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赚钱的生意
小孩子是最喜欢过春节的,因为过春节有新衣服穿,有好东西吃,有鞭炮放,更重要的还有压岁钱可以拿,尽管大部分的压岁钱都被父母拿走,但是留下的部分也足以让孩子过个肥年。而且在这个时候即使最暴躁的父母对子女也非常的宽容,真是一年当中难得的清闲时光,甚至连寒假作业也不必天天的做了。
然而成年人的世界却没有这么多开心的事,对于成年人,特别是有责任感,成熟的人来说,过节其实就是‘过劫’,他带来的唯一好处就是给了一个借口可以去名正言顺的串门子拉关系,送点小礼‘意思意思’。
吴放歌一个年就过的紧紧张张,时间安排的满满的,再无一个清静时刻,钱也花了不少,光给小孩子的压岁钱就出去了1oo多张青蛙皮(旧版百元人民币),不过吴放歌也是头一次体会到了时间比钱紧张的感觉。遥想不过是去年,自己还批水果自己扎礼盒送礼呢,虽说效果也不错,可那也是钱逼的呀。再看看现在,真觉得好日子确实是在招手了,唯一的问题是,时间太少,全在应酬了,自己却没什么时间享受了。
阿松结婚选在了正月十五,吴放歌当然是要去,意外的是,阿梅口口声声的说不去不去,但还是也去了。结果阿松居然在婚礼上抱着阿梅哭了,说:“我还以为你们恨我,都不会来呢。”
赵延年在一旁劝道:“都是同学,有啥子解不开的嘛。”
话说的很在理,不过这个疙瘩确实是没有解开,因为阿松毕竟不是撬的阿梅的墙角,而阿竹并没有回来,直到数月后阿松都挺着大肚子了,才寄了张贺卡回来,上面除了几句不疼不痒问候的话以外,其他的什么也没写。
闹完了阿松的新房出来,赵延年先被老婆阿瑶给拉跑了。小蟑螂则对着吴放歌建议道:“过个年忙忙碌碌的,咱们今晚走走吧。”
这个建议提的不错,于是吴放歌和小蟑螂、阿梅一起沿着滨河路闲逛,谈些旧情往事,新奇八卦什么的,小蟑螂忽然问阿梅:“阿梅,这都结婚了,你啥时候出嫁啊。”
吴放歌也附和说:“是啊,你的婚期好像已经推了好几次了吧。”
阿梅脸一红说:“我嫁不嫁关你们什么事。”说着,停顿了一下又说:“光说我,你们怎么也不恋爱呀。”
小蟑螂坏笑着说:“谁说我不恋爱?我现在是天天做新郎,夜夜换新娘,美死个人呐。”
阿梅知道小蟑螂最近在城区几个舞厅看场,便啐了一口说:“呸哦,当心得***!”
吴放歌也跟着笑,笑着笑着忽然眼睛一直,拉了小蟑螂和阿梅的手说:“快来,有好玩的东西。”
虽然夜已经深了,可前面依旧有个小摊儿,确切的说是一架人力三轮车,拉了一个灯箱和几个小凳子,还有一个转盘,转盘上是一圈儿彩灯,由三轮车载的电瓶供电。
那小老板见有客人来,便招呼道:“兄弟来耍嘛,智力有奖游戏。”
原来通上电之后,那彩灯就会按着时针顺序闪亮,每个彩灯可下注,一般是五毛或者一块钱一注。如果是彩灯在下注的那个点上持续亮了就算是赢。12个彩灯12个点,每注就按五毛钱算,总共就有6块钱,没一轮老板抽走一块钱,也就是说,投五毛钱的注,就有机会赚回五块钱。
在吴放歌他们来之前,已经有了两个客人,见场子冷玩不起来,正准备走了,恰巧吴放歌他们来了,这下就有五个人了,虽说离满注12人还差很多,但勉强已经可以开转了,只要场内的五个人能下满注就行。于是吴放歌拿出两块钱下了四注小蟑螂也下了四注,原有的两个客人和阿梅各下了一注,这下就有十一注了,还差一注,那个老板一咬牙说:“算求了,我也来一注。”于是也下了五毛钱,结果几圈转下来,居然是阿梅赢了,老板收走了一块钱的抽头,拿了五块钱给阿梅。
阿梅拿着钱,悄悄对吴放歌说:“这个不是赌博嘛,有什么好玩的嘛。”
可吴放歌笑着说:“好玩就在这里了。”于是又拉着两人玩,直到三个人把身上十块钱以下的零钱全输光了才算完,结果小蟑螂好像还没玩够呢,又拿了一百元的票子要兑零钱,被吴放歌拉着,活生生的拽走了。
三个人走出了几十步,小蟑螂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呢,埋怨道:“拉我干啥嘛,我马上就要赢了。”
吴放歌笑着说:“你一辈子也赢不了的。”
小蟑螂不服气,又申辩了几句。吴放歌也不管他,对阿梅说:“阿梅,你心细,你记得刚才咱们一共输了多少钱吗?”
阿梅想了一下说:“我输了11块,你输了34块,小蟑螂输了25块。一共是……刚刚7o块钱。”
吴放歌笑了一下说:“那那两个客人呢。”
阿梅说:“开始他们下的小,后来开始有赢了,就慢慢的大了,也输了有五六十块吧。”
吴放歌又问:“那刚才我们中坚有谁赢了钱呢?我指的纯粹的赢钱。”
阿梅说:“最边上那客人最终赢了二十多块,我们走了他完不成,还拉我来着。”
吴放歌笑着说:“我们输了七十块,那两个人其中一个输了五六十,只有一个赢了二三十块,阿梅,你说说,那剩下的钱去哪里了?”
过了两三秒,阿梅缓缓地说:“都被那老板一块一块的抽走了……”
“我x!”小蟑螂一下跳了起来,”***骗子,弄到我头上来了,我弄死他。”说着就要往回走,被吴放歌一拉说:“你干嘛呀,愿赌服输知道不?”
阿梅看着吴放歌说:“你不会是想做这个生意吧,这可是赌博,犯法的。”
吴放歌笑着说:“呵呵,犯不犯法也要看政策呀,如果有个大政策的框架在那儿顶着,干什么都不犯法的。”
小蟑螂又低头算了一会儿账说:“那么高的利润,就是犯法也值啊……真看不出来,那么小个摊子。”
吴放歌说:“如果今天我们不来,他也赚不到钱,那个老板是个老实人,不会做生意,所以不管是生意还是摊子,都必须炒热了才能挣钱。我们做个计划,从筹备到赚钱我估计能有五个月的好运,再长就不行了,阿梅说了,这是违法的,时间长了自然就有人管,所以我们得打个时间差才行。”
阿梅说:“放歌,我是相信你的,你回来一年我跟着你也赚了不少,但是这件事……”
小蟑螂豪爽地一笑说:“阿梅,富贵险中求,而且放歌是机关干部,国家功臣,跟着他还能出错啊。”
阿梅一咬牙说:“好,你们回去再考虑考虑,明晚在我家见面,把入股的钱也带来,我再和你们说计划。”
阿梅和小蟑螂都同意了,于是三人当晚就分了手。
吴放歌此时再度尝到了先知先觉的好处,这种被称为转转机的赌博工具,可是让不少人了财的,自己当年太清高,自己不参与赌博,也不拿赌博做生意,白白失去了财的机会,结果后来房改来的时候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还有和妻子云柔的关系,也是因为缺钱酿成了悲剧……唉……无论如何,这辈子绝对不能再让钱欺负了。
不过赌博毕竟是犯法的事情,阿梅的担心其实也不无道理,自己当年的想法不是比阿梅还要严谨保守嘛?但是有一点全世界人民都不知道,吴放歌却知道,再过一段日子,确切的说是1992年3月26日,小*平的南巡谈话正式表,之后全国上下掀起了挣钱的狂潮,只要有钱赚,小小的违法行为是可以被原谅的,什么下海呀,第二职业呀,国家机关办公司呀,一句话,能挣钱的就是能人,甚至有国家级报刊公开提出了“不能小过斩大将”意思就是,只要能够搞活经济,司法机关不能因为一点小小的过失把能人处理了,要保护能人。在这种大的政策前提下,开几个小小的赌博机,挣点小钱儿,又算得了什么呢?更何况吴放歌并不单单只是想开几个转转机而已。
第二天晚上,小蟑螂和阿梅都来到了吴放歌的宿舍。自从何海豹没能评上先进工作者开始,他就看吴放歌越的不顺眼,因此也很少在宿舍住。这正好成全了吴放歌,一个人更方便,不过这事实在太重要,为了防止何海豹突然出现,他们还是把开会的地点定在了吴放歌宿舍里。
吴放歌见人都齐了,第一句话就是:“大家都带钱来了没有?”
阿梅说:“带了。”
小蟑螂说:“带……带了……”
吴放歌笑道:“那就好办了。”他说着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包儿,从里面掏出一叠钞票说:“我这里有五万,这事第一期投资。”
阿梅也从包里拿出一摞钱说:“我拿了七万,不过再多我就拿不出来了,你昨天说了这个生意只准我们三个入股,所以我只能拿出这么多来。”
吴放歌笑着说:“没关系,不是还有小蟑螂的嘛。”
小蟑螂尴尬地笑着,掏了半天,才掏出零零碎碎的一把钱来,居然还有一块的硬币,说:“三……三千块……”
阿梅一见有些不高兴地说:“一天到晚日嫖夜赌的,要用钱了你就这么点儿?”
小蟑螂委屈地说:“我这不是听放歌的话嘛,放歌说不要太冒头,可不冒头哪里挣得到钱嘛。”
阿梅说:“要是冒头你早被敲了砂罐了(指枪毙)吴放歌劝住阿梅说:“行了行了,咱们这次的生意就像你说的,多少是有点不合法地,所以股东不光要出钱,还得靠得住。好多事我不方便出面,只有你们两个我才信得过。搭伙生意互相信任才是最重要的,小蟑螂钱出的不多可以多出力嘛。”
小蟑螂一听忙点头说:“对呀,我出力!我出力!”
第六十七章 搭伙买卖也好做
集资完毕,吴放歌和小蟑螂统一要求阿梅做会计兼出纳,阿梅到也没推辞的就接受了。关于门面,吴放歌看中了儿童乐园的那块地。
儿童乐园原本是金乌县升级市后的一项形象工程,只是开时遇到了骗子,留下一大推烂尾房,现在已经被一些小商贩混成小商品批市场了,人流量大,兜里又都有几个钱,用来做赌博生意是在合适不过了。
吴放歌看中的房子是一整套,但是经过以前的商贩装修改造后已经变成了一大间和四小间。那四小间在街面上,一大间是两个老陕合伙开的半死不活的录像厅。四小间的门面前还有三张台球桌,因为天气冷,生意也不行了。吴放歌安排小蟑螂去租房子,连同台球桌一并包下来。由于这个地方口岸好,虽说合同是一年一签,现在又是春节,可毕竟那里有不少熟客户也等着签房或者续签,所以由小蟑螂出马软硬兼施才能签的下来。除了签房,吴放歌还让小蟑螂派兄弟躲在城里转转,把那些现有的转转机有多少台,经营情况都弄清楚,最后选四台状况最好的买下来改造。
至于阿梅,吴放歌当然更是要委以重任,他派阿梅带着自己的信去省城找郑雪雯,按着购物单订货。
结果不出一个星期,小蟑螂连蒙带吓总算是把门面的事情搞定了,阿梅也顺利的订货归来。
吴放歌搓着手掌,连连说要大干一番。
上次做小吃车的时候,小蟑螂没赶得上烫,这次对生意大报希望,就笑着问吴放歌,上次听说你们每人都弄了十几万,这次能弄多少?
吴放歌笑道:“加个零吧。”
小蟑螂一听就苦着个脸,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说:“唉,我股份少,还是没得多少啊。”
吴放歌推了他一把说:“我说的就是你。”
小蟑螂一听都不敢相信,笑道:“开玩笑吧。”
吴放歌说:“谁有空和你开玩笑,前提是所有事都必须听我的。”
小蟑螂嘴巴一咧说:“没问题呀没问题。”
和小蟑螂相比起来,阿梅就沉稳多了。一个是性格使然,另一个这一年来,才摆小摊到卖小吃车,她赚了不少的钱,已经是个小富婆了,因此对吴放歌就越的信任。要是换个人让她做赌博生意,她打死也是不会做的。这次她从省城采购回来,还带回了郑雪雯的一封信,路上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悄悄的打开看了,结果这一看,看的面红耳赤,心里砰砰乱跳,同时还酸溜溜气呼呼,说不清的酸甜苦辣咸扭在一起。这么看来,还是自己现在的男朋友靠得住啊,好男人未必是好丈夫,十全十美的事情是没有的。所以她这次从省城回来,破天荒的主动和男友潘玉建修复了关系,并定死了‘五一’结婚。这对于潘玉建来说倒是个意外之喜。本来嘛,阿梅长的不丑,人又勤快,现在又会挣钱,能娶个这样的媳妇,不说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吧,也算是个极好了运气了。
不过有件事阿梅始终觉得心里不舒服,那个郑雪雯看年纪不过三十左右,人也漂亮,又和吴放歌有那个关系,怎么嫁了个老头儿呢?如花似玉和风烛残年,这怎么看都不对路啊。闷在心里实在难受,最后还是旁敲侧击地对吴放歌说了,然后抽眼看他表情,会不会有那种对爱人移情别恋的伤感呢?谁知吴放歌这个没心肝的(阿梅自己的话),听说郑雪雯嫁人了,一点也不慌,反而问道:“真嫁了啊,还以为她说说玩儿的,嫁哪儿的?”
阿梅说:“是个老头,现在就住军区干休所里头……”
吴放歌哈哈笑道:“早就看出那老头儿对雪雯有意思,还真得手了。哈哈。”
阿梅没能看到自认为的吴放歌应有的表情,有点失望,正不知道再说点什么,就看吴放歌又说:“真是的,他们其实也听不像话的。”
阿梅一阵激动,心说:“来了来了,终于忍不住要吃醋了吧。”
结果吴放歌说:“俩人都这么熟了,结婚每一个给我请帖的……”
阿梅彻底被打败崩溃了,心说放歌你这思想也太前了吧,还好我没甩了潘玉建跟你,不然不知道会被你的这些事儿气死多少回呀,典型的杯水主义者!哼!
从此之后,阿梅的对吴放歌的态度冷淡了许多,不过仅限于部分暧昧的表情,在生意上的忠诚比以往更甚了。
物品道具不是一天就能购齐的,门面也需要再装修,吴放歌让阿梅把打下的门面里的剩余商品桌椅板凳什么的全摆在门口贱卖,得的钱分成三份也打入在股金里。可眼见着装修的时候一把把的钱花出去,阿梅总觉得胆战心惊的。门口的四间小门面还好,可里面的录像厅动作就大了,座椅都换成了沙,虽说是批的简易沙,可整个厅布置下来价格也菲呀,还有最新的放映设备,价格更是高的咬死人,还有地毯,电风扇,吸尘器,换气扇……天呐,这简直就是烧钱呐。
可吴放歌好像毫不在乎,钱花的差不多的时候,吴放歌又投了五万进来,而且也没要求阿梅和小蟑螂再投,可是小蟑螂见了,也不知道从哪里坑蒙拐骗来的,也拿了一万。阿梅熬不住又拿出了两万私房,又跟父母开了口,拿了两万。这样一来,吴放歌总共投了十万块,阿梅十一万,小蟑螂最少,只有一万三千。
“反正没你也挣不来这些钱,要是赔了,就只当我们没赚过了。”阿梅这话的时候,那脸上的标枪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味道的。
装修这事是既费时间又费钱,一转眼等装修的差不多了,时间也到了三月二十号。吴放歌每天让把换气扇开到最大,门窗也都大打开,又去花鸟市场买了不少能净化空气的植物摆放着,又花了不少钱。阿梅心疼地说:“开门窗就可以了,省点儿电吧。”
小蟑螂笑着说:“早点散干净味道早开张赚钱呐。”
阿梅还是心里没底地说:“不是我乌鸦嘴,我最近看了城里几个点儿,生意好像都不怎么好呢,毕竟是见不得光的生意,这么干行不?”
吴放歌宽慰着说:“放心吧,我现在就在等一个黄道吉日开张了,不会有事的。你们俩,赶紧给我招服务员呐。过几天一火起来,咱们中国人喜欢跟风,就不好找了。”
阿梅可不信什么黄道吉日,可是不管信还是不信,黄道吉日这个东西原来还真的是有的。那一天就是1992年3月26日。***先生的南巡谈话正式在全国各大媒体正式表了,多年后还有人在唱着:1992年,那是一个春天……
这确实是个春天,不单单是季节上的春天,同时也是吴放歌人生的又一个春天3月25号这天晚上,吴放歌没由来的兴奋,多晚了还拉着小蟑螂和阿梅不让回家,留着看他们有生以来的第一个‘大’企业。吴放歌的手抚摸过每一张椅子背都是那么的轻柔申请,彷佛那就是情人的头。阿梅看着,悄悄地对小蟑螂说:“放歌心里其实也慌啊,毕竟是几十万砸进去了。”
小蟑螂说:“他不是慌,他不会慌的,他那是激动啊,这可是咱们自己的产业。”
确实是。就连小蟑螂收回来的转转机,都是重新改装过的,只是彩灯闪烁未免太单调了,吴放歌从专门从玩具市场买了几样精美的玩具作为指针装饰,四个小门面,每个都不同;每一个小门面装一台转转机,第一个门面上头写着快乐机场,指针装饰是一架民航机;第二个门面叫快乐驿站,指针装饰是一辆玩具马车;第三个门面叫老头乐,指针装饰是一个背面口袋的老头儿;第四个门面叫性感沙滩,指针装饰是一个穿比基尼的美女。此外还有一个大挂牌,上写八个大字:智力游戏,高尚娱乐。
吴放歌每把设备看一遍,就甜甜的微笑着;阿梅却一脸茫然:这也叫高尚娱乐?小蟑螂却喜形于表,就差手舞足蹈了。
吴放歌光自己看还不够,又突然大声喊:“小蟑螂!叫人把所有的设备都打开!试运行一下。”
“得嘞!”小蟑螂立刻叫那几个临工打开机器,瞬间之间彩灯闪烁,仙乐飘飘,每个转转机还出很**的娇滴滴女声:帅哥来耍下嘛,好耍地很呢……
吴放歌听着,捂着嘴偷偷的乐,边乐边说:“怎么样?同样的东西,我改动了一下设计,嘿嘿……”
阿梅无语了,靠这**的声音来揽生意,虽说算不上犯法,可总觉得怪怪的。
小蟑螂赞道:“是啊,你看这么一改,虽然还是拿东西,可觉得有意思多了呢。”
“包装,这就叫包装。”吴放歌得意地说。
“咦,这个咋个耍呢?”吴放歌这一开机还真有用,不多时果然围了几个闲人过来看。小蟑螂一见有客人来了,比谁都兴奋,立马窜过去招呼道:“各位哥子,实在对不起,今晚上是设备调试,明天才正式营业,不过我们欢迎参观,欢迎参观呐,也可以试着耍几盘,免费免费,完全免费。”那殷勤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个平时收保护费的家伙。
第六十八章 审片
一过了午夜十二点,吴放歌忽然没由来的哈哈大笑起来。阿梅问道:“就觉得你一整天都不对劲儿,怎么回事儿?”
