不用做事了。”

    吴放歌说:“是不用做了,人都死了。”

    小蟑螂不解地说:“正经挖矿而已,和死人有什么关系?”

    吴放歌说:“凡暴利行业,背后必然是血淋淋的,尤其是拿荒山秃岭的地方,死个把人,无非就是多了一具无名尸体嘛,你记住了,钱值钱的地方,人命必然不值钱,咱们必须得有命挣钱,还得有命花钱才行啊。”

    小蟑螂不甘心地说:“可那都是摆在地上的钱啊,咱不捡,那不成傻子了吗?”

    吴放歌说:“钱当然要赚,但是要看怎么赚,才能最安稳同时利益最大。”

    小蟑螂一怕大腿说:“我这不就盼你回来和你商量呢吗,你说吧,咱咋办。”

    吴放歌说:“你知道牛仔裤是怎么来的吗?”

    小蟑螂虽说是混混,但读高中的时候成绩还是不错的,只是家庭遇到变故,才没能完成学业,但喜欢看书的习惯算是保留下来了,所以对于一些奇闻异事到也知道,知道美国有个叫利维斯特劳斯的家伙,淘金潮的时候,人家去淘金,他就卖工作裤,结果了大财。吴放歌这一提醒,他立刻就明白过来,笑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就去赚那些想赚钱的人的钱?”

    吴放歌笑着说:“是啊,一旦采矿成了风气,从工作服手套,水管抽水机电机,铁锹搞头,所有小型矿山设备,必然大卖,做这个又安全又赚钱,何乐而不为啊。”

    小蟑螂笑道:“那好,我明天去张罗这事,还是你我加上阿梅我们三个合股来做,其他人我不放心。”

    吴放歌说:“合股没问题,只是我远在三合,阿梅又刚生了孩子,所有事情都得你一肩挑,我怕你太辛苦。”

    小蟑螂说:“自家兄弟你说这些,再说了,要是没你,我肯定就把身价投到矿上去了,虽说也有财的机会,但毕竟没你的办法保险嘛。我呀,先去弄两台传真机,你带走一台,好遥控指挥规划。”

    吴放歌又拍了他一下说:“说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我带什么带?三合没传真机卖吗?我带去,不嫌重啊。”

    小蟑螂跳了起来说:“跟你说了洗了手再打我!”

    两**打闹闹的从厕所里出来,见葛学光腿上已经坐了一个俄罗斯洋妞,身边还有两个陪酒小妹,真个是‘花钱月下’,见他们回来,笑着说:“你们怎么去这么久啊,搞基啊。”

    吴放歌看这那俄罗斯小妞在葛学光身上蹭来蹭去的样子,对小蟑螂说:“我说,你这批人和齐娜没法儿比啊。”

    小蟑螂也说:“是啊,相貌身材没的说,人品确实差远了。”说着他忽然**地一笑又说:“不过我喜欢!”

第三十五章 她越爱你,越会嫁给我

    没想到在厕所里谈成一桩生意,找到了一个挣钱的办法,吴放歌挺高兴的。虽说他在小蟑螂的舞厅和阿梅的烧烤店都有股份,但最近还是总觉得入不敷出,尤其是阿梅的烧烤店,自从阿梅休了产假,那店由阿梅的丈夫潘玉建掌管,就一直在赔本。所以吴放歌一直等着能有个机会再赚上一大笔,作为未来的储备,毕竟马上的,房改就要来了,处处都要出大钱,多存一点钱,当然心里踏实的多。他自问和葛学光这些人是没法儿比的,人家嘴里含着金钥匙,只要五星红旗还在飘,不管出什么事,总能水涨船高,不必为任何事情担心的。

    葛学光玩的很尽兴,事后他对吴放歌说:“从来没这么放得开过。”

    吴放歌就说:“你别逗了,你们想玩儿什么没有啊。”

    葛学光说:“有是有,就是心里总想着什么,不能全部尽兴。”

    吴放歌没好气地说:“你这就叫人心不足了。”

    玩够了,晚上又出去吃小面,小蟑螂又借机和吴放歌谈生意的事,葛学光听见了,就笑着说也要掺一股。吴放歌说:“你只管卖批条就能发财的人,搀和我们这些小生意干什么?”

    葛学光耍赖说:“你要不让我掺股,我一个电话,你也别想做。”

    小蟑螂觉得这人太跋扈,桌子下头把拳头捏了又捏,还是吴放歌比较了解他,就说:“你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耍赖皮呢?”

    葛学光说:“呵呵,玩儿呗,我觉得你们这么做生意挺有意思的,就让我掺一股嘛。”

    吴放歌知道这块膏药是甩不掉了,就说:“二十万,现金,赔了活该!”

    “行啊。”葛学光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我下礼拜之内就送过来。”

    这下全是股东了,大家又商谈了一下相关事宜,其实主要是吴放歌说,小蟑螂主要在听,葛学光主要是捣乱。

    商谈完毕,面也吃完了,大家各回各家,吴放歌带着葛学光回住处。

    珍珍还没有,正斜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两人回来了,忙坐直了。吴放歌问:“婷婷呢?”

    珍珍说:“做完作业看了会电视等你等困了,就在沙发上睡,才刚刚被老林接下去了。”

    吴放歌‘哦’了一声说:“那咱们也赶紧休息吧,我们明天还要赶回学校去呢。”

    珍珍站起来说:“嗯,你们休息吧,我,我也要回去了。”

    吴放歌笑道:“你回哪里去?这里难道不是你的家吗?”

    珍珍低着头,眼睛偷看着葛学光的表情,后者好像没什么不对劲,但她仍说:“你喝多了,哪个没结婚就住一起嘛……”声音说的很大,明显是说给葛学光听的。

    吴放歌笑了一下,也不再逼她,就说:“我送你回去吧。”

    谁知葛学光突然说:“哈哈,这个光荣的使命能不能给我呢?”说着对着珍珍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吴放歌说:“行啊,正好我喝多了,你替我送送珍珍吧。”

    珍珍好像怪嗔地看了吴放歌一眼,见后者居然装糊涂,葛学光又在旁边等着,也就跟着去了。

    那两人走了之后,吴放歌开始洗漱,然后一头扎在床上,才躺下就又听到有人敲门,想起葛学光是没有这房间钥匙的,就起来开了门,见果然是他就笑着说:“半天不回,我还以为你迷路了呢。”

    葛学光也笑道:“我认路能力可是超强的。”说着又问:“洗澡水热了没?”

