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刘备的疑惑
徐州的地牢内。
随着铁链的响动声,地牢的大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位脸色苍白的青年文士,那个文士一进门,负责看守地牢的士兵马上站起身来行礼,躬身毕恭毕敬地说道:“军师!”
没错,来人正是应该在军师府里养伤的军师严新,他的身边还跟着另外一个样貌俊美的青年文士,在这里的所有的人都不敢抬头直视这俊美的青年文士,因为此人心狠手辣……已经传开了。这俊美的青年文士是谁?自然就是那个一掌便将一个小丫环的天灵盖拍碎的鬼狐军师林若了。
对严新众人是尊敬,对林若众人是畏惧。
“恩……大家不必多礼了。”严新操着嘶哑的嗓音对众人说道,他说着便抬手示意众人在前面引路,而他与林若跟在身后,不时还从他的嘴里传来一阵阵让人听了觉得心痛的咳嗽声。
林若见严新咳嗽得如此厉害当下忍不住说道:“子衿啊,这监牢里的气味实在是太难闻了,你看看你的身体……哎,我说过了,你要见这个人何必亲自跑来大牢一趟,我直接叫人将他押到你那里不是可以了吗?”
“那人的武功高强,只怕……咳咳咳……倘若让他逃脱了怎么是好?”严新摇了摇手说道。
“这倒也是……”林若当下点了点头说道。
狱卒将严新与林若两个人领进了单间的牢房,打开牢门,便看到那个人身狐狸面的男人被人用拇指粗大的铁链锁住了四肢,固定绑在了石墙上,他的嘴巴被人塞进了破布,身上的衣裳早就残破不堪,身上也是鲜血淋漓了,用鞭子抽打过的痕迹历历在目。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刚刚还被人虐待。
“怎么打成这样?”严新疑惑地看向狱卒一脸不明白问道。
林若当下冷笑说道:“是我让他们狠狠地揍他的。”
严新当下摇了摇头看向林若说道:“阿若,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林若一时间眼光变得无比的残忍,恨恨地盯着那个怪物看,咬牙说道:“此人害我死了妻子,害我被人误会是妖怪,哼,我要让他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味道。子衿,你别忘记了,这人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陷害你的。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报仇。”
林若说完用手抓住那个怪物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那个怪物说道:“你说是不说啊?追云大哥!”他说完用另一只手使劲一抓,那个怪物的脸掉了下来,不,或者该说是戴在脸上的狐狸伪装掉了下来。
众人看到掉下来的狐狸脸,当下惊骇地看向那个妖怪。这个妖怪露出了本来的真面目,竟然是一个年龄和林若相差无几的青年,这个青年此刻紧紧地咬住嘴脸塞着的布团,额头上冒着豆粒大小的汗珠子,看他的表情应该是十分的痛苦。
“阿若,你放开他吧!他也是奉命行事,你何必迁怒于他?”严新说着当下便用手拉开了抓住青年肩膀上林若的手。
“追云,好名字。”林若把手拿开了那个人的肩膀后,看到那个人显然松了一口气,当下便挑衅地说道,“就你那个轻功的速度,还想追云?哼……我看,连我家的小白都追不上,还想追云?”
他说完用手将追云嘴里的布团给拔了出来。
“小白是谁?”追云追问道,“没有人的轻功能比我的厉害!”
林若听了之后故作吃惊,然后说道:“是吗?真是可惜了,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起码有几个人是排在你的前面的。”
“第一个便是我,你是见识过的,否则你又怎么会落在我的手里。第二个,便是我的十七个师兄弟,哦,当然这个病夫除外,他只和师父学了兵法和计谋,没学武艺,第三个,自然是一个姓赵的小子……第四个,是我家的小白。”
“你家的小白在哪里?”追云听了之后问道,看他的样子急切想知道小白是谁,想和小白较量高下。
“呵呵,是一只雪白色的雪獒,我特别喜欢……可惜了,它已经去世很久了。”
“你……你竟然敢拿我和狗比!你欺人太甚。”
旁边的众人听了,有好几个忍不住偷偷转过身用手遮住嘴巴偷偷地笑的。
“哦,对不起啊……我不该那你和狗比的,你怎么能和畜生相比较呢!真是该死,真是该死……你肯定是比不上畜生的。”林若仿佛是喃喃自语,可是表情却十分的欠扁,加上他的那一丝调戏味,当下气得追云是七窍生烟了。
身边的没有笑的狱卒都忍不住转过头去偷笑了。
“你放开我,我要和你决一死战……我一定要让你这只狐狸变成死狐狸!”
林若见状当下一副委屈的样子拍着头,似乎很懊恼地看向追云说道:“哎呀,我好像说错了,你怎么会比不上畜生呢!你应该比畜生还畜生!”
林若的话刚说完,旁边的狱卒实在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了。
追云恨恨地说道:“林若,林言心,你不要欺人太甚!倘若不是你使用诡计,我怎么会被你抓来这里,你放开我,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哎呀呀……我是不是又说出错了?我真的说错了……你怎么会追得上禽兽呢?你应该是和禽兽一样嘛!”
“你……”
众狱卒当下听了林若这话当下已经笑得不成人样了。
一直不说话的严新见到林若似乎还要和追云斗嘴,当下忍不住用手拉住林若说道:“阿若,算了吧!”
严新说完看向追云说道:“追云,我师兄是出了名的毒舌,你是斗不过他的。我们来这里只是想问清楚几件事情,当然了,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们已经知道答案了,只是来证实一下。”
“什么事情?”也许是严新的态度很好,一时间追云竟然也收住了脾气看向严新问道,“只要不违反原则,我一定回答你。”
“曹操派你来徐州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严新看向追云问道。
“调查你的身份,笼络徐州的世家,图谋徐州。我想以你们两人能力,应该猜测得出来的。这些回答你们,不算是违反原则。”
林若听了之后说道:“那你查到了什么?哼,那曹操生性多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以他二流的用兵之道,也只是在没有遇到高手之前能打胜仗,遇到了高手之后,便会一败涂地。简直就是废人一个。”
严新听到林若这话之后,当下说道:“子衿,你既然你那么恨曹操,那为什么不来帮我家主公呢?。”
“你自己劳心劳力也就算了,还想将我拉下水?”林若哼了一声之后说道,“你再说我,我们就缘尽与此了。”
“师兄,莫生气……我不说就是了。”严新见状马上陪着笑脸说道。不过他脸色实在难看,笑起来比哭起来还难看,当下便换来了林若的两个白眼。
追云看到这对师兄弟,当下暗暗地想到:“这两个人的身材确实相似,可是容貌和性格却截然不同。当年自己在荆州是见过林若的,和眼前的一摸一样,除了脾气变得十分的暴躁,其他的都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改变。甚至性格……”
“追云,我有一个问题,我二哥郭嘉身体如何?”林若盯着那个追云问道,“我听人说,他成亲了,和他成亲的姑娘是一个叫泗水的姑娘,是不是真的?”
郭嘉竟然会成亲,这让林若始料未及的。
追云当下说道:“确实如此。郭军师确实成亲了。如今夫人身上已经身怀六甲了。”
“成亲也不告诉我这个兄弟一声,确实不把我林若当成兄弟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念什么兄弟情义了。”林若当下将拳头握得紧紧的,不时传来骨骼响动的声音,加上林若的表情十分的吓人,一时间追云感觉脊梁骨有一阵阵的阴风吹来,好不可怕。
“阿若,你不是打算……”严新当下拉了拉林若的衣袖问道。
“哼,我不能杀他,也不能殴打他,以他的身体,无论我做哪一样,他都肯定死定了。哼,下一次遇到他,我拿出我嫣然山庄的好酒,放在他的面前,让他看得到,却喝不到,我要气死他!”
众人愕然看向林若,这林若对郭嘉的感情确实不一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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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地牢隔壁的房间里,坐着一群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的人,这群人是谁?正是徐州一干文臣武将。
其中就有刘备,原来他们在这里偷听林若他们与追云的对话。
当刘备听到林若这话,当下不由抿嘴偷笑,这林若竟然也有这样孩子气的时候,不过这个办法确实是一个报仇的好方法。
这个时候,在另一边又传来了严新那嘶哑的声音。
“追云,最后一个问题。赵天是怎么和曹操联系上的?是曹操派人来联系赵天,还是赵天派人联系曹操?”
“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赵天绝强地说道。
“是吗?据我所知,赵家在许昌有一处产业,在吕布攻打许昌的时候,赵家就曾经偷偷的帮助吕布攻城,否则以许昌的城墙坚固,吕布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攻进去了?是赵家偷偷给吕布送了城防图。”林若似笑非笑地看向追云说道。
“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不只是这些,我还知道,当许昌再次落到曹操的手里的时候,程昱奉命拘拿了赵家的一干人等,以程昱的性格,他肯定会将赵家的一干人等全部赶尽杀绝。”林若轻笑了一声说道,“可是曹操却听从了郭嘉的意见,宽待那些曾经助吕布的世家,包括赵家……当然了,这郭嘉也是有打算的,以宽治许昌的话,那些兖州曾经反对过曹操的世家见许昌的那些帮助吕布的世家无事,觉得曹操宽宏大量,这为曹操再次拿回兖州收取了民心。”
林若最后盯着追云说道:“于是赵家对曹操那可是感激不尽啊……同时,赵天认为此刻倘若帮助了曹操,那便对自己日后在徐州的位置有所帮助,定然能超过徐州的糜家和陈家。因此我想,肯定是赵天主动去找曹操的。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啊?”
追云听了之后,哼了一声,转过头不理会林若。
第一百章:刘备的疑惑(二)
林若见那个人不说话,当下也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道:“不说话,那代表默认了。子衿,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没有了。”严新摇了摇头说道。
“那这个人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了。”林若说完当下用那双冰冷的眼睛扫射了一下追云的脸,追云一时间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要杀就杀。”追云转过头硬着头皮说道。
“对了,子衿,你身边好像缺少一位武功了得的人物作为护卫,你看看,这个家伙如何?是不是能当你的护卫?”突然间林若的脸色一变,哈哈地笑起来看向严新问道。
严新听了当下用沙哑的嗓子说道:“虽然我没见过他的功夫,不过,能在你的手上走过一两招的,估计功夫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是他是曹操的人,你有本事收复得了他?这人脾气又臭又硬,难啊!”
“他脾气硬也没有用,他这次任务失败了,以程昱的性格……回去的话,肯定是死路一条。因此他在曹营是无用身之地了。”林若看向追云说道,“而且他上一次在荆州陷害我,这笔帐,我还没和他算呢!倘若他不同意,我有办法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我绝不会投降的。”追云强硬地说道。
林若点了点头,用手指猛地在追云的身上点了几下。
好痒,好难受……仿佛有几千只蚂蚁,不,几万只蚂蚁爬在身上,好想抓痒,可是手脚都被绑住了,够不着……
追云一时间觉得浑身奇痒无比,不由地身子挪动了起来,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的。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一声喷嚏声。
“谁?”林若当下紧张地叫道。
“没有……没有人。刚才是我打的喷嚏。”旁边的严新紧张起来笑着说道,看样子他似乎很担心林若识破隔壁有刘备等人。
“子衿,这喷嚏声,是从隔壁传来的。等等……有很多的心跳声,隔壁有很多人……”林若说完走到了墙壁边上,运气上丹田,然后大喝一声:“通臂之力!”一掌劈向了石墙,厚实的石墙,竟然被打出了一个碗大的洞。
这个时候,洞里传来明亮的烛光,透过洞可以看到徐州一干文武。
“刘大人也在这里啊!呵呵,原来大家都在这里,既然如此,大家都进来这里吧!”林若脸色为之一变,可是很快就收住了脸色微微一笑说道。他说完回头看向严新两眼,然后说道:“子衿,你说是不是啊?大家都想看看这个怪物。那都进来看好了。”
严新尴尬地笑了笑。
刘备等人也好不尴尬,刘备转眼看向那个打喷嚏的徐州的小官,那个小官低下了头不敢说话了。
这群人在刘备的带领下,从隔壁的房间的门口走过来,一时间众人将这个看起来不是很宽的牢房挤满了,有好几个人都站在了牢门外。
“林先生,备给先生介绍一下,这些都是我徐州一干俊杰!”刘备笑了笑便说道。
林若当下看了众人两眼,十分不情愿地拱了拱手说道:“在下林若,林言心,就是你们嘴里说的鬼狐军师,不才见过诸位。”
众人赶紧拱手还礼。
“主公,这里是牢房,不说见客的地方。不如我们换一个地方吧!难得林先生来我们徐州,我们该尽地主之谊才是。”旁边的陈登忍不住抱拳对刘备说道。
严新听了当下也点了点头说道:“确实。阿若,你来徐州都好几天了,是该见见徐州的诸位了。”他说完微笑地看向林若。
林若轻笑一声说道:“这倒也是,我也不能辜负了刘大人与子衿的盛情啊!”
“姓林的,你有种就杀了……杀了我……你这样折磨人算什么英雄好汉!”追云实在忍不住了,当下喊道。
林若微微而笑说道:“杀不杀你,是刘大人的事情。”他说完用手指在那个人的身上猛地点了几下,便将那个人身上的痒穴给解了。
“林先生,你这是……”糜竺见林若手指在追云的身上点了几下,本来痛苦的追云竟然瞬间松了一口气,如同解脱一样晕了过去。
“这叫点穴,是道家功夫。”严新看向糜竺说道,“阿若深得家师的真传。阿若刚才点了追云的痒穴,追云的身上就像是被几万只蚂蚁同时啃食那样奇痒无比。这种感觉生不如死。这是一种逼问犯人的手法。”
“好厉害的功夫。”众文武一时间不由暗暗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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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徐州的大堂上,众文武按顺序坐下,因为林若是刘备的客人,又与严新是师兄弟,因此跟严新挤在了同一张桌子上。
刘备吩咐下人将准备好的酒菜端了上来,然后举杯看向众人说道:“诸位,备入主徐州,已经将近半年,这半年来诸位对备一直鼎力相助,使得徐州才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恢复生机。再次备待徐州百姓敬诸公一杯!”
众文武听了赶紧站起身来举起杯子说道:“此乃大人之功,我等不过是按大人吩咐行事,我等不敢贪功。”
众人喝完这杯后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严新站向众人拱了拱手说道:“诸位,子衿一向不胜酒力,一直一来都是以茶代酒,可是今日子衿真的很想和诸位喝上一杯。”
林若为之变色当下站起身来地说道:“子衿,你不能喝酒,你忘记了师父的话吗?你的身体如何能喝酒?”
