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再让徐州(一)
随着剧烈的拍门声,林若被吵醒了,他抬头看向旁边的窗,窗户外天刚蒙蒙发亮,当下没好气地说道:“谁啊?这天不是没亮吗?”
“军师,主公请军师一同到刺史府,陶刺史病得很严重……”门外传来不是别人的声音,竟然是关羽的声音。刘备竟然让关羽亲自来请林若,可以看得出来,事情是很紧迫的了。当下林若马上应声说道:“等一下,我更衣马上就来了。”
林若很快就梳洗完毕了,打开门看到关羽便等在了门口。
“云长,事情很紧急吗?”林若忍不住看向关羽问道。在历史上,那个陶谦可是在刘备屯兵小沛后,当年的冬天才病死的,这陶谦不会死得那么快的。陶谦死得太早,而徐州的人心大半没有归刘备,这对刘备很不利。
“此事我也不清楚,是陶公府上的管家悄悄来驿站找大哥,让大哥和军师一起到刺史府的。”关羽说道。
林若点了点头,当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想必是那个陶谦感觉到自己的大限将至,因此才悄然叫刘备等人去的,如果自己估计得不错,只怕陶谦还叫上了徐州三大巨头一同来做见证。
不过,主公只怕不会答应领这徐州牧。这个怎么办?假如如今主公马上领了这徐州牧,还真的有些人心不归,不过此刻不领,那么徐州便少了发展的时间,徐州如今是百废待兴,倘若不及早做规划,那曹操收拾完吕布,那便来收拾自己了。
吕布,那只白眼狼一旦来了徐州,自己没有实力好好收拾他,那是不行的!
林若因为在思考事情,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门口,一到门口便见到刘备在马车上,刘备看到林若当下马上招手说道:“军师,你来了。快上车。”
林若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赶紧上了马车。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刺史府,一进刺史府的门口,便有一个早就等候在旁的门童,他见到了刘备和林若两个人来,当下连忙伸手虚迎刘备等人进了刺史府。
路上刘备悄然问林若说道:“军师,倘若陶大人再让徐州,备当如何处置?”
“先拒后接。”林若只说了这四个字。在乱世当中,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城池和人口才是真的。徐州啊,徐州,就算是怎么样残破不堪,也比一个小小的平原县强。
进了房间,里面果然已经站满了人。
“玄德来了!”陶谦看到刘备走进来,当下招手示意刘备走过来,然后说道。
“备见过陶公!”刘备屈身走上chuang边躬身说道。
林若也躬身上前作揖说道:“言心见过陶公。”
“先生昨夜在宴席上曾言,说等曹军退后,再议这徐州之事,如今曹操已经领兵退去,请问先生此刻是否该谈这徐州之事了?”陶谦看向林若问道。
林若当下点了点头说道:“如今徐州强敌刚退,那曹操灭徐州之心不会死的,他日他必然还会来犯,陶公还须早作打算才好。”
陶谦躺在床上,看向窗外的初升的太阳,久久叹气说道:“谦自知时日不多了,这次召集诸位来此,是有事想与诸位商议的。”
众人听陶谦这话当下纷纷上去说道:“主公,你的身体一定可以好起来的,千万不要说这样的丧气话。”
“主公,徐州离不开你啊!”
“徐州此刻百废待兴,离不开主公你啊!主公!”
众人说着就跪了下来。
陶谦咳嗽了两声,旁边的陶应赶紧将陶谦扶起身来,坐在了床上,面对众人,他看向陶应说道:“应儿,你大哥呢?”
“大哥他昨夜看书太夜,现在尚未起身,要不孩儿去叫醒他?”陶应先是一愣脸色变了变说道。
陶谦苦涩地摇了摇头拍了拍陶应的肩膀说道:“应儿啊,你还是不会说谎,你说谎的时候,眼神总是那么的慌张。你大哥是不是昨夜去了醉乡里还没有回来?”
“父亲……”陶应当下低头不说话了。
“诸位见笑了。谦这两个儿子,一个整日沉迷在酒色当中,一个虽然英勇,可是却不会变通。哎……倘若在太平盛世,这两个孩子或者还能当一方官吏,可是如今适逢乱世,他们皆无法守住徐州,无法使徐州百姓免遭荼毒。哎……”陶谦看向众人很平静地说道。
“主公,两位公子的年纪尚幼,待他们经历多一些事情后,自然能够成长起来的。”底下众人说道。
陈登与糜竺两个人并没有说话,而是相互看了一眼,心里却觉得这陶谦说得是实话。看来陶谦并没有老糊涂。
“诸位莫要多说了,我自己的儿子,我比谁都清楚。徐州……哎,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富庶之地啊!如今被曹操的糟蹋成一片废墟了。哎,非当世英雄无法护佑我徐州的安定,因此我决定将徐州让与一位有才德的人。也请诸位来做一个见证!”陶谦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说道。
“玄德,你过来!”陶谦招手示意刘备走上前。
刘备当下躬身上前。
陶谦对陶应说道:“应儿,将徐州牧的印鉴拿来。”
陶应当下点头,从床头拿过印鉴递给了陶谦,陶谦摇了摇手对陶应说道:“应儿,你将此印鉴交予刘大人,请刘大人做这徐州牧!”
陶应见状应声说道:“是!”
刘备听了当下马上说道:“陶公,此事千万使不得!使不得啊!备来此非是来此夺徐州的,那是来救徐州的,如今这样……”
没待刘备说完,陶应很郑重地在刘备的面前跪下,双手奉上印鉴说道:“请刘大人收下这印鉴!”
“这使不得,使不得……”刘备当下不知如何是好,连忙将陶应扶起身来说道。
“玄德,你便收下吧!这是陶公的心愿!”旁边的孔融也忍不住劝谏道。
“是啊,玄德,你便收下吧!”田楷也忍不住说道。刘备与公孙瓒是好友,刘备当了这徐州牧对公孙瓒来说是一个好事,以后两个人之间相互有了照应。
“玄德公,你为了我等徐州百姓,便接了这印鉴吧!我等在此恳求玄德公了!”有一半的人跪了下来说道。
刘备变色说道:“诸位要陷我刘备于不义耶?备宁死也做这趁人之危之事!”
“玄德,玄德啊……是我陶谦要将徐州让于你的,绝不是你刘玄德趁人之危,在场的诸位都可以为证!玄德,你倘若将徐州弃之不顾,一旦他日曹操来犯,我徐州又将是生灵涂炭啊!玄德……你……”陶谦说着便激动起来,突然间竟然哇地一声吐血晕了过去了。
众人见状不由慌乱起来了。
“父亲,父亲!父亲……”陶应当下马上跑过去抱住陶谦的身体叫道。
“陶公!陶公……陶公没事吧?”刘备见状也慌了神了,走上前问道。
“你……都是你,我爹都这个样子了,将徐州让于你,你还要推辞,你看你将我爹都气的吐血了!”陶应看到刘备当下咬牙恨恨地说道。
刘备见状当下十分后悔地看向林若,询问林若该如何是好。
林若微微一笑走上前去说道:“公子休慌,且让我看看陶公的病情吧!”他说着走上前,将手指搭在陶谦的脉门上,仔细地诊脉起来。
“先生也懂医道?”旁边的陶应忍不住问道。
林若将陶公的手放下后,换另外一只手诊脉,好一会又将那只手放下,问道:“公子,恕在下冒昧问一句,陶公的左胸是否觉得经常气闷难当?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家父正是如此。”陶应当下马上说道,“先生可有法子可以医治?”
“陶公的左胸是否曾经被利器所伤?”林若再次看向陶应询问道。
陶应当下点了点头说道:“先生,真乃神医也!家父征黄巾军时,曾被敌人的一支利箭插入胸口,险些丧命,后来得蒙华神医相救,才得以保存性命。莫非是旧伤发作了?”
林若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大人心脉早就在那个时候已经损失了,倘若是静养,或者还不会那么快就发作,可惜大人连日连夜睡不着,忧虑过重,才使受损的心脉不堪重负,病情加重的。”
“先生,那家父的病可能治得好?”陶应拉住林若的手问道。
林若疑惑地看向陶应说道:“难道大夫没和你们说吗?陶大人只怕撑不到今年年末。哎……真是可惜!”
“什么?你胡说,你胡说!”陶应一听当下一把抓住林若的衣襟将林若提起来恨恨地说道。
糜竺与陈登两个人看到陶应这样对待林若,当下大惊失色地说道:“公子,快将严先生放下来……”
陶应恨恨地将林若丢下,然后拔出自己的佩剑指向林若的喉咙说道:“你快说,该如何治好我父亲的病,否则我就杀了你,让你为我父亲陪葬!”
众人都愣住了,随即众人不由劝说道。
“公子,有话好说,你先将剑放下来。”
“是啊,公子,这刀剑无眼,莫要伤了严先生!”
“公子,快将剑放下来吧!”
……
倘若这陶应伤了或者害了刘备的军师,那刘备岂会善摆甘休?这不是自取其祸吗?这公子也太不懂事了。
第八十五章:再让徐州(二)
刘备见那陶应突然间劫持了林若,一时间慌了神地看向陶应说道:“陶公子,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备答应陶公的要求当这徐州之主便是了,你将备的军师放了吧!”
“我父亲突然间吐血,都是因为你……”陶应恨恨地看向刘备说道,他说完看向林若说道:“你快说,如何能救治我的父亲?否则我的刀剑无眼了!”
林若十分无语地白了陶应一眼,心里暗想,这陶应还真是一个孝子,不过确实没什么脑子,怪不得他老爹不会将徐州交给他。他当下用手将指在自己喉咙的剑尖推开,然后说道:“人我是没办法治好的。不过,我倒是可以让他多活些时候。我可以让他多活一年。”
“才一年?”陶应当下瞪着眼睛看向林若说道。
林若当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然后说道:“别瞪我,我又不是阎王爷!你瞪我是没有用的,这已经极限了。”
“一年……多活一年,一年也好!先生,我求你救治我父亲!”陶应说着将剑扔下来,跪在地上给林若磕头说道。
这一下子又是把剑威胁,一下子又是磕头哀求,这转变也太快了,快到林若一时间还没办法接受过来,场下的众人也都愣住了。
“起来吧!今天出门走得匆忙,我身上没有带药箱过来。不知道府上可有银针?”林若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伸手扶起陶应问道。
“快,快去给先生拿银针!快去!”陶应看向左右丫环小吏说道。
丫环小吏见状当下慌忙应声说道:“诺!”
林若想到了什么叫道:“慢着,同时给我拿些茉莉花来!我有用!”
“诺!”
当银针和皂荚都拿来了,林若拿起银针在人中穴,虚柳穴,印堂穴,太阳穴这四个穴道扎针,然后将茉莉花磨碎放到了陶谦的人中穴上,不一会便见陶谦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众人当下哗然,这严新的医术可真是厉害!
“醒来了,父亲,你终于醒来了!”
“别动,我还没拔针呢!”林若当下见陶应想抱住陶谦,马上说道。他说完,便将陶谦身上的针给拔了出来,笑着拱了拱手说道:“大人醒过来便好了,否则公子非杀了我这个胡说八道的庸医不可!”
陶谦听到林若这话,当下不由看向陶应说道:“应儿,你对先生无礼了?”
陶应马上跪下说道:“孩儿一时激动,所以才拔剑威胁先生的,请父亲见谅。父亲,方才刘备已经答应当这徐州牧了,父亲,你就不要担心了,安心养病才好。”
陶谦听到陶应这话,当下激动起来,林若见状马上说道:“莫要激动,你要是再激动又要吐血晕过去了,到时候,我未必能救得醒你!”
陶谦听了尴尬地笑了笑看向林若,他调整了一下心态看向刘备说道:“玄德,应儿说的可是实话?玄德真的答应做这徐州之主了?”
没待刘备回答,旁边的糜竺当下说道:“主公,公子说的是实话,刚才我们都听到了,刘大人确实答应做这徐州之主了,在场的众人也都听到了。大家说是与不是?”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把目光都投向了陈登和赵家的家主赵天这两个人的身上。只见陈登抱拳说道:“是的。主公,方才登也听到了。”
赵家的家主见陈登也同意,当下说道:“老朽也听到了。”
曹豹很是无奈地说道:“末将也听到了。”
反而是刘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他感觉怎么今天好像自己是被这帮家伙算计了。他看向林若,只见林若正看向自己,抿嘴偷笑,这笑容活脱脱就是一只狐狸偷鸡成功的时候的得意笑容。
刘备抱拳很无奈地看向陶谦说道:“备确实说过此话!”
“应儿,你快将徐州印鉴奉上来!”陶谦当下马上对陶应说道。
陶应将印鉴奉上给刘备说道:“刘大人,请收下这徐州的印鉴!”
刘备面对这徐州印鉴心里是想要得不得了,可是他看向林若,发现林若朝自己微微地摇了摇头,他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马上拱手说道:“陶公,这印鉴备万万不能受!”
“玄德,你既然答应当这徐州之主,而这印鉴又是徐州之主的象征,你当要接受这印鉴!”陶谦看向刘备说道。
刘备说道:“备……”
“主公,陶公,严新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林若当下拱手说道。
“先生有话便说。”陶谦当下抬手说道。
林若当下便跪下说道:“陶公,恕罪!倘若要力保徐州不失,那便要徐州能上下齐心,这样才能抵御外敌。而我家主公非是徐州之人,初来乍到,便做了这徐州之主,这人心未必服!这徐州牧一职……我家主公此刻并不合适接任!”
陶谦当下说道:“先生所言甚是!因此谦才召集了这些徐州俊杰来此,为的就是这事。”
林若微微而笑点了点头。
陶谦抬手看向众人说道:“诸位,谦招诸位来此,是想让诸位做一个见证,老夫诚心诚意将徐州让与刘备,同时也希望在场的诸位能够尽心尽力地辅佐刘备,保我徐州太平,保徐州百姓太平!”
底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把目光都投向了陈家,糜家,赵家,还有曹家的身上。糜竺率先站了出来跪下说道:“在下一定尽心辅佐刘大人治理好徐州,请主公放心。”
陈登当下心想这糜竺看样子早就有意刘备了,自己可不能落下,当下也上去跪下说道:“登一定竭尽全力辅佐刘大人治理好徐州,请陶公放心!”
