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演讲
杨元的调动是在八一节前夕完成的,用他的话来说:这样也好,省的又给拉去看一群sB猴跳舞跳的现眼。不过话虽然这样说,临别的时候请大家吃饭,还专门去请了何海豹,可何海豹虽说支支吾吾的应下了,但临了却没有去。使得杨元喝的半醉时拉着吴放歌的手说:“我走了,你留神点儿那小子,那小子爱记仇。”
不过杨元的调动对吴放歌来说是一件好事,一来空出了名额,让苏伟波顺利调入,实现了当初“三嬴”的设想,二来吴放歌还打算今后做几笔黑不黑白不白的生意,有了杨元在工商局,势必事半功倍。
七月二十八日,军分区宣传干事小杜又来了,这次送来了庆八一联欢会的正式程序和节目单,吴放歌一看,自己的演讲排在领导讲话之后,演出之前,顿感鸭梨很大,只希望这次能播个满堂彩,否则就得夹着尾巴消停一阵子了。
政治处秦主任送走了杜干事,就组织大家又做了最后的一次彩排,吴放歌也上场了,虽说那演讲稿是自己写的,但是被几位领导妙笔生花的一改,改的连他这个原创作者也不太认识了,所以只得又按照稿子列了一个大纲背了两天,总算是背的熟了。彩排的时候顺溜地背了一遍,秦主任最后点评道:“你还是要加点感情进去才好啊。”
吴放歌满口答应,心中却犯难:被你们改的跟政治讲话一样,能有感情才怪。
七月三十一日上午,军分区特地派了车来接,大家就一并到了会场,参加这次联欢的地方单位除了五局、还有文化局、卫生区等五六个市级单位,甚至市长也亲自莅临了。会场里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最中间的是军分区各部官兵,两侧是市级各部门的参会人员和演职人员,最前面的位子当然是留给各级领导的,还有就是几个白苍苍,穿着旧军装,胸前挂满了勋章的老头儿,不用为这都是从红军院请来的。
上午九点三十分,会议正式开始。先是领导讲话,一位接着一位,讲的内容也大同小异,反正与会的人员都随着大流鼓掌,市级机关来的人员开始溜号,三五成群的走出会场去吃早饭,吃饱了才慢悠悠的回来,预备演出的人员则开始换服装,有的继续温习台词,各有各的事情做。所以真正从头到尾听完那无聊的领导讲话的,就只有训练有素的军人了,不过他们到底听没听进去,也没人说的清。
领导讲完了话,节目主持人上台介绍特殊的客人吴放歌,又有颇多的溢美之词,弄的吴放歌自己都觉得那好像说的都不是自己。当主持人说到‘吴放歌同志曾经四次参加战斗,毙伤越军十余人,其中包括最精锐的特工部队成员’时,台下响起了雷鸣似的掌声。吴放歌知道,这一抬上去,可还真就不好下来了。
今天他穿着崭新的迷彩服,肩上挂着少尉军衔,胸前是两枚金光闪闪的二等战功军功章,他昂走上舞台,先是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朗声道:“尊敬的各位长,同志们!战友们!先我自己我介绍一下,我叫吴放歌,1986年入伍,服役于77265部队,军衔中士,退役后被核定为预备役人员,授予预备役少尉军衔……”
在开会之前,吴放歌的演讲稿已经被打印装订,分到各位领导手里,宣传干事小杜承办的这事,所以他手里也有一份,他此时恰好坐在刘明辉旁边,就小声对刘明辉说:“刘参谋,听说他以前是你的兵?”
刘明辉点头说:“是啊,是最优秀的之一。”
小杜也赞道:“是啊,你看他往那儿一站,铁塔似的,稳稳当当,这么大的场面,一点也不打怵。”
刘明辉说:“血里火里踢打出来的,这算什么!只是这稿子……”
小杜问:“稿子怎么了?有问题?”
刘明辉摇摇头说:“官腔太重,不像是他的性子,你们这些笔杆子没少帮他吧。”
刘明辉话里有刺,弄的小杜挺不高兴,虽说稿子不是他一个人改的,可是最终是经他办理的,他对此还颇为自负,如今听刘明辉的语调里,好像这稿子一钱不值似的。就说:“刘参谋这稿子是经咱们军分区长和五局领导亲自批改的……”
“我是说呢……”刘明辉嘟囔着“文章写的是好,只可惜战士们不喜欢。”
台上,吴放歌的稿子已经背到了一半儿,突然卡住了,台下秦主任和小杜等人都是一惊:糟糕了!忘词儿!
吴放歌在灯光的聚焦下,一点也没有慌乱,甚至他的嘴角还稍微上翘了一下,露出了一点点的笑意,他换了一种语调口齿清晰地说:“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同志,战友们,我讲到这儿,忽然有一种感觉,我刚才不是在讲我自己,而是在讲别人,因为我现我都不认识文章里的我自己了。”
台下出几声会心的笑声,都是从两侧的机关干部席上出来的,他们久经八股公文的考验,自然知道其中滋味;而中间的军人集团却没有一点反应,他们都有纪律管着,个体的喜怒哀乐是不能轻易表现的。
小杜一看演讲稿,慌了:“这,这不是稿子上面的。”
刘明辉却会心的一笑说:“得了,他把自己找回来了。”
吴放歌继续说:“亲爱的同志们,战友们,我知道你们此刻最想听的是什么,多半是我英勇战斗,杀敌立功的经历吧。我会满足大家的,但是再次之前我要郑重的声明,我所讲述的,可能是你们平时无法听到的故事,我将告诉你们战争到底意味着什么,那些在战火中消逝的年轻生命,是怎样的一个个鲜活的个体;我会告诉你们子弹击中人体后,人类那种在痛苦中挣扎求生的**;我会告诉你们,一个真正的军人需要具有什么的样的高尚品德;我要告诉你们,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如何从杀戮与血泊中寻回自己的善良,这一切,我都会通过下面的故事告诉你们。
故事开始于一个夜晚,那个夜晚宁静而祥和,草丛里不知名的小虫儿欢畅地鸣叫着,无数个家庭都已经吃过了晚饭,孩子们在做游戏,大人们也正准备各种休闲活动以扫除一天劳作的疲惫。这是个多么美好的夜晚啊,可是一声枪响打破了这一切的祥和……”
吴放歌开始讲述,随着他的讲述,刘明辉的思绪也被他拉回到了那段战火时光,年轻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年轻的生命又是如此的蓬勃,可战火的残酷却让一些原本的未来从此定格。一座座的碑林在他的脑海里闪现,那上面是他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一张张熟悉的面口;是的,在他的心里,这些人从未死去,从未远走,但是在现实里,他们永远的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块块冰冷的墓碑。
无论吴放歌的这次演讲是否成功,他至少打动了他一个人。
“我的老战友,你没有变。”刘明辉的眼眶湿热了。
小杜也被吴放歌的即兴演讲打动了,其实不止是他,在场所有的人几乎都被打动了,吴放歌在讲述着一个在主流媒体上永远也看不到的战争故事,他真实贴切,让人深知战争的残酷,却又让人热血沸腾,就连刚才一直对这类活动不感兴趣的机关干部也被他那朴实的话语,真挚的感情所感动,不少女人深知流下了眼泪。
“最后我要说。”吴放歌的演讲进入了尾声“作为共和国的军人,我们最崇高的荣誉就是消灭战争,让战争永远不再荼毒人类,伤害我们的子孙后代,亲爱的同志们,战友们,让我们携起手来,为了祖国的未来,为了军人的最高容易,努力奋斗吧!”
话音落下,演讲完毕。吴放歌又敬了一个军礼,但是台下一片寂静。
吴放歌心里打颤:玩完了,怕是要砸锅……
就在这时,刘明辉忽然站了起来,做了一个标准的向后转,然后大声下令:“轮训队,全体起立!”然后又转身立正站好,继续下令“敬礼!”
吴放歌在台上还礼。
“礼毕!”虽然刘明辉下令礼毕,但这之后就不需要刘明辉下令了,轮训队的二三十号人率先自动鼓起掌来。在轮训队的带动下,军分区各分队基层长也纷纷下令起立,敬礼,然后鼓掌。至于两侧的机关干部,有起立的,有鼓掌的,有不标准军礼的,也有兼而有之的,虽然乱哄哄的,但壮足了声势。
那些领导虽然开始对吴放歌突然不按照演讲稿扬有些不满,但是一来吴放歌的演讲确实感人入神,二来这很明显受大家欢迎的事,领导也不好脱离群众不是?所以也纷纷站起来鼓掌。
这下吴放歌在台上可就麻烦了,干脆敬个长礼,放不下来了。
后来主持人见掌声总停不下来,就主动上台打圆场,可是军人那边好说,一声令下,在没有一个多声的,可机关这边却不乏有起哄的,连喊:再来一个。
吴放歌心说:这又不是唱歌跳舞说相声,还再来一个?而且估计时间自己其实已经讲的时了,现在不见好就收,很多效果就要适得其反了。可是台下的人消停不下来,主持人就小声对他说:“你随便再说两句,压一下。”
吴放歌只得又回到台上,清了清嗓子说:“各位同志,该说的其实我刚才都说完了,下面还有很精彩的联欢节目,我就不在这儿献丑了。”
台下又有人喊:没说的那就唱一个!
立刻有人附和道:对!唱一个。
“唱个十五的月亮”
“唱个血染的风采!”
吴放歌一听看来不开一嗓子是下不去台了,可是之前看节目单台下点的这些歌面的节目里都有,要是自己唱了,不论好乱,那不都是撞了?于是他就说:“同志们,战友们,既然大家这么热情,我就献丑唱一段儿?”
台下又有人起哄。
吴放歌说:“我刚才讲的我亲眼看着牺牲的战友里面,有个绰号叫‘小白杨’的,他因为最爱唱这歌才得了这个绰号。在他牺牲的时候正在唱着这歌,但是他没有唱完,那么就让我请唱完这歌,算是了结一个心愿吧。
……
当初呀离家乡告别杨树庄……”
第五十三章 原是故人来
吴放歌唱歌的时候,王双实在忍不住,起身去了厕所,并不是想方便,而是想找个背静的地方。
在去厕所的时候,路过礼堂回廊,看见两个表情严肃的家伙正从大门进来,其中一个还瞄了他两眼,和另外一个家伙耳语了几句,立刻就赶上他问:“请问您的名字和职务?”
王双也不知道这二位是什么来路,只觉得这两个人浑身霸气十足,应该是来者不善,就很和蔼地说:“我是五局的局长王双,请问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那两人相互以往,点了点头,冷冰冰地说了声‘谢谢。’头也不会地进礼堂里面去了。
王双受了冷遇,心中很是不爽,但又没处说去,只得继续去厕所。进了厕所的格子间,他掏出一个小本本来,这个小本本他总是随身携带,就算他的老婆王双,也不知道里面记得什么。王双打开本子,本子上每一页都记着一个人名,下面是密密麻麻的资料,原来他也是个有心人。翻到写着吴放歌名字的那一页,下面还有很多的留白,王双拿出笔,在下面继续写道:有才华,有胆识,有心计,能独立思考,但桀骜不驯,可派位先锋猛将,不可为心腹,可用,但慎防养虎为患。写完后又想了想,提起笔却没落下去,叹了一声,才把笔和本子放好。然后准备离开厕所,可快出去时忽然停住脚步,自言自语地说:“既然来了……”说着又返回来,解开裤子方便。
解决了以后下意识地从厕所的窗口往外看,原来这窗子正对着外面的停车场,他豁然看见刚才在回廊遇到的那两个家伙正一前一后地夹着市长进了一辆轿车,看他情形,绝对不是邀请。王双心里一颤,赶紧揉了揉眼睛,掏出眼镜来戴上仔细一看,那轿车的牌照既不是金乌市的,也不是省上的,而是一辆外地牌照的车。虽说是外地牌照,但是王双却熟悉上面的代码,那是纪委的车!
这一下可惊出一身冷汗来,这时礼堂里传来的歌声已经不是吴放歌一个人的了,已经变成了全场人的合唱,也正是吴放歌最风光的时候,但王双也顾不得,他急匆匆从礼堂里叫出司机。他此时最需要的是打电话,找老朋友,都是二十世纪是信息时代,而此时的他则需要最新最快的信息的支持。
大多数人对于金乌市市长的半途神秘离席并没有在意,只有王双这样的老官僚才能嗅出其中的滋味。虽说是一市之长,可是在这样重要的活动里,即使有急事需要半途离席,怎么也得和地位相近,比如军分区司令员一类的人物打个招呼吧,可他偏偏就这么神秘地消失了。细想想,其中必有缘故,可大多数人还是当了事后诸葛亮,毕竟能随时保持敏锐的政治嗅觉的人很少很少。
几乎在金乌市市长神秘消失的同时,另一位神秘人物几乎同时空降的金乌,任代市长。他轻车简从,据说是一个人坐着火车来上任的,进市政府大门的时候还差点被保安拦住不让进,于是后来媒体便称其为‘平民市长’。
吴放歌在这件事上显得很被动,因为他最近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到一个小圈子上了,对于整个的战略布局欠考虑,所以当听说金乌市一夜之间换了家长的时候,才大拍脑袋,其实那天在舞台上他是看着市长被两个神秘人带走的,随后王双也不见踪影,对于这件史称金乌官场大地震的事儿,脑中原本也有记忆,可是不知怎的脑子短了路,偏偏没上心,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再后来,开始有消息风传,金乌市原市长被中纪委双规了,这下死定。吴放歌也开足了马力尽力回忆这件事的相关信息,可惜的很,重生前对于这个事件的记忆寥寥无几,谁让那时候血气方刚不懂事,不知道这些信息的重要性,只记得才退伍回来参加工作后,金乌市闹过这么一出,好多人慌的不得了,但其他的,就全记不得了。看来即使重生过,也不一定就能占据信息优势,除非两辈子做人全都精似鬼。
既然回忆不起,吴放歌只得另谋他图,可是这次的消息被盖的死死的,即使是以往的消息灵通人士诸如郑雪雯还有干休所的那帮老革命,都没个准确的消息,此时的金乌市更是人人自危,生怕接到‘谈话’的通知,因为八一过后又有几个部门领导被叫去‘谈话’,然后就没回来。现在刚换过届,不少部门的领导干部也都才上任,为了谋这个位子,不可避免的会和这个那个领导产生某种关系,每每想起,不免有些心虚。
真是的,新的位子都还没坐热乎,却来了这么一出,这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有些下了血本的新上任官员,这时候哭的心都有。
不过当吴放歌听说现任的代市长叫陶玉书的时候,差点没乐出来。陶玉书,没弄错的话,不就是陶珍的父亲嘛。最近看来自己是撞了熟人运,先是遇到了刘明辉,现在又来了一个陶玉书。只是听说陶玉书是只身前来上任的,家属什么的都没有带来,也不知道珍珍现在生活的如何了,算算日子,孩子应该早已经生下了,真不知道那个花匠出身的家伙现在怎么样了。不过既然他娶了珍珍,就等于傍上了陶玉书这可大树,可谓前程似锦呐,说不定过段时间还会调过来当自己的上司哩。一想到这里,吴放歌顿觉的一阵透心儿凉,这算什么事儿?当年害得自己背黑锅,要是在当了人家的手下,可就真真儿的杯具了。但愿这件事还是别生的好。不过又转念一想: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堂堂一个男子汉,还怕了你这偷香窃玉的家伙不成?想着想着,也宽了心。
何海豹在八一联欢会后有点蔫儿,因为有文化局的‘专业’人员参加,他那两下子觉泄了底,他甚至为此埋怨他老爸:都知道我也参加,你们还来凑什么热闹。但也只敢私下说说,不过即使说了也没人同情,最近在一起排练的局里的年轻人,没有不烦他的。本事不大,还爱呼来喝去瞎咋呼,谁怕谁呀。倒是吴放歌火了一把,虽说他临时擅改演讲内容让领导不甚满意,不过一来群意难违,二来领导们很快又有了更让他们操心的事,所以总的来说,吴放歌此举虽然冒险,但还利大于弊。
联欢那天,卫生局也有代表参加,何海珍也来了,下来后她对吴放歌半开玩笑地说:“有好几个小护士跟我打听你呢,有兴趣见见面不?”
吴放歌说:“全凭姐姐安排了。”
何海珍掩嘴一笑说:“那我就全帮你回了。嘻嘻,虽然知道我是没戏了,可我没有的人,别人也别想有。”这女人……真是绝了。
转眼到了八月中旬,正是热的时候,政治处又准备依照干部任用规定给局里的干部做一次级别普调,表表格格的一大堆,把吴放歌忙了一个不亦乐乎,把何海豹弄了一个呼天抢地,连秦主任也不得清闲,整天价忙里忙外,由于这牵涉到全局几乎每个干部的切身利益,所以每天前来政治处打听消息的人也不少,还好苏伟波到任了,虽然编制在办公室,等着顶办公室主任那一角,但是为了让他熟悉全局的人员情况,王双先让他道政治处帮忙。苏伟波也是个老机关了,又初来乍到没有正式任职,所以做起事来即快又麻利,出力不少。
就在吴放歌等人忙的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的时候,军分区政委、和干部处的一个军官和刘明辉再一次拜访了五局,还带来了相关的文书,要借调吴放歌是军分区帮一段时间的忙。
说借调,当然是很客气的说法,谁都知道,只要军方有需要,是随时可以征召预备役人员加入现役的。此时五局的局长王双还几个副局长,还沉浸在原市长被双规的巨大的动荡之中,因此关于吴放歌的借调几乎是一句话就通过了。唯有秦主任一脸的抱怨。
“可不行啊,小吴是我们的骨干呢,一个人干活儿顶俩……”秦主任道出了心声。
何海豹听说吴放歌此去主要是帮助军分区培训预备役快机动分队的,也来了劲头,主动对刘明辉说:“刘参谋,让我也去吧,我在部队当过班长,没问题的。”
刘明辉微笑着说:“行啊,没问题啊,不过那些预备役战士大多都是些退役老兵,你要去了,班长肯定是当不成了,只能当普通战士。”
何海豹一听,颇感失望,又问:“那吴放歌去干什么?也当战士?”