“阿若,我知道。可是我今天真的很想喝。”严新正色看向林若说道,“不为别的,只为严新能在有生之年遇到主公还有诸位。我记得曾经有一个圣人常说: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我严新显然不是什么千里良驹,可是却能遇到主公这个伯乐,使我的才华得到施展,使我的人生抱负得以实现,这种知遇之恩,让我铭记五内,虽万死,却不能报之一二。”
“因此我想借我手中的这杯酒敬主公与诸位一杯!”严新当下举起酒杯看向刘备和众人说道。
众人听了无不为之动容。
“军师,是备何德何能,竟劳军师劳心劳力相助于备。倘若没有军师之谋,便无法退去曹操十万雄兵,倘若没有军师之谋,便没有刘备的今日。是备要谢军师才是。”刘备当下连忙说道。
严新微微而笑说道:“主公,严新一直没有机会敬诸位酒,这一次便让在下敬主公与诸位一杯吧!干!”
“慢着,子衿,这酒我替你喝了。”林若勃然而起,站起身来,夺过严新的酒杯,然后说道。他说完拿起酒杯一口气将酒喝光。
“阿若……你……”被夺了酒杯的严新愣愣地看向林若,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子衿,你的身体不好,不该喝酒。”林若将酒杯放下来,然后拿过旁边的茶壶,为严新倒了一杯清茶,说道:“你该多喝点茶。”
刘备当下也说道:“军师,你还是多听听林先生的话吧!”
严新无奈地说道:“是!”
张飞拿过一个酒缸来的林若的桌上,然后说道:“林先生,既然你不让给军师喝酒,那你便要陪俺老张喝酒。”
“怎么了?三将军难道还想将在下灌醉了不成?”林若见张飞这个样子当下,不由轻笑一声问道。
“先生害怕了?”张飞挑衅地看向林若说道,“俺记得先生可是酿酒的好手,酒量应该很好才是。”
“先生休怪,我这三弟平日里嗜酒如命。今日难得遇到先生这样的酒友,难得高兴,先生今日便不醉无归如何?”刘备摸着胡子呵呵地笑着看向林若说道。
旁边的严新也忍不住说道:“是啊!阿若,你不是抱怨没有人能喝得过你吗?”
“这样吧,光喝酒没什么好玩的,不如我们来一个赌约如何?”林若看向刘备和众人说道。
“什么赌约?”张飞当下问道,“先生只管说来。”
“倘若在下输了,在下便应允三将军一事,倘若三将军输了,三将军便要应允在下一件事情如何?”林若说完微微而笑看向旁边的严新,那表情仿佛说,你这下满意了?
“好。”张飞一听痛快地说道。
“三将军还真爽快,好,在场的诸位做一个见证!”林若当下爽快地说道。
张飞当下叫人抬来几坛子酒,放到了面前,然后让人倒酒,他拿起一碗酒朝林若说道:“干!”
“干!”林若也丝毫不示弱,拿起酒与张飞碰碗,然后说道。他说完了之后仰天便将那碗酒喝光。
一碗下肚,张飞与林若都没有变色。
两碗下肚,三碗下肚,……众人一时间不由屏住呼吸看向张飞与林若两个人。
“第几碗了?”张飞放下碗后,看向林若问道,张飞觉得此刻自己似乎有些晕呼呼了,不过他看林若,却发现林若的脸色如常。
“第九碗了。三将军可还要喝?”林若微笑地看向张飞问道。
“要喝,怎么不要喝?”张飞当下说道。
“林先生,人都说先生诗词优美,先生的《祝酒诗》与《将进酒》两首诗,可以算得上是酒中名句,不如先生今日也来吟一首诗如何?”这个时候糜竺呵呵地笑着看向林若说道。他不相信,喝了那么多酒的林若还能吟出像样的诗句,一旦林若吟不出来,那么便是林若输了。
谁知道林若一听,当下说道:“好!那我便来吟诗一首。”
他走到了大厅的正中央,拔出身上随身携带的佩剑,舞动起剑来。
“千杯佳酿宴宾客,十里酒香朋满座。酒醉酒醒我自知,为求知己穷碧落。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遥知此间一樽酒,能解世间空寂寞。”
林若这首诗篡改了北宋欧阳修的《春日西湖寄谢法曹韵》而成的,可是却能体现出此刻林若的心情。
“好诗,好剑法……”众人听了之后不由说道。
刘备当下也暗暗称奇,转脸看向旁边的严新,却发现严新竟然偷偷地擦拭眼角的泪水。看来,林若的这首诗也是严新心中的感触。
“来,再喝!”林若当下走向张飞说道。
“喝!”
又一碗下肚。
“……三将军……”
张飞啪地一声,倒在地上了。
林若哈哈地笑起来拍了拍张飞的肩膀说道:“你输了……”他自己说完,也倒地了。
“来人,送三将军和林先生到客房去休息。”刘备见状不由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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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刘备刚刚起身,便见到陈登等人早就在床边候着了。
“元龙,怎么了?”
“启禀主公,林先生和军师都不见了。”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晚上我们都喝醉了,等今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便发现林先生不见了,我便去找军师,发现军师也不见了。”
刘备当下明白过来,感情昨天那顿酒是严新与林若两个人合谋的,目的就是让众人大醉,然后他好与林若离开去。
可是为何他要离开自己?难道是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吗?可是昨天晚上酒宴上,他明明就说了,自己对他有知遇之恩,可是此刻为何要离开自己呢?
刘备疑惑了。严新,你到底葫芦里买了什么药?
后记
四匹骏马并驾齐驱,在他们的身后跟着一个长长的商队,在开阔的十里长亭外,其中两个人正在执酒道别。
“焕之,这几日多谢你了,倘若没有你扮成严新的样子,我只怕是瞒不住徐州众人呢!”林若微笑地看向李新说道。
“主公,你这次去寿春要多加小心,袁术这个人心胸狭隘,嫉贤妒能。”李新当下忍不住说道。
“焕之,你放心,一切我自有分寸。”林若拍了拍李新的肩膀说道,“焕之,聪儿和伶儿拜托你了。”
“主公……”李新听到这话,心里不由黯然,好一会说道,“我会好好照顾孩子们的。主公,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有话你说就是了。”林若听了之后笑着问道。
“你也该找个夫人了。”
“呵呵,这样吧!焕之,你若能娶妻,我便娶妻。你该知道,曾经沧海难为水。”林若当下拍了拍李新的肩膀说道。
“主公,我都年近半百了,即便是娶妻了……也是误人家姑娘终生,你却有大好年华,不该为一个女人而废人伦啊。”
“……你还说我,云儿起码给我留下了两个孩子,你呢?你身边可是没有一个亲人。你也该好好考虑一下孩子的事情了。要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林若当下白了李新两眼,然后正色说道。
“看来我是说不过主公,也罢!主公,我们就此分别吧!”李新摇了摇头说道。
“焕之,一路保重!”
“一路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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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知道严新和林若不见后,得出的结论是,肯定是林若拐走了严新,心里好不郁闷。当下派人四处去寻找林若等人,可是事实上证明,这两个人昨天晚上就已经出城了,而且是骑着快马出城的,要追上他们谈何容易?
刘备心里不明白,为何严新会一声不吭便离开自己?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严新失望,还是自己哪里得罪了严新?
就在刘备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门童来报:
“启禀大人,门外有一个小童,送来一封信,说是军师交给大人你的。”
刘备一听当下说道:“信在哪里?快将信拿来。”
门童将信递给刘备,刘备展开信便读起来:
“主公:
请恕严新不告而别之罪。
主公可还记得,当年围炉夜话,在下曾经为主公制定了盯着青州,想着徐州的方略。如今徐州已经得,而青州在短期内很难归入主公手里,况且河北袁绍,兖州曹操皆不可能坐看主公壮大,当前我们唯可图的便是江东六郡八十一州之地。
一旦江东囊入主公怀中,加徐州之地,主公便可成为一方诸侯,离复兴汉室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要夺江东便要除去一人,此人不除,主公便无法短期内得到江东。此人便是在下曾经对主公说过的孙文台之子孙伯符,在下这次去寿春,便是要借袁术之手杀此人。
主公勿念,在下年末必归。还请主公多操练军马,在下归日,便是对江东用兵之时。
主公,在下的师兄林若有一份大礼要送于主公,主公还须派五百军士在子夜时分往诸仙停云去拿才好。此礼甚厚,主公莫要推辞!
臣新拜上!”
刘备看了这封信,看向门童问道:“送信的人何在?”
“那人将信放下后,便离开了,对方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想来也是受人之托的。”门童恭敬地说道。
“你退下吧!”
当夜子时,刘备派张飞带着五百军士到诸仙停云酒馆,酒馆的掌柜带着张飞等人到了后院的地下室,当张飞进去的时候,整个人呆住了,因为整个地下室里放着的都是金银珠宝,还有许多古董字画,这一些东西少说也值一百万两。
“这些便是我们家主送给刘大人的礼物。”掌柜的对张飞说道。
当刘备见到这一份厚礼的时候,也呆住了。徐州虽然富足,可是连续两年的兵灾,为此陶谦和刘备免去了徐州三年的赋税,如今徐州也是坐吃山空,只靠徐州原来的库存来维持日常的用度。可是招兵买马,给徐州官员官奉等等都是要花钱的。可以说徐州很需要一笔很大的钱来装备军队,而林若送来的这份礼,真的解决了徐州的燃眉之急。
看到这些东西,刘备笑了,暗想:“林若你也是在做投资吧!在我最需要钱的时候,你给我送来钱,以后我定然会记住你这份恩情的。”
刘备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根本不是嫣然山庄的东西,而是曹操老爹的东西,也正是因为曹操老爹曹嵩的家产太多了,才惹得张闿等人的窥视,招来了杀身之祸。可惜他们虽然杀了曹嵩,可是这些金银珠宝到手还没有捂热,便被林若派去的人给干掉了,这金银珠宝自然落到了林若的手里。
以嫣然山庄的名义赠送这笔钱给刘备,以后无论如何,嫣然山庄便可以在刘备的地盘上横行无阻地展了。
而刘备有了这笔钱,刚好可以好好训练军队,为攻打江东做好准备!
刘备看到这笔钱,心里激动不已,不由抬头看着天空。有了钱,一切便好办了。与此同时,林若坐在马背上,策马扬鞭,心中暗暗叫道:江东,我志在必得!
第三卷完!
第一章:代汉者当涂高
寿春城内有一座修建得十分豪华的住宅,这样的宅邸虽然不及长安的宫殿宽大,可是其豪华程度不亚于宫殿。
这就是袁术的府邸,袁术官拜后将军,后将军那可是一个重牌将军,位置仅仅次于三公之上的大将军和位同三公的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如今他手里头又有豫州、荆州、扬州三个州的一部分地盘,整个人看起来很阔绰,可以说得上势力很强的一方诸侯。
不过就算如此,他袁术也不该住在这样的府邸里,因此,明眼人一看袁术的府邸,便知道袁术之心了。
袁术身边有三个最为得力的谋士,其中一个便是杨弘,杨弘是袁术的长史,所谓的长史便是辅佐袁术掌管兵马的人物,职权十分的大。
另一个谋士阎象,他是袁术的主簿,主簿官职虽然不大,可是因为是袁术的亲吏,权利十分的大,常参机要,总领府事。
还有一个人,便是袁术从弟袁胤,袁胤这个人虽然计谋不怎么样,才华也不怎么样,因为与袁术是亲戚,因此深得袁术信赖。
当然了,除此之外,袁术的阵营中,还有另外一个谋士,只是这个谋士不怎么得袁术的信赖,而颇让袁术忌惮。这人便是袁涣,不过此刻他并不在袁术的阵营中,而隐居在江淮某一处。
说起袁涣,确实是一个十分有趣的人。上一次他因为黄巾之乱避祸于江淮,被袁术任命为从事,以他的性格,他是不屑于与袁术为伍的,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因此他还是接受了袁术的任命。并且不久后便被袁术派去寻访鬼狐军师林若,可是当时林若已经为当阳县令了。而这次他寻访林若寻访不到,回到袁术的身边,被袁术身边的几个谋士损贬了一番,此事徐州的黄巾军之乱已经平,他便趁机以出使徐州为名不归,留在了徐州。后来曹操攻打徐州,袁涣本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原则,又一次避隐江淮,只待徐州平静了之后,再次迁徙回徐州。
刘备入主徐州的时候,林若曾经让人四处打探袁涣的消息,可惜怎么找也找不到袁涣这个人,可以想象得出这袁涣因为上一次被袁术强行任命的事情弄得心里有阴影了,因此这一次隐居避世便做得神鬼不知了。
袁术看着从弟袁胤递上来的纸条,在纸条上面抄录着这几日寿春街头巷尾唱的儿歌:
“高祖业一朝尽,阉人外戚乱朝纲。
东都火烧龙脉,传国玉玺天机藏。
火德尽土德续,天意如此谁能抗?
代汉者当涂高,天下之主在淮扬。”
这看似一首儿歌,却更像是一段谶语,早在光武皇帝的时候,便有了“代汉者当涂高”的传言,如今这传言又一次风传,而且上面竟然说天下之主在淮扬,那不正说自己吗?