赵家的家主赵天见徐州两大家族都投靠了刘备,自己如何也不能强出头,当这出头鸟,当下跪下说道:“赵家也支持陶公这样做,赵家会尽心尽力辅佐刘大人的,请陶公放心就是了。”
曹豹心里虽不愿,可是他还是走上前抱拳说道:“末将也会听命于刘大人的,请主公放心。”
这四大巨头都答应了,那些人就算有犹豫,此刻也不能不有所表示,当下跪下集体说道:“我等愿意奉刘大人为徐州之主,听命于刘大人,陶公尽管放心就是了。”
陶公见众人都跪在地上答应了,当下微笑地点了点头看向刘备说道:“玄德啊,你既然是高祖之后,这徐州交给你也是理所当然的,谦便将徐州托付给玄德你了,望玄德你善待我徐州百姓,这样谦死也瞑目了。”
“陶公,你说的是什么话?你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备一定会竭尽全力治理好徐州,还徐州百姓一个太平天下,多谢陶公对备的知遇之恩!备在此感激莫名!”刘备当下跪下结果陶谦递过来的印鉴感激莫名地说道。
林若也跪下说道:“言心会尽心尽力辅佐我家主公治理好徐州的,请陶公放心。”
在场的人当下再次拜道:“我等拜见刘大人!以后我等定会竭尽全力辅佐刘大人,保我徐州百姓安宁。”
刘备站起身来,首先扶起糜竺、陈登等人说道:“诸位快快起来,快快起来,备得诸位才俊鼎立相助,必然可以将徐州治理好,让天下诸侯不敢小瞧我徐州,一定能确保我徐州百姓的平安的。多谢诸位了!”
“大人言重了,此乃我等分内之事!”众人再次说道。
三让徐州的故事,因为林若的出现,变成了两让徐州。这为刘备争取时间的同时,也给刘备带来了麻烦,刘备当前重要的是要收拢人心,使徐州百姓对刘备要感恩戴德,否则刘备即便得了徐州,也很难立足徐州。
陶谦让了徐州后,又让人备下酒宴,庆祝曹操的离去,同时要在酒宴上当众宣布刘备为徐州之主的事情。
按道理来说,林若是要参加的,不过林若早上因为是被人吵醒的,而且这些天他一直没有睡好,此刻让他选择参加酒宴,还是选择睡觉的话,他肯定是选择睡觉的。因此他以身体不适为由,请假回房间休息去了。
军师的身体刘备是知道的,他心里虽然不舍得放林若回去休息,可是还是放了。
林若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床头的枕头上有一封信。看这字迹竟然是水儿的。这水儿怎么会给自己留信,还将信放在自己的枕头上。
看样子,她是害怕自己没有发现这封信,才将信放到自己显而易见的地方的。
展开信阅读,林若当下皱了皱眉,不由地摇了摇头,这水儿竟然不辞而别,说在徐州自己有亲戚,不能再打搅林若了,感谢林若这些日子的收留,还说什么有机会一定会报答林若。林若不在意地笑着说道:“呵呵,报答,我林若做好事,从来不求报答,你既然在这里有家人,你去便是了。”
有一个女孩子在身边,自己还嫌麻烦呢!
谁知道万一哪天自己被人灌醉了,会不会朦朦胧胧犯下什么糊涂账?
走了也好啊,也好啊!
第八十六章:各有打算
夜色已经渐渐地深了,在刺史府内。
陶谦屏退了左右,此刻在他的房间里只有他还有二儿子陶应。
“父亲,你有什么事情要和孩儿说吗?”陶应将他的父亲扶起来坐着,低声问道。
陶谦抬手示意陶应在他的身边坐下,然后叹气说道:“应儿,你知道为父为何将徐州让于刘备吗?”
陶应思考了一下说道:“父亲大人,你不是说我和大哥都没办法承担徐州之主的重担吗?而刘备可以,因此你就将徐州让给刘备了。”
陶谦听了不由轻笑了一声,然后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应儿啊,虽然你很英勇,做事情有时候也很聪明,可是你却没有多大的智慧。曹操早就志在徐州了,这次他撤退了,难保他明年不会再来。到时候,徐州只怕真的守不住了。假如你或者你大哥做了徐州之主,你想想曹操会放过你们兄弟吗?你别忘记了,那曹操是何等的凶残,他说过宁可他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他。我把他做梦都想得到的徐州让给了刘备,你想想曹操会怎么样?”
“他肯定会很憎恨刘备。”陶应想也不想便说道。
陶谦呵呵地点了点头说道:“恩,没错。曹操再来打徐州,万一刘备打不过曹操,失了徐州,那曹操要杀的是刘备,而我们陶家可以趁机远遁。我与荆州刺史刘表是旧日好友,我死后,倘若徐州有什么情况,你可以去他那里避祸。”
“可是刘备身边有四个很厉害的武将,还有一个很厉害的军师,我想曹操不一定能打下徐州。”陶应忍不住说道。
陶谦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我也只是说万一。这徐州不是那么容易守得住的。徐州没有屏障,地势多是平原,一旦敌人发兵,就很容易长驱直入,难守啊!不过,这严新只怕早就有了计较,或者有他在,能给人不同的惊喜。就算刘备守得住徐州,那你做为我的儿子,也算是刘备的恩人,刘备这个人一向以仁义自居,断然不会亏待你的。你只要不图谋造反,他都可以容忍你,有朝一日,他倘若能成帝业,你可以封侯。”
“爹,你是说刘备想当皇帝?”陶应一脸不相信地说道,“那不是造反吗?死罪啊,是要被诛九族的!”
“应儿,如今天下已经大乱了,诸侯之间各自征伐,谁还将天子放在眼里?刘备又是高祖之后,他称帝也算是顺应人心,因此没有不可以的。刘备身边的军师严新只怕也有这样的打算吧,否则以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跟刘备这样一个一穷二白的平原县令?要知道天下诸侯众多,哪一个不比他刘备家底厚?”陶谦听了忍不住讪笑说道。
“爹,孩儿明白了。”陶应当下不由地点了点头说道。
“应儿,你要记住,倘若有一日爹去了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有什么人怂恿你去夺这徐州,你都千万要拒绝。你斗不过刘备的,你可以离开刘备,可以去荆州,但是不要和刘备交恶。否则便是自取死道。”
“爹,孩儿知道的了。”陶应当下点了点头说道。
“你的大哥是一个不知道轻重,知道喝酒的人,我最担心的是我死后,他会被别人利用,你要多劝他一点,倘若他真的犯了什么错误,为了我们陶家的生死存亡,你可以……你可以大义灭亲,知道了吗?”陶谦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一脸忧虑地说道。
陶应愣了一下看向陶谦说道:“爹,孩儿只怕下不了手。”
“为了我们陶家,你必须下手……我是说万一,否则一旦由别人来下手,你就难脱关系了。”陶谦严厉地看向儿子说道。
陶应当下默默地点了点头。
“应儿,曹豹似乎对你敬佩有佳。”陶谦看向陶应突然间说道。
“是的!在守徐州的时候,孩儿救过他一命,他与孩儿同生共死了许多次,因此他对孩儿十分的佩服,孩儿对他也佩服。”陶应当下说道。
“曹豹是徐州曹家的顶梁,他跟随为父多年,这人是一根筋的人,做事情很容易犯混,为了我们陶家,你必须要节制和他的交往。不仅是他,就是徐州许多世家,你也要节制和他们的来往,刘备或者不会疑惑什么,可是刘备身边的人就很难说了。”陶谦看向陶应说道。
陶应点了点头说道:“父亲放心,孩儿明白了。”
“今天我说的话,你必须要牢记在心里,知道了吗?”陶谦拉住儿子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非常深切地说道。
陶应点了点头。
“希望我们陶家能够屹立不倒。应儿,你下去吧,为父要好好休息了。明日还要给朝廷写奏章,表奏刘备为徐州牧,还要交接徐州的一切……哎,住了这么多年的房子,要搬了,还真是舍不得。”陶谦忍不住说道。
“今天刘备的军师严新说过了,他们会暂时住在驿站,待一切稳当之后,再另外找地方修建新的刺史府,说爹爹不用搬出刺史府。”
“应儿啊,你还是嫩了点,那刘备既然是徐州刺史了,哪里有住在驿站的道路?就算刘备没什么,徐州上下又怎么看?那严新是一个何等狡猾人?他说这个,不过是客气,意思要反过来听的。”
“这些读书人的花花肠子就说多。”陶应忍不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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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刚刚从沐盆里走出来的林若用干毛巾擦干身体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打了好几个喷嚏,他自言自语地说道:“奇怪了,刚刚沐浴的是热水啊,怎么会打喷嚏的?”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门被人敲响了。
“严军师睡了吗?”外面传来了陌生男人的声音。
林若当下马上说道:“谁啊?”
谁啊?这么晚还来打搅我?恩?糟糕,自己刚才为了沐浴把脸上人皮面具都给摘下来了!林若想到这里,马上慌慌张张地跑到镜子边,拿起人皮面具往脸上贴。
“在下糜竺!”门外的人说道。
糜竺?他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
“是糜別驾啊!请別驾稍等一下,在下方才沐浴,马上就好。”林若当下说道。他照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伪装,人皮面具贴好了,赶紧穿穿衣服。
林若迅速穿好衣服,将披在肩上刚洗过的头发,用干毛巾裹了起来,便去开门了。
糜竺看向林若当下呵呵地赔礼说道:“这么晚打搅先生,还请先生恕罪。”
“快请进来吧!”林若当下抬手说道。他发现糜竺的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个白面书生,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孙乾。
这么晚了,这两个家伙来这里做什么呢?莫不是有事情要求自己?
林若请这两个人坐下来后,亲自为这两个人斟茶,笑着说道:“子仲、公佑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
这林若还真是快人快语,这么晚自己来这里,他岂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他还开口问,还真叫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当下糜竺和孙乾两个人相互地看了两眼,糜竺为了掩饰尴尬,当下端起茶杯泯了一口茶。这茶,好茶,他当下说道:“先生真是高人,这茶都是嫣然山庄的茉莉花茶。”
孙乾听了之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好茶,果然是嫣然山庄的茉莉花茶。这茶我们这些人可是很难喝到的,今天托先生的福,竟然在此喝到。”
林若听了之后呵呵地笑了起来说道:“以后我们大家都要共同辅佐主公,这茶欢迎两位经常来喝。”
林若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心里早知道他们想说些什么了,如今自己应当算是刘备帐下第一人,他们来找自己,意思就是想和自己打好关系。
孙乾听了当下笑着说道:“先生,那我们以后就要多打扰先生了。”
“其实你们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们的。两位皆是徐州的才俊,以后徐州的许多事情主公都要仰仗两位。”林若坦然地笑着说道。
“哪里,哪里!其实是我们孤陋寡闻,对先生并不熟悉,而这次徐州之后,先生必然名扬诸侯,我与子仲是想问先生所学是哪家学派的?看先生用兵,如神,可是医术超群,我又听闻先生对治军和训练军队又别具一格,一时间确实分不清先生是哪家学派的。请先生赐教。”孙乾忍不住说道。
林若愕然,这学派……额……自己应该哪家学派都不属于吧!
第八十七章:各有打算(二)
这两个家伙是来攀关系的,可是怎么攀到学派上了?这汉朝自从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整个汉朝都是以儒术为尊,而自己恰恰最讨厌儒术里的忠君思想。
当下林若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说到学派,在下所学都是一些雕虫小技,因此根本算不得是任何学派的。”
孙乾望了一眼糜竺,糜竺当下笑着说道:“先生太过谦虚了……”看样子你是不想说出来罢了。
“实在要说是什么学派的,那在下应该算是兵家的。”林若见状笑了笑说道。
孙乾笑了笑,心想:这严新是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他说他与林若师出同门,林若已经是神秘之极,看他比林若更为神秘。这严新真不是林若?还真让人怀疑……传说中,那鬼狐军师林若是可以随意改变自己容貌的。
糜竺听了当下说道:“莫非先生的师父是孙武的后人?”
“呵呵,家师久在山林隐居,在下不方便说出他的名字。”林若当下拱了拱手歉意地说道。
既然林若都这样说了,糜竺和孙乾便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了。
“先生,其实我们今天晚上来你这里之前,曾经去见过主公的,可是主公似乎喝醉了,我们不方便打搅,因此才来先生你这里的。”糜竺当下话锋一转说道了别的正事上了。
“我知道你们担忧什么。你们放心,你们开始在徐州是什么官职,以后还会是什么官职,这事不会变的。倘若要变的话,那也是只升不降的。”林若很淡然地笑着说道。
“那先生你……”糜竺不明白地看向林若问道。
“你们也看到了,我如今这个身体,不适合过于劳累。况且我对内政这方面的事情,其实比不上两位,希望两位以后能尽力辅佐主公,治理好徐州。”林若当下摇了摇手说道。他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说道:“我听闻徐州有两张四杰,这两张分别是张昭、张弘,四杰我就不清楚了,两位可知道?我想请主公亲自登门拜访这六位大贤,请他们出山辅佐主公。”
林若的话当下让这两个人不好意思起来了,两个人你望我,我望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若故意一脸不明白地说道:“怎么了?莫非这徐州四杰是非常难请的人物不成?不论有多难请动他们,我相信以主公的求贤若渴的诚意,一定会感动他们的。”
“不……不,不是……当然不是……”糜竺听了当下连忙说道。
“看来先生真的不知道,其实这徐州四杰,说的便是我与子仲,还有元龙,另外一个便是陈文长。陈文长,名群,字文长,颍川人,昔年因为黄巾军之乱,与其父避祸,先居在徐州。”孙乾当下说道。
陈群?!
林若听到这名字当下几乎要欢呼了,这陈群是谁?那可是历史上曹操的尚书令啊,这个家伙,那可是内政高手,呵呵,要是将他请出山了,自己不是可以将内政完完全全交给他了?想到这里,林若就开心。
“先生,莫非你认识文长?”孙乾见林若这个样子,当下不由地问道。
林若当下点了点头说道:“实不相瞒,在下亦是颍川人,对文长的才学早有耳闻,却没想到文长此刻竟然会在徐州。这实在太好了。待天明,我便和主公说,让主公亲自去请文长。任命文长为徐州別驾!”
