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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浣水月     家和月圆txt下载     家和月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47 侧妃聘礼

    一切准备好后,金力文便向各个方向派出了生化步兵,至于他们的数量则一共为三百人,而这占了跟随金力文过来生化步兵数目的三分一。

    而就在金力文在另一个世界大搞建设的时候,在阿里亚的费伦巴莫王国都城,莫克隆德二世现在的心情在得知自己那“灵风”部队被金力文他们重创后就变得甚为恶劣。而这次的失败,不但重重的打击了他的心情,也把其原本刚刚浮现那统一世界的野心给粉碎了,虽然粉碎的不是那么彻底,但这也够她很长一段时间内不敢有这种想法了。

    清新首发

    而此刻,冯马洛老头与莫洛尼亚对于空间之门的研究就没有什么进展了,虽然他们期间经过了多次的失败,也经过多次的努力,但目前可以见到的结果还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启动他们制做的空间之门的时候,便随着的必定是一阵爆炸声的传来。

    而经过他们的研究后,确认了这些的确是空间之门,不过这些空间之门都是已经损坏,无法启动了。不过虽然这些空间之门是坏的,但莫洛尼亚在生化步兵的帮助下拆开其中一扇空间之门,再通过研究里面一些残存零件上的魔法阵后,在发现其中大部分与冯马洛所造的空间之门是一样的,而有其中一些小部分则有些差别后,大胆的提出一个假设。他认为只要改动其中一些零件上的魔法阵,那么就有可能再连接到另一个空间。

    当看着监视器上那一栋栋耸立在地面上的高楼和那灰色的道路,金力文兴奋的对周围众人大声叫喊道:“看,那里是一座城市,一座美丽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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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在两国谈判破裂的一刻,作为这次谈组织者的太阳教一方并没有出面进行调停。而只所以会这样,这都是因为他们全教上下正为日冕骑士团的全军覆没而感到烦恼与沮丧。而其中特别是太阳教教皇布拉旺加二世,现在他的心情与莫克隆德二世一样甚为恶略,而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现在在太阳教的那十位红衣大主教,在知道日冕骑士团的的覆灭后,他们全体一致逼迫布拉旺加二世退位,而其中那位曾经与布拉旺加二世私交甚密的爱勒菲斯红衣大主教更是对于让布拉旺加二世叫喊得最大声。

    面对茫茫无际的沙漠,众人的心情就如这里炎热的气温一样焦急,他们每时每刻都祈祷着,希望早日见到的已经不是什么城市,而是一个村庄,哪怕是一个孤单的人影也好,起码这样,他们也可以零星的知道这里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世界。

    而随着生化步兵离开的日子来到第七天,可能是他们的祈祷起了作用,其中一个生化步兵终于离开了沙漠,来到一片翠绿的草原上。而就在在那里,生化步兵终于传回了一个令他们全体人为之振奋的映像。

    而这次费奥雷联系金力文的消息,他还特意让人把消息泄lou给费伦巴莫王国一方知道。费奥雷在谈判桌上态度强硬,对于自己一方辛辛苦苦的来得土地归还给对方的问题上毫不退让,但他内心中确是不大希望见到战火重新燃起,也不想见到自己国家的将士战死沙场,更不想讲到自己的子民被战争所累而家破人亡,所以他希望希望费伦巴莫王国在知道他再次请来金力文他们助阵后会有所顾忌,而最终逼迫他们同意放弃那片土地,而避免这次战争。

    而近日,在这百万城中也发生了一件令全城人都感到高兴的事。而这事则发生在莱丝身上,而这是因为她接连几日不舒服,所以去城中看了医生,而医生在为她检查一遍身体后,高兴的告诉她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她已经怀孕了。

    不过接连的失败,他们并没有任何放弃,这可用冯马洛的一句话来描述他们二人现在的心态,那就是“我们一直在努力!”