刘明辉说:“职务还没有确定下来,你到底来不来?来的话立刻填表。”
“嗯,我还是考虑考虑吧。”何海豹终究还是打了退堂鼓。在他看来,在五局两人还是平起平坐的同事,但要去了军分区,他不是还得给吴放歌敬礼?真是的,好事怎么都落到他头上了?
不管何海豹怎么想,军令如山,吴放歌当天就交接了工作,和刘明辉一起去军分区报到了。
第五十四章 捕俘
刘明辉的手轻抚过洁净的桌面,又在椅背上轻轻拍了拍,对着愁眉苦脸的吴放歌说:“瞧你那鸟样,看我给你申请的新办公桌,比你在五局的好吧。”
吴放歌说:“好什么呀好,脱了军装还不到一年,又让你给套上了,我在五局上班好好的,拖我来这儿干啥呀。”
刘明辉笑道:“还不是你自己惹的。”
吴放歌说:“我可从来不给自己找麻烦。”
刘明辉拖过椅子,自己先坐了上去,双脚往办公桌上一搭说:“本来我跟司令员和政委说起你的时候,他们还是半信半疑的,你倒好,演讲讲出了彩,人家现在认定你是人才了。”
吴放歌说:“演讲和军事训练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啊。”
刘明说鼓着眼睛说:“谁说没有,你把那些训练战斗场景讲的那么绘声绘色的,连我听了都心动,实话实说,军区警卫连的小伙子都有不少报名的了,只是这次是预备役的训练,所以除了几个训练士官之外,能进来的现役人员没几个。”
“自作孽,不可活啊。”吴放歌往椅背上一靠,仰面朝天,一脸的哭丧相。
刘明辉隔着椅子背儿踹了他一脚说:“你瞎抱怨啥?整天埋在表格堆里很舒服吗?出来活动活动有什么不好……”
“唉……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吃饱混天黑的幸福生活呀。”吴放歌继续仰天长叹。
刘明辉说:“你再这德行我军法从事了你。读过兵役法没有?你是预备役,我随时都能征召你投入现役。”
吴放歌说:“你还是现在枪毙了我吧,你知道我找这个工作费了多大劲儿吗?从你这儿完了事儿,我还得二次就业……”
刘明辉说:“你少这儿装糊涂啊,你是按照预备役管理条例来的,明确的说就是借调,完了事儿,该回哪回哪儿去,既不影响升职也不影响晋级,工资照,奖金照拿,这边还有补贴给你,你那个同事想来来不了呢。”
吴放歌说:“我可是才进五局呀,正是挣表现的时候,这下一出来人家就占先机了,这损失我找谁要去?”
刘明辉说:“我还不是才来军分区?不做出点成绩来怎么在这儿立足,你是我兄弟,你不帮我谁帮我?”
吴放歌咧嘴一笑:“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什么兵役法预备役的,你就说要我帮忙不就得了。算了,为了哥哥你,我损失点就损失点吧。”
刘明辉一听话茬不对呀,站起来上前又是两脚,骂道:“你里面打打闹闹的,毫无顾忌,可是一出了门,立刻就严肃的如同哼哈二将一般,都板着脸,不苟言笑看上去挺有派的。
军令难违。当天下午吴放歌回来就收拾行李,准备常驻军分区,好在天气还很热,行李倒也不多。第二天一早来到军分区,却看见刘明辉正指派着人往一辆卡车上装东西,其中就包括自己的那张办公桌。于是忙上前问事怎么回事。
刘明辉笑着说:“你以为我费大劲儿弄你来事让你坐办公室的?咱们这是去训练场。”
其实吴放歌也早料到这趟差事没那么轻松,就说:“你不早说,我只带了一周的换洗衣服。”
刘明辉笑道:“只要不值班,一周还是可以回来一次的。”
吴放歌又问:“那除了我之外,还有别的军官吗?”
刘明辉说:“没了。”
吴放歌一声叹息:“那就是至少半个月才能回来一次了。”
刘明辉笑着拍他的肩膀说:“你放心吧,我家属马上来探家了,你想每个礼拜回来都行。”说着叫人把吴放歌的行李就扔上了卡车。
军分区的轮训基地局里军分区本部有大约二十分钟的车程,原本是一支驻军的营房,后来这只部队改编成武警进藏了,今年年初,这块地产才被军分区接收。
由于尚在盛夏,被废弃的营区内却是一片草色青青。刘明辉被任命兼任轮训队队长后,直辖的炊事班和队部人员加起来也不到二十人,这次为了培训,又从军区警卫连等单位抽调了一个排,再加上各部推选的训练士官,到也有几十号人。这些人的任务是平整操场,维修训练设备和营房,同时训练士官还要进行基础训练,短短的十几天,明显的时间紧,任务重。
当天的任务是先安顿下来,各部先整理各自的住处和生活基本设施。忙了一整天,下午四点多炊事班才做好了饭。饭是夹生的,炊事班长解释说,原先的灶坑堵了,弄了一下午也没弄通,燃料也没有,只得捡柴来做饭……
虽然炊事班张是个老兵了,还代理着司务长,可是军分区来的这些兵,除了在新兵连,哪里受过这些苦?自然抱怨连天,还有的私下商量晚上溜出去补油水。
刘明辉耳聪目明,把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端着一碗夹生饭,拌了些酱油味精,然后边吃便问吴放歌:“你怎么看今天的事?”
吴放歌埋头扒饭,头也不抬地说:“炊事班的问题必须解决好,这次训练的是预备役,人家在家里可不吃夹生饭的。至于这些人嘛,只要抓住两点就可以了,第一,只要不在外面闯祸,睁一眼闭一眼即可;第二,干活儿的时候绝对不允许偷奸耍滑;不然还不如请地方施工队来做。”
刘明辉点点头说:“嗯,我今晚点名时就宣布纪律问题。”
吃完饭后,大家继续干活,一直忙到晚上**点,炊事班又端了饭来,还是夹生的,但是比下午那顿略好些。
吃过了晚饭,刘明辉集合队伍开始点名,吴放歌则带了一辆偏三轮和两个通讯兵去查线。说起来真是有意思,自己的命运不就是通过一次线路维护改变的吗?这彷佛是又回到了起点,不过这次可没有什么越南特工偷袭了。
晚上十点十五分,轮训队和军分区总机接通,吴放歌拿出随身的笔记本儿对那两个通讯兵说:“一人写个假条,熄灯前必须回来。”其实这个时候离熄灯也没多少时间了,按时肯定回不来。但那两个通讯兵还是挺高兴的,写了假条,吴放歌就把他们放走了,自己开三轮摩托回来。
回到营房队部,看见刘明辉双脚又搭在自己的新办公桌上晃悠呢,就笑着问:“今晚跑了多少个?”
刘明辉说:“快二十了,这要是算战斗减员,还没打仗我就损失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兵力。”
吴放歌又问:“轮训骨干班呢?”
刘明辉说:“也跑了三个。”
吴放歌笑道:“那咱俩今晚得晚点睡了,等着抓人吧。”
刘明辉说:“我给军分区打电话了,他们今晚派纠察,明早还得去军分区领人去。”
“还有个问题。”刘明辉说“训练大纲我弄了一个,帮着看看吧。另外还有预备役人员……不好找啊……本年的兵都是你这样儿的,才从部队放回来,没个想重回牢笼的。周边几个村子的情况也不好,十个民兵连长到有7、8个外出打工去了,你也想想办法吧。”
吴放歌脑袋一重说:“哥哥,不带这样儿的,合着你这儿就是个空架子,什么也没有啊。”
刘明辉一摊手说:“我是保卫干事出身,虽说当过几天连长,可干这些,那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呀。”
吴放歌说:“所以你就拉我入伙?”
刘明辉笑道:“兄弟,你得感恩,要不是我,你说不对早被部队送去劳教了,没人管你是不是被冤枉的。”
吴放歌嘟囔道:“这勾肠债啥事才还得清哦。”
刘明辉说:“就慢慢熬着吧,兄弟。说不定哪天我一高兴,又把你弄回现役来。”
“你可别。”吴放歌忙说:“这就够我喝一壶了。”
牢骚归牢骚,可事情还得做。吴放歌即刻开工,先看刘明辉编撰的训练大纲。
刘明辉当然不是像自己评价自己那样的不堪,事实上,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军官,一份训练大纲堪称完美,而且训练重点颇具有前瞻性地落在了‘反恐’的主题上,突出了机动分队的单兵素质、格斗能力、轻武器射击能力,以及巷战和班小组作战的能力训练。对于这样一份训练大纲,吴放歌也提不出什么像样的意见来,可是刘明辉又再三地要求,吴放歌只得提出:这份训练大纲是针对民兵预备役人员的,所以能力训练严格要求无可厚非,但是在纪律方面是不是可以适当放松,毕竟都不是现役军人,谁愿意整天被人呼来喝去跟三孙子似的?
刘明辉想了想,手托着下巴说:“这个嘛……可以考虑。”
看完了训练大纲,一看时间都快凌晨一点了,刘明辉说:“我去查查铺,看还有多少没回来的。”结果一查,只回来了三两人。于是又打通了军分区的电话,说那边纠察抓了十来个,但属于轮训队的只有七八个人。
刘明辉笑着说:“那至少还有六七个人没回来呢。”于是他又悄悄地来到骨干班,把骨干班的人都叫了起来,一查,也少三个人。但也顾不得了,对他们说:“你们是骨干,等机动分队组建了,你们就是教官和班长,必须自强素质。今晚咱们出去打埋伏,顺便让吴放歌同志为你们示范捕俘。”
吴放歌在旁边一听:“合着还是讹我……”当下也没别的办法,就把骨干班的人分成两人一组,简单地传授了捕俘的方法。虽说吴放歌这个侦察兵有些山寨,可毕竟经历过战火,还算有些手段。
准备妥当,一行人出到营区附近的路口埋伏,走到大门的时候,吴放歌建议说把岗哨撤了吧,人家远远的看见有哨兵,从别处翻墙进营区咱们就白等了。
于是刘明辉就撤了岗,哨兵少了劳役,高高兴兴地回去睡觉去了。
埋伏了不到半个小时,远远的就看见两个穿军装的家伙晃晃悠悠的回来了,也真聪明,远远的看营门口没有哨兵。刘明辉一捅吴放歌说:“上吧,露一手。”
吴放歌借着路灯看说:“不行,这俩是跟我出去查线的,我批的假,假条还在我兜儿里呐。”
刘明辉说:“这么晚才回来,也算是逾假不归。”
吴放歌说:“第一次机会还是给他们吧,我也好看看他们的深浅。”
刘明辉点点头对骨干班的班长说:“第一次,你们上,记住,捕俘,不是伤人。”
虽说骨干班的这些人已经算是军分区各部的精英了,可是比起野战部队来还是差了一截儿,他们才一动就暴露了位置,那两个通讯兵也知道要被抓,扭头就跑,被骨干班的班长追上去一脚踢翻了一个,跟上去的两个兵,拿出背包带就捆人,可是挣扎的厉害,半天都捆不住。剩下那个通讯兵腿快,一溜跑差点撞上一辆没顶子的黒的,黒的上下来几个骂骂咧咧地兵,挥拳正要打,现是战友,便骂道:“瞎跑什么呀,不要命了?”
通讯兵忙说:“不好了,刘队长带着人抓咱们呢。”
正说着,好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似的,几个骨干班的人追了上来,嘴里还喊着:站住!不准动!!
傻瓜才站住呢,这几个家伙到底也是当兵的,哗啦一下散开朝着不同的方向跑了,通讯兵也想跑却被黒的司机一把揪住说:“付钱。”
“我又没坐车!”他才甩开司机,追兵就到了。
“我叫你跑!”砰的一声,脸上就挨了一拳,接下来就是一顿好打。
“你们哪个付我车钱呢。”那司机看着眼前的‘暴行’,也给吓着了,没底气地说。
这几个骨干班的到也没难为他,甩下一句:“这个,我们不得管。”然后就拖着通讯兵扬长而去。
刘明辉这个呕啊,这算什么捕俘啊,这要是在敌后非得全军覆没不可,因此尽管骨干班的家伙成功的抓了两个通讯兵回来,可还是没得着他的好脸色,如果不是还得继续设伏,当场就得骂个狗血喷头。而吴放歌这个时候已经悄然无息的没了身影。
第五十五章 处分与复活
对于吴放歌的失踪,刘明辉自然是不着急的,毕竟是在一起服役过的老兄弟,彼此要做什么都心领神会,他只是让骨干班的士兵继续设伏,其他的全不用管。
果然,过了不到二十分钟,吴放歌从背后悄然无声地又摸了回来。刘明辉头也不抬地问:“都抓着了?”
吴放歌说:“有个脚快的,都快翻了墙了,硬拽下来的。”
刘明辉笑道:“果然不愧是老侦察兵。”
吴放歌忙说:“快别替我吹了,我就是个假冒伪劣的,要是周海或者何建他们出手,那小子连墙边儿都碰不着。”
刘明辉突然莫名其妙地叹了一声气,便不再说话。
大家又等了一会儿,6续又有士兵归队,还是先由骨干班的上前抓,吴放歌对付漏网的,忙到快三点了,还有两个不见踪影,刘明辉觉得差不多了,就下令收队。吴放歌又带着人去捕俘地点收容俘虏,结果全一个姿势四马倒攒蹄的捆着,用的就是解放鞋的鞋带儿,嘴里塞的是自己穿的袜子。这帮家伙于是全对吴放歌肃然起敬了,上次只是演讲,这次可是真格的了。
虽然忙和了大半夜,但是第二天还是按时起床。刘明辉说今天不干活儿了,开大会整顿纪律。于是把队伍拉到杂草丛生的操场上一顿狠训,训到一半儿的时候,军分区又派人把昨晚纠察到的人都送了回来,于是这些人和昨晚被抓住的人单独列了一队被训了整整一个上午。
刘明辉训的口干舌燥了,就让吴放歌也训上几句,吴放歌悄悄说:“我不会呀,我班长都没当过……”
刘明辉说:“我实在累的不行了,你行不行都得上。”
吴放歌没辙,只得上台说:“一半的人我就不批评了,今天着重批评骨干班的人。你们是什么人?你们都是军分区的精英!能和一般的杂兵比吗?你们再过十几天就要当班长和教员了,别把自己看轻了!”
吴放歌这几句话还真有分量,因为只要是军人,多少都有点荣誉感的,这几句话把骨干班的人说的面红耳赤,把其他人也说的愤愤不平?凭啥说我们是杂兵啊……
吴放歌还想说几句,却现自己干这个确实不行,灵机一动,就说:“昨天晚上,骨干班也有三个同志不假外出,刚才我说了,你们是精英!不是杂兵!我早晨就听说了,你们当中还有些人自我安慰,说什么法不责众,呵呵,可是你们得记清楚,其他人就算不会被处分,你们三个也跑不了。不过现在是用人之际,你们三个人中我只会处分一个,是哪一个呢?”他说着,锐利的目光在昨晚三个家伙身上瞄来瞄去,看的那三**热的天气直起鸡皮疙瘩。
“处分谁,由你们自己决定,我来做个建议。”看够了,吴放歌又说:“考虑到你们以后要做班长,要做教员,自身素质很重要,所以你们三个现在就给我打紧急集合,背上背包,五公里越野,最后那一名就不要回来了,直接背着背包滚回老部队去。现在我喊一、二、三!”
吴放歌喊完了三声,那三个家伙还在愣呢。吴放歌笑着说:“别以为只是最后一名才会被淘汰,不符合训练大纲标准的一样也跑不掉,还不快行动!”
此言一出,有个聪明家伙撒腿就跑,其他两个一看也不甘落后,紧跟着就追了上去。
吴放歌又大声下令:“其他人注意,原地坐下!”呼啦啦下面就坐下了一片。
吴放歌也走到一边问刘明辉:“你看我表现的咋样?”
刘明辉说:“不咋样,你一句话,我准备了一堆的处分都快送不出去了。”
吴放歌说:“你别瞒我了,你也没想处分谁,那些杂兵,只要不惹事,按时完成工期就行了,倒是那个骨干班,不严点不行,我看从今天开始骨干班的别参与施工了,开始训练吧。”
刘明辉点头说:“行。不过兵员还有问题,刚才军分区来电话,我们下的通知,来报道的才三五个人……”
吴放歌说:“一是补贴太少,现在大家都忙着挣钱呢,央视的新年贺语都改成恭喜财了呢;二是惩治力度不到位,没人因为耽误预备役训练受惩治,自然也就可来可不来了。”
刘明辉说:“那我怎么办,不来的判二年刑?我也没这个权利啊。”
吴放歌嘿嘿笑着说:“你就忘了你是怎么把我弄进来的?”
刘明辉一拍大腿:“你别说,我还真忘了,这下不愁兵员啦。”
吴放歌说:“等会咱们再好好合计合计。”
俩人密谋的时候,骨干班的那三个家伙都着装整齐的来了,吴放歌一看还不错,背包水壶军挎武装带一应俱全。便点头说:“慢是慢了点,不过还不错,可离实战还有一定的差距。”说着就让文书去取枪和子弹带来。这边让这三个倒霉蛋把水壶里都灌满了自来水,军挎里塞进了两块砖。文书拿来了步枪,也一人背上了一支,子弹带是空的,吴放歌又让往里面灌满了沙。一切收拾妥当,吴放歌便笑着下令:“听口令!向右转!跑步走!”
这三位依令一起跑就觉得不对劲儿,当然不对劲儿了,又是砖头又是沙,再加上一把步枪,四颗教练手榴弹,平白的身上多了一二十斤来斤分量呢。
吴放歌这才去动了摩托车,刘明辉见状也跟着跳上了偏斗,手里拿了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折来的柳枝,挥动着督促那几位,就跟赶马似的。
这三个兵虽说也算是军分区的精英了,可毕不是野战部队,各方面素质都不行,还没到三公里就倒下一个,剩下两个一见倒下一个,心想这下处分不着我了,心气儿一松,结果在不到五百米的路上就都趴下了。
吴放歌看了这景象直摇头,难怪自己这个半吊子侦察兵昨晚能屡屡得手,这素质真是够呛,自己都这样,怎么教别人?
回来后,刘明辉宣布,刚才骨干班的最后一名立刻归队,至于处分问题,待回到老部队后再研究决定。虽然从跑不动趴下那一刻起就知道了是这个结果,可那小子还是当场就掉了眼泪儿,刘明辉心软,对吴放歌说:“要不咱随便给个处分吓唬吓唬就算了?”