吴放歌便要手边说:“没事儿没事儿,我以为我稳得住,其实我稳不住,走审片去!”
阿梅甩脱他的手说:“不去,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吴放歌说:“回家?哈哈,你以后恐怕都不能早回家了。”
小蟑螂也笑着说:“是啊,大家这么高兴,回什么家嘛,看刚才那真是,一正式开张,肯定是财源滚滚来的。”
阿梅就这么半推半就地被吴放歌和小蟑螂拉进了放映厅。
放映厅里虽然还是有一点点装修后的异味,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产业,又兼着硬件条件好,于是就觉着特别的舒适。吴放歌亲自操作放映,把一干的勤杂人员都赶了出去。用吴放歌的话说:“自己的产业,一定要自己先享受,一来是为了检测,二来嘛,恐怕以后一旦正式营业,就没有机会了。
第一部片子放的是一部美国的低成本科幻动作片,名字叫《末日战士》讲述的是核战过后,一群帅哥靓女肌肉男在貌似荒漠的环境里和恶势力搏斗的故事,其中主角拿了一把很奇怪的枪,怎么看都像是塑料做的。但是看点也是有的,特别是两名金碧眼的配角女郎被一群变种人整个儿的扒光了上衣,四只大白兔乱跳了一阵又被枪杀的时候,小蟑螂被深深的震撼了,他张着嘴,口水都差点滴到裤子上了。阿梅低头,好像是躲过了这一段镜头,然后悄悄地问吴放歌:“这算是黄色录像吧,能公开放吗?”
吴放歌笑着说:“我再次纠正你,这不是录像,是镭射。另外能不能公开放,你看看下一部就是了。”
第二部片子比第一部成本更低,但是更火爆,是部日本片子,叫《白衣的罪恶》影片一开始就是一个老头儿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然后进来一个靓丽的小护士,老头就用唯一一只还能动的手,在护士胸前摸来摸去,开始还只是隔着衣服摸,后来居然整个儿的给解开了,结果一片白光闪过,小蟑螂的大脑再次当机……
阿梅熬不住了,她跳起来到墙边开了灯,小蟑螂正在兴头上,急道:“谁呀……阿梅,快关灯关灯呀。”
阿梅红着脸说:“不行不行,这样不行,怎么能放这些东西。”
小蟑螂说:“行不行放歌说了算,你快把灯关了。”
吴放歌过去把灯关了,然后对阿梅说:“走吧,咱们出去,让他一个人看。”
阿梅红着脸和吴放歌一路走出来,到了外面,先是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然后才低着头说:“放歌,这样……能行嘛。”
吴放歌回答说:“这个嘛,以前大家都是偷偷的放。明天之后就说不清了。你要是不习惯就先管外面的生意吧。”
阿梅摇头说:“算了,我还是管我的烧烤摊子吧,一个是赌博一个是黄色录像,我可管不了。”
吴放歌笑道:“警察还没说你是放黄色录像呢,你就不打自招啊。”
阿梅没好气地说:“主动坦白还能落个态度好。”
吴放歌又说:“你可不能不管,而且你不管也不行啊,别忘了,你是最大的股东啊。就算你不管责任也最大。”
阿梅‘啊’了一声,一琢磨好像是那么回事呢,坐在那儿顿脚扭动说:“哎呀,被你害死啦。”
吴放歌哈哈笑着跑掉了。
又过了一阵子,小蟑螂脸上带着淫邪的笑容从放映厅里出来了,就说了一句话:“我x,漂亮女人怎么都去拍这个了?”
虽然吴放歌信誓旦旦的说第二天就会与众不同,但是小蟑螂和阿梅却没有什么感受,因为他俩都不是机关的工作人员,因此不知道就是三月27号开始,全国上下各个机关都开展了学习小*平南巡谈话的热潮,其实内容什么的大家也都没记住,甚至到底应该定名为谈话还是讲话也稀里糊涂,就记住了一点:中央话了,可以肆无忌惮赚钱了,只要不是杀人放火,那是干啥都行啊。所以学习了一个星期后,有的地方还在学习之中,大家就转过头一猛子扎进了商海里,脸各个机关都组织者要办公司,至于个人更是各显其能,什么第二职业,简直,小本生意,甚至还有蹬三轮的,只要是能赚钱的差事,都有人去抢着做。
在小蟑螂和阿梅之间,先是阿梅感觉到了压力,因为她是开烧烤店的,只觉得一瞬间各地的小摊点一下子就暴涨了几倍,明显的影响了以前的“老字号”,开始的时候,阿梅的父亲还兴奋了一阵,以为小吃车声音又要兴旺起来,可是这次市政府都出台了扶持政策,而所谓的扶持就是什么都不管了,什么也不规定了,也不这要求那要求的了,总之,买不买小吃车没强制性规定了,所以阿梅父亲的这一计划宣告失败。
与此同时,吴放歌的两款连锁新生意却开了张。这两款生意,针对了现在人性的两大缺点:一是财心切;二是饱暖思淫欲;由于生意对路,所以不管是有钱人的钱,还是没钱人的钱,都赚得到。但是吴放歌可是个守法的好公民,之前没办相关的手续那是因为时机还不成熟,去办也未必办的下来,就像是阿梅说的:社会主义的大白天谁会给放黄色录像的执照?但是现在不同了,个人要赚钱,城市要展,国家要强盛,所以就要支持‘能赚钱的生意’。对此吴放歌早有准备,他把要办的手续列了一张单子,相应的另一张单子上写着人名和职务,从工商税务到公安联保一应俱全,这里面既有老熟人,也有军训是认识新人,可不管新旧,都交情匪浅。即使是这样,有些手续也不是一遍就能办下来的,于是吴放歌就带着小蟑螂和阿梅跑第一趟认门儿,第二趟之后就由这两个家伙去跑了。不过即使是这样,很多事情也不是一帆风顺的,请客吃饭自然也是免不了,吴放歌饭后又把那些戆头拉到放映厅里去**了几个小时,然后又分出几只小干股给大家分了,于是红灯就变了绿灯。
“你这是腐蚀国家干部呀!”阿梅嘴上这么说,脸上却带着笑。
吴放歌挺严肃地说:“什么腐蚀呀,我又没现金大把的行贿,这是合作!合作懂不懂?”
“不懂~~~”阿梅笑着,笑的咯咯的。
不过这样几天下来,吴放歌也累得够呛,毕竟很多事情说起容易办起来是既费钱又费精力,好在经营这方面不用吴放歌亲自办,自有小蟑螂和阿梅两人维持着。可虽然吴放歌的生意很顺利,但工作上却遇到了一点麻烦。自从进了五局上班,他和何海豹就一直在政治处历练,后来苏伟波虽然晚来,但是人家毕竟早先就有职务,而且又是王双指定的心腹人员,所以此时早已经荣升五局办公室的主任。
春节后,政治处秦主任就找吴放歌谈话,说很快他们就可以分下科室了,问他有什么想法。吴放歌想起之前和何海珍的约定,就说:“我服从组织安排,组织需要我到哪里,我就道哪里。”
结果小*平326谈话之后,秦主任就又找到吴放歌说:你小伙子很好,文武双全,现在政治处宣传科缺人,你还是留在政治处好不好?
虽然话里带了一个问号,好像是在征求意见,但是吴放歌知道,这就算是已经定下了,若是有异议那就等着倒霉吧。再一想,搞宣传报道工作其实也不错,会耍笔杆子的人走到哪里都不会吃亏的,再说自己这方面的人脉也组织的相当不错了,只要努把力,这里也是可以出头的。所以就愉快地接受了组织的需求。
就这样,吴放歌留在了政治处,正式在宣传科任职了,而何海豹则去了五局的机关生产处。326谈话后,五局具有先天的条件,他拥有各机关硕果仅存的机关生产处,所以马上就用该处的人员为基干,以私人名字打着五局的牌子(这种情况在那个时代很普遍的)成立了,金乌新奇乐有限公司。这个时候让何海豹去机关生产处,明显的是对何海豹的照顾,把他往米背篼的推呀。另外吴放歌见王双这几天不管是精神头还是心情脾气都很好,就猜到何海珍看来又牺牲了一把。至于牺牲道什么程度就不得而知了,而且现在也确实没有必要知道。
何海豹被调到机关生产处后,很快也就顺利成章地进了新奇乐公司。他很是得意,觉得自己在吴放歌面前又扳回了一局。可这种心态没几天就没有了。虽说吴放歌在五局内部很低调,但是他属下的生意实在是太火爆,没几天就弄的人人皆知,无不赞赏他的先知先觉,而这一切都比那个凭借着“姐荫”的何海豹强的多了。而且这人一旦家大业大了,就受人尊重,虽说吴放歌目前连干部都还不是,可不管谁见了他都客客气气的,甚至还有点献媚,而吴放歌也大方,时不时的解决个把局里某人的亲属就业的问题(其实也就是弄到他那两个企业里打打零工),人缘和人气每天都在上升着。
何海珍在那之后也和吴放歌见过几次,眼带哀怨地抱怨着“你这次做生意都不带上我。”
其实何止是没带上他,就连方军杨元这类的老熟人都没带上,只不过送了一点小小的干股。
对何海珍的质问,吴放歌答道:“这又是赌又是黄的,怕你一个女孩子不合适。”
“阿梅不是女的呀。”何海珍又说。
吴放歌说:“放心吧,这一单生意也是做不久了,我又看中了一单,到时候一定请你入股。”
何海珍知道这就是很委婉的推脱话了,她很懂事,也不点破,就又感谢了吴放歌兑现了诺言,把好工作让给了何海豹。吴放歌也客气了一翻,岔开了话题。至此,吴放歌和何海珍的联盟程度降到了有史以来的最低点。
第六十九章 小林婷出现了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吴放歌原本对这些潮起潮落的人际关系看的就很淡,有道是不怕疏远,就怕断了线。只要还能维持着一个最低档次的交往关系,以后有大用的时候还是可以再度启用的。而且吴放歌现在的精力大部分都转移到生意上去了,少部分用于应付单位的事务以及相应的人际关系,另外他还报了自考,要知道未来可是一个文凭的时代呀。
吴放歌的生意可谓是蒸蒸日上,每天的进项都足以让人乐的合不拢嘴。尤其是那四台转转机,简直就是搂钱的耙子,后面的镭射放映室也不甘于人后,出了上午,几乎是场场的爆满。阿梅最早还对赌博和涉黄有些顾忌,后来见花花绿绿的钞票不停的流了进来,也就渐渐的不再说什么了,非但如此还把烧烤店的活儿甩给了朱雨露干,自己整天就扎在转转机这里。而吴放歌也乐得这样,说起来两个合伙人里,吴放歌还是更放心阿梅。小蟑螂虽然够义气,但毕竟在外面混的时间长了,好多事办起来并不牢靠,他的作用不再这儿。
生意做得好了,很容易招来别人的嫉妒,所谓未雨绸缪。自从严打过后,小蟑螂基本控制了这一带的底层势力,现在他又是股东,所以来自黑道的骚扰不多,就算有也容易摆平,但是吴放歌力求不使用暴力,所以多采用软硬兼施的办法,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小蟑螂是充当了保安的角色。相比之下,来自上头的骚扰对付起来就有点难度了,淫威人家是披着官衣的。虽说之前也算是做足了工作,可钱总是能让别人眼红的东西。于是乎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迎来送往小股分派外带隔三差五的孝敬。虽说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吴放歌总是笑嘻嘻的,可阿梅和小蟑螂的脸色却难看的要死,好容易赚进来的钱又要这么拿出去心里总是觉得不舒服。每到此时吴放歌总是说:“哎,这些钱可不是白花的哦。”
不过在生意过程中,吴放歌也不是没有原则的,比如他就亲自不知一次的,把那些看上去明显的没成年的小孩儿从镭射放映厅和转转机前揪了出去。
“别摧残花朵!”吴放歌说。
小蟑螂开始还有点不服气,但后来吴放歌解释说:“要是成年人从我们这儿出去后有了什么问题那是个人修养道德问题,要是未成年人出了事儿就是社会问题了,我们只是求财,不是来惹祸的。”
吴放歌这话后来证明果然有道理,不久之后,有个家伙从中学里勾出个女孩子来,带她去看镭射,然后就在放映厅里把那女孩给办了,着实的强悍。不过后来孩子家长告了强*奸,那间放映厅顿时就给封了,再开张时已经换了主人,据说股东里有个就是办案的刑警。
每每想起这档子事,阿梅就后怕,因为那家伙先开始是带着那女孩来他们的店的,阿梅见那女孩未成年,就没卖给他们票,他们才又去了别处。
除了要应付黑白两道,内部人员也是防范的对象。开张不到一两个月,整个儿的服务员就差不多换了一波儿,其中有不少辞职后就在附近本钱少的开转转机,本钱多的就镭射厅,忙得个不亦乐乎。气的小蟑螂差点就派人去砸砖头泼汽油。结果又被吴放歌给劝住了。
说实话原本这转转机就是赌博,镭射厅里也靠着***撑着,这些都不是什么合法的生意,只是现在大环境政策好,夹缝里求生存,打个时间差而已,因此被**是迟早的事。可做的人一多了就带来了几样好处:一是法不制众,做的人多了自然安全;二是做的人多了,牵涉的利益群体就多了,无形中能延长这种生意的寿命;三是做的人多了,就越的能形成气候,就能在最短的时间里赚到最多的钱,做短线生意,这一点尤其重要。
吴放歌的生意做的火热,五局机关那边的新奇乐公司可就不怎样了。
五局的机关生产处原本就是个历史的遗留产物,最早是49年之后,为了体现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减轻人民的负担,每个政府部门都有个机关生产处,据说还是继承了‘大生产运动‘的光荣传统,宗旨就是机关也要搞生产,不能白白吃闲饭。可惜弄到最后事与愿违,机关生产处最大的作用就是产生了一批贪官污吏,最著名的两个就是**山和张子善,他们的第一桶黑金,就是从机关生产处里捞取的。自打那之后,全国各部门的机关生产处就被撤编了,可是不知怎么回事,五局的机关生产处却奇迹般的保留了编制,只是到了现在也名存实亡了,生产处的处长根本不懂生产,也不懂经商,这也不怨他,人家本来就是一个普通的机关干部嘛。
不过新奇乐公司成立之后,公司上下还是很卖力气地底在工作,他们先是想利用五局郊外的一片荒地搞野鸡养殖,结果让人家骗了,买回的鸡仔死了大半不说,幸存下来的居然是家鸡,再去找那家卖鸡仔的公司,哪里还找得到?后来何海豹又说他能找老战友忙帮挂军牌运烟,结果也没谈成,这倒不是何海豹不努力,只是现在做生意的人太多,军牌紧俏的一塌糊涂,何海豹的那几个战友,混得好的也才是个中尉,实在是能力有限。
其实就军牌这事儿,局里也找吴放歌帮过忙,吴放歌一看这可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实在推脱不掉才跑了一趟军分区,结果车牌是没搞到,因为人家军分区也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忙自己的还忙不过来呢,不过也不是全没给面子,签了一个运输协议,帮着给拉了几趟货,总算是让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了。其实这事要是全权交给吴放歌做,也未必就做不成,只不过这明显帮他人做嫁衣裳的事儿,吴放歌可没傻到要付出十分的精力去做呀。
几趟生意跑下来,搞野鸡养殖亏本的那部分还是没赚回来,这边军分区吴放歌的面子似乎也不管用了,实在没辙,新奇乐公司打起了五局固定资产的主意。在征得了局领导的同意后,新奇乐公司又更名为五局新奇乐服务公司,把五局一二层的办公楼给租出去了,这么一来很多办公室不得不合署办公,虽说拥挤不堪,但新奇乐服务公司承诺,年底收益除去相关费用外,统统给大家做年终奖金,大家看在钱的份儿上,虽有抱怨,但还是忍了。
除了办公楼,新奇乐服务公司还出租了五局的单身宿舍,原有的宿舍能收回的就收回,不能收回的按规定交房租。这一举措被大家骂成是想钱想疯了的举措。新奇乐公司一看不妙,立刻又修改了政策,既单身宿舍原有的主客虽然没有了住宿权,但是反之拥有了部分收益权,房租收益也是在年底以年终奖的形式颁。这么一来分化了原本比较团结了,为了自己权益而奋斗的单身汉们,在住房要交钱,不住房能赚钱的感召下,这些单身汉各寻出路作鸟兽散了。
吴放歌原本和何海豹同住一套两居室,新奇乐公司的住房政策一推出,何海豹就第一个退了房,以示作为公司员工的高度自觉性,其实他平时也很少回来住的,据说是因为和吴放歌“搞不拢”,所以有没有这个宿舍对他来说没有损失,更何况后来政策有变,他又意外地有了收益,简直就和捡来的差不多。而吴放歌一新奇乐公司来了这么一手,先是观望了一阵子,等单身汉联盟破裂后,就毫不犹豫地租下了这套房子,并请人又做了一个简易的装修,因为他知道在过几年搞房改,他就可以在花一点点钱就能把这套房子买下了,这里将是他第一个幸福的家。
装修那几天,吴放歌又要照顾生意,实在是忙不过来了,好在大家都在一门心思地挣钱,因此他在单位请假也格外的顺利,秦主任提出的唯一一个要求就是:人可以请假,单位宣传报道的事情可不能放下啊。吴放歌爽快地答应了,于是就请到了一个长假。母亲听说儿子要装修,也兴奋滴跑过来帮忙,娘俩的感情越的亲近了。