    吴放歌说:“都说了我不是你佣人,自己个而烧去。”

    葛学光说:“你家的热水器我不会用啊……”

    吴放歌没辙,只得又去帮他烧了水,自己回屋躺下,却见葛学光又阴魂不散地跟了进来,讪讪地说:“嘿嘿,水还没热,和你聊聊。”

    吴放歌说:“聊啥啊。”

    葛学光说:“明天咱又去哪儿玩儿啊。”

    吴放歌说:“没啥玩的了,明天上午我回家看看爸妈,下午咱们就会学校了。”

    葛学光显得有点失望地说:“这样啊,那,咱们几点回家看咱爸妈?”

    吴放歌赶紧纠正说:“别老咱啊咱的,是我爸妈,不是咱爸妈。”

    葛学光嘿嘿地笑着说:“我本来还想滑过去的,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吴放歌说:“对你这种人呐,就得拿出一百二十个小心来,不然连媳妇也得被你拐跑。”

    葛学光忽然正经起来说:“那你干嘛还答应让我送珍珍?就不怕我怎么地?”

    “怕?”吴放歌重复着他的话说:“怕就能有用吗?该来的始终要来,再说了,前段时间我半年都不在家,要发生什么早就该发生了,你要做什么也没必要跑到我面前来让我看。”

    葛学光叹了一口气,半天都不说话。吴放歌说:“你还不洗澡去?再不去就能拔鸡毛了,而且还浪费我的电。”

    葛学光站起来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回来说:“电源拔了。”随后又没了声音,坐在吴放歌床对面默默的抽烟。

    吴放歌见他从来没有这样正经过,就说:“想说什么就说吧。其实我特别喜欢中世界的欧洲骑士风度,在战场上打的你死我活,下来居然还能是朋友。既然你已经贴上了我,我希望我们能像骑士一样解决问题,要不你就走,回去用你们圈子里体制里的力量来对付我,那样你的胜算更大。”

    葛学光依旧没说话,直到把一支烟抽完了,又点上了一支才说:“我是圈子里的异类,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和我的感受一样,我觉得我没有朋友,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可能也是唯一的了。尽管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接触的时间更短。不知道你怎么看。”

    吴放歌把手枕在脑袋下面说:“这点我比你富有,我朋友比你多,但近年来联系愈来越少了。”

    葛学光又叹了一声说:“是啊,我周围那些人我们只能算是利益共同体,根本算不上是朋友。早年和父母在乡下受苦,认识的儿时的玩伴,我曾经以为他们是我的贫贱朋友,可是……”

    吴放歌说:“就像是鲁迅先生《故乡》里写的那个闰土?”

    葛学光眼睛一亮说:“是啊是啊,时过境迁,当年的那种感觉再也找不回来了,他们现在见了我只会媚笑,老实的是怕我,聪明的又总想在我这里得点好处,打打秋风。可你不同,你明知道我的身份,我们又是情敌,可你依然能用平等的态度对待我,如果我们不成为朋友,那太可惜了。”

    吴放歌说:“可我们有一个结总是需要解开的。”

    葛学光点头说:“是啊,珍珍。其实刚才我都想好了,要是你刚才非要珍珍留下和你睡觉的话,我是无论如何都要把她从你身边抢走的,因为你一旦那样做了就是用很卑鄙的手段挑战我,而且你那是再伤害珍珍,虽然我和珍珍还没有恋爱关系,但是我爱她,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

    吴放歌说:“是啊,依照常人的心理,虽说现在**情结没那么重了,但是眼争争看着心爱的人和别的男人睡觉,也是一般男人不能容忍的事,至少是那个女人再也不能要了。所以很多男人会用‘既成事实‘来打击对手,以为这样他们就赢了。”

    葛学光说:“可你没那么做,尽管你们早就……”

    吴放歌说:“我对珍珍的爱一点也不比你少,甚至更多,这次你跟我回来就已经很打击她了,所以我不想给她更多的压力……她挺难的,要在你,我,她父亲三个男人之间周旋平衡。”

    葛学光忽然说:“听说你们最近有点小别扭?”

    吴放歌笑着说:“两个人在一起哪有没磕磕碰碰的,不过是几个八婆挑事儿,已经过去了。”

    葛学光说:“刚才我送珍珍回去,路上我们谈了谈,看来我是败局已定啊……”

    吴放歌说:“是不是已定我不知道,但是就算咱俩是朋友,媳妇儿却不能让给你。”

    葛学光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很得意地说:“其实刚才我送珍珍的时候,我强吻了她,哈哈,她的小舌头可真滑呀。”说完他挑衅地看着吴放歌说:“怎么样?想不想揍我一拳?别客气,我打不过你的,不过珍珍父亲的仕途,你的前途可以说全在我的一念之间,只要我运作起来,珍珍越是爱你,越会嫁给我,你信不信?”

    吴放歌说:“我信。”

    葛学光说:“信什么?是信我能毁了你,还是信我刚才和珍珍接吻了?”

    吴放歌说:“都信。”

    葛学光又问:“那你现在想不想揍我?”

    吴放歌说:“不想。”

    葛学光说:“是不想还是没胆子?其实承认了也没事,你我不是一个级别上的,承认了也不丢脸,咱们还能做朋友。”

    吴放歌说:“朋友是做不成了,我要是真那样了,我就只能做你的奴才了,还得看你不愿意收。”

    葛学光说:“那就是说聪明的呢权衡利弊之后觉得打我很不划算了?”

    吴放歌说:“是的。”

    葛学光一阵坏笑说:“那我就放心啦,虽说我有点能量,但是近身打架还真不行呢。”

    就在这时,吴放歌突然跟弹簧一样从床上弹了起来,狠狠的一拳打在葛学光的脸上,把他直接从椅子上打的飞了出去。然后笑着说:“本来是不想打你的,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请,我要不打就不礼貌了。”

    葛学光捂着变了形的腮帮子扭头说:“你怎么还真打啊,不是权衡利弊打我划不来吗?”

