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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普祥真人     锦衣笑傲行txt下载     锦衣笑傲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三章仙女临凡(三)

    任盈盈点头道:“没错,就是。吃了吧。入我圣教的,都要吃这个,吃了之后,你便是自己人了。这一粒神丹,价值不菲,那些人为了买这个,可是不惜倾家荡产的。你既然伺候了国舅,我就不找你要钱了。只要你以后侍奉的好,这药你要多少就有多少。”

    张芙蓉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她在江湖上,也不是没见过脑虫发作,又买不到丹药或是买不起丹药,痛不欲生的江湖同道。这些人往往都选择在发作的间歇,一死了之。吃了这药,想要摆脱这魔女的控制,就更难了。

    可眼前这关,不吃药是过不去。大不了日后同归于尽,也不怕脑虫发作。想到此,她说了句“谢圣姑恩赏。”便将丹药吞入肚内。

    任盈盈笑道:“果然是个聪明的丫头。省的我再往你嘴里灌了。你待会自己洗洗,我可要去补个觉了。”说完打了个哈欠,转身出了房门。

    等回到卧房,见郑国宝果然在那,她故意皱眉道:“国舅今日采摘了芙蓉鲜花,还不回去赶紧休息,在我这做什么?姑且不说咱说好的事情,单说今晚,国舅已经在芙蓉仙子身上出力报效,难道还有余暇顾及我么?”

    郑国宝哈哈一笑“盈盈,你这就是不了解我了。我在那张芙蓉身上,不过花了几成力气,还留有大把的气力呢,要不要试试看?”

    此时天已二更,任盈盈见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自己反倒有些慌了。急忙道:“咱们有约在先,你怎么能失信?”见郑国宝把身子坐回去,这才暗自松了口气“再说,我方才替你善后,也花了许多气力,你不见有一句好话。”

    郑国宝来到她面前,扯着她坐到床边上。“怎么能没有好话?任大小姐辛苦了。还帮着我去善后这种事,实在是一等一的贤内助,我自然是欢喜。不过张芙蓉那贱人虽然可恨,可是若让她成了只认识阿芙蓉的痴人。这也没什么意思啊。”

    任盈盈心道:我若是大妇。早把你的女人想办法全都宰了。可如今既然我做不成大妇,又何必去做小人?还不如摆出一副胸襟宽广的模样,好让你对我多看重几分。来的女人再多,将来也是那申家的贱人去头疼。与我有什么相干?能让张芙蓉从此在身边伏低做小。倒也是件痛快事。

    她听郑国宝话里。有些关怀之意,不觉醋意又生。“怎么?刚弄了一回,就心疼了?是不是看她是个黄花闺女。就放不下了?那有什么了不起的,就值得你这么替她说话?我啊,就是要把她灌成个傻子,白痴,见了你的面就会脱衣服,别的什么都不懂,怎么样?谁让我是魔门妖女,没有人性的。”

    郑国宝又拉住她的玉手,不住的讨好,说着小话。任盈盈看的话本多了,最吃的就是甜言蜜语,过了一会,便渐渐缓和下来。“你啊,真不是个好东西。活活要被你骗死。我还没过门呢,就要帮你善后,让你和张芙蓉做长久夫妻,真是没处讲道理去。你放心吧,我给她吃的根本不是脑神丹,只是普通的伤药。她被你欺负了,正在心神俱乱之时,哪里分的出来。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再给她吃几丸,到时候一暗示,她就会觉得头疼,以为毒药发作。这种事,我们以前试验过,很灵光的。不过这些天,还是不能让她摸到暗器,免得她伤人。”

    郑国宝点头道:“我有分寸,这一切多亏了盈盈你了。否则的话,我也只好挑了她的手足筋,那样她便成了废人,没什么意思。”

    任盈盈得意的一扬头“这算什么?我本事大着呢。这点小事,不过我本事里的十分之一罢了,看着一个江湖女侠,最终变成个小丫鬟,还得心甘情愿去侍奉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想想也蛮有趣的。”

    郑国宝见她那副得意模样,高耸的胸膛一起一伏,吞了口唾沫“盈盈,其实吧,我答应的事,肯定会做到的。我不也跟你说了么,还要捧老爷子做新一代圣教教主,打造一个全新的精忠报国日月圣教。你看看,这天也不早了,我今晚是不是能睡在这?”

    说完之后把的手又伸向了任盈盈的纤腰,任盈盈媚笑道:“国舅爷说的好笑话,这钦差行辕都是您的,您想睡哪,就睡哪,小女子还能管您的事不成?”

    郑国宝听了,心头狂喜,待要去亲她的面颊,不想任盈盈的身子如同游鱼一般滑出他的怀抱,转瞬之间人已经到了门口“不过小女子与国舅有约在先,爹爹不脱险,我就不能和你睡。你非要睡这,我只好去别的屋睡。”

    郑国宝只能无奈的自己回了房间,想要招来王家姐妹,再续一续前缘,却怎么也找不到人。

    在张芙蓉房内,王芊芊、王巧巧姐妹帮着张芙蓉擦洗了身子,又陪着她说话。二女的出身,要比张芙蓉强出许多,洛阳双娇在江湖上的名气,也算不上太小。张芙蓉知道她们两人的存在,王芊芊道:“说起来,我还是姐姐后援会的人呢。姐姐的签名什么的,我还买过呢。”

    张芙蓉本来刚遭破身之痛,又被任盈盈灌了毒药,心中正是凄楚无助之时。二女的出现,恰如久旱甘霖,令她大为感动,把二女当做了可以推心置腹的闺蜜看待。尤其又听说二女,与自己一样,都是被狗官坏了身子,给魔女做丫头的。认定她们肯定也是在等待时机,杀贼报仇,两下就更是亲厚。

    听了王芊芊的话,她苦笑道:“傻妹子。姐姐我虽然认识几个字,可是那字写出来难看的很,哪里能卖钱?所谓的签名,都是找个清楼的女子替我签的,你们都被骗了啊。如今我有已经脏了,再也不是什么芙蓉仙子,也就别提那些事了。你们与我一样,都是被狗官害的,咱们就是最好的姐妹。你放心,姐姐就算拼了命,也要想办法把你们救出去,让你们和家人团聚,将来嫁个好人家。姐姐算是毁了,你们的路还长着呢。”

    哪知王芊芊把头甩的像拨浪鼓一样“姐姐,我们才不要走呢。跟着老爷多好啊,吃的好住的好,还有人疼,比起我们过去在家里,还要舒服几分。以前我们才惨呢,总是怕哪天爷爷把我们送给和尚,或是送给个满脸横肉的凶神。那个知府的衙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才不要去嫁。”

    张芙蓉没想到,居然剧情在这发生了严重转折,怎么这两个女孩的觉悟这么低?转念一想,或许她们觉得清白已失,便破罐破摔也是有的。连忙劝道:“你们可不要错动了脑筋,以为被谁欺负了,就一定要嫁给谁。这种思想要不得的。比如那银贼田伯光,欺负了那么多女人,难道那些人就都要嫁给他?相信姐姐,总有人不嫌弃你们,会让你们过好日子的。”

    王巧巧想起任盈盈的吩咐,也说道:“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啊。老爷对我们很好的,我和姐姐是自己不想离开老爷的。你看,老爷刚才走了之后,就特意吩咐我们,要过来为你擦身子,还要我们防着你寻短见呢。他只是为人霸道了一点,可是心眼真的很好。还要我们问你喜欢吃什么,好为你准备,还不许我们把这些告诉你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营救

    王芊芊也道:“老爷其实跟我们说了,他用这个手法,也是迫不得已。若是使用正常手段,肯定得不到姐姐的芳心。反正将来,他会给姐姐一个名分,这种事也就是个早晚的事,没人在意的。我和巧巧也是先从了他,将来再有名分啊。老爷还说,这事对不起你,将来会给你多做补偿,给你个交代。老爷啊,他其实一直对姐姐念念不忘,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想要放下身段说好话,又怕白白没趣。”

    这番鬼话在张芙蓉心智大乱之时,果然收到奇效。张芙蓉心中,竟然生起一丝暖意,觉得夺走了自己清白之体的郑国宝,或许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般十恶不赦。可惜自己的心已经给了杨大侠,身体却被他污了,这笔帐不能就这么算了。大不了杀他的时候,给他个痛快,不让他受太多的活罪。

    次日,天不亮张芙蓉就被王家姐妹推醒。“姐姐醒醒,咱们如今都是任大小姐的丫鬟,还要去伺候她的。起的晚了,肯定要受罚。尤其老爷宠幸了你,却不宠幸大小姐,任大小姐心里吃醋,说不定会寻姐姐麻烦,待会姐姐可千万要仔细着些。”

    “什么?你们老爷没碰过任……大小姐?”

    王家姐妹点点头,“是啊,就为这,大小姐心里一直不痛快。你可千万要小心点呢,一不留神,可就挨家法。”

    张芙蓉心头一动:看来任盈盈那老女人,根本在郑国宝面前不受宠爱。她对自己的敌意。不如说是醋意来的准确。这个贱人,竟然敢喂自己吃三尸脑神丹,用那些下作手段折磨自己。再往上想,自己之所以落到这步田地,全拜任盈盈这贱货所赐,若不是她动手拿住自己,若不是她禁止了自己的功力,自己何至于被郑国宝坏了身子?

    “老妖女,咱们斗上一斗,看看到底谁赢。”张芙蓉心里。此时倒生出了几分斗胜之心。于那同归于尽的念头反倒淡了一些。昂头挺胸,直奔任盈盈房里,王家姐妹在后头看着相视一笑,看来大小姐果然算的准。这些话一说。张女侠果然不想死了。对老爷的恨意也消减了几分。至于说跟大小姐斗……就这脑子,还是省省吧。

    五日之后,朱仙镇外来了一标人马。皆骑高头骏马,男子固然是英俊潇洒,几个女伴当也是如花似玉。内中更有大名鼎鼎,名动江湖的芙蓉仙子张芙蓉。只是如今的张芙蓉,体态比起当初略微丰盈了几分,姿色更增几分。

    她这冰山气质,已经练到了骨子里,即使如今已为妇人之神,举止之间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气息,还是能流露出来。也同样是因为这种气质,让郑国宝对她分外着迷,这几日间夜不虚度,旦旦而伐。她心里一方面仍深爱着神勇无敌的杨登龙,另一方面却不得不忍受郑国宝的凌虐,个中屈辱文字难书。偏生她一身功力始终难以恢复,暗器兵刃也拿不到手里,力气小的可怜,所有的反抗全无用处,只能默默承受征伐。

    今日原是任盈盈提出,左右河南的事办的差不多了,下面便要随国舅进京,临走之前要游览一番河南风景。要说这河南是她基本盘,还有哪没玩过?无非就是借机,拉着郑国宝四处游逛,顺带把张芙蓉带出来展览。河南武林如今已经知道张芙蓉被拿的事,只是不知道是拿的逃奴,还是国舅依仗权势强抢。这几天已经有人通过关系来向国舅说情,问问能不能把张女侠放出来?即使是有卖身契也没关系,有人愿意出大价钱赎。

    这一路行来,张芙蓉已经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这些都是自己旧日的追随者啊,她甚至能感到那些人的目光,有疑惑、屈辱、不平还有愤怒。也许他们认定自己,在欺骗他们吧?

    “国舅,你放了张仙子吧,我姐妹愿意以身相替,你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张芙蓉认的出,说话的这三姐妹,乃是自己红粉扈从里的铁杆,听说为了追自己,逼着爹把家里的地都卖了。天南海北,自己走到哪,她们就追到哪。算的上是最忠心的一批了。

    “国舅,你放了张仙子吧,要钱,要人随你的便。”说这话的女侠,张芙蓉已经想不起,到底是见过还是没见过她了。还有几十名女侠手里举着各种纪念品,向队伍冲了过来,高喊着要救张女侠脱离魔掌。即使锦衣卫的快枪,似乎也吓不住她们。

    “芙蓉,说几句话。否则的话,你知道是个什么下场。”任盈盈冷声说了一句。这几天她寻了几个错处,狠狠的动了几回鞭子。张芙蓉没了功夫护身,再加上任盈盈的鞭子又狠又刁,哪里受的了,被打的满院子翻滚。说不怕那就纯粹是自欺欺人,只要是人,怎么可能不怕打?

    “几位……”她尽量提高嗓音,却还是觉得自己的声音,怎么那么小?感觉又好象是回到了第一次在大众面前献艺之时,那么紧张,那么拘谨。那些女侠们见偶像发话,自发的约束纪律,不再鼓噪。“几位……大明的好侠女们。你们的心意,芙蓉收下了,不过能得到国舅的抬举,是芙蓉的运气。你们……你们就散了吧。今后芙蓉,再也不会抛头露面,在人前献艺,要安心在家里伺候国舅爷。以往的事,我错了,我全都错了。”

    她开始时十分紧张拘束,可说到后来,她想起自身种种,越发的流畅起来“你们都有大好的年华,不要在江湖上瞎混,不要虚度青春了。回家里,找个好人家嫁了。还有你们姐妹三个,别再挤兑你们的爹娘,卖房子卖地,供你们追我了。回家,嫁个好男人吧。”

    她说到最后,抑制不住心情,声音里略带了些哽咽,场面变的有些失控。那些红粉扈从,还有一部分护花卫士发了疯一般,要冲进队伍里,和自己的偶像来个近距离接触,锦衣卫的马鞭、棒子甚至朝天鸣枪都镇不住他们。最后还是幸亏杜松带着一标边军赶到,才算是把那些男女侠客轰开。

    看着高高在上的仙子,被国舅抱在怀里,二人乘一马。已经有不少少侠放声嚎啕起来,诸如好白菜被猪拱了这种抱怨,不绝于耳,还有人隐身在人群里高喊“打死祸国殃民的狗官,把我们的女神夺回来啊!”可惜只见口号,不见行动,这良言终究是济不的事。

    还有的少侠脑筋灵光,一把抱起同样伏地痛哭的侠女“好妹子,别哭了,仔细哭坏了身子。咱们既然都是张仙子的追随者,彼此之间定然是有许多话说。今日狗官势大,咱们占不了便宜的。随我到附近的客栈中,我有好多张女侠的画像、签名、你不如跟我去慢慢看。”

    也有心眼实一些的,直接抓了顺眼的女侠“你哭啥?没听张仙子说么,让你找个好人家嫁了。俺家里有好地八百多亩,俺爹还要给俺捐个官身,跟了我,保证你不挨饿,不受罪。将来还能享福。”

    那三位孪生姐妹哭的最是伤心,已经以头抢地的求郑国舅把仙子还给她们。她们情愿三人侍奉国舅一人,只要换回张仙子的平安就好。张芙蓉被郑国宝抱在怀里,觉得浑身如同针刺般难受,又想起晚间风景,更加几分恐惧。低声哀告道:“求你了,给我留一点面子。让我将来也能在人前抬起头来,我……我晚上随你欺负。她们姐妹不容易,就帮帮她们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重见故人

    等到总算把这帮子侠少侠女赶散了,张芙蓉心头凄然,这一回算是整个河南武林都知道,自己委身国舅的事。不知道杨大哥听到之后,会如何看待自己。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水性扬花,贪慕虚荣之人?