吴放歌说:“行啊,给他个复活赛的机会。”
刘明辉说:“复活赛?”
刘明辉当然不知道复活赛这个词儿,这个词要十几年后有了女才出现呐。
吴放歌说:“刚才我看了,到底都是小伙子,血性还是有的,我说杂兵的时候,好多小伙子眼神里都透着不服气。咱们呐,在那群杂兵里也搞场越野赛,当然了,自愿报名参加,昨晚被抓的更是优先,这样能让咱们做评判的时候轻松点。里面确实素质好的,补到骨干班里去。那个被处分的家伙要想复活,就得战胜杂兵里的优胜者,这就叫复活赛。”
刘明辉拍手道:“这个办法好啊,能激励士气,而且也能给骨干班的家伙们增加点压力,咱们还可以更近一步,骨干班素质差的,给开除道杂兵里面去!”
吴放歌一挑大拇指说:“你比我还狠呐,只是咱们时间太少,不然还真能这么慢试一下。”
刘明辉说干就干,立刻就找人制定了规划,为了让大家以进骨干班为荣,他在自己的权限内,调整了骨干班的嘉奖比例,而且让炊事班把骨干班和一般杂兵的伙食分开。有时候是需要一些刺激性政策的。而那个骨干班被处分的家伙也暂时不用走了,不过立刻就搬到杂兵宿舍住宿去了,他唯一的机会就是能在这群杂兵里崭露头角。
商量完这件事,刘明辉和吴放歌又开始商量预备役兵员的事。这次民兵预备役的快反应分队培训是要培训精英人员的,至少理论上是这样,但是目前连人员都凑不齐怎么开展工作?在军分区刘明辉又是初来乍到的,没有根基,人家故意给了他一个不好干的差事就是看他本事,要是做不好可就是给别人笑话看了。所以这事必须做好。
吴放歌和刘明辉分析为什么预备役训练人员难以召集,除了有预备役不被重视的大环境因素外,参加预备役训练的人员个人的福利与惩治都还不完善到位。原本在现役部队里,农村兵是比城市兵要吃苦耐劳的,因为城市兵只要不犯错误都抱分配工作,农村兵就只有通过部队考军校或者转专业军士一条路可走。但是一旦退伍回来,农村兵是最不愿意参加预备役训练的,因为人家要打工挣钱养家糊口娶媳妇,参加训练那点补贴还不足以吸引他们。所以吴放歌提出应该从何军分区有共建关系的部门机关下手。只要做通了这些机关部门长的工作,调配人员来参加预备役训练就容易的多。这些机关干部虽说身体素质差点,可营养条件好,只要是挑上的,都经得起折腾,而且在训练期间,原单位也是给工资的,效益好的单位还能按出差补助保障,并且可以把在训练期间的表现和机关工作何在一起考评,这样一来,恩威并施,是能招揽来一些人的。唯一的问题还是人员身体素质,这次培训毕竟是要培训精英人员,身体素质太差的也不能要,不然真要是有个训练事故啥的也不好办。
“这样一淘汰下来,怕是也找不够人呐。”刘明辉面对着一叠子图表和花名册愁地说。
吴放歌问:“你看大约还差多少?”
刘明辉说:“至少还得有十几个吧,才勉强够。”
吴放歌忽然眼睛一亮,笑道:“有了,我还真有个地方能找来十来个人来,而且是个顶个的棒小伙儿。”
五十六章 整编
年初严打那阵子,有一伙儿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见警察来抓他们,拔出火药枪就干,当场就干倒三四个警察后逃之夭夭,后来动员了武警才被抓获。因为这件事,金乌警方深感警察的战力低下,以前警察是靠威慑力抓人,现在随着威慑力的减小,不增强战力是不能适应新形势的展的。
严打过后,金乌市警方为了增强警察战力,也采取了一些办法,比如在内部大搞技能考核和练兵活动,邀请武警对现役警官进行培训,可是效果了了,孙红兵觉得这些训练流于形式,注重面子工程,于战力无补,吴放歌还在公安局帮忙的时候,就听见孙红兵抱怨了好几次,如果能从警察局拉些人员过来,那岂不是一举两得的事?
吴放歌把这个想法和刘明辉一说,刘明辉大喜。当即就驱车和吴放歌一起直奔金乌市公安局。
乍一见吴放歌穿着军装就进了办公室,孙红兵吓了一跳,问:“你咋了?怎么又穿上了?”
吴放歌苦着脸说:“孙局,命苦啊,从你这儿才一出门就给抓了壮丁……”
“别听他胡说!”刘明辉一把推开吴放歌,先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就把事情说了。
孙红兵一听大喜过望,笑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呀。”不过这事也不是他一个人就能拍板的,孙红兵只是副局长,于是他又带着刘明辉和吴放歌去见局长。局长一听也觉得可行,但说还要开个局党委扩大会来商量细节,会期就定在第二天下午,也邀请刘明辉吴放歌参加。其实做到这一步,事情已经完成了大半,剩下的就是细节问题了。刘明辉兴致高涨,提议干脆今天多跑几家机关吧,把和军分区有共建关系的单位都顺一遍。吴放歌有点犹豫,军分区的手续都没带齐啊。可是刘明辉跟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非要跑一圈不可,吴放歌只好答应先跑几家关系比较密切的机关再说。
果然,没有军分区相关的手续和文件,这事儿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办,气的刘明辉直骂‘官僚!’,可他没想到他的后院已经起火了。
问题没有出在士兵身上,而是出在军官身上。
虽说刘明辉主管轮训队,但真正能归其管辖的只有骨干班,炊事班和队部那一帮子人。那些杂兵都是各部抽调配属的,各有带队的军官,有的军衔和刘明辉一样,这就有了一个不服气在里头。本来刘明辉强调纪律没有错,可是他把不假外出的士兵当俘虏抓,又出台一系列优胜劣汰的制度,这要是在野战部队,没人说什么怪话,可是在军分区就不行了。有的士兵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就去相熟的军官哪里抱怨,那些军官本来就对刘明辉不服气,这下就有点借题挥,消极怠工的有之,私下打小报告的有之,还有些骑墙派见这头势大,也纷纷倒戈,不过一两天时间,就把个轮训队弄得乌烟瘴气。
刘明辉和吴放歌回到轮训队,却面对了这么一番景象,吴放歌到没什么,他是预备役,混够了这一个月就行,可刘明辉不一样,他要是把事办砸了直接就会影响今后的前途啊。
“你死我活的斗争啊……”刘明辉喃喃地说。
吴放歌在他的新办公桌上一边整理文书,一边嗤嗤的偷笑。刘明辉给笑的恼了,上前就是一脚,骂道:“你笑个屁呀。”
吴放歌笑着说:“亏你还是不对机关出来的,这时候该走走上层路线了,如果你不想行贿塞包袱,那就得研究研究上层的喜好和需求,然后投其所好,顺便达成自己的目的。其实研究环境,你在调来之前就该做了,而且都知道军分区是个好地方,你也不是平白无故调来的吧。”
刘明辉老老实实地说:“邱司令员是我的同乡,上次偶尔现我窝在山区的连队里,不知怎的,主动就提出调我出来,说我参加过战争,又带过兵,希望我能帮他把军分区民兵预备役的工作抓起来。”
吴放歌把笔往桌上一搁说:“话都说的这么明了,你怎么还打旋旋?”
刘明辉叹了一声:“唉……我也有想啊,机关太复杂,想想还是连队好,小前指也比这儿单纯的多。”
吴放歌说:“那是当然,俗话说,连长连长,半个皇上嘛,可咱们要办成事,就得利用一切能利用的资源,不管是物质的还是人力的。就比方说,咱们军分区和政委是平级的吧,可你就得把这两个人的关系都搞好,如果要二选一那情愿选司令员,我呢,就得选政委,因为我是预备役嘛,绝大部分时间还是当我的机关干部,而军分区政委可是进了市委常委的……”
“你才退伍几天呐,就学了这么多乌七八糟的东西。”刘明辉笑着骂道。
“哪儿学的你别管。”吴放歌说“道儿就在那儿,你走不走。”
刘明辉一咬牙:“走!干嘛不走!你,帮我整个新的计划书,最好今晚就弄好,明天一早我就去分局见邱司令员。”
吴放歌一瞪眼,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怎么又是我?”
刘明辉一摊手说:“不是你是谁呀,你看这个轮训队还有我的人没?”
吴放歌叹道:“早知道我就胡说八道了,我这不是作茧自缚嘛。”
刘明辉双手一抄说:“你懂那么多,不知道祸从口出啊。”
吴放歌没辙,只得乖乖地做事,不过刘明辉自己也没闲着,毕竟这套事情不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此外刘明辉还把文书也抓来做誊写工作,半夜的时候还让炊事班做了点宵夜,两人一直忙到拂晓,才算是弄完了。吃过了早饭,刘明辉说:“你在这儿给我震着,我这就去军分区。”
吴放歌说:“你都镇不住场子,我一个预备役怎么镇得住?”
刘明辉说:“有多少算多少吧,我这一去,成不成就是这一上午了,成了,下午咱俩一起去公安局开会,办不成你就脱了军装回五局当你的机关干部去!”
刘明辉一走,把个烂摊子就留给了吴放歌,那几个军官懒洋洋地把手下带着施工,基本就是在闲逛放羊了,反正照那工程进度,三两年都完不了工。
吴放歌知道自己那那些军官没辙,带着队部那两个通讯员——这两个家伙虽然也延迟归队,但是由于之前拿了吴放歌的假条,自以为有优越感,因此也比较听话。吴放歌带着他俩直接就到了骨干班,一阵紧急集合哨子吹的大家肝儿颤。等人都集合了,吴放歌先把帽子摘了,又解开武装带扔到一边对大家说:“我知道,这一两天大家心里都不服气,不服气我,不服气刘参谋,可是你们记住了,慈不掌兵,既然当兵,就得有个当兵的样子,我情愿你们今天骂我,也不愿意你们今后需要这些技术救命的时候怨我,现在听好了。从今天开始,骨干班开始训练,不在参加施工。你们看那边。”说着用手一指,骨干班的人随之望去,一伙儿懒洋洋的兵在整理地上的碎砖烂瓦。然后吴放歌又说:“你们觉得那是兵嘛?我昨天说他们是杂兵,还有人不服气,其实我现在觉得我说的太客气了,他们连杂兵这个称呼都够不上,只不过是一群穿了军装的懒鬼!”
吴放歌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你们今天就要开始训练了,丑话说在前头,你们会很辛苦,他们很舒服,活儿轻松又休闲,你们也可以加入他们,但是前提条件是先放倒我!我相信你们中间有人是做得到的,比如你!”他指着一个大个子“身大力不亏,你就有这个实力,想试试吗?”他说着往后退了一步,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那个大个子兵站着不动。
“我这是在给你们机会,让你们能悠闲安逸地渡完整个服役期的机会!”吴放歌说“没人愿意试一试吗?”
气势虽然不能决定一切,但是颇有震撼力,骨干班的这些家伙虽然缺乏训练,但也都是棒小伙,要说一对一还真有人有机会能撂倒吴放歌,但是没有人愿意出来,一来他们是被震慑住了,二是军人的荣誉感被吴放歌重新点燃了,年轻的军人,谁不愿意被称为‘精锐’呢?撂倒吴放歌能得到什么呢?不过是一个偷懒的机会,可是留下就有可能成为真正的精锐。
吴放歌见没人站出来挑战,就稍微缓和了一点语气说:“再过十来天,你们就会称为班长,称为教员,可是你们未来的部下可都不是普通人,没错他们是有的是民兵,有的是预备役,可是他们大多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老兵,在他们面前,你们就是一群新兵蛋子!没两下子你们怎么管理别人?怎么教别人?我还可以告诉你们一点内幕,这次参训的人员很多都是机关干部,级别和你们的连长排长,甚至营长都是一样的,论级别你们比不上人家,凭什么让人家听你的?凭的就是本事,那么现在你们告诉我,你们当中有几个人能够拿出一两样像样的本事来?有的话可以拿出来给大家展示一下嘛。”
吴放歌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的脸,那些脸上无一不带着惭愧,当了几年兵,还真没什么能拿出来的东西呀。不过还是有个兵高声喊:“报告!”
吴放歌说:“讲!”
那个兵说:“我在新兵连的时候打靶是全连第一名,五子弹,47环!”
吴放歌说:“很好,这算是你的一个本事!不过请问你打的是几练习?”
那个兵有点底气不足地说:“……一练习……”
吴放歌又问:“你基础射击三个练习的成绩怎么样?”
那个兵脸红了,等了一会儿才说:“……下了连之后就打了一次靶……”
吴放歌说:“三个基础练习都没练完,你知道吗?你这种兵要是上前线,最大的作用就是浪费敌人一子弹!”
“现在你们的机会来了。”吴放歌“你们有机会进行服役期间最严格的一次训练,训练结束后,你们会脱胎换骨,成为一个真正的军人,你们将无悔于当过这几年兵。你们也都知道,我只是个预备役,但是我决心,有信心和大家一起搞好这次训练,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信心?”
……
“有没有?!”
“有!”
“声音太小听不到!”
“有!!”
“有没有!!”
“有!!!”
“那我们唱个歌吧!我起头:走向打靶场……预备……唱!”