看到这样的儿歌,袁术不由心中暗喜,可是嘴上却不说,只是淡淡地说道:“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不像是诗,也不像是词。”
“这是这几天寿春街头巷尾流传的儿歌。代汉者当涂高……天下之主在淮扬,那便是说主公你啊!因此属下斗胆便将此儿歌呈给主公。”袁胤躬身说道。
“天下之主在淮扬……可惜啊,传国玉玺并不在孤的手中。”袁术有些遗憾地说道。一想到传国玉玺,他就想到自己的部下孙坚,孙坚攻打洛阳的时候曾经在一口废井中找到了传国玉玺。
为此,他一直耿耿于怀,还派人暗通黄祖,让黄祖射死了孙坚。孙坚死后,他曾经派人去搜查了孙坚的住的府邸,可是翻遍了孙坚的府邸,却半个传国玉玺的影子都找不到。
为了得到传国玉玺,也为了笼络住孙坚旧部的心,他听从了阎象的意见,收养了孙坚的几个儿子和女儿。
“主公,要得到传国玉玺,这并不难。”袁胤献策说道,“那孙策肯定知道传国玉玺的下落,如今他兵败泾县,人也受了重伤,正在曲阿养伤,我想只要主公一纸诏令将他召来,他肯定会来寿春的。到时候,主公可以借口困住孙策,再以孙策的性命相要挟,那孙家定然会乖乖地交出传国玉玺的。”
袁术听了之后摇了摇手说道:“如此世人必然唾骂我袁术。此事万万不可……不过,倒是可以先将孙策召来寿春,届时再见机行事。此事便交由你去办了。”
“是,主公!”袁胤当下抱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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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进入寿春后,便找到了自己嫣然山庄所秘密开的小客栈落脚。这样的客栈,占地不大,只有四进院落,客房也只有二十来间,多数都是招待那些南来北方的小客商。平常到无法再平常。早在一年前,林若吩咐执孝在江南每一个重要的城市都开这样一间小客栈,目的当然不是为了盈利,而是为了打探消息。
林若住进客栈不久后,四叶等人便来找林若了。
“庄主,已经按你的吩咐,将八句谶语散布开来了。如今寿春上下都知道这八句话了。”四叶恭敬地对林若说道。
林若点了点头说道:“四叶,你做得不错。”突然间林若发现,这几个人当中,竟然没有发现七星,当下不由吃惊问道:“恩?怎么不见七星?他出什么事情了?”
“庄主,如今七星已经顺利混入了袁术的帐下,成为了寿春巡城校尉,他暂时没办法来见庄主。”四叶当下说道。
林若呵呵地笑着说道:“小七还真有办法。以后四叶你便负责和他联系,让小七小心隐蔽,我以后还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卑职知道。”四叶毕恭毕敬地说道。
林若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便对四叶他们几个说道:“你们几个也是刚刚赶到这里,先下去休息吧!我连日的赶路也累了,这几天暂时休息,我需要时间好好地研究袁术的为人,以便对症下药。”
“是!”众人应声说道。
沐浴更衣,吃罢了午饭,林若便带着五胡和四叶两个人查看寿春城。
十月中旬的寿春城,早早的便进入了北风萧条的景色。城内的大树除了几株长青的榕树和松树以外,其余的树木都已经落尽了叶子。
寿春位于颍水以南,一到冬天,天气十分的湿润不比北方的干冷。
城里虽然商铺林立,可是比起繁华的荆襄,这里显得格外的荒凉,街上妓院十分的多,酒馆和茶楼也多,可是路上的衣不遮体的乞丐和穷人更多。还有许多卖身葬父葬母的孤儿,更有卖儿卖女的父母……
林若看着这一切,当下不由感慨地说道:“百姓太苦了。”
四叶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是啊,倘若没有庄主当年的收留,我等也是这般模样。”
林若苦笑,当时自己也是一念之仁,不过也正是如此,自己今日才有许多的朋友,许多的牵挂,许多的顾忌,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五胡说道:“庄主,你听似乎有人在弹琴。”
众人不会安静下来,林若亲耳聆听,果然有人在弹琴,这琴曲还是《高山流水》,琴音非常的清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这琴声竟然带着一丝丝的悲伤,让人听到这琴声心里竟然酸酸的,看来这个人的琴技应该是非常的厉害的。
在这样一个地方弹《高山流水》,琴声又带着哀思,此人应该是在悼念某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或者追思某些让他记忆深刻的事情。
“走,我们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弹琴。”
“是!”
第二章:我们可以是朋友
林若的人生确实是每时每刻都充满了意外,假如林若知道弹琴的人是他的话,他定然不会去寻找这琴声的。
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林若忘不了和他第一次相见的时候的情节,他一个人孤独地在客栈的二楼临窗的厢房内弹琴,尽管他眼下便是一望无际的大街,是人来人往的繁华闹市,是名利纷扰的红尘俗世,可是当林若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只觉得他这个人孤独,是无尽的孤独,一种仿佛等待了千百年的孤独。
林若从未见过这样的一种孤独,这种孤独一刹那给林若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一种莫名其妙的震撼感。似乎,似乎自己很久很久以前曾经也这样孤独,这样孤独地等待了千百年,不,是千万年……
他芊芊十指划过那架苍老的古琴,优雅的琴声中带着无限的哀思,是一种对过往的悼念,这种哀思深深地触动了林若的心弦,林若一时间有说不出的心酸,只是呆呆地站着听他将琴抚完。
而林若身边的四叶和五胡一时间不明白为何林若整个人会变得那么的安静,那么的悲伤,他们见林若静静地站在门便看着那个抚琴者,他们也跟着静静地站着。
琴曲完毕后,那人用手擦去他眼眶里落下的眼泪,站起身来,看向外面的世界,好久好久,他才回过神来,转身的时候才发现一直静静地站在门边的林若等人。
他的脸色很惨白,仿佛是很久没见过阳光的蒜白,淡淡的双眉下是一双沧桑的眼睛,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紧闭成为一条细线,脸上充满了苍茫和悲凉之色,而这种苍茫和悲凉又给人一种无尽的孤独,一种和他的年龄严重不符合的孤独。
“你是谁?”他淡淡地朝林若微笑,可是任谁也看出就是这样一种不经意的微笑也带着悲伤。
“一个过路人。是你的琴声将我吸引来的。”林若也同样微笑回答,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觉得这个人的心情就像当初自己失去了刘云的心情是一样的,不,或者比自己更加悲伤。自己的痛似乎能随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淡去,可是这个人的痛似乎随着时间的积累而慢慢地被扩大了。
“你似乎很精通音律……”他抬手示意林若进来坐下,而他也走到了桌子边坐了下来,说道:“我每年的今天都会来这里等一个人……不过他都没来,倘若你没有什么事情要做的话,可以进来喝上一杯清酒。”
林若对四叶他们说道:“你们先到处去逛逛,我和这位朋友喝几杯。”
四叶与五胡其实并不放心林若和这样一个不熟悉的陌生人聊天,不过看到这个人的脸上并没有恶意,而这个人的身材瘦削,对林若似乎构不成威胁,当下也只能点头说道:“诺!庄主你要多加小心。”
“恩。”林若点头表示知道了。他们两个便躬身回退出去了。
林若走进了雅间,然后与那个人对坐了。
“能感觉到我琴声中的哀思的人,心里深处肯定也藏着巨大的哀思。”他很直截了当地说道。他说完便拿起酒壶为林若斟了一杯水酒,然后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刚才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觉得你和我一样。”
“我们其实不一样。”林若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的哀思深深地藏着,而你却藏不住。或者有一天我能淡忘,不,可以说遗忘,你却不能。”
“或者是吧!有些时候要忘记某些东西,比要将那些东西记住的要难。”
“恩。人可以忘记,可是感觉却没办法忘记。”林若也坦然地说道,“对了,你的《高山流水》,这曲子不像是思念爱人,倒是像是思念友人。”
他很自然地说道:“是友人……莫非兄台的哀思是来自……”
“亡妻。”林若也很坦然地说道。
他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窗外,似乎在思考什么,又似乎不在思考什么,好一会说道:“其实在乱世当中,最不珍贵的便是人命,每天都有很多的夫妻、父子、母子、情人面对生离死别。”
“那你有没有想过结束这个乱世?”林若很自然地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人方才的悲伤有一大半是来自对这个世界的无奈,不,是来自对他对这个世界无能为力的无奈,或者他真正等待的不是人,而是一种有所作为……一时间,林若觉得自己眼前这个人很奇怪,可是又说不出奇怪在哪里。当下林若自己笑自己多疑了,不由自己苦笑地摇了摇头,拿起那杯清酒喝了一口。
酒是嫣然山庄的“明月白”,是新酿,一种酒精浓度很低的槟榔酒。“明月白”以优质槟榔、黎族特产山兰糯及人参等多味名贵中药和朱崖的优质矿泉水酿制而成,是林若凭借后世对槟榔酒的记忆酿制的。
酒入口中带着丝丝的甜味,可是喝进胃里,过后却有一种心痛的窒息感,这就像是吃槟榔的感觉。
这人不简单,因为“明月白”是嫣然山庄的新酿,外界很少有卖,都是只在朱崖郡有得销售的,这人能有槟榔酒,那证明这人肯定是袁术阵营中有一定地位的人物,他是谁?
该死的,历史上对袁术的记载实在太少了,对袁术阵营中的人物的记载更少。不过……凭借这些日子四叶他们传来的信息,这个人应该不是袁涣,因为年龄不符合,也应该不是杨弘,因为杨弘老谋深算做事毒辣,这样的人不会有哀思的。更不可能是袁术的从弟袁胤,那只有是阎象了。
那个在《三国演义》出现过,在正史中却没有记载的人物,开始自己还真的以为他只是一个传说,可是当四叶他们将这个人的名字传回来的时候,自己却发现很多传说都是真的。
“你以前喝过这个酒?”他浮出一丝难以琢磨的笑容问道。
林若不置可否地说道:“酒后的窒息感,很像是伤心的人心痛到了极点的感觉,你要追求的便是这种感觉对吗?”
他突然间对林若说道:“我想我们可以做朋友。”
“我也很希望和你做朋友。”林若也很坦然地说道。
第三章:我们也可以是敌人
他盯着林若的眼睛看,好一会说道:“告诉我,你来寿春做什么?你是鬼狐军师林若吧!假如我没有猜错的话。”
一时间,林若的内心激起了千层浪。又一次被人揭穿了身份,而对方和自己认识不过半个时辰。不过,可能是因为已经了习惯被人揭穿身份了,林若的脸色波澜不惊地苦笑说道:“不是。我是刘备的军师严新。”
“都一样的。”他很淡然地说道,“你也应该也猜出我的身份了吧!”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袁术的主簿阎象大人吧!”林若看向那个人说道。
“这几天的街头巷尾的那八句谶语是你的杰作吧?”阎象再一次看向林若说道,他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了,或者是因为林若的身份由路人变成了刘备的军师严新,而他由一个伤心的弹琴者变成了袁术的主簿阎象。
“人真是奇怪,两个本来可以做朋友的人,却会因为身份的不同变成了敌人。”林若浮出一丝微笑说道。
“倘若可以选择,我宁愿和你做朋友。”阎象轻笑说道,“我相信,除了他之外,你应该是能和我成为最好的朋友。”
林若很直接地说道:“我来这里对袁术没有恶意。”
“没有吗?”阎象反问道,“你鬼狐军师的名号,你一个小小的计谋就毁了曹操的十万大军的粮草,你还说你来这里没有恶意?”
“徐州是四战之地,我家主公想和袁将军成为朋友,因此我就来这里了。”林若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看向阎象说道。
“你骗我。”阎象露出了一丝难以琢磨的表情说道,“虽然这个也是你的牡丹,但是你的主要目的不是这个。否则你就不会叫人四处散布谣言了。”
和聪明的人对话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林若深深的体会到了,何况自己还要隐瞒自己来这里的真正目的,这样更累。
“这不也正是袁将军一直期望的吗?代汉者当涂高,火德尽土德续,天下之主在淮扬。我只不过是把他心里想说的话,替他说出来罢了。”林若淡然地说出来。既然对方知道了,自己也没有必要隐瞒,否则就是欲盖弥彰,适得其反。
他看着林若的脸说道:“你似乎能看透人心。”
“我看不透,我觉得你比我更能看透人心。”林若拿起酒壶给阎象倒一杯酒,然后再给自己倒一杯酒,十分自然地说道。
他苦笑地说道:“人对权力的***会使一个人迷失心智,你这招很高明。”
“多谢夸奖。”林若朝阎象举起酒杯说道,“我们是不是该干一杯,难得我们他乡遇知音。呵呵……”
阎象拿起酒杯与林若碰杯,然后说道:“请!”
两个人一饮而尽,阎象看向林若说道:“这酒为什么叫做‘明月白’?”
“我想肯定是哪个酿酒的人喜欢在月光下想念某些人某些事情,有时候那种思念的窒息感,就像这个酒给人感觉,因此就叫这个名字了。”林若十分坦然地说道,“你应该也有这样的感觉吧!”
林若突然间看向阎象说道:“奇怪了,嫣然山庄的许多酒,你怎么独独喜欢这个酒?这个酒的浓度最低,很难喝得醉,可是却每一杯都给人一种窒息感……”
真让人怀疑这个阎象有自虐的倾向。
“我很喜欢这个‘明月白’下肚的那种窒息感。”他倒也不避讳地说道,“就像是我思念某个人的心痛的感觉,一种被人背叛的心痛的感觉。”
突然间林若在这个人的身上看到了愤怒,很强大的愤怒感,不过这种愤怒感一闪即逝,取而代之的还是他那副很孤独的悲悯感。
“我不会让你见主公的。”他突然间看向林若说道,“你太危险了。”
“你会杀了我?”林若看向阎象问道。任谁都听得出这话当中并没有一丝的畏惧,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挑衅,一种赤裸裸的挑衅。
阎象突然间双目变得凌厉地看向林若说道:“假如可以的话,我想我会杀了你?”
他身上突然间充满了杀气,假如他的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只怕林若早就千苍万孔了。他突然间捏住了林若的手,不过他的手毕竟是拿来弹琴的,指力不是很大,林若完全可以承受得了。
他的手心有汗珠,他在害怕自己?
林若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看向阎象,一副赤裸裸的挑战说道:“没想到我竟然会让你还怕到这样的程度。我还以为你因为遇到我这个对手会显得兴奋呢?”
很显然,林若的话挑动了阎象那颗冰封已久的孤独的心,没有对手,或者是一种悲哀,可是选择林若为对手,未尝不是另一种悲哀。
他看向林若说道:“你这是挑衅,可是你别忘记了,我不是张飞,也不是普通的武夫,我不会受你的激将法的。”
林若说道:“就算你不让我见袁术,我照样可以见到袁术。袁术的从弟袁胤似乎和你不是很熟络,我可以去找他。比起你来,袁术或者会更相信他的从弟多一些。”
“果然是鬼狐军师。”他苦笑地说道,“确实,我或者无法阻止你见到袁术,可是你别忘记了,我可以阻住袁术。”
“天若使之灭亡,必先使之疯狂。权利正是使人疯狂的东西。你的劝阻是没有用的。”林若一丝浅笑看向阎象说道,“不过你放心,此刻我真的没想过要袁术灭亡。他灭亡了,对我家主公没什么好处。”
阎象盯着林若的眼睛看了好久,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间说道:“我带你去见我家主公,不过你告诉我,你到底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如果我告诉你,我来这里只是想借刀杀人,你信吗?”林若仿佛一点也不经意地说道。在他看来,这似乎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借刀杀人?”阎象听了之后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看向林若说道:“你想杀孙策?你想借主公的手杀孙策!”