    吴放歌笑着说:“理论是理论,实际是实际,我这叫理论联系实际。”

    葛学光一点一点的贴着墙做起来说:“你就不怕我报复你,把你弄死啊。”

    吴放歌一摊手说:“怕啊,不过在那之前,我能先把你弄死,不信的话……嘿嘿……”他说着,伸出了手。

    葛学光一面往后退一边连连摆手说:“别别别,我洗澡去了,再不去水就冷了。”说着爬起来跑出了吴放歌的卧室。

    吴放歌才松了一口气,葛学光又从门外探出头来说:“顺便说一声,和珍珍接吻的事儿是我编的,那只是一个构思,还没有成为事实。”

    “你他妈还想事实?”吴放歌佯装飞起一脚,葛学光嗖的一下,飞快地把头缩了回去。N

    [奉献]

第四十章 分手

    吴放歌和鲍杰慌张张把葛学光送到了医院,值班医生检查了一阵子说:“他没事儿。(UU小说手打小说)”

    鲍杰还是有些不放心就问:“那他怎么一直昏迷着?”

    医生说:“不是昏迷是睡着了,主要是喝多了。”

    此言一出,吴放歌和鲍杰不由得哑然失笑。

    医生又说:“虽说是喝多了,可今晚还是留院观察一下吧,你们也留个人照顾着。”

    吴放歌笑着对鲍杰说:“我看咱们还是把小丽弄回来吧,事儿可是她惹出来的。”

    鲍杰笑道:“行啊,我去找她,你在这儿盯着。”

    吴放歌特别叮嘱说:“学光已经没事了,你可别吓唬她。”

    鲍杰嘿嘿笑着说:“你放心吧,你看我是那种人吗?”

    鲍杰确实不是那种人,可是再怎么严肃的人偶尔也会暴露些顽皮性格。所以不是那种人的鲍杰偏偏的办了那种事,他找到崔明丽添油加醋地把情况说了一遍,吓的崔明丽小脸儿发白,好像是如果她今晚不来照顾葛学光并且诚恳的赔礼道歉的话,那么非但学上不成,警察也干不了,说不定还有牢狱之灾呢。吓唬完崔明丽,他自己就回宿舍睡觉去了,居然让崔明丽一个人大半夜的一个人摸到了医院,后来很多人谈及此事时居然都不相信这事儿居然是鲍杰做出来的。

    崔明丽心急火燎的赶到医院,吴放歌一看她的小脸儿就知道鲍杰还是吓唬她了,只得好言宽慰了好久,又拖了医生来作证,总算是把她安抚下来了。

    可崔明丽一但安稳了下来,就立刻找吴放歌兴师问罪起来,气呼呼地说:“都是你嘛,没事儿开那种玩笑干什么!”

    吴放歌说:“看你俩平时挺亲热的,我也是想把这事儿撮合成功嘛,实话告诉你,你跟了他,真的不吃亏。”

    崔明丽显然没猜出葛学光的来头,哼了一声说:“最多也就是个**嘛,还能怎么着?”

    吴放歌之前答应过葛学光,不像别人透露他的身份,所以自然不好再说下去。在吴放歌看来虽然崔明丽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如果真的一个金龟婿就放在眼前,心态会发生何等的变化还未曾可知呢。这就像你空口白牙地对某人说:我送你500万吧。那人一定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现,可如果真的五百万钞票堆在他面前,那态度可就大不一样了。

    虽说是鲍杰骗了崔明丽,可崔明丽却把这笔账算到了吴放歌的头上,生生的让吴放歌陪着她在医院里待了一宿。中华吴放歌说:“医院。”

    葛学光拍着自己的脑袋说:“头真疼……我酒精中毒了?”抬头又看见崔明丽,就笑嘻嘻地说:“小丽,你也在呀。”

    崔明丽哼了一声,见葛学光彻底没事了,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葛学光揉着太阳穴,又转过头问吴放歌:“放歌,我问你呢,我酒精中毒被你们送到医院来的?”

    吴放歌笑着对他说:“你不是酒精中毒,你是花粉中毒。”

    酒醉事件后,吴放歌又撮合了葛学光和崔明丽一两次,结果还是不太好。最后葛学光也觉得实在搞不到一起,就对吴放歌说:“放歌,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我看还是算了吧。小丽是个好女孩,可是我却比较自私,你也知道的,我给自己找老婆是其次,给儿子找个好妈妈是主要的。小丽没结过婚,甚至还没真正的恋爱过,她至少有权利真真正正的爱一次的。”

    于是吴放歌只得收手了。

    又过了一两天,终于到了分手的时候,大家先送走了鲍杰,然后吴放歌和崔明丽又送葛学光。在火车站送走了葛学光之后,崔明丽居然还多愁善感地掉了两滴眼泪。吴放歌见了就说:“舍不得就追上去啊,还来得及。”

    崔明丽抹抹眼睛说:“我又不是舍不得他,我是为你高兴。”

    吴放歌笑道:“什么好事儿啊能值得你为我高兴的哭?”

    崔明丽说:“这个人可能是你真正的好朋友呢,人生难得一知己,我当然为你高兴啊。”

    吴放歌当时听了还真感动,说:“你能为我这样,说明你也是我的知己啊。”说着动情地搂住了崔明丽的肩膀,而崔明丽居然也没有拒绝,两个人就这么走了很久才赶车回来,那天下着蒙蒙细雨,可两个人相拥的肩头却一点也没有湿。

    接下来暑假就开始了,方军等人上的半年培训班,所以也就没有了暑假。崔明丽上的是三个月的短训班(其实不止三个月,足足有四个月还多点,因为广大学员反映,时间太短课程太多,所以又延了一个来月。暑假前刚好结业,可以和吴放歌一起回去,正好阿梅也想回去把事情了解一下,于是三人(其实是四人,还有阿梅的儿子)同路,一起返回了金乌。

    虽说在送葛学光的时候,吴放歌和崔明丽短暂亲密接触了一下,但那之后就又恢复了往事的交往程度,又有阿梅在一旁,因此在路上也没有什么故事发生,到了金乌,大家也就互道珍重各自回家了。

    暑假时间较长,又没有上次寒假时的那些垃圾事,所以日子过的到也不错,在花了几天时间探亲访友之后,珍珍提出想去省城一趟,因为陶玉书此时刚刚去省城上任,虽说在省里一直有住房,可毕竟只是一个人住,陶太太担心丈夫的起居没人照顾,就在单位请了一个月的假,过去照顾丈夫,珍珍也想过去看看父亲的工作环境,所以也想跟着去一趟。

    吴放歌觉得自己也有必要去省城探望祝贺一下,不管今后大家能不能成一家人,大家私下又都有没有自己的小九九,可总整体来看,陶玉书还是帮了自己不少的,于公于私去探望一下都在情理之中,于是就提出和珍珍一起去。珍珍当然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于是两人就一起去了。

    陶玉书对吴放歌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甚至比以前更客气了,可吴放歌怎么看也觉得这不像是对待毛脚女婿的态度,而珍珍也没有很快要走的意思,反而对吴放歌说:“你不是在省城还有老朋友吗?这次可以顺便去看看嘛。”

    吴放歌越来越觉得不对头,因为珍珍知道吴放歌在省城的熟人是谁,按照以往的珍珍的性格,才不会放吴放歌单独去探望异性朋友呢,现在却突然转性了,的确不是好兆头。吴放歌也自觉,既然如此,就把自己的行李收拾了一下,搬到酒店去住了,安顿下来之后就去《明日先锋》找郑雪雯,却扑了一个空,报社的那个太子党主编还半开玩笑地埋怨吴放歌说:“你看都是你嘛,让雪雯去海南散心,这下好了,人家看中了那里的风景,不回来了。”

    吴放歌闻得此言,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想到了按照郑雪雯那性格,这样的结局确实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那个太子党主编又说:“我有她的联系方式,你需要吗?”