装修进行到第七天的时候,吴放歌去市场买了瓷砖回来,才到楼道口,就听到楼上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上去一看,才现是一帮搬运工搬床的时候堵住了楼梯,和自己请的装修工人吵起来了。吴放歌最见不得一群下苦力的家伙自相残杀了,赶紧上前劝开,这一劝才现,原来拿权搬运工人其实不是搬运工人,原来都是来帮朋友搬家的小商人,别看他们现在那形象比民工强不了多少,可在二十年后有半数成为了叱咤金乌商海的人物,吴放歌甚至认出了其中一两个‘缩水版’(因为他们现在都很瘦,不像后来那样的脑满肠肥的)这些人还是成为朋友的好,于是吴放歌笑着把大家劝开,还帮他们搬东西,中午的时候又从附近小饭馆儿叫来了饭菜抢大家吃,弄的他们挺不好意思的,真不知道他们要是知道了这是有史以来最廉价的投资后会怎么想,不过他们是不可能知道的。
吃完饭又帮着搬东西,无意中吴放歌看到了一个相框,上面是一家三口的合影,这不看还好,一看吴放歌的心脏不由得一阵子乱跳:照片里的男子不就是自己重生前的岳父林峰嘛,那个欠着林峰手的小女孩就是他未来的小娇妻林婷。
第七十章 空间与时间的距离
林峰的运气一向不好,原本的服装生意就只是勉强糊口,结果小*平叔一南巡,呼啦啦遍地都是小商贩,处处都是皮包公司,就算是打着十二个小心,拼着十二分的努力也差点支撑不下去了。不过到也有好处,不然怎么能租到五局的房子呢?比起那四面漏风的农家房来,五局的宿舍楼既宽敞又便宜,这也算是一点点的安慰吧。
这边租定了房子,在家乡的妻子又来信说帮他联系了一批山货,让他回家一趟,顺便接她们母女也来城里住。其实林峰对于什么时候接她们母女到不在意,反正房子已经租了,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关系?但是那一批山货就不同了,妻子一个妇道人家,手里又没什么现钱,去晚了说不定就落到别人手里了,自己城里的服装批生意又不赚钱,正等着这批货来填窟窿呢。于是他就央求几个平日生意上的朋友帮他搬一下家,自己连夜赶回乡下去了。
结果还是晚了一步,谁让那时候手机还贵的要死,呼机还没普及开来呢?用写信的方式来传递商业信息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生意做不成,林峰的心情也是极其的不好,还没由来的甩了妻子一耳光,结果母亲不乐意了,过来骂了他一句:“你什么疯!吓着孩子了。”说着把女儿林婷抱出去玩儿了,留下他们两口子继续战斗。
都说夫妻没有隔夜仇,打打闹闹一辈子。林峰虽然把老婆揍了一顿,自己也挨了几记虎爪,但毕竟是顺了气,第二天一大早就拖家带口的赶着回城里,今天可是搬家的日子,虽说是拜托了朋友,但还是自己到场了才安心。
虽然是紧赶慢赶,但还是中午后才赶到,女儿小林婷早就饿了,但是才经历了家庭战争的她也不敢多嘴,只是眼巴巴的看看爸爸,再看看妈妈。毕竟是母亲心细又疼孩子,一下车就想在车站附近给女儿下碗面条吃,可是被林峰一手拖着就走了,说:“车站附近的东西又贵又不卫生,马上就到家了。”
又舍不得坐车,他的那个马上,可真够一阵子走的。
就这么一直走到五局宿舍,正看见自己那几个朋友和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剔着呀从附近的小饭铺出来,见了林峰,忙打招呼。人群中更是有个很年轻的小伙子很热情的过来和他握了握手,自我介绍道:“你是林大哥吧,我叫吴放歌,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
林峰对这种自来熟还不太适应,木然地和他握了手,打着哈哈,又有人说:“你咋才回来呀,我们都快把活儿给你干完了。”
吴放歌和林峰夫妇打了招呼,又去逗小林婷。小林婷还不到七岁,是个标准的乡下柴禾妞,眼睛大大的,怕生地躲到了妈妈的身后。
虽然还没全搬完布置好,可也算是到了家了,众人七手八脚地帮林峰一家把行李搬进屋里,然后继续干活,这是林峰才对妻子说:“你先带孩子去吃点饭吧,回头给我也带点儿,说着掏出了十块钱给妻子。
妻子疑惑地看着他,说:“十块钱……不够吧,城里东西可贵了。”
林峰说:“又不是喊你吃席,随便吃点就可以了。”说着,又加了两块。
林峰的妻子带了小林婷就下楼,才走到楼下,就看见吴放歌带了一个饭馆儿活计打扮的人,一人托了一个托盘,里面装着几样饭菜。见她们要出去,吴放歌就说:“嫂子,去哪儿啊,吃饭了呀。”
林峰妻子自然客气了一番,小林婷却盯着饭菜直咽口水,吴放歌又亦在声明:我们已经吃过了,这是专门帮你们叫的,不吃就浪费了。
屋里不是搬家就是装修,不是吃饭的地方,好在此时已经是四月,天气已然不冷了,于是吴放歌就把饭菜摆在小区的石桌上,又去请了林峰下来,林峰边走边说:“这怎么好意思呢,初次见面就让你破费。”吴放歌暗笑道:“就当我提前孝敬老丈人了……只是不知道蝴蝶效应会不会让我和小林婷的这段姻缘生变化呢?……无所谓了,就算这辈子我不能娶到她,能让她幸福也不枉重生一回了。”想着,忽然觉得胸口甜滋滋的,对着小林婷挤了一下眼睛。可这里面的含义,身为萝莉的小林婷还看不懂,而她的爹妈则以为吴放歌是在逗他们的孩子玩儿。
接下来的日子里,吴放歌千方百计的挤出精力,试图让自己的人生至少在感情这方面重回重生前的轨道。他尽力帮助林峰一家,林峰的生意清淡,要不了多少人手,于是吴放歌就安排林峰的妻子去自己的企业上班,虽说那企业天生一副短命相,可有一个挣一个,总能贴补些家用呢。另外吴放歌这时口袋里总是装着写糖果零食什么的,只要遇到小林婷,就会摸出来逗她开心,久而久之,放歌叔叔已经成了她很亲近的人。另外小林婷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学校也是吴放歌帮着联系的,所以在林峰看来,他的确是个有本事有爱心的好邻居。
时间转眼就进入了五月,吴放歌转转机的利润有所下滑,原因有二,一是有些人的钱袋已经被掏空了,而是附近做这种生意的人多了起来,客人有所分流。与之相比,镭射放映厅的收入却一直坚挺而稳定,尽管也有不少家类似的放映厅开张,但是镭射的名气已经打响,附近县市甚至有专门在周末做慢车来观光的,由于客流量扩大了,也就等于做大了市场。不过吴放歌此时却加倍小心地留意各种媒体信息,名气着东西是一柄双刃剑,知道的人多了固然能带来生意,相应的也会带来麻烦。毕竟赌博游戏和***不是社会的主旋律呀。
除此之外,五月还生了两件事,确切的说是五一生的,那就是阿梅和何海珍双双出嫁,害得吴放歌凑了两笔份子钱不说,中午还得赶场,这两个女人对自己都助力不小,所以哪个也不能得罪。
阿梅的丈夫潘玉建吴放歌是早已经见过的,是个志大才疏,眼高手低的家伙,但总算是出身贫寒,没什么大奸大恶。就是最近迷上了看镭射,又不敢去阿梅的场子,于是就去别处偷看,而且只看日本片,恰巧又被小蟑螂的兄弟看到,被暴了光,不过阿梅却出乎意料的宽容,也难怪,金乌市这段时间不是流行这个嘛,只是看看而已,又摸不着碰不到的。
婚礼上,潘玉建以一副胜利者的眼光看着吴放歌,话里还带着挑衅,可这样一来恰恰暴露了他的底气不足和缺乏自信。其实无论如何,吴放歌都不会和他抢老婆的,最多也就是做几顶颜色稍微深一点的帽子,可实际上吴放歌连这个都没做,有些行为勉强称得上是一点暧昧而已。
与之相比,何海珍的丈夫夏永军吴放歌确是第一次见到。那小伙子也当过三年兵,回乡后由于表现突出被破格提拔成了干部,在乡林业站工作。这对于农村孩子来说,也算是很不容易了。
夏永军身材高大结实,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吹风饮露的结果。他面带忠厚,为人木讷,在婚礼上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来,哼哼哈哈了半天才说:“嗯,她对俺好,俺记着的。”
吴放歌听着都有点心酸,这一点与其他人的看法不同。其他人都认为何海珍好歹也是市文化局长的女儿,本人又交友广泛,很是吃得开的一个人,怎么就偏偏看上了一个乡下土鳖?都为她不值,以前几个追过她的男人还觉得这简直就是明珠暗投,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嘛。唯有吴放歌暗叹:唉……一个好人又要被何海珍毁了。这个叫夏永军的男人以后只有两条出路,一是继续老老实实的当乌龟,二是干脆把老婆卖个好价钱。前一条路活的太窝囊,后一条就是干脆学坏,总之都不是什么好结局。有道是有妻如此,生不如死啊。
不过既然是人家大喜,总不能扫兴啊,偏偏何海珍还大咧咧在敬酒的时候对吴放歌说:“你看,你不要我,我找的这个,比你个子还大吧。”弄得全桌子人都听见了,只是以为是玩笑话,都跟着哈哈大笑,吴放歌也跟着笑,夏永军更是笑的憨厚。不过何海珍的嫁衣太过紧身,让吴放歌看到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心说:“这女人,还真是说到做到呢。相比这个夏永军很快也会调到市里来了吧。紧接着他又突奇想:都说女人怀孕要三四个月才显形,这日子怎么算都紧巴巴的,这孩子不会是王双的吧,想着想着,不由得喜形于色,咧嘴笑了出来。
说起王双,没过几天王双还就找他去谈话了,原本以为只是一对一的谈话,但是到了王双办公室一看,却现机关生产处,也就是新奇乐服务公司的那几个家伙,包括何海豹,几乎全在,吴放歌心里一紧:乖乖,找上门了呀,不会是看中我的产业的吧。
第七十一章 亏本买卖
领导找下属谈话,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第一阶段总是会说些关心的话,什么生活啦,工作啦,学习啦,恋爱啦;第二阶段就会为你画一老大的烧饼,在半天空,看你一眼看去前途是多么的美好啊;直到第三阶段了,才会看似漫不经心地挑起话头,进入正题。
既然是定例,所以即使王双和吴放歌相互也算了解,却也遵循这这条定例,尽管两人都是聪明人,谁也没把这当回事。果然到了最后,王双才好像是无意的一提说:“小吴呀,听说你弄了个自己的企业,效益还不错嘛。”
吴放歌一听:这算是进正题了,于是就小心地回答说:“那是我的两个同学合伙搞的,我在里面有点儿股份。”
“那也不错呀。”王双说“只是作为五局的一名工作人员,要以单位为家,没有大家哪里来的小家啊。就拿咱们办的这个公司来说,说到底也不是为了个人财,还不是为了全局干部职工的福祉?”
“是呀是啊。”吴放歌附和着,还恭维了机关生产处的那几位几句,对方也笑着说没什么,可吴放歌看得出,喉咙里都快伸出爪子来了。分明是看着我的生意火,想来吞我的,哼!没那么容易!早防着你们呢。
接下来的展果然不出吴放歌所料,眼见着他们一个公司的生意做不起来,吴放歌单人独马的到红火的很,哪儿有不嫉妒的?不过有一点吴放歌还是没猜对,开头吴放歌以为这帮家伙只是想入股,了不得了倒过来,让吴放歌反过来带着生意投进新奇乐公司。可他没想到这帮家伙的心这么狠,他们居然想的是收购,想一口把吴放歌的产业吞了。
吴放歌当然不能当这个冤大头,重生前吴放歌在这里上了二十多年班儿,还能不知道这里头到底能有多深的水?现在他把这工作看的也没以前重了,就目前挣到的钱已经是他在五局当一辈子小科员的工资总和还多了,想拿‘你是五局的人’这一条威胁他,已然是没有用的了。
没有了顾虑,他再看王双等人就不再是领导了,不过是谈判对手,所以他使了一个缓兵计,称他只是股东之一,但是作为五局的一份子,他愿意作为中间人说和收购这件事情。王双宽宏大度,答应了给他两天时间。
吴放歌当晚就召集阿梅和小蟑螂开会,小蟑螂一听就火儿了,怒道:“什么东西,咱们穷的时候怎么就没人这么关心咱啊。合着穷了没人管,富了有人馋呐。”
阿梅没有小蟑螂那么冲动,她先是独自想了一会儿,然后问道:“放歌,你是怎么看的?”
吴放歌没说话,拿出一张报纸对阿梅和小蟑螂说:“你们先看看这个。”
那两人拿过报纸去一看,新闻标题是:路口为什么这么挤?
标题很普通,没什么出奇的。但内容就句句都有针对性了,先是从一封群众来信开始,反映某路**通拥挤,要求有关部门梳理。然后就是有关部门的解答:拥挤的原因是因为最近流行的转转机占到经营。
另一封群众来信又说:能不能声音小一点?说的是镭射放映厅把音响支在街面上,什么莺歌燕舞的声音都大分贝的放出来,严重影响到了居民的生活,还孩子的身心健康。
小蟑螂看完新闻就乐了:“就是,早该整治了!还好我们都有门面,没占到经营,镭射放的也很注意,未成年人都不卖票。”
这个新闻算是说到小蟑螂的心坎儿里去了,他早就对那些一夜之间冒出来的转转机和把音响支在街面上的镭射厅看不惯了,总觉得他们是挡了自家的生意,这下好了,新闻一出,必然有整顿,到那时候,还不是独门的生意?
吴放歌任由小蟑螂宣泄不满,笑而不语。阿梅毕竟心细,就说:“这个前几天电视上也有播的……放歌,你的那个雪雯姐有什么消息没?”
吴放歌一挑大拇指对阿梅说:“要不怎么说还是我们阿梅最聪明呢,一下子就看到了实情的关键所在。”
“什么关键?”小蟑螂还没从兴奋中平静下来,依旧是糊里糊涂,不明就里。
吴放歌说:“你们注意到没有,不管是报纸还是电视,又或者是广播,所阐述的东西内容都差不多,甚至连标点符号都一样,这说明他们用的是新闻通稿。”
小蟑螂说:“那又怎么样?”
吴放歌冷笑:“说明是官方介入。”
小蟑螂说:“介入介入他的,我们可是规规矩矩做生意的。”
吴放歌又说:“来之前我给雪雯姐打了个电话,咱们金乌可算是出名了,大街上公然赌博放***呐,不过省里媒体都不准报道此事。”
小蟑螂说:“那好了,说的人多了不安全。”
吴放歌又说:“可有小道消息说省里最近有暗访组要下来。”
这下不管是小蟑螂还是阿梅,脸色都变了,这个生意果然不长久。不过阿梅又心怀疑虑地问:“既然你能知道省里暗访的消息,你们局长肯定也知道,他为什么还要收购我们的产业呢?”
小蟑螂一听,心里也重新燃烧起了希望,也附和说:“是啊,他们就不怕遭?这分明是欺负咱们。”
吴放歌说:“有些消息,我们知道的他们肯定也知道,我们不知道的,他们也可能知道。但有一点他们比我们都强。”
阿梅说:“是关系吧。“吴放歌说:“你说的没错。咱们这种生意虽说是做不久了,但是还不至于立刻完蛋。并且在抗打击能力方面我们当然不能和那些人比,我们不过是靠点干股和吃吃喝喝的小关系,禁不起大风浪的,他们就不同了。”
小蟑螂一副舍不得的样子说:“你的意思是……还是卖给他们?”
吴放歌点头说:“是的,卖!按照现在的局势,我们撑不了多久了,可他们还能撑一阵,他们能撑一阵就又能赚钱的希望,他们有了希望,我们就有机会尽量把价格卖的好一点。”
小蟑螂一脸的不情愿,阿梅也满脸的晦气。吴放歌又说:“我知道你们舍不得这产业,不过早之前我就说了,这个生意是不长久的。而且现在我们早就赚回了本钱,利润也翻了几番,够本儿了,也是该收手的时候了。”
小蟑螂嘟囔着说:“你答应我能赚到七位数的……”
吴放歌笑着对阿梅说:“阿梅,别哭丧着脸,你算算,按着我们各自的股份,把后期投入人工也算进去,每个人可以分多少钱啊。”
阿梅早有准备,她天天都做账的,因为不大费劲,几把算盘珠子一波就算出了,小蟑螂净得利润十九万八千,吴放歌只是一百一十三万四千,阿梅最多,是一百三十四万七千。这收入里,大部分来自转转机,镭射收入连五分之一都没到。
小蟑螂一听就说:“我自己估摸着最多也就这么多了,行了,我不怪你们,谁让我股份少的……”
吴放歌笑道:“放心吧兄弟,我哪能只顾自己吃肉,让兄弟喝汤呢。等结了账,我再分给你一份,虽然到不了七位数,可也不会亏了你。”
阿梅说:“就是,我也分你一份,我的最多。”
小蟑螂说:“不要,那是你们的,搭伙做生意,账目要分清,说实话我还是头一次比较合法地挣到这么多钱呢。”
阿梅说:“你客气什么嘛,大家同舟共济,再说了,没你,这生意不可能这么顺利,你说是吧,放歌。”
吴放歌立刻接过来说:“是啊,不过阿梅你就别凑我们兄弟之间的热闹了。”
阿梅说:“凭什么呀,拿我当外人啊。”
吴放歌说:“不是,现在你的钱不全是你自己的,你是有丈夫的人了,你们那叫夫妻共同财产。”
小蟑螂一听,也跟着笑着说:“是啊,夫妻共同的。”
阿梅佯怒道:“胡说!这可是我辛苦挣来的……”话是这么说,分钱给小蟑螂的事儿却再也不提了,毕竟那不是小数字,本来两人婚后就处于磨合阶段,还是不节外生枝的好啊。
吴放歌见话告一段落,就又问阿梅:“阿梅,你再算算咱们三个一共先后投入了多少?”
阿梅说:“不用算,截止到昨天二十九万八,还有点零头。”
吴放歌笑了一下说:“嗯,很好。你们听我说。我是五局的人,不方面出头谈判,阿梅,你是最大的股东了,所以这次谈判你得打主力,我会暗中使绊子帮你的,小蟑螂,你也得拿出十分的精力来。这笔钱拿回来我看我们也别按股份了,大家同学一场,别事事都算的那么细。就把那那些干股分出来,毕竟这以后的关系还可能用得上的。剩下的我们三个就平分了吧,阿梅你有什么意见吗?”