袁术想要称帝,这谁都可以看得出来,要称帝那就要得到传国玉玺和氏璧。和氏璧被孙坚在洛阳的枯井中找到,如今孙坚死了,孙策肯定知道传国玉玺的所在的。要夺传国玉玺就要杀孙策……可是林若为何要杀孙策?
林若也不隐瞒地说道:“我们也只是各取所需!”
阎象不明白地看向林若问道:“孙策和你有仇?”
林若很淡然地说道:“算是吧!”只要是阻碍主公一统天下大业的人和我都有仇,虽然于私我不愿意杀孙策,可是于公,我却不得不杀。
(PS:端午请假,时间15,16号两日。17号恢复更新。)
第四章:袁术之心(一)
阎象很平静地看着林若,仿佛是在读林若的心,又仿佛是在思考林若说过的每一句话,他的平静让林若觉得没来由的可怕。
这样的对手很可怕,不过还好,他跟着的主公是袁术,美玉在技术粗陋的工匠的手里,也不会雕刻出好的作品。
想到这里,林若把对阎象的惧怕换成了同情和惋惜,假如这个人跟着的人是自家的主公,那该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林若的嘴角露出了微笑,这样的一丝微笑在阎象的眼里看来,却耐人寻味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安排我见你家的主公?”林若看向阎象问道。
阎象说道:“你现在住在哪里?”
林若呵呵地笑着说道:“我刚到寿春,如今只是在一个小客栈落脚。怎么,你想安排我的食宿?”他说完又为阎象和自己倒了一杯“明月白”,然后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可惜了,这酒越喝越让人心痛……”
阎象说道:“你这次来这里是避开曹操等人的耳目偷偷来这里的吧!既然如此,你也不方便住驿馆,那你便住在我城东的一处别院吧!”
“你的别院?”林若愣了一下说道,“怎么,你就不担心别人说你与我家主公勾结?呵呵,人言可畏,你不怕我可怕!我还是住小客栈吧!”
阎象当下愣了一下说道:“也罢!你住哪里?我禀明了主公,便派人去找你。”
林若微微而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当下说道:“我住在东门的客来香客栈,对了,你这酒可还有?可否送我几坛?”
阎象当下白了林若两眼说道:“似乎我们还没有熟络到这样的程度,你刚才不是说人言可畏吗?我送你酒,那不是授人把柄?”
林若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恩……确实如此。那就不送了。”林若说着便站起来,拱手说道:“阎大人,我方才一直没机会问你的表字,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互称表字。”
不知道为什么,林若派出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能查出阎象的表字,似乎就是袁术阵营的人都只是习惯地称阎象为阎先生,仿佛没有人知道他的表字。
“在下山野草民,没有表字。”阎象很不客气地说道。
林若愣了一下说道:“你是山野草民,我只是一个世俗庸人,我看我们两个倒也是绝配。好了,草民先生,在下就此告辞了,多谢你的好酒。”林若说完转身便要走。
突然间阎象叫道:“林若!”
林若愣了一下,转头回去看下阎象说道:“你记住,我叫严新,不叫林若,林若是我的师兄。”
还好,还好,自己没有马上一声,这个家伙好奸诈,竟然这样叫住自己,要是自己一个条件反射应声了,那就麻烦了。
阎象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看向林若说道:“言心……呵呵,那不是林若的表字吗?”
“……”林若直接白阎象两眼,然后说道,“我姓严,名新,字子衿。你要记住,我不是鬼狐军师。”
“我姓阎,名象,字孔方。”阎象说道。
字孔方……
林若当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这字……阎大人,你家人很缺钱吗?字孔方,哈哈……”
林若突然间看到阎象的表情十分难看,当下收住笑容说道:“在下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你莫要生气了。”
阎象的脸色还是十分的难看,那副表情仿佛就说再说,我就知道我的字一旦说出来,就会让众人笑话,该死的林若,竟然还笑得那么大声。他说道:“在下名象,乃是易经中四象的意思。孔是孔孟之道的意思,方而方圆的意思。在下的名和字合起来的意思是……”
“大丈夫应以孔孟之道立身处世,做一个端端正正的君子。”林若当下微笑地说道。
阎象看向林若说道:“你知道了还取笑我的字?”
“我刚才都道歉了,你怎么那么小气?还君子呢?”林若当下也客气地说道。
“君子待君子,小人待小人。”
“……好了,我明白了,君子小人先生,我不多说了,你有什么事情便派人来客栈找我。我现在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了。”林若说完转身离开了。
而阎象目送林若离开,突然间想起林若后面说过的话,不由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自己竟然觉得和这个人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微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很多年前相似的旧友的感觉。
但愿你能和我成为朋友,而非敌人。
想到这里,阎象拿过酒杯将杯中林若早就倒好的酒一饮而尽,嘴角露出了一丝的微笑,或者这些年来自己在这里等待的人不出现,可是却等到了一个该出现的人。
有时候等待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这个时候有人上楼的脚步声,一个小吏走了进来,抱拳对阎象说道:“主簿大人,你果然在这里,主公派人请你过府。”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阎象说道。看来袁胤已经将那八句谶语告诉了主公了,哎,这袁胤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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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象到了议事厅,发现袁术早就将他手底下那几个信得过的文臣武将召集来了,此刻议事厅内好不热闹,似乎在为某件事情争论不休。
阎象走进议事厅,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躬身说道:“卑职见过主公!”
阎象看向袁术,只见袁术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看向自己,然后说道:“阎先生,你来了,公继(袁胤的字),你把这几日街上流传的儿歌给先生看看。”
阎象从袁胤的手里拿过纸条,展开看了两眼,然后抬头看下袁术,发现袁术正一脸期待地看向自己。
早就知道是这个模样了,看来,众人正在为那八句谶语的事情争论不休,看主公的表情,他的心里早就有了决断了,如今拿出来询问众人,也不过是想看看有哪些人是支持他自己的观点罢了。
“主公,这几句儿歌看起来像是八句谶语。”阎象当下说道,“儿歌中,似乎说主公便是天子。”
“阎先生说得没错。儿歌前四句说的就是汉朝的气数过了四百年已经尽了,这从传国玉玺的遗失便可窥见端倪。后四句便说主公应该是天下之主。”袁胤当下说道。
“主公,此儿歌的只怕是有心人故意散布的,如今天下诸侯虽然不服天子号令,每一个人都在窥视天子的宝座,可是谁也不敢越雷池半步。一旦主公称帝,势必会引起天下诸侯群起而攻之。”这个时候杨弘忍不住站出来抱拳说道。
这个时候,大厅内将近的一半的文武跪下说道:“主公,杨将军说得极是。此事还须从长考虑才是。这儿歌只怕真是有心人故意散播的。”
“阎先生,你如何看待此事?”袁术看向阎象问道。
“主公,恕属下直言,此时主公暂时还不适合称帝。”阎象当下跪下说道,“昔日周天子得商纣的三分之二的天下,尚且向纣王称臣,如今主公所得的不到二州,倘若称帝只怕群雄不服。”
李丰听了当下说道:“阎先生,昔日纣王虽然无道,可是他却大权在握,而且威名尙存,如今天子不过是一个孩童,被郭汜等人挟持在长安,如何能有天子的威仪,天下百姓苦思明君久矣。主公一旦登上大位,必然是民心所向,天下群雄何人敢于主公抗衡?”
李丰的话当下引起另外一半人的共鸣,众人纷纷表示支持。
袁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天子虽然无道,可是汉室尚有忠臣,此时称帝确实不合适。”袁术还有一句没有说出来:“倘若能有传国玉玺……那时称帝,定然事半功倍。”
袁胤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袁术用目光止住了他的行为,他当下把吐到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抱拳说道:“主公英明!”
众人也抬手说道:“主公英明!”
“主公,卑职有事要禀报主公。”阎象站出来说道。
“先生有什么事?”袁术好奇地说道。这阎象难道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不成?这事情能重要得过称帝的事情?
阎象拱手说道:“刘备秘密派使者来寿春,如今使者在已经到了寿春,住在寿春东城的一家小客栈内。”
“刘备?”袁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不由冷笑地说道:“就是那个织席贩履的刘备?哼,就凭他……没想到他这个小人也能得徐州之地。他派人来这里做什么?我与他并无深交。莫非他还想巴结我不成?”
这个时候袁胤站出来说道:“主公,你乃后将军,而我们袁家又是四世三公,想必那刘备小儿得了徐州,便想攀主公你这棵大树。”
这个时候杨弘也站出来说道:“主公,如今刘备已经得了徐州,他派人来向寿春,定然是想交好主公,主公还是见一见刘备的使者为好。”
突然间袁术想到了,假如自己称帝了,那也该和刘备打好关系,这样才少一个敌人,他当下说道:“那便见上一见吧!对了,刘备派了何人为使?”
“刘备的军师严新,严子衿。”阎象波澜不惊地说道。
“什么?!”袁术惊愕地看向阎象。
众人也都惊愕地看向阎象,刘备竟然派严新作为使者,这刘备也太有诚意了。
“刘备能得徐州,皆来严新之谋,严新可是刘备的左膀右臂,如今刘备竟然派他来出使寿春,这可以看得出来,刘备对自己还是很看重的,派了心腹之人来。”袁术脑子里不由地想到,刘备,没想到你这个人比那陶谦老儿识趣多了。
“这个刘备还挺有诚意的。”袁术当下呵呵地笑着说道,“阎先生,既然刘备那么有诚意,我们便不要慢待了刘备的来使,你去为严新安排,我想见见此人。”
“是,主公。”阎象当下拱手说道。他说完抬头看下袁术,很明显他还有话要说,可是袁术的表情分明就是在自我陶醉中,他便又把要说的话咽回了肚子。
“主公,那严新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刘备如今将他派来这里,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主公要是能将此人留下,那定然会对主公成就帝业有莫大的帮助。”杨弘忍不住站出来说道。他说完看向阎象,发现阎象正无奈地摇了摇头。
奇怪了,阎象这个人为人一向低调,很少和外人接触,这次竟然和刘备的使者严新见面了?看他的表情,莫非阎象早就劝过那严新了?结果碰壁?
袁术当下说道:“那严新不过是一个病夫,何足道哉?”
袁术根本不将林若放在眼里,不,应该说是不将病秧子的严新放在眼里。
众人见袁术这个样子,心中甚是无奈,可是众人深知袁术的为人,当下也不好多说了。
第五章:袁术之心(二)
袁术盯着从门外稳步走进来的林若,上下打量。
他就是严新?刘备的军师严新,看起来年纪很轻啊,脸色也比想象中的要苍白,倒是那双眼睛还算是有神的。不过,他那微笑倒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长得虽然很普通,可是倒也算是白净。
“严新见过袁将军!”林若躬身抱拳说道。
袁术故意将手中的书卷放下来,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说道:“哦,你就是严新啊!刘备叫你来这里做什么?”
似乎他有意要让林若难堪,不过林若却仿佛一点也看不出来似的,只是笑了笑说道:“我就是那个严新。我家主公叫我来这里,是因为我家主公觉得在天下诸侯当中,唯有将军是一人最值得他敬佩。”
阎象当下白了林若一眼,心中暗想:这鬼狐军师谎话说得越来越是炉火纯青了。
虽然是谎话,可是每一个人都喜欢听恭维的谎话,当下袁术哈哈地笑了起来说道:“刘备可真是一个有趣的人。说吧,严先生,刘备将你派来这里做什么?”
林若当下作揖毕恭毕敬地说道:“启禀将军,徐州连年兵祸,百姓已经是苦不堪言,已经没有再战之力了。我家主公虽然此刻尽得徐州之地,可是曹操对我徐州依旧虎视眈眈,只待兖州平定后,曹操必定挥师进犯我徐州,我家主公派在下来此,是寻求将军庇护的。”
袁术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有趣有趣,那原徐州牧陶谦不是看不起我袁某人吗?他不是和我兄长袁绍走得很近吗?怎么徐州刚落到刘备的手里,就派人来向我袁某人低头?这似乎不合情理啊!”
林若微微而笑说道:“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当日我徐州危难之时,陶公曾向袁本初求救,可是袁本初并未发一兵一卒相救于陶公,只顾与公孙将军争夺幽州,反而是公孙将军派了田楷太守来救徐州。像那袁本初这样背信弃义之人,乃天下人之所不齿。如今徐州归我家主公,我家主公自知德薄才微,而袁将军人中俊杰,信义著于四海,总揽英雄无人能与将军匹敌,因此我家主公愿意以将军马首是瞻。”
袁术听了之后忍不住摸着胡子说道:“严先生,刘备真的是这样说的。”
旁边的杨弘和阎象两个人相互对看了一眼,暗暗想到:“好大的一顶高头帽子啊!这严新不仅行军打仗一流,就连拍马屁也是一流的。”
“在下只是一名军师,如何敢在将军面前胡言乱语,自然是我家主公说的。”林若当下躬身说道。
袁术哈哈笑起来说道:“好,好,好……刘备比那个陶谦有眼光。听说,陶谦表奏刘备为徐州牧的奏折朝廷还没有批下来是吗?”
这个时代谁还当朝廷是一回事,也只有那些迂腐的人才会听令于朝廷。林若虽然心中这样想,可是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当下抱拳说道:“如今朝廷乃被郭汜等乱臣贼子把持,天子自然无法做主,我家主公的任命迟迟未见下达。这确实让人心焦。”
“你放心,只要我替你家主公写一份表奏,朝廷的任命必然会很快就批下来了。”袁术点了点头说道。
“在下待我家主公拜谢将军的恩德。”林若再一次躬身行礼说道。
袁术听了之后呵呵地笑着说道:“我听闻徐州富庶,虽然经历了两次战乱,徐州可是依旧还有些好东西,你家主公不会让你空手而来的吧,你这次带来了什么见面礼?”