    吴放歌说:“算了吧,雪雯姐如果想让我知道的话,会联系我的。”

    说完道了谢,就告辞回到了酒店。第二天觉得实在无聊,就买了点点心水果补品一类的东西,去干休所看望以前认识的几个老头,却发现那些个老头不是死了,就是瘫在床上连人都不认识了,剩下的一两个也垂垂老矣,几年的时间对于老人来说确实是有一天没一天了。

    这下是真的没事可做了,干脆就打了个电话给珍珍说:“省城的朋友调走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珍珍也淡淡的说了句:“路上小心啊,我过几天就回来。”结果过了两个星期都没有回来。有次偶尔遇到苏伟波的老婆钱芮蓉,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口吻问吴放歌:“小吴啊,你什么时候去省里高就啊,珍珍的调令好像都下来了呢。”

    吴放歌没理她,这个女人最近正式春风得意的时候。苏伟波带人到康宁开绿松石矿,正是顺风顺水的时候,那钱花花的往回流,苏伟波作为五局矿办住持实际工作的副主任自然也获利不少,因此钱芮蓉当然有得意的资本。可是这个傻女人不知道,吴放歌最近虽说和珍珍的感情出了一点问题,可在赚钱上面并不比苏伟波差。大家发财心切都一门心思地往矿山里钻,偏偏吴放歌另辟蹊径专营矿山设备,而且水涨船高,相应的矿山设备已经涨了五倍的价格,小蟑螂数钱数的手都抽筋了,整天笑的合不拢嘴。吴放歌在家里待着左右也没事,也来公司里帮忙,是上至董事会,下至搬运工,有啥干啥。由于他没有透露自己的股东身份,有些不明就里的小子愣是没猜透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反正来头不小就是了,可是既然来头不小干嘛又做搬运工呢?

    阿梅有时候也来帮忙。她这次回来后和潘玉建正是办理了离婚手续,孩子也归她抚养。没办法,朱雨露的肚子已经显出来了,吴放歌还真担心孩子长得随妈,不然又是一个社会公害。而吴放歌这边在情感方面也没有什么好消息,因为在暑假的第三个星期,珍珍打了一个电话回来,期期艾艾那语气平静地说:“放歌,我们分手吧。”

    吴放歌也镇静地说:“好啊,你什么时候回来收拾东西?”

    珍珍说:“我不回来了,单位调动手续有人替我办,我的东西你就替我处理了吧。”

    “那保重。”吴放歌说。

    “你也是。”珍珍说。

第四十一章 救命

    当晚,吴放歌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就半夜起来收拾东西,先是把珍珍所有的东西都打包收拾好,如果珍珍回来一收拾就能走。(UU小说手打小说)然后就开始整理自己所有的衣服,冬天的,夏天的,都重新拿出来叠了遍,再就着就是拖地,甚至还摸着黑把家里所有的玻璃都擦了一遍,这下才算是安了心,而此时天耶快亮了,又一头扎进床里,睡的鼾声如雷。

    关于和珍珍分手的事儿,吴放歌谁也没有告诉,可还是弄了个世人皆知,因为吴放歌近几年在外人眼里过的太顺了,又攀龙附凤的,弄的人人都有些嫉妒,所以一旦有点什么挫折了,就会被怀着幸灾乐祸之心疯传。其实早在寒假的时候,有关吴放歌和珍珍分手的传谣就有了,到现在新的传言出现后,因此还多了一句‘这次是真的’。不过像钱芮蓉似的,当着他面出言幸灾乐祸的人还是几乎没有,毕竟他近些年也帮过不少人。

    和珍珍明确的分手关系后,吴放歌给葛学光打了个电话通告了这件事,葛学光笑道:“唉……你们到底还是没熬过去啊。”

    吴放歌说:“缘尽了吧,要不?你收着?”

    葛学光说:“算了吧,陶玉书不是已经回省里了嘛,我也是没用的人了,而且就怕你们以后还藕断丝连的,我可就惨了,冬天不用买帽子了。”

    吴放歌开玩笑道:“不是还有中央嘛。”

    葛学光说:“那我自己还想去呐。”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才算收场。没过几天阿梅又要请客,虽然规模不大,由头却很有意思,离婚聚餐。

    聚餐那天,朱雨露没来,估计也是没敢来,潘玉建倒是来了,大家吃喝了一顿,也算是和平收场,只是小蟑螂在把放在桌子下面的拳头捏了又捏,阿梅怕出事,就把他安排在吴放歌旁边坐,这才算是把他镇住了。这事完了之后,晚上三个人又小范围地聚了一下,小蟑螂直接就毫不客气说吴放歌和阿梅在感情上太软弱了,太宽宏大量了,要是他会怎么样怎么样。吴放歌也由着他胡说八道了一番,然后把他灌醉送回去了。

    最后分别回家的时候阿梅对吴放歌说,这几天你也烦,等过几天我有事找你帮个忙。

    吴放歌笑道:“有事情你现在就说呗。中华可阿梅最终还是什么事情也没说。

    当晚回到家,都快凌晨两点的时候,吴放歌忽然接到阿竹的电话,阿竹在电话里用幸灾乐祸的口吻对他说:“听说你和女朋友分手了?哈哈哈哈哈哈。”

    吴放歌一听,笑着骂道:“谁的嘴那么溅呢,都传到你那里去了。”

    阿竹没搭理她的话茬,只顾自己说道:“分手了就分手呗,我这里倒是有个人想你哦。”说完在电话里就传来了咯咯咯的笑声和打闹声,估计是有人在抢电话吧,没几秒钟电话就断了。

    吴放歌才放下电话,结果电话又响了,还是阿竹,吴放歌先发制人地说:“你还没把我笑话够啊。”

    阿竹笑着说:“这次是正经事,话说你已经在我公司里投资半年了,作为股东,你是不是该过来查查帐,看一下公司的经营情况啊。”

    吴放歌知道这是阿竹找个辄给自己散心,就说:“咱们之间谁不信任谁呀,再说了你传真过来不就完了?”