孙乾与糜竺两个人见林若一脸欢喜的样子,当下久悬着的心便放下来了,看他这个样子,不像是嫉贤妒能的人。
“公佑,子仲,你们应该和文长很熟悉吧!”林若看向他们两个问道。
孙乾点了点头说道:“文长为人拘谨,不善于说笑,做事情也是一板一眼的。我们虽然和他认识,可是他只和元龙比较熟悉,和我们不是很熟悉。”
“哦!说得也是,这个家伙经常会向曹操打郭嘉的小报告的……”林若喃喃自语地说道。历史上,因为郭嘉的行为放荡,没少被陈群向曹操打小报告。
“先生,你说什么……”糜竺一脸疑惑地看向林若说道。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想到主公将得到这样的贤才,心里有些高兴,因此才胡言乱语起来了。”林若当下尴尬地摇了摇手说道。自己能说什么?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奇怪了,既然陈群此刻居住在徐州,按道理说,陈群早年应该是刘备的臣子,怎么到后来却变成了曹操的臣子?
自己记得这陈群有个儿子,叫陈泰的,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灭蜀国和吴国,他的功不可没。
孙乾与糜竺看林若开始还是很兴奋的样子,突然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脸沉思,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地方去了。当下孙乾不由地说道:“先生,你怎么了?”
“哦……无事,无事。我只是想起了,儿童时代的事情。”林若回过神来讪笑地说道。哼,有自己在,自己不会再让这历史重演了。
“先生,天色已经很晚了,我们便不打扰先生休息了。”
“我们就此告辞了!”
孙乾与糜竺两个人说着便站起来躬身告辞。
林若当下说道:“怎么不多坐一会,其实我现在一想到人才就在眼前,心里还真有些睡不着。”
孙乾与糜竺两个人听了当下不由相互地看了一下笑了。
林若站起身来,开门送这两个人出去了。
孙乾和糜竺两个人离开林若的房间后,林若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了笑容,推开窗户,看着窗外的那如同鱼钩一般的月亮,喃喃地说道:“主公,未来几个月内,我便要好好休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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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天色已经晚了,街上早就戒严了,因此孙乾和糜竺两个人便在驿站的厢房里休息了。糜竺脱下身上的长袍挂在屏风上,然后说道:“公佑,你觉得这严先生如何?”
“此人爱才若渴,我今天看他的样子,他一点架子都没有,应该是一个十分好相处的人。”孙乾当下说道,“这样你我就不必担心,日后会被他压着了。”
“呵呵,我觉得这个人一点也不贪恋权势,你没听他说吗?他说他身体不好,而且对内政并不精通,其实他是故意找的托词。”糜竺当下笑着说道。
“我知道。他并不想一个人独揽军政大权……这人的人物让我想起了留侯张子房。”孙乾当下忍不住说道,“他是说他是兵家的,却又不愿意将师从何人说出来,我斗胆猜测,他可能是留侯的传人。颍川……陈留……呵呵……”
第八十八章:战后徐州
十里长亭外,两队人马迎着朝阳依依不舍地惜别。
刘备拉着赵云的手,万分不舍地说道:“子龙,你这么快就要走了!真让备舍不得啊!子龙啊,你何不留下来多住几日?”
赵云早就将刘备看作是自家主公了,可是要他这样带着三千白马骑,不和公孙瓒说一声便投靠了刘备,那以后天下人又如何说他?那公孙瓒又如何看待刘备。赵云抱拳说道:“大人,如今幽州乃是多事之秋,云不得不速速回去,望大人见谅。”
林若呵呵地拍着赵云的肩膀说道:“子龙啊,你不必难过,我们不久还会见面的。”
“军师这是何意?”赵云一脸不明白地看向林若问道。
林若见状故作高深地说道:“我观天象,那公孙瓒的将星黯淡,只怕不久便要陨落,届时子龙莫要强求,此皆是天意使然。到时候,子龙若是还想念我们这帮老友,便来徐州,我与主公都会竭诚欢迎子龙你来的。”
赵云愣了一下,抱拳说道:“多谢军师告知。”
“子龙,保重!”
“保重!”……
众人纷纷抱拳向赵云等人说道。
目送赵云离开后,刘备黯然地说道:“不知道何日才能再见到子龙。”
林若听了当下微微而笑说道:“不会太久,就这一两年的事情!”
刘备听了愣住了,突然间想到什么说道:“军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方才你对子龙说,伯珪兄的将星黯淡,不久便要陨落……这是什么意思?”
“袁绍与公孙瓒一战再说难免,他日幽州必然是袁绍囊中之物。”林若笑着说道。
“先生,你是说公孙将军会败?”旁边的关羽疑惑地看向林若说道。
“恩。就这两三年的事情。”林若当下点头说道。
林若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当下便背着手看向远处的朝阳说道:“公孙瓒与袁绍相比,天时地利人和,输了两样。首先是天时,公孙瓒是一个极为守旧的人,不懂得抓住战机,只想坐守幽州,这让袁绍有了发展壮大的机会。他根本不懂得进攻是最好的防守。第二样,便是人和,公孙瓒杀了刘虞,这刘虞在幽州百姓心中,那是一个极为清明的好官,这样公孙瓒便失去了人心,加上公孙瓒帐下没有想袁绍帐下田丰、沮丧、郭图等能谋划大事的谋臣,这便让他失去了人和。至于地利,他坐守幽州,或者占据地利,可惜他过于死守,那有也等于没有了。仅此三样,那公孙瓒是输定的了。”
刘备听了当下点了点头说道:“听军师这样分析,伯珪兄确实比不上袁绍。军师,你可有办法助伯珪兄?”
林若听了之后望向刘备,淡淡地说道:“主公,我们如今自顾不暇,如何能救得了公孙将军?况且这都是天意,倘若主公真想要救公孙将军,那便将徐州治理好,这样徐州兵强马壮了,想做什么,还不是主公你说得算?”
刘备听了当下点了点头。
“走吧!子龙也走远了,我们会去吧!”林若爬上马对众人说道,“否则要赶不上徐州的交接仪式了。”
“走!”
只有徐州兵强马壮了,想做什么,都是我说得算了!
刘备心里默默地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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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交接仪式很顺利,尽管刘备一再强调,陶谦不必搬离刺史府,可是陶谦还是搬走了,不过陶家毕竟是在徐州经营多年了,在徐州城里宅院众多,即便是搬离了刺史府,也一点也不慌张。
陶谦退休了,他的儿子陶应因为要陪伴生病的陶谦,也将手上的兵权交了出去,可以说,陶家父子完完全全将徐州交到了刘备的手上。这让徐州众人都佩服陶谦的胸襟,一时间陶谦在徐州士子的心里的地位拔到了很高的位置。
不过,陶谦的大儿子陶商却对父亲将徐州交给刘备甚是不满,在刘备既然大典上,还借酒撒疯,将手中的酒泼得刘备满身都是,亏刘备大度,没有怪罪他,反而叫人将他扶下去休息。一时间在场的众人,对刘备的胸襟又有了更好的认识。
原本众人以为刘备肯定会将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严新提拔为手下第一人,谁知道那严新竟然称病,反而将徐州的政务交给了陈群、陈登、糜竺、孙乾等徐州一帮才俊的手中。对严新这样的做法,很多人都不理解,就连刘备也不理解,为什么这先生会这样做。为此刘备还专门为林若设了一个官,那就是军师将军,和所谓军师将军,那便是替刘备掌管这徐州兵马的将领。林若坚持不肯接受,可是刘备却一再恳求,最后每个人退了一步,林若接受这军师将军之职,但是这徐州兵马大权,还是在刘备手上,只是在战事起时,刘备再将兵权交给林若,让林若统一调配。这样一来,林若反而成为了闲人一个了。
一晃过了三个月,徐州渐渐有了起色,百姓也开始进入了稳定的生活。
林若虽然不参与政务,可是他偶尔会提一些他认为“不成熟”的意见,建议徐州的世家,将田地承包给佃农,让佃农按年交租,这样不仅利于世家的管理,更能带动百姓,这个方案让陈群等人当场接受了。
因为曹操的来犯,徐州许多百姓种的庄稼都遭受毁坏,针对这些,林若提出了让百姓们试着种其他的农作物,比如说南瓜、花生、玉米与土豆等。这些作物种植的时间短,而徐州的气候又比较湿润,很合适种植这样的植物。
同时林若没事情的时候,还会设计一些所谓的“奇淫技巧”的东西,如双排门水车,风力水车等等灌溉农田的东西,这让本来损失劳动力的徐州一时间在机械上得到了劳动力的补充。
同年九月,刘备听从了林若的提议,在九里山建立了军寨,把新招募来的三万大军安置在了九里山,任命太史慈为九里山统帅,让他在这里按林若的新兵训练法练军。
任命管亥带领一万人马在小沛驻守。
与此同时,林若偷偷地瞒着刘备,自己孤身一人前往琅琊郡,说服占据琅琊郡的臧霸等三万余众的黄巾军旧部来归。
说起琅琊郡,本是徐州的一个郡,因为曹操带兵来犯徐州,而臧霸趁机带着旧部占了琅琊郡,以抵抗曹操,待曹操撤走了之后,陶谦又让徐州给了刘备,一时间那臧霸对刘备又不熟悉,不敢轻易地投靠刘备。这样便一直拖着,只到林若亲自上门找到了臧霸。
秋风起时,从兖州传来消息,说曹操和吕布两家,因为兖州闹蝗虫,两家都没有军粮,便各自收兵,以待明年再战。
这为徐州赢得了宝贵的喘息时间。
第八十九章:流言四起(一)
这是九月底徐州的早上,天刚刚亮没多久。
在军师府邸里,刘备带领着关张二将来看望被关禁闭的林若。
“军师,你看,俺与大哥来看你了。”张飞的人还没有进院子,声音就已经如雷贯耳了。在房间里正与五胡说话的林若当下苦笑地对五胡说道:“五胡,你先下去吧!”
“是,庄主。”五胡抱拳说道。他说完便走出去了。在门口,他刚好与刘备等人照面了,那张飞看到五胡从林若的房间出来,又见五胡身体很结实,当下不由地说道:“你是军师府里新来的下人吗?怎么不懂规矩,见了我哥哥如何不下跪?”
五胡自从跟随了林若之后,便认定林若是自己的主人,哪里会将别人放在眼里?他当下哼了张飞一声说道:“我又不是你家的下人,凭什么要让我下跪?”
“你小子倒是狂妄得很啊!”张飞一听当下来气,便想与五胡打架,却被刘备叫住了。
“翼德,休得胡闹!”刘备说道。
这个时候林若慢慢从屋子里走出来,他看向五胡说道:“五胡,莫要闹了,办正事要紧,你先下去吧!”
“是!公子。”五胡当下对林若毕恭毕敬地说道。他说完退了下去。
刘备看到林若,当下陪着笑脸走过去说道:“军师,备来看望军师了。”
“这里没有大人你的军师,这里只有一个不服号令,擅自做主,以身冒险的罪人。”林若当下酸溜溜地说道,他说完转身便要回屋子里去了。
因为林若偷偷一个人去说服臧霸来归,刘备封臧霸为琅琊郡守的同时,还下令让林若闭门思过一个月。其实当时刘备也就是气林若以身犯险,做事情不和自己商量,他第三天就气消了,下令撤销了对林若闭门思过的惩罚,谁知道林若以一句法令不能随意更改,硬生生地回绝了刘备的好意。
昨天已经是一个月满了,刘备派人请林若到府里议事,可是林若却以身体抱恙,不肯到刺史府去。因此今天一大早,刘备就来府里看望“生病”的林若了。
“军师,你生备的气了?”刘备拉住林若的手说道。
“大人说笑了,在下怎么敢生气。我只是气自己,好心替人谋划,却被人关了禁闭。”林若看了一眼刘备,不冷不淡地说道。
旁边的张飞忍不住说道:“军师,你都不知道,大哥听说你病了,今天一大早,就特意带了许多补品来看你。这些东西都是别人送给大哥,大哥舍不得吃的,可是一听说军师你病了,大哥可是全部都拿来了。你们,快将东西拿上来!”张飞说着便招手示意他身后跟着的下人,将一大堆补品拿上来,便要一一展示给林若看,却被林若阻止了。
林若拉住张飞的手说道:“三将军,不必打开了。这些东西,我不需要,我需要的是一个信任我的主公。况且如今徐州刚刚恢复一些生机,这些东西,你们拿去救济百姓,那样会更好一些。”
“军师,其实大哥之所以生你的气,是因为担心你。你都不知道,当大哥知道,你不在府里,而是偷偷跑去琅琊郡去说服臧霸,他当时急得差点没亲自率兵去追你。他马上点齐人马,便要去琅琊郡要人了,幸好那时你及时派人来报,说臧霸愿降,大哥才没有出兵的。”关羽忍不住说道。
林若看向刘备说道:“主公,在你的心里,言心便是那样一个没有分寸的人吗?你就那么不信任言心?觉得言心就说服不了那臧霸来降?”
刘备看向林若说道:“子衿……备当时听说,你一个人去说服臧霸,脑子就乱了,害怕先生出事……因此才……”
林若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说到底,主公还是不信任我。既然如此,那我便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刘备看向林若惊讶地说道:“先生,你说什么?”
“当年蒙主公在雨雪中相救,言心说过了要报答主公的,如今主公zhan有徐州之地,也算是在下报恩了。如今主公又不信任在下,那在下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在下还是携剑游走江湖,与朋友品酒赏月,来得痛快些。况且在下身体如此,时日不多,何必为一个不信任自己的人呕心沥血?”林若苦笑地说道。他说完转身便要回房间去。
刘备一把抓住林若的手说道:“先生,备绝不是不信任先生……”
“主公,莫要多言了……”林若当下看向刘备说道,他说完把脸转到了一边,不看刘备。这个绝情的样子,当下让张飞看不过眼了。
他一把走过来拉住林若的手说道:“先生,我家哥哥都低声下气认错了,你还想怎样?再说了,这次哥哥生气,那也是因为担心先生你……先生,你怎么能怪哥哥不信任先生你呢?先生,你这人好没道理。”
“翼德,快放手!”刘备当下着急地说道。他说着便拉开张飞的手。
就在这个时候,林若突然间咳嗽了起来,咳嗽得很厉害,一时间仿佛要将整个肺都给咳嗽出来一般。他整个人都卷曲在了地上,脸色苍白的吓人。
刘备见状赶紧扶住林若的手,发现林若的手冰得吓人,当下不由说道:“先生,你怎么了?”
就在这个时候,林若刚张开嘴,鲜血喷了刘备一身。
关羽张飞两个人呆呆地看向林若,好一会才说道:“军师,你是怎么了?”“军师,你怎么会吐血?”