    任盈盈则有些吃味“张女侠一句软话,国舅就给了那三个贱货五百两。她们那种本钱,就算拿出去卖,也卖不到这个价。古人说一笑千金,看来倒不是无中生有。你这拿的可都是查抄我圣教的本钱。”

    那些被抓的魔教教众在锦衣卫的劝导下,自然有什么招什么,老巢被破获后。白银粮食缴了不少。这罗霄想趁着河南兵变发财,很是囤了些粮食,这回也全都便宜了郑国宝。这二百来个久经训练的汉子,卖到前套,又是一笔挑费。

    郑国宝一边用手在张芙蓉身上做恶,羞的这冰山女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停的哀告。一边说道:“那些是东方不败的钱,不是你的钱。你犯的上替他心疼么?我这也是救一家子的命,算是做好事。来来芙蓉,你这仙子号召力还真不小,那么多女侠愿意为你赴汤蹈火的,老爷以后想要女人了,只要把你派出去,就能给我拐回许多大姑娘,真是宝货,来香一个。”

    任盈盈鼻子里哼了一声,赌气不说话。看她吃憋落下风的模样,张芙蓉害羞之余,心里又有些暗爽。自己如今已经输的一无所有,只有在这事上。才能赢一赢这贱人。妖女,你给我等着。将来早晚有一天,我要先让郑国宝把我扶成姨娘,让你做丫头,等我也拿鞭子抽够了你,再用暗器,把你们这对男女全都超度了。

    这支人马又行一阵,眼前来到了铁枪庙。此地供的乃是宋将杨再兴,任盈盈道:“进庙烧香,见神拜神。咱们进去。拜上一拜也好。”按说日月神教来自明教。信奉明尊。可是后来这信什么,便谁也说不好,如今其分部已经开始宣传狐狸大仙了。因此拜个杨再兴,也不算什么。

    张芙蓉看了铁枪庙。想到供的杨再兴。不由想起了另一位白马银枪的少年英雄。虽然自己已经注定无缘侍奉。但是拜一拜,希望这位杨将军保佑一下那位杨大侠,让他那皿煮自幼的事业早日成功才好。因此忍着恶心。强做欢颜道:“国舅爷,我也想去拜一拜杨将军。”

    几名黄河绿林的好手怕有什么意外,先到庙里搜检,驱逐香客。这庙按说也没什么人烧香,可是他们进去时间不长,就听里面吵闹起来。一个女子哽咽道:“这世道还让不让人活了?郎中挤兑我们,你们锦衣也敢来挤兑?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知不知道我是华山派的?你们的国舅爷,是我的男人。你敢碰我一手指头,我男人打断你的腿!”

    任盈盈听了这话,狠狠剜了郑国宝一眼,这才吩咐一声:“给我滚出来,不可伤了国舅的宝眷。里面的妹子听着,你男人就在外面,还不赶紧出来,夫妻见面?”

    几个黄河绿林的好手狼狈着逃了出来,见了郑国宝没口子解释“国舅爷,这事您听我们解释,我们真没敢冒犯太太啊。”

    郑国宝听了声音就觉得耳熟,等到放开张芙蓉,自己下了坐骑。见从庙里走出来一个哭的眼圈发红的女子,定睛看去,叫了一声“岳灵珠?你不在西安府,跑这干什么来了?本官什么时候,又成了你的男人了?”

    岳灵珠见了郑国宝,不顾其他竟是一头扑了过去“国舅爷,救救大师兄,帮帮师娘吧。只要你出手,灵珠就是你的人。”

    看着一头扑到郑国宝怀里哭起来没完的岳灵珠,任盈盈哼了一声。“好个华山派,果然有门道啊,瞧瞧这撒娇的功夫,芙蓉,你可得好生学着点。小心着将来一场空,被个外人,爬到头上。有话进庙说吧,河南武林的人,说不定还有人往这边看呢,你不嫌寒碜,国舅还得嫌难看呢。”

    等仔细一问才知道,就在郑国宝起程后不久,令狐冲的伤势忽然恶化了。他本来就被成不忧所伤,又被六仙胡乱调治伤上加伤,虽然得岳不群出手治疗,却又被韩中秀打了一拐。

    更要命的是,岳灵珊情海生变,令狐冲伤情日益严重。原本郑国宝怕他身体不行,就把他安排到思过崖当监工。结果令狐冲拼命干活,希望通过疲劳来减轻对岳灵珊的思念,结果伤势复发,一病不起。

    岳灵珠道:“这伤势十分凶猛,师娘束手无策。再加上,山上又来了一群恶人……”

    郑国宝面色一寒。“恶人?难道是华山剑宗的余孽?风清扬干什么吃的?连自己的弟子门生都镇不住,这顾问费是白拿的么?”

    岳灵珠神色有些尴尬,半晌才道:“来的不是剑宗的余孽,却是我气宗的前辈。据说是岳……和娘的同门师兄弟。当初不曾在山上,如今听说岳……不在,说娘一介女流,不能执掌门户,就要回山,主持大局。”

    这六灵本来就与宁中则亲厚,更加上岳不群一跑了之,更是连师父二字都喊不出口了。这几个不字辈弟子,论起来都是宁中则的师兄,宁不愿与他们翻脸,刀兵相向,落一个同门相残的口实。再加上弟子重病,她干脆带着门生下山,送令狐冲到河南,找那位神医平一指来看病。

    不过来到平氏医庐才知,平大夫心系苍生,悬壶济世,不想得罪了乱军。被一把火把医庐烧个干净,据说连密制的生生造化起死回生丹,都给毁了。平先生只好远走天涯,去寻觅秘药,重炼仙丹。

    宁中则无奈,只得再寻名医为弟子诊疗。可是就在她排队的时候,竟是机缘巧合,遇到了一位热心的病患。听她介绍,她原本病的很重,在这个郎中处看了几次,花了许多银子,也没治好。直到遇到平郎中,才拣回一条人命。从那以后,她就立志要为平郎中多介绍几个病人,免得病人错找庸医,白白送死。两下攀谈,才知平郎中一直在河南隐居,只是给有缘人治疗,不随便出手。

    既然遇到了宁女侠,这就是有缘,宁中则大喜之下,带着令狐冲,便到平一指隐居之处,前往求医。可是到地方后却发现,这有缘人,是不是也忒多了一点?一字长蛇,怕不是有百十来人看病,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排到队啊?

    这时又有一位妇人,凑过来道:“这位嫂子,看你模样挺着急啊,你想早看病么?”

    宁中则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走到哪,都能遇到好心人。这位好心人据说手下养着十几个人,每天天不亮就来医芦排队挂号,只要宁女侠肯支出一点小小的劳务费,就能不排长队,先看病。

    岳灵珠道:“后来我们才知道,那卖号的女人,原来是平郎中的老婆。一个号就要加二十两银子啊,这简直是拦路打劫!这还不算,在平郎中处看病有规矩,方子不许带走。抓药,只允许在平氏医庐抓,一律不许用外面的药材。可是平氏医庐的药价,实在是太贵了啊,我们真是花不起了。”

    郑国宝接话道:“你当平一指为什么叫杀人名医?什么医一人杀一人,医人杀人一样多,要真那样,早被官府带走去刑部天牢吃牢饭了。他那是医药费贵的像杀人,在他那看病的人,若是不拿刀去抢,都支付不起自己的药费,因此才这么得名。”(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神医风范

    岳灵珠:“我们当初听了这说法,还当是江湖人故意中伤平神医。可是这大师兄在他住了这些天,花钱如同流水,我们带的盘缠都用光了,大师兄的病还是不见起色。娘如今,眼看就要山穷水尽,想要卖掉国舅送的宝剑。可是就算卖了宝剑,又能顶多久啊?那平神医还有规矩,病人只要进了医庐,没他的批准,就不许走。到时候结算不清医药费,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知道国舅在河南做钦差,想要去找您帮着想办法,可是娘死活不让。我没办法,只好来求杨大将军了。没想到杨大将军真灵验,果然就把您给招来了。只要救的了大师兄,灵珠……灵珠做什么都行。”

    任盈盈在一旁,面沉似水。“这是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做什么都行?你以为你自己很了不起,能卖个好价钱么?看看我的丫鬟,两个是洛阳的王氏双娇,这个是大名鼎鼎的冷面罗刹张芙蓉。你觉得你比她们哪个要强?”

    岳灵珠不知任盈盈是谁,可是看她语气咄咄逼人,多半是国舅爷的新宠吧,被训的无话可说,只剩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郑国宝道:“平一指?这死胖子还敢在河南行医?他欠了朝廷那么多的钱,还欠着洛阳王老爷子那么大一笔债务,被逮到之后,肯定砍成十七八段的扔到河里喂鱼,就这他还敢出来?胆子不小。我这些天没顾上理他,居然让他拐弯欺负到咱头上来了。灵珠别怕。有国舅在呢,肯定给你们出头。”

    岳灵珠见国舅对华山依旧关怀,看来倒没有喜新厌旧,心头略定。觉得任盈盈这个女人才着实可恶,只是不知大名鼎鼎的冷面罗刹,怎么就成了她的丫头。待问明了平氏医庐如今的所在,郑国宝便要前往。任盈盈道:“别急。咱们这么多人,大张旗鼓的过去,又是锦衣卫,又是兵。平一指早就跑了。此人你别看他胖。腿脚利索着呢。干脆用我的亲兵队。”

    任盈盈的亲兵队战斗力高,在江湖上名气也大,可是认识他们模样的没有多少,做这差使倒也合适。趁着调亲兵队的当儿。郑国宝又问了问。那几个气宗中人的情形。岳灵珠对他们也没什么具体印象。只知道这些人来了以后,就自充大辈,还带着各自的弟子门徒。那些门生见了六灵。就如同苍蝇见血,很有些不规矩。

    那些不字辈的师兄弟们,则干脆以主人自居,到了正气堂就指手画脚,不是说桌椅擦的不干净,就是说祖师像前的供奉太寒酸,眼里没有祖师爷。宁中则一露面,就成了众矢之的,被他们群起而攻,还有一个年纪最轻的,则对宁中则不怀好意。

    华山上按说有风清扬这个剑圣在,若是请出来吓唬这些人,未必不能成功。更何况郑国宝还给她们留了人马,只要到华阴县就能调来苍头军。不过宁中则只是忍气吞声,带着自己的门徒子弟,下了华山。

    “宁姐是好人啊,太厚道了。这帮不字辈的杂碎,华山危难时,看不到他们的人影,眼看要出成绩了,就要来摘桃子,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等救了你大师兄,我就给你们做主。”

    任盈盈咳嗽一声,“国舅,你别忘了,你还要回京完婚,迎娶申氏。还有你我之间的约定”

    “任大小姐放心,这些我都没忘。收拾一群华山气宗,用不了什么气力。”

    岳灵珠此时也知道,那恶女居然是魔教妖女任盈盈,江湖上那位有名的魔门圣姑。心道:你一心不让国舅给我们华山帮忙,可见心地不怎么好,魔教妖人没一个好东西,活该做剩姑。将来我小师妹嫁过去,肯定比你受宠。我若是成了国舅爷的女人也要比你吃香。

    此时那百多名亲兵队已经在绿竹翁带领下,赶到铁枪庙。郑国宝安排几句,人马分成几队,他自己与任盈盈、岳灵珠等,带着二十几个乔装的锦衣,在最后一队,向医庐而去。

    沿途岳灵珠又说道:“那平神医,不但是个郎中,本人也凶的很。他手下还雇了许多的打手,平日里看不到人,可是一到有病人交不出医药费,或是质疑他的药有问题,就有一群大汉出来,把人痛打一顿,甚至折臂断腿呢。”

    等到了医庐之外,马上众人惊讶的发现,医庐外面的空地上,已是一片狼藉。几十个人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哭爹喊娘,满地打滚,还有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头破血流,凄惨无比。这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视同仁,全都打成了这副惨样。在地上还有许多撕碎的布标长幅。而在角落里,则扔着一具死尸,和一副打烂了的担架。

    只见平一指手摸鼠须,站在医庐门外,两旁边,皆是些膀大腰圆的彪形大汉。“你们这群不开眼的丐帮小辈,也敢来我的门前做医闹?简直瞎了你们的眼!也不去扫听扫听,我和你们丐帮河南团头丐意代表那是什么交情?便是打死你们,也是白打,知道么?再说,你们看看,我身边有这么多身强力壮的病人家属保护我,还怕你们这些医闹?我治好了他们家人的病,他们的家属就自愿给我当义务保镖,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医术好,医德高,是华佗再世扁鹊复生。这名声,不是你们随意从哪扛来一句死尸,就能毁了的。还敢找我要钱?简直是疯了!呸!”