    阿竹笑道:“可是传真费很贵耶。”

    吴放歌骂道:“合着机票就便宜?”

    阿竹又说:“那不是这里还有人想你呢嘛。”话音未落,那边又开始打闹起来,还听见阿竹在对某些人说:“你别弄,我说的是我自己,我自己啦。”然后电话又断了。

    吴放歌放下电话,才走了两步,电话又响了,吴放歌接起电话就说:“阿竹,你还有完没完呐。”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才有个怯生生的声音说:“放歌……嗯,是我,一灵。”

    “哦……”吴放歌忙换了种语气说“你在那边还好吗?”

    任一灵还支支吾吾的来不及回答,旁边就听见阿竹的声音:“她好的很,就是想你想的要命……”随后就是哎哟一声,随之又传来咯咯的笑声,还夹杂了‘救命’,估计是被任一灵一只手就弄翻了。

    吴放歌在电话里听了好一阵,才说了句‘一灵,你还在吗?’用来证明自己还在电话的这一端。然后那边才有传来任一灵怯生生的声音说:“你,你来广州玩吧……”顿了顿又说:“顺便查查公司的账。”旁边立刻有人接嘴道:“顺便再检查一下某人的身体……啊,救命啊……”

    吴放歌听了这些,心情立刻好了不少,但是也没立刻答应下来,只是很笼统的说:“等店里有些事处理完了再说。”

    吴放歌其实在心里早就打好了主意,他是哪里也不会去的,作为一个男人,永远都应该自己舔舐自己的伤口,而不需要别人安慰,更何况在前世里珍珍原本就不是什么正宫正朔,因此现在分手未必是坏事,更何况和珍珍交往的这段时间,他本来就已经受益不少了。

    出了这件事之后,尽管吴放歌很快了平复了自己的心境,但是忽然又换年期在学院的日子里来了,可掐指一段,暑假还有好长一段日子,现在回学院去也没什么事,打字店的事又不用他操心,因为阿梅把孩子丢给父母带着,自己已经先回三合去了,记得她早先还说过有事需要找他帮忙的,但临走也没说,估计也是自己先解决了。

    没事情做,吴放歌又不想老在公司里转悠,白天正窝在电子游戏厅里,狠狠的放纵了几天,反正只要有人要玩了他就让开,没人了他也能整天的泡在上面。有天他打着‘街霸’,正在虐杀春丽,忽然手机响了,吴放歌的手头上停不下来,就喊道:“谁帮我接一下电话啊,有赏!”

    立刻有个小孩儿帮他接了,然后对他说:“这位哥,有美女找你。”

    吴放歌想也没想地就说:“你跟他说,我没空!”于是小孩就帮他挂了电话。可挂下了,电话又不知死活地响了起来,吴放歌手一哆嗦,原本是想虐待一下春丽的,结果反被春丽虐了一下,血格一下子就降下去了一大截,剩下的没多少了。吴放歌气恼地在机器上拍了一下,然后任由角色自生自灭,抓起电话凶巴巴的吼了一声:“谁啊!我死了!”

    电话里传来抽泣声,一个女人可怜巴巴地说:“放歌,救救我吧。”

    打电话的人是何海珍。

    原来正如吴放歌之前预测的,有些钱真的是要拿命去挣的。

    自从康宁挖疯了绿松石矿,附近城市的一些人,包括部门单位都纷纷的派出了自己采矿队,连司法部门都入了股,就想趁着国家治理整顿之前狠捞一笔。绿油油的宝石不但映绿了人们的眼睛,也腐蚀了人们的心灵,那段时间整个矿区里,简直就和美国西部差不多,治安乱的是一塌糊涂。

    五局派出了苏伟波带队的采矿队,局里的小伙子特别是当过兵受过训练的小伙子立刻成了抢手货,但是何海豹不在其列。据说苏伟波曾经在王双面前小报告说何海豹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其实王双也这么认为,只是以前碍着何海珍的面子总不能不照顾她,可这段时间和何海珍的关系渐渐淡了,也就没那么照顾他了,所以尽管何海豹也当过兵,又总想做点什么事情,但是王双还是没让他参加采矿队,理由是:局里总得留几个年轻人嘛,做预备队。可现如今这预备队算是用上了。

    苏伟波到了矿区,首先和当地公安部门搞好了关系,运气又好,一去不到两周就找到了矿脉,就雇佣了大批的‘牛子’(牛子,当时那环境中对民工的蔑称,含义有二,一是这些人干着牛一样的活儿,二是这些人命贱,没人把他们当人)就开发,不到一个月就见了效益。每次苏伟波腰包鼓鼓的回来,那些‘预备队’人员的眼睛都要冒出火来。可是在矿区确实是很不容易的,只要矿苗一火,就又各种各样的势力轮番上门来,就算是你和当地公安关系好,也保不了你24小时的平安。苏伟波为此几乎倾尽了自己的全部智慧与勇气,才把矿脉保持到现在,可是就在上个星期的一个夜晚,他们的营地被一伙人偷袭,每个人都被打的头破血流的,好几位是穿着内衣裤讨回来的,而苏伟波也失踪了。

    王双见眼睁睁的财路被断,就启动了预备队,何海豹自然也在其中。又听说对方有枪,就又和公安局联系,让公安局派了两个人,带了两把枪合着局里的‘预备队’带着撬头镐把的就准备前去夺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没通知吴放歌,可能是在心里就已经不把吴放歌当成局里的人了吧。

第四十四章 救援

    吴放歌骑着摩托车按原路返回,过了刚才停车不远的地方的时候,看见五六个人慌慌张张的从山脊斜坡上跑了下来,一看有两个是五局的人,另外几个是临时的聘用人员。(UU小说手打小说)吴放歌用摩托车一横,拦住了去路问:“怎么只有你们几个,其他人呢?”