    现在那个在空间之门另一边的基地主要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位于地下那些建筑之中,另一部份则建在地面那绿洲上。而地底的部分主要为物资仓库与指挥基地外加生活区,至于地面部分则为军事设施。而在连接两个地方那个巨大的竖井中,现在已经由死灵族的民夫在哪里建了一台简单的人力升降机,这样两地的人员和物资就可以方便的来往了。而这个升降机的主要动力来源就是那些力大无比的生化步兵。至于在地面上,驻守在那里的人员为死灵骑士和生化步兵,而那些铁翼族人因为金力文主要kao他们潜入这个世界的都市探听情况的,而现在金力文现在主要把精力放在这个基地的建设上,那么他就还没有派人去搜寻这个世界城市所在,所以现在并还没有需要他们执行的什么行动,那么这些铁翼族人还只是留在阿里亚那边候命而已。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次谈判中,费伦巴莫王国方面提出让昆鹏帝国归还被占领土的请求被费奥雷拒绝了。在谈判桌上,费奥雷对艾伦王子这样说道:“那片土地是我们的将士用生命与献血换来的,所以在这里我代表昆鹏帝国仅此敬告贵国,如果贵国想再次拿回那片土地,那么就请贵国再拿你们将士的生命和鲜血来交换。”

    面对红衣大主教们的压力,布拉旺加二世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虽然心中不甘就这样退位,但其面对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于是就在昆鹏帝国与费伦巴莫王国谈判破裂的第二天,教皇布拉旺加二世就对外宣布退位。而就在其退位的第二日,红衣大主教们就选出了新一任教皇,而这新一任教皇也不是别人,他就是以前因为与布拉旺加二世不合而遭到雪藏的菲奥鲁,而现在他也就是太阳教的新教皇奥姆西多四世。

    而现在基地也建设好了,那么下一步对这个世界的探测计划也就展开。现在,金力文先行派出生化步兵前去侦察这个世界的城市所在,接着就派出一批铁翼族间谍利用潜行术潜入城市,然后通过他们来收集一些这个世界的情报。不过在此之前,金力文先把它通过精神交流魔法学来的这个世界的语言传授给他们,而方法则与他学习时一样,用精神魔法由金力文传给他们。

    而对于这次失败,也使得在埃塔城与昆鹏帝国和的筹码变少了。原本莫克隆德二世冀望在消灭了金力文后,就会让艾伦王子摆出强硬的姿态让昆鹏帝国把占领的领土归还,并另外追加赔款。而如果昆鹏一方不同意,莫克隆德二世将马上宣布对昆鹏帝国重新开战。可是现在“灵风”部队受到重创,短期是恢复不过来了,这样莫克隆德二世觉得自己实力对于昆鹏的威胁也就小了,所以他现在提出的条件只是让昆鹏归还被占领土就算了。

    死灵族与铁翼族人员的双双到来,标志着金力文在空间之门另一端的世界建立基地的计划正式展开。至于先前一些死灵族的物资体积过大不能通过原有空间之门的事,现在也在冯马洛老头驾轻就熟的再次建造出另一扇更大的空间之门后得到了解决。

    伴随着新生儿将要诞生的喜悦,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当时间来到阿里亚新一年的一月份的时候,位于空间之门另一端的基地已经全部竣工,这一刻,标志着金力文一伙、死灵族、铁翼族将跨出历史性的第一步,进军另外的一个世界。而这时按照阿里亚的历法计算,莱丝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而距离孩子的出生,那么还有七个月的时间。

    而在城中,对于莱丝的怀孕之事,这里的商户的反应则比金力文来得强烈得多。他们在第一时间得知城主夫人怀孕的消息后,马上就已经开始策划着自己在那小城主出生的时候要送上什么贺礼为礼物。其中特别是商业协会的会长肯尼斯,现在他已经开始向过往商队发放了消息,只要有什么适合贺新生儿出生的稀奇之物,马上给他送来,如果合适,他将会重金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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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将要做爸爸的消息,金力文甚是高兴,但也甚为紧张,因为他知道自己和莱丝属于异世界人种的结合,那么在基因方面就可能会有很大的差异,所以他对于将要出生的孩子会不会是个怪模怪样的家伙感到担心。

    至于这时候,伊丽丝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这想法使得她有些开始担心了。不过她那奇怪想法所担心的对象并不是莱丝,而是她自己。而会出现这个奇怪的想法,这都是她知道金力文担心自己将会不会是怪胎的时产生的。因为她突然想到自己丈夫是个牛头半兽人,而若果自己以后也怀孕后,到时腹中的胎儿会不会头上长角,到时候把自己的肚皮戳破了。在得知妻子伊丽丝的奇怪想法后,米鲁斯简单的说了一句:“你听过我曾经说过我出生时把我母亲的肚皮戳破了了吗?”