“走向打靶场,唱支打靶歌,豪云壮志震山河……”
听着豪迈的歌声,吴放歌心里悬着的一颗石头终于落下了:这一关算是闯过去了,至少稳定了骨干班的情况。他刚才其实挺担心这骨干班里面跳出一个武林高手出来把自己弄个鼻青脸肿的,如果真那样的话,自己真的就要回去坐机关了。
第五十七章 赵金发上尉
虽说没有完全控制大局,但是连蒙带吓唬的,吴放歌总算是把骨干班的形势给稳定住了。为了做个榜样,在训练中,他自己做不到的项目绝不要求骨干班的人做到,虽说效果很好,但是一上午下来把自己也累的够呛。
“这算什么鬼差事啊。”他心里暗自着牢骚“前辈子里也没这种经验啊,完全是意外事件。”
中午吃过了饭,刘明辉还没回来,吴放歌就把自己的行李都悄悄的预备好了,准备一个情况不对就开溜,结果午休快过的时候,刘明辉回来了。
刘明辉回来后,二话不说,拽上吴放歌就走,边走边说:“快点,还得去公安局开会呢。”
吴放歌一听这话,就知道事儿成了,但是骨干班那边还是得交待一下啊,不然下午一放羊,上午的一阵子辛苦就算是全报废了。
“司令员去军区开会了,明天政委、政治处主任,作训处长都要过来开会。”在路上,刘明辉对吴放歌说。
还是大环境好啊。其实无论是军队还是地方,要想做成点什么事情,就得顺应环境,古人不是也常说:天时地利人和吗?军队现在要搞正规化建设,边境战火平息,有的部队要撤编,有的部队要改编,民兵预备役工作也提高的等级,作为军分区年度考评的依据之一。金乌进分区司令员把山沟沟里的刘明辉调到军分区来,可不全是凭着老乡关系,还不是希望刘明辉这个打过仗带过兵的小同乡帮他把民兵预备役的工作好好抓一抓?只不过司令员同志也深知军分区的弊端,仅凭刘明辉这么一个外来户就想来个乾坤倒转?那是不可能的,一无根基,二无资历威望。可是他就是不说,他就是要等到刘明辉砰个钉子了,来求助于他了,才会给予适当的帮助,不为了别的,就是为了让你记住,你到底是谁的人!没有我的帮助,你就算是条龙也得给我盘着。吴放歌别的本事本有,对大环境的掌握还是有点心得的,所以才提醒刘明辉该烧香的时候要烧香,该拜佛的时候要拜佛,该显露本事的时候就要显露本事。刘明辉好歹也算在机关待过,虽然心中有百般的不愿意,但是为了能在转业前办成几件事,一咬牙,也就忍下了。结果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虽说司令员同志不在,但是作为一个共同体,他们早已经在民兵预备役快反应分队训练的这个问题上达成了共识,所以刘明辉拿出他和吴放歌连夜修改整理的新的规划和人物总结给他们看的时候,毕竟都是军人,居然一眼就看清了其中潜在的价值。这说明刘明辉是有能力搞好这件事的,既然刘明辉有能力搞好这件事,那么整肃纪律的事就该轮到他们出一出头了。
刘明辉一见事情成了,就顺便把相应的预备役兵员征集的相关手续也一并办了,军区政委还专门为此事给相关单位打了电话。由于军区政委同时还是金乌市市委常委,因此可以说军地两方都吃的开,只要开了口,就没人不给面子。
有了这些垫底,整个下午预备役兵员的征集工作也非常的顺利,公安局的会议自然不消说,原本就是和公安局想关领导一拍即合的事,开会只不过是商量细节罢了。其他的机关部门也在一两天之后接到了视为市府和军分区的联合文,刘明辉又把文件程序准备的足足的,兵员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决。而且简直是新旧社会两重天,前几天是刘明辉求别人,现在倒了过来,报名的预备役人员还得经过甄别遴选,素质低的,年纪大的,或者看着不顺眼的还不要呢。
作为共建单位,吴放歌的老单位五局自然也得出几个人,王双几乎第一个反应就想到了何海豹。何海豹年轻,又才从部队退伍,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惜何海豹是个脑袋长包的家伙,居然一口回绝了,还说什么:我当了三年兵,被人呼来喝去了三年,现在才没这个心情呢。弄得提名他的王双老大没面子。还是秦主任对何海豹更了解一些:这个人是自视甚高的,可上次八一联欢的时候原想露一小手,可偏偏被吴放歌的演讲抢了风头,这次如果去参加训练,还不是又在吴放歌手下训练?原本都是同时进五局的,凭什么被别人呼来喝去的?有这层心理在作祟,就算原本想去的他,此时也肯定是不想去了。
在刘明辉去军分区‘告状’的第二天,军分区政委一行人来到轮训队开现场办公会,对轮训队进行了整编,并为刘明辉配备了一名上尉做助手,这名上尉和刘明辉是同年兵,但是做人太死板,对部队条例什么的总是抓的死死的,如果这个家伙在野战部队的话,或许还有出头之日,可偏偏到了以作风纪律松散出名的军分区,所以郁郁不得志就是肯定的了。而他在军分区的作用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带纠察队上街抓那些捣蛋兵,时间一久,再加上他的本名叫赵金,所以暗地里也有人叫他做赵军阀或者赵军法,有这么个上尉做副手,整个轮训队的作风纪律是有保障了。
除了调来了赵金做副队长,原有的那些杂兵被统一整编为“工程勤务中队”。对于前阵子捣蛋的军官,倒也没处分,毕竟多少都有些来历,只是调走了了事。队长一下的军官和士官换上了一水儿的军校实习生和四年兵担任,这么安排也是有目的的,因为军校实习生希望归校时能有个好鉴定,四年兵还等着转志愿兵或者提干,既然想有所得,那么就得做出成绩来。
其实刘明辉原想让吴放歌做自己的副手,但是吴放歌是预备役,另外好像他这个少尉也有些‘山寨’,因此就没有担任行政职务,只担任了训练总教官一职。只是他做的工作远远过了总教官的职责范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轮训队的副队长呢,而真正担任副队长那个赵金上尉平时几乎什么都不干,只管镇得住场子就行了。
吴放歌原本对这个赵金上尉有些憷,因为这家伙好像就从来没对谁笑过,一天到晚铁着一张脸,衣服苦大仇深的样子,所以吴放歌平时也情愿离这个家伙远点,但是生了一件事,让吴放歌对这个人的看法生了改变稳定了轮训队的局势以后,一方面要加紧对骨干班的培训,另一方面要策划整个训练场地的建设,吴放歌忙的那叫一个昏天黑地,几乎天天都睡眠不足,刘明辉当初承诺的周末可以回家的话,一次也兑现不,才不过十天的光景,人就瘦了一圈,眼圈也黑着,最后连那个赵金上尉都看不过去了,对刘明辉说:“老刘啊,人不能这么用啊,适当的让他歇歇啊,人家是预备役,也不图在你这儿升职晋级的呀。”
刘明辉打着哈欠说:“我也想啊,可你没看见我这儿也忙的屁股都占不了凳子吗?昨晚我才睡了三四个小时。”
赵金上尉一看说不通,就自己找到吴放歌说:“你,跟我来。”
吴放歌见他一脸严肃的,心里一颤:抓纪律抓到我身上了?又回忆了一下,我也没干什么违反军纪的事儿啊。又不敢问,只得乖乖地跟着。赵金带着他回到宿舍,对他说:“**服上床睡觉,我不叫你不准起来。”
吴放歌一听才松了一口气,他其实也真想睡了,可是事情还滩了一大堆,轮训队虽说军官士官不少,可是能拿来用的实在不多,正犹豫着,军法上尉又说:“这是命令,立即睡觉。”
吴放歌一看,得了,就借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吧。想着就**服上床。
赵金上尉看了很高兴,吴放歌偷看时,甚至看着他好像笑了一下,但时间还不到一秒,笑容就收回去了。
见吴放歌睡了,他就拿了一把椅子,在吴放歌宿舍门口一坐,点了一根烟,只要是来找吴放歌的,一概挡驾,连刘明辉也没进得去,多亏了这个他,吴放歌得着机会睡了满满的八个小时。从此之后吴放歌知道了,只要不涉及到军纪条例方面的事,这个赵金其实是个非常好说话的人。
八月二十五日,是规定的预备役人员报到的日子。其实骨干班的兄弟们早在前一天就有了一种莫名的兴奋,总算是熬出头了,以前是被人训,现在终于轮到他们训人了,所以高兴的跟过节一样。其实他们高兴的有点太早,今后的日子他们依旧没好过多少,不过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淘汰训练,骨干班的人员也换了差不多一半了,用吴放歌的话说:现在勉强可以一用。
这天一大早,吴放歌就叫人把自己的新办公桌搬到轮训队门口,摆上花名册墨水瓶,准备进行签到登记,刘明辉则在另一头,预备着接待来参加誓师大会的各部门领导。剩下的人,有的准备锣鼓家什,就等预备役人员一到,就敲锣打鼓地表示欢迎了。这也是部队的老传统了。
第五十八章 报到
到了上午九点多第一名预备役人员才来报到。这也难怪嘛,通知上明明写着请于八月二十五日内报到,也就说一直到八月二十五日晚上十二点前报到都不能算人家晚来。
前来报到的预备役人员有单独来的,但凡是机关干部一般都是本部门派车来,重视一点的单位还有领导陪同,最正规的就是公安局的人员了,整整派了二十个人来,孙红兵亲自带队,坐了一辆大轿子车,都穿着制服,一下车就来了一个列队报数。孙红兵还说要不是他年纪大了,局里事情又多,他都想参加一下训练。
来参训的二十个警察都是二十往上三十往下的年轻人,整体素质是最好的,其中有十七个男警,三个女警。周国江和崔明丽也在其中。
吴放歌一见还有女的,立刻叫来勤务中队的一个军官,低声对他说:“赶紧的,派几个兄弟,把东头那个废了的小厕所改成女厕所,弄干净点儿,这一出我还真没想到。”
然后又带着埋怨地对刘明辉说:“我的领导耶,我这几天没顾得上看预备役的名单,你咋不提醒一声这里头还有女兵嘛。”
刘明辉笑着说:“忙昏头,忘了。”
除了三个女警,其他部门也来了四个女兵,这下刚好七个人,能编成一个班了。
除了厕所,还有宿舍的安排,既不能离大家太远,也不能离的太近,好在轮训队原本就是个旧军营,配套设施虽然老旧且年久失修,但毕竟还是比较齐全的,现在勤务中队的人又比较听话,所以到也没吴放歌抓瞎。
从报到日的情况看,这次培训与其说是一个培训,倒不如说是一次度假,报道后的预备役人员先被营区内的士兵带着四处参观,然后又简单地通报了一下纪律,接着是按着先后报到的次序进行分班,由骨干班任命的班长带着去各自的宿舍,并告知,晚上有聚餐和欢迎会,各单位有领导参加,所以请大家都来。第二天才开始正式训练。
原本这些预备役兵员大部分都是机关干部,虽然有的当过几年兵,但已经懒散惯了,这次被派来培训,也是做了点‘受罪’的准备的,但是这下一看,简直比上班还轻松嘛,所以有来的早的人,报到后转了一圈儿就又回去了,反正路也不太远,晚上再来也不迟,也有打算第二天早晨再来的,只要不迟到就行了呗……
吴放歌的报到登记工作并不太忙,因为来报到的人并不是扎着堆来了,因此也难得清闲了一回。不过没过多久,刘明辉就又来给他找事了。
把吴放歌拉到一边,刘明辉小声地说:“唉,有个事儿迫在眉睫啦。”
吴放歌苦笑道:“每次看见你这个表情都没有好事情生,说吧,啥事?”
刘明辉说:“女兵班的事儿。”
吴放歌一听就说:“嗨,我当是啥呢,我住宿和厕所的事儿我都安排了。”说着就要走,刘明辉一把拉住说:“不是,是谁当女兵班班长啊。”
这还真是个问题,骨干班可是一水儿的男兵啊。
刘明辉见吴放歌也是一愣,就坏笑着说:“有好事我总是想着兄弟的,要不你先兼着?”
吴放歌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我顶不住呀。”
刘明辉说:“你顶不住,骨干班儿的那些兵就更顶不住了。”
吴放歌说:“你还怕骨干班儿的那帮家伙闯祸啊,放心吧,有老刘镇着,他们不敢咋地。”
刘明辉说:“我可不是怕骨干班儿的家伙闯祸,我是怕他们吃亏呀。”
吴放歌奇怪地问:“你这话是怎么来的?”
刘明辉坏坏地笑着:“这些女的个个年纪都比我们的那些兵大,有两个还是结过婚的,孩子都生了,我放个骨干班的兵进去,那不是等于把羊扔进狼群里呀。”
吴放歌苦着脸说:“那你还好意思说为兄弟着想,你就忍心把我扔进狼群里?我年龄可也没比骨干班的大多少啊。”
刘明辉一愣,笑着说:“你别说,我还真没注意这问题,总觉得你做事成熟,忘了你实际年龄……那可怎么办呐,我看还是你来吧,虽然你年纪不大,可记得你对付女人,特别是比你年龄大的女人可又一手了,嘿嘿。”
吴放歌脸一红说:“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那是一回事儿吗?我看到有一个人比我合适。”说着朝报到处那边努了努嘴。
刘明辉往那边一看,赵金上尉正顶着吴放歌的位子帮着做报到工作呢,心中一喜,便说:“算来也只有他才镇的住了,再配个训练班长专管训练就好了……我说兄弟,这可是你自己不去的,以后别怪我不照顾你。”
吴放歌笑道:“得了吧,你少照顾点我,我过的还安稳些。”
刘明辉立刻跑到赵金那把这事跟赵金说了,赵金开始还客套了一下:“这个,我觉得还是放歌同志比较合适,都是年轻人嘛。”
刘明辉说:“那可不行,这种事年轻人靠不住,只有你这种老成持重的人才镇得住场子。”虽说这话有点马屁,但是却让赵金很受用。其实赵金这个人在管理方面还是有一手的,多年来一直不得志,现在有点具体工作给他干,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刘明辉又说:“就是有点委屈你了,你是副队长又是上尉,现在兼个班长……”
话还没有说完,赵金就结过话茬说:“哎~~没什么,都是工作嘛。”说着,正好吴放歌又过来交接工作,他顺势站起来,兴冲冲的上任去了。
中午大家都在食堂吃的饭,饭菜很随意,据说晚上才是大头。由于不少人报到后又回家去了,所以午饭剩下了不少,刘明辉就让文书把报过到还没吃饭的人名字单位都找出来,留着秋后算账用。
午饭后炊事班开始忙着准备晚上的会餐,勤务中队也忙着布置会场,那些预备役兵员则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儿的扎堆闲聊,这次培训对于这些机关干部来说是个拉关系织网的好机会,不是说一起扛过枪也算是‘三大铁’之一吗?有几个农村来的预备役兵员开始也想混进去,为了以后能找个临时工什么的干干,可是烟拿不出手,聊天插不进嘴,最后没辙,干脆帮着勤务中队干活儿,这倒是他们的老本行。
在所有的预备役兵员里,女兵的表现比男兵好,七个女兵(下午又来了两个)大多都在炊事班帮厨,也有一两个走上层路线,跑到领导那儿撒娇打屁,但没有一个瞎聊闲逛的。
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明显的没有什么人来报到了,吴放歌一对花名册,现人也确实来的差不多了。正准备收摊子,一辆蹦蹦车腾腾腾地吐着黑烟在门口停下了,车上跳下一个时髦女郎,花枝招展的对着吴放歌笑,吴放歌一看:这不是何海珍吗?忙迎上去笑着问:“海珍姐,你也来训练?名单上没你呀。”
何海珍笑着伸手从车上把何海豹拽了下来,说:“没我,有他不?”
何海豹还自挣扎地甩袖子抱怨说:“姐,你放开我,都看着呢。”
吴放歌笑着亲昵地拍了一下何海豹的肩膀说:“也没他,早先是自愿报名的。”
何海豹立刻对何海珍说:“姐,我说没我吧。”
何海珍没理他,又问吴放歌:“那现在添上行不?”
吴放歌为难地说:“这个,一要看单位意见,二要看个人意见。”
何海豹又说:“姐,你老想把我弄这儿受苦干什么呀,我三年兵当下来还没当够啊。”
何海珍转身斥责道:“你受个屁的苦,蹦蹦跳跳三年就回来了,就得让你吃点苦才行。”
何氏姐弟自幼丧母,何海珍从小就担起了一般家庭的担子,又当姐姐又当妈,虽说何海豹现在也二十几了,可何海珍真要是脾气,他还是怕的,因此不再敢言。
何海珍得意地对吴放歌说:“我弟弟是没问题了,单位嘛,你们王局听说也来了?”
吴放歌说:“才来不多久,正在里面跟军分区领导说话呢。”
何海珍说:“那你带我去。”
吴放歌不想和她一起去,就推说:“我这儿走不开呀,我派个人带你去吧。”
何海珍也不再强求,就说:“行,你顺便把我弟弟安排一下,我去了这事准成。”
这话吴放歌倒是百分之百的相信,毕竟也算不得个什么事。于是他就派了两个兵,一个带何海珍去找王双,另一个带何海豹去见训练班长,好歹大家也是同事,吴放歌还特地安排着把他和其他几个五局同事安排在一个班。
晚上的会餐就在才平整出来的操场上进行的,虽说没有什么精美的菜肴,但是大盆大碗的鸡鸭鱼肉却是不缺,酒水也管够,现场气氛也浓烈,只可惜那时央视水浒传脸筹备都还没筹备,不然准有人要嚎一嗓子‘大河向东流’。因为大块肉大碗酒都有了,就差没大秤分金银了。
勤务中队的兄弟和骨干班的兄弟被夹磨的十几天,今天算是放松了,而且勤务中队平时的伙食是和骨干班分开的,明显差一档次,今天也算是打个牙祭,有酒有肉的,大家的关系也一下子变的融洽了。只有刘明辉,悄悄的把今晚又没到场的人名单位给记下了,和中午的放在一起。
今晚会餐的人很多,出了勤务中队和参训的预备役人员外,还有军分区的领导代表,各单位的部分领导,预备役人员的家属,加在一起差不多有接近二百来人。开始的时候照例先由领导讲话,不过讲的时候也没什么人听,下面已经开吃了,等领导讲完,下面早就酒过三巡,不过很多单位领导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并不以为然,相比之下还是勤务中队那边毕竟是现役,规矩要好的多。
吴放歌端着酒杯四处游走,他身份特殊,不管是领导层还是下面都挺受欢迎,酒也喝了不少,但是他一直努力克制着自己,保持着清醒和笑容。不过有些事还是瞒不过,何海珍在给他敬酒的时候就说:“我怎么总觉得你笑的坏坏的呀,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没有啊。”吴放歌一副无辜的样子。
“看见你这副表情我心里就是慌的……一定有事。”何海珍说着,手抚着胸口说,那样子,挺**的。
第五十九章 派对结束了
聚餐之后是联欢会,大家各显其能,何海豹的优势这时显现出来了,他那点本事算不上是表演,但是凑热闹却是绰绰有余,这么一来挑起了大家的兴致,纷纷放松了神经,舒展手脚各显其能,因为大家都放得开,这一场联欢反而比上次的八一联欢会来的热闹。
一场晚会虽然热闹,却是几人欢喜几人愁。大凡当过兵的人,一般都不愿意再回炉受个二茬罪,于是就有了‘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的名言。’所以今天的宽松情景让几乎所有的预备役兵员都心情舒畅,特别是各机关来的预备役人员,如果不是和年底考核挂了钩,鬼才来这儿出力流汗呢,在办公室看看报纸喝喝茶有啥不好的?现在一看这情景,估摸着今后的日子虽然不可能天天如此,但总不至于太糟糕吧。
可是也有不高兴的,推的就是孙红兵。
这次公安局来参训的人,都是经孙红兵亲自挑选,局党委考核通过的,可以说是精英人员了,个个都年轻力壮,当过兵或者读过警校,每个人手下都有几刷子,特别是还有几个是公安局内部着重培养的,中层干部的人选,就指望着通过这次军训好好的锻炼锻炼,长点真本事呢,可不成想第一天就搞的跟聚会似的,哪儿有半点严格训练的样子?
孙红兵越想越沉不住气,就想找人谈谈,可刚才好像还在四处穿梭的吴放歌突然不见了。孙红兵不愧是老警察,稍微一观察,就现此时非但吴放歌不见了,轮训队的管理层就剩下一个刘明辉还在和各部门的领导近乎着,其他人已经全数不见,这还不算完,场子里穿制服的士兵也少了不下三分之一,这可不是正常的现象啊。
孙红兵看出了这里面有名堂,心中没由来的暗喜,他也找了个借口悄悄的溜出来,由于白天已经参观过营区,所以到了晚上也不算陌生,他蹑手蹑脚地潜到队部附近,却远远的看到张金上尉和吴放歌,以及骨干班和部分勤务中队的士兵,个个着装整齐,而且正在分武器。
“这是要搞一次演习?”孙红兵暗喜“看来今天有好戏看了,吴放歌小子,有点名堂。”
为了不破坏看戏的雅兴,孙红兵又悄悄地退了出来,准备重新回到操场上去,可才走出二十来步,就觉得背后又人快地跟了上来,他本能地一猫腰,斜跨出一步,以避开后面来人的偷袭,不过也可能是他确实老了,动作没有那么的敏捷,后面那人一下就将他扑到在地,但还是差了一点没能封住他的嘴。可是孙红兵也不想破坏这出好戏,就压低着声音问:“谁?”
来人也压低声音说:“孙局,我是小吴。”
孙红兵的神经立刻放松了,缓声说:“放歌啊,我还说你们怎么这么马虎,连个哨都没有。”
吴放歌在黑暗中笑了一下说:“我现有人偷窥就追出来,却没想到是孙局您……不过……刚才那人的身形不像您呐。”
孙红兵一愣,说:“糟了,你们秘密集结肯定还有人看见了,得找着,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可是被点了水就不好了,你先放开我,我和你一起找。”
孙红兵说的一点也没错,确实还有人跟了出来,并且看见了吴放歌等人在秘密集结,那个人是何海珍。
何海珍不像孙红兵那种老警察那样的机敏,但她是个心细的女人,又多少对吴放歌比较了解,今天晚上的风向不对,太过于轻松,这可不是要做一番事业的人想看到的场面呀,所以一定还有内幕。所以她一晚上就盯着吴放歌,吴放歌悄悄的一溜走就被她现了,正想溜出去问个究竟,却被王双一把拉住跳舞,不好拒绝的她只得心急火燎的陪着跳了一曲,舞曲的尾音还没落下,就匆匆溜了出去。这一溜就现了:吴放歌果然有小动作。她又急匆匆往回赶,虽然不知道将要生什么事,但是一定会有事生,她还是不放心她那个当了三年半吊子仓库兵的弟弟,知会一声早有准备也好啊。
可是这人越着急办什么事的时候,往往是办不成的,何海珍没走出多远,迎头就撞上一个人,正是王双。
何海珍原打算招呼一声就来个擦身而过,却被王双一把抓住说:“珍,你别对我这么残忍好不好?”