刘备此刻顾不得身上的衣服,只是呆呆地看着林若。他好一会说道:“先生要走,莫非是因为先生的身体……”
“在下没事。”林若赶紧从衣袖里拿出手帕将嘴角的血擦干净,然后背过身,不看刘备。他的举动让刘备一时间泪水漫过了眼眶。
刘备走了过去,自言自语地说道:“备曾说过,待稳定了之后,一定要寻天下最好的名医为先生治病,可是这几个月,因为徐州事忙,竟然将此事给忘记了。备真是该死,备对不起先生……先生请放心,备一定会请天下最好的大夫,来替先生治病的。”
“主公,不用了。”林若转头看向刘备说道,“天下间没人能治我的病。”因为我根本没病,我是故意装出来的。
刘备当下说道:“天下间真的没有人可以治先生的病了吗?”
“恩。即便是我的师父来了,也没有办法。如今徐州刚刚恢复一丝生气,主公还须将全部的心力放在徐州的建设还有兵马的操练上面。万不可因为在下而分神。”林若看向刘备说道,“这就是为什么,在下要离开的原因。”
“先生,你不是说……你不说,你可以活到三十岁吗?”刘备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说道,“为何身体会这般的差?”
“这也许是老天爷见我遇到了主公,心里妒忌,才这样的。”
“军师……备不能没有你。”刘备抓住林若的手说了这样一句话。
“天下间,奇人异士众多,许多人的才华都在言心之上,主公一定要记住这一点。要注意寻访有才德的人,这样才能让主公帐下人才充盈。而且主公要记住一点,越是有才华的人,越是难请得动。因为他们心怀天下的同时,也喜欢了山林的生活,不愿意为五斗米折腰,屈身侍奉那些没有能力的人主。因此他们要试那些来寻访他们的人主,试一次或者不够,两次也不够,或者还会试上三四次。”林若淡淡地笑着说道,“主公千万要记住,否则主公便要和大贤失之交臂了。”
“备记住了。”刘备当下点头说道。他喉咙都哽咽了。
“主公,在下有些累了,主公可否让在下暂时休息一下?”
“那备与二弟、三弟暂时告辞,这些东西……先生还是收下吧!”
“礼物在下不能收,但是主公的心意在下已经知道了。请主公拿这些东西去周济百姓吧,记住得民心者得天下!”
刘备当下点了点头。
离开了军师府后,刘备整个人如同霜打过的茄子一般,毫无精神可言。
“大哥,你莫要担心了,军师他不会有事的。”
“就是啊,军事不会有事的。”
就在这个时候,街头小儿唱着童谣:“山中鬼狐林言心,幻化成形乱人心。先到荆州成才俊,再到兖州战黄巾。如今变成书生样,留在徐州骗人心。诡诈狐狸最可怕,夜半人静吃人心。”
明眼人听到这儿歌第一件事情,便知道这首儿歌暗射林若在徐州的事情,可惜刘备因为林若生病的事情,整个人心乱如麻,莫说儿歌了,便是有人来禀报事情,他也未必能听得进去。
五胡见刘关张三人垂头丧气的离开,当下觉得这三人可怜,他回到林若的房间抱拳说道:“庄主,你这样对刘大人似乎有些太过了。”
林若苦笑看向五胡说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知道我这样算是欺骗他,可是此刻我不得不这样做,怎么说我如今还算是朱崖太守,我跟着刘备算什么?刘表那边我没办法交代。嫣然山庄又该怎么办?其实最重要的是,我还要做一件事情。”
“庄主还要做什么?”五胡不明白地看向林若问道。
“乱乾坤!”
第九十章:流言四起(二)
林若闭门不出的一个月里,可不是什么都不做,静静地呆在军师府的,他人虽然在军师府,可是却看到江东。
江东啊,江东,要将江东拿到手里,自己该做什么?首先要做的便是除掉江东未来的劲敌,谁?自然是孙策。
不再有三国,就算有三国,也不是曹孙刘三家,可以是袁绍,曹操,刘备三家。要和曹操抗衡,自己必须要替刘备谋划,夺取江东。
说到孙策,林若就想起两年前和孙策相见的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孙策才多少岁?十八岁吧!那个时候,他便有大志在胸,豪情万丈,做事情也算是光明磊落的,这样的人确实是一个值得相交的朋友。
孙策,孙伯符……让你死在我的阴谋里,确实有些对不起你了。
为了了解江东的动向,林若将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四叶、六合、七星、八荒、九难、十全、十一、十二、十三幺都派出去打探消息了。
九月中旬,从丹阳曲阿传来消息,说孙策凭借其舅父丹杨太守吴景的名义,募丹阳军得数百人。丹阳军,那可是三国时期出名的勇兵,陶谦便是凭借他手中的几千丹阳兵守住徐州的。林若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当下指使在丹阳的四叶在丹阳城内散布谣言,说孙策大肆招募兵马,意图夺取丹阳自立。
如今林若身边只有五胡一个人,传递消息都是靠五胡来完成的。
五胡接到林若给四叶的命令后,疑惑地说道:“孙策是一个豪爽之人,这是众所周知的的,庄主这计谋,只怕丹阳太守吴景不会相信的吧?!”
林若听了之后呵呵地笑着看向五胡说道:“我不需要吴景相信,我只是让孙策无法再在丹阳立足。哼哼,以孙策的性子,他听到这个流言,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定然会整理兵马离开丹阳,去进攻别人……他还弱小,我要借别人的手除去他。当你的敌人还弱小的时候,便要杀掉他,否则一旦敌人长大,你就很被动了。”
五胡听了点了点头看向林若说道:“先生好计谋。”
过几天,四叶飞鸽传说,说孙策果然因为流言带着兵马离开了丹阳曲阿,路过泾县时被当地的山贼祖郎率人伏击,新招募的那几百号人都被杀光了,孙策奋勇杀敌才逃了出来,他自己也受了重伤,如今正在曲阿养伤。
林若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非常不开心,还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了,孙策的命还真硬。孙策如今兵马全无,只怕为了东山再起,肯定会去找寿春的袁术以玉玺换兵的。
历史上就是这样的,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为此林若整整思考了一夜,就在天将明的时候,五胡回来,他手里拿着一张抄来的儿歌递给林若。
“山中鬼狐林言心,幻化成形乱人心。先到荆州成才俊,再到兖州战黄巾。如今变成书生样,留在徐州骗人心。诡诈狐狸最可怕,夜半人静吃人心。”
林若看了这首关于他是鬼狐的儿歌后,当下不由讪笑,自己惦记着江东,想阴别人,却没想到自己反而被人算计了。人啊,总是看到别人家仓库的老鼠,看不到自己身边的老鼠,这就是人的天性吧!
看来这儿歌又是程昱的杰作吧!儿歌,儿歌,好办法啊……
突然间林若想到了什么,便吩咐五胡从厨房里为自己偷来生的鸡血,做成了鸡血包藏在了袖口里。就在五胡将东西拿来的时候,刘备带着关张二人就来了。
因此才在刘备的面前上演了一幕严军病重吐血悲情剧。
话分两头,刘备回到刺史府,因为林若的病,整个人有些黯然伤感,做事情基本上都是心不在焉,这让他身边的向他汇报徐州百姓秋收情况的陈群等一干文臣们很奇怪。
“主公,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何这样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陈群见刘备前言不搭后语实在忍不住了,当下上前跪下说道。
刘备被陈群突如其来的跪问,弄得愣住了,他随即回过神来对陈群说道:“文长,徐州的政务既然交给你,那你自己拿主意便是,备今天有些不舒服,先下去休息了。”
刘备说完便走过来将陈群扶起身来,然后从侧门下去休息了。
而旁边的孙乾忍不住偷偷地问陈登说道:“元龙,主公是不是听到了大街上的对军师不利的儿歌?”
陈登苦笑地看向孙乾说道:“我听闻主公从军师府回来,整个人便郁郁不欢,想必是和军师有关。”
“昨日主公派人请先生来议事,先生以有病在身,没有前来……看主公刚才这样子,莫非是军师病得很重,才这般郁郁不欢的?”糜竺忍不住说道。
“与其在这里猜,不如我们去看望军师便一清二楚了。”孙乾不由地说道。
陈群看向众人说道:“这严新做事不分场合,没有尊卑,这次主公郁郁不欢,八成是因为他。你们去看他吧,我不去。”
这些日子与林若相处,他早就看不惯林若对刘备没大没小的样子了。特别有时候,林若见到刘备经常不下跪行礼,而且林若还目无尊卑地和一些下人同桌共食。
“文长,这严军师哪里得罪你了?”孙乾忍不住笑着问道。
“这倒没有,只是我觉得为人臣子的,便要有为人臣子的样子。”陈群当下说道。这严新来徐州之后,没有做亲力亲为做过一件事情,什么事情都是他提出来,可是一旦主公让他去做,他都是以身体抱恙为名推脱了,最后竟然还瞒着主公偷偷去劝降臧霸,害得主公差点为他发兵打琅琊郡。无论如何,那严新所作所为都不是一个臣子该有的作为。
“呵呵,文长,难道你没发现这严军师这是借故托词吗?他是不想当一个大权独揽者,这样的人物,让我想起了留侯张子房。军师不贪恋权势,这该是主公之福,也该是你我之福。”陈登看向陈群笑着说道,“否则我们上下属之间,还有勾心斗角的,这如何能成大事?自然了,他做事情也有些孩子心性。”
陈群听到陈登这话,当下默不出声了。
旁边的糜竺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说道:“只是近日来大街小巷都有不利于军师的儿歌在传颂,我担心可能徐州会有细作,要做出不利于军师的事情。”
“确实,如今徐州初定,倘若有什么不利于军师的事情出现,只怕会引起民心哗变。”陈登当下想到了什么说道。
(第一更送上!)
第九十一章:朱崖来客
张飞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心里十分郁闷,这个时候他无语中抬头看到了一个酒馆,这酒馆是新开张没多久的,名字叫诸仙停云。门外朱红色的柱子上挂着两副字:此酒本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三将军,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快,快,里面请!”店前的伙计是徐州人,因此一眼便认出了张飞,当下将毛巾挂在肩膀上,热情地抬手便请张飞进去。
张飞一进酒馆,就闻到了酒馆里充斥在浓烈的酒香味,香醇得让张飞直咋嘴巴,他当下找了一张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抬手说道:“伙计,你们这里有什么好酒?”
这个时候,一个伙计小跑过来,笑盈盈地说道:“这位大爷,小店都是好酒,你看,这些都是酒名,你看你要哪种?”伙计说着便用手指着旁边挂着的酒名。
“雪中炭,丰收年,来年春……”张飞念着这些酒名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这些酒可都是嫣然山庄的名酿,这里怎么会有的?
“你们是嫣然山庄的人?”张飞听着伙计的口音有些像军师严新的口音,当下忍不住问道。
“是的。小的是嫣然山庄的人。这位大爷,你要些什么?”那伙计当下点头说道。
“你们山庄的酒听说是雪中炭最烈,你便给俺来最烈的。”张飞当下忍不住说道。
“对不起,这位大爷,由于小店经营的酒都是从山庄直接运来的,路程比较远,因此每天卖出的数量有限制,只能卖出十坛,而今天刚好买完,不如你来一壶来年春?这酒虽然比不上雪中炭来得烈,可是也算是一等一的烈酒了。”那伙计听了之后十分为难地说道。
“那便来年春好了。”张飞当下说道。
伙计听完了之后,笑着说道:“你稍等一下,酒马上就来。”
张飞满意地看着酒馆的一切,在这酒馆里喝酒的人还真的不少,看穿着都是徐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想到,这新开的酒馆竟然有这样的人气了。
过来一会儿,那伙计十分为难地走过来,鞠躬向张飞说道:“张爷,这来年春也卖完了,要不你换别的酒看看……”
张飞听了之后当下眉头皱成川字,他的心情本来就郁闷了,想来这里喝酒解闷,却没想到这酒馆里自己想喝的酒一再二的没有。
他当下拍桌子对这伙计说道:“你这伙计,消遣俺不成?哼,你怕俺吃了酒不给钱怎地?哼,快上酒来!”
伙计苦着脸说道:“张爷,你要的酒真的卖完了。要不,你再换另外一种酒。”
张飞一听呀呀地叫了起来,就要掀桌子,却怎么也抬不起桌子,这个时候他发现桌子被一只长满手毛的黑手死死的压住。张飞猛然抬头,只见一个长得比他还要丑的黑汉子正露出雪白的牙齿冲自己笑。这家伙长得非常魁梧,肌肉结实的恨,穿了一套绸缎做的袍子,可是看起来却十分的别扭,不像是财主,倒像是瘪三。
“你这黑厮是什么人?”张飞当下忍不住指着那人说道。他说完瞪着那汉子仔细地看向,发现这个人绝不是普通的武夫,看他的样子应该力气很大。
“你来砸俺家的酒馆,却问俺是谁?你又是谁?”那人叉着腰回瞪张飞说道,他可是一点也不服输的。
“你这黑厮,竟然不知道俺的大名,你听着,俺便是燕人张翼德!”张飞当下大声地说道。好嗓门,他这嗓门下来,在场喝酒的士子们都纷纷放下手中的酒盅,抬头看热闹了。这张飞好酒,众人皆知的,却不知道今天他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有些徐州的士子还恶毒地想:那刘备白白得了徐州,没到半年,徐州百姓都向着刘备的,倘若张飞闹出点事情来,那才叫好玩呢!
“哼,你也听好了,俺便是典韦,典子孝。”那人也毫不认输地看向张飞说道。
这下有戏看了,这两个人看起来半斤八两,打起来肯定是激烈非常。
这个时候有些喝了点酒,借着酒劲的好事者,纷纷出言说道:“你们两个比嗓门有什么用,干脆打起来,看谁的拳头硬,谁就赢了……”
“就是啊,有真本事的就打起来好了。”
“嘿嘿,我看你这黑熊,肯定是怕了我们三将军了,你可有胆量和我们的三将军打上一场?”