    他朝地上重重吐了口唾沫,刚要转身关门。就见从远处来了一行人,几个汉子抬着一个老太太,还有人怀里抱着匾。来到平一指面前扑通跪倒,纳头便拜“平神医,您是活神仙啊。俺娘都瞎了十五年了,多亏您施以针灸,外加开了方子,她老人家才重见光明。俺们庄户人家不识字,没别的送的,就只能送块匾给您,您不要嫌轻啊。”

    郑国宝噗嗤一笑“不是不识字么?怎么知道送匾?庄户人家应该送几十个鸡蛋,外带两只鸡,这样才像一些。”

    平一指脸上神色变的异常慈祥,变脸功夫之快,远胜青城群豪。伸手相搀“快起来,快起来。你们几个弟兄是孝子,我知道。不过你们也不容易,何必还破费呢?那绿豆一直吃着呢吧?可千万别停啊。想长寿,吃绿豆,想健康,绿豆汤。这个是平某多年行医总结的经验,有钱的人,他就离不开人参,咱普通的老百姓,就不能离开绿豆,知道了么?”

    这边的匾刚挂上,那边又来了几个大汉,这回抬来的是一个老汉,据说这老汉本来已经咽气三天了,家里正在给做法事时,平一指路过,说在门外望气,发现这家没有死人。硬是打开棺材,用手摸脉,然后说老人没死。几片人参下去,老爷子就起死回生,今日也是特来送匾。

    医庐外刚刚演过全武行,这时候,又换成了谢神医的戏码。至于那些扛着亲人死尸,前来讨要说法的人,此时已经没人愿意去关注他们。

    平一指见来的人多,更加卖力气吆喝“大伙你们知道么?这人参是好东西啊,它叫还魂草,续命丹。大家拼死拼活的挣钱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看病么?不……不就是为了有个好身体么。要是身体垮了,你们的钱,就是别人的钱,你们的家业,就是别人的家业,你们的老婆,也就是别人的老婆。难道你们自己愿意吃糠咽菜,省下钱和老婆来,留给别人?到时候人家花你们的钱,睡你们的老婆,打你们的孩子,这种事你们愿意不愿意?不愿意对吧?所以啊,听我的,存钱不如存健康。”(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不给钱就砸

    人群里有人问道:“平神医,那健康怎么存啊?”

    “说的好,这健康怎么存?简单一句话,就是得会吃。鱼生火,肉生痰,五谷杂粮是病源。人光吃饭,一定会生病。所以才让你们吃绿豆,绿豆这个东西好,能解毒啊。你吃饭的毒,拿绿豆一解,也就没事了。不过你光吃绿豆解毒,吃多少?解多少?你们自己是掌握不好这个比例的,天长日久,还是要闹病。这时候怎么办?就得吃人参了。人参是好东西啊,有病治病,没病强身,刚死之人,吃下去人参,也能吊住一口气,到我面前,保证能把他治好。”

    人群里又有人问道:“那我们去哪买人参啊?我可听说,市面上的人参,好多都是假的。”

    “没错。这位乡亲说的有道理啊,现在市面上,有那无良的奸商,在卖假人参,坑害咱们老百姓,赚老百姓的血汗钱,这样的人,不得好死啊。再说,这人参品种不同,功效各异。我就敢说,那党参吃不吃的都没用,还不如吃点绿豆呢。真正有用的,是那关东的长白野山人参,不过这东西不好买啊,关税太高了,而且渠道少,基本都是供应宫里和官府。也就是我啊,前些时交了一步好运,成本价进了一批长白野山人参,我今天高兴,再加上我最重乡情,今天啊,让利大酬宾。保证不赚钱,这跟白送都没有区别啊。过这村没这店,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大家来排队购买啊。”

    话音刚落,就有二十多个人从人群里冲出来喊道:“不赚钱,成本价,这还犹豫什么啊?你们知道么?现在开封府收野山人参,一两人参一两金啊。哪怕自己不吃,拿到府衙去卖,一样是发财啊。这是平神医白送钱给咱们,你们买不买我不管,我们肯定要买了。”

    连那失明十五年的老太太、死了三天又还魂的老头,也都冲过去排队。身手敏捷。比起普通青壮还要利索几分。郑国宝笑了一声,跟着人群进去,看这闹剧如何收场。岳灵珠道:“我们看了这把戏好几回了,娘就想走。可是一说要走。平大夫就不让。而且每到这时候。大师兄的气色似乎就有缓解,我们只好一直住了下来。”

    “放心吧灵珠,这些天你们受的委屈。今天就有个了结。平一指这家伙倒是有点手段,坑钱骗钱的法子多了。不过他的人参都在我那,他的人参又是怎么来的?”

    那些魔教亲兵在四下藏身,只有任盈盈等几个女子跟在郑国宝身旁。这时,一个身高且瘦方面大耳的妇人凑了过来,一扯郑国宝的袖子,挤出一丝笑容“这位公子,也是要买人参?”

    郑国宝略一点头。那妇人道:“公子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买的人参数量怕是不少吧?噫?你们认识?”她此时看到了岳灵珠,脸上显出一丝狐疑。

    郑国宝一把揽过岳灵珠的腰肢,“刚见面,时间不算太长,灵珠,是也不是?”

    岳灵珠吃他一抱,羞的面红过耳,周身无力,也只胡乱恩了一声。那妇人一见似是明白了什么,掩口笑道:“原来如此啊。公子好福气,这个丫头来头可不小呢。**一刻值千金,您看看这个队排的多长,要等排到人,那要等到猴年马月?不是活活急煞了娇娘?老身有几个亲戚排在前面,只要公子肯加五十两银子的辛苦费,我就让他们把号让给公子,您看怎么样?”

    郑国宝朝任盈盈道:“拿一百两银子给这位大婶。咱们要个第一名的号。”

    那妇人听了喜笑颜开“还是公子是爽利人,没问题,有这一百两引子,包您第一个排到位置,那人参啊又大又好,吃下去包您龙精虎猛,便是将岳姑这一门七秀全挑了,也不在话下。”

    岳灵珠听了大窘,怒道:“胡说什么?”

    那妇人也不怕她,冷笑道:“都已经做了,还怕人说么?其实这也没什么,为了给你师兄看病,做了半掩门子,这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你们门中师姐妹七个,哪能就让你一个出来吃亏?看这公子年少多金,相貌又好,我看不如把你的姐妹,连你的娘一起叫上吧。免得将来付不出汤药费,可是走不了人的。到时候也是一样的下场,不过这么好的恩客可就遇不到喽。”

    岳灵珠粉面带煞,几乎就想拔剑与这妇人拼了。但是被郑国宝揽住,动弹不得。只得随着他来到前排,果然见一个汉字将位置让出来,把号牌递到郑国宝手里。郑国宝随手把号牌往桌上一放,只见平一指连头都不抬,只顾低头写着方子,嘴里问道:“要多少啊?这个价的人参跟白送一样,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我奉劝你多买点。自己吃不了可以送爹妈,可以送亲戚送朋友,送长官送同僚,保证谁见了都说好。”

    “多少?这个不好说啊。这么长的日子了,利上滚利,加上违约,平先生,你说应该要多少啊?”

    听他说话,平一指这才抬起头来,一见之下大惊失色,怪叫一声抬手就要掀桌子。可是任盈盈身手敏捷,已经先一步将桌子按住,接着便是扮做苍头的绿竹翁从旁出手,眨眼之间,与平一指交手七八招,将这胖子迫的不住后退。

    那高个妇人见忽然动了手,惊叫了一声。急忙招呼道:“快来人啊,有人要抢医庐了!”

    那些彪形大汉从排队的队伍里,以及各隐蔽处蜂拥而出,手中提了各色兵器。高声嚷嚷道:“谁敢来这抢钱,简直是自己找死!这回男的打断手脚,女的卖到清楼里去当表子!”眼看这许多人马杀出来,声势非同小可,岳灵珠也有些紧张,抽了剑出来要保护国舅。郑国宝道:“灵珠,乖乖待着。没事的。”又高喊道:“平一指欠我的钱不还,今天不给钱,就砸!”

    只听任盈盈一声娇叱,那一百多埋伏下的亲兵队发一声喊杀将出来。同时,换做普通人打扮的二十几名锦衣卫,站在郑国宝身前,将燧发火枪平端在手,任谁靠前,直接便开枪射击。

    那些大汉虽然身强力壮,也有武艺,却只是江湖功夫,比不得任盈盈手下这些亲兵,是按着营兵操练之法练出来的强军,论战斗力,都能和当年俞大猷的闽勇别别苗头。打普通的江湖汉子,一个能打三个。再加上连破几处要地,得的衣甲兵器,也把他们装备的十分齐全,人人有甲,个个手中都是军械。那些汉子手里的,则是普通铁匠铺打造的兵器,质地上差了一大截,因此一交手就溃不成军,难以抵挡。

    平一指见事不好,抽身欲走,哪知郑国宝抽了短枪出来,抬手就是一枪。“乖乖束手就擒,否则我就让儿郎们乱枪攒了你。”

    平一指与绿竹翁动手,本已是有败无胜的局面,再看这边连泰西洋枪都拿了出来,还要讲打的那便是白痴了。只好跪地求饶“国舅高抬贵手啊,欠朝廷的债,我一定想办法还出来就是,我这不就是在想办法么!”

    医庐里除了平一指等人之外,还有不少病患,开始时,病人家属倒是表示情绪平稳,可是后来眼看那些大汉被人打的溃不成军,这些病患家属便鼓噪起来。他们多日来受平一指盘剥,每天看那医药费用单,看的眼花缭乱,玉仙玉死。这个时候总算能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发一声喊,各自行动。 有的去药房抢药,也不管人参、鹿茸、冬虫夏草见什么就拿什么。还有的则冲到帐房里,劈开箱子上的铜锁,就去抢里面的钱。还有人为了抢东西而撕打起来,场面混乱不堪。(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再见伊人

    郑国宝又命那些亲兵去把抢钱的也给捆上,这一下又追又跑,还时不时的开一枪,场面混乱无比。在一片沸腾之中,郑国宝忽然发现一道倩影闪过,似是探头张望了一下,抽身就要走。面目没看清楚,可那窈窕身姿早已印入他脑海之中,因此一眼就认出来人身份,高喊道:“宁姐,别走。”

    这一声喊,亚赛定身法术,那身影果然不再向回跑,而是慢慢转过身来,任盈盈见了郑国宝的目光,再看了那风华绝代的容颜,心里第一次真的泛起酸来。以往她故意拈酸吃醋,只不过是当做一种小情趣,再彰显一下存在感。因为这些女子不管年龄,姿色,她都认为不配做自己的敌手。即使是张芙蓉,她也认为是图有其表,不堪一敌,至少自己的风韵,她可没有。可当见到宁中则时,她的自信与骄傲,却荡然无存。

    无论是姿色,还是气度,还女人味,这个女人都比自己只强不弱。更要命的,是郑国宝看她的眼神,那不是单纯的**,而是饱含着……思念?

    自己在郑国宝心里的位置,绝对不如这个女人重要,这个女人绝对是自己要对付的头号敌人,危险程度恐怕还要在申婉盈之上。不过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告诉她,越是这样的敌人,越要先对她露出一张笑脸。

    任盈盈装出一副看不出关窍的模样,故意问道:“这位女侠生的好相貌,不知是哪位啊?”

    郑国宝此时已经推开挡路的锦衣。飞奔过去“宁姐,你瘦了。看来这些天,你在这里吃苦了。”

    宁中则这次下山为爱徒治伤,心情也是十分纠结。她知道郑国宝在河南做钦差,既想求他延请名医,为冲儿解除病痛。却又怕二人相见后,不知该如何相处。那日在仙掌峰他虽然放过自己,可是这回谁知道是否能轻易的放自己过关?万一他非要与自己同赴巫山,自己又该怎么应对?

    这一回岳不群刚刚失踪,就有气宗同门找来夺产业。也算让宁中则看明白了。在那些人眼里。就没把自己当做真正意义上的同门看待。若是她想要护住产业,要么就得动用风清扬以名声恐吓,要么就要到华阴县去借人。这两条道,不管走哪条。都是在继续欠郑国宝的人情。这人情债越欠越多。自己又该拿什么还?

    她干脆选了放手,带着弟子们下山给令狐冲看病。又下严令,不许他们去找郑国宝求援。但没想到。平一指这杀人名医名不虚传,华山派这点家底,完全架不住平郎中的神功催逼,眼看已经快要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这时又是郑国宝出现在了面前。

    她甚至想到:这难道是他一手安排的?为什么每次自己落到绝境,都是他出来拯救自己?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拯救他一次,把这债还一部分啊。

    见他这不管不顾冲过来的模样,宁中则又觉得眼睛里似乎有点什么东西在滚动,她抽出宝剑,左右急刺,驱开几个乱跑的汉子。“你……你这人怎么如此的马虎大意,万一这些人里藏了刺客,可该如何是好?”

    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在徒弟面前,冲口说出这么一句饱含关心的话语。急忙又道:“你不要乱想,我是……我是怕你万一遇刺,牵连我们华山派,都要受累。”

    “宁姐,我懂。你说的我都明白。”郑国宝吩咐一声“把这些乱跑的家伙都给我绑上,谁再乱跑,直接拿枪崩了!”

    等到将人差不多抓齐了,医庐这边总算安静下来。绿竹翁从药房出来,怒不可遏道:“简直岂有此理?老夫只当真有那关外长白野山参,没想到全是假货骗人的。明明就是大根萝卜,敢卖这么高的价,这死胖子的心都黑了!”

    平一指此时已经被捆成个粽子,辩驳道:“这可不能怪我。萝卜又叫赛人参,论起药用价值来,不比真人参差多少,你们不是郎中,不懂这些药理,不要乱说。”

    话音未落,梁发冲过去就打“让你赛人参!让你懂药理!你他娘的药费医疗费要的比太医都贵,害的梁大爷半个月啃窝头咸菜,连个肉沫都看不见,不打死你,就解不了我心头之恨!还什么赛人参,我打你个赛人参!怪不得我前几天偷根人参嚼了以后不但没什么用,还总打嗝。老子饶不了你!”