人都说袁术贪财,却没想到竟然表现得那么淋漓尽致。本来还打算在结束这次谈话后送礼给他,却没想到他竟然这样迫不及待。还好,自己早就有了准备,哼哼,我这份大礼可是让你怦然心动的。
林若迟疑了一下说道:“徐州经过两次战乱,如今也已经是十室九贫了。虽然如此,可是我家主公还是为将军带来了一份见面礼。礼物虽轻,可是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请将军务必收下。”
“是何物。”袁术听了礼物很轻之后,当下不由地说道。他的心里已经暗暗想,这刘备就是一个贩草席的,不会真的送一根鹅毛来吧!
“乃是天降祥瑞,天涌金莲。”林若抱拳说道。“由于此物乃是上古神武,须要有帝王之气的人才能开启,虽然我将此物带来了,可是如今存放在客栈内。”
袁术一听当下眼睛一亮,当下不由地从主位上走了下来说道:“上古之物,须有帝王之气的人才能开启?”
旁边的其他文臣武将一个个对看向林若,心里暗想这个上古神物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严新搞什么鬼?刘备又搞什么鬼?
林若继续说道:“对。如今是白天,此物不能开启,还想如夜才能开启,”
“哦?真有此物?在下倒要见识见识。”袁术一听当下忍不住说道。
“如此在下马上将此物带来,由于此物过于贵重,在下都是一个人藏于暗处的,在下马上回客栈将此物取来。”林若当下抱拳说道。
“好,你现在马上去,孤就在这里等着看你的上古神物。”袁术当下说道。
林若转身便告辞了。
待林若走后,旁边的杨弘忍不住说道:“主公,刘备不过是一个织席贩履的小儿,他能有什么上古神物送给主公,我看多半是诓骗主公。”
另一边的李丰忍不住说道:“待那严新将东西拿来,便知道真假了。到时候如果是假的,主公当面揭穿它就是了。”
阎象沉思,这林若又搞什么鬼?人言鬼狐军师有神鬼莫测之术,你到底打了什么主意?上古神武?那是什么?
不过片刻,林若从客栈返回来了,在他的手上拿着一个木头,看这个木头的年龄像是好几百年的沉木了。可是这个就是所谓的上古神器?
袁术看到林若献上来的木头,当下拍桌子说道:“好你个严新,经过戏弄孤?就一块木头,就是上古神器?”
旁边的众文武忍不住嬉笑起来,心里暗想这个刘备穷到这种地步,那块木头来送礼,还当成是上古神器了?
林若当下也不恼,微微而笑说道:“此物确实是上古神器,将军休要恼怒。这样吧,如今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天黑了,待到天黑,请将军开启这个神器,将军自会明白。而且这个神物,必须要是帝王之气的人才能开启。”
袁术当下虽然不高兴,可是听到只有帝王之气的人才能开启,当下还是忍住了,说道:“哼,半个时辰……也罢,孤也就等这半个时辰。”
“将军,既然是神物,要开启神物,定然要沐浴更衣,在下斗胆,请将军沐浴更衣,设立香案,再行开启神物。”
李丰当下说道:“什么?就这个破木头,还需要主公沐浴更衣?”
“这是守护上古神器的人告诉我的,必须要沐浴更衣,诚心诚意方可打开上古神器。”林若再一次躬身说道。
“你……”
“好,孤便依你。来人,在后院备香案,孤这就去沐浴更衣。倘若你骗了孤,孤定然不会饶了你,也不会饶了你家主公刘备。”
“将军请放心,此物定然不会让将军失望的。”林若含笑地说道。肯定会让你的野心得到满足的。
阎象看向林若,心里真的很没底,这林若在搞什么?他笑得好**诈,看来自己把他引荐给主公,确实是引荐错了。此刻阎象真的后悔,可是这后悔已经是来不及了。
第六章:袁术之心(三)
林若发现有好几道不善的目光正盯向自己,当下抬头看过去,只见袁胤看向自己的目光甚是仇视,在他看来似乎自己和阎象是一伙的,而杨弘看自己的目光是复杂的和疑惑的,他看不透自己要做什么,至于阎象看自己的目光那可是十分的无奈和怨恨的。
林若看到这些略有不同的目光,当下抬头昂胸微微而笑说道:“可否领在下到后院去?在下想要指导下人布置香案。”
阎象虽然不愿意,但是此刻他也不得不说:“来人,将严先生带到后院去布置香案。”
旁边的小厮听了,当下躬身向林若说道:“先生请随我来!”
林若微微欠身作礼向众人告辞,便随着下人去布置香案了。
待林若走后,袁胤走过去向阎象冷笑地说道:“孔方兄,你收受了那严新多少好处,竟然将这人带来见主公?我看这个人像是一个装神弄鬼的神棍,这和你很像啊!”
他的话当中带有好几根刺,可是面对他带刺的话,阎象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他能看穿人心,你最好小心些为妙。”
杨弘看向阎象说道:“阎先生,难道连你也不知道严新搞什么?”
阎象点了点头。
旁边的荀正忍不住说道:“不管他搞什么鬼,倘若他不中主公的意,那便不要怪我不客气。哼,那病秧子,手无缚鸡之力,不过是一个书生耳。”
李丰听到荀正那有头无脑的话,当下冷笑地说道:“荀将军,莫要小看书生,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的。尤其是要注意姓严的书生。想那曹操十万大军粮草,就是被这个书生一个小小的计谋给破败了。至今还没人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这“严”和“阎”是同音,由此可以看出李丰也不喜欢阎象,在他看来阎象也是一个危险的人物。
也许阎象早就习惯了袁胤与李丰等人的刁难,因此也并没有出言反击,他只是不说话用沉思来回答了他们的刁难。
“阎先生,世人传言那严新便是鬼狐军师林若,你看此事可否相信?”杨弘走到阎象身边悄然问道。
杨弘的问话让阎象一时间甚是无奈地说道:“真真假假谁知道?可是无论如何,此人的心机确非我等可以知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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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皆在意料之中,只是和阎象相见,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之外。不管如何,只要能让袁术杀了孙策,便是这次的目的,其他结盟的,谁相信?这乱世的盟约不过是空口白话。
林若布置完香案后,将上古神器摆放到了案上。这上古神器说白了,也就是后世的烟火。早在嫣然山庄还未步入正轨的时候,林若便根据后世学得的化学知识制成了这个,一直留到今天派上大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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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术沐浴更衣完了之后,便跟着一帮心腹的文武来到后院。
当众人到后院的时候,都愣住了。
因为此刻后院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竖起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面大旗,旗下是熊熊燃烧的火盘,一时间烟雾笼罩,颇让人感觉这里的庄严和肃穆。
众人都不敢出声了。
在正北方,摆上了香案,而而站在香案旁边的散发披肩的林若穿着一身七星道袍,脸色虽然惨白,可是那空荡荡的蓝白相间的七星道袍在夜色朦胧的风中摇曳,竟然让人感觉这个林若有一种出尘的仙气。
袁术心中骇然,一时间神情有些肃穆地看向林若。
他抱拳说道:“严先生……你……”
林若当下微微而笑,走上前掐了一个兰花指,稽首说道:“袁将军,贫道这厢有礼了。”早就已经习惯了各种身份的易容的林若,表演起道长,十分的逼真。
“这个严新不会是黄巾军的余孽吧?可是真不对啊……他假如是林若的话,那不是和黄巾军对着干的人吗?”众人心中不由地想到。
袁术很快回过神来,还礼说道:“严先生……”
林若走过去,用手拿过旁边的三柱清香,只见用手拿着香往下一合,抬手的一瞬间,那三柱清香已经点着了。
好厉害……他真的不是神仙吗?
林若将点着的香递给,然后说道:“袁将军,麻烦诚心祷告上天,只有上天感将军诚意,那上古之物才能开启的。”
袁术早就被林若布置的香案和身上的穿着,加上方才点香的手法弄得有些懵了,此刻早就将林若也认成会法术的仙人了。他当下接过林若递上香,便诚心祷告起来。
袁术郑重地看向苍天,然后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地说道:“假如我袁术能成为天子,便让这上古圣物开启,并给我袁术提示。”
袁术祷告完后,将香递给林若,林若微微而笑,拿过香便插在了香炉里。
其实在插香的过程中,林若偷偷地将上古之物旁边的导火线给点着了。
“请大人合十双手毕恭毕敬对上天说,有缘人袁术前来开启上古神物,倘若弟子袁术与神物有缘,请神物给予提点。”林若转过身对袁绍稽首说道。
袁术当下点了点头说道:“有缘人袁术前来开启上古神物,倘若弟子袁术与神物有缘,请神物给予提点。”
袁术的话刚一落,只听得上古神物一声巨响,接着一道白光从上古神物中飞向天空,顿时在天空中绽放出一朵灿烂无比的莲花,再接着一声巨响,又一朵莲花在天空绽放,又一声巨响,第三朵莲花在天空中绽放……
好美……
众人惊愕地看向天空中涌现出来的金莲,一时间目瞪口呆,就连阎象都说不出话来。
方才见这香案的布置,林若的装扮,就觉得这个场面诡异,却没想到如今竟然能见到如此吉祥异象,这个林若果然是鬼狐军师。有神鬼之能,狐狸之谋。
林若咳嗽了一声,微笑地看向袁术说道:“袁将军,上古神物已经认同了将军,请将军到近观神物,看神物给将军什么启示。”
袁术这个时候仿佛做梦般回过神来,随着林若到了神物的前面,袁术俯瞰下去,只见神物的低端,隐隐地呈现出八个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袁术看到这八个字的瞬间,当下惊骇地说不出话来,待他回过神来,那神物的低端,根本没有任何字迹的存在,仿佛刚才是自己眼花了了一般。
林若微微而笑说道:“将军,看到了什么?”
“你没看到?”袁术惊愕地看向林若说道,林若摇了摇头说道:“此乃天意,贫道道术浅显,如何能窥视。”
天意……
“刘备送来的这份礼物,孤很喜欢,孤答应刘备,假如有人再犯徐州必定发兵相助,同时上表刘备为徐州牧!”
“多谢袁将军,贫道在此替我家主公及徐州百姓多谢将军厚恩。”林若听了连忙躬身行礼说道。
袁术心中激动得不得了,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要镇定,要镇定。
“本想备下酒宴与先生接风,奈何今日已完,待明日我再行备下酒宴与先生接风。”
“多谢将军隆恩,奈何徐州如今乃是多事之秋,离不开在下,在下打算明日便回徐州。告之我主,将军已经答应相助之事。我想我主公定然会对将军的恩义感激涕零的。”
“走那么快?也罢……那明日,阎主簿你便替我送送严先生。”
“是,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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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袁术之心(四)
林若前脚刚离开后院,身后便有人对袁术进言说道:“主公,这个严新诡异近妖,主公不可放其离去。”
这个人便是袁胤,他刚才已经深深的被林若布置震撼了,如今才回过神来。这样的人物,一定要让他死,倘若不然,迟早有一日,主公会一统天下,这人定然会成为主公的臣子,那么便会争夺了自己的宠爱的。
旁边的李丰也阴阳怪气地说道:“近日从徐州传来消息,严新与鬼狐军师林若乃师出同门,主公万不可放其离去。主公可还记得一年多以前,襄阳的神迹?”
袁术当下看了一眼这两个人,然后说道:“这人既然有如此神通,便是天上派下人间的神使,我们若妄动杀伐,便是触怒了上天。不过,这样的人物倘若不能为我所用,那确实是一件憾事。那刘备是如何得到此人的青睐的?”
杨弘听到了袁术的话,心中不由地赞许,这严新看起来虽然文弱不禁风,可是却能安然无恙从曹操的绑架中回来,那便可以见得此人的能力远远比我们看到的要厉害得多。要杀此人谈何容易?何况此人才华诡异,杀了他,不如让他为我所用。
“主公,严新曾因为身体羸弱而病倒与寒雪天气的破庙里,是刘备衣不解带地照顾他,严新感其诚意,遂留下辅佐刘备。可以说,刘备对严新有知遇之恩同时又有救命之恩。”杨弘当下躬身说道。
刘备何其幸运,竟然能在此人落难的时候遇到此人,倘若是自己……突然间袁术想到了什么,要是自己真的在那人落难的时候遇到那人,自己是不是会也会像刘备那样?想到这里,袁术无奈地苦笑了。
众人看到袁术的这一丝苦笑,一时间竟然也弄不明白袁术到底是怎么想的。不由都愕然地看向了袁术。
“罢了,君子不夺人之所爱,但是只要孤能一统天下,此人迟早有一日会为孤所用。”袁术当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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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是十月中旬,可是天还未降雪,这寿春也算是暖和的,可是不知道为何突然间自己觉得这里冰冷得可以。
夜色已经深沉了,马车也离开了寿春的城门。
深深的一声叹气,让人十分的无奈。袁术这个人嫉贤妒能,只怕他今晚对自己起了杀心,因此自己才连夜离开的。
接下来的事情,四叶他们会帮自己完成的。孙策……孙策……让你死在这样的人的手里,我确实有些对不起你。可是你不死,我又如何敢放心去争夺江东呢?就算我对不起你吧!可是这个乱世,又有谁对不起谁呢?
人命在乱世是最不值钱的。
五胡看到林若撩开车帘看向外面萧条的景色,脸色有些凝重,不知道他又在想些什么,当下说道:“庄主,我们真的要去曲阿吗?”
“恩。我与主公说了,我年末才回去。难得出来一次,我如何能放弃好好地看看这大好河山?也不知道今后军旅生活,我是否还能有现在的闲情逸致了。”
“庄主,其实有一句话,我一直闷在心里……”
“呵呵,有什么话便说吧?你我之间虽然名为主仆,可是这些年来我什么时候把你们六十四卫当成了下人了?”