在众人的蛊惑下,这两个人还真的紧握住拳头,便要打架了。
就在众人要看热闹的时候,一袭青衣飘然而至,出现在了两个人的中间,一脸微笑地看向张飞说道:“三将军,请莫要见怪,在下的手下多有得罪,在下在这里赔礼了。”
他说着便抱拳鞠躬。好个微笑,好个温润如玉的公子,无论多么生气的人,只怕要是见到他这样的笑脸,都会怒火全消了。
典韦看到来人,当下惊讶地说道:“公子,你来了。”
“小点点,有什么话,等一会说。你刚来徐州,便要给我惹麻烦吗?”那青衣公子转脸责怪典韦说道。
典韦当下低头说道:“是他先要砸场子的。俺只是看不过眼,才拦住他的。”
青衣公子看向旁边的伙计说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启禀庄主,是这样的,按庄主的规定,三将军要的酒都卖完了,我想请三将军再选别的酒,谁知道三将军不肯选,反而要掀桌子……因此典护卫他才和三将军有冲突的。”伙计当下低下头说道。
“原来如此。”青衣公子听完了之后,盈盈一笑说道,“这样吧,三将军,我嫣然山庄开的酒馆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这规矩绝不可以废。因此将军今天是在这里买不到酒了。”
张飞一听当下忍不住说道:“你这店家是怎么做事的?俺有钱还买不到酒?”
“三将军,你该知道,今年徐州的粮食歉收,百姓吃饭都成问题,根本没有多余的粮食来酿酒。这里的酒都是嫣然山庄酿造的,说来惭愧,连年的战争,使得从荆州到徐州的商路一直受阻,每个月送来的酒的数量都是有限制的。我也只能给店里下了规定,每天店里每种酒只能卖出十坛。”青衣人一脸歉意地看向张飞说道。
“那你就不能对俺例外一次?”张飞突然间看向青衣人说道。
青衣人捂嘴偷笑说道:“规矩是不可以废的。不过,在下的酒葫芦里倒是有好酒,这酒算是送给三将军喝的,那便不算是店里卖的。这样既不废了规矩,也可以让将军有酒喝,将军以为如何?”
青衣人说完将腰间的酒葫芦解了下来,递给张飞。
张飞拿过酒葫芦第一件事便是打开酒葫芦,闻了一下这葫芦里的酒香,当下陶醉地说道:“好浓烈的酒香,俺老张从未闻过这么浓烈的酒香。”
旁边的典韦当下忍不住要生气说什么,却被青衣人用眼神阻止了,青衣人看向张飞说道:“将军喜欢就好。”
“如此俺老张,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庄主送酒了。”张飞当下抱拳说道。
青衣人抱拳说道:“能交到将军这样的好朋友,酒算什么?将军只管在小店里点菜,这些小店请了。”
张飞也不客气当下拱手说道:“多谢!”
青衣人当下吩咐伙计为张飞上好菜好饭,然后拉着典韦到后院去了。
路上,青衣人忍不住拉住典韦看了又看,然后便走边说:“小点点,你什么时候到的?”
“俺与李大人一起来的,如今李大人在房间里等公子你。”典韦摸着头说道。
“李大人?”青衣人愣了一下说道。
“哦,公子你不是让李管家当了朱崖的郡丞吗?你人不在朱崖,所有的事情都归李管家处理,我们都叫他李大人,叫了一年多,都叫习惯了。”
青衣人听了当下感慨,然后说道:“走,我们去看看焕之。”
到了后院,青衣人与典韦两个人到酒馆里的密室内,青衣人看到里面站着等待自己的李新,当下惊讶地说道:“焕之,真的是你!”
第九十二章: 朱崖来客(二)
因为林若没有戴人皮面具,李新一眼便看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朝思暮念的主公林若,当下马上跪下说道:“卑职见过主公!”
林若当下走上前一把扶住李新说道:“焕之,快起来,我都说了,我们之间是兄弟,不是主从,你怎么又跪下了?”
两个人相互对看着,一时间两个人无语凝咽。好一会,两个人才缓过激动的心情来。林若拍了拍李新的肩膀说道:“焕之,你瘦了,朱崖和山庄的事情让你受累了。”
“主公,这些都是卑职应该做的。况且山庄的事情,多是执孝在做,卑职做的只是朱崖的事情。只是这一年多来,卑职对主公甚是思念!”李新紧紧地握住林若的手说道。
林若抬手请李新与典韦坐下来,然后亲切地说道:“我也想你们啊!对了,你怎么来了?莫非嫣然山庄出了什么事情不成?还是朱崖出了什么事情?”
“山庄一切正常,朱崖也很好。只是……”李新说着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不由看向林若,便不言语了。自己怎么开口,见面就告诉主公,说少主不见了?这也太突然了,不行,还是等些时候,让主公有些心里准备才能开口。
“怎么了?莫非是伶儿出事了?”林若看到李新这欲言又止的样子,当下着急地问道。他最担心的是女儿的身体,要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因为在娘胎里闷得太久了,身体十分的差,莫非女儿夭折了?
“不是,主公,小姐她很好,请主公放心。”李新看到林若着急的样子,当下连忙说道,“是关于主公在徐州的事情。主公,早些时候,荆襄有关于公子在徐州的流言,刺史大人还特意派了蒯越大人来巡视朱崖,亏主公早就有了准备,卑职让一方戴上主公留下的人皮面具,与蒯越见上一面,才瞒混过关。卑职斗胆猜想,荆襄有流言,那徐州一定有流言,因此便赶过来了,看有什么可以帮上主公的。”
“焕之,你啊,说谎都不懂得找好一些的理由。这些流言蜚语,我还应对不来?快说,你来这里到底是什么事情?”林若当下故意板着脸看向李新说道。
李新一听当下马上跪下,颇有些诚惶诚恐地说道:“庄主恕罪!”
林若见李新这个样子,当下慌忙地将李新扶起来说道:“焕之,你快起来,你快起来……看把你吓的。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不要当真。”
李新抬头看向林若,发现林若脸上除了慌张,便没有一丝的狡诈之色,当下心里暗暗地想到:“主公对自己确实是真心的。哎,自己竟然将少主不见的事情瞒了他那么久,如今自己是否真的要将事情说给庄主听?”
“怎么了?”林若看到李新犹豫的样子,不由问道。
“主公,倘若有一个人欺骗自己的主公,虽然这人不是有意欺瞒,是因为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欺瞒自己的主公,有一日他的主公知道这件事情,你觉得他的主公会怎么样做?”李新犹豫再三小心地问道。
林若听了之后,心里暗想,莫不是李新要说我与刘备的关系吧?额,自己欺骗刘备,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啊。他当下苦笑地说道:“我想,他的主公肯定会生气,或者还会恨他欺骗了他真诚。要知道,他的主公待那个人是真心实意,没有任何隐瞒的,甚至将那个人当成了朋友和老师。人最心痛的便是身边的人对自己的欺骗了。”
李新听了之后,当下默默不说话了。看来,此事还暂时没办法和主公说,如今主公大业未成,离不开自己,待日后主公大业得成了,自己再告诉他好了,到那个时候,自己便是以死谢罪,也可以瞑目了。
林若看到李新暗淡的眼神,当下说道:“焕之,你怎么了?其实我也只是猜测,也许那个主公不会那么小气的,要知道能成大事的人,可都是有度量的。何况他的属下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我想,身为人主的,应该能理解的。”
李新苦笑地抱拳向林若说道:“主公莫说了,新知道了。”
今天这个李新怎么了?感觉有些怪怪的。似乎有心事,莫非是为自己欺骗刘备的事情担心?他其实不用担心,假如刘备怪罪,大不了自己脚底抹油一走了之。
“主公,你打算如何应对这徐州对你不利的谣言?这放出谣言的人甚是恶毒,竟然说你是山中的修炼成人形的鬼狐,还说你是来霍乱人间的。这样的人,其心可诛。”李新恨恨地说道。
“呵呵,这样的手笔只怕是程昱做的。不过,我相信,流言能那么快传开,徐州的世家当中肯定有程昱的人。”林若脸上浮出笑容说道。
“那主公你打算?”李新看到林若脸上诡异的笑容当下问道。
“等着鱼儿自己来咬钩。你且放心,不出三日,那人便要来找我的麻烦了,哼哼,到那个时候,我便可以趁乱除去那些不听话的世家。”
“那卑职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吗?”
“这事我一个人便应付得了。你不能离开朱崖太久,朱崖政务虽然不多,可是要发展,一刻也离不开你。因此我打算让你明日便回去。”
“这么急?卑职还想与主公多聊几日呢!”
“以后会有机会的。还有典韦,你也一并将他带走,毕竟在路上到处都是山贼横行,有典韦跟在你身边,我也好放心。”
林若的话让李新好不感动,这林若对自己确实是如同兄弟亲人一般。
这个时候一直不说话的典韦忍不住插话说道:“公子,俺想留下来帮公子,在朱崖那边,操练军队有一方和双目来做,俺什么也不用做,只是打猎和搞城防。可是这朱崖郡在李大人的治理下,一时间太平清明,根本没有什么作奸犯科的人,俺闲都快闲出病来了。”
“你留在这里能帮我做什么?只会帮倒忙!”林若嗔怒道,“你倘若要来,便先将焕之护送回去再过来,焕之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便拿你这只黑熊试问。”
典韦十分委屈地看向李新说道:“大人,你看吧,公子和兄长都向着你了,都不拿俺老典当兄弟了。”
“呵呵。”这两个人看到典韦这委屈的小媳妇样,当下不由地呵呵地笑起来。
“主公,其实我跟着商队来,这商队的家丁都是庄主你当日在当阳的景山上训练的特种兵,战斗力十分的强,保护我回朱崖是绰绰有余的。子孝留在朱崖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现如今主公这里也急需用人。不如将子孝留下吧!”李新笑过后之后,很认真地看向林若说道。他觉得林若身边的人,林若未必会信任,毕竟林若的身份特殊,连刘备都要瞒住,有些紧密的事情,便只能用嫣然山庄的人了。
而典韦的忠心,是可以肯定的。
林若听了之后,当下看向李新说道:“焕之,不行,倘若你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办?刚刚建立起来的朱崖郡怎么办?你的安全,便是我的安全。因此你必须带着典韦,这样我才能放下。”
林若说完紧紧地握住了李新的手,一时间李新的喉咙哽咽了,好一会他说道:“主公,你可要多加保重。徐州是个四战之地,倘若弄不好,便会有覆巢的危险。”
“我知道。这是你来这里的目的吧!因此我打算拿下江东,将徐扬连成一片。这样,便进可攻,退可守了。”
第九十三章:真的是意外……
刘备一个人闷闷地回到了房间,这个时候夫人钱氏带着儿子与女儿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夫君,怎么了?何事如此闷闷不乐?”
钱夫人是刘备在涿郡起兵之前娶的妻子,也就是刘备的发妻,这些年来因为刘备东奔西撞的,她一直住在涿郡的娄桑村里,带着两个孩子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刘备前些日子才派人将他从涿郡接过来共享天伦的。
虽然钱夫人一直在涿郡,但是刘备在平原做平原县令的时候,在当地士绅的介绍下娶了当地一户姓甘大户人家的女儿为妾,因此刘备身边不缺女人,也正是如此,刘备才没把钱夫人接过来的。
刘备抬头看向钱夫人,然后摇了摇手说道:“哎……军师病重,我心甚是忧虑。”
“谌儿见过爹爹!”钱夫人身后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走上前,躬身对刘备行礼说道。他是刘备最大的儿子,名字叫刘谌。也许刘备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大儿子的姓名和自己第七个孙子的姓名一摸一样。当初刘备把自己的儿子介绍给林若认识的时候,林若整个人都愣住了,不过林若很快就明白过来了,这个刘谌非那个刘谌。
在历史中,刘备的大儿子在吕布夺取徐州的时候连同甘夫人都被掳走了,至于后来怎么样,没人知道,总之是再也没有出现过,看样子肯定是死于战乱了。
在刘谌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年龄比刘谌还要大上一两岁的小姑娘,这小姑娘见到刘备当下便说道:“爹爹,你说过的,今天要带我们出去郊游的。爹爹,你说话不算话。”她说完就嘟起嘴吧看向刘备。
“萌萌,你爹爹今天心情不好,不可再胡闹了。你带着弟弟出去玩,我与你爹爹有些事情要说。”钱夫人有些生气地看向自己的女儿说道。自己这个女儿性格从小被自己惯坏了,反而是儿子更像是哥哥。
“姐姐,我们出去玩吧!”刘谌拉住刘萌的手说道。
刘萌很无奈地跟着刘谌出去了。
“夫人,你有什么事情?”刘备看向钱夫人问道。
钱夫人当下低下头,脸红到了耳根,然后小声说道:“夫君,妾身似乎……又有身孕了。夫君……”
刘备一听愣住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站起身住在钱夫人的手说道:“夫人,这是真的?夫人,你可真是一个贤妻良母!”自己才把钱氏接来没有两个月,钱氏便怀上了,自己和甘夫人在一起三年,甘夫人都没怀上。
钱夫人点了点头说道:“可能有一个多月了。”
“哈哈,哈哈……我刘备又要做爹了。”刘备当下高兴地叫道。他完全将心中的不快忘掉了,抱起了钱夫人,将钱夫人小心地放到床上坐着,然后幸福地摸着钱夫人的肚子,小声地说道:“儿子,让爹好好摸摸你。”
“夫君,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钱夫人忍不住说道。
“夫人,备与你和孩子都是分多聚少,两个孩子还很小的时候,备便与二弟、三弟两个人四处征战了,转眼间两个孩子都长那么大了,备从未享受过儿孙绕膝的乐趣。这次,备无论如何都要好好地补偿夫人和胎中的孩儿。”刘备做到钱夫人的身边拉住夫人的手,开心地说道。
“夫君如今是一州之牧,当以百姓之事为重,如何能如此儿女情长呢?这样别人会笑话夫君的。”钱夫人低着头说道。
“对,对,对……备是说,备有空就要多陪陪夫人。”刘备听到钱夫人的提醒当下拍着他说道,“平日里是该以国事为重,可是今日备想好好的陪陪夫人。备记得说过,今日要带谌儿他们去郊游的。”
“夫君,妾身来徐州许久了,都没有出街……不如夫君陪着妾身出街去购买些布匹,为谌儿和萌儿做些衣服,他们身上的衣服都很旧了……”钱夫人忍不住提醒道。
事实上,刘备当这个州牧,生活并不富裕,因为徐州百废待兴,又要发展农业,又要养兵,又要建设,一时间徐州府库中的粮饷抓襟见肘,因此刘备的用度都是能少用就少用的。因此孩子们的衣服,还有刘备两个夫人的衣服都没有置办。
“看来备这个做爹的确是不称职。”刘备听了之后讪笑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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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一个圣人说过,时间是淡忘痛苦的良药。经过将近半年的时间,徐州的百姓已经慢慢地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走了出来,死的人已经死了,可是活着的人却还要活着,路还是继续要走的。
这将近半年的时间里,刘备一系列的新政,让徐州百姓得的实惠,为百姓修路铺桥,一时间徐州也恢复了生气。
今天刚好是圩日,许多住在徐州城外的百姓,也纷纷拿着秋收的粮食或者编制的手工品到街上叫卖。一时间倒也是热闹非凡。
刘备牵着夫人的手,身后跟着几个便衣的甲士在人群中行走。钱夫人是一个很会过日子的人,她与刘备出来逛街,从不敢在脂粉摊前停留,都是看看而已,倒是她身边的两个孩子,十分的活泼,这儿看看,那儿瞧瞧。
钱夫人一脸微笑地拉着刘备的手说道:“夫君,徐州好热闹呢!今天是街天吧!哎,在以前涿郡也有那么热闹……”她说着就黯然了,不过一会她突然间很自豪地说道:“夫君,你肯定会将徐州治理得风调雨顺,百姓家家富足的。”
“夫人,徐州这次被曹操屠杀了将近二十多万的人口,元气大伤,如今已经是地多人少,哎,倘若不是军师的双排水车,只怕徐州不知道有多少地要被荒废了。要恢复徐州往日的繁华,只怕还须三五年后才行啊!”刘备叹气地说道。
这个时候,两个人走到了徐州最大的布庄,这布庄是陈家的产业,刘备与夫人刚要进去,突然间见在街上,便听到有人大呼:“有人晕倒了,有人晕倒了……”
一时间百姓围成了一个圈在看热闹。
“夫君,我们去看看,怎么回事。”钱夫人听到有人晕倒,忍不住说道。
刘备当下点了点头,他是州牧,在他的治下有人晕倒,他遇到了也该去看看究竟的。于是他点了点头带着钱夫人和孩子挤进人群去一看究竟。
只见在地上躺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这妇人双目紧闭,两手握拳,整个人似乎有些痉挛。
“快去叫大夫来救人啊!”这个时候不知道有谁喊了这样一句。
“你看这个人都快要死了,而且你看她身上穿得破破烂烂的,根本没有钱,大夫是不会来看的。”旁边的人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袭青衣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因为他是背对着刘备的,刘备也看不清楚那个人的摸样,只是从这个人轻盈的步伐,还有身上的穿着来看,这个人绝对是一个年轻人。
那青衣人低下身子,拿过那妇人的手,便给那妇人诊脉起来。
“你们谁知道哪里有皂荚吗?”那青衣人抬头看向众人说道,“去取一些皂荚来了。”
“皂荚?”