    这些接连发生的大事,现在也通过铁翼族的情报网传到这一切事件的诱因所在金力文耳中。而对于这些事,金力文自己也不觉得得会对他有什么影响。

    听闻米鲁斯的话,伊丽丝一想,觉得也是有道理,她的确没听说过当年米鲁斯的母亲因为怀上米鲁斯而被其头顶上那角戳破了肚皮。就这样,伊丽丝的奇怪想法就烟消云散了。

    可是,“灵风”部队的战败之事,通过了特殊的渠道,也传入了昆鹏帝国谈判代表费奥雷王子的耳中。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费奥雷曾经在房间中兴奋的向身边的随从说到:“我们伟大的昆鹏帝国由今天开始将正式新添几个美丽富饶的城市。”

    面对费奥雷毫无妥协的言论,艾伦回敬道:“对于那片本来就是属于我们伟大的费伦巴莫王国的领土,现在被贵国野蛮的占领了,而我国为了双方子民的生命着想来到这谈判桌上奉劝贵国可以结束战争,并归还我国被占领土,不过现在贵方却毫不理会双方子民的宝贵生命而坚决不归还我被占领土,那么逼于无奈我国将不惜一切代价的由贵国手中夺取回来。”

    面对莫洛尼亚的理论,金力文觉得有些道理,于是马上就叫冯马洛与莫洛尼亚一道试验性的再建造一个空间之门,看看经过改动一些零件魔法阵后,究竟会发生些什么事。

    现在除了建设基地,金力文他们一伙老大级的闲人现在也没闲着,而他们现在所做的事,就是搞科研,而他们的科研对象,就是在地底另一间石制建筑中那些类似于空间之门的物体。

    就这样,在双方的各不相让下,谈判破裂了,而两国之间原本暂时熄灭的战火再次可能被从新点燃。而其实就在费奥雷前去谈判的时候,他就已经命人前去联系金力文,费奥雷希望再次得到他的帮助。

    因为担心,所以金力文每天都找来城中的医生为莱斯检查身体外,而另外还叫来副官是不是对胎儿的发育情况进行扫描,看看会不会是怀上的是个怪胎。不过情况还好,接连的检查都表明,现在莱丝与其腹中的孩子都很正常,暂时没有任何异样的情况。而虽然这样,但作为准爸爸的金力文还是很小心,他觉得自己现在既然知道胎儿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毕竟现在莱丝是个孕妇,所以他现在除了让莱丝吃饭、睡觉、洗澡外,别的事一率不让她做。现在的莱丝就如菩萨一般被金力文给供奉了起来。

    可是,接连数日,派出去的生化步兵传回来的信息都为地形信息,而这些地形信息也是千篇一律,都是那些沙漠的地形图,而在地形图上,根本是一个绿洲也见不到,更别说城市。

648 新人茶

    老王爷会意,笑着道:“明儿是喜日,贤皇嫂还得多留两日,好歹喝了新人茶。”

    这是要拿贤太妃当成男方的长辈亲人。

    宫里虽有德太妃和贵太嫔,可那两位都被太后视成了眼中钉。

    老王爷敬贤太妃,贤太妃也不好提离开的事,好歹也得等吃了喜酒再离开。

    贤太妃笑道:“我已经好久没喝新人茶了,喝了你的新人茶,沾了喜气正好回府过年。”

    午后,巧媒婆来了王府。

    老王爷骑着高头大马前往姚府送聘礼、催妆。

    姚家因为准备得匆忙,也是乱成了一团糟,姚太太原本一直病着,想到嫡长女出阁,嫡长子成亲、嫡次女出阁,这些全是姚小姐张罗的,如今这个年过双十的大女儿总算寻了个好的要出嫁了,也撑着病体,忙前忙后地带着儿媳操办着。

    嫁出门的嫡次女听说姐姐出阁,也挺着大肚赶回来帮忙。

    腊月二十六,左肩王府内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大管家的女人和二管家忙前忙后,连带着杏奉侍、珠奉侍也跟着在一边帮衬着,想借着这机会露露脸,让上门的宾客知道左肩王府有她们俩这样的姬妾。

    素妍一早就到了怜星院里,青霞郡主面带病容,脸上蒙着面纱,继续装“风寒”生怕把病过给了人,远远地坐着说话。

    佛堂之内,老王妃听到喜乐,知事难以挽回,一颗心揪得紧紧地,时高时低地扑腾着。

    说她欺骗了他,到底他才是无情人。

    他对她失望了么?