    郑国宝嘴里吆喝着“不许打人。老百姓打人是犯法的。这成什么样子,简直不成体统。”不过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反倒走到宁中则身边“宁姐,我们去看看令狐贤侄,伤情如何。这绿竹老,也是歧黄好手,也许能有办法。”

    经过介绍,彼此已经知道对方身份。宁中则没想到这么短时间不见,魔教圣姑以及江湖上新生代的侠女,都已经成了国宝兄弟的私宠。心里的感觉却是一言难尽,是如释重负还是怅然若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只好安慰自己,这是替灵珊担心,她那么小,怎么斗的过这些女人。

    任盈盈见了宁中则的姿色及举止,心中对她暗生恨意,表面却是一副后学末进模样,十分恭敬。等来到病房之内,见令狐冲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模样,任盈盈只觉得心中一动,似乎觉得眼前这病人,与自己应是在什么时候见过?又或者跟自己该有着什么渊源?竟是有一种莫名的亲切熟悉,可是在看向一旁的郑国宝,两下对比,暗自摇头。自己再怎么糊涂,也知道该如何选择。

    “竹老,您给看看吧,平一指这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咱们也不敢说一定能治好,但是有一线希望,也要全力以赴。谁让这是国舅吩咐下来的事,咱们可不能耽搁了。”

    绿竹翁一身医术倒是非同小可,切脉之下伤情已明,点手把国舅请到外面。小声道:“这位令狐公子的伤势,虽然不轻,但若是肯用些好药,也未必治不了。主要这人就是饿的,他身上有伤,营养又不到,所以自然就好不了了。”

    郑国宝想起岳不群当日特意吩咐禁绝肉食,心道:大概岳不群的医道也是寻常而已,令狐冲也算倒霉在他手里了。转念又一想,对绿竹翁吩咐几句。两人回了病房后,宁中则焦急道:“绿竹前辈,冲儿的伤……”

    绿竹翁面色凝重,长叹一声“宁女侠,老夫的本领有限,实在是有心无力。还请女侠有个心理准备,如今么只好用些灵丹续命先保住令狐公子性命,再就是到少林药王院,去碰碰运气了。”

    一听少林药王院,华山弟子面面相觑,皆是一脸苦相。梁发道:“绿竹前辈,咱换个地成么?我们刚到河南时,也想去药王院,可是找人打听了一下。说药王院属于少林的僧产机构,一般不收治外来病人。本寺的和尚看病都看不过来,外人哪挤的进去?除非是走特殊渠道,按大施主的规格接待。可是那就先要一笔香油钱,才能享受这个资格,我们如今哪有这么多钱布施香油?而且据说那里用药也不便宜,比起杀人名医来,也未见得就良心到哪去。”

    宁中则面容尴尬,但还是问绿竹翁道:“前辈,难道您就真没办法了?”

    绿竹翁摇摇头,“河南地面上,或许还有别的名医,要不宁女侠去别处问问?老夫这点微末道行,可不敢误了少侠性命,到那时便是罪人了。据我所知,整个河南,唯一能比药王院的,也就是嵩山的济世堂。你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或许可以去那碰碰运气。”(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安排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当年联盟之时,也曾有约定。彼此之间互惠互利,互相关照。比如华山派到泰山看日出,门票可以打五折;嵩山派的弟子娶恒山派的弟子做婆姨,彩礼可以打七折;看衡山派弟子演出可以不买票……。按照约定,如果华山派到嵩山派的济世堂看病,不但药费只交三成,还要享受最高规格待遇。

    不过约定是约定,事实是事实。就像恒山派的彩礼从来都是翻上一倍之后打七折一样,华山派要到嵩山派的济世堂去看病,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这辈子就别想出来了。

    绿竹翁又从怀里取了个葫芦,倒出两粒丹药给令狐冲喂下去。“这药总算能钓住令狐公子的一条命,至于其他的,恕老朽无能为力了。”

    望着面如金纸,人事不醒的门徒。宁中则思忖了一下,拉着郑国宝来到外间。直盯着郑国宝道:“国宝兄弟,你肯定有办法能让冲儿进药王院,是不是?你也能为他安排最好的郎中,和少林最好的药,哪怕是易筋经,你也一定有办法的对吧。”

    见郑国宝点头,宁中则一咬牙:“你知道么?冲儿这孩子,在我眼里,与灵珊并无区别,都像是我的子女一样。你……你只要把他治好,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说完这话,她整个人仿佛用尽了浑身的气力,无助的靠在了墙上。难道,终归是要走到这一步了么?

    想到终归还是沦落到靠卖来保住门派。保住弟子的份上,宁中则只觉得自己就像散了架一样。精气神,全都要离躯壳而去,也许当自己被占有的时候,就彻底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木雕泥塑吧。

    郑国宝的手轻轻落在她的肩上,她有心逃避,却又觉得太可笑了。就算挡开又怎么样,将来还不是要任他亵玩?她任命般闭上了眼睛,只是鼓足气力说道:“你先帮冲儿安排好……我就答应你。”

    “宁姐。你说什么呢?”郑国宝的手却只是为她理了理那散乱的头发。“我难道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我又不是把你当做那些生张熟魏的女人,怎会这样作践你。你的子弟就是我的子弟,冲儿既是你的爱徒。便如同是我的晚辈一样。我自然会用全力照顾他。怎么会借机要挟?趁人之危呢?你这些日子看来是吃喝都不得,人瘦多了,也憔悴了。回去好好睡个觉。吃点好东西,有我在,你就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保证替你安排妥当就是。还有,我在仙掌峰说的话,都算数,我等着你。”

    宁中则点点头,取出手帕在脸上擦拭了一下。“国宝兄弟,谢谢。”说完这句话后,她匆忙转过身,奔进了屋中。之后的半天时间,她都没对郑国宝说一句话,几乎令六灵等人认为,师娘是和国舅爷闹翻了。

    只是郑国宝脸上非但不见怒容,反倒有几分笑意,这让六灵等人,彻底看不明白。便是聪慧如任盈盈也看不清这里面的关节,只有郑国宝自己知道,宁中则擦眼泪的那条手帕,明明就是自己当初送的。

    平一指的查抄审讯,十分顺利。现银就抄出数千两之多,还有百十斤假人参。给令狐冲开的药,也是些要不了命,治不好病的敷衍药物,那药费却是要到了天价。这还不算,在大刑之下,平一指不得不招认,他早已经与本地的清楼联系好了,等过几天宁中则她们还不出药费时,就逼她卖女弟子来补偿药费,到最后华山所有女眷,一个也跑不掉。

    至于豢养打手,伪装病人送匾,卖假人参等等,与之相比,反倒都不叫事了。

    郑国宝冷笑道:“好一个平郎中,果然够胆!来人啊,把平先生夫妻请到咱开封府的大牢里,好生伺候着。若是平先生夫妻过的不舒服,可就别怪我翻脸。”

    平一指不住哀告道:“国舅饶命,国舅饶命啊。小的我也是没有办法,我实在是欠了太多的债,实在是还不上了。高抬贵手吧。”

    这里留下的病人,郑国宝吩咐一声,发了些路费,打发回家。至于病患找谁看病,那便不是他所能干预。那些被擒的打手,跟下一拨的车队拉到河套,倒是方便处置。

    大队人马自医庐起身,返回开封府。郑国宝先安顿下华山派众人,又命人持了自己的名刺,去请方正大师前来。华山派一门上下,在平一指那吃喝不济,人人都憔悴的很,到了钦差行辕,就似到了天堂一样。

    方正大师听说国舅有请,自是不敢怠慢,进门施礼之后便问“国舅,你这是又要对哪个分院下手,向我这来打听消息啊?最近你手下的人,可有些怠惰啊,好久不见抓和尚了,还得我的人往你这送,这样的工作态度,可是不行啊。”

    自从郑国宝这开始了少林高僧踊跃支前大行动之后,少林寺对于违反寺规的僧人,就多了一项惩罚手段。以往对于不服从方丈管教,顶撞师长的和尚,最多是送到戒律院打棍子,接着革除门墙,破门出教。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毕竟不是罪大恶极,也不好随意就给宰了。

    现在那些和尚可是没这好日子过了,胆敢不敬方丈?那好,先送到戒律院打四十刑杖,接着扭送到钦差行辕,上车运到河套去为国效力。那地方的条件,少林僧人如今基本都有个数,去了那就是个九死一生,谁还敢作死?

    方正大师在庙内的地位稳如泰山,十八门也成了他手里的面团,想要搓圆就搓圆,想要捏扁就捏扁。他又知道国舅在河南待不长,等他一走,这好营生就做不下去了,对于抓和尚和罚款的事,方正现在倒是比郑国宝还要有积极性。

    郑国宝笑道:“不是这么个说法。这个鱼也要养肥了再抓,你这么涸泽而鱼,不是个办法啊。好歹也得让十八门恢复点元气,否则我罚谁去?不说这个了,今天来是有这么个情况……”

    等到他把令狐冲的事一说,方正道:“原来如此啊。我当是什么事呢?这事好办,贫僧这就写个条子,药王院肯定按最高规格待遇接待,还全额报销医药费。虽然现在药王院独立核算,自负盈亏,可是他们的院主,也得归我任命。药王院还是我少林的下属机构,贫僧说话,还是算数的。”

    郑国宝摇了摇头,“问题不在这。要是这点钱,我难道出不起么?大不了我把药王院的院主抓起来,什么事办不了。我想的是这样……”

    等到郑国宝又交代了一通,方正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打了个哈哈。“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按说这事,贫僧万不该参与其中,不过既然国舅发了话,贫僧只好拼着染上一身罪孽,也要为国舅出力报效了。只是国舅,我听说左冷禅,要在嵩山办什么五岳并派大会。这五岳一旦合并,五岳派的实力,便可直追我少林和武当,左冷禅又非等闲之辈,您就不怕将来尾大不掉,养虎成患么?”

    郑国宝道:“这事大师放心,我自有分寸。令狐冲既成了你的孙女婿,难道你还不肯给五岳派一点帮助么?五岳并派是一回事,谁当掌门是另一回事?将来五岳派走向何方,又是另一回事,大师还不明白么?”

    “这就好。贫僧还有一事,嵩山既然要办五岳并派大会。我少林也要办一界,江湖十大门派评选大会,到时候还望国舅一定要来赏光赐教啊。在会上说几句话,发几句言,贫僧定有一份心意送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订亲

    郑国宝微笑道:“江湖十大门派?这个没意思啊。你们又不是没办过,不怎么赚钱的。我倒是有个点子。你看张芙蓉那女人,糊弄了多少侠少、侠女?难道少林寺就不能做一个大明好侠客?到时候侠少、侠女,全来参选。咱们先海选,再总选,最后决冠亚军,这不也来钱么?到时候我来做个评委,再告诉他们,国子监要拍一场年度江湖大戏,大明好侠客的男女前三名,就是那戏的主角。保你人踏破了门槛,收钱收到手软。我在给你少林一个内部名额,保证戏里出十个和尚角色。”

    方正听了频频点头,自己的两个孙女想出名都想疯了,也偷偷加入了张芙蓉的红粉扈从大军,买了不少签名、饰物之类。这机会倒是天上掉的馅饼,这两丫头要是知道,倒贴也要上台啊。

    宁中则听说方正大师到了,带了岳灵珊来到书房。她的江湖辈分与方正相比要低上一层,见面之后,要执晚辈弟子之礼,岳灵珊更不用说。方正大师面色平和,双手虚扶,让二人坐下说话。

    等到说明令狐冲之事,方正皱眉道:“按说咱们都是名门正派,守望相助共抗魔教,令狐少侠身染小恙,本寺出面也是理所当然。可是,这事实在难办的很啊。河南兵变以来,我少林弟子为国杀贼,前仆后继,伤亡极大。如今药王院内,早已经人满为患,药王院人力、财力、药材全都严重不足。便是本寺的僧人。都有好多要在外面接受治疗,如果这个时候安排令狐贤侄住院,实在是,有些困难啊。”

    宁中则听了这推脱之词,心头一凉。“难道冲儿这一回,真的没救了?”她向方正哀求道:“大师,冲儿命在旦夕,还请大师慈悲为怀。”

    “阿弥陀佛。宁女侠,老衲也是江湖中人,如何不明白这师徒情义?可是你也要体谅体谅贫僧的难处啊。如今想要住院的和尚。报告都排到了四个月以后。这时候安排令狐贤侄住进去,我也要考虑一下影响。便是大香客住院的待遇,现在都取消了。老衲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如果有办法。我还能不顾咱们正道的情分么?”

    岳灵珊抬眼看向郑国宝。目光迷离。如泣如诉。她自从重见郑国宝后,见他身边多了几个美艳娇娃,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自己原本以为年轻漂亮。定能在国舅府中占据一席主要的地位。可是如今看来,王氏双娇姐妹联手,张芙蓉名声在外,便是那魔教任圣姑,年龄大了些,可是举手投足间的那气质,除了母亲以外,再无第二人可比。自己在她面前,简直就成了小孩子,哪还有底气,和对方叫板?

    因此她这目光里的哀怨,倒不是假的。不过不是担心令狐冲伤势,而是感怀自身,伤春悲秋。

    郑国宝咳嗽一声“大师。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不过事在人为。你好歹看在我的面上,也想想办法么。你既是少林方丈,一定有办法可以从中通融,就算郑某欠你个人情就是。”

    方正面色一缓,手捻长髯沉吟道:“若是国舅这般说,那贫僧就考虑考虑。不过宁女侠,贫僧也要在合寺僧众面前有个交代,在我想来,若是令狐公子与我少林能牵扯上一些关系。那么令狐公子进入药王院,大家就没有什么异议,宁女侠以为如何?”

    宁中则点头道:“只要能救的冲儿性命,一切全听大师吩咐。不知大师是想让冲儿拜在哪一位大师门下,宁某绝无话说。”

    方正摇头道:“宁女侠,你误会了。若是令狐公子拜在我少林门下,俗家弟子定国安邦四字,他只能算在安字辈。可是你要知道,如今便是国字辈的俗家弟子,也要两个半月以后,才能排进药王院的住院名额,至于安字辈,那便不好说了。拜在少林门下,做一个俗家弟子,于解决这事,并无帮助。”

    宁中则听了,面显难色。“大师,冲儿他未曾婚配,若是入了空门……”

    “女侠误会了。即使令狐公子入了空门,也一样是没有床位。我想的是,有关系,而不是拜在我少林门下。实不相瞒,贫僧族中,有两个孙女,乖巧伶俐,相貌出众。拜了老僧,认做干祖父,也要算做一个挂念。她们年纪到了该嫁人的时候,还未找到夫家。老衲有意,将她们许配令狐公子,不知宁女侠意下如何?”