“哪里有?”
“药店有,可是要钱的。”
那青衣人见状,从口袋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旁边的一个中年人说道:“去买二两皂荚来。快些!”
那中年人见到递过来的钱,马上接过,转身便去药店买皂荚了。
青衣人站起身来对旁边站着的妇女们说道:“各位大姐,大婶子,麻烦借发钗一用。”那青衣人说完不由分说,便动手轻易地摘取了围观的妇女头上的发钗,摘取了五六支后,便再次低下身来,用发钗在晕倒的妇人的人中穴、虚柳穴、印堂穴、太阳穴等几处穴位扎针。
刘备看得有些发愣,因为这手法似曾相似……是严先生在治陶谦的时候曾经用过的手法。
这个时候,那个买皂荚的人回来了。他说道:“先生,皂荚买回来了。”
“拿来!”青衣人也不抬头,伸手便说道。
那人把皂荚放到了青衣人的手上,青衣人拿起皂荚用手搓碎,然后将那妇人的嘴巴用手捏开,将搓碎的皂荚放进妇人的嘴里,再说道:“去拿碗清水来。”
不一会有人将一碗清水端了过来,青衣人将妇人的头抬起来,然后轻轻地把清水喂入那妇人的嘴中。
伴随着几声咳嗽声,那妇人慢慢地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别乱动,我还没有拔针!”青衣人看向妇人笑着说道。他说完便将扎在妇人几处穴道上的发钗给拔了出来,递还给物主。
那妇人回过神来后,当下便跪下朝那青衣人拜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呵呵,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夫人只是操劳过度,心力交瘁才晕过去的。夫人回去还须好好休息才是。”青衣人微笑地将妇人扶起身来,然后说道。
那个妇人当下说道:“哎……小妇人的男人被曹军杀死之后,便剩下小妇人一人带着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如何能休息。”
青衣人看到妇人这个模样,当下解下腰间的钱袋递过去说道:“在下身上有些银两,虽然不多,但是也够夫人你用上一两个月的了。你先收下……待日后有钱你再还我,如何?”青衣人说着便笑眯眯地看向妇人。
那妇人一时间被那青衣人的笑容迷住了,愣愣地接过了钱,连声说道:“多谢先生……多谢先生……”
青衣人见状摇了摇手,转身便走了。
待那妇人回过神来的时候,青衣人早就不知道到哪里了,这个时候妇人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问,恩人的姓名,住在哪里呢?这如何还钱给恩人啊?
“好一个施恩不望报的君子。”钱夫人忍不住说道,“这人肯定是害怕那妇人不肯收他的钱,才说是借给那妇人,等那妇人有钱再还的。可是他却没有告诉那妇人,自己姓什么,住在哪里。”
“确实。此人医术高超……等等,医术高超……”刘备当下也忍不住说道,突然间刘备想到了什么,他马上对钱夫人说道:“夫人,你且带孩子们回府,为夫还有些事情要做。”
刘备说完转身对旁边几个甲士说道:“你们几个护送夫人回府,备去追那个先生。”
刘备说完马上冲向那青衣人离去的方向,追青衣人而去。
第九十四章:三试刘备
可是等刘备追去的时候,哪里还有那青衣人的半分影子,他询问了几个路人和小商贩,别人都摇手表示不知道那个青衣人去哪里了。要知道,当时那可是人潮涌动,谁有心思留意一个不相干的路人。
刘备心灰意冷的时候,不知不觉走到了军师府门前。
军师府离刘备的府邸不远,只是隔了一条街,地方也不算是大的,院落十分的清幽,主要是林若十分的喜欢清静,因此府邸里的下人就三两个。
李锤与李铁两兄弟是刘备派个林若护院的,他们两个见刘备走过来,慌忙地迎上前躬身说道:“大人!”
“军师怎么样了?”刘备问道。
“大人走后不久,军师又吐血了,在房间里休息。不过刚才胡管家带回来一个大夫,说是给军师治病的。”李锤低头说道。
“恩?是哪里来的大夫?”刘备一听不由问道。在刘备看来,林若已经病得很严重了,普通的庸医只怕救治不了林若的病。
“小人不知,胡管家说那人是军师的旧友。大人,可要进去通禀?”李铁询问道。
刘备摇了摇手,吩咐他们两个不必进去通报了,自己一个径直进去了。
穿过走廊,走到内院,在院门刘备便听到屋子里传来的琴筝与洞箫的和鸣声。一曲轻扬飘逸的琴声飘然而出,处听这乐声恍如涓涓溪流,又似林间风吹过竹林,渐渐地乐声中带着一种悲鸣,如同风拂过火烧过的荒山,如同大地干渴的土地……这曲子让人听起来,仿佛就像一个人在回忆往事,有酸有甜,有平淡而温暖的画面,也有悲伤哀鸣的场景……
其实刘备并不懂得琴音,不知道为什么,刘备听到这曲子眼眶不由地湿润了。
琴筝停了下来,洞箫也停了下来。
刘备擦拭了一下眼角边的泪水,走进了院子里。这个时候,从屋里传来两个人的声音。
“这曲子如今听来倍感亲切……却没想到你竟然会吹洞箫。”这声音应该是自己家军师的,听军师这声音有些沙哑,早上的时候他的嗓音还好好的,如今怎么这般的严重?
不过从谈话来看军师和来人很熟稔。难道是军师家人?
“还好吧,我也多年未曾吹xiao了。严师弟,应该很困了吧?”这声音听起来很好听,比自家军师的声音要好听许多,应该是一个年轻人的。
“让师兄见笑了,在下吃完药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那么困,好想睡觉……师兄,你是不是在我刚才喝的药里放了什么东西?”
“放了一下安神,助睡眠的草药。你如今很需要多睡一会,多休息一会。”
“师兄,你真是的……也罢,我去睡了。”
“我不打扰师弟休息了,师弟好好睡一觉吧!或者你醒过来,发现这一场只是一个梦,你还在山上和师父学艺呢!”
“呵呵……人生如梦啊。人生如梦……”
“何人不是在梦中呢!却不知道梦醒何处罢了。不打搅师弟休息了,为兄告辞了!”
那人说完不久,刘备就看到屋子的门打开了,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青年,青年身穿一身苍葱的青色交领深衣,外面一件乳白色的半透明的对襟直领的外披,风吹过,飘飘然如同神仙一般。此人的身材竟然和自家的军师有十分的相似。待刘备抬头看到此人的容貌,当下愣住了。这人的容貌竟然俊美得不可方物,面色如同冠玉一般温润,眼眸如同深邃的夜空,高高鼻梁,如同挺拔的山峰,棱角分明,两道剑眉浓淡适宜,不点而朱的红唇微微地翘起来,乍看去,就像是在微笑一般。
这身影……就是自己在街上看到的那个青衣人。
“嘘!”那人看到刘备当下将手指放到嘴角边作了一个让刘备莫要出声的动作。
刘备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两个人默默地走到了院子外。
“先生是何人?”刘备忍不住抱拳问道。
“在下林若,字言心,是朱崖郡守。哦,还是嫣然山庄的庄主笑夕阳。”那人微笑地看向刘备说道。
刘备听了之后当下愣住,定定地看向那人好久才说道:“莫非你便是鬼狐军师林若,林言心?”
此人便是曹操口中所言之人?果然和传言中一般,俊美不可方物。真是可惜了这好容貌,倘若是一个女儿身,那将是何等的倾城倾国?
“呵呵,鬼狐军师?世人对在下的谬称,在下既不是鬼魅,更不是狐仙。只是一个寻常人罢了。”那人淡然一笑,抬头看向刘备说道。
这样的微笑,这样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总让刘备有一种错觉,那便是此人与自己认识了好久。
“先生之才,备早有耳闻,今日得见先生仙颜,让备实感荣幸。先生来此莫非是为了我家军师?”刘备忍不住问道。
“恩。我与严新实属同门师兄弟。我们师兄弟几人,就我与他比较投缘,他病了,我自然要来看。大人,恕在下直言。我这师弟的身体不容乐观。你必须早做准备才好。”
刘备听到这话当下惊骇地看向那人,他着急地问道:“先生,可有法子救得了我家军师?备离不开军师。”
那人突然间盯着刘备的眼睛看,让刘备十分不自在,可是那人还是一直看向刘备的眼睛,好一会他说道:“你真想救严新?”
刘备当下非常肯定地说道:“倘若能救得了军师,那便是拿刘备的命去换,刘备也愿意。先生可有良策?”
“你倘若想救他,那便疏远他……”那人看向刘备很坦然地说道。
刘备马上问道:“这是为何?”
“这样对你说吧!严新的病只需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休养,不再劳心劳力,自然会平安无事,起码能活过五十岁。倘若再继续劳心劳力,只怕活不过二十七。只要你疏远他,让他心灰意冷,他便会离开大人你,届时我自可将他带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静养。”
刘备听了这话,沉思了许久,抬头看向那人说道:“备……备倘若无军师,便无今日之势。可是为了成就备的大业,而累军师病死,那备于心何安。先生,难得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没有。当初我的师兄戏志才的病也是这般的,假如曹操肯放戏志才静养,那志才便不会英年早逝了。大人,我这小师弟,做事情有始有终,你不负他,他必然不会负你。因此我还是恳请大人你慢慢地疏远小师弟。这样是为了他好。大人可做得到?”那人很冷酷地看向刘备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刘备看到眼前这个人的眼神,是那么的冰冷,是那么的冷峻,简直就像是一把利刃直逼自己的胸口。
疏远军师?这让刘备如何做得到?
好久,刘备内心挣扎了好久,他才抬头说道:“先生,备实难做到。军师乃备的左膀右臂,备……”
“果然……也罢,大人为了大人的大业,自然可以置严新的生死于不顾,这也是人之常情。在下能理解。大人,在下告辞了。”
“慢着……”刘备突然间拉住那人的手说道。
那人饶有兴趣地看向刘备,一脸冷笑地问道:“怎么了?大人还有什么事情?”
“备想去见见军师,再作决断。”刘备黯然地说道。
那人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说道:“他吃了药,刚睡下,你要小心点,莫要弄出声音来吵了他。”
刘备默默地点了点头。
“且随我来。”那人说道。
两个人蹑手蹑脚地轻轻地走到了门边,轻轻地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来到了床边。刘备看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声不响的军师,心里更是黯然了。
军师的脸色十分的难看,惨白得如同冬日里的雪地,嘴唇干瘪,眉宇之间带着病色。这熟悉的面容此刻看起来,却格外地叫人心痛。
刘备默默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军师好久才看向旁边不说话的那人,点了点头,轻轻地转身出去了。
到了门外,刘备一直看着天空的白云。
那人轻轻地带上了门,然后看向刘备问道:“大人有何决断?”
“先生,你可真的可以治愈军师的病?”刘备一脸悲戚地看向那人哽咽地问道。
那人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在下从不说谎。只是大人真的舍得放严新离开?如今大人可正是用人之际,而大人身边虽有糜竺、孙乾、简雍之辈,可是这三个人都是白面书生,并不是经伦之士。至于陈群,陈登二人,虽然可做一方郡守,刺史,可是却不能使大人成就大业!大人可要想清楚了。”
刘备苦涩地看向那人说道:“备自然知道。军师的才华在当今世上,已经是无人可及了。备心中是万般不舍,千般不愿,可是备不能因此而害了军师,让军师丧命。”
那人听了这话,好一会落泪了。他笑着看向刘备说道:“大人,严新没有选错主公,你是一个值得辅佐的主公,因此在下没办法带走严新。”
“恩?”刘备一脸不明白地看向那人问道。
“士为知己者死!倘若我用计将严新带走,他知道后肯定会怨恨在下终身的,在下不会做这样讨人厌的事情。”那人微微而笑转身便要离开。
第九十五章:真心为君谋
刘备看到那人要走,当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会走过去拉住那个人的衣袖。
那人转过来疑惑地看向刘备说道:“刘大人,还有什么事?”