    这才几日,就要娶新人过门。

    她阻止不了,见到她,他也不再怜惜,甚至取笑她老了。不如年轻时会侍候人,会让他快活。

    老王妃想着,再也控制不住,转身就要冲出去,却被门口的丫头给拦回来了,“老王妃,奴婢求求你了,别出去!老王爷下了令,你要是迈出佛堂,他就把我们几个卖到勾栏去……”

    上回将她们几个打了半死。还有的活活打残了。他们相信老王爷是做得出来的。

    她得出去。

    她拼命想推开丫头。而她们却像粘了上来,一名二等丫头居然转身合上了佛堂的大门,很显然,她们不会让她去。

    “贱婢!本妃是你们的主子。还是老王爷是你们的主子?”

    大丫头道:“老王妃要打要骂都行,只是不能出去。万一今儿你给了老王爷难堪,他是会真的休弃你的。听管事嬷嬷说,老王爷把娶侧妃、纳姬妾的事告诉了太后、皇上,你做的事只怕太后已经知道了。太后还说‘如此不贤,真该休了!’”

    她不相信他会无情至此。

    可他真的无情了!

    是她伤了他,还是他伤了她?

    老王妃这几日过得不好,很不好。

    她没想到,江家的三太太何氏就等着王府出事。这样她就有理由进门,可以当着老王爷揭发她当年的所为。

    会客厅里,传来司仪官的大声唱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曾许诺了她的,而毁掉,不过是几日之间。坚持却又有二十几载。

    他不会原谅她了。

    他说过,二十年后,再问他是否原谅她。

    那时候,又有何意义。

    一切不复返。

    他们最恩爱的画面只停留在记忆里。

    她是有过算计,是想过嫁入皇族,一跃成为人上人,可这又有什么错,她不为自个打算,旁人又有谁会在意她。

    一开始是谋划过,可她是真的喜欢他呀!

    在他的心里,她爱权势、荣华远胜过了他。

    而他的手里,握着的是她想要的荣华富贵。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他会用他的手,捧她入天堂,也能用他的覆手令她下地狱。

    老王妃哈哈大笑起来,“卢华浓,你厉害!还是你厉害!当年,我就不该心软,而是让你死……”

    她的幸福,毁于卢华浓。

    她的幸福,也得于卢华浓。

    如果不是卢华浓鼓励她,她怎会如此,弃封三爷,重新追逐一份更好的。

    是卢华浓说,她比韩大小姐美;是卢氏说,她可以拥有更好的。

    如果没有卢华浓那些话,她怎么会设局算计宇文谦,让他走进自己布下的圈套,让他爱上自己……

    正因为卢华浓知晓了太多,她才容不得,没想卢华浓在疯了二十多年后,居然会清醒,还留下了那样一封血书,说紫霞不是老王爷的骨血,就这一点,就能令老王爷勃怒。

    “江素妍那个狐媚子,她一定可以劝阻老王爷的,她脑子那么好使,一定有法子的……”

    她凭什么劝阻?

    因为老王爷是她翁爹?

    她在乎只是自己的夫君有几个女人,其他的都可以不在乎。

    老王妃又笑了起来,“本妃忘了,我难为了她,她从心里一定恨死本妃了,又怎会帮衬本妃?”

    她脑子里好乱,这样的拥挤,过往的美好,今日的痛楚,未来的难料,一并的涌上心头,让她难以适从。

    老王妃软坐在佛堂偏厅的炕头上,这里如此的简陋,怎么是人做的。

    可这儿,还是她的好女儿青霞亲手带人拾掇的。

    她说:“母妃,父王说佛堂清修,宜简单。”

    不是青霞郡主不给,是老王爷不许给。

    那几样可数的摆件,都是她最喜欢的,被青霞郡主一并送到这儿来。

    “送入洞房!”一声高喝从前院传来,她的心如堕冰窖。

    她就如此可恶,让儿子背离,让女儿生疏,让夫君厌恶,更被儿媳所仇视……

    腊月二十日,原是她答应了大哥,说要回去贺寿的。

    而老王爷却以“老王妃身染风寒,需要静修。”为由回了叶家,他们也许都相信她是真的染了病。

    一天。终于结束了。

    夜色已暗,老王爷带着七分醉意,摇摇晃晃地经过佛堂,朗声笑道:“叶飘飘,不要以为你有多好?哈哈,本王瞧了姚妃,比你年轻时还要水灵,哈哈,弃了你这一朵花,本王可以拥有更多。哈哈……”

    是恨。是爱。亦或还有其他。

    他不想问了,只要他放下,他就可以过得恣意。

    他是在炫耀么?没有她,他可以过得更好。而她。失去了他,就失去了幸福和快乐。

    而这一切,都是她该得的。

    她曾经做过的好,被他遗忘。

    而她所有的不好,都被他记得清清楚楚。

    老王爷在小厮的搀扶下进了南薰院,这座院子从先帝时就空置中,院里只留了两名小厮居住,每日负责看守和打扫,如今总算有了人气。因为这里多了一个姚妃。

    盖头是早前就揭了的,因为程大勇等人找他喝酒,他就又回了会客厅。

    芙蓉帐暖,春光无限。

    待睡至次日辰时,老王爷才在头疼欲裂中醒来。

    姚妃道:“老王爷可要起来?”