“庄主,你不是一向不喜欢这杀戮吗?可是我不明白为何庄主你这次要主动挑起这杀戮。”
“天下谁当皇帝对我来说确实没什么意义,我之所以这样做,开始是想报仇,后来就是想在报仇的同时,也可以为天下百姓做些什么。当然了,假如刘备不是一个值得我效忠的人,估计我也不会理会他。”
“只是庄主,无论是哪个君主都不喜欢自己的属下欺瞒自己的。庄主这样做,只怕刘备一统天下之后,会找庄主……”
“到那个时候,我早就不知道在哪里了!师父曾经说过,我离自己的梦想越接近,我的生命越危险,因此我想刘备一统天下之后,我定然会借机遁走的。”
五胡心中不由生出崇敬,庄主确实不是一个以富贵荣华为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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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术神情有些吓人看向巨灵。巨灵心中不由惊恐起来。
他接到袁术的密旨,要他去客栈劫杀林若,可是到了客栈根本找不到林若的半个影子,从客栈的伙计言语中,自己还知道林若根本没有回客栈,为了找寻这个林若,他可是翻遍了整个寿春城,可是丝毫找不到林若的影子。
“你说客栈里没有严新的影子?严新早就离开了?”袁术再一次看向巨灵说道。虽然今天在后院里,他当着众人的面子说放林若离开,可是私底下他还是派出了巨灵去劫杀林若。这样的人物留在世间,迟早会坏自己的事情的,不能为我所用,必杀之。
巨灵当下点了点头说道:“卑职无能,让那严新跑了。”
这个严新果然不是普通人,竟然能猜出自己要杀他,跑得可真快。
“此事不能怪你,你速派人去追杀此人,此人不除,我寝食难安。”袁术当下对巨灵说道。
巨灵原本以为袁术和责罚自己,可是听得袁术这话,松了一口气说道:“卑职马上派人去追杀此人。”
“好,你下去吧!”
巨灵走了之后,袁术背着手看着旁边的烛火。
他的脑子里总是出现八个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玉玺,传国玉玺……
孙策,孙策……
怎么样才能拿到传国玉玺?
突然间袁术升起了浓浓的杀气,抬头看向外面,嘴角浮出了一丝让人心寒的笑容。旁边服侍袁术的内侍看到袁术这个样子,心惊肉跳,每次自己的主公有这个笑容,那便代表又有人要倒霉了。
袁术看向内侍说道:“把袁胤叫来这里见我。”
“诺!”
袁胤来这里后,袁术看向袁胤说道:“你上一次说,将孙策传来寿春,孙策什么时候到?你要早做准备。”
“主公,你……”
“我今天晚上在上古神物看到了八个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主公,请放心,我定然不会辜负主公的所望的。”
“小心点,莫要他有怀疑,孙策这个人虽然勇猛,可是却也是有脑子的。”
“诺!”
第八章:又见周瑜
林若人未到曲阿,路上便接到了七星的传信,孙策已经被袁术召去了,心中一时间黯然,便站在了船头,看着滚滚东逝的长江之水,心中甚是茫然。
看着这滔滔江水,思绪万千,脑子里不由又想起了《三国演义》的那首开篇之作,当下不由地吟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这首词吟出来,一时间不由让人思绪跌宕,心中甚是感慨。
林若反复吟诵,好一会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而这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后响起了琴声,这琴声也如这长江的惊涛骇浪般,让人觉得跌宕起伏,大气磅礴,看来这弹琴之人必定是听了方才自己的那首词,心中深有感触才弹奏出这样的曲子来和自己的词的。
林若倾听这曲子,不过他并没有去寻找这弹琴之人,上一次就是因为自己太过于好奇了,才惹来阎象的猜忌,如今可不能再惹来什么人物。
“公子,可要去寻这弹琴之人?”曲罢之后,五胡见林若还意犹未尽,不由地问道。
林若摇了摇头说道:“走吧,我们回船舱去。”
这个时候,一个小童走了出来,朝林若微微躬了躬身说道:“这位先生,我家公子有请两位。”
“在下偶感风寒,不想见客,请代我多谢你家公子。”林若欠了欠身子说道。他说完带着五胡回船舱去了。
林若回到船舱,坐下来拿着书卷翻开起来,聊以解闷,谁知道刚看没两页,便传来敲门声,五胡去开门,进来的一个年仅弱冠的书生,身穿白色锦衣,面如皎月,剑眉星目,虽是书生意气,可是英气逼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周瑜。
林若见到周瑜的瞬间,愣了一下,方才他就猜出弹琴之人定然是周瑜,可是没想到自己猜得如此准确。
“在下庐江周瑜,恕瑜冒昧,方才先生所吟诗句,可是先生所作?”周瑜看向林若抱拳说道。
林若心中苦笑非常,自己害了孙策,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周瑜,倘若周瑜知道自己的计谋,只怕……虽是如此,林若波澜不惊地抱拳说道:“久闻江南儿歌言:曲有误,周郎顾。今日得听阁下的仙音,确实耳有余韵,绕梁三日。在下颍川严新,字子衿。”
当林若报上姓名的时候,周瑜愣了一下,不由地再一次打量林若。
“你便是那个助刘玄德在徐州破曹操的严新?”周瑜看向林若说道。
“什么破曹操,那是因为曹操兖州被吕布偷袭,急于回防,才让我占了这个便宜。公瑾,请坐。”林若微微苦笑抬手说道。
“严先生过谦了,先生之谋与先生的师兄林若伯仲难分。却不知道先生不在徐州,为何会在这大江之上的?”周瑜很不明白地看向林若说道。突然周瑜想到了什么,这严新来这里,莫非是有意江东?
可是徐州新定,兵马并不多,他便是有心想图谋江东,也要等多一年半载方可。他也是去曲阿,徐州属地广陵,从广陵进兵江东,第一站便是曲阿,想明白这个后,周瑜不由骇然地看向林若。
林若看到周瑜这个样子,心里知道他知道自己的意图,不过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道:“说来惭愧,在下虽然和阿若师出同门,可是阿若学艺比在下早成了五年,待在下出山之后,他名动天下。如今他虽然心灰意冷,却依旧是一郡之守。我病后,他又来看望于我,我便送他回荆州,途经此处,便想去曲阿看看。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与并列江南三俊杰的周兄。真是幸会,幸会啊!”
周瑜心中着急,倘若那刘备真有取江东之心,加严新的智谋,那江东确实有可能完全会落入刘备的手中,这人以后定然会成为自己的劲敌。
想到这里,周瑜心中不由生出了杀意,可是他杀意一起,便感觉到后背有凉飕飕的杀气,回头看去,只见五胡不善地看向自己,当下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幸会,幸会。瑜只是一介书生,如今虽然忝为巢县县令,却也比不上你的师兄林若。想必方才那首诗定然是你师兄的新作吧!”
“正是阿若的新作,我这师兄文采和武艺都是一流的,比起他来,在下黯然失色。可惜了,他如今因为丧妻之痛,不愿再过问世间事俗事。”林若目视五胡,让他端茶上来。
“确实可惜了。”周瑜坐下后,也十分惋惜地说道。
“公瑾,我听闻你与孙文台将军之子,孙伯符乃是同龄,又是结义兄弟,如今你去曲阿,莫非是去找伯符?”林若故意问道。
周瑜感慨地说道:“自从去年他葬父曲阿后,我们便很少能再见面,刚好巢县秋收过后无多少俗事,又听闻他受伤,心中不安,便来寻他。”
“公瑾若是不介意,可否为在下引荐伯符将军?我听阿若言,伯符将军有霸王之勇,乃是当时名将,我有心结交这样的英雄。”林若听了之后马上表现出一副很兴奋的摸样说道。
周瑜突然间从林若的眼里看到了什么,这个严新去曲阿,虽然吞并江东的意图,可是只怕目的更是在伯符,他的意图难道是替刘备招揽伯符?
哼,刘备不过是一个织席贩履的小儿,即便是做了徐州牧,也不过是从陶谦的手里夺来的,徐州乃是四战之地,他只怕也守不住。
况且伯符有鸿鹄之志,如何肯对那刘备小儿躬身称臣?这严新要空手而归了。
“怎么?莫非公瑾不愿意?”林若早知道孙策没办法招募,因此才设计除去的,如今自己这个样子不过是借以掩饰自己的真正意图罢了。
“怎么会,先生雅量高致,而我相信伯符一定对先生仰慕非常,怎么会不愿意见先生呢!待先生到曲阿后,瑜一定为先生引见。”周瑜连忙说道。
五胡端来了一壶刚刚泡好的茶,便躬身出去了。
林若拿过茶壶亲自为两人倒茶,然后说道:“公瑾喝茶,这可是嫣然山庄特制的好茶,外面是买不到的。”
一时间茶香飘满了整个船舱,惹人心醉。
“好香,这可是茉莉花的香味?这是茉莉花茶?”周瑜虽然不精通茶道,可是也是一个爱茶之人,当下忍不住说道。
“正是。清茶香浓情亦重,茉莉花开又相逢。江南烟雨散尽处,婷婷玉立晨露风。”林若当下笑着说道。
“好诗,好诗……”
“这诗是在下与师兄分别的时候,师兄送于在下的。在下觉得此诗优美,如今在下吟来,不过是借花献佛。”林若微微而笑说道。
“鬼狐军师的才情确实让人刮目相看。先生,你与林先生师从同门,想必先生的诗文也让人侧目。”
“我……算了吧!我只会作那种打油诗,根本比不上师兄。”
“呵呵……”
第九章:广陵之乱(一)
从历阳到曲阿,顺风顺水,不过是一天半的船程,而这一天半的时间里,又有周瑜这样一个千古风liu人物相伴,根本绝不觉得路远。
开始两个人还各有防范,可是当交谈由天下大势,转到兵法战役,两人基本上是没有任何的保留,为某个战役争论不休,甚至两个人还用棋子演练阵法。
一天半的时间,转眼就过,很快就到了曲阿。
临别时,林若十分感慨时间过得快,当下忍不住说道:“长恨东流水,时日不可休。贤人早作古,将军亦白头。”
“子衿,你的文笔虽然不及你师兄的华美壮丽,却也平淡朴实。待在下见过伯符,便带伯符来客栈找子衿。”周瑜忍不住说道。
林若当下点了点头说道:“那在下便在客栈恭候了。”
待林若安定下来后,便叫八荒与九难等人进来。
“你们在卧龙山上的布置怎么样了?”林若当下问道。
八荒说道:“一切准备就绪,为了避免我们真正的实力被敌人窥视,我们一直都只是打劫过往的小股商旅,并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恩。你们辛苦了。我想用不了多久,广陵就会乱起来。对了,这几日可有消息从广陵传来?”林若点了点头说道。
“有,那赵昱因为宗族在徐州被屠,已经私下联络笮融,想借笮融的众多浮屠教众,图谋徐州。”八荒恭敬地说道。
林若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那赵昱果然露出了狐狸尾巴,可是那笮融早就窥视广陵的财富,这广陵可是有好戏看了。”
“庄主,浮屠教信徒众多,这些人多是老百姓,我们难道真的要下手?”九难忍不住问道。
“这些人多是受了笮融的迷惑,跟着笮融也不过是为了一餐温饱,我自有办法收拾他们。”林若说道。
“好了,你们下去吧!没有接到我的命令,不要来见我,记住,这几日你们必须要隐匿起来,待广陵有变,你们在一致行动。对了,倘若有什么急事,可以找五胡。”
“诺!”
吃过晚饭,沐浴更衣完后,林若利用气血倒流的办法使自己的脸色变得难看许多,仿佛像是生病的,他再给自己诊脉,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恩,果然就像是受到了风寒了一般。
林若故意躺在床上,借着微微的灯光在看书,而在他的床边放着暖暖的炭炉。
这个时候五胡推门进来了,随五胡进来的是一脸愁容的周瑜。
“怎么了?公瑾,何事这般愁容不展?”林若放下手中的书一脸疑惑地看向周瑜问道。
林若示意五胡先出去为周瑜泡茶,便请周瑜道床边坐下。
“子衿,你怎么了?看样子,你的脸色……”周瑜抬头看到林若的脸色极差,忍不住说道,他说着用手摸了一下林若的额头,惊骇说道:“你的额头好烫……”
“惭愧,在下自小身体异常羸弱,一点风寒都会高烧不退。我已经让人去抓药了,吃了便会好了。”林若当下苦涩地说道。
早听说刘备的军师严新身体极端柔弱,今日看来确实如此,只是船上的颠簸和冷风的侵袭,竟然就让这个人卧病了。虽然他日两人可能各为其主,但是想到这两日来的交情,心里还是多少不愿意他受苦的。
周瑜当下说道:“虽然在下不是这里的主人,可是在下与伯符乃兄弟,伯符家在这里,倘若子衿不弃,便搬到孙府上小住几日如何?”
林若突然间咳嗽起来说道:“这……在下与伯符将军素未蒙面,怎么好意思打搅他的家人,这千万使不得。”
其实林若确实真的病了,这真气逆流,便是是血脉逆行,虽然可以提高功力,可是却不可经常使用,否则会伤及心肺。因此利用真气逆流装出病态是十分危险的事情,可是倘若不这样,那便没办法瞒过周瑜的眼睛,要知道周瑜那可是三国时期数一数二的谋士。
“你都病成这样了……哎,便不要这般见外了。况且伯符兄,一向热情好客,如子衿这般的人物,他请都请不来。”
“如此,在下便不客气了。”林若有些疲倦地看向周瑜说道。
周瑜马上吩咐人准备马车,然后在五胡的搀扶下,林若进了车子,来到了孙府。
孙策表面虽然是吴景的外甥,可是好歹孙坚也曾经做过长沙郡守,在东吴人虽死了,余威仍在。孙府在深夜当中看起冷清,可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庄严肃穆。
周瑜与孙策两个人果然是情同兄弟,周瑜进去很快就替林若安排好了厢房,甚至请来了大夫。
“大夫,我朋友的病不碍事吧?”周瑜看到大夫为林若诊脉后,一脸疑惑的样子,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可思议,他当下忍不住问道。
那大夫看起来五十有余,虽有白发,可是容颜却恍如青年。他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位公子的脉象看起来像是受了风寒,寒气入侵体内造成的,可是他真正的病因却又不在这里,他为情所伤,心脉受损,虽然平时无碍,但是只要郁闷于心,必然会爆发,倒是只怕一发难于收拾。”
林若咳嗽了起来,有些疲惫地说道:“先生所言甚是。在下也深知在下心脉受损严重……不知道先生可有法子医治?”
那个大夫摇了摇头说道:“我治不了……不过有一个人或者可治。”
“何人?”周瑜听了忍不住问道。
“在下的师父医仙华元华大夫,可惜在下这个师父常年仙踪难觅……哎,在下已经有好多年没见师父了。”那大人感慨地说道。
林若苦笑地摇了头说道:“生死有命吧!”