吴放歌之所以问阿梅,是因为阿梅出的本钱最多,要说平分,其实就是送一点给小蟑螂,吴放歌自己自然没啥说的,可阿梅的意见却是一定要听的。
小蟑螂原本想客气一下,可是**实在太大,所以干脆来了一个不说话,阿梅迟疑了一下,很坚定地说:“那就这么办吧。”毕竟这笔钱是卖店回来的,现在有多少还不知道,所以比起从现有的利润上分出去,感觉没那么肉疼。
又敲定了一件事,吴放歌大为高兴,就又说:“那咱们再说定了,我虽然在五局上班,但生意归生意。咱们的本钱就差不多有三十万,咱们既不能亏本卖,也不能抵着卖。现在咱们只当这次咱们根本没挣钱,就指着打店赚点的心态去谈判,所以我初定一个漫天价1oo万!至于底线,阿梅你多和小蟑螂商量,我就不管了,反正这是最后一笔收益,卖的多,得的就多。而且要快点敲定下来,现在可是步步危机,万一一个把握不好,省里突然又来个专项行动什么的,咱们一分钱那不会来不说,恐怕还要担上责任呢再罚上一笔,就划不来了。”
第七十二章 与珍珍意外重逢
订好了大政方针,吴放歌就放开了手让阿梅全权处理这件事,他自己作出一副和这事没多大关系的样子,该上班上班,该吃饭吃饭,当然了,单位上也会经常来找他帮着协调收购的事,他倒也尽力,只是对事情的进展成效不大,这一点倒是没有什么人怪他,连政治处秦主任都说:“收购人家的产业,还让人家自己帮着讨价还价,实在是有点欺负人。”
吴放歌虽然没有对此表态,但是也深知,现在单位里的同事对这件事的态度在有着‘打土豪分浮财’心态的同时,对自己也还是有这一点同情的。同时这件事情还带来了大家意想不到的后果——那就是从那之后,单位里的人若是做点生意啥的,个个都搞的跟特工一样隐秘,生怕一不留神又被单位收了去。其实这个时段大家都以挣钱为荣,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点生意在外面,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这点同情心大家还是有的。
由于吴放歌担心夜长梦多,事实上已经有了不好的征兆——公安局的周国江一次再和他吃饭的时候,很很隐晦地提到了:最近别太狂了,有运动。所以他又放了一下口子,阿梅虽然舍不得,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几经周折,喊价一百万的生意,四十五万就卖了出去。于是原本的一个无名产业立刻就被挂上了‘新奇乐娱乐中心的’的牌子。
四十五万拿到了手,按照先前的约定,每人十五万大家平分了。吴放歌前手分分了钱,后手悄悄地全给了小蟑螂,并说:“虽然离七位数还差得远,可总算也是给你一个交待了。别让阿梅知道这件事。”
结果小蟑螂拿了钱嗤嗤直笑说:“你们都是活雷锋,拿我当贫困户扶贫呐。”
又一问才知道,原来阿梅分了钱后,也拿了五万给小蟑螂,只是大家都知道产业要卖回本钱来,才没敢多给,毕竟是结了婚的人,做事不似未婚时代那么爽快了。可不管怎么说,这下也算是给这次的合伙生意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分了钱,大家暂时各奔前程,有段时间这三人几乎没怎么联系。阿梅继续回去经营烧烤店,和老公过小日子。小蟑螂则号称要游遍祖国的大好河山,结果外出了一个星期就匆匆回来了,说是怕地盘让别人抢了,然后就承包了一个舞厅,以此为根据地继续捞他的偏门儿。而吴放歌则开始埋头看书,准备暑假前的自考,上班的时候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写了不少的新闻报道宣传信息,另外也做了两件当时看起来很奢侈的事情,他给自己住宿的老西楼和家里各按了一部电话,并虽说现在装电话挺暴利的,但先装先用,通讯方便了,做什么事情都方便。可惜的很,现在还没有生意要做,只是最方便的就是他母亲,整日里打电话叫他回去,可事情总归就只有两件,一是做了好吃的叫他回去吃,另外就是相亲。
说起来,虽说是最亲的人了,可父母对待一个没出息的儿子和一个功成名就的儿子态度那是铁定的不一样的,这一点吴放歌在前世今生算是体会了一个通透。这一辈子他算是赚的足了,虽说五局那边工作了一年但还没有转干,可毕竟挣了不少钱,现在也算是个百万富翁了。虽说吴放歌自己扣紧,连爹妈都不知道他到底挣了多少,但是直到他能干有钱也就够了,父母其实都是盼着孩子又出息,并没有想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所以眼瞅着儿子功成名身家富有,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对吴放歌的态度都不似前世般的嫌他没出息。这家庭关系一融洽,也就找不到不回家的理由了,所以吴放歌每周末都回家过,平时就等着老妈的电话召唤,可是在一个星期四的下午,父亲的电话打到了单位上,问他晚上能不能回家一趟。听父亲的语气吴放歌还以为家里有什么事,一下班就匆匆地赶回了家。
才一进家门,就看见沙上坐了一个鸡脖子男人长正和父亲谈的兴致勃勃。原来是久违了的窦伟龙。自从去年一起送王双的妻子汤霞去医院一来,这一年多到也一直没见,而窦伟龙也没什么变化,还是瘦筋筋的,鸬鹚似的长腿,加上细长的母鸡**脑袋,让人一看就生厌。
“放歌!快!快叫窦叔叔。”父亲说。
吴放歌虽说心里有一百个不乐意,可是一来又不能对父亲有违背,二来窦伟龙这种官场掮客加小人,倒也得罪不得,于是佯作亲热地叫了一声,又寒暄了几句,才一头扎进厨房,给正在忙和着张罗晚饭的母亲帮忙去了。
“真是的,有些事怎么怎么躲也躲不开呢?肯定是为了那件事来的。”吴放歌心里嘀咕着,细想来相遇的日子居然也差不多,想必窦伟龙此来为的也是同一件事——给他介绍女朋友,而且是市长的独生女。这件事在前世也是生过的,那是吴放歌少轻风流,喜欢漂亮女孩儿,当时一听说市长的女儿有点儿胖,当下就回绝了。媒婆(公)的嘴有哪个是靠得住的?说是有点胖,那就是一定胖的像只猪了。所以前世的吴放歌就因为某女长的有点胖,而轻易的就放弃了一段大好姻缘,至于哪个女孩的爸爸是谁,当时他还真没放在心上。现在一回想起来,窦伟龙当时很可能介绍的就是珍珍!陶玉书说来也来金乌市上任一年了,家属子女应该也安排过来了。可是细想一下又不对,自己当年背黑锅不就是因为珍珍大了肚子嘛,这会儿孩子都该会走路,所以应该不是她,可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有了这份好奇心,下面的展就有戏剧性了,因为平日里吴放歌一听说要相亲就哼哼哈哈的,一有机会就开溜的,可今天窦伟龙才一提这个事情吴放歌就几乎毫不犹豫地就一口应了下来说:“行啊,先见见面吧。”
窦伟龙显然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放歌的父母也没想到他答应的如此爽快,所以饭桌上居然出现了几秒钟的空白时间,然后大家就笑的嘴茬儿都快到后脑勺儿了,窦伟龙更是忙不迭地说:“好啊好啊,我明天就去联系,争取这个周末见面。”
送走了窦伟龙,父亲吴恕文笑容中又含了几分郁闷。吴放歌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
父亲有些文人脾气,看不起政客官员,虽然他心里也很中意这门亲事,却对儿子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有些不满,无非是觉得文人傲骨被挫矮了一层。可吴放歌不在乎,因为他知道像窦伟龙这种掮客目前还处于成长期,能量有限,不过是利用双方的地位声望相互忽悠对方罢了,未必能成事,而且就算是成了,也不过见一次面而已,人家是什么人,市长女儿啊,哪儿那么容易就轻易的看上自己?而且像窦伟龙这种人,以后也许用得上,因此现在还是要保持一定的亲密关系才行,像自己以前那样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人家显然是不对的。
甜言蜜语地哄了父亲母亲几句,把两个老的哄的开心了,吴放歌才离开家回老西楼宿舍去。也是现在自己小有成就了,不然要想把父母哄开心了,可不容易,面对好像是不成器的儿子,父母总是有说不完的唠叨,千家万户没有一个例外的。
虽说答应了窦伟龙,可吴放歌却没把这事儿当一回事儿。窦伟龙的掮客生涯刚开始,能量有限,恐怕要联系上市长女儿还得七扭八拐的费上一番周折吧,他想。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几乎跌破了眼镜儿,星期六的下午,窦伟龙就直接把电话打到单位上来了,说人家答应了,周末再丽春咖啡厅见面。
事已至此,吴放歌只得答应去见面,没辙啊,谁让自己先前答应的太爽快呢?而且见见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算是个丑女也没什么不是有句俗话吗?当兵三年,看老母猪都双眼皮,自己好歹也当了四年兵,这点免疫力总是有的吧?再说了,自从后世有了芙蓉和凤姐,天下就只剩下美女了。
虽说这么想,可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好事多磨,下午突然来了一批材料要加班,现在单位人浮于事,都忙着在外头做生意挣钱,正是自己表现的时候,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这一忙,那边窦伟龙就忍不住了,就急匆匆打来电话催,吴放歌说:“单位加班啊,实在走不开,要不改天?”
窦伟龙坚决地说:“那可不行,人家说了,你有事就等你。”
吴放歌实在不知道市长的千金居然还这么痴情,只是出了珍珍,自己还真没调查金乌市剩下几个副市长的家世,看来这一课是有必要补上了,就只得说:“可是,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事啊。”
窦伟龙那边声音忽然变小了,好像是在和旁边的人商量着什么事,然后又对吴放歌说:“她说了,等到12点也等你。”
吴放歌暗自叫苦:“好嘛,还没见面就先钟情了,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于是只得答应尽量快点。
又忙了一个多小时,电话又响了,吴放歌先开始以为是又来催他的,却不成想是找秦主任的,秦主任接了电话后就笑吟吟的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说:“小吴啊,听说你今天相亲?”
他说话的时候就是平常的口吻,也没避讳什么,周围的几个同事也听见了,都抬起头来听下文。
吴放歌憨笑了一下说:“是有这么回事,可单位不是有事儿嘛,总不能为了……”
秦主任善意地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说:“我说你啊,你觉得我这个主任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吗?行了,别说废话了,赶紧收拾一下去吧!”
吴放歌手里拿了一份文件,略微迟疑了一下:“这……”
秦主任见他还不动,就一把夺下文件来:“你这小伙子,还上过前线呐,这么默默唧唧的,当心打一辈子光棍!快去快去!这儿有我们呐。”
见主任都这么说,其余几个同事也纷纷附和说:“是啊,你快去吧。”
吴放歌做足了礼数,这才和大家告别,匆匆的走了,同时他也猜出主任接的那个电话一定是窦伟龙打的了,不愧是官场掮客,挺会狐假虎威的。
吴放歌一走,有个同事半开玩笑地对主任说:“秦主任呐,你太偏心啦,我今晚也有约会,你咋就不批假?”
主任也笑着说:“我呀,还就偏心了,你怎么着吧。好了,快干活,早干完早回家。”
众人虽然心里暗悼命运的不公,但也都笑着各做各的事去了,当然,免不了后来又对今晚生的事做了一番猜测和评论。
吴放歌匆匆赶到丽春咖啡厅,远远的就看见窦伟龙和一个年轻女子坐在靠近吧台的桌子旁。那年轻女子穿的很时髦,可看不清长的什么样,因为她拿着一份杂志挡着脸,看的似乎津津有味。
窦伟龙一见吴放歌,赶紧站起来迎上来,对于他的迟到很是抱怨了几句,然后才把他引到桌子旁,向那女子作介绍。谁想那女子此时非但没有放下杂志,反而用杂志把脸遮的更严了,而且肩膀耸动,好像是在偷笑。
这一来把窦伟龙弄得很尴尬,不管你是什么人,相互介绍的时候起码的礼貌还是要的嘛,哪有什么都不说就遮着脸笑的道理?
吴放歌也觉得那女子有点过份,又兼着厌恶窦伟龙,于是不高兴地说:“怎么?我长的很好笑吗?”
“不是……”那女子忍着笑说着,放下了杂志,开始放肆地大笑起来。这下轮到吴放歌吃一惊了,原来那年轻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快两年多没见的珍珍。
珍珍看上去比当兵的时候略瘦了些,身材好了很多,可还是一副圆圆脸,只是在原有的顽皮可爱中,又透出了一丝成熟女郎的气质。
“怎么是你呀。”吴放歌刚刚不愉快的心情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止不住的喜悦之情由心底直往脸上冲。
珍珍笑够了,从沙上做起来,上前拉住吴放歌的手说:“我们走!”然后拉着他就跑了,只剩下一个窦伟龙摸不着头脑地在那儿愣。不过他也不寂寞,一个穿长相端庄,穿着职业装的女孩子端着只放了一张纸的托盘走到他面前对他说:“先生,这是您的账单。
第七十三章 攀龙附凤当有时
珍珍拉着吴放歌一路小跑,直到跑的透不过气了才停下,然后一边喘气一边看着吴放歌笑。
吴放歌说:“你笑什么笑,我就那么好笑?”
珍珍笑着一个劲儿摆手,好一阵子才倒过气来,说:“瞧你那傻样儿,没想到是我吧。”
吴放歌老实地回答:“开始的时候确实想了一下,可是后来又一想,你现在孩子可能都会走路了,所以就没想了。”
“哼!”珍珍小嘴儿一撅说:“看来你不是成心来找我的,打定了心思来攀龙附凤吧。看来我亏了,我可是听到那个姓窦的提到你名字我才来的。”
吴放歌说:“可他没对我说你名字,不然我早就飞一样的来了。”
珍珍白眼儿说:“才怪。”
吴放歌说:“真的。”
珍珍又说:“算了算了,我就问你,如果今天不是我,是另外哪个副市长的千金,你要跟她恋爱不?”
吴放歌说:“那我可不敢想,咱一小老百姓,就算我看得上人家,人家也未必看得上我呢。”
珍珍说:“你?你现在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啊。青年才俊,改革先锋啊。”
吴放歌说:“我没觉得。”
珍珍说:“算了不说了,多年不见,你请我吃饭。”
吴放歌苦着脸说:“一见面就敲竹杠啊。”
珍珍笑着拉着他的手说:“都说你大财了,别这么小气嘛。”
珍珍确实是个惹人喜爱的姑娘,虽说当初弄了一个大黑锅给吴放歌背,但总的来说关系还算不错,毕竟是战友,又是久别重逢,一起吃顿饭也不为过。于是吴放歌就带着珍珍去吃饭。
现在遍地皆商,就带来了一样好处,满大街有档次的酒楼饭店突然一下子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冒了出来,再也不似吴放歌两年前才回来的样子了,因此也不在花精力,随便就找了一家档次不错的酒楼,七碟子八碗的上了一桌子,珍珍也不客气,只管甩开腮帮子左右开弓,尽管的吃了一个肚儿圆。
不过如果只是单纯的吃饭,也未免单调,吴放歌又要了两瓶啤酒,两人自酌自饮,席间相互了解了近两年的近况。原来珍珍当年退伍后,她那个得了便宜的男友许克当年退伍后也因为这个关系分配了工作,并且很快就转了干,只是这个家伙小人得志,有点贪得无厌,整天打着陶玉书的名义四下招摇,最后终于掺和到一桩非法集资的案子里去了,不但把自己整进了局子,还把陶玉书连累了一把。好在陶玉书久经官场风浪,又正逢金乌市官场大动荡,就想办法运动到金乌市来做市长了。刚来的时候夹着尾巴做人,直到前几个月才把妻子女儿也调到金乌来,算是一家团聚了。
吴放歌听完珍珍的讲述,着实的吓了一大跳,那个许克当年不过是在小前指做花匠,弄大珍珍的肚子就已经让**吃一惊了,没想到这家伙的胆子可真的可以包天呐,因为能连累一个市级干部的非法集资案子绝对不是什么小案子。
“那……孩子呢?”吴放歌已经略微猜出了那可怜孩子的命运,打着十二分的小心问。
珍珍苦笑了一下说:“别提了,那段时间我天天哭,眼睛都哭近视了,孩子也没留住。不过这样也好……”她勉强做出了一个笑容说“年少无知欠下的帐总算都还清了,没把一辈子搭进去,现在换了个地方,可以重新开始了。”
吴放歌听她如此的说,就举起杯来和她干了一杯。又问:“你什么时候来金乌的?在哪里工作啊。”
珍珍咧嘴一笑:“托了我那老爸的福,我在部队当过卫生员,所以就进卫生局了。”
吴放歌祝贺了一番,又把刘明辉也调到军分区的的消息告诉了她,珍珍一听十分高兴,立刻就要去找,吴放歌只得付了帐带着她去。由于他做过军分区的少尉,所以进出找人非常的方便,恰巧刘明辉也没下乡去搞什么民兵建设,老战友重逢自然又豪饮了一番,喝的三人都酩酊大醉了才兴尽而归。
第二天窦伟龙又打电话来问对女方的印象如何?吴放歌先是道了谢,然后才说:“恋爱是不可能谈了,但我们是多年的老战友了,多亏你,我们又重逢了。”
窦伟龙听了也祝贺了几句,然后又说:“老战友不是更好?”言下之意是老战友之间也可以恋爱的嘛,结果又被吴放歌婉言拒绝,但窦伟龙看上去并不在意。他介绍这门婚事无非是想在两家都套近乎,现在人家是老战友,关系也很近,所以对于他来说也有了和两家亲近的资本,至于是老战友还是谈恋爱的关系就无所谓了。
珍珍在金乌市没有同学,也没有什么朋友,好容易与吴放歌和刘明辉意外重逢,自然一时间相交甚密,刘明辉长期不在军分区,又是已婚人士,所以相比之下找吴放歌的次数更多些,而先前又有了相亲一说,所以没隔多久,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吴放歌在和现任市长陶玉书的女儿陶珍在恋爱,吴放歌知道这种事解释也解释不清楚,所以干脆不解释。不过他倒是也跟着珍珍去看了陶玉书几次,并没有以珍珍男朋友的身份去。
有了市长女儿男朋友的身份,吴放歌觉得周围的人对自己的态度又生了转变,连王双对他的态度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有一件事情是转变态度也改变不了的,那就是转干。
不管是吴放歌还是何海豹,他们虽然在机关上班,但身份却还是工人,是以工代干在机关工作的,要成为国家干部还要等着编委下编。像他们这种以工代干的人,在五局里还有好几个,而转干这种事呢,在某些机关里,也有个先来后到的惯例,而编制又有限,轮到吴放歌和何海豹这一拨人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一个编制,也就是说,两个人里面只能转一个。从道理上说,吴放歌在各方面都比何海豹优秀,只是可惜的很他过于优秀了,工作上能独当一面,自己做生意又赚了大钱,虽然他已经尽力的低调了,可还是招来了旁人或多或少的嫉恨,这就是所谓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了。为了这个转干的指标编制,王双召集局里所有的中层干部还开了一个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不说话,等着探王双的话风,而王双前几天才被何海珍的枕头风吹的薰薰的,自然是想着何海豹说话,大家一听,立刻也就倒了过去,只有几个另有派别的提了反对意见,但于大局已经无补了。而选何海豹不选吴放歌的理由说出来都好笑:大意是吴放歌是个很优秀的人,工作好,又能挣钱,已经什么都不缺了,这个干部编制还是先给何海豹吧。生生的把国家的干部制度搞成了福利制度。