    老王爷蹙着眉头。拍了拍头,“还要去静堂大厅给贤太妃敬新人茶呢?本王在世的亲人不多了,她是本王的贤皇嫂,你得敬她。”

    姚妃恭谨地答了声“是”,将他扶起,令丫头更换了蟠龙袍。

    贤太妃正坐在静堂的暖厅里用早膳,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醒来,昨晚也在静堂暖厅歇下的。

    素妍与青霞郡主倒是早早过来了,给贤太妃请了安。

    贤太妃见青霞郡主一脸懒懒地样子,“风寒可好些了?”

    青霞郡主笑道:“还是我嫂嫂的药厉害,昨儿吃了两顿就好了大半,比太医开的都管用。”

    素妍知她是装病,也不点破,笑道:“她是近来太操劳,虚火浮燥所致,太医们念她千金之躯,不敢下重药,我可是下得狠手的,下了两味重药上,没想对她倒还真管了用。”

    青霞郡主道:“下回再生病,就找嫂嫂开药。”

    素妍道:“她倒是半点不装病的,睡了一觉风寒大好。我正睡着呢,就被她给拉起来,说要见新姨娘,耽搁不得。”

    贤太妃指了指一边,“你们且坐,可用过了?”

    青霞郡主道:“我在琴瑟堂里陪嫂嫂一起用的膳。”

    贤太妃喝了一碗清粥,漱了口。

    老王爷领着姚妃来拜见。

    二人跪着给贤太妃奉了茶,贤太妃一早备了礼物,给老王爷一个封红,又给了姚妃一对金镶玉的镯子,“这原是先帝赐给我的,瞧与你倒也有缘,今儿就赏你了。愿你们早得贵子。姚妃,你记住了,你虽是侧妃,行事却不能越了左肩王府王妃和老王妃去。按照皇家的规矩,每位亲王膝下,有两个儿子可得赐封,一个为世子袭王爵,一个可封赐候爵。你若诞下庶长子,王爷便可奏请皇上,封赐候爵。就是生了女儿,也能赐封为二等郡主。”

    一等郡主,如青霞郡主、素妍都是正二品的郡主。

    二等郡主便降四级,为正四品郡主。

    又有三等郡主,再降四级,为正六品郡主。

    这也是皇家为了区别嫡庶之别的缘故,庶出永远不能越过嫡出子女。

    青霞,不是她的闺名,其实是她的封号,叫得久了,也成了她的闺名,这是先帝亲赐。

    贤太妃说这番话,原是想告诫姚妃,不能抱有非份之想,要安分守己,没想这也成为日后老王爷一群姬妾厮杀的原因,个个都想诞下庶长子,想让自己的儿子赐封为候。

    皇家子嗣,一旦封为候,是可世袭五代的,亲王之子的候爵可以世袭罔替两代,两代后再降爵世袭,左肩王的亲王爵则是世袭罔替五代的,这是齐惠祖皇帝给宇文谦额外的赏赐。

649 纳贵妾(上月粉红+3K)

    一直没有发言的高斯,这时望了下金力文,见其脸色有点不好,于是便代替其开口说道:“阿卡斯特。雷先生,这次的议会选举我希望你可以宣布退出,那么到了明年,我向你保证,您将成为水蓝星联合政府的总统。”

    “唔,的确,这次的议会选举,贵党是必胜无疑了。不过,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一年后的总统选举,阿卡斯特。雷先生是否有什么看法呢?”对于议会选举新社会人民胜出,金力文是很有信心的,而他今日之所以叫高斯带阿卡斯特。雷前来,主要的目的就是正式提出支持他参加在明年年底举行的总统选举。在金力文的计划中,让自己的人坐上水蓝星总统的宝座,是其计划的最后目标。而在之前经历了伊丽丝一双儿女遭绑架的事件后,其这个让自己人坐上总统宝座的计划,他觉得更重要了。因为根据高斯调查得到的星星点点的情报,那次事件的幕后首脑直至水蓝星的政府高层,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金力文觉得对方已经开始对自己有不利的举动了,为了自保,他觉得现在要作出更有力的动作,使得在暗地里让水蓝星更倾向自己一方。