何海珍一听,这王双原来是跟着自己出来的。最近自己确实对王双逐渐冷落了下来,到不是有过河拆桥的意思,只是有些关系要长久保持的话,难免会走露风声,到那时就谁也没有好果子吃了。而且何海珍在这个年代年纪也不算小了,正是准备谈婚论嫁的时候,在这些关系上纠缠不清总是件麻烦事。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年代人还是比较纯洁的,就连王双这样的官僚,居然也可以说出这句情意绵绵的话来。可是何海珍心里有事,哪里想和他在这里纠缠什么情感问题?就尽量不伤害他自尊的动作挣脱开他的手说:“王局,别这样,让人家看见了。”
王双失落地松开手悻悻地说:“记得你原来是叫我双哥的。其实我也没指望你爱上我,我只是请你别这样对我冷淡好不好?”
何海珍说:“双哥,我知道我这样对你不公平,可是咱们那关系确实是不正常的,而且嫂子在我哪里住了那么久的院,她真是个好人,我不想伤害她。”
王双的语气忽然变的冰冷,说:“其实我早该明白,这是一种交易吧。现在你弟弟的工作落实了,我……”
“你别这么说……”何海珍知道王双这个人目前还是不能得罪的,疏远是一回事,但是弄到反目成仇就不好了,所以她说着突然一下扑进了王双的怀里,肩膀和说话的声音都变的有些微微的颤抖,说:“怪就怪我吧,都怪我没早点认识你,双哥,我是个女孩子,我最宝贵的都给了你,你还不明白我吗?”说着话,声音变的哽咽。
王双到底有没有被何海珍这一下给蒙过去谁也不知道,但是他当时的心确实被说的痛了一下,他也紧紧地抱住何海珍动情地说:“珍,对不起,我随便说说的。说起她,她对我有恩呐,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抛弃她的,我们两个人中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啊。”
这两个家伙在这儿卿卿我我的大演爱情悲剧,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美女倒算是有个,型男却完全说不上,但台词基本都差不多。
就在这两人动情相拥,差一步就快再度热吻的时候,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群武装的士兵快地从他们身边跑了过去,带队的是赵金。虽说这帮士兵忙着执行任务,个个都目不斜视,只可惜这对男女做贼心虚,就跟触了电一样地相互弹开了。有那么半秒钟,王双甚至还以为是来抓自己的呢,不过转念一想,就算是个婚外恋,也不至于带枪来抓吧,随后才想起这事儿肯定和自己没关系。何海珍更是吓了一跳,同时也知道,现在通知弟弟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两个刚才那出情感戏,被躲在一旁的吴放歌和孙红兵看了一个全集,吴放歌到没什么,先他和何海珍之间没那种关系,自然不会吃醋,而且他毕竟知道二十年后官场景象,若把王双放到二十年后,可算得上是一个纯情的贪官呐。可孙红兵就不行了,此公眼中是容不得沙子的,若不是怕坏了整个军事行动早就跳出来吐王双一脸口水了。即使这样,吴放歌也担心的不得了,就算他佩服孙红兵的为人,可也不会让这个倔老头破坏自己苦心经营的利益链条的,于是就拉着他悄悄绕到走了,然后一路狂奔和张金带的队伍汇合,赵金一看吴放歌还带着孙红兵,也不多说什么,扔了一把五六式冲锋枪过来,说:“二十五空包弹。”
吴放歌一点头,两人带着队伍去了会场。
孙红兵没事情干,就跟在队伍后面看热闹,只见队伍以极快的度融进了会场,勤务中队的战士站的位置对会场里的妇孺家属保护十分有利,很明显是考虑到了混乱带来践踏的危险,骨干班的人排成*人墙,主要是保护各部门领导。吴放歌干脆跳上主席台,对着天空“哒哒哒”的就是一个长点射,然后大喊:“派对结束了!训练时间开始!”
一直和各部门领导在一起的刘明辉这时也开始面带笑容地做解释工作,而那些军分区领导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因此并没有一点惊诧。
本来大家玩的高高兴兴的,被突然这么一打岔,有的还以为又是什么即兴节目的,正想问个究竟,却看见周围的局势已经变了,刚才还以其称兄道弟的军装兄弟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副武装,一脸严肃了。大家毕竟当过兵,虽然没打过仗却也现那些战士的站位对场子里这些人是明显的包围态势。不过大家也没慌神儿,难道这训练场还能吃人不成。
“你们这些**兵!”吴放歌又放出一声‘兵骂’对着天空又是一个点射,然后大声说:“你们是来参加应急机动分队培训的,可是枪声都响了,你们的应急能力在哪里?我要是敌人话,你们早就死了!”
人群中挤出了周国江,他和吴放歌最熟络,又没当过兵,啥规矩也不懂,就嘻嘻哈哈地说:“放歌,训练就训练嘛,凶巴巴的干什么?”
吴放歌也不理他,一个眼色,立刻骨干班就上来两个个子最大的,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
“你们!你们要干嘛?”问也没用,没人搭理他。倒是孙红兵这是也腿脚麻利地上了台,大声说:“进了军营,就是军人!就必须服从管理,饭不服从管理的,公安系统来的,本年度的‘评先’资格一律取消!”
孙红兵这么说,就算是其他部门领导没表态,也不好反对,众人的娱乐热情就这么被扼杀了。
“集合!开始体能训练!所有参训人员,围着操场2o圈!”吴放歌近乎已经在嚎叫了,说着对着天空把剩下的子弹都打空了,那哒哒哒的枪声,此刻就像是小榔头,一下下的敲在预备役参训人员的心尖子上,大家都明白:好日子结束了。
第六十章 预备役那些事儿
军令如山,就算是有百般的不愿意也没辙了,谁让自己来参训呢?预备役大兵们懒洋洋地6续动了起来,骨干班的兄弟如狼似虎地在后面吆喝着驱赶,赵金去管他的女兵班。军分区的领导和刘明辉一起陪着笑,安排车辆送各部门的领导和预备役人员的家属回城区。
孙红兵看着吴放歌矫健的身影,一腔子热血也给弄沸腾了,他还真有点舍不得走,也跟着四处奔走着,帮着吆喝那些已经懒惯了的预备役。刘明辉见了过来笑着对他说:“老孙呐,我们这儿还缺个教导员,您要是不嫌委屈,咱就兼着?”
孙红兵呵呵笑着,看起来还是很乐意的,嘴上却说:“不行啊,没时间呐。”
刘明辉又说:“一周来看个一两回,做做思想工作就可以了,花不了多少时间。”
孙红兵又呵呵了两声说:“再说吧,再说吧。”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那就是推诿的意思,但是孙红兵这么说,那就是心里想干,又不好说出来,其实他要是再年轻几岁,说不定也就跟着一块儿训练去了,这老头儿,相当的有意思。
各部都在集合,周国江也想回原来的班,可是两个大个子夹着他,让他动弹不得,正巧看见吴放歌跳下台子走过来,就问:“放歌!你搞什么名堂嘛!”
谁知吴放歌正眼儿都没瞧他,反而问旁边的大个子兵:“中士,他欠我多少?”
大个子兵立正说:“报告总教官,刚才欠五十,现在欠一百了。”
周国江心说:“什么欠不欠的,我又没欠你钱?”正要说话,另一边的那个兵拽了一下他的袖子,小声说:“别乱说话,再说又多五十。”
周国江这才明白:合着说话也罚款呀。
这时吴放歌狠狠瞪了那个兵一眼严厉地说:“好了,现在你也欠我五十。”
那个兵顿时一脸怨恨,不是对着吴放歌而是对着周国江。
吴放歌又接着说:“托你的福,你们全班都要完成五十个俯卧撑之后才能开始跑步。”
“这不是搞株连嘛……”周国江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不是又要罚,但是看见吴放歌好像没听见这句话似地,去集合队伍去了。
拖拉了一阵,队伍总算是集合好了。刘明辉也摆脱了那些俗事,一脸严肃地站在队列的右侧。
吴放歌集合好的队伍,高喊了一声:“立正!”然后转身跑步到距离刘明辉七步远的位置,立正敬礼,报告说:“报告队长同志,轮训队参训学员集合完毕,应到67人,实到54人,请指示!”
刘明辉还礼后,故意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然后才说:“太慢了。立即开始训练。”
“是!”吴放歌又敬了一个礼,跑步返回队列前,大声喊道:“各分队带开!开始训练。”
其实这一次与其说是训练,不如说是一次体能测试和下马威,预备役人员在社会上混了几年,人混油了,体质也混差了,要是不知道每个人的体能情况,在以后的训练中,很容易出事故。这一点吴放歌早就和骨干班的各位训练班长明确了。
测试的结果相当的糟糕,这些预备役兵员原本体质就普遍比现役的时候下降,又心存懒惰。4oo米的操场跑2o圈就是8ooo米。这些人中倒有一大半儿没完成。吴放歌下了死命令,就是走,也要走完这8ooo米。弄得这些预备役兵员真的快要哭爹喊娘了,当场就有人提出“老子不干了!老子要回家!你们凭什么这么对待人?”对此吴放歌也不客气,凡是喊怪话的,立马管紧闭,然后通知各单位领导连夜来领人,并且要求做通报批评,结果各单位领导当晚没一个来的,第二天倒是来了几个,多半也是给这些人做思想工作,只有少数个别的一两个有点护犊子,可也只是求情,没有顶着干的。毕竟要是灰溜溜的回去了,做领导的也颜面无光啊。
另外还有一批挨处分的,就是没按时到位的,几波子人处理下来,总算把这帮预备役弄听话了,至少是表面上听话了。
因为这次的体能测试有点水,有很多人故意捣蛋偷懒,没拿出真正的实力来,所以吴放歌在开训的第三天又做了一次体能测试,这次的总体成绩比上次好多了,但是仍然半数以上的人没能跑完全程。接下来吴放歌就按照和刘明辉商定的计划,依照个人的体能情况重新进行编制,每十五人编成一个分队,代替以前的班。体能最好的人编成甲一班和甲二班,这是重点培训对象,和以前对付骨干班和勤务中队一样,分开吃饭,各方面的待遇都要好些,谁敢说不平等就拿真本事来说话,用区别对待来刺激每个人的荣誉感。至于女兵班的优待,那就是不分好歹,在福利方面都向重点分队看齐,但训练却一点也不放松。
要说呢,论体能素质,公安局的年轻警察们到底要好一些,这次孙红兵选了二十个人来,其中有三个女警,在十七个男警察里,进入重点分队的就有11人之多,比例大大的过其他单位,出了体能好之外,就是孙红兵那儿规矩比其他单位大,奖惩机制执行严格。别的单位派人来是为了完成一项工作,只有公安局派人来是为了学本事。目的不同,努力自然也就不同,努力不同,成绩自然就不同了。
不过孙红兵后来过来看时,对这个结果还是不太满意,按他的想法,既然要重新编制,他的人就得全进重点分队,可眼巴巴的成绩在那儿摆着,刘明辉和吴放歌又安慰他:现在只是按体能在分班,等到了训练后期,就要看综合素质了,会开车也能加分,枪法好也能加分,xxx也能加分。孙红兵一听:这自己的人占优势了,也就高兴了。
训练时间只有一个月,要出成就并不容易。好多项目是能取消的就取消,能压缩的就压缩。所以整个训练纲要取消了所有的休假,以星期为训练阶段,这样一共就有了四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体能和整肃期,目的是要求预备役人员适应训练强度,严肃作风纪律;第二个阶段是快反应和单兵格斗训练;三个阶段是基本战术和射击训练;四个阶段是综合实用战术训练。
“妈哦,这比老子当年当新兵的时候还恼火啊。”没出一个星期就有当过兵的预备役在那儿抱怨了。
“最坏的就是那个吴放歌了,什么嘛,他还不是个预备役?就把老子们往死里整嗦!”说着话的那个人,一边说,一边偷眼看了周国江一眼,大家都知道,吴放歌在公安局做过协警和周国江那些人很熟的,生怕话说重了惹着生气。
谁知周国江非但没生气,反而愤愤的说:“就是!那家伙,当出在我们公安局的时候,我们个个都照顾他,现在倒好,一点情面都不讲!”
大家一看脸周国江都这么说,也就没了顾忌,于是纷纷声讨之,好像这种人要是不判个十次八次的死刑就不足以平民愤一样吧。于是又有人提出:咱们趁黑收拾他一顿吧,着实的可恶啊。
周国江摇头说:“不行,弄不过……”
“有什么弄不过的,咱们这么多人……”
周国江实在不好意思说他们和吴放歌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就推诿道:“现在时间还早,等训练快结束的时候在动手吧,那样他就没办法报复了。”
这个主意立刻得到了大家的赞同,好像有个电影里也又这种桥段嘛,训练结束的前夜在收拾教官,哈哈。
大家这么一说,心情立刻就好了很多了。
男兵这边是如此,女兵那边也不消停,那些女兵被赵金折磨的够呛,平时这些女人不是爹妈疼着,就是老公宠着,何时受过这种罪?就公推了崔明丽去找吴放歌谈谈,理由很简单,你们人熟啊。
崔明丽本来不愿意去,她虽然也觉得很辛苦,但是她的训练成绩在女兵里是最好的,赵金才提名她做了副班长。可是大家都这么说,磨不过情面,只得找了个休息时间,敲响了吴放歌办公室的门。
吴放歌正忙着弄个个设计图表呢,见崔明丽进来便笑着说:“哟,小丽姐呀,有什么事吗?”
崔明丽和周国江不一样,平时不和吴放歌套近乎,也不打顶账,谁让她已经被提名做市场街派出所的副所长了呢?怎么也算是个后备干部,总的有点觉悟吧,所以就算训练再艰苦,也咬着牙忍了。有了这一条在前面,崔明丽各项规矩守的都很好,她立正站着说:“报告吴教官,我们女兵班对训练标准有意见。”
吴放歌一听她这副公事公办的语气,也就换了副语气说:“有意见可以提,说吧。”
崔明丽说:“这里只有一套训练标准,我们女兵没男兵体质那么好,有些标准是不是可以降低些呀。”
吴放歌看着崔明丽,知道这确实是女兵班的要求,而不是崔明丽一个人的要求,因为按照崔明丽的能力,她是达标了的。
崔明丽见吴放歌不说话,又说:“吴教官要是觉得为难,我可以直接找刘队长谈。”
吴放歌笑着说:“不用找刘队长。崔明丽同志,你是个警察,请你告诉我,当你面对一个歹徒的时候,他会不会因为你是个女人而降低对你的侵害呢?”
崔明丽一愣,她知道这事多半是会被拒绝的,但是没想到吴放歌会用这种方法把这个要求拒绝的如此痛快。
吴放歌说完这句话,又低头做文件,做了一会儿,一抬头见崔明丽还站在那儿,就故意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崔明丽心里有气,又不知道该如何泄,脑筋一转弯,想出一个昏招来,就说:“可我们毕竟是女人啊,你的训练强度那么大,我们的那个来的时候怎么办?”
吴放歌好像楞了一下,崔明丽一瞬间还以为有门儿了,可是一转眼吴放歌又变成了早先那副德行,说:“如果歹徒能给你们优待,我就给。没什么事你先出去吧,休息时间是很宝贵的。”
崔明丽气冲冲地就出来了,在回宿舍的路上一路骂着:“白痴!笨蛋!法西斯!!!”
不过有些话真的是说不得呀,就在崔明丽找吴放歌讨价还价的第二天,她的那个就不争气的来了,可训练是一点也没松懈,弄得她欲哭无泪,可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她的菜谱里就多了一碗红糖水煮鸡蛋,晚上是一小碗鸡汤;不单单是她,凡是女兵班谁的特殊情况来的时候,都有这待遇。
“他也不是完全的油盐不进嘛,知道疼女人,嘻嘻……”有女兵评价道。
可崔明丽却觉得可怕,这个吴放歌,小小的人儿,倒是是怎么知道大家的周期的?这人也太可怕了。
第六十一章 吴放歌惨遭毒打
不管是当新兵还是被特训,开始的时候,没有会不恨教官的,孙红兵这个教导员是挂名的,所以刘明辉这个队长倒是做了不少教导员的工作,挨骂的事情却让吴放歌一肩挑了。按说赵金为人严厉应该挨骂最多才是,可是偏偏没有,相反还有人说赵副队长做事最公道了,整个军营上下,恶人全让吴放歌一个人当了。
“还好受训的人里头没我的上司,不然我回去后日子可怎么过嘛。”吴放歌常常对着刘明辉这样抱怨。
没到这时,刘明辉就会用一句不疼不痒的话来搪塞:“嘿嘿,你这是在履行军人的职责嘛。”
“预备役!”吴放歌强调着。
可是再难熬的日子也总会一天天的过去,随着训练的进行,两个重点小队人员也不断地调整着,渐渐地,重点小队变成了精英小队,应急机动分队居然慢慢的成型了。毕竟吴放歌有重生经验,很多的理念带有前瞻性,让人不服不行。
除了训练任务,吴放歌让勤务中队把西边那片营房的屋顶全都拆了,门窗上的玻璃也全卸了下来,用来作为机动分队训练巷战的场地。外围搭了一座高看台,等训练结束的时候这里也将作为汇报演练的场所。
训练到第三周和第四周的时候,吴放歌挨骂挨的少了些,一来大家开始适应了训练的生活,体能也有了增强,不觉得那么辛苦了,二来训练的科目也开始有意思了。吴放歌又让刘明辉找了些香港的动作片来,什么《警校生涯》啊,《飞虎群英》啊之类的,里面不乏也有训练场面,大家看着录像里面的教官声嘶力竭的吼叫,又联想起吴放歌平时的德行来,觉得即熟悉,又好笑,渐渐的,也就把这当成生活的一部分了。
可轮训队管理层和军分区高层是越往后越紧张,因为像这样的训练和汇报演练,以前从来没人搞过,最多也就是练练队列擒敌拳,最后来个射击训练了事,所以能不能搞好,牵涉到了很多问题,所以汇报演练的计划稿是一改再改,弄得刘明辉吴放歌等人几乎是天天熬夜,曾经有一次刘明辉问吴放歌:“等训练完了,你第一件事准备干什么?”
吴放歌想也不想就说:“睡觉!睡到世界末日为止。”
刘明辉又问:“那第二件呢?”
吴放歌没好气地说:“和你绝交!以后在街上看见我别说认识啊。瞧你给我找的好差事!”