这是生在吴放歌相亲时间前两天的事,等吴放歌有可能成为市长乘龙快婿的消息传播开之后,那边的手续都办完,再改已经来不及了,唯一的就是还没有当众宣布。就这样,尽管何海豹处处都不如吴放歌,却比吴放歌早成为了一名国家干部。
政治处秦主任向来紧跟领导,又是政治处主任,所以当时王双住持会议的时候,他第一个就跟了王双的口风表了态,等突然听说吴放歌那次相亲的对象居然是市长的千金时,觉得自己有必要先下手为强了,不然万一让吴放歌从其他环节知道了会议的内容就被动了。于是他还专门找了吴放歌,请他在家吃晚饭,等吃喝到半酣,连妻子都支走了,才小声地对吴放歌把转干的事情说了,只是没说自己第一个跟着王双口风的事,而把苏伟波弄出来顶缸,毕竟现在局里都知道,苏伟波是王双从区政府带来的心腹。
这个结果,吴放歌倒是没想到的,关于今年转干指标的事,他也了解一些情况,当他自己鼓动阿梅把产业以45万元的价格卖给五局新奇乐公司的时候,就对自己今年的转干有了一丝隐隐的不详,所以秦主任告诉他的这个结果并不让他感到意外。而他从中听出的则是另一丝的违纪,那就是和何海珍的联盟。
跟何海珍的联盟,近些时候已经降到了有史以来的最低点,但是转干的事却让他意识到他和何海珍的联盟已经面临破裂了。
曾几何时,吴放歌和何海珍之间是信息共享的,凭借着这一点,两人共同达成了各自的目的,办成了不少的事,可谓是无往不利,即使是双方的利益需要平衡的时候,也是相互商量互有进退,可现在,转干这么大的事,又牵涉到双方的利益,可何海珍居然事先没通一点气。不过吴放歌转念又一想,自己就这件事又何尝主动找何海珍通过气呢?虽说这和自己近段时间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生意上有关,但这件事上自己也有错。毕竟创建一个联盟很难,要摧毁他却很容易。
“得找她好好谈一谈。”晚上临睡前吴放歌躺在床上这么想着。
殊不知何海珍此时也想着相同的问题。
第七十四章 重修旧好
何海珍的丈夫夏永军是个老实人,可老实人不代表没心眼儿,特别是出身贫寒的老实人。说这话到不是对穷人有什么歧视,只不过穷怕的了的人心态也往往成熟的可怕。比如说一个富人家的孩子会说:穷人吃不起饭,为什么不吃蛋糕啊。这种话虽然可恨,但是还有可笑的成分在里头,而且人家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毕竟还是挺单纯的,没太多的想法与仇恨。但是穷人的孩子就不同了。
夏永军出身贫寒,又没有背景,费劲心机才好歹混到了一个干部编制,何海珍的出现是他摆脱生活现状的一个绝好的机会,所以他抓了个牢牢。可是人总是有自尊心的,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总认为只要能达到目的,任何代价都可以付出,可一但达到了目的,这人就开始寻思自己付出的代价值不值了,而且一般都会得出一个不值的结论来。
觉得不值,心里就会不舒服,心里不舒服,脸上就会露出来,何海珍也是个级聪明的女人,又哪里会看不出来?只不过这场婚姻原本就是遮羞挡丑的事儿,自己有愧疚在先,所以眼见着夏永军对自己的态度一天天冷淡下去,也只当没看见,心想好歹等生下孩子,也算是完成了一个女人一生该完成的事了,至于以后要不要维持这段婚姻,貌似还不需要现在考虑。
躺在尚未褪色的婚床上,耳边是丈夫夏永军时断时续的鼾声,何海珍手轻轻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这难道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没错,现在也算是春风得意了,弟弟的工作和编制都解决了,丈夫虽然没能进市林业局,却进了区林业局,虽然行政级别低点,可总算也进了城,而自己呢,下个月就可以去卫生局报到了,又结了婚,在外人看来,自己很能干,也很风光,可是每当深夜独自思索的时候,却现自己原来是如此的孤独,居然没有一个能说贴己话的人。父亲现在只顾组织自己的新家,弟弟老不懂事,至于丈夫……现在想来不过是彼此利用罢了。原本找这个丈夫是看中他老实,或许老欺负一些,现在想来光老实还不够,还得够笨才行呀,夏永军明显的是个聪明人。想来想去她忽然想起了吴放歌,这个小冤家虽说把自己折腾的够呛,可后来合作的时候却是个非常可靠的盟友,甚至还有几分的可爱和几分的安全感,思来想去自己这次帮弟弟专干之前没和他通报消息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胡思乱想了大半夜,何海珍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上班一上午都在想吴放歌的事情,下午的时候人家看她脸色很差,又知道她身怀有孕,所以就劝她回家休息,于是她干脆就听人劝,请了一下午的病假,去电子街买东西,选了半天,看中了一款中文呼机,款式虽然很满意价格却谈不下来,思来想去干脆选了一款央视差不多的数字的。然后又打电话给吴放歌的单位找他,约他晚上出来吃饭。恰好吴放歌也正有这个意思呢,还刚刚打了电话去医院,正找不到人。
两人再度坐在一起吃饭,心中又多了几分感慨,何海珍怀孕了不能喝酒,吴放歌一个人自斟自饮也撑不起场子来。油盐没味地吃了半晌,何海珍从包里拿出新买的呼机来推给吴放歌说:“喏,给你的,你现在生意越做越大,没这个不方便。”
吴放歌笑了一下,没伸手去接,只是笑着说:“生意早没做了,转给你弟弟公司了。而且无功不受禄啊。”
何海珍说:“就当是份道歉的礼物嘛,上次专干的事也没和你通气。”
吴放歌收敛了笑容,正色岁何海珍说:“海珍姐,你什么也不欠我的,不用道歉。说实在的,我真羡慕你弟弟,能有个这个好的姐姐。”
何海珍低头说:“你一定在底下笑我下贱,不择手段吧。”
吴放歌说:“我就算是要笑你骂你,也要先骂这个社会和这个社会的生存方式,是他们改变了我们。而且现在只有人笑话失败者,没有人笑话成功者。”
何海珍苦笑了一下说:“我听出来了,你骂人不带脏字的,肯定是想说不笑娼吧。”
吴放歌笑了一下,不语。
何海珍的芊芊玉手放在了呼机上又往前推了一点说:“不管你怎么看我吧,这个你要还是不要,你不要我扔了它,然后从此我再也不认识你。”
吴放歌也把手放在上面,来了一个手盖手说:“无功受禄和道歉的礼物我都不收。”
何海珍感觉好像有一股暖流从吴放歌的手上传来,半只手臂顿时变的麻麻的,使不上力气。她勉力说:“那要怎么样你才要?”
吴放歌笑了一下,那笑容很阳光,绝对的杀伤力,他抽回手说:“如果咱们是朋友就是另一回事了,朋友之间的相互馈赠可不分什么时间场合呀,想送就送。”
何海珍的手微微抖动着,还在回味着刚才从吴放歌手上传来的温度,她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我们……能成为朋友吗?”
吴放歌做出一副奇怪地样子说:“怎么?我一直以为我们早就是朋友了,难道是我一厢情愿?”说着又变成了一脸无辜。
“你讨厌!”何海珍一下高兴起来,用筷子夹起了一颗花生米扔了过去。
吴放歌笑嘻嘻打打开包装盒,取出呼机笑道:“哎呀,正式我喜欢的那款,上次我就想买来着,但当时还没分账,我提前置办家当不好,后来就一直忙,忘了。”
何海珍也笑道:“你喜欢就好,反正也不是最好的,你凑合着用吧。”
何海珍看着吴放歌饶有兴趣地把玩着呼机,玩着玩着,他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对何海珍说:“我也送你点儿什么吧,来而无往非礼也。”
何海珍连连摆手说:“不用不用,你当我是朋友我就很知足了。”
“要的要的。”吴放歌用手在桌子下面一摸,也摸出一个包装盒来,居然也是个呼机。然后说:“我用你送我的,你用我送你的。所有意思?”
何海珍拿过呼机一看,这不是下午自己看中的那款中文机吗?怎么这么巧?她到底是个精细女人,就琢磨刚才吴放歌的话:想必这款呼机吴放歌早就看中了,是买来自己用的,因为自己送了他一款,他才趁势又用这款给自己的。而且是中文机,比自己送人的那个高档。这下麻烦了,画虎不成反类犬,人家本来要用中文机的,这下被自己逼着用数字的……
想解释,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在这时吴放歌抢先说话了:“我看你表情就知道这里头有误会,实话说吧,这款机确实我买了想送给你的,我觉得最近咱俩疏远了,想修补一下关系,可是下午打电话到医院说你请假了。至于你送我的呼机,其实来的正是时候,我们那个生意不是打给你弟弟的公司了吗?由于早就赚回了本钱,所以这笔前我和阿梅就各拿了一部分出来给小蟑螂,他一天到晚在外面混总不是办法,得有本钱做点正经生意不是?可是小蟑螂这下觉得不好意思了,说是要送我和阿梅一人一部大哥大,一部呼机,这现在还没买呢,我们也没想真要他的,这下你给了我一部呼机,我就可以跟小蟑螂说只送我一部大哥大就可以了。你手上这款呼机可是我诚心诚意送给你的。”
何海珍听吴放歌这么一解释,心里舒服了很多,但还是客气地说:“要不,这部中文机还是你用吧,这是男款的,有点大。”
吴放歌笑道:“你嫌大可以给你丈夫用嘛,要是小蟑螂已经帮我挑了呼机,我就让他换一款女士的给你用。”
何海珍说:“你别说他……也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就用这个。”说着话,头还低了下去,脸上居然有些微微的烫。
吴放歌知道这话茬不能再接下去了,估计何海珍的婚后生活是不怎么样,说明夏永军看似老实,其实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过有了这个送礼的插曲,两人的感情得到了升华,由濒临破裂的盟友关系上升到了疑似朋友的关系,至于什么时候能成为真正的朋友,那就要看着两人之后要如何去浇灌这朵友谊之花了。
两人吃完了饭,何海珍又提出出去唱唱歌什么的,吴放歌婉拒说:“这一来呢,你现在是非常时期,二来呢,我今晚恰好约了战友出去喝扎啤。”
何海珍还不想回家,就说,那我陪你走走,能你的战友来了,我就回家。
何海珍这么一说,吴放歌自然不好拒绝,两人就一起往约会的地方走,结果远远的就看见一个打扮入时,圆圆脸身材丰满的女孩子朝他们打招呼。何海珍有些酸溜溜地说:“还说是战友,明明是女朋友嘛,这。”
吴放歌笑着说:“谁说战友就必须是男的?”
这话在理,何海珍也挑不出什么刺。三人聚到一起,吴放歌做了介绍,何海珍是个浮上水的女子,各方面消息也灵通,把吴放歌拉到一边悄悄地说:“我想起来了,这就是你传说中市长的千金哦,机会难得,抓住哦。”
吴放歌笑着说:“八字儿还没一撇儿呐,别瞎说。”
何海珍就说:“你要是敢说不是你女朋友,我今天就粘着你们,你们上哪儿我上哪儿。”
吴放歌立刻就答应了下来,珍珍也笑着说:好啊,人多热闹。
正说着话,刘明辉也开了一辆吉普车来了,招呼着大家上车,一起去喝扎啤了。
第七十五章 书稿和自考
吴放歌、刘明辉和珍珍三人在一起说说笑笑,提及的也都是当年军营中的趣事轶闻,何海珍不曾身临其境,所以也不觉得十分的好笑的,不过她倒是看出刘明辉多少有些当电灯泡的意思,只是他自己还没有体会出来。
四个人把酒言欢到了很晚,刘明辉才开着车一个个的送他们回家,路上珍珍说:“有车时方便,赶明儿我也去弄一辆。”
刘明辉笑道:“你爸爸是市长,你要开车还不容易?”
何海珍跟着大家笑着,心里却满不是滋味儿的。
吴放歌回到老西楼,要进门时却现门口蹲了一个小东西,打开楼道灯才看清,原来是林婷,就问:“你忘了带家里的钥匙了吗?”
小林婷抬头看着她,可怜的眼神就像小狗儿一样说:“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我爸我妈都还没回来。”
吴放歌怜爱地把小林婷领进屋,让她先看电视,自己去厨房给她煮了一碗煎蛋面吃。小林婷呼噜呼噜的吃完了,就又靠在沙上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吴放歌又拿了一床毛巾被给她盖上。
直到了后半夜,小林婷的母亲才回来,也是最近一段时间形成了习惯,只要是小林婷不见了,铁定能在吴放歌这里找到。
林婷母亲道了谢,吴放歌责怪地说:“再怎么忙,总不能让孩子饿着吧,多可怜。”
林婷母亲先是连连说自己的不是,然后又说他们夫妇是多么多么的忙,最后才说:“吴老板儿(自从介绍她去守镭射厅,她就一直这么称呼吴放歌),自从你们撤资走了,新来那些领导根本不拿我们当人,整天呼来喝去的,……唉……没办法,端人家碗受人家管……”一边抱怨着,一边抱着小林婷回去了。
吴放歌送走了林婷母亲,这才洗澡睡下。这个时候社会上对转转机和镭射厅的反弹力量越来越大,那种生意,可没那么好做喽。看来自己要预备下一轮的生意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先是小蟑螂送手机和呼机来,呼机吴放歌已经用了何海珍送的那个,但吴放歌还是全都收下了,打算送给林婷的母亲或者老林,这样也省的小林婷老被这老两口一个人留在家里。
这时段呼机才开始流行,而手机又被称为大哥大,那可是大款才玩的东西,所以大家一看吴放歌已经有了手机,不免羡慕不已,原本吴放歌打算低调一点的,可是小蟑螂不光送给他,还送了阿梅一套,所以这边还没让大家冷下来,阿梅又一个电话打过来了,吴放歌在电话里笑着说:“我说阿梅呀,你以为大哥大接听就不收钱了吗?”
结果一想节俭的阿梅这次一反常态,居然笑呵呵地说:“不就是几块钱嘛,又不是花不起。”
唉……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呀。
才挂了阿梅的电话,传达室大爷用送上一个包裹来,那包裹足足有三四寸后,是个长方形。于是有人打趣道:“放歌,又是什么好东西?”
吴放歌看了一下寄出地址……怎么是干休所?忙打开了,原来是厚厚的一叠书稿,居然是邱老寄来的。还有一封长信。大致意思是,结婚也没请他来,这一来是怕耽误他工作,二来是觉得自己偌大年纪,还娶个足够做自己女儿的女人为妻,也有点不好意思。另外就是说书稿的事,书稿在郑雪雯的帮助下已经初步完成了,但是郑雪雯的笔法里的闺房气味始终是除不掉,因此请他帮着看看。
“这老头……”吴放歌看着直摇头。不过信的结尾处郑雪雯也写了几笔:放歌,别听那老头儿的,你随便弄弄就好,别太辛苦了。
这时有办公室里好事的又聚拢上来,见包裹里是书稿,就问:“放歌,你被退稿了?这么长?”
吴放歌笑道:“是我一个忘年交的老朋友,离休了没事儿干写回忆录,一定要让我先看看。”
大家又赞了一番,感慨了一通,才散去,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暗暗地想:难怪人家能财,手眼通天的人呐……只是这次转干怎么没提上去?……或许人家根本不在乎吧。我要是能赚他那么多,也不在乎。
这下吴放歌的业余时间就紧张了起来,一方面要温习自考的书籍,另一方面又要帮着邱老改稿。这也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给邱老改稿就免不了通讯联系,而郑雪雯总是以邱老代表的身份和吴放歌接触,并且几次暗示他到省城走一趟‘谈谈稿子’。吴放歌意识到自己和郑雪雯生关系似乎是一个错误,以前没什么,男未娶女未嫁,可现在就不同了,若是别人倒也说得过去,可偏偏又是邱老,这老头劳苦了一辈子,要是晚年在被人戴上一顶绿帽子,那还不得要了他的老命?而郑雪雯又是万万得罪不得的,别的不说,吴放歌能有今天的成就,那基础上的第一块砖可是她放上去的呀,这也是终生还不清的恩情呢。所以吴放歌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拖,虽说这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可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实在不行也只能摊牌了。
除了郑雪雯,还有两个家伙常常来叨扰。一个就是楼下的小林婷,和前世一样,一如既往的喜欢往放歌叔叔这里跑,鉴于记忆中的情感,吴放歌对她的这种行为时持放任态度的。不过有次老林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放歌,你这么喜欢我家婷婷,干脆认个干闺女吧。”
吴放歌一听就蒙了,连连摇头拒绝,最后还多亏了林婷母亲解围说:“你瞎说什么呀,人家吴老板还没结婚呢,哪儿有没结婚就忍干闺女的?”
这边吴放歌也暗想:“要是真的认了干爹,以后的姻缘可就成了笑话了,别的不说,多俗气呀。”
另一个常来的就是珍珍了,卫生局工作轻松,她又是市长的独生女,谁敢管她?可这么一来身边也就没什么真正的朋友了,就是有几个走得近的,也多是攀龙附凤之徒,珍珍对他们的态度是表面笑呵呵,市级敬而远之。然后再掐指一算在这座城市里,离得最近的两个人就是刘明辉和吴放歌了,可刘明辉经常下乡去训练民兵,能经常被抓的就是吴放歌了。
不过不管是小林婷还是珍珍,虽然常来叨扰,却不烦人,小林婷通常是来了就吃,吃了就看电视,最后往往就在看电视的时候睡着了。珍珍每次来也不多说话,吴放歌看自考书的时候她就看杂志,吴放歌改稿子的时候她就看小说,饿了就去厨房自己下面吃(偶尔也撒娇央吴放歌去)除了没在这儿睡,整个就把这儿当自己家了。
不过有时也会出点岔子。
有一晚吴放歌看完了规定自考书的篇幅,就和小林婷和珍珍下了几盘弹子棋当做休息,然后又开始改书稿。珍珍凑过来看了一会儿忽然说:“这老头儿的事儿,别太认真了。”说完之后可能是觉得说的太唐突吧,就低下了头,眼睛看着别处。
吴放歌笑着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答应了就得办好啊。”
珍珍又说:“这老头办事不牢靠,还胆小,有时候该他说话的时候他到躲起来了。”
吴放歌知道珍珍是拿以前的事说事儿,就说:“珍珍,人总得往前看,那些都是过去式了。”
珍珍哼了一声,不说话了。可没安静了几分钟又说:“听说他又结婚了,那女人才三十出头儿。”
吴放歌说:“是啊,是雪雯姐,我们挺熟的。”
珍珍扭捏了一会儿,又说:“看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吴放歌笑道:“现在也没什么省油而的灯啊。”
珍珍红着脸,忽然说:“年龄相差这么大,夫妻生活肯定不和谐,要不你勾搭她吧,一举三得呀。”
吴放歌心说:还用勾搭呀,早就有一手了。但表面却用半开玩笑的与其说:“说啥呢?年纪轻轻,心里别那么阴暗。”
没想到一句玩笑话却被珍珍认起真来,她猛的一下站起来说:“那你慢慢改吧,我这个心灵阴暗的人走了!”说着就往外走,怎么喊都不会来。
“到底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呀。”吴放歌直追到门口也没追上,只得摇摇头说着。
一转身进门的时候,迎面就看见了小林婷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忽闪了几下说:“珍珍姐姐怎么走了?你惹她生气了?”