    宁中则没想到方正竟然提亲,一时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事说起来,确实是华山占便宜,可是按她的想法,即使不能把灵珊许配给冲儿,也要把六灵之一配给冲儿成婚。方正大师固然在武林中地位高,资格老,可是他的孙女是何等样人,自己又没见过。万一不是什么良配,不是误了冲儿?

    方正见她不做声,心头暗怒:若不是国舅出面,老僧的孙女怎会嫁到你华山这小门派。强压怒火“老僧手头有些积蓄,愿以四百亩上好水浇田地,作为陪嫁,足能保证令狐公子婚后医食无忧。令狐公子身有内伤,若是药王院的药石难以奏效,就只能习练本门绝技易筋经,才能保证痊愈。只要宁女侠答应婚事,老僧愿把易筋经传授给令狐公子。”

    宁中则听了这条件,再也无法开口拒绝。不提令狐冲的性命,就单说易筋经这绝学,在江湖中向来被称为盖世神功,少林寺固然很少诞生天下第一高手,但是长久以来,天下前一百名高手中,少林所占的比重最多。这便是因为少林有系统的训练体系,完整的武功传承以及几门足以镇场子的神功秘籍。

    易筋经在这些镇场秘籍里,也是名列前茅,寺内非掌门的亲传内门弟子,都无机缘学习。这门亲事等于是给了令狐冲一个光明的前程,一门盖世绝学,外加一定能够被救活。这要是拒绝了,那就不是令狐冲的亲人,而是仇人。宁中则当即点头道:“晚辈一切全听大师安排,绝不敢有丝毫违反。”

    方正面露微笑,“如此甚好。这门亲事一成,你我两家便不是外人,令狐公子的事,便是贫僧的家事。宁女侠放心,他入药王院的事,包在贫僧身上。”

    郑国宝又道:“大师,还有一事。如今华山上,有些争端。一些自称气宗门人的人返回华山,争夺派产。宁女侠此次下山,也是被这些恶客给迫的没法子,宁女侠脾气又好,不愿与他们争斗。不过本官想来,若是让老实人吃亏,这些恶客得利,这天下间哪有这种道理。”

    方正双手合什:“国舅说的极是。若是让这等恶人当道,武林正道不张,日后如何抗衡魔教?昔日华山瘟疫,前代好手大多不在人世,岳不群接掌门户。如今岳掌门既有事外出,自当有宁女侠接掌华山。贫僧在这表个态度,少林寺除了宁女侠,谁也不认。这就修书一封,派人送到华山,希望那些人能悬崖勒马。”

    郑国宝道:“好的很。还请大师加上一句,勿谓言之不预。此六字真言一出,保证那些恶客狼狈而逃,不敢再强占华山。”

    少林既是武林正道执牛耳者,方正大师的意见就是武林正道的意见,反对方正就是反对武林正道,就是要与魔教为伍。因此这书信一送,谅那些气宗同门,想不走也不可能。

    这几件大事说妥,郑国宝吩咐一声,设宴相庆。巡抚杨一魁也列席作陪,听了华山派之事,也表示的义愤填膺。“简直岂有此理?这等无赖,简直目无王法。本官也有二三好友在陕西为官,这便休书一封,请他们严惩这些无赖,绝不让这些人肆意胡为。”(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我等你

    等到酒终席散,方正告辞回寺,安排令狐冲住院之事。又留下了五颗少林密制小还丹,足以保证令狐冲这几天性命无恙。天井之内,宁中则舞了一路剑法,收剑而立。

    只听背后传来脚步声,回身望去,只见郑国宝拿了件大红披风过来。“宁姐,晚上有点凉了,仔细受了寒。”

    宁中则接过披风,“国宝兄弟,你……你这样,我就要走了。若是让六灵和灵珊看见,我还怎么活?”

    “我就是要让她们看见啊。若是这一关你过不去,咱们将来又怎么在一起过日子?”

    宁中则听他说起过日子,脸上更是如同火烧。“你胡说什么?谁要和你过日子?你若要仗着权势强来辱我,我为护着这些毛头,只好委屈的从了你。但是想要我和你过日子,那是妄想。”

    郑国宝拉着宁中则的手,漫步在院中,只觉得天上的月亮,已经被自己抓在手中。“宁姐当初在仙掌峰,总不会是骗我吧?你要时间,我给你时间。我相信,水滴石穿,早晚有一天,定能让你回心转意。”

    “你是白费心机!”宁中则不知怎的,见他这么温情款款模样,就想起任盈盈那几个女子。然后就觉得心里有些不痛快,似乎这些日子受的委屈,打击,总算找个人可以拿来撒气,不知不觉间提高了嗓门。“你如今身旁环肥燕瘦,应有尽有。何必又拿我开心?我们江湖人就算命苦身子贱,也不能让你这么耍笑。我绝不会嫁给你,不会跟你过什么日子,你就别妄想了。你要娶,随便去娶什么张芙蓉,任圣姑,何必非要盯着我?”

    她这一通连珠炮下去,哪知郑国宝不气不恼,反把手攥的更紧了。“宁姐,你这些日子受苦了。在弟子面前你要撑着。你要倒了她们就没办法。你在我这。想哭就哭,想闹就闹,没必要拘谨。我知道你累了,我的肩膀永远可以给你靠。我对你的心意。你不会不明白的。你只是想找个人发脾气。使性子。你找我就对了。将来你什么时候生气了,都可以找我发脾气,使性子。”

    宁中则敌不得他的水磨软功。又觉得方才的嗔怪,怎么有些拈酸吃醋的味道?难道自己竟然真的动了心?这不可能!自己明明是从一而终的女子,哪怕选错了,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便是国舅再好,自己也不能再侍奉于她。再说,自己已是残花败柳,真要委身于她,如何能敌的过那些女子?她心里柔肠百结,不知该如何做答,气势上弱了下去,只闷头走路,可是手却任郑国宝牵着。

    “宁姐,你怎么这么笨?那些不字辈的人,有什么可怕?只要你发一句话,我留在陕西的棋子,足以让他们粉身碎骨。可你偏生却选择了逃,这可不像我所认识的无双女。”

    “他们是我的同门,不是那些剑宗余孽,我对他们下不了杀手。再说,我怕再欠你人情,就永远还不上了。”她心乱之下,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郑国宝笑道:“好姐姐,你只管欠下去吧,欠的越多,我越高兴。这次令狐贤侄能进少林治伤,还能学到绝学,也算是了了你一件心事。将来那些孩子,我都会尽力为他们安排个好出身,你就只管放心吧。”

    “方正大师提亲这事,也是你在中间出的力吧?否则的话,以方正大师的人望,想给干孙女找个丈夫,还算什么难事?一次两个,这将来又该如何定妻妾?”

    “什么干孙女?宁姐姐你真厚道,那就是亲孙女。少林那地方,你今后少去,我不放心。”

    宁中则听了这话,忙道:“别胡说。方正大师是名门正派的高人,不可随意乱讲,他怎么会?”

    “怎么会?宁姐姐应该去问问河南的佃户,好媳妇的种好地,孬媳妇的种孬地,没媳妇的没地种是怎么回事。高僧也是人啊,姐姐,没必要把他们想成神。若是你把他们当人看,方正大师对正道的贡献有目共睹,若是当神看,自然就难免失望了。”

    宁中则见他说的笃定,也知不是无中生有,无话可说的将头低下。郑国宝将头凑过去,小声道:“宁姐,我这次促成此事,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思过崖,被你宁中则包了。这事,有少林派出头,有官府背书,谁敢再来找事,就是既得罪少林,又得罪官府,看看谁还敢来作死。好姐姐,这思过崖被你包了,那你什么时候被我包了?”

    宁中则抽出手,后退两步,人靠在树上,见郑国宝凑过来,心头惶急,仿佛又回到当初与岳不群偷偷亲热时的情景。不住哀告道:“国宝兄弟,孩子们万一起来看见,我就没法活了。你……你先娶了灵珊,我在想咱们的事。”

    “哦?宁姐,这是你说的,我可不喜欢别人骗我。若是我娶了珊儿,你便要认认真真的考虑,咱们之间的事。不许再反悔了。”

    “你不许逼迫珊儿。也不许名分未定时,就去暗通款曲。虽然她只能做你的侧室,但你不能因此看轻了她,胡作非为,那我便不答应。”

    “宁姐放心,我肯定不会欺负珊儿,也不会去做那暗度陈仓之事。你怎么说,我怎么听。不过你要想她不受欺负,还是一起嫁过来吧,过门之后,也好有个照应。”

    宁中则轻啐一声,“没一句正经。那位芙蓉仙子跟你是怎么回事?我听说为这事,还出了人命?国宝兄弟,你是个好人,不该做那些恶事。芙蓉仙子如今和你有了夫妻之实,你还是给她个名分吧。这样江湖上的人,也不好说你什么。”

    郑国宝道:“这事姐姐也知道了啊。有三个孪生姐妹一直以来是张芙蓉的铁杆,为了追她,逼着家里的老子卖房子卖地,供她们祸害。我给了她们五百两银子,让她们好回家过日子,结果没想到她们自己想不开,又是写血书让我放了芙蓉仙子出来表演,又是玩自杀。结果真把自己玩死了,那有什么办法?蠢货这东西,哪里都有,我也管不过来。张芙蓉是我家的奴婢,这事是有契约在的,闹到哪去,我也不怕。不过既然姐姐发话,我就抬举抬举她,明天让她上桌吃饭。”

    张芙蓉见到了掌灯时分郑国宝没来,暗自长出了口气,总算是能有一晚上清净了。可是不知怎的,心里又有些空落落的,自己怎么了?难道被那恶人夺了清白,竟然还恋上他了?这不应该啊。一定是那魔教任妖女,在自己身上下了什么药,一定是这样。

    她心里想着,又拿出了一条洗的斑白的绷带,这还是当初杨登龙杨大哥送给自己包裹伤口所用。这绷带也是他留给自己唯一的物件,数年来,她始终带在身边,见物如见人。

    她如今虽然讨不回暗器,功力也不曾恢复。但是一些小物件,还是能要过来。望着这条绷带,想起当日那位白马银枪,英武非凡的少年英雄,她的心仿佛被人捅了一刀般难受。自己今生再也不能和心上人在一起了,杨大侠,你在哪,快来救救我啊。

    就在此时,只听一阵脚步声响起,没想到这么晚了,他又来了?慌乱间,张芙蓉将绷带朝床铺下面一塞,刚刚藏好,只见房门开处,郑国宝已经走了进来。

    “郑……国舅爷。”张芙蓉慌忙起来迎接,她如今身无武力,再也硬气不起来。又怕那东西被郑国宝发现,万一毁了,自己就连最后一点念想都没了。只盼他如以往一样,欺负了自己之后,就回去睡觉。(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收服平一指(一)

    郑国宝伸手在她脸上抚摩道:“冷面罗刹,果然是冷到了骨子里。便是迎接我时,这模样也是那么冷冰冰的,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你知道么,你越是这副冰山模样,我就越想往你这来。不过说起来,我这些天来,你可从不曾动身迎接过我,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张芙蓉虽然身上各处全都沦陷,但面对郑国宝仍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没想到慌乱之下,乱了方寸,与平日大为不同。又怕被看出破绽,急忙道:“没……没有。我已经这样了,自然要学着如何当好国舅的姬妾。再说国舅肯为那三个姐妹收敛尸骨,我也要替她们谢谢你。”

    “那倒不必了。”郑国宝一把拉过张芙蓉,就向床上倒去。张芙蓉机械性的任他摆布,被动迎合着他的动作,只盼着完事之后,早点离开。哪知这次郑国宝并未如以往那样走人,而是一边在她身上爱抚着,一边说起了情话。“芙蓉,明天你也上桌吃饭吧。若是你今后也能学着顺从一些,我或许会考虑恢复你的功力。再说,昨天盈盈跟我提了个基金会的事,我觉得挺有道理的。你看那几个为了追你而倾家荡产的女侠多惨?难道不该关注关注?只要你好好伺候我,我就让你出来,成立个基金会,募集善款,为那些各种原因横死的侠少侠女的家属养老,你看多好?”

    张芙蓉听了这话,心头一动。老天开眼。若是自己能够恢复功力,就能把糟践自己的恶人杀了报仇。可又想到那基金会的事,忍不住问道:“那组织便是个善堂,国舅愿意往里搭银子?”