    闻言,金力文感到其的话语有些令自己感到反胃,他可一直以来对对政客没什么还映像,其每当听到政客将些谦虚与激昂的话语时,都会感到有一阵反胃之感,不过其还是一脸笑容的说道:“主席阁下见笑了,能与主席阁下合作,是我的荣幸。”

    “这个当然,城主大人,这次的议会选举我们党是志在必得的,而按照现在的民意调查结果,我们政党夺得议会过半数议席的几率高于百分之八十!”说道议会选举,阿卡斯特。雷可谓眉飞色舞,看其那幅信心十足的样子,成为水蓝星议会第一大党好像已经成为既定事实一般。

    “主席阁下,我想知道,贵党对于下月的议会选举的信心大吗?”金力文不想在和对方说写什么客套话了,于是直接便问道。

    而就在这厚厚的冰层之下,蓝龙集团的探险队在这里取得了水蓝星有史以来最大的发现,一艘沉睡在那冰层下不知多少年月的宇宙船。

    不知不觉间,时间来到了同盟历二年六月末,而到了下个月,也就是同盟历二年七月二十号的时候,便是水蓝星的议会选举的日子了,而那时候,有高斯的蓝龙集团在背后支持的新社会人民党将尽全力冲击议会的议席,如果按现时的支持率计算的话,那么新社会人民党将很有可能获得议会四百五十个议席中的过半数,从而击败现在的议会第一大党保守联盟,成为新的议会第一大党。

    而今日,也就是同盟历二年六月三十号,也就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在水蓝星的新拉斯维加斯的一所高级休闲中心的贵宾房中,金力文正带着妻子莱丝享用着面前的桌面上的丰盛大餐,夫妻二人这时是有说有笑,不时还玩起了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的情侣游戏,看这对老夫老妻的样子,现在而人犹如情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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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作为政客的阿卡斯特。雷马上意识到金力文话中之意,其现在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此刻,他好像看到了总统的宝座已经在向自己招手,而民众围绕在自己的身旁,高呼着自己的名字的同时,万岁之声也同时传来。不过,虽然阿卡斯特。雷内心是汹涌澎湃的,但在其表面上,确是lou出一脸的平静,这时,他眉头微微一邹,说道:“城主阁下,恕我直言,明年的总统选举可谓高手云集,其中不乏精英之辈,特别是现任总统迈克。贝一直政绩突出,不但克己廉洁,而且务实进取,实在是难得的领袖之才,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认为他将可以顺利连任。”说话间,阿卡斯特。雷在讲到“如果没有意外”时,特别是加重了语气。

    而金力文闻言,心里可是又一阵反胃的感觉,其心里现在可真是佩服那些政客,说话听上去甚是谦虚,可暗地里却流lou出一幅贪婪的嘴脸。金力文又想到,如果不是自己不是对政客的发言有些什么特殊反应的话,还真会被其骗过去了。其这是只是微微一笑,说道:“的确,迈克。贝总统阁下的确是个不错的领导者,但我觉得他还是有很多的不足,如果有更好的选择的话,我会把票投给他的对手,你说是不是啊,主席阁下。”

    这艘宇宙船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意外,科学家们做出了不同的推则。在开始的时候,最先被提出来的是事故说,有的科学家提出是否飞船内部出现什么机件顺坏,而造成了意外的发生。可是,这个推测刚一提出不久,便被推翻了,这因为相关科研人员在初步检查过飞船内部各个部分后,除了发现撞击造成的损伤外,并没有发现宇宙船内部再有其他损伤,起码在表面上看来,一切设备都是完好的,不见半点不妥的迹象。

    遇袭说,这是另外一些科学家的推断,而他们之所以得出这个推论,这都是因为他们发现宇宙船上有一部分的船员遗骸相对集中在一些类似于货舱的区域,遗骸在那里,都是集中在某一角落中,其中有一些遗骸更是出现肢体非正常弯曲,并且在他们身上的可以见到能量武器特有的烧灼痕迹。

    而现在除了读取到宇宙星图外,最近还读取道一批电子文稿,其也以最快的速度被送到了百万城的科研部进行翻译与分析。对于翻译这些文稿,其实一点难度也没有,因为上面的文字尽然与科林斯之剑上的文字是一样的,而这种文字是一种在阿里亚虽说不流行,但有很多人会的文字,特别是那些魔法师,他们基本每人都是通晓这种文字的专家。而也因为这样,这艘宇宙船的研究工作才会进行得那么迅速。