刘明辉嘿嘿的笑,不辩解。
最后的汇报演练计划终于定下来了,第一项是阅兵,第二项是应急集合表演,第三项是爆炸物拆除表演(含现场秩序维护)第四项最是巷战实弹演练,最精彩的汇报表演,第五项是实战对抗表演。整个表演项目如果进行完,需要消耗表演者大量的体能和娴熟的技能。按着这群预备役的总体水平,要做到面面俱到也不是不可能的,关键是要有时间,而实际上时间却只有一个月,所以吴放歌只得做了他最不愿意做的事——把人来个分门别类,按照每个人的特长来进行分组特训,这样的话效果能好一点。
汇报演练的时间定在9月3o日,9月29日晚上刘明辉宣布会餐,并且晚上放假,想回家的也可以回家看看,但是12点前必须归队。这本来算是一种福利,可是这帮家伙经过这一个月的训练已经给弄的神经质了,记得来的时候也有会餐,结果晚上就被弄成那样了,还有放假,谁知道这次又会不会有人抓呀,虽然那上次抓的人都是勤务中队和骨干班的,但是传说却很广泛,凡是进了轮训队大门的谁不知道这档子事?而且第二天就要演练了,军分区、各部门,据说还有省上的领导都要来参观,还有电视台的,各个传媒的,这要是演砸了可就是巨没面子呀。相比之下像勤务中队和非精英分队的人要轻松些,可也都悬着一颗心呢,所以会餐的时候,菜吃了不少,酒几乎没人喝,会餐结束后也很少有回家的,大家都聚在一起聊天,聊的也都是训练心得,以及第二天怎么演练的事。
刘明辉四下转了一圈,回来笑眯眯地对吴放歌说:“看来我没找错人呢,你把这帮家伙都调教的不错。”
吴放歌叹了一声说:“这下你满意了,我可惨了,我可听说有人准备着在训练结束前狠揍我一顿呢,我呀,今晚打死我都不出这个门了。”
刘明辉笑道:“不至于不至于,不会有那事儿的。”说完笑眯眯的就走了。
吴放歌见刘明辉走了,也算难得有个轻松时候,抓了一本闲书翻看,没看了几页电话就响了,拿起来一接居然是门岗打来的,说有几个地方上的人,是省报的记者。
吴放歌一听便笑着说:“记者什么的,不是明天才来的吗?不会是你们勤务中队也掺了一手吧,我可不上当。”他的意思是商量着揍他这件事原本是那些预备役人员商量着的,难不成勤务中队也有人参与了?说起来也说得通,毕竟实施严格纪律管理,自己可是个大恶人呐。
正要挂电话,门岗急急地说:“吴教官,不是,真的有记者,有个女的,叫郑雪雯的,都点你名了。”
吴放歌一听立马坐直了身子:“她怎么来了?你让她等着,我马上出来接她。”
挂了电话,吴放歌打开窗帘往外看了看,外头好像没什么人,心中稍安。岗哨提了郑雪雯的名字,那这次应该不会有什么整人的阴谋了,因为在这里知道郑雪雯名字的人不多,并且自己兼着《明日先锋》的通讯员,曾经通过记者站给《明日先锋》过稿子,或许郑雪雯真的就是为这件事来的。
吴放歌出了门。他的宿舍到门口,中间有一段较阴暗的路段,若是有人要伏击他,这里是最好的地点,所以他加着小心,快的通过,走到暗路尽头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唉……总算是平安无事呀。等回来的时候有郑雪雯陪着更不会有事了,可精神才一放松,就觉得背后脚步声响起,虽然明知不妙却反应不了那么快了,呼啦一下脑袋就让人用床单给蒙上了,然后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顿硬物抽打,边打旁边还有人嘻嘻哈哈的笑,吴放歌没办法,只得抱着头,蜷缩着身子护着要害,好在那帮家伙也是恶作剧的成分居多,没打多久就跑了,跑的过程中似乎还有人摔倒了。
吴放歌好一阵子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扯掉蒙在脑袋上的床单,四下踅摸,又哪里见得到一个人?倒是不远处地上有一块白的东西,过期捡起来一看,是一条军用白毛巾,和一块香皂。原来刚才抽打自己的就是这玩意儿。
“妈的,这些都还是老子教的。“吴放歌纷纷地站起来,把床单毛巾什么的胡乱裹成一包,抱着继续往门岗走,心里想着要是郑雪雯没在门岗山的话,就先拿今晚执勤的哨兵开刀。不过他这个愿望很快就落了空,因为郑雪雯真的在。
许久没见,郑雪雯原打算先给吴放歌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是看见他灰头土脸乌眼儿青的就来,忍不住笑道:“放歌,你训练也太刻苦了吧,怎么弄成这样?”
吴放歌苦笑道:“这就是做教官的悲哀呀,刚刚出来接你,被暗算了。报应呀,以前我也整过我的教官,报应啊……”
旁边哨兵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吴放歌怒道:“你笑什么笑!好好站岗。”
那哨兵立刻站的笔直,可脸上的肌肉一个劲儿地扭动着,看来实在是忍得辛苦。
郑雪雯扶着吴放歌的肩膀又笑了一阵,才给他介绍随行人员,无非是这报那报的记者,还有个是省电视台经济频道的,据说想分出一栏军史节目来,也跟着过来了,林林总总足有五六人之多。
吴放歌带着他们进了军营,先去找刘明辉,刘明辉一听省上媒体有人来,大喜,原本他没想到能有这样的宣传效果,最多也就是本地媒体和军分区宣传处和军区的关系问题了。这下算是意外收获,虽然是地方媒体,但是作为民兵预备役建设的典范,那不是正合适吗?所以他先让炊事班立刻生火做饭,尽管郑雪雯等人说在火车上吃过了,刘明辉却一再说:“火车上的饭能叫饭?我们军灶虽然没有好酒好饭,但是管够管够啊。而且我和雪雯也是有一面之缘的嘛。”
郑雪雯一听楞了:“我们见过?”
刘明辉一听脸就苦着了:“在小前指呀……你来做采访……”
郑雪雯这才像想起了什么似地说:“哦,你就是那个,那个那个……”
刘明辉高兴滴说:“对呀,我就是那个那个。”
郑雪雯说:“还是没想起来。”
刘明辉险些晕倒,后来悄悄地对吴放歌说:“唉,我老了,没有魅力了,不像你……”说完就立刻给军分区打了电话,让宣传处立刻派人来做接待。
吃饭的时候,军分区也派人来了,宣传处长亲自到场,据说原本政委也要来的,但是临时有事来不了。来了就说要请记者们去城里或者军分区吃饭,可被拒绝了,郑雪雯等人纷纷表示想尝尝普通士兵的饭菜。于是大家只得陪着吃,饭后又陪着四处参观对普通的士兵和预备役人员做了现场的参访,然后记者们又拒绝了回军分区招待所住宿的邀请,想体验一把军用生活。于是刘明辉就忙着让勤务中队的人赶紧准备床铺,好在记者们人不多,准备也不是很麻烦。
所有的都忙完了,刘明辉才现吴放歌眼圈儿肿了,忙问:“放歌?咋了?撞哪儿了?”
吴放歌委屈地说:“我说今天晚上不出门吧,挨黑打了呗,我可都是替你在挨打呀。”
第六十二章 案件不了了之
不管怎么说,男兵和女兵还是有区别的。比如同样的床单,女兵就用针线在边角上绣上自己的名字,有的还添上花边,有的毛巾上也这么做,但是男兵就没一个这么干的。很不幸的是,蒙住吴放歌脑袋,害他惨遭毒打的床单和裹着香皂的毛巾上都绣着名字。床单上绣着nyR,毛巾上则是cm1。拢共就九个女兵,所以一看大家就猜得出,床单是一个税务局的预备役那有蓉的,还是个满族,另一个就是女警崔明丽。
“嗨!亏你这么照顾她们,还这么对你,看我怎么收拾她们!”刘明辉抓起床单,合着毛巾抱在怀里,急匆匆的就出门直奔女兵班,吴放歌在后面喊也没喊住。
刘明辉才走了一半儿路,迎面差点和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一看正是赵金,便一把拉住说:“你来的正好我正找你呢。”
赵金也说:“我也正想找你汇报呢。”说着一看刘明辉怀里抱着的床单,就诧异地问:“你都知道了?”
刘明辉说:“是啊,我知道了,你也知道了?”
赵金说:“我班里的事,我当然知道了!”
刘明辉说:“知道就好!这次是在太不像话了,就算明天训练结束,这作风纪律问题也得好好整顿整顿。”
赵金说:“就是!简直就是道德沦丧嘛!”
刘明辉一听觉得话茬子不对,把教官揍一顿似乎和道德沦丧挨不上吧!不过既然大家都是为了同一件事,就好解决了,就说:“现在是去队部,还是去你班里?”
赵金说:“女孩子面浅,还是先去队部吧。”
于是两人就一起回到队部,一进队部,刘明辉就把床单什么的往桌子上一扔说:“老赵,你说这事儿改怎么处理?”
赵金眉毛一立说:“怎么处理?当然要严肃处理!”
刘明辉笑道:“都是你的心肝宝贝,你舍得?”
赵金说:“有什么舍不得,这里是军队!纪律是块铁,谁碰谁流血!”
刘明辉说:“老赵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过就算是要处分也得谨慎,毕竟都是预备役,机关干部,还是要先查清楚主谋。”
赵金点头说:“那是,你是队长,你做决断。”
刘明辉拿起床单说:“那咱们先问问那有蓉吧,或者崔明丽也行。”
赵金说:“行啊,其实女兵班问谁都一样,反正情况都差不多。”
刘明辉沉吟道:“果然是合谋啊。”
赵金也觉得话茬子不太对,但又说不出什么,就顺着说:“是啊,这事儿一个人干不了,是团伙作案。”
刘明辉说:“是啊,依照放歌的身手,三五个人奈何不了他的。”
赵金这下知道两人说了半天原来不是一档子事,忙问:“等等等等,这里面怎么还有放歌什么事儿啊。”
刘明辉说:“怎么没有啊,今晚放歌才一出去,就被人用床单蒙了头,挨了顿黑打,现在眼睛还青着呢。”
赵金眼睛瞪的老大:“你是怀疑我们女兵班……不可能不可能。”
刘明辉抖落着床单说:“这在明显不过了,床单是那有蓉的,现场的毛巾是崔明丽的,就差香皂上没名字了。”
赵金说:“东西是女兵班的没错,可是她们没作案时间啊,晚饭后我们回去就现东西丢了,开始没当回事,只是自己四下的找,后来突然又被卷成一个大包给扔了回来,只少了崔明丽的毛巾和那有蓉的床单还有一块香皂。从始至终我都和那些丫头们在一起,她们没机会出去打吴放歌啊。而且你觉得就算九个女兵一起上,能干到他吗?”
刘明辉说:“我看不一定,最近这些丫头能耐见长,不过没有作案时间是关键。”
赵金说:“我看还是那帮男兵干的,栽赃嫁祸,借刀杀人,多半有那几个警察在里面霍霍。”
刘明辉一咂摸:“也对,一般人想不出这办法来。”
赵金说:“我看我们还是去问问放歌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吧。”
刘明辉一听有理,就和赵金一起去吴放歌的房间,才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女人咯咯的笑,那笑声是要多风骚就有多风骚,其中还夹杂着吴放歌有气无力的声音:“姐,这样不好。”
然后那女人笑着说:“哎呀,有什么嘛,这么久没见了,来让姐姐亲个。”
刘明辉和赵金相视一望,赵金就问:“这……怎么还有个女人?都快熄灯了……”
刘明辉说:“听声音好像是省报的那个记者,老相识了。”
赵金愤愤然:“这影响多坏了。”
刘明辉叹道:“唉……**病又犯啦。咱们先回去吧。”
两人悻悻地又回到队部,赵金问:“那这事儿还查不查了?”
刘明辉一下子也觉得兴致全无,就说:“算了把,明天再说吧。”
赵金见事已至此,就拿了床单毛巾,给那有蓉和崔明丽带回去了,强忍着没说吴放歌挨揍的事。
其实吴放歌和郑雪雯之间虽然亲昵,可到目前为止却还没有更进一步的关系,按说吴放歌人生经历丰富,而且无论前世今生都早已不是童子鸡了,可每次还是受不了郑雪雯的调笑,而郑雪雯呢,似乎也总是以挑逗吴放歌为乐,刚才见面的时候人多不好下手,现在快睡觉了,正好过来逗他玩。却不知道精彩处外面却有两个家伙在偷听。
熄灯号想起的时候,吴放歌对郑雪雯说:“姐,我送你回去吧。”
郑雪雯说:“我才不回去呢,今晚就睡你这儿。”
吴放歌说:“那可不合适啊。”
郑雪雯说:“有什么不合适的,现在都九十年代了,你还这么封建。”
吴放歌说:“不是封建不封建的问题,好歹这里也是军营嘛。”
郑雪雯说:“那有什么我看你们队长的家属也都在嘛,而且你现在好歹也是军官嘛。”
吴放歌说:“姐,真的不方便啦。”
郑雪雯说:“可我回去也不方便呐,这次就来了我一个女的,安排住房我一个人住那么大一间,人家害怕嘛。”
吴放歌说:“这军营里头还能出什么事儿?”
郑雪雯忽然嗤嗤直笑说:“当然不会出什么事儿,除了有人被莫名的暴打一顿。”
吴放歌一下被说到痛处,顿时无语,过了半晌才说:“那你就这儿睡吧,我去你屋睡。”
郑雪雯忙拦住他说:“你诚心和我作对是不是?我就是一个人害怕才来你这儿的嘛,你走了我不是又一个人了?”
没办法,只得打地铺。
这下郑雪雯算是高兴了,打开自己的包包,把那些瓶瓶罐罐的都拿出来,兑好了热水,往脸上擦擦这个,涂涂那个,直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算完事。吴放歌到简单,直接拿了脸盆到外头水管子那儿几下就洗完了,虽然已经是九月底,但是吴放歌常年用冷水,早就不在乎了。在回到屋里,衣服也不脱,往地铺上一躺,对郑雪雯说:“姐,记得关灯啊。”
“嗯嗯。”郑雪雯应着,继续哼着歌弄脸。好容易弄完了,又换睡衣,换的时候还偷看了一眼吴放歌,心说:“好小子,居然没偷看。”于是换好了睡衣又凑过去朝他的耳朵里吹气,吴放歌哀求道:“姐,别闹了,明天要是弄砸另外,我可就全省闻名了,估计半辈子都翻不起身呢。”
“哼。”郑雪雯果然听话,翻身上了吴放歌的单人床,拉过毛巾被盖上说:“你以为我来事为了谁呀,还不是来帮你扬名来了。”
吴放歌说:“媒体是把双刃剑,要是我搞砸了,扬的可就是恶名了。”
郑雪雯嘻嘻笑着说:“这我到不担心,你搞不砸的,万一你要搞砸了,我不话,没人登你的新闻。”
吴放歌说:“那也丢脸啊。”
郑雪雯笑道:“你呀……行了,不骚扰你,睡觉睡觉。”
原本应该是平静的一夜,偏偏又出了岔子,因为今天偏偏轮到吴放歌查哨。
和平时期的查哨有明查和暗查两种。明查说起来好笑,就是哨兵到了点去把值班军官叫起来在值班记录上签个字了事。暗查就是值班军官自己掌握起床时间,一般是用闹钟出去查哨。
轮训队白天的哨兵由勤务中队负责,晚上则由轮训队负责,男兵一人一哨,女兵两人一哨,今晚值哨的恰恰是女兵,而且是崔明丽和那有蓉。
平时值哨,按照严格管理的要求吴放歌提出查哨都是暗查,但是毕竟是内地又是和平时期,所以最后大家都决定一周查两次暗哨,时间不定,可偏偏今晚是明查。于是到了点儿,崔明丽和那有蓉就拿着值班记录本去找吴放歌,毕竟是男女有别,平时一般也就是敲敲窗子,把值班记录本放窗台上,等军官醒了,爬起来签个字就算完了。可今天还没等崔明丽敲窗户,那有蓉下意识地把手往门上一按,门居然开了。原来大大咧咧的郑雪雯往了反锁门。
崔明丽见门开了,忙压地声音对那有蓉说:“你干嘛,快关上。”
那有蓉关门的时候借着月光往里头一看说:“小丽不好了,吴教官睡掉地上了,秋凉呢。”
崔明丽把值班记录往她手里一塞说:“那进去把他叫醒啊。”
那有蓉说:“你去把,你和他熟。”
崔明丽脸一红,不过天黑那有蓉看不见,说:“我还没结婚呢,你去。”
“我去就我去!”那有蓉笑着进了屋,正准备弯腰喊人,脚下却被吴放歌的腿绊了一下,她身体失衡,又怕失足踩着吴放歌,于是一个踉跄,双手伸出扑倒了床上,两手都抓了个满把。
接下来那声尖叫啊,简直惊天地而泣鬼神。
第六十三章 有什么和没有什么
刘明辉住的地方离吴放歌不远,而且人家毕竟是军人,还到过战区,所以特别的警觉,一听到尖叫声,腾的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起来,蹬上条裤子提着战备手枪就冲出来了,就差没吹紧急集合哨儿了,还好他没吹,不然这一晚上吴放歌就算是丢人到家了。
那有蓉被吴放歌绊了一下,一下子扑到了床上,把郑雪雯狠压了一下,惹得她不由自主地大声尖叫起来,这声叫,也把那有蓉给吓坏了,谁想到床上海睡了一个?也就条件反射似地喊了一声。地上吴放歌则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大喊了一声:“什么情况?!”
还是崔明丽,毕竟是警察,随手就把灯打开了,雪亮的灯光一下子让屋内的情况一览无余,但崔明丽一下子看见吴放歌只穿了背心裤衩儿,一慌,随手一下子又把灯给关了。结果郑雪雯和那有蓉几乎同时喊道:“快开灯啊。”
崔明丽没办法,又把灯打开了,然后红着脸站在门外头去了,这时刘明辉慌张张的跑了过来问:“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
崔明丽没好气儿地说:“你自己看看嘛。”
刘明辉伸脖子一看,‘哦’了一声,因为他没想到那有蓉也在里头,于是长叹了一声,摇头说:“唉……放歌哪里都好,就是老犯这毛病,影响很不好嘛~~”说着转身,一副痛心疾的样子回去了,路上遇到队部的几个兵也纷纷探头出来问:“怎么回事?”