    “你傻啊。这善款才是最好的来钱办法,帐目来去,谁能查的出来?到时候只要咱能找到金主,就是一本万利。有你芙蓉仙子的旗号,有我国舅的牌子,捐款的人会少么?这么多钱,都让盈盈管着。我不放心。你是我的女人。这帐你也要帮着管,这钱将来也是你的钱。”

    张芙蓉听了你是我的女人,心中的感觉连自己也说不清楚。按说自己应该厌恶,可是怎的竟还有一丝感动?郑国宝勾勒的这个前景。什么基金管理。资金操作。她虽然全都听不懂。但是能听懂一件事,那就是这个事做起来,比她以往跑江湖。表演站台要赚钱的多。

    若是自己能够取得这狗贼的信任,斗赢任盈盈那妖女,把财权夺过来。不独可以在这妖女脸上扇一耳光,更重要的就是,财权能拿到手里。一年过手这么多钱,自己只要略微动些手脚,就能弄到大笔钱财,支援杨大哥。将来杨大哥大业成功,杀了这狗官和妖妇,自己再自尽在他面前就是。

    她原本的想法是,一旦恢复气力,就跟狗官妖妇同归于尽。如今有了这么个大馅饼在眼前,觉得还是留着他们不杀,等到赚够了钱再说为好。

    郑国宝说完了事,按着以往的习惯,起身要走。张芙蓉将心一横,从后面一把抱住郑国宝,强忍着不愿与恶心,将身子贴着郑国宝的后背“国舅爷,今晚就留下吧。”她一向冷艳惯了,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到了及至。不过郑国宝见这冰山美女终于自己来邀宠,暗自赞叹任盈盈果然好手段,把张芙蓉的反应算的分毫不差。“那好啊,不过芙蓉你要穿上平日那套侠女装,再来伺候我。”

    等到次日清晨,郑国宝出门之后,张芙蓉拿出那条绷带,望着身上留下的那些痕迹,泪眼婆娑“杨大哥,对不起。为了你的大业,我什么都能做。我一定会为你筹集到经费,很多的经费,让你做成你要做的大事。”

    令狐冲住院的事,在方正操持下自是十分顺当。华山派众人则返回山门,收回产业。然后按着各自分工,到各自的地方去干活。有方正和巡抚的亲笔信,几个气宗弟子,哪里还敢抗衡?郑国宝又命一名锦衣拿了自己的名刺,到西安、华阴调兵。暗中吩咐,那几个气宗门人一个不要放走,全都送到河套去报效去。

    岳灵珊见郑国宝身边女子多了好几个,心里紧张,也想跟着进京,免得将来被国舅彻底忘了。还是郑国宝私下许她定要给一个名分,趁着没人,又将她亲了几口,总算是让岳灵珊心里放了心。郑国宝带人进京,宁中则带队回山,双方在码头分手。宁中则暗想:若是经此一别,不复相见,这段孽缘或许就能了断了。若是师兄肯回归山门,以往他纵然几次欺骗我,又做下杀妻恶行,我也与他凑合过下半辈子。

    郑国宝这一支人马这回在河南不独灭了叛军,跟没动用多少朝廷开支,一应犒赏、抚恤乃至赈济,都是地方自筹。朝廷用的帑银不过二十万,对比这么大的乱子,这钱简直是省到了家。料来自己的妹夫,这回总该不至于心疼银子花的多。

    等在船上安排好船舱,郑国宝吩咐一声“把平一指那死胖子给我押上来。”

    平一指这些日子,在开封大牢被照顾的不错,整个人瘦了四十斤,显的精神多了。见了国舅,平一指整个人瘫在地上“国舅,求你了,饶命啊。小人欠的钱,一定会想办法还清的,还望国舅高抬贵手吧。”

    郑国宝冷哼一声“你欠的不是我的钱,是官府的钱和王元霸的钱。你这些天,在牢里过的不错,该想的想明白了么?”

    “想明白了。国舅爷,那人参的事,我不是都招了么?真是女真的舒尔哈齐找的我,我真没有主动通番啊。这事里牵线搭桥的,乃是王元霸还有嵩山派。他们也都是要赚好处费,这些事,我都招的很清楚了。国舅要想抓舒尔哈齐,我也愿当内应啊。求您了,把那三尸脑神丹的解药赏下一丸来,也好救小的一命啊。”

    “没问你那个,我问你的是,令狐冲的那个病是怎么回事?怎么你用的药都是不死不活的?按那方子,这人不就耽误死了么,你们到底有什么仇,还是谁指使的你?你既是郎中,难道还怕中毒么?”

    平一指忙道:“冤枉啊,国舅。实在是小人我真的,我真的就会这些啊。我这个神医,本来就是江湖人炒作起来的,我真不是神医啊。我只是混口饭吃而已。我要是医术真好,早就进太医院了,谁愿意在江湖上当野郎中啊。三尸脑神丹,无药可解,我要会配这个解药,日月神教早把我杀了,哪能许我活到现在?”

    平一指本就是个江湖游医,靠着几个方子混饭吃。后来在李时珍门下学过几年艺,本事也是个半桶水。不过他后来认识了个老郎中,那郎中配药制药都有些本事,他靠着偷了那老郎中的方子,制成了几种好药,一下子便把名气闯了出去。

    再后来,就是他主动联系了江湖知己小报的负责人,两下联手,这名医的名声,就越发稳固。平一指每年给知己小报赞助一大笔款子,知己小报负责审核删除所有对平一指不利的新闻。这小报在江湖上销量大,品质有保证,因此江湖人自然也就越发信服平一指是神医。

    那小报的人造星有术,三天两头炮制新鲜故事出来,平一指化身华佗再世,不是今日生死人,就是明日续断肢,纵然原本不信的,看了这么大力度的报道,也难免起意试上一试。(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收服平一指(二)

    还有一些是已经在郎中那判了死刑,死马当活马医,有个希望几要去试一试,因此他的生意倒也兴隆。尤其那老郎中配的药,着实不错,也医好了一些病患,他这名声也就越来越亮,病人开始排队,江湖人对他也就日渐尊敬。

    他又与地方豪强合作,发表论文,比如要长寿吃绿豆,要健康绿豆汤,这就是与本地粮食大户,合作来倾销绿豆的。以前还一起合作倾销过茱萸、白萝卜等等。各地的药房也与他联手,合作销售过期、伪劣药材及成药。有他这名医身份在,这些药卖的十分顺畅,还有大笔分红可拿。

    令狐冲被送到平氏医庐后,华山七仙女加上宁中则,让平一指眼前一亮,可惜自家夫人如同河东猛狮,他有心无胆,只好动起了转卖的主意。令狐冲伤势好,便是吃了点那老郎中方子配的好药,但那药成本极高,平一指又舍不得用。他倒是说的明白“用那药,成本高,好的快,我又去赚谁钱?因此给官府中人看病时,倒是能用那药,给豪强看病时也可,其他的时候,自然能省则省,否则我靠什么吃饭啊?尤其是那些有门派公帑报销的,只把什么百年人参,千年灵芝的胡乱写进去,又不是花自己的钱,谁去那么认真核对?”

    等问起那所谓玉女摇头是什么。平一指道:“国舅放心,那药没问题。我试过,嘿嘿。管事着呢。我那恶婆娘为这,还给了我几天好脸。那丸药的方子我也不清楚,是播州杨家,放在我这里代卖的。我拿了一盒送您,手上还有两盒,都被您的人给查抄了。”

    郑国宝点点头,“原来如此,江湖神医,原来是这么回事。连本草纲目都没看过,也敢自称神医。看来江湖上的事。还真是不作数。我来问你,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想活,自然是想活。”平一指听这口风。便知有一线生机。急忙磕头不止“国舅只要饶我不死。我来生变牛变马,也要还您的恩情。”

    “我要你这么个牲口做什么。”郑国宝冷笑一声,“平郎中。我有件事,先要告诉你。河南、陕西、湖广三省魔教分舵,全都叫我挑了。还特意在江湖上放出风去,是平一指平大侠,申明大义,指点迷津,为官兵指明路径,才让官军这么顺利的就灭了这几处魔教妖人的分坛。估计如今魔教之内,对平一指平郎中的名字,必是熟悉的很。”

    平一指听了面如死灰,“国舅,小的没得罪您吧?您怎么如此害我。那魔教妖人,什么手段都有,小的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您这消息一传出去,小人便是连睡觉,都要睁着眼睛了。”

    他武功上着实有两下子,能和绿竹翁支持几十合不败,也算的上江湖中一位好手。不过人单势孤,真要和魔教放对,自是有死无生的局面。郑国宝道:“你要想不死,那也很简单,与本官合作。有本官在,就能保你平安无事。魔教妖人再凶,他也休想伤到你一根汗毛。我还能让你进入太医院,成为太医,不过你要是想生二心,本官能给你什么,就能让你失去什么。能让你上天堂,就能送你到地府!”

    平一指先是被灌了三尸脑神丹,又在日常饮食中,被下了几次,中毒颇深,离不开脑神丹解药。又被锦衣卫用各种方法款待,见到郑国宝就觉得腿软,哪还敢有丝毫的违抗。“国舅放心,您只要说一句话,让小人做什么,小人就做什么。哪敢有背叛之心,实在不行,小人可以对天发誓。”

    “算了吧,那东西我不信。不过你已经吃了脑神丹,我先能信你三成。将来么,你就知道了,跟着我走,就有肉吃。跟我对着干,就是死路一条。现在你在魔教那既挂了号,又黑了舒尔哈齐的货,播州杨氏的丹药,也被你搞没了。他们几头,哪头会放过你?你除了跟我合作以外,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所以放聪明点,本官包你荣华富贵不成问题,这样的好事,你还上哪找去?”

    “国舅说的是,小人都明白。但是不知,您要小人怎么做?”

    “怎么做?这没什么难的,等到了京师,我就把你们夫妻放了。你对外就说,是我敲诈你的积蓄,诬良为盗。之后就在京师定居吧,我自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不让魔教的人,害了你的性命。你给我好好的看医书,把医书给我背熟,否则我就拿你沉了运河。你这名声一传出去,自会有我的仇人来访你,你只要把医书背熟,再拿出你当江湖郎中的巧嘴,准能把那人说的晕头转向。定会以为你是个人才,进太医院还叫事?我也会找人帮衬你,让你看好一些病症,成全你的名声。再有,你把你知道的几个方子都默写出来,我找人去配,这药你给我敞开用,要的是名声,不是钱,懂么?”

    平一指不住的点头,虽然不明白国舅把自己捧成太医是要做什么,但是隐约觉得,这是要牵扯到什么自己不该介入的大事之中。不过眼前这种形式下,他哪还敢说个不字,只能点头应允“一切全听国舅安排,小人无有不遵。”

    等到打发走了平一指,任盈盈拿着一摞白纸,放到郑国宝面前,没好气道:“向左使对你,我看比对圣教还要忠诚。一连多日,手就没停过,如今他知道的,都在这了。我们算是没用的人了,要杀要剐,全听国舅吩咐。”

    郑国宝一边翻动那些文字,一边说道:“大小姐,你这叫什么话?这些东西都是你审核过的洁本,肯定是不涉及贵教最核心的部分,否则我是看不到的。再说,大小姐,我对你可是向来守信守礼,不曾有丝毫冒犯,你怎的对我倒是越来越疏远了,天地良心,这可是活活冤杀个人了。”

    说来以往郑国宝对任盈盈总是有些小动作,小心思,想要不付钱就先把货拿走。任盈盈小心周旋,既要保证不伤了彼此情义,又要不真吃了亏,其中也是十分辛苦。可是自从宁中则出现后,她就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月下天井私会,她在暗中窥了个清楚,恨的牙根发痒。这小贼,怎么就和自己这么浪漫一回,若是也肯拉着自己的手花前月下,温柔体贴,便是真就给了他,又能如何?

    他却把所有的柔情和心思,用到了宁中则身上,是可忍,孰不可忍?再加上自从张芙蓉来到之后,郑国宝几乎天天往她那钻,开始时,看着张芙蓉每天早晨那副木雕泥塑,心如死灰的模样,任盈盈只觉得心里不住暗爽。可现在,张芙蓉那失魂落魄的模样渐渐消失,神色已经逐渐恢复平常,相反倒主动留宿郑国宝。这样一来,往日的惩罚,反倒变成了嘉奖,岂有此理?

    偏生她那副冰山美人模样,最能引起男人的征服玉,即使自己放出王家姐妹,也被打的大败亏输,难以抗衡。这上哪说理去?因此她这些天,脸色越来越难看,态度不阴不阳,连琴都不大肯谈。

    听到郑国宝问起,她哼了一声。“国舅啊,你也知道要讲天地良心!我来问你,是我对你疏远,还是你对我疏远啊?以往天天听我弹琴时,都不老实,如今呢,听琴好象是应付差事,就差直接睡过去了。敢情,你这精气神,全都报效在了张芙蓉那贱人身上了?我昨天赏了她一顿鞭子,听说你晚上还帮她上药是不是?”(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揭贴

    郑国宝这才知道是醋海生波,急忙过去讨好。“大小姐,话不是这么说的。张芙蓉那边,你也知道,要靠她的名字,来帮咱们运行基金会。这个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是你说的么。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我不是一直按你的剧本要求办的么,你要是不喜欢啊,我后面就不进她的房,只进你的房。来来,我给你来一段参军戏如何?”

    他前世听的单口相声,今世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来哄姑娘。好在任盈盈十分受用,一表演就能逗的前仰后合,多大的火也没了。他边说边伸出手去,握住了任盈盈的手。任盈盈并未抗拒,嗔道:“带我出去,我要看看两河风光。对了,要让张芙蓉伺候着,给我拿点心水果,拿披风。”

    她示威一般靠在郑国宝怀里,凭栏眺望,任郑国宝的手在自己身上作恶。这支舰队成员数百,更拉了许多缴获,大小船只数艘,上面又插满旗帜,更打出官衔牌,十分扎眼。有那水上的行商,也在偷眼往这边看,见一锦衣公子拥美而立,身后还有个艳若桃李,冷如冰霜的俏丫头伺候。纷纷顿足捶胸,恨不能取而代之。

    码头上,两个捕快一人摇着一面上书“欢送钦差,一路顺风”的大旗,其中一个身高体健的大汉,边摇边道:“蔡头。你说咱当初当趟将,当的好好的,咋一招安,就混成这样了?不是说世袭罔替,永世富贵么?”