    现在,对于宇宙船内部的研究已经进行了大半,其的机械结构大都已经被破解,虽然这宇宙船中的能量也是没有了,但其主电脑处有后备的电源,所以也能开动,其中在经过电脑专家的攻关,最先被读出来的是宇宙船中的宇宙星图,而这宇宙星图已经被第一时间送回设在百万城的科学与魔法发展部的科研部进行全面的研究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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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宙船曾经遇袭,这个理论看上去是最有说服力的,但细菌与病毒学家可不这样看,他们在利用生化技术分析了遗骸的情况后,得出一个新的推论,那就是瘟疫说,因为他们在遗骸上发现了一种病菌,他们对病菌进行了详细的试验分析后得出结论,这种病菌是一种致命的,虽然他们不知道这病菌对于飞船上的人是否真的致命,但他们知道的是,这种细菌对于水蓝星现在的人种来说,的确是一种致命的病菌。根据动物试验的结果分析,科研人员认为,如果现在水蓝星上的人感染此病菌,只要三日,便会出现低热,最后转而为肌体细胞出血性坏死,而且其传染性更是强,不论是体液,还是空气,乃至皮肤接触都会感染上这种疾病。而通过对这病菌如此致命分析,病毒学家对宇宙船上出现遗骸集中,而且带有能量武器烧灼痕迹等得出一个推论,那就是在当时宇宙船上出现了这种致病菌流行,因为没有医治的办法,而且宇宙船是密闭空间,为了防止病菌的扩善,染病者被集中了起来,而最后,为了更有效的控制病毒的传播,病者全体被杀。

    就在这时,贵宾房的房门被轻轻的敲响,金力文一口吞下莱丝送来的一块肉后,摆手制止了她准备的下一步行动,然后整理了一下仪表,接着开口说道:“请进。”

    闻言,阿卡斯特。雷心里可是狂喜啊,虽然其在先前金力文的话语中已经知道对方将支持他参选新一届总统,而此时待正式确认后,他的反应依然强烈。这时候,他猛地站了起来,也不再掩饰,激动的说道:“各位,我阿卡斯特。雷保证不辜负各位的期望,在我的领导下,水蓝星乃至整个同盟将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说到这,其顿了一顿,口气一转,接着说道:“而当然,这一切更要有各位的支持才能实现。”

    清新首发

    这时,金力文脸色微微一沉,心中便士一阵暗骂:好你个阿卡斯特。雷,明知道我要支持你,还要故作姿态给自己脸上贴金,看我有机会不教训你,我就不叫金力文。

    宇宙船来至何方,现在已经成为水蓝星乃至整个自由行星贸易同盟民众茶余饭后讨论的焦点话题,而那些科学家们,更是提出了各色的猜测。

    究竟这宇宙船上曾经发生了什么事,现在一切都只是推论,而事实的答案,全体的科研人员都知道,这个揭开谜底的资料,就存在于宇宙船的主电脑中。而对于主电脑的位置,科研人员已经找到,只是因为飞船上的能源已经没有了,加上又不知道这主电脑的后备电源也已经没了能源,所以为了避免错误操作资料流失,对于主电脑数据的读取工作,暂且停了下来,待收集到多些数据后,这个工作才会继续展开。

    “哪里,哪里,如果没有城主大人,我们的政党怎么会有今天啊,呵呵。”阿卡斯特。雷笑了笑说到。而他说的这话,虽然又引起金力文一阵反胃的感觉,但金力文知道其话中所言的确是事实,如果不是他让高斯前去扶植一个政党,那么就不会选到这个在以前只是一个破败政党的新社会人民党,要知道,在那时候,新社会人民党只是日光城的地区性政党,其的实力之弱,就连基层的区议会也没有几个席位,如果不是被高斯看中,他们可没有风光的现在。

    此刻,金力文夫妇二人站了起来,热情地与二人握手,在互相一阵习惯性的问候过后,众人相继落坐,而这时,莱丝则表了下歉意,然后退了出房间,这是侯,这贵宾房中只剩下三个男人。

    “城主大人,很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们党派的支持,我们在这里仅此代表我党全体同仁向城主大人问好,愿百万城能发展得更好。”阿卡斯特。雷说道。

    闻言,阿卡斯特。雷故作一幅沉思状,待了片刻后,他便不解的问道:“不知城主阁下看好那位可能当选新任总统,如果其真的有超越迈克。贝总统阁下的才能的话,那我一定投他一票。