“那军师他会死吗?备……备不想……备不想看到军师他死去,我求先生你救救他!我知道先生你一定有办法的!先生……”刘备这个时候完全被那个人搞糊涂了。
“大人说笑了,在下与严新师出同门,本领相当,这医术也是相差无几,他都不能救自己,我如何能救他?呵呵……其实大人何必在意那许多呢?人生短短数十载,多活年,少活几年又有什么呢?只要活得开心就好。大人,以后你莫要再让严新操劳便是了,这样活着他还能多活两年。”那人含笑地看向刘备说道。
刘备愣愣地看向那人,听他的语气,似乎早就参透了人世间的生死,看透了一切荣辱繁华,好一个洒脱的人物。这种感觉……很熟悉,很熟悉,对,就如同当初自己第一次看到严新的那种感觉。
突然间,刘备想到了什么,当下作揖长拜说道:“先生,备想请先生留下来与子衿一起辅佐备。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大人,你难道忘记了?在下乃是朱崖郡守,隶属荆州刺史刘景升帐下的官员,你这样做可是交恶刘景升的。况且当初曹操对我算得上是恩重如山了,在下都没有留下来,大人你是留不住我的。”那人淡淡而笑将刘备扶起身来说道。
“刘景升能给先生一个郡守,我也可以给先生一个郡守。只要先生你能留下来了,这样军师他就可以少操劳些,备希望先生你能念在同门之谊,留下来帮助备,这样就等于帮助了子衿。先生,可否?”刘备抓住那人的手,亲切地恳求道。
那人将被刘备抓住的手抽离,一声轻笑道:“大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可是大人身边有一个严新已经足够了。”
“不,先生……先生之才和子衿不相上下,先生与子衿在一起,肯定能助刘备匡扶汉室的。备恳请先生能留下来辅佐备!备打算任命先生为右军师!而子衿为左军师!”刘备拉住林若的手不肯放,一脸急切地说道。
“大人,在下留下来会为大人惹下很多麻烦的。难道大人没听到徐州童谣都在唱些什么吗?”那人摇了摇头说道。
“唱什么?”刘备不解地问道。
那人低沉着声音念:“山中鬼狐林言心,幻化成形乱人心。先到荆州成才俊,再到兖州战黄巾。如今变成书生样,留在徐州骗人心。诡诈狐狸最可怕,夜半人静吃人心。”
刘备见状当下骇然说道:“先生……先生,此事备实在不知,先生请放心,备一定会差人将此散布谣言之人查处。”
“呵呵,大人,这谣言又不是冲着我来的。而是冲着我的小师弟严新来的。”那人毫不在意地摇了摇手说道。
“恩?”
“因为严新与在下师出同门,我们两个有太多共同的地方了,只怕大人也感觉到在下身上或多或少与严新有些神似。两个人相处日子久了,便会相互影响,心灵相通。我与严新用兵的手段相似太多,天下人早就认为我便是他,他便是我……而曹操痛恨在下,哦,或者比起在下,他更痛恨严新吧!总之呢,他想借在下的鬼狐的讹传来除掉严新。所谓流言可谓,民心可欺。呵呵……大人明白在下是什么意思了吧?”那人含笑地看向刘备说道,“因此在下不能留在徐州过久,一则朱崖那边繁忙,二则流言难平。就此告辞了!”
“慢着……”刘备叫道,“先生,如何对付那些谣言?”
“也罢!既然来了,那便帮子衿一把!”那人笑着说道,“这几日在下便留在军师府好了。反正,他们不是说鬼狐军师在徐州夜半时分吃人心吗?那在下便留下来吃人心好了。”
那人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如此多谢先生了。”刘备当下喜出望外地说道。
“不必谢。在下不过是帮兄弟忙而已。”
“对了,方才在下在门外听到军师与先生在房中奏乐,听这曲子让在下不知不觉感慨万千。不知道这曲子为何名?”刘备看向那人问道。
那人当下说道:“《流年》。”
“流年……”刘备听到这名字,不由想到了许多的往事,喃喃地说道,“似水流年……好曲子。”
“先生,备可否问先生一些问题?”刘备突然间问道。
“当然可以,大人,请……我们到院子里的凉亭小坐一会,大人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便是了。”
“请!”
“请!”
两个人到了院子里的凉亭内,对坐下来。
“先生,打算如何处置在谣言?”刘备看向那人问道。
那人呵呵地笑着,然后突然间变色说道:“静待其变。如果在下估计不错,那幕后黑手肯定会忍不住出手的。大人,届时所有的证据,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严新……我现在就在等,那人出手的一瞬间,就在一瞬间将他拿住,然后……哼哼……”
“先生打算?”
“对那些与曹操勾结的徐州的世家,刘大人也该好好地清理一下了!大人你可知道,治国,不仅要仁义,也要手段!你若是一味地对那些徐州的世家,谦让,必然会让他们将你看遍,有时候,就要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哦,你们中原有一句话叫:杀鸡儆猴。意思就是杀鸡来警告猴子的意思。”那人冷冷地说道,他的眼色变得凌厉起来,一股杀气从他的身上隐约地浮现出来。
刘备愕然看向林若,好可怕的人,好可怕的人啊……这人的手段有时候比严新的还要可怕,不过他说得没错,自己确实该好好地清理一下徐州的世家了,那曹操就是因为兖州有世家的暴乱,攻伐徐州才功亏一篑,这世家的力量不能小视。
那人看向刘备,见刘备的脸色一时间阴晴不定,当下冷笑地说道:“当然了,在下只是提议,假如大人觉得不合适,那便和我那个病得快要死的师弟商量,或者他有更温和的法子。不过,他要是杀人起来,可是毫不手软的。因此大人也不要抱太大的幻想。”
刘备郑重地看向那人说道:“不,备相信先生能处理好这事。子衿的身体这般差,备想请先生在徐州的这段日子,暂时代替子衿……哪怕只是三天也好,子衿太累了。先生可答应?”
那人凝视刘备一会说道:“就三天!三天后,我便要回朱崖。”
“那便拜托先生全权处理好这件事情了!”刘备抱拳说道。
那人点了点头。
目送刘备走后,那人转身便返回了林若的房间内。
他回到房间,只见那个本该睡着的“严新”已经起身,正坐在桌案边上慢悠悠地喝着茶,一脸笑意地看向那人。
“呵呵,焕之,有劳你了。”那人说道。这人才是如假包换的林若,而躺在床上的“严新”嘛,自然是易容了的李新。
“严新”当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正幽怨地看向林若说道:“那刘备可过了关?”
林若点了点头说道:“过了。呵呵,三试刘备,终于试完了。”
“倘若刘备过不了第三关,主公你打算何去何从?”李新问道。
林若叹气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怕会替刘备拿下了江南后,便诈死离去吧!从此便不再管刘备了。”
“主公,你这样一再二的试刘备,倘若有朝一日刘备知道真相,定然会对主公你心生芥蒂,到时候……”
“刘备一统天下之人,便是我辞官归隐之时。”
第九十六章:长夜漫漫(一)
长夜漫漫,凄清的徐州大街上,除了秋风吹下的漫天落叶,便是提着灯笼打更的更夫。十月的徐州,深夜是寒冷的,那更夫裹着厚实的衣服,时不时抬头看下天空,然后打更叫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这个时候一阵秋风吹来,迎面树叶扑朔,更夫习惯性地用手挡住眼睛,以防吹来的风沙迷住眼睛,也就在这一刹那,一个黑影不知道从何方冒了出来,一只铁手掐住了更夫的脖子,将更夫提了起来。
更夫双脚离开了地面,整个人挣扎着,他盯着那个掐住他的铁手的主人看,那是一个狐狸脑袋,人的身体的怪物。更夫恐惧地睁大了双眼,死盯着那个怪物在看,出于对生的渴望,他丢手上拿着敲更用的棍棒,双手去抓那只掐住他脖子的铁手,可是任凭他怎么抓,那只冰冷的铁手都没反应……
就在更夫以为自己会一命呜呼的时候,天空中飘来一阵幽香。
只见一道青光闪过,那铁手丢开了更夫,忙着迎接突然来袭的人。
铿锵的金属相碰声,剑和铁手碰撞到了一起。
那逃过一劫的更夫捂住喉咙,恐惧地抬头看去,借着落地的灯笼的灯光,可以隐约地看到两个人,不,应该说是一个人,另外一个是妖怪。
那个人转过头来看那个更夫说道:“你没事吧?”
更夫颤栗地摇头说道:“没……没事……”
好美,这个人……长得好生俊美……他一定是神仙,是来收这个妖怪的神仙,想到这里更夫突然来了勇气说道:“仙长,你快收了这个害人的妖怪。他要吃人心呢!”
“呵呵,那我们就来看看这个妖怪的真面目!”那人冷笑一声看向前面那个空洞的狐狸面孔说道。这人是谁?自然就是守株待兔的林若。林若早就知道今天晚上肯定会有人要遇害的,就想上一次在徐州刺史府那样。
同样的手法用第二次,你以为会奏效吗?
“哼……愚蠢的人……”那妖怪冷笑一声,便挥动铁手朝林若攻过来,林若一个侧身闪过了。也就在林若闪过的一刹那,那个妖怪趁机跃身上了屋顶,几个起落翻滚,消失在了漫漫的黑影里了。
“好狡猾!”林若恨恨地看着那妖怪消失的地方说道。
“神仙……妖怪跑了……”那更夫站起来愣愣地说道。
“他跑不了!”林若嘴角浮出一丝微笑说道。哼哼,刚刚来这里的时候,我就在他的身上偷偷洒了千里留香,除非他将衣服换下沐浴更衣,否则他跑到哪里我都能凭着一路上留下的香味找到他。
林若跃身上了屋顶,几个起落消失在了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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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将尽,惨淡的月光下,秋风卷着落叶。徐州城内东南一隅的赵府内,悄无人影。府邸里除了巡夜的家丁外,府上上下的人此刻早已入睡。
深秋的风在庭院中掠过,卷起了满地蝶翼般的枯叶,夹着一缕难以琢磨的琴声。
赵府后院正中有座凉亭,飞檐翘角,古朴玲珑。亭里端坐着一位老者。他约有五十七八岁年纪,头戴一顶玄色便帽,青衫外罩了一件薄皮袍,身形瘦削,面颊略带憔悴,神情却甚是安怡平和。他面前石案上摆了一张短琴,漆如陈墨,纹似冰裂,显然是年代久远。
那缕难以琢磨的琴音,正是从这老者指端徐徐流出的,这样的琴声乍听之下,泠泠淙淙、冷峻高洁,细听之下又似千军万马中,一个独行的将军所面临的重重危机。明明是同样的一个琴音,竟然在那老者左按右拨之间,有两种不同的感受,这不得不佩服老者琴技的高超,心境的深沉。
一曲将尽,老者袍袖轻拂,七弦齐发,声若裂帛。余音袅袅不绝,一如随风飘零的飞絮残雪,归结于漫无边际的寂寞。
可惜这样的寂寞很快被一个黑影打破了。
“家主!”那黑影从亭外桂树下的荫翳中走出,单膝跪在地上说道,“卑职失手了。”
在凉亭挂着的灯笼的光亮当中,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黑影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狐狸头人身的怪物。
“仲德在信上说你的武功极好,机敏稳重,你怎么会失手的?”老者冷笑一声看向怪物说道。
“他自然会失手。因为……我出手了。”
谁?
那老者惊骇地看向声音传来的黑暗的角落,只见一袭青衣飘然而动,来着不是别人,正是林若。不过,这个老者并没有见过林若,当下眉头紧皱问道:“你是何人?”
林若似笑非笑地看向那个跪在地上的怪物说道:“你问他吧!我相信你肯定是因为知道我是谁,才急于逃走的!”
那个怪物骇然地站起身来看向林若说道:“你……你怎么会追来的?”
不可能,他怎么能找到这里来的?
“嘿嘿……既然我是鬼狐军师,那便有神鬼不测的本事。”林若当下冷峻地看向这两个人说道。
他……他就是鬼狐军师林若!
老者惊愕地站了起来,在站起来的过程中,将他放在石案上的琴碰到了地上,发出了不规律的琴筝声。这声音只怕就是此刻内心的恐惧声。
“家主,你快走!”那个怪物说完便要用铁手攻过来,可是他的举动早就被林若看透了,林若如同一阵清风一般,飘然而至,来到了那个老者的身边,然后用手指紧紧地锁住了老者的咽喉。
“你最好别动,你动的话,我不敢保证我的手会不会紧张,我一紧张,他的喉咙就咔嚓地被我拧断了。”林若的嘴角浮出一丝难以琢磨的微笑看向那个怪物说道。
“你杀了他好了,那正好坐实了你要吃人心的事实。”那怪物说道。
“追云……你……你……你竟然不顾老夫的死活?!”老者睁大了眼睛看向怪物说道。他不敢相信,这个方才还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人,此刻会不顾自己的死活。
“你的死活?死老头,你以为我叫你一声家主,你便真的是我的家主了?”那怪物哈哈大笑起来看向那个老者说道,“告诉你,你只是程大人的一枚棋子!”
“什么!”老者惊愕地看向那个怪物说道。一时间后悔,恐慌,一股脑都涌上了老者的脑门,老者感觉到身子不由地颤抖。
“开门,快点开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的剧烈的拍门声。
听这声音,应该是张飞的声音。
怪物骇然看向林若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来这里的时候,顺便叫上了三将军……你说是怎么回事?”林若一脸不在乎地看向那个怪物说道。
该死……没想到这个林若早就准备,他不是对刘备隐瞒了身份的吗?怎么还能调动得了徐州的军队?还有,他不是病重吗?此刻他只怕比一头熊都壮实,这怎么回事?