吴放歌笑着说:“是呀,你生不生我的气呀。”
小林婷摇头说:“才不呢。婷婷永远不会生放歌叔叔的气。她走就走了呗,反正我一直也没喜欢过他。”
吴放歌一听就蒙了,平时见林婷和珍珍玩的那么开心,还以为她们关系很好呢,原来只要是女人,无论年纪大小,都是心机难测的呀。
从那晚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珍珍都没来过吴放歌的住处,小林婷倒是和平时一样,该来的时候来,该吃的时候吃,小小年纪居然还帮吴放歌擦桌子扫地,有次还试图偷偷帮他切黄瓜,俨然是个小妇人。
在自考的前一天,吴放歌终于改完了书稿,给邱老寄回去了,然后从第二天气就连考了三天自考。从考场出来后,吴放歌其实心里也没底虽说自己多出二十年的人生阅历来,以前也考过自考,可毕竟十多年前和十多年后的教材还是有不同之处的,所以到底能考过多少门还是个未知数。于此同时,在何海珍的督促下,何海豹报考了党校的电大班,虽说那是个交钱就能保证毕业的项儿,可党校毕竟是党校,只要你一直在党政机关工作,那文凭就没有不认账的。相比之下,吴放歌的自考可就辛苦多了。
第七十六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一)
时光如梭,转眼到了自考出成绩的时候,吴放歌表面上很镇静,心里还是有几分的忐忑不安,可去自考办取成绩却是一个惊喜,因为成绩出人意外的好,居然所报考的五门功课全过,虽然分数在62-67之间。不过这是自考,考六十分和一百分是没有区别的。
才拿到成绩单,老妈就打他的成绩,这个老太太,光知道儿子挣到钱了,却不知道大哥大的费用可贵着呢,从来只是都直接打手机,而不先打呼机。不过这都是小节,吴放歌也确实不在乎,当下兴奋地通报了成绩,母亲很高兴,在电话那一头就认不出笑出来了。可笑声中又带着几分伤感,原来这一高兴又想起些往事来,就对吴放歌说:“你呀,要不是非要去当兵,考个大学还不是轻轻松松的?”言语中不无遗憾的成份。
回到单位,立刻有不少人关心地上前来问,吴放歌只得实说,大家知道了也都钦佩不已,因为自考是公认的五大生中最难考,文凭最硬的一种,一次过关五门功课的人还是不多的。
如果只是普通人,这事儿也就到此为止了,可是上上下下都风传他是市长女儿的准男朋友,所以这件事也被当成奋图强,自学成才的典范,在全局周末的总结会议上被点名表扬了好几回,连吴放歌自己都觉得过了,可人家还是乐此不疲。
何海豹对此挺不满的:我也报了党校啊……怎么自学成才的典范就算不上我?
吴放歌和何海豹的关系其实一直搞不好,他有时也暗自想,这多半就是所谓的‘平衡’规律吧,就想厨子做大众菜,你不能指望所有的人都对你满意,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让大多数人或者让关键的几个人满意就可以了。
另一个意外就是珍珍也打了电话来,说准备周末给他庆祝一下,而且还有礼物给他。吴放歌掐指一算,也确实有好一阵子没和珍珍见面了,就一口答应了下来。自从上次两人因为一句玩笑话翻了脸,就再也没有来往,有几次刘明辉做中间人约珍珍出来,可珍珍左三右四的推,把刘明辉也惹火了,说“到底是官家小姐!咱高攀不起!以后少理她。”之后就也不再管了。
周五下午还不到下班时间,珍珍就来接他了,还开了一辆桑塔纳。局里有认识的好事者去通报了领导,结果秦主任就对吴放歌说:“小吴啊,先回去吧,有的事虽说是私事,可也不能耽误啊,我们还等着你的喜酒呢。”一边说一边还很诡异的笑。
说着话的时候珍珍也正在旁边,一听这话,也不等吴放歌再说什么,拉了他就走。
吴放歌笑道:“几天不见,买私家车了?”
珍珍打开车门也笑着说:“我爸爸又不贪污受贿,我哪里买得起私家车?你不会看牌照啊,政府小车班借的。”
看吴放歌也上了车,珍珍一边动车子一边说:“我可是新手上路,你怕不怕?”
吴放歌说:“不怕,最多被人误当成一对鸳鸯共赴黄泉。”
珍珍脸一红说:“谁跟你鸳鸯啊!净乱说话,早知道不来找你了”话是这么说,脸上却是笑吟吟的。
珍珍上车开了车就走,一上正路,吴放歌就现方向不对,这可不是去老西楼的方向,一问才知道原来卫生局也给珍珍分了宿舍。就这样到了卫生局宿舍楼下,珍珍停车打开后备箱说:“放歌,你把这些东西梯上楼去。”
吴放歌过来一看,有鱼有肉,瓜果蔬菜,就像一个微型的小菜市场。珍珍见他有些诧异,就笑道:“你有口福了,今天本姑娘亲自给你下厨。”
吴放歌一边动手一边问:“你今天打算请多少人吃饭啊?”
珍珍说:“就你一个呀。
吴放歌沉甸甸的提了两大包,拎在手里说:“那我得是头牛才行。”
“去你的。”珍珍亲昵地在他背上打了一下。
东西既多又重,还好珍珍住的不高,三楼。
进屋放下东西,珍珍先打开电视,把吴放歌推坐到沙上,接着又去洗了水果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然后说:“行了,你就在这里坐着,后面就看我的吧。”说完就一头扎进了厨房。
看来她的心情相当不错,一边哼着歌儿,一边用锅碗瓢盆伴奏。吴放歌在客厅里只听见:哗哗哗、唰唰唰、噹铛铛、哗啦、哐当、哎呀……
吴放歌越听越不是味儿,早就知道这位小姐是不擅长厨艺的,却没想到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儿来,最后实在忍不住,就大声问道:“喂,你没事吧,要不要帮忙?”
珍珍在厨房里回答:“不用,你看电视吧。”
吴放歌还是放心不下,干脆站起来直接去厨房,一见差点笑了出来,这丫头做个饭还把厨房门关的严严实实的,难道是怕人偷学厨艺?边笑边顺手推开厨房门问:“要不要……”话还没说完,就见珍珍像被人偷看了洗澡一样尖叫了一声,提着炒勺就扑了过来,一边把他往外推一边说:“哎呀,你出去你出去你出去!”
吴放歌被推出厨房门外,听见里面咔哒一声,像是落了锁了。只得隔着门喊道:“看你做饭而已,至于吗?又不是看你洗澡!”
珍珍在里面说:“就不准就不准!再说了你又不是没偷看过我洗澡~~~”
珍珍这么一说,让吴放歌想起以前的旧事来,不禁莞尔一笑,故意说:“唉……这是什么世道啊,看洗澡就可以,看做菜就不行……啧啧啧。”说着慢慢踱回客厅去了。
珍珍在里面听见了,不说话,只是咯咯的笑。
吴放歌这才关注了一下宿舍的陈设,结果现这哪里是什么单身宿舍,简直就是个住宅嘛,不但简单装修过,连家具摆设,电器设备一应俱全,看来还是有个当官的老爸好呀,想自己费尽心机也不过才住回老西楼而已,而且没产权要交房租,家里的家具也是自己挣了钱之后才一点点的凑起来的,前后花了差不多两年时间,可人家珍珍……这才多久呀,关键是完全还不需要自己操心……唉……同仁不同命呀。
珍珍的这次厨房大战足足进行了两个多钟头,等她凯旋归来出现在客厅的时候,头蓬乱,脸上有油污,手指上贴着创可贴,充分体现了杀人一千,自损八百的战争规律。
“准备吃饭!”她庄严宣布。
吴放歌歪倒在沙上,翻着眼睛,一动不动。
“快点起来吃饭啦……”珍珍说着,上前拽他。
吴放歌松软着身体耍赖,有气无力地说:“我不行了,要饿死了……”然后从衬衣口袋里拿出一块钱,哆嗦着递给珍珍说:“这……这是我的党费……啊……多想再看一眼红旗啊……”
珍珍再也不说什么,拿起炒勺搂头就打,吴放歌一下子来了精神,就像是身子底下安了弹簧一般,一下子就弹了起来,连蹦带跳的跑进厨房洗手拿筷子端菜。珍珍也笑着追过去洗了脸。
看来珍珍真的是下了一番功夫,两个小时的功绩摆满了小小的饭桌,都说中国菜讲究色香味,至少珍珍占了第一样。
“看上去不错!”吴放歌赞道。
珍珍又取出一瓶红酒来,给两个人都倒上了,说:“今天我算是给你庆祝过了哦。”
吴放歌笑道:“有啥好庆祝的啊。”
珍珍说:“庆祝你学业有成啊。”
吴放歌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以后文凭可比身份证管用啊。因为身份证人人都有,而文凭就未必。对了,你不是说有礼物吗?拿来吧,饭桌上最好拆礼物了。”
珍珍的脸微微一红说:“这个礼物不能在饭桌上拆的,先吃饭吧,吃了饭再说。”说着端起酒杯“我先敬你。”
吴放歌端起酒杯和珍珍的轻轻碰了一下说:“谢谢你。”
两人喝了酒,珍珍用筷子夹起一撮蛋黄肉丝放到吴放歌的碗里说:“你不是喊饿吗?吃吧。”然后看着他把蛋黄肉丝放在嘴里,吴放歌咀嚼一下,珍珍的眉毛就跟着跳一下,等看着他咽下去了,又满怀期待地问:“味道咋样?”
吴放歌微笑着说:“嗯,好啊,挺好吃的。”
“真的?”珍珍的脸上顿时露出灿烂的微笑,自己也吃了一筷子,脸上的笑容马上就凝固了,有点失望地说:“太咸了。”
吴放歌又吃了一筷子,笑着说:“挺好的,我口味重。”说完又要吃,珍珍拦住他说:“你先等等。”然后自己一样一筷子,每样菜都尝了一点儿,苦辣酸甜痒痒俱全,就是每一样是该有的味道,于是悻悻地说:“怎么搞的嘛,我明明是按照菜谱严格操作的。”
吴放歌说:“味道嘛……当然不能和大饭店的厨师比啦,不过虽然这个蛋黄肉丝咸了点儿,这个青椒肉片又太淡了,可他们中和到一起不就正合适啦?反正到了肚子里面也要混成一团浆糊的。”
珍珍没好气地说:“那人吃东西早晚要变成屎的,你干嘛不直接吃……”说着,觉得太粗俗,便掩了嘴。
吴放歌笑着说:“你要是真心能为我做那么一桌,我也照吃不误。”
珍珍在鼻子前挥着手,好像真的闻到了那种味道,说:“哎呀……你真恶心……”脸上笑吟吟的。
“吃饭吃饭!吃晚饭我还等着看礼物呢”吴放歌说着就自斟自饮,大口吃喝起来,珍珍受了他的感染。所以尽管珍珍的手艺不敢让人恭维,但两人依旧吃的很香甜。
吃过了饭,两人又一起嘻嘻哈哈打闹了洗了碗筷,珍珍又给吴放歌泡了茶,然后才说:“弄的一身油乎乎的,我得先去洗个澡。”
吴放歌笑道:“就是显摆你新买了一个热水器嘛。”
珍珍说:“就显摆了,你能怎么着?要不等会儿你也洗一个?”
吴放歌摆手说:“算了,换洗衣服都没有,洗了回去又一身汗。”
珍珍笑着说:“懒得管你,爱咋地咋地。”说着哼着歌儿去了。
第七十七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二)
吴放歌斜靠着沙,靠着看电视来打这段时间。过了好一阵子,珍珍才从卫生间出来,穿了一件杏黄色宽松的衣服,而里面很明显里面什么也没有,任由胸前一对小兔子把衣服顶的高高的,随着她走动的节奏,一漾一漾地跳动,说不尽的风情**。她走到电视柜前,从下面的抽屉了拿出一个电吹风来,开始‘呜啊呜‘的吹头。
然而这个角度影响了吴放歌看电视,就抱怨道:“珍珍,你能不能换个地方啊,人家看电视呢。”
珍珍说:“这有什么好看的嘛,伤痕文学那是越看越伤心呐。”说着还故意横快了一步,用身体把电视完全挡住了。
吴放歌这下彻底看不成了,可对有些事还是有些拿捏不准,就问:“对了,说是给我礼物的,礼物呢?拿出来啊。”
珍珍说:“你急什么嘛……我先问你,你老实回答,说不对,没礼物。”
吴放歌说:“行啊,你问吧。”
珍珍说:“先说断,理不乱。我要送你的礼物不是新的,而且是被用过的,你介意不?”说着,红了脸。
吴放歌一听,这事已经有七八成了就说就说:“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珍珍又着重问:“别人用过也不要紧?”
吴放歌扮猪吃老虎地说:“好用就行啊,就算不好用,也是你的一片心意嘛。”
珍珍说:“那就好办了,礼物我放卧室床底下了,有点重,你得帮我拿出来。”
吴放歌懒洋洋地站起来说:“拿,没问题呀,反正是给我的,只是,什么礼物要放到床底下啊,不会是门火箭炮吧……”
“嘻嘻……”珍珍笑着一拉他的手说“走吧,别啰嗦了。”
一推开卧室的门,一股闷香迎面扑来,差点把吴放歌熏倒,于是笑道:“什么味儿啊,迷香?你想开黑店啊。”
珍珍从后面一推,把他推进屋里说:“就是开黑店了,咋地吧!这是巴黎香水儿,我老爸一个朋友送的,我说你一个老头儿要这干嘛?就抢过来了。”
吴放歌说:“那欧洲香水儿其实都不适合咱们中国人,那是欧洲女人体味重,才……”
珍珍打断他的话:“哎呀,怎么什么让你一说都这么恶心。快去床底下拿东西。”
吴放歌连说好好,走到床边俯下身,却现这是个席梦思床啊,根本就没底儿,便扭头说:“珍珍,你这底下什么也放不……”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珍珍早已把卧室门关上了,她靠在门上,那件杏黄色的上衣已被她脱了扔到脚下,两条浑圆白皙的胳膊抱在胸前,呼吸也变的急促。
“珍珍……”吴放歌摇着头说。
珍珍眼帘下垂,低声说:“这就是我给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吴放歌说:“我当然喜欢,只是……当初不是说好了,我们要做一辈子好朋友,不是恋爱关系的吗?”
珍珍说:“要是恋爱关系,就不叫礼物了。”
吴放歌说:“不行,男人女人一但有了这种关系,就不容易再做回朋友了,好多生死与共的兄弟都不在了,我不想再失去你这个朋友了。”
珍珍说:“我不管,我就要你要我。你放心吧,我不会缠着你的,以后你该恋爱恋爱该结婚结婚,我都会祝福你的。”
吴放歌近乎低吼地说:“不行!”说着他几步跨到门前,伸手把珍珍推到一边,才把门打开两三寸,珍珍近乎哭腔地喊了一声“不!”从背后紧紧地抱着他,哭着说:“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我一个女孩子都这样儿了,你干嘛还要走?……”
吴放歌把自己的手放到珍珍的手上,试图掰开她,可是不忍心用力又哪里掰的开?只得说:“珍珍,我不想伤害你。”
珍珍说:“你不会伤害我的,你现在走了才是伤害了。”
吴放歌动摇了:“珍珍,你放开吧,我是男人,男人都有……”
珍珍说:“我知道,男人都有**,都有兽性。来吧,把你的兽性和**都释放出来吧……我喜欢你放歌,我真的喜欢你。”
吴放歌的忍耐力终于到达了极限,他低吼着,珍珍环绕的玉臂再也无法将他禁锢,他扭转身躯,狂暴地吻上了珍珍那细嫩红润的唇。
这是一场暴风雨和娇嫩花朵之间的决战,可暴风雨并没有摧毁娇嫩的花朵,正相反,花朵在暴风雨中呐喊着,从中吸取着养分,变得更加挺直娇艳,她舒展着枝叶,更大程度低接纳了暴风雨,于是暴风雨开始变得柔和,这片鲜花之地成为了他新的港湾,新的家。
原本整齐温馨的女孩闺房,被这一番风暴吹挂的七零八落,床上底下都残留着战场的痕迹。吴放歌喘息稍定,却现自己背靠着衣柜坐在地毯上,而珍珍却骑在他的身上,像一块软玉般地瘫软着。
吴放歌用手指滑过她光滑丰胰的脊背,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能不能动一下,你这个样子,我起不来。”
“不。”珍珍娇惰地说:“你还在我里面呢,我想一直这么下去。”
吴放歌没辙,腰手并用,到底是年轻力壮,居然就这么站了起来,然后把珍珍放到了床上,珍珍手脚并用把他缠的死死的,真不知道明明身子软的像一团棉花,手脚却这么有力。女人啊,真是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迷。于是,另一场战役又开始了。
确切的说是一小时二十分钟后,温腾的水滑过肌肤,将鏖战的汗水冲刷而去,并带来一种另类的舒适感。这是吴放歌为了让珍珍暂时放开他,居然扬了我军连续作战的传统作风,再接再厉直到把珍珍的手脚也弄软了,才脱身出来洗澡——他此时一身的汗液,不洗已经不行了。
洗过澡,精神为之一振,却看见洗脸池边上有一个小盒子,封面图案是一个猛男,原来是一盒男式**。便自言自语地笑道:“原来早有预谋的啊。女人真是可怕的动物。”
回到床上,珍珍又软绵绵的帖了过来,小羊羔儿一样地蜷缩在他怀里。吴放歌搂抱着她,就像是搂抱着一件珍宝,忽然间他有一种感觉,一种永远呵护怀中这个女孩的情感油然而生,而无数次梦中出现的那个影子,却渐渐的淡去了。
“看来我还是逐渐地融入了重生后的生活呀。”吴放歌心中自言自语着。看来哲人说的‘人不能两次跨过同一条河流。’的确是真理。
就这样,一夜的柔情,一夜的鏖战。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二人才相拥甜甜的睡去。
可能是这一夜过度的纵欲吧,一习惯早起锻炼的吴放歌居然睡迟了,当他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身旁人已去,却温香犹在,看来这小妮子也才起床不久。
“美人榻是英雄冢呀。”吴放歌自言自语着,懒散散的起床去厕所,却见珍珍哼着歌儿,在厨房里忙和,嘴角的笑容傻傻的,特别可爱。
“你忙什么呢?”吴放歌问。
珍珍俏皮地回答:“你起来了啊……我在做早餐啊。”
吴放歌又问:“早餐吃什么?”