    那些人一见吴放歌就像见了亲人一样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说。原来这几个人胆小,路过三道拐的时候,要求下车走路翻过山脊去,还被其他人嘲笑了一番。可没走了多久就听到山下爆炸声和枪声响成一片,壮着胆子往下一看,只见公路上烟雾腾腾,五局租用的卡车歪在一边,那辆三菱越野已经不见去向,二三十个小伙子拿着刀刀枪枪的正在收拾五局剩下的人。他们几个本来就是胆小的,也不敢上前去救,就撒丫子跑了下来。

    听完他们的叙述,吴放歌问:“咱们的人还有活着的吗?”

    那几个人纷纷摇头说:“太远了,看不清楚,不过多半是活不出来了。”然后还感叹说:“不行,太黑了,哪里像法治社会嘛。大白天就杀人!”

    吴放歌对此无法评价。一但利字当头的时候,其他什么的都是浮云呐。只记得前世五局的采矿队没遇到这种事,看来重生之后时间的轨迹再一次的发生了变化。

    吴放歌觉得有必要去伏击现场看看,毕竟大家同事一场,而且对方只不过是要占矿,未必就一定要斩尽杀绝,毕竟人命关天,矿区再乱,也得有个限度。他就对那几个人说:“你们谁有武器?借我用用。”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才有人说:“我们能有啥武器,就几把刀,逃跑的时候棍子什么的都扔了。”

    吴放歌就找他们要了一把,别在腰带上,骑上摩托就要走。那几个人纷纷劝阻说太危险了,吴放歌说:“都是一个单位的兄弟,要是有人受了伤,是因为没有及时救治死了的,那就跟咱们杀的一样。”顿了顿又说:“你们几个最好也别走远,有了伤员咱们合力把他们救回去。”

    那几个家伙期期艾艾的不肯明着答应,可又不敢拒绝,等吴放歌一走,他们又撒丫子跑了,毕竟命是自己的。

    吴放歌骑车到了三道拐,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火药的味道。吴放歌下了摩托,徒步邹建三道拐。在一道拐的尽头,吴放歌发现了两个炸点,弹坑浅浅的。吴放歌又抬头往上看了看,那两个炸点应该是从山崖上扔下来的小炸药包,是硝铵炸药,爆破岩石用的,在矿区上这种炸药很多。中华et又往前走了十几步,在邻近道边发现了第三个炸点,再往下就是断壁,断壁以下是奔腾的武进河。这个炸点仍然是从崖上扔下的小炸药包造成的,但是炸药包应该扔不了这么远,所以这个炸药包应该是落在了三菱车的车顶上,又弹落在这里才爆炸的。

    再往前走就是二道拐的缓坡,五局租用的卡车就斜撞在缓坡上歪着,车上车下都散落着残肢断臂和仍在挣扎蠕动的躯体,看来伏击者的目的终于达到了,一个小炸药包落进了车厢里,来了一个一锅端。

    “笨蛋!”吴放歌骂道“早就让你们搭上篷布的。”篷布虽然不防炸,但是如果绷紧了却能把小炸药包,手榴弹一类的东西弹开。

    吴放歌忍着血腥味上前检查着,看有没有生还者,还没走近就听见‘哎呦妈呀’的喊叫、咒骂和呼救声。毕竟不是军用炸药啊,弄伤的人很多,当场炸死的只有一两个,还有的死者是因为伤重得不到及时治疗而死的。另外还有几个受了轻伤的也给吓疯了,后来又挨了些枪棒恐吓,此时只知道求饶和哭,啥也干不了了。

    吴放歌此时手头上什么也没有,只得就地取材,从死者身上撕下衣服来给还活着的伤员急救,然后又拿出手机让一个腿没受伤的家伙出三道拐去打电话报警叫救护,那个家伙腿软,走不动。吴放歌也不客气抡圆了就是七八个大嘴巴,总算是打出一点勇气来,才跌跌撞撞的去了。

    吴放歌又给另外几个轻伤的打气鼓劲外加威胁,总算是有了几个帮手,才算是把重伤员都救治包扎了,并且挪到了路边,好好看护着。

    忙完了这些,吴放歌才又去路边拦车,可是刚才这边又是爆炸又是鸣枪的,半晌也不见一辆车过来。吴放歌回来又问大家:“咱们还一辆三菱哪儿去了?”

    有个家伙指着山崖下说:“他们从坡上滚下大石头来,给撞下去了。”

    吴放歌马上跑到路上看痕迹,还真是那么回事,又探头往断崖下看,只见河水滔滔,哪里有车的影子?

    再回过头又听见路边有人喊,原来又有一个伤重不治,死掉了。

    “看来这个绿松石矿是挖不久了。”吴放歌自言自语地说“死伤了这么多人,省里和中央不可能不管的。这帮笨蛋!平时悄悄弄死一两个人也就算了,搞这么大,这不是自断财路嘛。”他说着,又去检查那辆卡车,发现虽然后车厢炸的乱七八糟,驾驶室也变了形,但发动机却完好无损,只是卡车斜着撞到了斜坡上,一个车轮陷住了。

    吴放歌就对那几个受了轻伤的家伙说:“大家再坚持一下,咱们把卡车弄出来,带上受伤的兄弟们,咱们回家吧。”

    原本大家正颓废不已,可一听说‘回家’,多少都来了点精神,一起上前帮着推车,可毕竟身上疼,意志又不如士兵顽强,好一阵子也没挪动多少,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拐那边吭吭哧哧的开来一辆烂吉普,停稳后下来一个人,原来是何海豹。他一挥手,从车上又下来几个人,正是刚才逃跑的那几个。

    吴放歌笑道:“海豹,你怎么回来了?”

    何海豹说:“英雄不能让你一个人当了。”

    吴放歌看了看他身后的那些人说:“嗯,你比我本事大,我都留不住他们。”

    何海豹得意地说:“那是,慈不掌兵,我在部队可是当过班长的。”

    正得意呢,何海珍从背后照他脑袋上一拍说:“还吹!没有放歌,你现在也躺在地上了,快帮忙!”

    有了何海豹这只生力军,卡车很快被推回到了路上,然后大家先把重伤员扶上卡车,然后又把死者和残肢断臂也都放上了车。吴放歌亲自开着卡车掉头,由何海豹的那辆烂吉普开路向山下驶去。至于吴放歌的那辆摩托车,卡车上是在放不下了,只好弃之路旁,随后又自欺欺人的弄了些树枝草叶地盖了上去,但谁都知道,最多两天就得被人捡走。

    或许是好运气来了,在回去的路上,重伤员虽然昏迷了两个,却没有再死人,就这么一路到达了康宁医院,然后就把康宁医院的急救资源一下子全都占完了。

    后半夜的时候,金乌警方和五局都派了人来,五局来的人是秦主任,吴放歌就问:“咱们王局呢?”