刘明辉挨个儿脑袋上敲着‘糖炒栗子’说:“没你们事儿,回去睡觉去!”
屋里面大家楞了几秒钟,郑雪雯忽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觉得这么好笑了,先是捂着肚子,后来又用毛巾被蒙了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那有蓉脸也涨的通红,半晌了才拿值班记录本递给吴放歌说:“教官,该你查哨。”
“哦哦哦……”吴放歌这才一副醒过来的样子,拿过值班记录签了字,又还给那有蓉。那有蓉接过记录本又楞了一阵子,才说:“那……那我们又去上哨了?”
“呃~去吧去吧。”吴放歌说着,也觉得挺不自在。
不过这个时候郑雪雯好像缓过来了,那有蓉出门的时候她还挺善意地做了个再见的动作。
那有蓉和崔明丽再出来去门岗,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到了门岗,两人分开站定,崔明丽看见那有蓉的两手一直不停地开开合合,还不住地看,就问:“你干啥呢?抽筋啦。”
那有蓉一脸的不相信的样子说:“不可能啊,怎么可能呢?”
崔明丽说:“什么不可能啊。”
那有蓉说:“教官房里那个女人,穿着睡衣跟本看不出来,可好像比我的还大!”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语气很怪,好像是不太肯定,又有点不太服气,还夹杂着点嫉妒。
那有蓉是个税务局的女干部,以前当过三年通讯兵,现在已经结了婚,儿子都两岁了,姿色也一般,属于那种化了妆迷死人,卸了妆吓死人的那种。倒不是丑,主要是落差太大,不过她却有一样有点,那就是胸前伟大,事儿也凑巧,这次来参训的女兵除了她,又是清一色地小罩杯,每逢洗澡的时候,她总是自豪地在众人面前晃来晃去的显摆,其他人有不服气的,就合起火来,按倒了揉她,弄得嘻嘻哈哈的大家都乐在其中。后来还有人用她的名字开玩笑说:“你可真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呀。”更有人起外号,管她叫‘那儿有肉’。这让她格外的又自豪感,可今天骤然遇到了对手,虽然是个不认识的女人,可心里也颇有不甘。
崔明丽一弄明白原来是为了这事儿,颇为不屑地哼了一声说:“嗨,我当是啥?这有什么好记挂的,大家都是女人,谁没有咋地。”
那有蓉手指继续一开一合地默量着说:“有事都有,可是这里头可有区别了。”
崔明丽说:“都是爹妈给的,又区别就有区别呗。”
那有蓉说:你不懂啊,小丽,我没你们长的漂亮,要是再没点长处,可就没人要了。”
崔明丽说:“长处也不一定就是指的那儿啊,再说了,你儿子都有了,还怕没人要?”
那有蓉只是叹一声,并不接话,崔明丽也深知清官难断家务事的道理,也就就此打住,别人家里的事还是少掺和的好。
“不过教官屋里怎么有个女人呢?没听说他有家属啊。”那有蓉聊性正欢,换了个话题又说。
偏偏这个话题又是崔明丽不爱听的,就随口答道:“人家屋里有没有女人关你什么事,你未必还吃醋不成?”
那有蓉笑着说:“你别说还真有点儿,咱们教官人又帅,又有能力,可就有俩缺点,一是年龄确实小了点儿,二是他这种人呐,以后不吃香了。”
崔明丽问:“怎么会不吃香?”
那有蓉说:“我看以后能挣钱的男人才吃香,他的本事最多也就给富翁什么的当个保镖。”
崔明丽说:“你才小看他了呢,他一退伍回来就在菜场当搬运工,后来不知道怎么搞的,城里那些小吃车你看见过没?”
那有蓉点头说:“见过呀,比以前干净多了。”
崔明丽说:“他可是生产那些小车的一个厂的股东,几个月下来就挣了不下这个数。”说着,崔明丽伸出两根手指。
“两万?”那有蓉猜着,眼睛已经变成了¥型。
“两万?你真看得起他。”崔明丽说“你再加个零差不多。”
“二十万?真的?”那有蓉此时已经对吴放歌有了另一种看法了。
崔明丽忽然觉得自己的话有点说的多了,就往回找补说:“具体挣了多少我也不清楚啊,反正我看他上不上班都无所谓了。”
那有蓉忽然笑着说:“哈哈,那赶明儿我去勾引勾引他。”
崔明丽诧异道:“你不是结婚了吗?”
那有蓉说:“初一十五的,我们谁也不管谁的。”
崔明丽对那有蓉这种对婚姻的态度有些不满,就说:“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我要是结婚了……”
话还没说完,那有蓉就打断她说:“你呀……等你结了婚你就知道了,有时候我都怀疑现在和我一起生活的这个人不是我当初爱的那人……”
崔明丽没再说话,那有蓉也不往下说了,任何婚恋的话题,一旦说到这一步,就算是进了死胡同了。
那有蓉和崔明丽走了之后,吴放歌问郑雪雯:“姐你没事吧。”
郑雪雯说:“没事儿。”
吴放歌说那我们继续睡吧,明天事情还多呢。说完就又关了灯,接着睡地铺。
郑雪雯在床上翻了几个滚儿,睡不着,就对床下说:“放歌,睡着了吗?”
吴放歌支支吾吾地说:“还没,快睡……着……”
郑雪雯说:“先别睡。”
吴放歌问:“干嘛呀姐。”
郑雪雯说:“刚才那个女兵抓了我一下,有点痛……”
吴放歌说:“那……明天完了咱们进城去医院看看。”
郑雪雯说:“可现在越来越疼了。”
吴放歌支起半个身子说:“那我现在找车送你去医院。”
“你傻的呀!”郑雪雯赌气说了这句,背过去睡了。
吴放歌暗笑了一下,也躺下睡了,才睡了一会儿,郑雪雯就砸了一个枕头过来,吴放歌捡起枕头又给郑雪雯放回去,却被郑雪雯抓住手,轻轻放在自己的那团荣软上说:“你揉揉,你揉揉我就不疼了。”
吴放歌没有揉,也没有抽回手,而是柔声说:“姐,我不能……”
郑雪雯说:“有什么不能的,我又不会赖上你,再说了,现在你和我就算没有什么,别人也会认为我们有什么,所以与其没有什么让人认为我们有什么,还不如我们真的有点什么。”
吴放歌被她给说笑了,说:“姐,你说绕口令啊。”
郑雪雯说:“好弟弟,姐的思想确实比较开放,可也不是随便乱找男人,姐知道你是个好人才找你,别人我还不放心呢。”
在这种情况下,谁要是再稳得住,可就真的不是个男人了,而吴放歌自从退伍回来快一年了,也确实没有开过荤,有时候和何海珍斗智斗勇假凤虚凰的,虽然此次都是胜利者,可也惹得烈火焚身没处消化去,眼下这送上门的美味确实是太**了,一个把持不住,不由自主的,四片嘴唇就黏在了一起,来了一个令人窒息的长吻。
“嘘……真痛快……”长吻过后郑雪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伸手在床头上直摸。吴放歌奇怪地问:“你找啥呢?”
郑雪雯笑而不答,过了一会终于找到了,小小的一块往吴放歌手里一塞,轻声咬着他的耳朵说:“等会儿用这个……”
吴放歌用手捏了捏那东西,随手就扔了,郑雪雯急了:“你干嘛?”
吴放歌说:“我不习惯这东西。”
郑雪雯说:“得用,我日子太危险……我包里还有……”说着,伸手又去拿,被吴放歌按住说:“不要。”
郑雪雯说:“乖,姐姐是女人呐,得保护自己,你也不希望姐姐有麻烦不是?”
吴放歌说:“不要。”
郑雪雯佯怒说:“听话,你不要就别碰我。”
吴放歌说:“不碰就不碰,我还是睡地铺去。”说着他真个会地铺睡去了。郑雪雯也哼了一声,再度的背了过去。
不过二十分钟过后,郑雪雯突然哀鸣了一声,一下子从床上扑倒地铺上,紧紧地抱着吴放歌说:“你真是个小魔鬼啊,算了,随便你咋样了。”
第六十三章 演练 先冷后热
不管前一晚上生了多么稀里糊涂的闹剧,第二天还得照计划进行。为了这一天的汇报演练活动,军分区领导还特地带了招待灶和中灶的炊事兵来,就等着演练一结束,大家又体现一下咱们中国的传统文化“吃。”不过汇报演练还是没有能够按时的进行,因为地方的领导实在是太忙了,而且似乎迟到也是身份的一种象征呢。
刘明辉看着吴放歌乌着一只眼睛集合队伍,就让他过来对他说:“喂,你这个样子上去合适吗?俩乌眼儿青。”
吴放歌不服气地说:“拿俩乌眼儿青呀,就一个。”
刘明辉坏笑着说:“俩!没错儿,就是俩儿。”然后不由分说就剥夺了吴放歌带队通过主席台的荣誉。这是阅兵。
前来参观的领导们都登上了提前搭好的高台,在这个台子上,他们不但能看到高台前的一小块作为演练场的空地,而且也能把不远处拆掉了屋顶的旧营房看的一清二楚。不过为了领导们看的更清楚,看台上还准备了望远镜。部分记者也获得了这一特权。
还有些来宾是那些预备役兵员的亲属,由于高台虽然搭的坚固,但也又承载限制,所以出了比较有本事(何海珍算是一个)的几个人外,大部分都只能在看台的两侧聚集。这样一来最精彩的巷战演练他们是看不见的,因为那将在拆掉了屋顶的旧营房里进行。
虽然演练的节目单已经提前印给了各位领导,但是阅兵部分还是让这些领导大感到意外,预料中的,似乎是已经成为常识的正步方队并没有出现,整个预备役的应急机动分队,稀稀拉拉的信步走过出席台,既没人喊“长好”,也没人喊“向右看”士兵们懒洋洋的,带着微笑,有的还向台上台下的熟人亲属挥招呼,甚至还有两个吹口哨儿的。
“这是……搞的什么?”有人,主要是领导层的,开始是窃窃私语。还有些预备在阅兵结束后致辞的领导也蒙了:这次游行似的阅兵,让他们提前准备好的,那些看起来一本正经的讲话稿完全没有了用处。也有几个军分区的军官知识比较丰富,他们看过有关的二战的纪录片,现应急机动分队的阅兵方式和二战期间美军的入城式很接近,就你旁边的人说了,结果有些领导有点改革精神,就点点头‘嗯’一声,也有些守旧的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阅兵式,就说:“中国有中国的国情嘛,这样子不土不洋的算什么?”
接下来有人就把这个信息传递给带领阅兵的刘明辉了,结果刘明辉说:“国家三军仪仗队正步走的好,能拉上第一线吗?现在战争和应急事件可不是靠正步就能走赢的,如果只是为了看正步,我和吴放歌都不必要来。不过这次阅兵改变方式是我建议和批准的,带队的你们都看见了,也是我。而且这些预备役,本来训练时间就短,又都是老兵。少学点花里胡哨的东西有好处。”一下子,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揽过去了。
阅兵结束,刘明辉宣布解散,这下算是全放了羊了。这一个月的训练可是全封闭的,又没有星期天,就算是有家里人来探望,也会被门口哨兵挡驾,所以这帮家伙都整整一个月没见着家里的亲人了,这下一解散,呼啦啦一下子大家都跑到亲属身边热乎去了,更有一两个年轻的,居然不顾众目睽睽的居然亲起嘴儿来。
“这……这像什么样子嘛……”又有老古董抱怨了。
就在大家对这次演练失望之极的时候,旧营房演习区里突然“轰轰”的爆了两个炸点,而且装药挺足的,高高的看台似乎都颤抖了几下。由于事情来的突然,大家没有心理准备,以至于有的人还以为是生了训练事故呢,知道紧急集合的哨子响起,有聪明的拿过节目单一看,才想起,这是演练的第二项。
这下大家觉得有点意思了,又有人问勤务中队的值班军官,应急机动分队的士兵们提前知道演练项目的次序嘛?得到的答案是:各类项目是什么,大家都知道,但是具体时间顺序是不知道的。大家这才明白,原来这次的紧急集合是最接近实战的一次演练。
过了不大一会儿,又有值班军官汇报并宣布的应急机动分队的紧急集结的时间,居然比正规步兵分队平均度还快了十五秒,这对于一支预备役分队来说是个非常不错的成绩。因此第二项演练开始获得了掌声。
第三项汇报演练是排爆。由吴放歌先为大家展示了专门为演练设计制造的爆炸物。爆炸物外表像是一个小纸箱,里面有一个定时爆炸装置,引爆的时间是三分钟。也就是说如果三分钟内不能解除爆炸装置,或者解除方法错误就会引爆炸,但是由于药量非常的小,不会造成伤害,不过作为惩罚会炸起一团蓝色的染料。不过为了预防万一,参与演练的人还是配备二来手套和风镜用来保护手和眼睛。
做完了爆炸物的演示,吴放歌又宣布,为了让演练更具有趣味性,一共准备的十个爆炸物,其中五个由应急机动分队的队员拆除,具体的执行人员由看台上的领导从花名册中随机抽取;另外五个爆炸物由五个来宾自愿报名参加。作为优待,志愿者可以优先挑选自己拆除的爆炸物。
这可真是一次新奇的演练啊。
挑选队员的事情虽然简单,但是也起了一点争执。公安局副局长孙红兵觉得这五个人全得选公安局的参训人员,理由是,这些以后他们可能用得上,而且作为局长他得看看这些手下这一个月里都学了啥。这一建议当然得到了所有领导的一致反对,这可是预备役训练,又不是你们公安局的特训,想独占,没门儿。这要是放在阅兵才结束后,肯定就不会出现这种场景,因为现在大家也觉得事情变的有意思起来了。
人选最终还是定下来了,在孙红兵的局长的一再坚持下,五名参加的队员里有两名是警察,这个比例也不小了。可孙局长还是认为这已经是最后的底线了,因为两名警察是一男一女,男的是周国江,女的是崔明丽。
在何海珍的鼓动下,王双极力推荐了何海豹,但是心里确实没什么底气,如果不是何海豹进了精英分队,就是是何海珍开口,他也铁定了不干。剩下的两个名额则被其他的部门瓜分了。
在来宾志愿者的挑选上,大家开始都很客气,都说:哎呀,这个我不行呐。
最后吴放歌对孙红兵说:“孙局,你是老前辈了,这肯定难不倒你,你来算一个吧。”
其实孙红兵也早就想试一下,这多有意思呀,而且确实是项挺实用的技术,特别是作为一个警察来说。
第二个人吴放歌选了郑雪雯,郑雪雯直摆手说:“哎呀不行呐,我忙着呢。”
吴放歌说:“你作为省里媒体的记者,亲自体验一下也好替我们宣传嘛。”旁边那些媒体的人也都是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纷纷的起哄,郑雪雯这才咯咯笑着答应了。
一见郑雪雯答应了,何海珍再也按捺不住,一下举起手大声说:“我算一个。”
吴放歌一看,顺势使出了激将法,说:“好啊,又一个女中豪杰,现场的领导们,来宾们……”
话还没说完,一个来自安全生产监督局的领导就站了出来,笑着说:“我来一个!”