“小心后面……”突然间妖怪大声指着后面叫道。
第九十七章:长夜漫漫(二)
“小心后面……”突然间妖怪大声指着后面叫道。
他本以为林若会看到后面,谁知道林若却一点也不在乎地,饶有兴趣地看向那个妖怪,脸上一副你以为我是小孩子,那么容易被你欺骗?该死,该死……这个鬼狐军师果然厉害,自己真的不是他的对手。
伴随着张飞撞击大门的声音越来越大,此刻已经惊动了院子里的护院了。
可能由于老者吩咐过,后院不准别人进来打扰,此刻还没有人闯进来,但是过不了多久,便会有人闯进来的。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既然骗不了,那只有硬碰硬了。那林若只是轻功很厉害,武功未必厉害……
想到这里,妖怪突然间挥动铁爪朝林若攻过来,他的速度极快,在老者的眼里,这个怪物只剩下了一个朝这里飘来的影子。
不过,林若的速度比他还要快。林若将那个老者一把推dao在地上,侧身闪过了攻击的同时一把抓住了他拿着铁爪的手腕,然后将他反扣在了身后。
那个怪物自然不会这样束手就擒,他侧身转过来,当下回手便给林若一爪子。林若跃身翻跳过去,躲过攻击,然后双膝跪在了那个人的背上,呵呵地笑了起来说道:“忘了告诉你,狐狸逃跑的功夫厉害,捕食的功夫也很厉害的!”
那个怪物想挣扎,可是他的已经被林若拿着一只手,双膝重重地跪在他的身上,他丝毫动弹不了。
这个时候那个老者见情况不妙,转身就要逃走。
可惜他没走几步,便被赶到院门的张飞拿着八尺长矛堵住了,赶了回来。
“三将军,误会……这一切都是误会……都是曹操的诡计……”老者看到凶神恶煞的张飞,吓得连连后退,然后口齿不清地说道。
张飞呀呀地叫着,然后用长矛指向老者说道:“赵天,我大哥来到徐州,可有一事亏待了你们赵家,你竟敢勾结曹操来害我大哥!”
“误会,误会啊……”赵天看到张飞一脸的杀气,当下倒吸一口冷气,连声说道。
张飞哼了一声,挥动长矛一矛便将赵天的胸口刺穿,然后将赵天挑了起来,狠狠地扔到了一边。赵天被扔下来后,整个人口吐鲜血,胸口的被刺穿的地方血如泉涌。
“三将军……”林若看到张飞竟然将那个人杀了,当下叹气说道,“你怎么就将他杀了,这样……也罢,这人死了也活该,既然如此,那赵府上下不能留一个活口,全部斩杀殆尽。可知道?”
张飞听了点头说道:“不须先生吩咐,胆敢背叛我哥哥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去吩咐外面的兄弟,莫要走脱了赵府一人,吩咐兄弟们将赵府上下,杀个精光,一个人也不许留。包括老人和孩子。”
张飞身后的士卒听了之后当下应声说道:“诺!”
一声令下,那群士卒们马上开始了屠杀。
被林若死死反扣在地上的那个怪物哈哈大笑地说道:“好,好,好……刘备不是说仁慈爱民吗?如今也不是一样杀害这徐州的世家?刘备就是假仁义……”
张飞听了当下拿起长矛,便要来刺杀怪物,却被林若阻止了。
“三将军,慢动手,此人我留着还有用处。”林若看向张飞说道。
林若说完用手使劲地朝着那个怪物的脖子处狠狠地来了一下,那怪物应声倒下。他吩咐左右说道:“将这个人用铁链锁起来。好生看管。”
“是!”左右应声说道。
“哼,便宜了他。”张飞恨恨地说道。
“三将军,走,我们到书房去看看,看能不能找到曹操写给这赵天的信。”
“好。”
惨叫声,呼叫声,忽远忽近地传进林若的耳朵。林若心中甚是黯然,可是这些人如果不杀,那就达不到杀鸡儆猴的效果。灭了赵家,也只能让赵家在徐州一夜之间消失,这样才能对那些蠢蠢欲动的徐州世家有恐吓的效果。
穿过长廊,来的了书房,张飞一掌将门推开,然后对左右说道:“进去搜!仔细地搜!无比要将曹操写给赵天的书信给找出来。”
“诺!”左右应声便带人闯了进去。
一时间,便听到书房里翻箱倒柜的声音。
“先生……先生救我……”突然间从侧面冲出来一个身穿里衣的婢女,她抓住林若的衣服绝望地恳求道。在她的身后不远的地方,正是执行必杀令的士卒。
林若漠然地将那婢女的手拉开,然后说道:“对别人心软,便是害了自己。”他说完一掌劈向那个婢女的天灵盖,瞬间那个婢女的天灵盖破碎,整个人倒在了血泊中。
好可怕的手段!
众人见状不由为之骇然。张飞愣愣地看向那个容貌俊美得如同天人一般的林若,心里不由暗想:好可怕的人,他真的不是鬼狐吗?
“此刻的仁慈,必然会为他日带来无尽的麻烦,该杀的时候决不能手软。”林若见到张飞看着自己的目光或多或少有些奇怪,当下冷笑地说道。
张飞听了之后说道:“先生所言极是。”
这个时候,从书房里走出来一个张飞的亲兵,他说道:“将军,我们在书房的暗格里找到了这些书信,请将军查看。”他说着便将整个暗格递给了张飞。
张飞拿过书信便要拆开来看,却被林若拦住了。
“信全部都在这里了?”林若看向那个亲兵问道。
亲兵回答:“全部都在这里了。”
“好,你们杀光了赵府的人之后,便将赵府值钱的东西全部都搬到府库去,然后将赵府一把火烧个干净,记住不能留一丝痕迹,赵府是失火所致,赵府上下没有一个人能从火海里逃出来。”林若冷笑地说道。
亲兵听了林若的话后转脸看了一眼张飞,看看张飞是什么意思,张飞见那个亲兵看自己,当下便说:“还不按先生说的去做?”
亲兵当下马上说道:“卑职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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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张飞将从赵府里抄出来的信交给刘备,刘备看过信之后,当下对旁边的林若说道:“林先生,没想到这个赵天竟然和曹操的谋士程昱暗通书信,并且约好,下一次曹操攻城的时候,他便悄然开门投降,亏先生发现得及时,否则徐州危矣!”
“大人,你可知道为何赵天会暗通曹操?”林若看向刘备问道,“他要暗通曹操,为何上一次曹操来攻打徐州的时候,他没有暗通,要等待此时再暗通曹操?按道理说,此刻曹操被吕布打得如此狼狈,那赵天不该选择这个时候暗通他才是……大人你可知道原因吗?”
林若说完似笑非笑地看向刘备。
刘备听了林若的问话,沉思了一下说道:“难道是备薄待了赵家?”
林若摇了摇头说道:“非也!”
“这是为何?”刘备真的不明白了,既然不是因为自己薄待了赵家,赵天才背叛自己的,那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赵天暗通曹操?
“因为赵天在做投资!”林若冷笑一声说道。
(PS:今日三更!现在是第一更。五点有第二更,晚上十点第三更。假如推荐票多……我明天会考虑更新七千字左右:2000+3000+2000。)
第九十八章:长夜漫漫(三)
“因为赵天在做投资!”林若冷笑一声说道。
投资?什么意思?刘备一脸不明白看向林若。
林若见早就料到刘备是这样的一个表情,他当下笑了笑坐了下来,然后伸手请刘备也坐下来。他拿起茶壶为刘备倒茶,然后端起茶杯放到刘备的面前一脸嬉笑地说道:“大人,你现在渴吗?”
刘备愣了一下,当下摇了摇头。
“呵呵,在下渴了。”林若说完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道,“二将军、三将军你们二人渴吗?”
旁边的关羽与张飞两个人愣住了,接着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林若的葫芦里卖了什么药,怎么说话那么奇怪的?
“真是可惜……”林若呵呵地一笑中说道,“一个在荒漠中行走了很久的路人,行囊里的水源已经将近枯竭了,假如再找不到水源的话,他的喉咙也渴得冒烟了,你想想这个路人会怎么样?”
没待刘备回答,张飞抢先说道:“这还用说?肯定会被渴死。”
刘备和关羽也点了点头继续看向林若,不明白这林若打了什么哑谜。
“嘿嘿,假如我将这杯茶,哦,不应该说这壶茶送给那个路人,你说那个路人会不会感激我?”林若微笑地看向张飞说道。
张飞当下说道:“先生假如把这茶水送给路人,那便是救了路人一命,路人肯定会对先生感恩戴德的。”
林若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如今的曹操就是那个路人,而徐州就好比是我手中的这壶茶,曹操渴望得这壶茶,渴望了很久……赵天此刻暗通曹操,就等于在曹操饥渴当中送去了一壶可以解渴的清茶,你说曹操对赵天是不是该感恩戴德呢?”
张飞听了当下说道:“先生,俺明白了,这就是你们嘴里经常说的雪中送炭……”
关羽眯着眼睛点了点头。
刘备略有所思地看向林若,确实如今曹操在濮阳和吕布僵持不下,兖州大半不在曹操的手里,此刻的曹操就是沙漠中的饥渴的路人……假如此刻将徐州送给曹操,那赵天确实是曹操的大恩人。真是好算计啊!
“先生的意思,备已经明白了。”刘备当下说道。
“大人,我已经命三将军将赵家斩杀殆尽了,不过……如今还有一个麻烦,那便是赵家还有一个赵昱如今为广陵太守,这广陵有三万多的精兵,我担心赵昱会趁机叛乱,大人还需要对赵昱进行安抚才好。”林若微微而笑看向刘备说道。
“怕他做甚?那赵昱胆敢叛乱,俺老张便一矛刺死他,将他的头割来献于哥哥的帐下。”张飞当下站起来说道。
刘备见状当下说道:“翼德,休得胡闹,看看先生怎么说。先生请讲。”
“我想徐州还有与赵家比较相熟的世家,这些世家平日里与赵家来往密切,如今我们诛杀了赵家,那些世家肯定会恐慌,倘若处理不当,只怕会产生兵变,因此明日请大人将赵天暗通曹操被大人发现后因为害怕大人责罚,便自行在家中点燃房屋畏罪自杀的消息散布徐州,然后主公张榜告示徐州,便说只是赵天一家谋反,徐州其余世家皆是无辜,同时请大人赦免赵昱的罪行。”林若看向刘备说道。
“备便按先生说的去办。”刘备当下点了点头说道。
“另外,在下斗胆请大人以陶大人的名义宴请徐州众家主,届时大人便可以将赵天与曹操私通的信件传阅众人。在宴会上,大人当众向陶谦恳求辞去徐州刺史之职,便说,自己无德无望,无法服众……借此以观察徐州众世家家主的反应,但凡是有异的,大人可以杀之。”林若看向刘备说道。
刘备听了当下说道:“先生,这未免太毒了。子衿他知道吗?”
林若冷笑地说道:“大人看来不信任在下,那当在下没说。”
“先生莫要误会。”刘备见状赶紧说道,“备只是觉得此计太毒了,这样做未免失了人心。还是以仁义为本为好。那些对备有异的世家,备打算与他们好好谈谈,或者能消除备与他们之间的误会。这样岂不是比杀了他们更好吗?”
“在下只是找出最简单的解决方法,大人爱用怎么样的,那是大人的事情。”林若当下呵呵地笑了起来说道。刘备看来确实比曹操懂得收买人心。
“先生大才,备佩服。”刘备当下站起来躬身说道。
“大人,不必多礼,在下不过只是来帮师弟一把。倘若没有什么事情,在下便告辞了。”林若说完拱手转身便走了。
关羽看林若远去的背影,然后说道:“大哥,你觉得林先生这个人怎么样?比起军师来,那个更厉害些?”
刘备没回答,张飞却说道:“二哥,军师虽然脑子厉害,可就一个病秧子,可是林先生可不同,他不仅脑子厉害,武功也厉害。你是没看到,我们在赵府的时候,有一个丫环抓住他的脚,向他求救,他看也不多看一眼,便轻轻地用手拍在那个丫环的天灵盖上,一瞬间,那个丫环的天灵盖破碎,整个人死得十分的凄惨。”
“一掌将那个丫环的天灵盖打碎了?这个林若倒是厉害!”关羽看向张飞说道。
“林若和严新两个人看起来相似,可是为人处世的手段却极大的不同。”刘备暗暗想到,“严新虽然傲,可是却也温,而林若不仅傲,而且冷,甚至为人十分的冷酷无情。”相比起来,自己还是比较喜欢严新。
刘备想到这里,嘴里不知不觉地说道:“也不知道军师身体怎么样了?”
“大哥,明日我们一起去看望军师就是了。”张飞听到大哥这样说,当下便说道。
“不行,林先生说过,子衿的身体不好,不能太过于劳累。因此你们两个就不要去了,明日一早备一个人去看望军师就好了。”刘备连忙说道。张飞那大嗓门要是去了军师府,只怕军师的耳膜都要被他给震破了,还能怎么好好休息?
“大哥,你便带俺去吧,俺也担心军师的病情,俺答应你,闭嘴不说话就是了。”张飞见状马上说道。
关羽当下忍不住说道:“大哥,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似乎林先生不怎么愿意让我们去看军师。”
“他也是为了子衿的身体着想。”刘备当下不以为意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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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刚亮,徐州大小世家都知道了赵府一夜之间化为灰烬,赵府上下连同丫环都死于火海。
“你们知道吗?那赵府一夜间都成为灰烬了。”
“我一大早就听说了。听人说是赵家的家主自己点燃的房屋,活活将一家子烧死在里面的。”
“天啊,真是可怜……”
“奇怪了,那赵天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自杀啊?”
“那是因为他私通曹操的信件被州牧大人缴获了,他一时间害怕州牧大人责罚,便选择了活活地烧死自己一家人,然后自己自杀。”
“这赵天也太不是人了,自己做错了事情,还要让自己一家子为他陪葬……这人真是该遭天谴……”
“嘘……”
一时间不同的赵天自杀的版本纷纷流传于徐州民间,几乎每一个百姓都对赵天暗通曹操的事情义愤填膺,甚至有些百姓还联名上书,要刘备治赵天以及与赵天一起暗通曹操的一干人等的罪过。
不过后来刘备发下榜文,便说赵天一个人私通曹操,与徐州其他的赵姓的旁支无关,徐州就只是赵天一家私通曹操,并无他人,如今赵天已经畏罪自杀,元凶已死,此事便就此了结。
同时刘备还将赵家的土地和良田划分一半出来分给徐州其他的赵姓旁支,另外一半充为国有。一时间,那些胆战心惊的徐州赵姓家族,都放下了久悬着的心,对刘备那可是感恩戴德。(昨日有事,来不及请假……放大家鸽子了,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