珍珍嘻嘻笑着说:“昨晚的剩饭。”
“你饶了我吧。”吴放歌哀鸣了一声,在珍珍的笑声中逃进了厕所。
方便了出来,吴放歌也来到厨房,抢下珍珍手里的活计说:“还是我来吧,吃你做的菜真能毒死人呢。”
珍珍不服气地说:“你干什么啊你,洗手了没?”
吴放歌一边把珍珍往外推一边,一边说:“洗过了洗过了,倒是你哦,好好收拾一下去,看你头乱的,像个疯婆子。”
珍珍探头照了一下镜子,果然乱糟糟的,用手捋了一下说:“还不是你弄的。”
“好好好,是我的错,快去好好拾掇一下,这里交给我了。”吴放歌说着,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哄走了珍珍,吴放歌看了一下厨房和冰箱里的东西,选了几样适合做早餐的材料,做了两份早餐。出来一看,女孩子果然麻烦,霜啊粉儿的还没弄完,就喊道:“吃饭了珍珍。”
吴放歌前世今生做了几十年的单身汉,别的本事没有,做饭的能耐倒也不错,珍珍吃的赞不绝口。吴放歌笑着说:“其实这还是你昨晚做的,我今天加工一下。”这等于把美味早餐的功劳还了一大半给珍珍,而女人又是对甜言蜜语没有什么免疫力的,即使是珍珍,也不例外。于是又被哄了一个笑颜开。
吃完早饭,珍珍抢着去洗碗,让吴放歌休息。吴放歌向来是个温柔的男人,此时哪里还待得住?半依着厨房的门和珍珍聊天儿说话,看着珍珍忙碌的背影,昨晚那种情绪又升腾了起来,张口居然说了一句自己一直避免说出的话:“珍珍,我们恋爱吧。”
珍珍的背影明显地抖动了一下,慢慢的调整了情绪之后,才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带着很勉强的笑容说:“干嘛?已经给你吃了,还想打包带回家啊。”
吴放歌此时的心居然碰碰直跳,喉咙也干。“怎么会这样?像个初恋的小伙子?”他一边责怪着自己沉不住气,一边故作轻松地说:“如果店里规矩不准打包,我是无所谓啦,呵呵。”说着转身佯装欲走。珍珍看他真的走了两步,实在沉不住气,也顾不得擦手,从背后几步赶上,一把紧紧抱住说:“你带走吧!都带走吧,我全给你……”
吴放歌长出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一块重重的石头一样,他转过身,把珍珍搂入怀中,然后给了她一个令人窒息的长吻。
第七十八章 死者给生者的来信
“你坏死了!什么都逼人家出动说出来!”待四片嘴唇终于分开,珍珍一脸的幸福样子先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嗔怪道。
吴放歌微笑着,不语。
“可是……”珍珍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问:“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了,婷婷怎么办?”
吴放歌心里一紧:“婷婷?”
珍珍看出了他的疑惑,就解释说:“你就别想瞒我了,现在常往你家跑的那个小丫头,就是你所谓的重生前的小娇妻吧,我看你是《源氏物语》看的多了……居然编出重生不重生的话来……你瞪着我干什么,是卫姐告诉我的,我们一直有通信联系。只是我没想到你真的还找到了一个小婷婷。“卫姐……卫艳……吴放歌颤抖的嘴唇默念着这个名字,这又是一个让他心痛的女人。
“我想坐一会儿。”吴放歌忽然觉得有些累。
珍珍善解人意地让他在客厅的沙上坐下,又给他兑了一杯果珍,才说:“哦对了,我还有些东西给你看。”说着又走进卧室,出来的时候,她的手上多了一叠信封,信封上盖着三角形的军邮邮戳,字迹娟秀又不失刚劲,那是卫艳的字迹。
珍珍挨着吴放歌坐下,把信递给他说:“你看吧,都是卫姐写的。”
吴放歌小心地捧着这些穿越时空的信息,眼前浮现出一幅画面:一个美丽的女军人在夜里,在书桌前,书写着一行行对人生的眷恋。
珍珍从吴放歌手上取下一封,轻轻的拿出信瓤,展开了对吴放歌说:“你看吧,虽然卫姐没明说,可我想她一定希望你也能看到。”
吴放歌接过了信,一行行娟秀钢劲的字体映入了眼帘。
第一封信珍珍你好见字如唔。
分别的日子总是觉得漫长。算算日子也没过几天,可我感觉就像好几年没有见到你了一样,你的身体怎么样?肚子已经凸出来了吧。不管怎么样都要保重身体,因为只有身体才是自己的。
你的那个男人算是捡了一个宝了,依仗着你的关系,正在准备转业呢,想必一定向你父亲提了不少非分的条件吧。说起来不怕你生气,我一直不喜欢这个人,虽说他出身贫苦,可人的本性善良与否和财富的多寡没有绝对的关系,我看他是为了那种向上爬能不择手段的人。当然了,我这可不是在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是。
说起来你的这件事把吴放歌连累的不轻,那段时间风言风语的说什么的都有,不过我当时倒是想啊,要是能将错就错的让你嫁了他,倒是一件好事了,只是这件事对他太不公平了,作为朋友我当然不好用这个理由做建议啦。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放歌现在不在机关做公务员了,胖鹅把他招了去。别急别急,不是让他去当突击队员的。新兵下连了,侦察营新组了两个新兵连,一个老兵连和一个惩戒排,准备短暂训练后再正式编入侦察营里。胖鹅让放歌为新兵培训爆破和通讯知识,我看他干的挺不错呢。另外我也暗里试探过他,他一点都不恨你,真的一点也不恨,这个男人很极品哦,胸怀宽广,就是命差了点儿,不过小前指机关的人包括领导都知道他这次有点儿冤,我和6参谋刘干事也在帮他活动,他不会吃亏的。
就写到这里吧,下次再聊祝身体健康,生活幸福卫艳即日。
第二封信珍珍你好见字如唔。
距上一次我们通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是这段时间部队搞战备,很忙,而且有通讯管制,写信没那么方便。没及时给你回信,请原谅。
不过最近小前指倒是出了一件大事。有个家伙偷窥女浴室,弄得影响很坏,我追出去的时候只看见一个背影,不过我也猜出来是谁了,只是我直到现在也不相信,居然会是他!那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呢,真的不知道他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来,也许这是临战综合症的一种吧。总之,我是不会放过这个家伙的。不过呢,这家伙是谁,我就不告诉你了。反正既不是你家的那个背时男人,也不是吴放歌,不过我到希望是吴放歌呢,上次你的事情,他亏的很大,就算是给他一点补偿啦,哈哈,玩笑玩笑。
就写到这里吧,下次再聊祝身体健康,生活幸福卫艳即日。
第三封信珍珍!我有大事要和你说,我做了一件事,说不定是错的!
还记得上次跟你说的偷窥女浴室的那个家伙吗?我原谅那小子了。
为了不把事态扩大,我和胖鹅商量了一下,借着喝酒的机会,把他,6参谋,何建还有吴放歌都约来了,喝酒喝到一半儿,借着三分酒力,我就把事情说了。那小子倒也像个男人,立马就承认了,还跪在地上说,我把他怎么样都可以。何建当场就踹了他几脚,被6参谋和放歌劝开,然后又一起喝酒,喝着喝着,他哭了,说了他上次探家的事情。唉……现在地方上的功利心确实太强了……这些小伙子在前线拼命,后面那些人呐……。借着放歌又说了一句让我生气的话,他说再坚贞的爱情顶不住真金白银的轰炸。我自然不服气,和他大吵,结果他又不温不火地说:“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不够,女人无所谓忠贞,忠贞是因为价码不高。”真不知道他年纪轻轻的,哪里来的这么多的歪理。我也是喝多了酒,当时就把他赶出去了。大家虽然也跟着劝,可我了邪火,又把何建和6参谋也赶跑了,那小子也想走,被我捉了回来,对他说:“你不是想看女人吗?我给你看了就是了。”我一边说,一边**服,他慌了,我这边脱,他那边忙不迭地帮我穿,不过最终他还是弄不过我,后来我的上面都**了,可再往下我也不敢了。然后他就抱着我的腿哭了,说是这次参加突击队不准备活着回来了,看见小鬼子有一个杀一个,不然就对不起我。我也哭了,也说不清当时的心情,是委屈,是羞愧还是其他什么,反正我们抱在一起哭的稀里哗啦的,后来他还想亲我,我没让,他就像孩子一样的吃我的奶,我没熬住几分钟就把他推开了,再这么下去我不出事才怪呢。
女人呐,其实都需要男人爱抚的,可是被自己不爱的人爱抚总是有一种莫名的负罪感,同情和爱真的不是一回事呀。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就写到这里吧,我现在心情很乱,写不下去了。
祝身体健康,生活幸福卫艳即日。
第四封信珍珍你好。
我现在的心情越的难以平静了,其实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因为我没有伤害任何一个人,但是我知道,我已经回不去我以前的那种生活了。
上次的浴室偷窥事件好像已经平息了,我也当做什么都没有生过一样,可事实上不是如此。自从我上次给那家伙看了我的身体之后,不知怎么的,我开始不敢见放歌了,就好像……说了你可能会笑话我,就好像妻子做了对不起丈夫的事情一样,我不敢见他,不敢看他的眼睛。
珍珍,我对你没有什么秘密,你也知道,我一直对放歌有好感,也常说要是有这么个弟弟就好了。可我现在明白了,没有血缘的异性男女之间,什么哥哥妹妹啊,姐姐弟弟啊,其实不过是一种掩饰的借口,给自己一个向对方疏远或者亲近的理由罢了。我想,我喜欢上他了。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你也喜欢他,不过既然你已经被你现在的那个男人占了先机,应该不会吃我的醋吧。
祝身体健康,生活幸福卫艳即日。
第五封信珍珍你好见字如唔。
我要离开小前指了,去战区野战救护所。
我想说的是,我又一次选择的逃避。和你们看见的不同,我不是个坚强的女人,我的一生都在逃避着。为了逃避继父的**,我来到军队;为了逃避负心的丈夫,我逃偶倒到了小前指;现在为了逃避我的情郎,我要逃到夜战救护所去。
可能你猜出来了,尽管我一直逃避着,可是放歌还是成了我的情郎,其实我也没有想把事情展到这一步,真的没有想过。可是你想象不出我现在是多么的爱他啊。我和以前的丈夫是恋爱结婚的,可自从和放歌在一起,我才现以前的恋爱不叫恋爱,不过是两个孤身男女试图在一起过日子而进行的一种交往而已,可和放歌在一起的感觉真的不同,那才是真正的恋爱。
你还记得上次信中我给你说的事情吗?我就像个做了亏心事的妻子一样不敢见放歌了,其实那事很矛盾的,我是又怕见他,又想见他啊。我整天就想找个借口见见他,哪怕只是见见他也好啊。机会终于来了,上头为小前指各部划拨了一步战备急救用品,我就特地要了放歌的公差,他带了一班新兵来帮忙。放歌真是的好人,他的原则是自己做不到的事,绝对不让别人做,所以那些新兵都很尊重他。干活儿的时候他总是做的最多,比其他那些手下有了新兵就当甩手掌柜的人强多了。可这么一来,我和他说话的机会就少了啊。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完事后就对放歌说:还有点事没做完,你先让你的兵回去。他照做了。
我当时的心砰砰直跳,带他到了仓库的深处,当他看着我问我:还有什么事儿?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接下来我做了一件既后悔又不后悔的事,我强吻了他。是的,是我强吻了他。然后我们都愣住了,几秒钟后,我哭了,也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接下来他很温柔的抱住了我,接着又很强势地吻了我,我当时都感觉到我要融化了。他就像风一样,时而温柔,时而狂暴,而我,就像是暴风中航行在海面上的帆船,不能控制自己的方向,就让他引领着我,时而冲上天空,和云雾一起舞蹈,时而冲向大海,让海水把我打个浑身湿透。珍珍,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在放歌那里知道了作为一个女人的幸福。要不是我清楚自己差不多要大他七八岁,我恨不得马上就嫁给他,在他的身边,永远做一个温温柔柔的女人。可我又害怕,怕我和他之间的这种关系会给他带来麻烦,前车之鉴啊。
放歌是个平和的人,他最大的理想就是熬完这几个月的服役期回到他的家乡去,然后找回他前世的妻子,叫林婷。怎么样?他这话说的很怪吧,他还对我说他是重生的人呢,在另一个时空里他有着另一样的生活。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开玩笑,说的我也半信半疑的。但是我看得出来,在和我有亲热关系之前,他确实有很矛盾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的表现,所以我想他在他的家乡应该是有爱人的。这让我当时非常的生气,或者说是妒忌吧,然后我赶走了他。
可赶走了他的人,却赶不走对他的思念,他走时闯入我的梦中,在梦中爱抚着我,醒来后的那种失落是别人无法想象的痛,我哭了好几次,也怨了无数次,但最终我明白了,爱一个人是应该让他幸福的,不是吗?我开始反省自己,不错,我爱他,希望能和他长相厮守,可现在我如果这么做就是害了他,他是一个好人,却时常被命运捉弄,而我不能成为他追寻幸福路上的阻碍……其实呢,想来想去我觉我还是离开的好。所以我选择了逃离,或许这样,对我对他都好。
珍珍,如果你也喜欢他,你会恨我吗?
祝身体健康,生活幸福卫艳即日。
第六封信珍珍你好!
我太高兴了,说不定再过一年或者更短的时间,我就能结婚了!放歌说:他这次会去省城或者上海为我找最漂亮的婚纱。婚纱,以前我可只在电影电视上见过哦。对此我非常非常的期待的。
不过我也挺后悔的,我懦弱的性格差一点就让到手的幸福飞走了。
我现在还在野战救护所。军人嘛,总有些身不由己的事,不过我在想办法尽量早点调离这里,不过也不用太着急,放歌的服役期还有好几个月,我就算等他退伍了再回去也来得及。
你肯定会奇怪我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转变吧,其实我也很奇怪哦。前几天侦察营拉练,放歌也带着新兵来了,然后特地请假来看我。我对他非常的冷淡,看得出他很伤心,我硬着心肠对自己说:不怕不怕,他的爱人还在家乡等他呢,和我在一起只会给他找来麻烦。可是我的心呐,开始莫名的绞痛,最后痛的居然都站不稳了,只得回我自己的帐篷去休息。我的身体一向很好,心脏也没什么疾病,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爱之痛吧。我想,放歌此时会不会也像我一样的痛呢?于是我下决心,一定要找个时间好好的补偿他,爱他。
这个机会不久就来了,或许这就是上天给我们的缘分吧。我们又见面了,在县城的招待所我们不期而遇,颤抖的嘴唇说出的居然都是一样的三个字“对不起”,然后我们就又都笑了。随后我们回到我的房间,这一次他比上一次更加柔情似火,勇猛善战,我在他的肩头上留下深深的牙印,又后悔这么做,他会疼的啊,我又撕咬枕头,用枕巾堵住自己的嘴巴,我害怕我会情不自禁的叫喊出来,说起来我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的女人呢?不过我当时一点也不害羞,只要在他的面前,我是什么样的女人都无所谓,只要能让他快乐。
他很快乐,我看得出来,我也快乐,以后一定要找一个不会被人现的地方,我要痛痛快快的喊一次。
漏*点过后,我的心情好了很多,对放歌的愧疚感也减少了。但我还是有点担心,我就问他:“你还会去找你以前的爱人吗?”
他说:“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或许和你在一起就是我这次的人生。”
我听了之后,又哭了,真的,我不知道自从认识了他之后,我哪里有这么多的眼泪,但这是欢娱的泪水啊,我确定了他真的爱我。我又和他谈了很多很多,甚至谈到了结婚。我问他为什么想到要娶一个比他年纪大的女人,他说:他觉得我是他在这次人生旅途中最亲的人。
珍珍,你知不知道,当我听到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是个多么幸福的女人啊。
珍珍,写这封信的时候,他还在我的身边睡着,他最近很辛苦,很累,不过我马上就要叫醒他了,趁着天还没亮,我还想让他爱我一次,我是如此迷恋他啊,我的脸皮厚吗?嘻嘻。不过天一亮我们就要分别,各自返回各自的岗位,不过我相信,分别是暂时的,我们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永远幸福地生活下去,珍珍,你能祝福我们吗?
祝身体健康,生活幸福卫艳即日。
第六封信是最后的一封。两天后,卫艳牺牲。
吴放歌读完信,把那些信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口,蜷缩在沙的一角,他的心剧烈地绞痛,前情往事在他的脑海里闪现……哦……卫艳……你是我在这次人生旅途中第一个给了亲人般温暖的女人。
珍珍的眼眶里也盈满了泪水,她抱过吴放歌的头,让他的头枕在自己柔软的**,用种特别的母性将他包容。
“对不起……”她说“我让你难过了。”
吴放歌享受着那种柔情温暖,轻声问道:“你介意我们去看看她吗?看看卫姐。”
“嗯。”珍珍毫不迟疑地点头说“要去的,我们一起去。”
“我们一起去……”吴放歌脆弱的一面完全显现了,他重复着珍珍的话。
珍珍又柔声说:“放歌,我知道好多方面我都不如卫姐,可是我会好好的爱你,不光是我的,我会替卫姐把她的那一份爱也补给你。”
“珍珍……”吴放歌仰起头,珍珍脸上又增加了圣洁的光芒。“你是永远的珍珍,没人能够替代你,而你,也替代不了别人。因为你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珍。”
珍珍呼吸再度变得急促,她闭上了眼睛,送上了自己的唇。
第七十九章 恋爱秘籍
男女之间的那层关系就像是一层窗户纸,一旦捅破了也就一目了然了。自从珍珍和吴放歌有了亲密关系,又有了他的承诺,就如同一朵已经盛开的花朵,经过雨露的滋润后,开放的越的娇艳了。只不过在九十年代初,虽说已有大量的恋爱男女同居,但也并不是说没有一点顾忌的,因为‘非法同居’这个概念在一定的年龄段还是根深蒂固的,而偏偏这个年龄段和阶层是掌握了国家基层命运的那一部分。也就是说身为国家干部的吴放歌和珍珍一类的人还不能明目张胆的同居,即便是他们真的相爱。
不过珍珍的父亲是市长,她又自以为找到了真爱,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女孩子比男人要勇敢的多。她倒也几次提着简单的洗漱用具到老西楼来‘小住’,但仅限于此了。
至于小林婷,自然还是常常跑到楼上来玩,和以前一样,在吴放歌这里待的时间倒比在自己家里的时间多。开始的时候珍珍还真的对这小丫头挺防备的,可后来又觉得自己好笑,什么重生呀,前世的小娇妻呀,虽然吴放歌说的有模有样的,可细细一想实在是太荒谬了,也许是他天性喜欢小孩子吧。珍珍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
珍珍对小林婷态度的转变,让吴放歌有点意外,有天晚饭后佯醉问道:“你不是一直怕以后小林婷抢了你的位置吗?怎么突然一下又对她好了?”