    那人一边摇着旗。一边道:“你懂个球,你看现在那些架杆死的死,去河套的去河套。就剩咱们两,还能有吃有喝,有这世袭罔替的前程。京师里的公侯,有的都是流爵,自己一死,子孙后代就没了爵位。咱这个,自己死了,儿子孙子还能接着当捕快。多好!再说穿上这官衣。再抢谁,你看谁还敢反抗?一年的好处也有百十来两,怎么不是永世富贵?好好干吧,说不定。将来咱们还能发迹。你脑子不如我好使。听我的没错。”

    等郑国宝几人回了舱里。见张芙蓉那副难受模样,任盈盈心头的愤懑消减大半,心情好转。对郑国宝道:“今后你要记住。张芙蓉那贱人,绝对不能骑在我的头上!她永远是下人,永远不许有名分。否则的话,我……我就走。”

    郑国宝又好言安抚了几句,这才把任圣姑哄的转嗔为喜。指着向问天所写的材料道:“闻香教的事,我没跟你说,是觉得这里面牵扯太多了。王森不足论,可是他背后站的可是王皇后,闹不好,朝廷里便有人以为你家要学苏妲己谋害姜皇后,下一步还有谋害大殿下殷郊呢。而且向左使的一面之词,能否为证,我也没底。便是他招认的那些省镇长老、堂主,怕也要纷纷招回,不招回的,也多半有根脚,咬不死。能被你逮到的,也没多少。”

    “王皇后?我这事才不怕她!王森现在闹腾的有限,动他还起不到作用。再过过再说,等再养他些时间,以边军出其不意,直取石佛口,不但王森,便是王皇后,我也要她的好看。”

    任盈盈道:“你最好心里有数。闻香门在我教内部,其实也是个问题。他们自成体系,尾大不掉,如今已是个听调不听宣的局面。你要除他,可要小心阴沟里翻船,可要做好准备。听说王森与关外土蛮汗,还有来往。”

    “那就更不怕了。戚南塘坐镇蓟门,打的土蛮汗元气大伤,至今未复。我又上本起用了部分浙兵旧将,那土蛮汗纵然来犯,也是有死无活。盈盈,你是我身边的重要智囊,今后可不许再跟我耍脾气了。我进京完婚之后,就陪着你到杭州,把任老前辈救出牢狱,之后,便娶你过门。”

    任盈盈离京师近了,心情也十分复杂。听他说起前景,长叹一声。“我是个魔教妖女,不被你妹子命人给勒死,就知足了。什么过门不过门的,也不过是自己哄自己玩呢。等你救了我爹,我就任你摆布,之后去恒山,和刘小姐做伴去。”

    “放心吧盈盈,这回回京,我得和小丫头好好谈谈,要是她非要如此,那我这个当堂哥的,也得跟她要闹一回了。”

    大队人马自东直门进了京师,未走多远,却见有大批百姓,围着一块照壁指手画脚,喋喋不休。郑国宝回忆出京时,不记得这里有什么热闹。难道是贴了什么新鲜事?

    派了手下去打听,不多时孙大用回禀道:“回国舅的话。这是京师里最近流行的玩意,原本就是揭帖。可是如今呢,有一干人,算是玩出花来了。这揭帖上想写什么写什么,胡说八道,信口开河。偏生百姓们,不明真相,看谁说的越离谱,就越信谁。一干写揭帖的,反被百姓当成了真正才子、俊杰,大明朝的良心。”

    他顺手拿过一张揭帖“您看看这个。事隔二百多年过去了,我大明还有几个人知道,当年抗元的主力,是龙凤皇帝韩林儿。因为抗击蒙元精锐尽失,才被洪武皇帝得了天下;我大明有几个人知道,天下最强的水师,不是郑和那阉人的所谓宝船,而是汉王陈友谅的六十万播阳水师;大明有几个人知道,明玉珍是何等爱民如子,体恤士人……”

    郑国宝看着这揭帖,总觉得有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孙大用又道,“这还不算。还有说朝廷当年只在两淮骚扰百姓,寇掠盐商,公开吃人。张士诚与元军互拼,流光了最后一滴血,才成全了国朝建立。还有什么爱民如子陈友谅、绝不割据张士诚,不扰百姓芝麻李。这些人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这种鬼话写出来,居然也有白痴肯信?”

    “大用,你这就不懂了。越是写的胡说八道,耸人听闻,就越是有人猎奇相信。毕竟现在的朝廷在位,一人不遂百人意,有些人日子不如意,难免就幻想着,当年有个理想天国在。这帮人就不明白,要真是什么理想天国在,又怎么会轮到洪武爷打下这锦绣江山?你再看看吧,估计更离谱的还有。”

    这时又有辛烈治满面怒容举了张揭帖回来“这太不像话了,简直是信口雌黄!国舅,这上面写的什么东西!”

    郑国宝接过来,只见上面写着“泰西的人均收入为我大明国朝百姓的六倍,而房价仅为我国朝的六分之一,泰西人看病抓药全不要钱,无地可种,无生计者,皆有官府发给饮食,养济之完善,胜我大明十倍。这一切归根到底,是什么造成的?我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若是泰西真这般好,他们的全部身家,难道还换不来一张船票?自己坐船到泰西,去享福不好么?何必在大明受这罪?”任盈盈插口道。她见了这揭贴内容,也掩口而笑。

    辛烈治又道:“我听说,还有的揭帖更是胡说八道,有说为什么大明不把泰西洋教立为国教,为什么不允许民间持有火器,为什么不肯学海外先进经验,搞各村自治。总而言之,各种混帐话,层出不穷,简直没法看。老百姓不认识字的多,还有专门的人在那讲揭帖的,简直就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要不要属下带几个人,把他们打散了?”

    不等郑国宝发话,又听有人议论道“大家闪闪,皦生光皦学士,又来发揭贴了。”

    见一个年纪比郑国宝略大一些的男子,生的尖嘴猴腮,身上一身文士斓衫,在外面披一条蓝色绶带,上面有一个大大的“v”字。

    郑国宝道:“皦生光?这厮过去是跟我一起混的伴当,一样的文混混。听说后来他好象混了个举人,怎么现在这么一副当代文豪嘴脸?这家伙当初没少跟我一块讹人啊?按说京师里的老少爷们,应该知道他是什么变的,怎么对他倒还挺恭敬,还有那绶带是怎么回事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你瞅啥

    只见皦生光贴了那揭贴不久,就有人高喊道:“大家看啊。这是时评,某皇亲中州剿匪为名,大肆收受贿赂,中饱私囊,打击地方士绅,所到之处,十室九空。某江湖侠女惨遭狼吻,沦入权臣之手,痛不欲生。三名无辜少女自尽于行辕之前,一死申冤啊。神医遭擒,妖女得救,这幕后到底谁是最大得利者?矿税监乱政害民,几时才可休?”

    郑国宝听了个清楚,“皦生光这厮,居然不念老交情,要跟我为难么?那就不要怪我,不顾旧日一起做混混的情分了。”

    皦生光此时并未远走,正在那里摇头晃脑,做一副指点江山状。“这国朝啊,要是不学泰西,与士人共天下,早晚都要完蛋。你们可知道,天下间凡是能够长胜不败的朝廷,都是要重视民意。至于什么是民意?那自然是我们读书人的意志,就是民意所在。”

    他正说着,冷不丁去人群里钻出几个大汉,冲到他面前,为首一人怒喝道:“你看我干啥?”

    皦生光听他说话不是本地口音,虽然这几人身强力壮,却也没往心里去。自顾演讲,不予理睬。那汉子不依不饶,又骂道:“直娘贼,我问你看我干啥?”

    皦生光不耐烦道:“看你了又怎样?不要打扰我宣传普世……”

    哪知他话音未落,那大汉抬手便是一巴掌,打的皦生光一个满脸花。那几个汉子身强力壮,一击得手。下面便是拳打脚踢,出手甚是凶猛。围观的百姓见此情形,似是有意救人,不料又有几个汉子抽出刀来,“别多管闲事。这里没你们的事情。”

    本来想救人的几个,见动了刀子,急忙又躲回人群里。有几个同样穿着斓衫披着绶带的,找人要来纸笔,飞速写道:“东直门揭贴学士皦生光忽遭陌生人殴击,疑似因情变而致冲突。”

    这东直门是京师第一热闹所在的大码头所在。自有五城兵马司、锦衣卫等往来巡逻。见了这边斗殴。便要过来阻挡,哪知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住,只一亮腰牌。那些人。便只得装没看见。继续去巡逻。

    这几个汉子打够了,一声呼哨,挤到人群里。找不见踪迹。郑国宝看了一眼任盈盈“好一个日月亲兵,果然手脚麻利。这活干的利索啊。”

    “谁让他嘴里不干不净,说什么魔教妖女,那就别怪我们护教亲兵,要给他一些适当的教训了。张仙子,他也没少提你啊,你怎么想的?”

    张芙蓉一低头“芙蓉全听老爷的,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他们穿过东直门这片揭帖区,直奔郑承宪的府邸。原本郑家只是大兴一小户人家,如今既然发迹了,自然不能再住老房子。京师此时的格局为东富西贵南贫北贱。西城这宅子,与几位勋贵的宅邸距离都近,走动起来也方便的很。郑承宪为人老实厚道,见识也有限,听说与首辅联姻,已经乐的找不到北。见侄子带了这么多女人回来,又怕这婚姻生了变故,急的手足无措,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等安排好了住宿,郑承宪一把将郑国宝拉到书房。“国宝,你这孩子是怎么了?平时你是个多机灵的孩子,怎么净做这糊涂事。男人外面有女人,倒是寻常事。可你好歹偷吃完了,得记得擦嘴啊。你怎么把人带家里来了?这要是让申家知道,这联姻的事,不就彻底完了?听叔一句话,把女人找个地方安置起来,偷着去看看,这些只要不留下把柄,就没啥。你这样,可是惹祸啊。你看你叔我,想当初被你婶子打的跑出三条街去,如今虽然咱爷们有钱了,可我还是只讨小,不立正室,就是正室娘子,跟小的可不一样啊。”

    郑国宝笑道:“多谢叔父指点,孩儿自有分寸就是。这次去一趟南方,又去了趟边关,顺手灭了伙乱军。孩儿也发了点财,一会把礼单给您拿过来,让您老人家过目。那花马池盐的事,您想必也知道了,那些盐,就是咱发家的根本,有了盐,咱就再也不受穷了。这盐行,还得您老人家挂帅拿总,孩儿我就是个跑腿干活的。您老人家就拿着盐引安心过好日子,该讨小讨小,该纳妾纳妾,便是您想老树开花,娶个正印夫人,咱有这么多盐,娶个十六的也不成问题。”

    见郑承宪做势要打,郑国宝急忙抱着脑袋,向外就蹿,边跑边道:“我的事,叔父您老人家就别管了,孩儿自有办法。我这还得先去拜个仇人,再去拜个亲人呢。”

    看他一溜烟似的往外跑,郑承宪跌足叹道:“这孩子,怎么眼看快成家了,还这么毛躁呢?你跑这么快做什么,有话还没说完呢,这还有人送你的东西呢。”

    郑国宝积极推进收税,与无数人结下杀父母之仇,京师里仇人遍天下。其中头一号仇人,得说是他的顶头上司,锦衣卫指挥使掌卫事骆思恭。骆思恭乃是世袭锦衣出身,手段高明,本领了得。如今担任缇帅,执掌大明数万锦衣官校,也算的上是一方诸侯般的人物。

    可是有郑国宝这么个手下,骆思恭这位置便十分尴尬了。论级别,二人品级相当,骆思恭虽然加了二品都指挥使衔,但是郑国宝也有准以都指挥体统行事的册封。北镇抚司,独设一方大印,可以不经过锦衣指挥使,就可以直接向天子汇报。再加上郑国宝的国舅身份,骆思恭这长官的身份在郑国宝面前就摆不起来,有这么一个靠山强,能干活,还掌实权的下属,两人成为仇人便是顺理成章之事。

    每回郑国宝见骆思恭时,二人面上几乎都不掩饰对彼此的厌恶,卫中同僚也看的出来,他们两人会面,旁人都是有多远躲多远,免受池鱼之殃。

    郑国宝在白虎堂给骆思恭施了个礼,二人面上都是一副皮笑肉不笑模样,说了几句不闲不淡的话。骆思恭道:“近日东厂崔少白崔理刑,在中州那莫名其妙丢了脑袋,这事闹腾的可不小啊。若是遮奢的爷们,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也就算了。怕就怕,自己惹了祸,让咱卫里背锅,到时候便是牵连全卫上下,这几万儿郎了。”

    郑国宝一抱拳道:“好说了。骆头儿,这事我是知道的。其实么,区区一个番子,杀了就杀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既然他意图行刺,还不许我动手宰人?张鲸要是想打官司,我奉陪到底,您别忘了,我想当年,好歹也是当过土刀笔的,还怕了那老阉奴不成?”

    看二位长官越闹越凶,下面估计就该指鼻子骂祖宗了。其他堂官,不声不响的起身告退,把白虎堂,让给二家长官做擂台使用,看他们如何分上下,决雌雄。

    等到众人都退出去,骆思恭绕过帅案来到郑国宝面前,劈胸一拳。“你这小子,这回闯的好大祸。”

    郑国宝也不示弱,抓住骆思恭的腕子,一叠银票顺着袖子就滑了过去。“一切还的多看骆帅帮衬。”

    “自家兄弟,就不要说这种废话了。来来,咱们坐下所话。”

    郑国宝需要仇人,骆思恭也需要仇人。如果一个锦衣缇帅做到天下都是朋友,人人交口称赞的地步,那除了失败二字,就没有别的词句可以形容。既然两人都需要仇人,而且世人都认为两人应该是仇人,他们两个自然就顺应人心,做起了仇家。(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郑娘娘

    因此在公开场合,二人是有名的死不对眼,不过私下里,两人莫逆之交这个关系,便没有多少人知道。骆思恭尤其感激郑国宝为了照顾自己的权威,有事没事就往京外躲,为的就是不在卫内形成二日争辉的场面,又有郑娘娘的关系,他实际上才是郑国宝在锦衣卫内,最大的臂助。

    郑国宝又极会做人,进京之前,已经先命人拿了一份厚礼,悄悄送到了骆思恭家中。连郑记盐行里,也有了他一份干股,每年可以坐地分成。骆思恭投桃报李,也要在京里,为郑国宝遮掩。

    “我说郑兄弟,崔少白这事,还真不是小事。我听说张鲸暴跳如雷,发誓要给这爱将报仇。又搜罗出你救魔教妖女,并在河南招降纳叛,自任河南绿林盟主等事,拼命想把你往反贼那靠呢。崔少白的亲家。掌刑千户祝进忠,号称东厂第一高手,手上着实不含糊。听说他发了誓要给把兄弟兼亲家的崔少白报仇,明枪固然不易躲,这暗箭更需要提防才是。你这回来,还是少出去为妙。在京师里,大家都要守着规矩玩,张鲸胆子再大,也不敢派人去行刺。”

    “多谢骆帅的好意,不过请您放心,这些事,都伤不了我分毫。张鲸说的这些罪过太大,大到张鲸根本没权力对我展开任何调查的地步。这事最后还是要取决于天家的态度,才能定案。可是打御前官司,我会怕么?至于什么东厂第一高手。要是祝进忠真笨到要动用武力的地步,那我倒正好再拔东厂一颗牙。”

    骆思恭点头道:“既然你心里有数,我就放心了。咱锦衣卫从刘守有开始,就被太监们压了下去,到现在也直不起腰来。我从心眼你指望你替咱锦衣振兴门庭,重振我缇骑鲜衣怒马,虎啸鹰扬的威风。老哥我这不留你,赶快进宫面圣。等到过些天,你办喜事时,我在送你份大礼。”说到此。骆思恭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笑容。拍拍郑国宝的肩头“老弟,你行啊。申阁老的闺女,你都敢用强。这份胆量,放眼朝廷上下。你若认第二。怕是没人敢认第一了。”

    郑国宝面上表情也变的十分尴尬。他又没法说这是个误会,是自己搞错了人,上错了炕。只得问道:“这事连骆帅都知道了?”