    秦主任答道:“去省城了。”

    吴放歌暗道:“这家伙,知道事情不妙了,去省城活动了。”

    金乌来了人,医院这边就不用吴放歌等人帮忙了。金乌公安也来了人,一方面他们和康宁警方接洽,另一方面就是为吴放歌等人做笔录,这一夜无眠。

    不出吴放歌所料,这次这事果然弄大了。原本矿区内,暴力夺矿的、打架伤人的、甚至蓄意杀人越货的,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是像这种蓄意的伏击行动,死伤了这么多的人,确实还是第一遭,也可能是最后一遭了。没过几天,省公安厅和省纪委的人就下来了,据说中央也要派调查组下来,还有记者。在康宁住院的伤员除了伤情特别严重的,不适合转院的人以外,也大多都转回了金乌。吴放歌等人也一天到晚的接受询问,直到暑假快结束了,才算是告一段落。

    另外还有件事很有意思,在伏击了五局的车队后,那帮抢了五局矿苗的老板自己也给吓着了,知道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一来死伤的人多,而来毕竟对方都是机关干部,和一般的民工牛子是不同的,于是就趁着还没人上山来调查,就狠挖了几天矿,然后转手卖了了事,拿着钱跑了,那群打手手下也都作鸟兽散,可还有个问题,他们之前还抓了五局一个人,就是苏伟波,还一直关着呢,该怎么处理呢?有的说干脆杀了算了,住的时间太久,几乎人人的脸都认得;也有人觉得杀不得,祸已经闯的够大了,未必还加上一笔?并且这和打混战不同,谁死谁伤的一般都指不出到底是具体哪个人干的,但是‘定点’杀人就不同了。

    苏伟波也感觉情况不妙,好在这里是矿区不是监狱,让他偷了个空子跑了出来。矿上的人自然是紧追不舍,眼看就要遇害,恰好遇到小蟑螂公司送货的车,把他给救了回来。只可惜回来也没落个好,省纪委的人正在调查五局私自开矿的事,王双局长跑去省里找靠山去了,苏伟波作为新奇乐公司的法人代表,采矿队的队长就得担起责任,一回来就被双规了。他也真老实,一进去就什么都说了。用他自己的话说:死都死过一回了,啥都看淡了。不过也有人笑话他说是给吓怕了。

    不过对于苏伟波,吴放歌不管是煲的还是贬的,一个字也没评价,因为他知道,只有亲自摸过阎王鼻子的人,才知道死亡是多么的可怕。

第四十六章 又一年

    过了元旦,离寒假就又不远了。(UU小说手打小说)吴放歌心中感慨:这不知不觉的,三年的学校生涯就只剩下一半了,时间真是犹如白驹过隙,说没就没了啊。正感慨时,葛学光突然又溜了回来,说是担心打字店的合伙生意。吴放歌笑他:“你那么大个国企都捏在手里了,还在乎这个小店店?”

    葛学光叹道:“店子虽小也有我的心血啊。”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自打店子开起,大部分工作都是阿梅一肩挑着,吴放歌偶尔帮点小忙,至于葛学光除了投点资之外,几乎是什么也没有干,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地地道道的剥削阶级。

    葛学光来了之后,吴放歌当然要抽点时间陪他吃吃饭喝喝酒啥的,葛学光大套,每次也不争的付钱,跟个二少爷似的,吃了抹嘴就走,吴放歌就说:“你啥时候走啊,再不走就把我吃穷了。”

    葛学光厚着脸皮说:“你在怎么也有百万身家,这么几顿小馆子就能把你吃穷啊。”

    吴放歌说:“就算吃不穷我,你的国企不用管了?”

    葛学光说:“就是管的烦了才到你这儿歇两天,吃几个小菜,喝点儿小酒……”

    吴放歌补充道:“再造几个小人儿。”

    葛学光说:“你冤枉我,这个你可没请。”

    吴放歌说:“你最好别干这事儿,我现在婚还没结,出来进去就有两个小家伙跟着了,你要是闯了祸,说不定又得甩给我。”

    葛学光一听,眼睛冒出绿油油的光来,说:“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这是个好办法。”

    “好个屁!”吴放歌一筷子敲了过去说:“说正经的,看你能力背景都有,怎么会那么累?”

    葛学光一听这个,立刻苦着个脸说:“不行啊,复杂的很,别的还好说,我手底下那几个人,忠心的不能干,能干的不忠心,剩下的又全都是马屁精,不好弄的很……要不……你这次跟我走得了。”

    吴放歌摇头说:“我可不去。”

    葛学光说:“你是不是看不起企业啊,其实企业干部也有行政级别的,哪天你不想干了,我又把你转回行政体制就是了。”

    吴放歌说:“不是这么回事,咱们现在是朋友吧,我要是跟你走了,就成了你部下了,我不喜欢这样……”

    葛学光说:“哎……你要这么说,我还真不好硬拉着你了,我呀,还是硬熬着吧,熬几年,等鲍杰退役了说不定能好点。”

    吴放歌眼珠一转,笑着说:“人才嘛,哪里都有啊,咱们也就是跟骑驴找驴差不多啊。中华葛学光一个激灵,手指着门外说:“你说的是她……”

    吴放歌连连点头说:“干嘛?不相信她的本事?这个女人就是小时候穷,书读的少了,可天资聪明,别的不说了,你看咱们的这个小打字店,不到一年,门面就从一间发展到三间了,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她能弄好这个打字店,也能帮你管好国企。”

    葛学光说:“本事不本事的到无所谓,一般的说,摊子越大就越好打理,我就是看啊,阿梅这个女人秉性使然,我要是让她直接任个高职,她一定觉得我实在照顾她,必然不干;要是从基层干起,我又会觉得对不起她,不好弄啊。”

    吴放歌说:“那就要看你是不是真的想让阿梅帮你了。”

    葛学光说:“当然想了。”

    吴放歌说:“那就好办了。阿梅这人虽然从来不受别人的好处,但又一样例外。”

    葛学光问:“哪样?”

    吴放歌说:“读书。”

    葛学光奇怪地重复道:“读书?”