大家一听,纷纷鼓掌,还有了解的说:老王是煤矿的爆破手出身,应该没问题。
这下五个名额已经没了四个,有个军分区的干事手痒,也想报名,结果迎来了一阵嘘声,都说你们军分区已经有五个代表了,你不能混进这里头来,随后财政局推荐了一个相对年轻的干部出来代表。
所有人员都就位以后,吴放歌再次向大家讲解了爆炸物的构造和大致的拆卸原理,随后又检查了大家的眼镜和手套,才和助手们一起打开了计时器让大家开始拆弹。
这次拆弹拆的也太热闹了,周围的人不断的喊加油,而拆弹的人有的不到十秒钟可就出了汗了。结果毫无悬念,机动分队的预备役在一分四十七秒之后全部完成了拆弹,无一例失败的,因而赢得了掌声。王双开始的时候一直担心着何海豹,因为队员里只有他一个是五局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代表五局的,可是他虽然没拿到第一,但是也是第四个完成拆弹的,没荣誉,可也没丢脸,接着王双就开始担心起何海珍来了。
志愿者这边只有两个完成了拆弹的,孙红兵是第一个完成的,时间是两分三秒,比机动队员的最后一名还慢。不过他还是很高兴,因为崔明丽是第一个完成拆弹的,周国江是第三,公安局的人,总算是成绩不错。另一个完成拆弹的人出乎大家的意料,居然是郑雪雯,时间是两分五十秒,离爆炸只差十秒钟。所以完成后不但她自己大笑着对着大家做了一个胜利的姿势,还大声地‘耶’了一声。
另外三个人的都爆掉了,第一个居然是安监局的那个老爆破手,十五秒的时候就爆了,事后他被人调侃时解释道:“唉,民用的和军用的就是不一样啊,我还以为我第一个就能成功拆弹呢。”
第二个爆掉的是财政局的那个家伙,第二十秒的时候爆掉的,和安监局的爆破手一样,被炸了满脸的蓝颜色,不过摘掉眼镜后,两个眼睛的地方倒还是挺干净的。
郑雪雯和何海珍,这两个女人其实一直都标着劲,谁也不肯先投降,结果在两分五十秒的时候郑雪雯拆弹成功,何海珍一下子就没了底气,又坚持了几秒钟绝望地喊了一声:“我不要玩了啦。”扭头就跑,结果‘砰’的一声,爆炸还是无情地生了,只不过这个时候何海珍已经转过了身,所以她的脸是安然无恙的,只是她那天恰好穿了一条粉色的连衣裙,爆炸眼瞅着就把她的裙子给掀了起来,用某些人时候恶毒的话来说“那是连**都炸蓝了。”
第六十四章 再次光荣退役
第三项的演练让现场来宾的态度来了一个大转变,因为大家都觉得“挺有意思”的,原本大家是准备宝相庄严,严肃地参与整个活动,而现在却成了快乐的参与者。
“这就是改革精神啊。”一位领导说。
“嗯,再加以改进,去掉那些乱七八糟乱哄哄的东西,就更好了。”另一位领导补充说。
相比之下,第三位领导很是开明和宽容:“呵呵,年轻人嘛,有干劲,经验有所不足,我们这些老家伙要多多挥作用,帮助他们才行啊。”
说话间,汇报演练项目继续进行着了。第四项是巷战战术演练。最高层的领导每人都领取了一张演练场的平面图,由他们为演练场设置靶纸。这些靶纸有歹徒形象的,有路人形象的,也有歹徒挟持人质的,还有穿着制服的。
靶位设置完毕后,具体的安装工作由勤务中队的兄弟进行,负责表演的精英分队的兄弟在看台下休息,提前并不知道靶纸的预设位置,咬在规定时间内击中靶纸,就只能看平时的训练情况水平了。
为了防止误伤和跳弹伤人的意外事故出现,演练一律使用五四式手枪和空包弹,由于演练场事先拆除了房顶和门窗,连围墙也降低了不少,所以队员们在演练场内的活动情况,看台上都没看的比较清楚,但是台下的人就完全看不见了,只听见里面断断续续地传来枪声,和担任督导员的士兵的哨子声。
整个演练过程时间并不长,总共也不过十分钟,结果成绩是,七名歹徒标靶全部被有效击中,但路人也有一名被误伤,另外还有一名队员因为枪械故障被算作阵亡(具体有原因是因为空包弹动力不足,未能有效的进行抽壳所致。)“精彩!简直就和香港警匪片一样嘛。”外行领导是这样评价的。其实即使是军分区的领导也不得不承认,这次演练最他们的军人生涯中,看到的最接近实战的一次。
然而精彩还没有结束,在演练的最后,两支精英分队,手持裹着布条沾满红色染料的短棍充作匕,现场就行了肉搏实战演练,最后共有六个人‘幸存’了下来,其余人的军用白衬衣上,清晰地显示了‘中刀’位置,最终演练在热烈的雷鸣般的掌声中结束。
“真是太棒了!”郑雪雯找到吴放歌,很打了他一拳说:“你怎么不早和我说这么精彩?我们明显的准备不足嘛,我们马上就得回去,带齐了装备下来重新拍摄报道。”
吴放歌嘿嘿笑着说:“恐怕来不及了,中午吃完饭,我们就该鸟兽散了。”
郑雪雯坏笑道:“嘿嘿,要是演砸了,你下午铁定能回去,现在,危险呐。”说着笑嘻嘻的走了,吴放歌看着她窜上了看台。
郑雪雯果然说到做到,中午大庆功吃饭的时候,刘明辉从军分区领导那儿回来就对吴放歌说:“兄弟,咱们这事儿还一时完不了,省里媒体很重视这事,领导那里也通过了,咱们还得留一个星期,说不定军区媒体也要来人,但具体怎么弄还不知道,估计领导们也要做点商量吧。”
吴放歌说:“他们爱怎么弄我不管,反正我的事是弄完了,吃了饭,你就给我办手续,我要回家。”
刘明辉笑道:“行啊,其实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了,现在是扬名立万的时候,你若在,我还怕你抢我的风头呢。”
吴放歌知道刘明辉这话时在开玩笑,当自己的演练规划提交的时候,刘明辉也觉得没底,所以他才会抢着阅兵领队,这样即使有什么问题,他作为主管将承担主要的责任。
何海珍在拆弹的时候出了歌大洋相,刘明辉专门派人给她烧水洗澡,又让自己的老婆借衣服给她穿,可是何海珍嫌人家的衣服土气,可又不好意思明说,恰巧郑雪雯眼尖脑快,早猜出了这一条,就把自己的换洗衣服借给了她,才算圆满解决了这件事。
虽说是出了歌大洋相,但是在这充满阳刚之气的军营里,这种洋相出的越大,就越招大家喜爱,伺候不管何海珍走到哪里都能见到有人善意的给她打招呼,无形之中,让她的人脉又增加了不少,坏事却也变成了好事。
庆功会后,所有的预备役兵员都接到了两个通知,一好一坏,好的是,这两天放假,在本单位等通知,通知一到立刻返回训练场来拍新闻专题片。这年头,大家对上镜头还是很感兴趣的,总觉得这是一种荣耀,一个月来的辛苦总算是没有白费啊。另外一条就不太好,通知说大家已经成为预备役机动分队的固定成员,以后每年都要进行一至两期星期的恢复性训练,并且一旦有紧急情况,那是真要拉出去呢。
“原来我们是签了卖身契呀。”有人如是说。
话虽然这么说,喜悦的情绪还是占主流的,一想到大家马上就要分开,难免也有些依依不舍。也免不了互留通讯地址什么的。
那有蓉,拿着通讯本儿,拉着崔明丽去找吴放歌留电话,崔明丽不愿意去,就说:“平时又不是见不着,再说了有周国江记着就行了。”
那有蓉笑着说:“那可是不一样的哦,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就这么着,半推半就的,崔明丽还是给拉去了。
可是一到吴放歌那儿才现吴放歌虽说平时挨骂挨得最多,但此时也是最受欢迎的一个,因为大家现,吴放歌虽然在训练要求上严格,可以来学的东西那是真的很有用,二是他们再一次现了战友间那种特殊的,让常人无法理解的那种感情。
崔明丽一看就又打了退堂鼓说:“哎呀这么多人,懒得挤哦。”
那有蓉说:“哎呀,来都来了。”说着就奋起神勇往人群里就撞,看来这一个月的训练没白费,还真让她挤进去了,可是同时和她挤进去的还有一个女人,就是那个讨厌的郑雪雯,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着吴放歌在他脸上亲热的亲了一口,然后才和她那群媒体朋友走了。
崔明丽觉得心里窝火的狠,必有自主地就把表情带到了脸上,那有蓉挤出人群后看到就说:“那女人真可恶啊,一下子就挤到我前头去了,早知道她这么可恶,我昨晚就捏爆了她的……哈哈哈。”
崔明丽也跟着笑,但不说话。于是那有蓉又说:“说起来哦,那女人今天居然拆弹成功了,我看不是教官放水就是昨晚有‘特训’,嘻嘻。”
崔明丽忍不住说:“昨晚放歌好像睡的地铺啊?怎么特训?”
那有蓉指着崔明丽的鼻子笑道:“你思想复杂了吧,我说的特训是拆弹,你想哪儿去了?”
“哎呀!”崔明丽被那有蓉点破了脸面,羞得面上红霞飞,伸手一个小擒拿动作就去捉那有蓉,那有蓉也是练过的,一个反手脱开,跳出圈外笑道:“哎呀,恼羞成怒,恼羞成怒啊。”
崔明丽又扑上去,两个人半真半假的拆了几招,崔明丽毕竟是警察,训练原本就比那有蓉时间长,所以最后一个‘缠丝臂’把那有蓉按到饿了操场地上,弄得她哎呦哎呦直叫唤,可两人却没现,她们这一交手惹来了不少围观的人,此时就笑着鼓掌叫起好来。
“看什么看!没见过呀!”崔明丽和那有蓉异口同声,齐齐的喊道。
周围围观的家伙见状,哄笑了一阵,散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参加预备役训练的人员都66续续的走了,勤务中队也有部分人员由军官带领着返回原部队,只留下少数人做善后工作。偌大的轮训队逐渐的恢复了平静。
吴放歌这次收获也不小,名气又上了一层楼不说,又借机认识了各单位不少的人,几乎所有的预备役人员和相关领导都留下了通讯方式,在以后的日子里,这些人中说不定就有能帮自己大忙的人,不过这身军装他实在是不想再穿了,所以在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他就换了衣服,准备打包回家,结果还没走出门酒杯刘明辉抓了歌正着,说是据分区领导还单独对轮训队相关人员有“意思”这个意思无非就是吃饭和奖金。奖金吴放歌现在不在乎,他又不缺这两个,可吃饭也就是聚会,不去可不是好事,于是只得应下,这一折腾就到了第二天,不过好在是在军分区进行的,已经算是进了城。晚上玩儿完了,总算是能回自己宿舍睡了。
刘明辉也真仗义,其实在这后面还有很多的后续善后工作要做,可刘明辉却说:“现在也不差你这一个人力,你就先回去吧,相关的手续我过几天给你送回来。”他说到做到,后来果然派人把相关的手续都送过来了。
回来后,吴放歌又借口军分区的事情还没完,所以单位也没去,先回家看了一下父母。吴恕文夫妇见他‘越来越有出息’了,闲杂话也少了很多,但是另一个话题就有提了出来,无非就是三姑妈二姨夫又给他介绍了个女孩子等等。父母盼子女其实也就是工作成家这两件事。吴放歌一听见这个脑袋就晕晕的,这前情后缘的,就算是自己改信了印度教或者移民阿拉伯这名额还不一定够呢,还来,那还不得弄出人命来?所以支支吾吾的就混了过去。
除了回家探父母,吴放歌又和阿梅和小蟑螂会了会面,谈了谈最近的生意情况,结果无论是阿梅的烧烤店还是小蟑螂的‘偏门’都属于平稳展阶段;另外和联合和执法队的方军、韩主任和新调到工商局的杨元等一些新朋友也聚了聚,吃喝一番,以便维系感情。另外就是参加过预备役训练的那些兵,此时正是热乎的时候,今天喊明天叫的,吃饭喝酒,再无一个清静的时候。
第六十五章 时间好快又一年
好容易后来慢慢的应酬少了,军分区和郑雪雯又来叨扰,省里媒体要搞专题片,军区也来了宣传干事,很多镜头都要补拍,原本没把这事太当回事的一些领导也现这是个上镜扬名的好机会,因此也非常的支持。吴放歌深知物极必反的道理,因此对这次这档子事不太感冒,因为一个实力不够的人若是得到了过于大的荣誉,自己又不知道收敛低调的话,就好似孩童抱着黄金走于闹事,倒霉那是迟早的。
说起来郑雪雯那是真的对吴放歌好,一心想捧他,可是她也是走高层走惯了的人,不知道一个人从底层爬起来是多么的辛苦和凶险。所以吴放歌和她好说歹说,总算的让她把对自己的专访给取消了,郑雪雯还不满意,生了一阵子气,不过又耐不住吴放歌的温柔劲儿,最后就只剩下了惋惜。倒是那些领导和预备役很是高兴了一场,过了一把上镜的瘾,电视台播放的那天召集亲朋好友的在电视机前兴奋了一阵子。
整个拍摄过程历时两个多星期,郑雪雯还是不太甘心,虽说没给吴放歌做专访,却央摄像给吴放歌做了几个特写,后来导演和制片看了都很满意,居然也就用了。吴放歌知道郑雪雯也是好意,所以也就不再多嘴埋怨了。
所有事情都了却了,时间已经到了十一月下旬了。郑雪雯临走之前又悄悄地把吴放歌叫到酒店,好好地温存了一回。临别前对吴放歌说:“放歌,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吴放歌说:“姐,你有啥就说吧。”
郑雪雯有点撒娇地说:“你先答应我不生气。”
吴放歌看了郑雪雯一会儿,忽然一笑说:“无非就是你要嫁人了,要我别生气,你放心吧,我恨谁也不会恨姐姐你的。”
郑雪雯叹了一声说:“你呀,真是的小魔鬼……你怎么猜到的?”
吴放歌再度把郑雪雯揽入怀中说:“我俩虽然一直走的挺近,但一直没这些关系,那天你突然要和我……我就想到了这一层……不过你放心吧,姐,不管以后我有了多大的成就,我也记得到,最早的那一瓢瓢汤水是你给我的,何止是如此呀,你当时一篇报道救了我的命啊,姐,没你,就没现在的我。”
“狡猾的家伙!你知道就好啊。”郑雪雯拧了一把吴放歌的脸说:“不过你放心,不管以后我做了谁的老婆,都是会一如既往的帮你的。”
“嗯,我知道。”吴放歌说“我就是一点不太明白,我俩本来就是萍水相逢,你为什么一直帮着我?”
“嘻嘻……”郑雪雯笑着说了句“就算是缘吧。”
吴放歌再也没有可说的,只把她搂的紧紧的,在她粉嫩的脸上轻轻的吻。
郑雪雯这次一走,两人的关系好像又恢复到了以往,甚至好像还更冷淡了些,以前通个电话也要打情骂俏几句,可现在说话却变的正经了,一般都是有事说事,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渐渐的,只纯粹聊天的信件和电话都没有了。
完成了军分区的预备役任务,吴放歌再度退役,回到五局上班。机关每年的11月25日就开始做年度总结,吴放歌本来上班就晚,中途还又离开了一段时间。可不知是怎么搞的,王双在年度总结的动员会上专门提出:对于新来的同志,工作做的好的,也要予以奖励。就这么着,先进工作者提名的时候,吴放歌、何海豹和苏伟波都被提名了,不过最后局党委研究决定下来,正式被评选为先进工作者的就只有吴放歌和苏伟波,何海豹落选。
何海豹觉得自己挺委屈,选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去找王双谈话,据说还哭了鼻子,吴放歌也谦虚了一番,愿意让出名额,可是他心里也知道,有些东西,‘让’只是一个姿态,差不多就行了。
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单位给了一百块奖金,这个钱一般都是要拿来请客的,通常只请本部门处事的人,政治处原本人就少,何海豹又赌气不来,所以只吃了五六十块钱。所以吴放歌又去菜市场批了两件水果,由于人熟,一共也才花了36块钱,抱回家算是进孝心了。结果在菜场遇到菜头,菜头笑眯眯地问:“放歌啊,你今年还做小批吗?”
吴放歌笑着打了几句哈哈,觉得这事还是回去问问阿梅的好,自己铁定是不会再做了,但是阿梅如果有兴趣,再做做也无妨。细细回一想,自己退伍回来都一年了,时间过的真快。
时间确实过得很快,特别是一旦开过了年终总结大会之后,单位上的人原本就懒散,此刻简直就放了羊,上午还好些,下午简直见不到人。何海豹今年没能评上先进工作者,干劲全消,也是整天整天的不露面,弄得政治处秦主任很是不满意。
其实吴放歌觉得何海豹这一年的工作也很是卖力的,只是总没做到点子上,又缺乏工作经验,很多事做的不算圆满,而且也看得出,何海豹还是有些恨自己的,颇有些既生瑜何生亮的心态。这一点何海珍和他见面的时候,也提到过好几次,对此吴放歌没有办法,只得对何海珍说:“你也是明白事儿的,不是我要和你弟弟作对,抢他的风头,只是我们都是事业展初期,不敢有半点闪失,而且你弟弟的运气也确实差了点,那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过了年重新分配科室的时候,我和你弟弟分开,最好连业务都没什么相连,这样最起码的,他混不好,也不会怨我了吧。”
何海珍点头称是,但要求分配科室的时候,如果有好有赖的话,最好把好的科室让给她弟弟。
“我弟弟没你能干,你现在都有六位数身家了,我弟弟还是白丁一个呢,你就当看我的面子,让让他行不?”何海珍如是说。
何海珍都这么说了,吴放歌只得答应了,毕竟两人现在还是同盟关系,而要维系关系,是要付出一点点的代价的。
从年终总结大会后一直到春节这段时间,单位里没有什么事情做,吴放歌虽说每天上班,可也只能叫值班而已,空闲的时间一多了,也就看看报纸,然后再按着报纸上的格式内容,炮制一点单位的假新闻信息什么的,给本地媒体投稿。吴放歌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因此一段时间下来,‘豆腐块儿’也了不少。
平日里他仍然在老西楼单身宿舍住,每周回家一两次,别的倒也没什么,可就是老妈总让他不停的相亲让他有点受不了,大多数他都推掉了,可有的实在推不过,就只得见一面,无非就是请客吃饭,吴放歌也不在乎这点儿钱,可是时间一长才现,付钱的时候太大方,也是对方容易看上自己的原因之一,真是让人头疼。最后他急了,就对母亲说:“妈,我才21岁,急什么急嘛。”
结果母亲说:“不急不急,先耍两年朋友,24、5就可以结婚了噻。”言下之意,就是亲还是要相的。
原本就把这事摆脱不清,老同学老朋友还来捣乱,先是赵延年来送请帖,他和阿瑶元旦结婚,后来阿松居然也来了,说是春节结婚,弄的吴放歌在母亲面前很被动,因为母亲总是说:“你瞧瞧人家……”
不过阿松的那个未婚夫年龄较大,吴放歌又觉得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后来阿梅提醒说:“唉,就是阿竹去年带回来的那个嘛。上次春节大家聚会的时候不是喝醉了吗?送阿竹回酒店后,阿竹在这边醉着,阿松就在那边和那男人搞上了。”
尽管阿梅说这话的时候透着不屑,还是让吴放歌震惊了一下:原来还有这么一出!自己自以为先知先觉,可有些事儿旁人全知道,惟独自己不知道,难怪阿竹去年后来的表现那么怪,又去了南方展,根源在于此。只是阿竹其实比阿松漂亮很多,怎么这个男人却偏偏选中了阿松呢?
“那男人说了。”阿梅对此的解释有根有据“说咱们阿竹只适合当情人,不适合当老婆。***什么道理,反正他们结婚我是不会去的。你去吗?”
吴放歌老老实实地说:“唉……同学一场,还是去吧。”这话说的,不知道是在表示自己的立场,还是在劝阿梅。
就这样,从元旦到春节,吴放歌一连参加了两个婚礼,还没完呢,何海珍又通知说她初步决定在五一结婚。吴放歌一听傻了眼——今年是结婚年吗?难道92年是个好年头?也没听说你恋爱呀,怎么就结婚了?
何海珍嫣然一笑说:“再不嫁人就成老姑娘了……而且结婚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女人嘛,生个孩子才算是完整的女人,可要生孩子就得先结婚,不然麻烦会很大。”
见她这么说,吴放歌知道她已经找到冤大头了。后来何海珍又请吴放歌吃饭,专门带了未婚夫来,那小伙子相貌端正,老实木讷,就是出身低了点儿,虽说是个国家干部,可却在乡镇做林业站站长,也是农村出来的苦孩子。
于是吴放歌后来悄悄问何海珍:“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他调回市或者县林业局机关来?”
何海珍说:“等我大了肚子的时候,有理有据,还有啊,我的让他知道他的一切是因为我才好起来的。”
吴放歌暗暗的想:“这男人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看来以后要全看自己怎么想了。何海珍这种女人,果然娶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