珍珍回答说:“我掐指一算呀,就算威胁道我,这之间还有十几年的好日子过呢,这能过的好日子不能让我自己给毁了。”
吴放歌啧啧称赞,这个珍珍,几年不见,变的多会算账啊。谁知没过几分钟珍珍又说:“等以后我给你生个女儿,保证比林婷还可爱。”
吴放歌笑着说:“你凭什么肯定你生的女儿会比林婷可爱啊。”
珍珍说:“那是当然了,长的像我,脑子像你,怎么会不可爱?”
吴放歌一听,就很达尔文地说:“那要是长的像我,脑子像你,那可就不好了。”说完塔拉着鞋,去厨房洗脸,洗到一半儿才听到珍珍尖叫着从卧室里冲出来,对着他的后背一阵捶打。
吴放歌一边笑着抵挡,一边问:“什么情况?”
珍珍一边打一边说:“我不干嘛,你拐着弯儿骂我。”
吴放歌狡辩说:“我骂你什么了。”
珍珍说:“你骂我笨!”
吴放歌说:“那我也不是说自己丑了吗?”
珍珍说:“还是不干,你一点也不丑。”
吴放歌捉住她的一对小肉拳,放在唇上轻轻地吻着说:“你也不笨嘛。”
珍珍说:“笨。你骂我,我这半天才明白过来。”
吴放歌说:“就算是笨,你也是我的小笨笨。”说着又纳她入怀,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珍珍又酥软了,她乖巧地倒在吴放歌的怀里,任由吴放歌轻抚着她的柔顺的头、丰胰的脸庞和柔软的**……直到敲门声响起,不用猜也知道是小林婷准时驾到——她家里肯定又没人。两人这才匆忙忙穿衣洗漱,开门把小林婷迎进来下面条给她吃。
入夜,当小林婷又在沙上睡着时,珍珍却又要走了,吴放歌送她到楼下,珍珍不舍地说:“我又开始嫉妒她了,可以和你一起睡呀。”
吴放歌笑道:“你可别混淆概念呀,不然我就得进监狱了。《刑法》上说了,只要女方不满十四岁,男的知道不知道都得判强-奸。”
珍珍的手指快划过他的脸庞说:“乱说!掌嘴!”
尽管吴放歌和珍珍也算是慢热和低调了,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特别是一个是领导子女另一个又年少多金的时候,就更加的惹别人的眼球。而这一切进展只要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自然就有大量的吹鼓手跟着吹风。特别是窦伟龙,更是以介绍人自居,拉着虎皮做大旗,很是跳的欢。也有不屑一顾的,比如何海豹就曾经扬言说:“不过是恋爱嘛,就算成了市长女婿又怎么样?提干还不是落在我的后面?”言语间,还是夹杂了几分嫉妒,也可能是因为这样吧,他姐姐给他介绍的几个女朋友也都没谈下去,气的原本就挺着肚子的何海珍肚子越的显得大了,就问他:“你到底要找个啥样儿的?”
何海豹说:“咱爸爸是正县级,怎么也不能低于这个吧。”
何海珍说:“弟弟,不是我说你,真是有你也服不住。”
何海珍的话,何海豹自然是听不进去的,气的何海珍最后干脆不管了。当她把这些话说给吴放歌诉苦的时候,吴放歌安慰她说:“反正海豹还年轻,不着急。”
“着急我也不管了。”何海珍气鼓鼓地说:“这孩子怎么就不让人省心呢。”何海珍这么说,倒不像是在说自己的弟弟,而是在说自己的儿子。而且说着说着又没好气地对吴放歌说:“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这么有本事又有女人缘,当然不操心啦。”
吴放歌被责怪的差点失语,心说你们家的事儿怎么还怪上我了?就说:“海珍呀,我以前看过一本书,说是男孩子都有恋母情结,你们母亲死的早,是你姐代母职,可那时你自己才多大?好多事你自己也不动,多半是有些事做得过了,给你弟弟童年的印象太深。我看呐,你的比着自己的性格模样给海豹找女朋友。”
“我这样?”何海珍想了想,摇摇头说:“不行不行,我弟肯定服不住她,以后有她罪受。”
吴放歌暗笑:我其实也是这么认为的。脸上却正色道:“你别急呀,那书里还说了,这种男孩子找另一半儿啊,要么就是刚才说的,找那种和自己母亲姐姐特别像的,还有就是逆反,就是特别不像的。”
何海珍眼睛一亮说:“真的?”
吴放你歌说:“书上说的总不会有错吧。”
好在这个时候人们还是比较迷信印刷品的,何海珍也不例外,当然了心细的她还是要求吴放歌找找那书。吴放歌虽说满口答应了,其实却没往心里去,可是事情却是偏偏的那么凑巧,一次上街看见一个国营工厂处理内部图书室的旧图书,就上去翻了翻,恰恰就翻到了,于是掏了一块钱买下,转手送给何海珍,看着她跟拿着圣经似的拿着走了。
其实相比之下,在婚恋方面吴放歌自己的烦恼也不少。因为他有两段人生,或是放弃其中一段,或是让两端人生完美的融合成了他当下最该解决的问题,原本以为退伍后来个升官财就什么都能解决了,现在看来不是这样,虽说官还没生,但是钱倒也有一些了,这个问题就越的要提出一日事成了,虽说现在自己的生理年龄只有22岁,可是自从母亲看见阿梅和阿松骄傲地挺着个大肚子之后就不停的在他的耳边絮叨:什么你同学都快生孩子了等等。在这方面父亲虽说表现的比较开明,说:男孩子嘛,不着急。可也只是说说而已,骨子里也是想早日抱上孙子。况且他那句‘男孩子不着急’的名言,在遇到吴放歌另一个同学赵延年牵着挺着肚子的妻子阿瑶之后就被老伴儿批了一个体无完肤。
但是对于儿子和珍珍恋爱这件事,母亲倒是显得异常的头脑清醒,多次提醒他说:“儿子,和珍珍你要小心哦,人家可是大小姐。”说到底还是怕吴放歌弄不过人家吃亏。所以说母爱真的很矛盾,又想让自己孩子好,又怕自己孩子吃亏,真是纠结的情感啊。
在吴放歌还没有想出完美融合两段人生的办法之前,又一件麻烦事找上了门,而且这麻烦还是珍珍找来的。
这一晚吴放歌正在辅导小林婷做作业,就听见珍珍在外面敲门——这丫头,虽说吴放歌特地给她配了钥匙,可是她从来不用,据说就是喜欢有人给她开门的感觉。
吴放歌一开门,珍珍一扬手说了一声“嗨~”
吴放歌大奇,不是奇怪珍珍,而是奇怪珍珍背后还站了一个人,那人活活的比珍珍高出了差不多两个头,甚至比吴放歌还高了不少,并且是一头柔顺的金色长,碧绿的眼睛,就是个如假包换的俄罗斯美女。
“嗨~”俄罗斯妞儿也招着招呼,语调怪模怪样。
尽管有些不明就里,吴放歌还是马上请她们进了屋,一个洋妞站在门外毕竟太扎眼。
这洋妞性格开朗,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一进屋就把看的愣愣的小林婷抱起来转了几个圈儿,嘴里还嘟噜嘟噜地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虽说她这是一种表示友好的做法,可惜小林婷却不买账,‘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把这个洋妞弄了一个不知所措。
吴放歌赶紧上前哄林婷,但林婷却真的给吓着了,第一次看见外国人就这么亲密的接触她可受不了,吴放歌只得送她回家。
回来后,看见那洋妞从旅行包里拿出一盒桶装方便面和一个苹果,看来是准备要开饭,珍珍正忙着帮她倒开水。看见吴放歌回来,那洋妞又招手“嗨~”
吴放歌也跟着‘嗨’然后拉过珍珍到卧室说:“怎么回事?”
珍珍说:“我在楼下花园看见她的,在那儿瞎转悠,估计是迷路了,所以给你带上来。”
吴放歌苦笑道:“你给我带上来干什么?”
珍珍说:“你本事大呀,又在自考,当个翻译什么的指指路也好啊。”
吴放歌说:“拜托了宝贝儿,我那两下子怎么能当翻译。”
珍珍说:“你不是一直在学英语嘛。”
吴放歌说:“我的小笨笨,你没听出来啊,她说的明明是俄语嘛。”
珍珍忽闪了几下眼睛说:“俄语?你什么时候学的俄语呀,哇哦,你好厉害。”
吴放歌手拍着额头一屁股坐到床上说:“我多咱说我学过俄语了。”
珍珍说:“那你刚才翻译的她说的两句话,第一句是:哇塞,这孩子真可爱。第二句:哦,对不起,我吓着了你的孩子。”
吴放歌说:“就这?我还能说是你也懂俄语呢,要不你怎么知道给她开水泡方便面?”
珍珍说:“她拿出方便面来当然是要泡的了,难道是拿来送礼的?”
吴放歌听她说完,并不说话,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珍珍,珍珍楞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地说:“哎呀,原来你是猜的呀。我还以为你懂呢。”
吴放歌站起来抱珍珍入怀说:“你可真是我的小笨笨。”
第八十章 洋妞历险记
当吴放歌和珍珍写手走出卧室的时候,那洋妞已经在吃方便面了。真不愧是洋鬼子,都沦落到要吃方便面了,还不忘了来个营养均衡,苹果下方便面,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这个洋妞看来是个不折不扣的俄罗斯人。自从苏联大厦一夜崩塌变成了独联体之后,来中国境内淘金谋生的俄罗斯人其实不少,但是如此深入到中国腹地的人却并不多。前段时间有个叫什么乌兹别克斯坦的篮球队倒是来混了几天,打了两三场球,到卖出了十几条据传说是纯血统的哈巴狗儿,也说不清到底是篮球队还是狗贩子。可眼下这个洋妞却不知是个什么来头。也许是洋妞天生就豪爽大方吧,看那丫头的样子,的确没把自己当外人。可眼下最大的问题是解决沟通的问题。
“只能赌一赌了。”吴放歌对珍珍说:“你给我家打个电话,问问我父亲,他们大学里有没有会俄语的,我出去一下。”
珍珍应了一声,吴放歌就出去了。然后她就依着吴放歌的吩咐打电话给吴恕文,吴恕文接到电话一愣:在他的印象里好像偌大的金乌大学会英语的比比皆是,会德语和法语的也不少,独独没有会俄语的。但是他对珍珍比对自己儿子尊重,允诺帮忙给找找。
珍珍当下电话和那个洋妞相视一笑,没办法,语言不通,真的不方便交流。不过那洋妞很机灵,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又从笔记本里拿出一张纸,递给珍珍看,珍珍接过去一看,上面居然有一行中文,是个地址‘金乌市南坑区金符路87号’。
珍珍指着纸条问:“这就是你要找的地方?有地址你怎么不早拿出来呀,早拿出来我早就带你去了。”
那洋妞好像弄明白了珍珍的意思,也好像没弄明白,反正她一个劲儿地点头说:“达,达。”(是的=Дa音达)珍珍又看了一下地址,惋惜地说:“可惜了,我来这里也没多久,路都不熟,等下他回来了一定认得。”
那洋妞又嘟噜嘟噜了说了一通,还笑,珍珍虽然没听懂,但大致猜出她可能说的是‘谢谢’一类的话。
又过了一阵儿,吴放歌笑眯眯的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个包装盒,珍珍高兴地迎上去说:“你回来啦。”
吴放歌给了她一个欢迎拥抱,然后说:“你打电话回去,爸爸怎么说?”
珍珍说:“伯父说他们那里精通英语德语的一大堆,就是没有精通俄语的。”
吴放歌笑着说:“也难怪,咱们这里太靠南了,北方学校好像以前有俄语班儿,现在咋样了不清楚。”说着做在沙上拆包装盒。
珍珍紧挨着他坐下问:“买的什么好东西呀。”
吴放歌说:“电子词典。”
珍珍拿过说明书问:“俄语版的?”
吴放歌苦笑说:“英语版的,我现在就希望她受过的教育程度还不错。”
他说这话的时候对着洋妞善意地笑了一下,那洋妞也回了一个微笑,那笑容甜的腻。
弄好了电子词典,吴放歌正要开始和洋妞交流,那洋妞却又把刚才给珍珍看的纸条主动给吴放歌看,吴放歌看了一下直皱眉头。珍珍担心地问:“你不是本地人吗?知道这个地方不?”
吴放歌摇摇头说:“听都没听说过……不过没啥,我离开这几年,城市扩建,这是某条新命名的街道也说不定,明天我再找人问问就行了。”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帮忙的。”珍珍笑着,看了洋妞一眼,突然在吴放歌的脸上啄了一下。那洋妞也跟着乐,真不知道她在高兴什么。倒是吴放歌有些抹不开,虽说和珍珍已经是很亲密的关系了,可是当着一个人,特别是一个素不相识的洋妞这样,还是有些不习惯。
不过吴放歌到底心细,现纸条上金乌的乌字头部中间还有一个若有如无的点儿,如果是一点,那么就不叫金乌而叫金鸟了,可咱们中国什么时候有一个金鸟市了?唉……这个时候中国的互联网还没展起来,不然百度一下就全明白了,现在只能查地图了。而吴放歌还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如果找不到金鸟市这个地方,金乌市接到又对不上号,那么就说明这个洋妞八成被那个中国负心汉子给骗了,还随便写了个子虚乌有的地址给她。
吴放歌用力甩了甩头,把这些不好的想法全部从脑子里彻底地清除掉了,打开电子词典开始和洋妞对话。
运气不错,那洋妞居然是莫斯科大学的高材生,和吴放歌在不声的情况下,居然勉强可以用电子词典勉强交流。原来这名女子叫:齐尼亚.贝思雅,莫斯科大学三年级肄业生,是俄罗斯西部一个农场长大的姑娘。她允许吴放歌和珍珍叫她的昵称齐娜。
而吴放歌的猜测也没错,这丫头果然是被人骗了。
苏联解体后,俄罗斯的经济也衰落到了极点,身为莫斯科大学的学生,齐娜也不得不利用假期找工作来补贴生活,后来她在一个年轻的中国商人手下打工,两人展成恋爱关系,后来商人回国,一去杳如黄鹤,痴心的齐娜姑娘就不远万里前来寻夫了。
“这个人怎么这样儿啊。”虽然齐娜是个洋妞,但是同为女人,珍珍对她的遭遇倒是感同身受的。
吴放歌宽慰说:“还不能认定人家就是骗子呐,这不是还没开始找吗?”说完又对珍珍正色道:“我看这件事还是你让你父亲以官方的名义出头比较方便,好歹也算是个国际事件嘛。”
珍珍嘴巴一撅说:“干嘛?你怕麻烦。”
吴放歌说:“这不是麻烦不麻烦的事,我是怕解决不好嘛。”
珍珍笑着说:“反正这事是我找的,你就得做,这也是党考验你的时候哦。”
吴放歌见珍珍这么说,就知道这事儿珍珍算是赖在自己身上了,她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肯定是不会找她父亲帮忙了,虽然那才是正途。没辙,只得先应下来。
珍珍见吴放歌答应了,非常高兴,又问:“那你有什么计划?”
“计划?”吴放歌眨着眼睛说:“我不明白。”
珍珍又不乐意了,说:“你怎么帮齐娜,怎么也得有个计划呀。”
吴放歌说:“这简单呀,明天我亲自回我老爸那儿去一趟,看能不能找的懂俄语的,在找个地理老师找那个劳什子金鸟市,接着再找几个当地土生土长的同学或者建委的兄弟,问问这个金符路87号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好了。”珍珍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了,搂着吴放歌的脖子说“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真没不知道你怎么这么热心。”吴放歌嘟囔着。
不过事情还真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几分钟后,问题就又出来了。
眼瞅着天色越来越晚,总得想办法安置这个齐娜呀,开始的意思吴放歌是要帮齐娜找旅馆,考虑到她是俄罗斯来的,又走了这么远,估计身上也没多少钱了,就准备带她到金乌大学的招待所去,那儿又干净又实惠。其实并非吴放歌不愿意帮着齐娜出住宿费,只是听说外国人自尊心都特强,轻易不接受别人恩惠。于是吴放歌就问齐娜有钱没?齐娜连说有有,结果掏出来几张小面额的卢布和人民币,吴放歌一看那点钱,有了住宿就没饭吃,有了饭吃就没住宿,而且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齐娜的那个负心郎呢,要是找个三五天,齐娜那点钱明显是不够的。
吴放歌没辙,就对珍珍说:“麻烦是你找回来的,麻烦你带齐娜去你那儿睡吧,反正你那里比我这里还宽敞。”
珍珍说:“那当然,齐娜这么性感漂亮,放你这里我还不放心呢。”说着就要带齐娜走。
可是齐娜弄明白了她的意思后,嘴里又吐出一大串的‘聂特聂特’来。原来吴放歌住的这层但愿恰恰也是87号,齐娜认准了这个门牌号就是不愿意离开。任凭吴放歌和珍珍怎解释也没用。
珍珍也不敢逼的太紧,生怕齐娜洋鬼子的倔脾气一,背着包就走了,就身上那点钱儿,模样又扎眼,自己没看见倒也罢了,偏偏自己又管了这桩闲事,这要再有点意外可就是自己的罪孽了。
齐娜似乎也看出了一点什么,就说:“我不会给你们找麻烦的,我可以睡在沙或者地板上,像透明人一样安静。”
“看来只好便宜你了。”珍珍最后实在没辙了,苦着脸对吴放歌说“只好想让她住你这儿了。“吴放歌则笑着对珍珍说:“你要不放心,留下来监督我呀。早说交给你父亲解决了,你不听嘛。”
珍珍没好气地说:“我留下?!我留下不就更便宜你了?”
说是这么说,其实珍珍还是很想留下来的,她其实天天都想留下来。只是她又想装大方,不想让吴放歌觉得她留下是为了监督他。其实若是平时,就算留下也没啥,只是不巧这几天她的好朋友突然来了,就算留下也做不了什么,做不了什么还留下,那么监督的嫌疑就更重了。所以她一咬牙,决定把这件事交由吴放歌的自制力和道德感去解决,另外这个齐娜不是来寻夫的吗?看她牛高马大的样子,只要不是有意勾引,和吴放歌应该出不了什么事吧……
林林总总想了一大堆,珍珍最后还是决定放手一搏,男人嘛,既要看得紧,也得给予充分的信任,否则到最后落个鸡飞蛋打就不好了。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因为最终珍珍决定离开的时候,已经是12点以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