该死的,在下不就是装个病吗?要是让华佗来了,自己肯定被华佗看穿,能找华佗来?想到这里,林若抬头看下周瑜,发现周瑜一脸遗憾地送走了大夫。
“公瑾,在下想睡了……”林若一脸倦容地看向周瑜说道。哎,装病也很累的。
周瑜点了点头说道:“那在下今日便不打搅子衿休息了,我已经让人为先生去煎药了,待药好后,子衿再起来喝就是了。”
看着周瑜离去的背影,林若不由黯然伤感,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设计害死孙策,还跑来孙策家住。倘若孙策死后有灵,定然会来掐死自己的。
想到这里,林若苦笑地睡过去了。
待他睡得模模糊糊间,感觉到有人进来为自己滚烫的额头放上冷毛巾,然后喂自己吃药,自己只是微微张开眼睛看了那人一眼,只觉得这个人起来很和蔼,只有四十左右,一时间让林若觉得这个人就像是自己的母亲一般。
第二天林若醒来,询问下人,才知道昨夜喂自己喝药的人竟然是孙策的母亲吴夫人。一时间,林若感慨万千,良心备受谴责。
第十章:广陵之乱(二)
随后的几天里林若的身体在他们的细心的照料下,逐渐地恢复,而周瑜也时不时过来小陪林若一下,有时候吴夫人也来看望林若,时不时和林若说一些孙策小时候的事情,跟在吴夫人身边的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当林若知道她是孙策的妹妹之后,就知道她就是赤壁之战后被孙权嫁给刘备的孙尚香了。
林若来这里的第七天,从寿春传来了孙策被袁术杀害的消息。当时吴夫人整个人都懵了,一时间孙府上下哭成一片。
林若知道孙策肯定会死在袁术的手里的,可是真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是落泪了。他心里默默地说道:“原谅我,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周瑜恨恨地握着拳头砸在墙上,气得脸色发白,一副要吃了袁术的样子。他看向林若说道:“子衿,如今袁术杀害了伯符,伯符的家人袁术肯定不会放过的。我又是巢县的县令,只怕不能保护伯符的家人。你是徐州刘大人的军师,你应该可以保护伯符的家人,我想请你将孙府上下接送到徐州。”
林若当下点了点头:“这几日承蒙孙府上下的照料,我早将吴夫人当成了自己的母亲,哎,伯符早逝,我心中悲痛不已。放心,只要有我在一日,我便照顾孙府上下一日。如今袁术只怕已经派人来拿孙家上下,我们事不宜迟,还须早做打算为好。”
我借故住在孙府就是有这个打算,哼哼,孙策虽死,可是孙家有很多能征善战的大将,这些大将要是全部都能诱拐到主公帐下,定然能助主公不少。
周瑜点了点头说道:“子衿肯照顾伯符一家,瑜感激不尽,瑜现在马上和吴夫人说,孙府上下收拾一下,连夜过长江。由广陵去徐州。”
“公瑾,你与伯符相交深厚,我担心袁术也不会放过你,你要不也与我同回徐州?”林若忍不住说道。要是能诱拐周瑜,那可是一件大大的收获。
“不行,我周家还在江东,倘若我就这样走了,袁术一定迁怒叔父的。哎……”周瑜忍不住叹气说道。
“那你要多加小心。”林若当下有些可惜地说道。
吴夫人果然是一个干脆利落的人,知道要逃命,马上让府里上下的人不准哭泣,收拾好行装,把该卖掉的都卖掉了,遣散丫环和仆人,带着家人和几个家将便连夜坐上了开往广陵的船。
林若早通知广陵的四叶等人,让四叶在广陵渡口接应,当孙家到了广陵,林若马上命人先将孙家护送到徐州,而自己留在广陵城外等事变。
十月底的最后一个晚上,广陵发生了叛乱,借住在广陵郡浮屠教主笮融杀了广陵太守赵昱,抢占了广陵。很显然,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从杀太守到夺权,只是短短两个时辰的事情。
可是就当笮融以为万事大吉的时候,城外等候已久的徐州兵,在北门守城将领的接应下,杀了进来,这领兵来攻打广陵的不是别人,正是关羽和张飞两个人。笮融手下的几个将军,没几个回合便被斩杀在了马下,而笮融也在信众的掩护下,灰溜溜地从广陵西门逃了出去,抢夺了渡船奔向了曲阿。
第二天,广陵的百姓起来的时候,发现满街的尸体,到处是警戒的士兵,很快众人便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刘备的安民告示贴出来了。
“军师,这次多亏军师神机妙算,才得保广陵无事。”刘备见到了林若第一句话便说道。他说完拉住林若的手,不肯松开,然后很亲切地说道:“下一次,你莫要再私自出走了。广陵失了,还可以要回来,可是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便是让备终身抱憾的。”
林若听了之后不由地笑了笑说道:“主公,在下很爱惜自己的生命的。”
进了太守府,太守府中的其他官员早就等候在府中,奉上印鉴,和府库的账册等物,刘备吩咐下去,广陵的大小官职依旧按以前一样,而广陵太守一职便暂时由关羽担任。
因为这一切都是闪电战,广陵很快就恢复如常,只是苦了关羽这个大将军,整日不仅要面对军务,还要面对一大堆政务,最后还是孙乾赶来了,才替关羽分担下来的。
广陵安定之后,整个徐州都完全被刘备掌控了。整顿了兵马,安排好一应钱粮,足足用了半个月的时间。
江东传来消息,袁术杀了孙策后,因为害怕孙家有关的人报仇,因此下令杀了孙坚的旧部,因为有人通风报信,孙坚的旧部太得以逃脱。而吴郡太守吴景,因为是孙策的舅父,也被袁术免职,可是吴景因为愤恨袁术的为人,率领人马与来任职的新任的吴郡太守袁胤发生了交战。一时间江东有些混乱起来了。
而这正是林若所要的。
十二月初,广陵太守府升帐点将。除了简雍还继续留在平昌当县令,臧霸镇守琅琊郡,太史慈镇守九里山,管亥和陈登留在徐州防务,糜竺、陈群等人有负责军粮,在广陵只有刘备、林若,关羽,张飞、孙乾等人。
“军师,我们下一步是不是该进军江东了?”张飞忍不住询问道。
林若微微而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然后说道:“都十二月了,只怕要下雪了。这冬天不好打仗啊!而且我这几日观天象,今年是一个寒冬。”
刘备听了之后当下思考了一会说道:“先生,既然不合适用兵,那我们便暂时休养生息,待来春在对江东用兵也不迟。”
林若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主公,待来春吗?我看不必,等到明年,那就错失了攻打江东的良机了。我想问主公,以什么借口攻打江东?”
刘备愣了一下说道:“军师不是说以笮融屠杀我广陵太守赵昱,我军兴兵报仇?”
“恩,既然如此那就不能等到来春,我听闻笮融如今已经杀了曲阿县令,强行占据了曲阿。主公应当趁此人立足未稳,马上出兵攻打曲阿,定然可以一战而下。”林若忍不说道。
“可是军师不是说天气寒冷,不合适用兵吗?”
“正是。天气寒冷不合适用兵,那敌人肯定没有防备。却正是用兵的好时节。这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刘备听了林若的话后,略略地思考了一下说道:“那一切便按先生所说去做。”
“军师,俺要当先锋!”张飞听了之后马上毛遂自荐走上来拍着胸口说道,“俺保证,能一矛将笮融刺死于马下。”
林若听了之后哈哈笑了起来看向张飞说道:“翼德啊,若是如此,这个先锋,你就当不了。你不能杀了笮融。”
张飞一脸不明白地看向林若说道:“恩?这是为何?”
众人也十分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杀了笮融,这个笮融背信弃义的事情没少做,首先是在陶谦骗了陶谦的粮草,然后在陶谦最需要援助的时候背叛了陶谦逃走,接着就杀了收容他的广陵太守赵昱,这样的人,难道刘备还要收容他不成?
这可是一匹典型的白眼狼啊。
看到众人疑惑的表情,林若只是笑了笑说道:“杀了他,我们不就没有借口攻打江东了?我们这次攻打曲阿,要用奇兵,不能正面攻击,要将笮融逼走,还不能让他的实力有太多的损失,否则他怎么能拿下别的郡县呢?他跑到哪里,我们就打到哪里。”
突然间众人明白过来了。
感情军师这是驱狼斗虎,好收渔翁之利。
第十一章:秋蝉、螳螂、黄雀、猎人 (一)
天色灰暗,看样子又要下雪了。
在几艘货船正在长江北岸赶往南岸。船上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他的身上披着长长的披风,脸色被冻得通红,双目凝视着南岸,一副心有所思的样子。
这个人是谁,正是林若。
为了能在无声无息中拿下曲阿,林若便趁着每天傍晚快要下雪的时候,从广陵出发,借嫣然山庄的货船为名,偷偷地在船底藏士兵,悄然地运往曲阿城外的北固山暗藏。已经是最后一批了,如今北固山中藏了三千多的士兵,虽然人数不多,可是都是精兵,拿下一个曲阿绰绰有余了。
其实为了这一步,林若早早就布置了,北固山中本来就有林若当年在徐州收降的土匪一百多人,如今完全都搬到北固山了,在北固山安家落户了半年多,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但愿这一次能快速拿下江东。这样才有时间腾出手来对付曹操和袁术等人。
这个时候张飞从船舱走了出来,看到一脸冷漠的林若说道:“军师,你怎么出来了,这天气那么冷,你要是冻病了,哥哥又要责罚俺了。”
林若轻轻而笑说道:“翼德,我只是需要冷静一下,才出来的。”
“嘿嘿,军师,你也有不冷静的时候?”张飞突然间很好奇地看向林若问道。
林若当下苦笑说道:“人都是有感情的,自然会被七情六欲所困,这样就难以清楚地判断事情。所以我才要冷静一下”
张飞听了睁大了眼睛说道:“军师,俺明白了,肯定是军师还在想念军师你的夫人云儿,所以才出来的。”
张飞的话,突然间让林若心里颤抖起来,云儿,自己已经慢慢地将这个心爱的女子淡忘了。此刻自己的心中只有怎么样尽快拿下江东的计划,哎,想到这里,林若不由觉得悲哀。他沉默了好一会说道:“我们回船舱去吧!”
张飞自知说错话了,连忙说道:“军师,你不要伤心,你千万不要伤心……那个……俺大哥说了,妻子是衣服,兄弟是手足,你要是看中了谁家的姑娘,告诉俺,俺一定去帮你提亲……”
林若摇了摇头,看向张飞说道:“翼德,你知道有些事情是说多错多吗?我的心情本来就不好,你还要这样说,你小心我叫五胡将你扔到长江去喂王八!”
“啊……那俺闭嘴!”张飞马上捂住了嘴巴。
看到张飞这个无辜的样子,林若不由地会心而笑。或者是该忘记了,有些事情,是要忘记的,忘记一切伤感,才能记得一切快乐。云儿,你应该明白我的。
“翼德,走,我们到船舱去吧!呵呵,你不是很想和我下象棋吗?我今天就陪你下个够,不过说话了,谁输了的话,就在谁的脸上画乌龟!”林若突然间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笑着看向张飞说道。
张飞听了之后愣愣地看着林若的背影,好一会才如同做梦般说道:“军师,你不生气了?你不生气就好了。”
“宰相肚里能撑船,我虽然不是什么宰相,可好歹也是一军之师,就算不能撑船,也能放船吧!”
等船到达曲阿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林若站起身来伸了伸腰,然后看向盯着棋盘直皱眉的张飞,忍不住笑着说道:“怎么?翼德,你还要下吗?不肯认输?”
“我一定可以想出办法挡住你的炮的。我下士……”张飞抓着后脑勺说道。
林若当下指着棋盘中自己的车对张飞说道:“别忘记了,我的车就在你的旁边,你下士,我的车就可以将军了……”
“那我上帅……”张飞见状又将士放了回去,犹豫地拿起了帅要放上去,然后看向林若说道。
“嘿嘿,我的马就在旁边,你上帅刚好,我可以马跳日……”
“那我该怎么办?”张飞被林若逼得走投无路了,不由看向林若苦哈哈地说道。
林若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无论如何走,你都会被我将军的,你就认输吧!”
张飞有些耍小孩子脾气说道:“又输了,每次都是你赢,军师,你就不能让着俺一点。”他的脸此刻早就成为大花脸了,不过由于张飞的脸是黑的,倒也看不出有什么突兀来。
林若很无辜地耸了耸肩膀说道:“翼德,你就是比不上云长,人家云长输了就输了,从来不让我让他的。好了,船到岸了,我们赶紧下船吧!”
带着最后一批士兵下船,林若看向旁边的四叶说道:“这船上的货物,就交给你了。事情弄好了之后,再到北固山来找我。”
四叶点了点头。
这队人马悄然向北固山进发,由于是冬天的早上天气奇寒,路上根本没有什么人,而林若等人的行踪可以说得上是完全隐秘的。
到了北固山下,便看到五胡与八荒两个人毕恭毕敬地带着彭程、张够等人在山脚下等候已久了。
“公子,小心着凉了。”五胡看到林若的第一句话便说道。他说完把手中准备的狐裘给林若披了上去。他趁披衣服的瞬间小声对林若说道:“一切都按庄主交代办妥了。”
林若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像是对五胡的回应,又像是和接自己的人打招呼。他看向众人说道:“走吧!我们先上山再说。”
北固山一个隐秘的山崖处,便是这些山贼们的秘密营地。早在林若等人到来之前,被充当大堂的山洞已经被炭火烧得暖烘烘的,而且山寨的一干人等除去警戒的都已经到齐了,只待林若发布命令。进门后,林若脱下厚实的狐裘递给旁边的五胡,然后坐到了当家的长椅上,看向山寨的众人。
张飞也坐到了左边。他开始知道林若能纠集一堆山贼的时候愣住了,如今他再看到这些山贼对林若的表情,简直将林若敬若神明了。
林若抬头看去,这一百多个山贼都是在徐州的时候跟随自己的,也算是跟自己出生入死了,虽然这一年多了,和他们是聚少离多,可是看他们这个样子,还是将自己看成了他们的首领,这很好。
“兄弟们,在下让众兄弟们在这北固山等了许久,真是难为众兄弟了。在此,子衿向诸位赔礼了。”林若说着对众人鞠躬。
“寨主何出此言?我们这些都是一些乌合之众,倘若不是有寨主和几位大哥的提点,让我们迷途知返,我们早就被人剿灭了,死了都是山贼!跟着寨主一年多了,不仅烧了曹操的粮草,还赶走了曹操,如今寨主欲助刘大人成大事,我等岂敢不随?”张够站出来说道。他本来就是这一百来号人的大哥,自从被林若一顿拳脚,外加一顿臭骂之后对林若是服服帖帖,说一不二,说三不四。他如今见林若行这般大礼,赶紧说道。
“张够,你别说那么多。待这次事情完了之后,你们这一百来号人,便跟着三将军吧!哦,我差点忘记给你们介绍了。”林若当下说道。
“翼德,这便是和我一起在徐州烧曹操粮草的那些草莽英雄。这个叫张够,本来是鱼骨山上的山大王,他虽然占山为王,可是从不祸害百姓,只打劫贪官污吏。而这位便是我经常对你们说的,嗓门如雷,脾气如雷,却爱恨分明的三将军。”我当下一一介绍道。
早在来这里之前,我便把这伙人的情况和张飞说了。我想以张飞这性格,肯定会和这个张够合得来的,毕竟他们的脾气很对。
“张够见过三将军!”张够见到张飞第一句话便拱手说道。
“哈哈,你也姓张,俺也姓张,俺老张最佩服那种敢和贪官污吏做对的人。你很合俺老张的脾气,以后便跟着俺老张吧!”张飞当下站起身来朝
张够听了当下欣喜若狂地说道:“多谢三将军!”