    “那与什么不知道的。顾宪成提亲。许次辅提亲,哪个是好驳的?申阁老表面上唯唯诺诺,不置可否。暗地里打发人把消息散出去了,说他的闺女本来是要嫁一位大才子,成就美好姻缘。没想到半路不幸遇到国舅,被欺负了。木已成舟,他申阁老没有办法,只要捏鼻子认下你这么个不靠谱的姑爷。这是申家家门不幸,是他闺女没这个福气啊。你是不知道,这消息传开以后,许国那没怎么样,顾宪成的鼻子都快歪了。再搭着他兄弟在南阳被乱军乱刀剁了,他大病一场不说,整个人都快疯了。现在是看什么都不顺眼,恨不得抓住你活吃了才解恨。该!平日里看他参文劾武那劲头,早就想收拾他了。你是不知道,他一提亲,就派人去散消息,说是申阁必要攀附权贵,拒绝他顾某的提亲。这样把申阁弄到个骑虎南下的局面,不管答应谁,都是落个阿谀小人,只有把闺女给他侄儿,他更是把这申小姐视为顾家妇。还在私下里说过要效法,当年的刘一儒,来个锁堂街,好好杀杀申氏的威风,让她知道做顾家妇不是做申家女。”

    郑国宝道:“锁堂街这种卖直的手段,虽然下作,不过用在这干文官身上,倒是恰如其分。申大小姐不嫁给他的侄子,也算是运气。”

    “可不。结果申阁派人这一散消息,人们看他的眼神可有意思了。顾家内定的侄媳妇,被国舅爷夺了,解恨,痛快!定国公、英国公几家的少爷,还特意去教坊司摆了几天酒席,算是为你庆功了。”

    郑国宝摇头道“这几位小公爷,真是嫌我死的慢啊。他们就不怕顾宪成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瞧你老弟这话说的,顾宪成那帮子言官,几时有这个胆量了?这又不是英宗朝,你也不是马顺。那帮孙子要真敢动手,我倒可以名正言顺,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

    二人相顾大笑,良久之后,郑国宝这才告辞而出。收拾官服,前往紫禁城方向而去。

    养心殿内,郑国宝跪在龙书案前,未奉旨意不敢抬头。只听上面,一个冷峻的声音传来“大胆的郑国宝,你如此胆大妄为。强辱首辅之女,滥发河套票,险些酿成民变。擅启边衅,导致河套战火绵延不绝,招降纳叛,自任盟主,勾结魔教,杀害东厂理刑,难道眼中,就没有王法了?”

    这言辞虽然激烈,可是声调……。郑国宝低头道:“娘娘,这些话您见教的都对,不过我觉得还是由天家来说比较好一点吧。”

    “哼!他啊,与你一向一个鼻孔出气,指望他说你,也不过是水过地皮湿,你才不怕呢。真是的,明明练了好久的,怎么还是唬不住你?说!你是不是偷偷抬头了?”

    “微臣不敢。”

    “还微臣?我不跟你说过么?不许自称微臣,再这样说,我就真生气了。”

    “那既然如此,我便冒犯了……臭丫头,还不让我起来,脸痒痒了是不是啊?”

    龙书案后,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郑国宝抬头看去,只见那如花般娇艳的少女,掩口而笑,头上的凤冠都阵阵摇晃。“起来吧兄长,这才是我的好堂兄又回来了。若是说什么微臣,你这罪过我早把你砍了。”

    等到郑国宝坐到下首,当今皇贵妃郑若男杏眼端详了他半天,才道:“看来堂哥在外面没受什么苦,我看你不但没瘦,相反还胖了些。这就好,这就好。按着杨一魁的罪过,早该拉出去砍了。不过看在他会做人,会做事,也知道怎么跟堂哥配合的份上,我就高高手,把他饶了。你做这些事,做的好!我的堂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说的好听,你嫂子可是被你扔到山西去吃斋念佛了,你还好意思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回我连魔教圣姑都接来了,看看你是不是也要把她赶到山西去。”

    郑若男俏脸一板“对,我就是要把她赶到山西去!谁让她们是狐狸精,把堂哥迷的不知好歹,不为妹子和外甥着想。只为她们着想,还要画我的脸,烧我的辫子。。我当然要生气了。我生气了,就要把她们都赶走。”

    “你啊,还是这个霸道脾气。其实我做事,自有我的分寸,自不会坏了你的大事,你怎么就不放心你的兄长?”郑国宝看看她身上的穿戴,“你这穿的,我看跟皇后娘娘也差不多了,这样不是比我还招事么?”

    “哼。咱两能比么?我就是要穿的跟王氏一样,这样才好气她。我昨天还穿着这身,到坤宁宫转了一圈,气的那王氏脸色发白。我接着又到王恭妃那转了圈,还捏了捏朱常洛的脸呢,把个王恭妃吓的,还以为我手上有毒呢,最后直接把慈宁宫那个都搬来了。搬来了又怎么样?她当初不也是做皇贵妃时,就身带凤绶,执掌六宫。我如今也是皇贵妃,她又能说我什么?今天啊,王恭妃就把一堆老太后赐她的东西,派人送到我这,来向我求饶来了。听说现在她那边,朱常洛吃口东西,都得有几个太监先吃,生怕我会下毒似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朝天阕(一)

    见她手上的金甲套,郑国宝问道:“你该不会是戴着这个捏的吧?”

    “要是戴这个,我就直接挠了。”郑娘娘一脸笑容,“好哥哥,你就放心吧。恒山那,我有后手,保证不让刘菁吃亏就是。这个人情啊,我是给你的大妇留着呢,接人这事,得她来做。”

    郑国宝又问道:“天家呢?怎么你在这坐着?”

    “他啊,逗孩子呢。他身子骨不好,你也知道。这么多奏折,不是要累坏了他么?别人不心疼,我不得心疼我的男人?我这替他批批奏折,一会人就来。”

    郑若男少时读书还是在郑国宝的教导之下,兄妹感情非比寻常。趁着万历未至,郑国宝道:“妹子。这回我寻来了那琴棋书画四宝,你回头给永宁送过去。便是不怕老妖婆子,也没必要一定要硬抗到底,该软的时候也得软。不可恃宠生骄。”

    “多谢兄长了。看来,堂哥还没有了嫂子就忘了妹妹。你可知道,为了你这事,我费了多大气力,申阁那老狐狸,可不是好对付的呢。你倒好,把人睡了之后,一脚踹到京师来,烂摊子都丢给我来收拾,我吓吓你已经算轻的了。”

    郑国宝的四件宝物早就在进宫时交给太监,送到郑若男的宫里去了。又把这次得的盐引、土地粗略向郑若男做了交代,郑若男点头道:“如此便好,有这许多收获,你犯的这些事。也就都不叫事了。再说,外朝还有申阁为你背书,咱们更是稳立不败之地。唯一可恨者,便是张鲸那只老狗,居然想要咬我一口,我早晚让知道,得罪我是什么下场!”

    此时有太监高喊一声“万岁驾到!”郑国宝兄妹起身施礼,万历天子怀中抱着个两岁多的大胖小子,走进养心殿内。先是斥退了太监,然后笑道:“你们兄妹多日不见。好好聊聊。内兄请起。咱们之间,没这么多礼数。”

    那胖小子自是郑若男的儿子朱常洵,万历爱屋及乌,对自己这个儿子格外宠爱。对长子朱常洛反倒十分厌恶。乃至背地里说过。生了朱常洛的王恭妃皮肤白如浮尸。看了就让人恶心。

    这胖小子见了郑国宝也十分亲切扑过去喊着舅舅,郑国宝在他脸上捏了几把,说道“不许没事总缠着天家。天家是要做大事的,哪能天天陪你胡闹?你要是不听话,舅舅就打你屁股。”

    朱常洵也不怕他,只在舅舅身上撒欢,嘴里喊着“打屁股,打屁股。”嬉笑了一阵,郑若男接过儿子说道:“你们郎舅之间,还有大事要谈,我就带着孩子先回了。不过天家,我可就这一个堂哥,若是有人让他受了委屈,我可不依。”

    万历对她这态度丝毫不怪,反倒脸带笑容“若男,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的哥哥,便是我的内兄,我怎么会让他受委屈呢。你放心吧。”

    等郑若男领儿子出去,万历叹了口气“哎!这才像个家啊。若男没事,总让我去别的妃嫔那里过夜,可是别的妃嫔处,哪有这里像个人家。那些妃嫔见了我,就像老鼠见了猫,除了侍寝,什么都不会。再不然就是什么弹琴、歌舞,这有什么意思?朕要的,是个能说说话,闹闹脾气,使使性子,再一起吃饭,说家常的娘子,不是个木头人啊。说起来,还是内兄好啊。没这么多烦心的事,朕不如内兄。逍遥自在啊。”

    郑国宝二次跪倒“臣年少无知,行为孟浪,多有越制违礼之处,还望天家莫怪。”

    “内兄。你要再跪,朕可就真要生气了。起来说话。咱是一家人,你几时见到民间,大舅子见了妹夫还要跪着聊天的?我这身子骨,你也是知道的,对那些妃嫔也没那么多心思,就是若男这,我还得养精蓄锐呢。我图的,就是有个家的热闹劲,你要再这么生分,我便不高兴了。你也没做什么么?睡了自己的娘子,这算个什么大事?至于河套那事,其实办的好啊。皇祖父当年无力复套,还被俺答汗打到过京师,如今咱大明的人马开到了前套,把鞑子屠杀了数万。许多部落烟消云散,后套的鞑子虽然偶尔来犯,但也不成气候,咱不怕他们!”

    “这些都是天家的洪福保佑,臣不敢贪功。”郑国宝例行奉承两句,又道:“其实,臣是看哱拜在宁夏,尾大不掉,渐成祸害。怕他将来割据地方,为害西北,故此用下这两虎竞食之计。打死哱拜平内乱,打死套虏平外患。所费金银,怎么也比将来挥师平叛的开支要少。”

    万历点头道:“说的正是。其实这些年,告哱拜的状子,朕也看了不知多少。但是一要动他,就得想着宁夏那边会不会因此发生兵变,平灭兵变要花多少钱,而这些钱,又从哪来。还是多亏了内兄,想出这河套股的法子,用陕西地方上的财力,来打了这一仗。不但内帑支出有限,还赚了一个盐池和那许多皇庄回来。顾宪成那帮人,还要弹劾你擅开边衅,弹劾哱拜屠前套各部。难道只许蒙古人来年年打我大明,就不许我大明先动手收拾了鞑子?如今这矿税监和市舶司收了些银子上来,那快枪铁甲打造的多了,与鞑子交战,咱们也不怕。难为这顾宪成,怎么总是想着不能随便开边衅,过几天,朕就把他打发回老家啃米饭去,让他明白明白。朕以前不是怕他,而是懒得理他。”

    郑国宝知道,顾宪成之所以能被万历容忍到现在,一个重要因素,就是他在历史上是坚定的反张派。当初成立三元会,就专门发表对张居正新政的不利言论,称其为神奸鬼政。万历对张居正不满不是一天两天,攻击张居正的,自然被万历看做忠臣栋梁,因此对他还想要破格使用。乃至于如今言官系统的人物,也大多是因为倒张卖力,才被提拔到这个位置上。

    可是后来没想到,顾宪成反对的不是张居正,而是大明朝的内阁。张居正倒了,换了太平宰相申时行,也要被顾宪成骂,旧法的拥护者王锡爵,也一样跑不了。这时候万历才认清,顾宪成只是敌人的敌人,但不是自己的朋友。再加上他跳出来攻击郑国宝,自然要被皇帝借题发挥,干掉拉倒。

    “当初参劾哱拜的人里,也没少了顾宪成。可是朕一让他拿出可行的办法,如何搞掉这个边关上的老货,他便没了下文。这种人只知道提出问题,却不知道该如何解决,朕要他有什么用?还是内兄这好办法一出,既复了前套,哱家也元气大伤,前些时哱拜加都指挥使衔拜为大同副总兵,着令他即刻上任。这在以往,根本不可能,结果他见了圣旨,乖乖的得去上任。等到了大同,他人生地不熟,还如何称霸?哱承宠留在宁夏,也改了闲职,他家再难为害,河套用那些骄兵悍卒打下来,得利的是朝廷。朕就奇怪,顾宪成这个时候跳出来指责不该擅开边衅,不该随意开战,让他拿个解决的办法,他又拿不出来,却要朕听他的话,这到底凭的什么?”

    等郑国宝又说了河南平乱之事,万历更是怒道:“这干清流前写天还有脸来,为顾允成求典恤。当真不知羞耻二字!好好的一个河南,就是糜烂在他们手里,他们还有理了?顾允成死了就死了吧,什么也没有!若是他没死,朕还要治他的罪呢!这干文官的话,便信不得。他们话里话外,居然还说若男的不是。说要不是清查镇嵩军,就不至于有此兵变。怎么不说,若不是他们保举了顾允成这个混球,河南压根就乱不了呢。内兄,你与我说说,这河南地面,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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