    吴放歌说:“是啊,读书。你们这些二世祖不懂的,有些穷人家的孩子天赋甚高,但是家里穷,读不起书,后来虽然成家生子,可这一个心愿却是总放不下……我听说你那个国企内部就有一个等级很高的技术学院……”

    葛学光一伸手说:“你别说了,你只要能把阿梅给我骗来,国企这边我来解决。”两个男人说着,嘿嘿嘿地坏笑了起来。

    两个傻男人正在得意地傻笑,阿梅一开门走了进来,边坐下边说:“对不起对不起,店里有点事,来晚了……哎……你们笑什么呢?”

    吴放歌一脸苦瓜样,悲痛地对阿梅说:“阿梅……我……我把你给卖了……”说完,又和葛学光一起大笑起来,弄的阿梅莫名其妙的。

    葛学光在吴放歌这里足足赖了一个星期,最后实在挡不住国企那边的电话催,才依依不舍地走了,临走前还特地嘱咐,让阿梅早点交接完打字店的生意和安顿好孩子,尽快去他任职的国企报到。他的计划是,先让阿梅在基层做助理,等秋天技术学院下一个学年开始的时候,就让阿梅去带职读书,假期就在国企实习,几年过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回到国企总部慢慢的任职了。这么来回一倒腾,连干部身份都解决了,以后如果不在国企干了,还能转回政府机关任职来。

    阿梅初听到这个消息,还以为这是两个醉酒的男人在说胡话,因为这简直就是做梦也想不到的好事,后来才渐渐的信了,内心深处还是接受不了,当晚就喝了很多的酒,结果大醉。吴放歌还开玩笑说:“今天你可别给孩子喂奶,不然一醉醉一家子了。”

    剩下的时间,吴放歌就帮着阿梅把打字店的工作给交接了,阿梅的孩子送回金乌外公外婆那里去抚养,原本阿梅还打算把小丁丁(丁香的孩子)也送回金乌去,但是吴放歌不同意,毕竟这件事是自己揽下的,阿梅倒也罢了,实在是不方便再去麻烦阿梅的家人了,还有就是他生怕有一天余兴或者丁香回来,找不到孩子会着急。所以继续请保姆带着,至于打字店,只好自己辛苦一点,其余的工作接着让原来的凉粉妹负责。

    阿梅送孩子回家又待了一个星期才回来,这时吴放歌已经快放寒假了,觉得她这么跑实在是有些绕路,就问她为什么不直接去找葛学光报到。阿梅说:“想临走前在见见你。”说着还很动情地抱了他。然后又住了两天才走了。

    阿梅前脚一走,紧接着阿竹又打了电话来,邀他寒假去广州玩。吴放歌其实觉得有些心力交瘁,就想拒绝,可是阿竹几次三番的纠缠着不放,还说:“你把人家(指任一灵)扔到我这儿就不管了,现在都一年了也不来看看?顺便还可以查一下财务报表嘛。”

    吴放歌实在推辞不过,只得答应和去年一样,过了大年初三再去,阿竹方才作罢。

    就这么几件事一折腾,寒假就到了,这次回家可谓是冷冷清清,因为金乌市现在只剩下他一个学员了。回到金乌,首先给爸妈打了电话,报了平安,然后又联系了小蟑螂,两人当晚就见了面,狠喝了一台酒,其间小蟑螂半开玩笑地对吴放歌说:“我说放歌啊,听说你把阿梅也弄去当干部了?啥时候也给咱弄个公职干干?”

    吴放歌也开玩笑地回过去:“你想在哪个部门干嘛。”

    小蟑螂说:“我想干公安,最好当个局长啥的,好把以前追着我抓的那几个家伙好好整一整。”果然是有案底的人,想的都和平常人不一样。

    在家里闲了几天,五局又有电话打回来,通知让回单位开会,吴放歌一听猜出这是原来的秦主任现在的秦副局长的意思,无非就是告诉大家,现在在五局,凡是还在花名册上的人全得归我管。于是吴放歌第二天就规规矩矩的按时去了,不但去了,而且还悄悄的请了秦副局长晚上出来吃饭喝酒,又醉醺醺地去洗了桑拿。老秦原本因为年纪的关系,本来以为一个政治处主任就算是当到了头,却没想到绿松石事件却把他送上了代局长的位置,也算是老来得志,加上吴放歌又识趣,一不小心就喝多了,拍着吴放歌的肩膀说:“小吴啊,我早就看出你是个人才,好好读书,回来帮我,只要你回来,局里的十二个中干位子,随你挑。”随后又说他和珍珍分手了实在可惜,最后还给他介绍了一个女朋友。吴放歌可不想什么情都承他的,就故作痛苦,好像是还没从失恋的痛苦中摆脱出来一样,就把这件事混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何海珍就打来了电话,这个女人在电话里笑着说:“好啊放歌,回来了也不和我招呼一声。”

    吴放歌一听是她,就知道一定是何海豹泄得密,只得说:“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吗?”

    何海珍就又说上次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谢他,就约了他晚上吃饭。吴放歌不好推辞,只得答应了下来。

    到了晚上,何海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和何海豹一起来了,问他想在哪儿吃饭。吴放歌开玩笑说:“你这不是问客杀鸡嘛。”

    众人笑了一回,于是就去了新开的一家‘九成九’吃饭,档次挺不错的。大家喝到半熏时,何海珍从包里拿出几叠钱来说:“上次多亏你帮忙我弟弟才捡回一条命,还让你搭了不少钱和一辆摩托车,这里是十万块,也不知道够不够。”

    何海豹也连连说:“是啊,上次多亏你,我后来又回去找了,摩托车已经不在了,这帮土农民,下手还真快。”

    吴放歌自然要客气一番说:“嗨,大家朋友一场,就别算那么细了。”

    何海珍说:“别的不说了,总不能还是你贴钱吧。”说着硬把钱推过来,吴放歌还是不接,何海豹却从旁边抢了吴放歌的手包扔给姐姐,何海珍就顺势把钱全塞进包里,才还给吴放歌。

    吴放歌笑着说:“哎呀,你们俩……不过我也没花得了十万块啊。”

    何海珍说:“那多的就算是感谢费还不行吗?”

    何海豹也说:“是啊,我这条命十万块都还不卖呢。”

    吴放歌说:“那我就却之不恭啦。不过就算是感谢费要要不了这么多。”他说着,又把手包打开说拿出钱来说:“我只收一半儿,现在你要养孩子,海豹也要娶媳妇儿了,样样都要花钱的。“

    双方又互相推辞了一番,最后吴放歌只收了四万,剩下的六万又还给了何海珍姐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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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高升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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