“对了,这几日曲阿城怎么样了?”林若问道。
张够听了马上说道:“寨主……”
“就不要叫我寨主了,你们已经不是占山为王的山贼了,我也不是你们的山大王。你就和翼德一样,叫我军师好了。”
“军师……”张够想了想说道,好别扭的称呼,“我们派出的探子来报,那笮融占了曲阿后,便直接封了曲阿的粮草,本来这些年孙家经营曲阿,搞得有声有色,粮草颇为丰盈。因为孙策被袁术杀害的关系,孙家举家遁走了。这白白便宜了笮融,如今笮融军队可以说是吃饱,穿暖。而且这一个月来,曲阿城内笮融聚集了被刘大人打散的浮屠教徒,和当地新信教的人,大概有三十多万人……可以说是人数浩大。”
张飞一听当下咋舌说道:“三十多万人?”
三千打三十万,这似乎有些……
“哼,那是骗人的。我看最多十万人。江东向来富庶,哪里有那么多吃不饱穿不暖的百姓,尤其是曲阿,要知道孙家在这里可是广修政德,好收买人心的。”林若听了之后冷笑说道,“这十万人还是一些老弱妇孺居多。根本不足为虑。”
张飞听林若的话后微微放下心来了。
“对了,那笮融进了曲阿,又没有抢夺当地世家的行为?”林若突然间问道。
“何止是抢,还杀光当地的世家。哎,那些来不及逃走的世家,没有一个幸免于毒手的。”张够一听心有余悸地说道。他可是瞧见了,笮融将那些“为富不仁”的世家家主当众砍首示众。
这让当地有些富有的百姓都害怕极了。
还打土豪了,可惜他的手法太过了,他杀了当地的大户,虽然看起来受到了百姓的欢迎,可是也为当地的经济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不管他了。反正自己对江东的世家也没什么好感,干脆杀杀光了算了。省得以后刘备又被江东那帮老糊涂所误。
“军师,你难道想要联合城里剩下的世家帮忙吗?”张飞忍不住说道?
林若点了点头看向张飞,那个表情仿佛就是在说,看来你也不笨嘛!惹得众人都忍不住想笑,张飞一脸无语地看向林若。林若笑了笑说道:“那些小世家肯定害怕笮融再次残害他们,应该可以利用。我当初说过了,智取曲阿。”
张飞又忍不住说道:“可是那些世家都被笮融吓怕了,还敢和我们合作吗?”
他不相信杀鸡儆猴,那些猴子会不怕?!
林若呵呵地看向张飞,然后很神秘地说道:“如果笮融还在城里自然不敢,可是假如他在外面呢?你说情况会怎么样?”
突然间张飞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可是转念一想,又仿佛什么也不明白,不知道这个军师在搞什么鬼。
第十二章:秋蝉、螳螂、黄雀、猎人 (二)
笮融,字伟明,因为和徐州牧陶谦都是丹阳人,陶谦见笮融此人乐善好施,在百姓深得民望,便将他任命为下邳郡的宰相,是除了太守王杰以外下邳郡最大的官。不过由于下邳郡的太守王杰势力不及笮融势力大,没多久王杰便被笮融架空了。
下邳郡在徐州是一个出了名的富庶郡,钱粮十分的多,加之广陵、彭城钱粮都途径下邳才运往徐州,因此下邳郡可以说得上是一个交通枢纽站。
正是因为这样笮融手里才有足够的钱粮来兴办佛事。笮融信佛,并建立了浮屠教,在下邳城到处兴建庙宇,一时间下邳成为了佛教的圣地,城内到处可以看到和尚和尼姑。
兴平四年(公元193年),曹操攻打徐州,笮融深知不敌曹操,便弃了下邳带着他几十万信众投奔广陵去了。
下邳郡太守王杰,本性懦弱,自然不敌曹操,曹操大军没到,便开城投降了,这就有了刘备与曹操在下邳的争夺战。
笮融此人虽然信教,可是却是一个野心勃勃的野心家,他之所以兴浮屠教,便是打算在这乱世当众借着浮屠教的名来收买人心,以达到张角之势。
曲阿城内,笮融诵经完后,便下去沐浴更衣,然后看从外面传来的军报。他的老朋友秣陵县令薛礼送来信件恭贺笮融夺了曲阿,并且邀请笮融与他一起合兵攻打吴郡,一起攻占江东。
笮融眯着眼睛看着这封邀请函,心中大笑,哼哼,薛礼,什么东西,也配和我合作?不过,薛礼在秣陵经营了多年,其手下有将近五千的兵,而且钱粮众多。突然间一个毒计飞上了笮融的心里。
他当下笑着拿起笔给薛礼回信,信上说,他很愿意也很有诚意和薛礼合作。并且在心中提出了一个占领吴郡的大计。两个人一起击退攻打吴郡的袁术的从弟袁胤,那吴郡太守吴景肯定对他们两个感恩戴德,到时候肯定亲自来迎接他们两个进吴郡,届时便可以趁机搏杀吴景,然后占领吴郡。
薛礼也不是什么好人,否则陶谦不会将他逐出徐州的,这样歹毒的计谋很快就得到他的赞同,并约好了十二月二十三,在秣陵汇合,共同出兵攻打袁胤。
大雪纷飞,一大早,曲阿城的城门便被打开了,一队五千余人人马浩浩荡荡地出发了。这队人马刚离开曲阿,便有一个暗藏在曲阿的奸细汇报给了林若。
林若微微而笑说道:“机会来了。”
中午,所有曲阿还残存的世家家族们,都接到了曲阿一个姓许的家主的邀请信,邀请他们到家里做客,信上说了,有一笔大买卖他一个人做不来,要找合适的人和他一起合作,并且标明这笔大买卖是嫣然山庄的。
接到信的世家主们,一个两个眼睛直冒光,要知道这些年来,嫣然山庄的酿制的酒可是价值千金,制造出来的纸张,还没上架就被抢购一空,但凡能和嫣然山庄合作的,都是出了名的富庶世家,谁不想争取这个机会?
当下谁也没有疑惑,按邀请函,大家都到了许家去聚集。
等人都到齐了,许家的家主马上吩咐家丁们将大堂的门关了,更将大门关了,里里外外布满了暗哨和明哨,就连府里的下人都是北固山上的那些山贼们装扮而成的。
众多世家主见到这个阵仗,脸色都绿了,害怕这是鸿门宴,一个两个都盯着久久不出现许家家主的侧门看。
不一会侧门终于走出了几个人,为首是一个二十有余,身穿灰黑色羽绒长衫的青年男子,他左边跟着的是许家的家主,右边跟着一个看起来很魁梧的汉子,一看这汉子眼睛里露出的寒光,便知道这个人肯定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强盗。
青年男子在主席位置上坐下来后,便朝许家家主点了点头,许家家主看向众人说道:“诸位,叫大家来这里,确实是为了谈生意。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徐州刘大人帐下的军师将军严新,严子衿,而旁边这位是严军师的护卫吴虎(五胡)大人。严军师是嫣然山庄的庄主笑夕阳的师弟,嫣然山庄在徐州的产业也由严军师代为掌管。”
众人当下议论纷纷。
有一个胆大的世家主看向林若说道:“严先生,你既然是刘大人的军师,怎么会出现在曲阿的?”
林若微微一笑说了一句:“我是为了解救你等而来的。”
“为了救我等?”有人听到这话,当下颤抖起来了,他们应该想到了什么。
林若继续说道:“笮融生性凉薄,对人毫无恩义可言,屠杀我广陵郡太守赵昱,并且带走了大量徐州百姓,如今此人又在曲阿屠杀曲阿的众多豪杰,相信在座的诸位都是受害者。难道诸位不想将此人逐出曲阿吗?”
众人听了不由沉默了。
好一会,一个五十多岁的家主看向林若说道:“严先生,我等虽有心将笮融逐出曲阿,可是就凭我等,怎么也不是那笮融的对手,他手下有将近一万的精兵,又有十数万百姓相随,我等岂是他的对手?”
林若微微而笑说道:“诸位放心,今天叫大家来便是与大家一起商量怎么对付笮融那厮的。我家刘大人,已经派了五千精兵埋伏于城外的北固山中,如今尚缺的便是城中的内应,这就是我将诸位召集来的原因了。要将笮融赶出曲阿,不是一家可以办到的,必须要大家鼎力合作。当然了,如果有人害怕笮势大,不敢参加,那么我也不勉强他,不过为了防止泄露出今天的消息,也为了众人的安全,我只好委屈他暂时留在这里了,待一切事情平定了之后,再将他放出。”
众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严先生的计谋我们早已经听闻,老夫相信以先生之智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我赵家愿意当刘大人攻打曲阿的内应!”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首先站了出来。
林若点了点头,示意下人将这老头请到旁边,去签领任务。
“我冯家也愿意作为刘大人的内应!”
“我白家也愿意!”
“我陆家也愿意!”
“我步家也愿意!”
……
随着响应的世家增多,到最后只剩下马家和张家两个世家的家主还在考虑,不过林若设下的任务已经派发完了,就算他们不愿意,也没有关系了。
“既然两位家主没有考虑好,那就暂时麻烦两位留在这里了。”林若示意左右将这两个世家的家主带到客房去休息。
“诸位的手上拿到的纸条上有各自的任务,大家先将任务看熟,然后再将纸条丢到焚烧炉去焚烧,以防泄密!”五胡看向众人说道。
众人听了之后,又一次看到手中的纸条,看完了之后便按五胡的吩咐,将纸条丢到了焚烧炉去焚烧。
“诸位,你们的名字已经写在了这里,无论如何,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们该知道笮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旦这次事情失败,你们和你们的家人便会有灭顶之灾。因此大家必须同心协力去做好我交待的事情,莫要有任何意外发生!”
众人纷纷应诺。
那个姓许的家主说道:“严先生放心,我等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刘大人如今有徐州之众,加之先生的辅佐,就算没有我等,也照样可以拿下曲阿。先生用我等,只是想减少曲阿百姓的伤亡。先生好心,我等自是知晓。”
我微笑地点了点头。这老头还算是一个识时务的人,以后嫣然山庄倒是可以和这老头合作。
夜色暗淡,天空中彤云密布,一场大雪就要来临了。
曲阿城墙上,巡逻的士兵搓着手喝出白色的气体,心里猛地抱怨这个鬼天气。
“这鬼天气,不烤火炉,还要在这里遭这份罪,真是活见鬼了。”巡逻的士兵甲忍不住抱怨说道。
“别抱怨了,你以为你是百夫长啊?今天李府的儿子娶媳妇,城里所有的百夫长都被请去喝喜酒了。”巡逻的士兵乙听了忍不住说道。
“娶媳妇……啧啧啧……快过年了,娶个媳妇好过年。啥时候,我也能娶上一房媳妇。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美了你了。就我们一个穷当兵的,一个月就那点钱,还不够去风月楼逍遥两次的。还想娶媳妇?”
“啊,当官的就有酒喝,就有肉吃,而我们只能在这里挨冻,这什么世道。”
“得了,兄弟,跟着笮将军,起码我们还不会挨饿死,你想想这两年来,徐州死了多少人,假如我们不是跟着笮将军,早就被曹军杀了丢进泗水去喂王八了。”
“这倒也是,我们比起那些死去的兄弟幸运多了。”
这个时候,一个拿着半壶白酒的喝的醉醺醺的士兵走了过来。
“陈三,你手中拿的是什么?”巡逻的士兵闻到酒的香味,忍不住问道。
“这是九里香……”陈三打了一个咯,一时间酒气从嗓门冒了出来,他对那巡逻的士兵说道。
巡逻的士兵见状一把将陈三的酒壶抢过去,然后喝了一口,有些意犹未尽地说道:“你这厮真是好命,这酒哪里来的?这大冷天里,喝上这么一壶好酒,那可是神仙过的日子。”
“去,去,去,别抢我的酒。你要喝到城楼下去。我家老爷子天过生日,让我给大家带来了一车的好酒。要喝的,自己去拿!”陈三夺过被抢去的酒壶,有些生气地说道。他说完,便又仰头喝了一口酒。
那巡逻的士兵听了,当下忍不住捶了陈三一拳说道:“你这酒鬼,早说!”他说完大声挥手叫道:“走,兄弟们,走,下面有酒喝,大家下去喝酒。”
这天气本来就冷,众人都已经有些冷得受不了了,听到有人说城楼下有酒喝,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了,纷纷冲了下城楼。
而陈三看到那些守城的士兵冲下了城楼,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那些士兵拿起酒坛子便仰头喝,喝了一口又被另一个抢去了。
“好酒,好酒,陈老爷果然是有钱。”
“好酒,好酒啊,好久没有喝过那么纯的好酒了。”
“好久……你们怎么了?才喝一点点,怎么都东晃西歪的?嘿嘿,你们的酒量真差……”
“喂,怎么都倒在地上了?你们醉了,刚好,那这些酒都是我一个人的了……”
陈三看着倒在酒车旁边的那一队士兵,微微露出了笑容,他拿着灯笼用衣袖盖住了一下又放开,如此再三向城外打信号。
不一会,城外传来了同样的信号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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