    而就在对水蓝星上那宇宙船的研究如火如荼的进行时,在阿里亚一方,亚罗巴大陆腹地,坎沙斯公国境内的死亡谷地中的那艘宇宙飞船的研究也是在进行中。

    在发现这艘宇宙船的半年后,在这个苦寒之地上,一座新兴的科研城镇迅速的被建立起来,在这里经由同盟科学与魔法发展部挑选出来的相关科研人员聚集于此,他们在这里没日没夜的工作着,为的就是尽快破解这艘宇宙船的秘密。

    病毒说的出现,使得所有此处的科研人员顿时出现了恐慌,他们大都与那些遗骸有过接触,对于自己是否会染病,虽然那时候穿着了全密封得防护服,但众人还是忧心不已。不过,这一次病毒学家们在次出手,他们只用了一天时间,便培育除了相应得的疫苗,而且以最快的速度经过动物与人体试验,在据首次培育出疫苗的一个月后,其一切安全性相关测试也结束了,立马有关方面马上把成品疫苗给那些科研人员注射。而这次疫苗的研制过程,破了水蓝星疫苗研究历史上的纪录。

    于是,房门被打开了,首先进来的是高斯,而紧随着他身后,进来一位长得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而他便是新社会人民的现任党主席,水蓝星议会的现任议员阿卡斯特。雷。

    水蓝星北极大陆地区覆盖着厚厚的冰层,这里异常的寒冷和干燥,当人站在那厚厚的冰盖上,感到的只是死寂与无尽的凄凉,一切事物都飘荡着潇脎的气息。

    而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也取得了初步成果,现在的科学家们已经可以进入到宇宙船的内部,并在里面发现了不少估计是这宇宙船船员的遗骸,经过人类学家和法医专家的初步鉴定,这宇宙船上发现的遗骸与水蓝星上现存人种并没有直接联系,这么说,这宇宙船属于外星文明。而在根据进一步的研究表明,这宇宙船极大可能是在亿万年前因为突发事故坠落到这里的,而在这次事故中,宇宙船上并虽然表面上损伤不大,但根据遗骸的分布情况和他们的死亡形态分析,这次意外极为突然,而且很可能在飞船还未坠落水蓝星的时候,宇宙船上的船员便已经遇难了。

    破译文档的工作在莫洛尼亚的领导下,逐步地展开起来,不过,虽然这种文字多人认识,但文稿上的一些语法与词组与现今流传的有所很大的不同,所以整个翻译工作进度不是很快,距离发现这些文稿已经三个月了,但其翻译出的部分也不到百分之一,而已译出的部分因为是断头断尾的,所以反映出的信息也没有什么大的作用。

650 盼子

    (上月粉红票+3k,今日第五更,稍后还有哦,敬请关注。求粉红票,该月粉红票过100张,加更一章,之后每增20张粉红票再加更一章,以此类推。得和氏璧一枚加更一章。)

    傅宜心意外地看着傅太太,“我……我不是贵妾么?”

    贵妾过门,不都得穿桃花色嫁衣?

    傅太太道:“所以说你命好。皇家亲王纳承仪、昭训允许穿大红嫁衣。绣凤嫁衣只得王妃、侧妃可以穿。你的嫁衣绣着富贵牡丹、蝴蝶鸳鸯图,正好穿得上。”

    虽是皇族亲王的承仪,到底比寻常官家还要体面。

    傅宜心好多都没闹懂。

    傅太太道:“赶明儿就去镇国公府,与大长公主借一个老嬷嬷过来,好教你一些规矩。”

    傅宜心这几月的心也是忽上忽下,蹲大牢,声名损,又被送到乡下庄子上待嫁,而她因连累傅家,早早就给订了个老头做续弦,只等翻年就商议过门吉日,一转眼她又要嫁给皇家老亲王,患得患失。

    思来想去,到底是大伯和大姑父待她好,不忍心看她年纪轻轻就被毁了。

    傅太太说得很明白,傅宜心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这一次得好好地抓牢机会。可早前她看上宇文琰,如今却嫁了老王爷,让人说起来,到底成了笑话。她还是如何圆一下方好,最好能说成自己看中了老王爷,却被人误说成宇文琰……

    接下来数日,傅宜心都在想着自己进了左肩王府应当如何如何的事。

    宇文琰不在,素妍调整好心情继续绘画。

    老王妃在佛堂静修,老王爷下令,上至她,下至杏、珠二奉侍都不必前去请安,免得扰了老王妃的修行。

    素妍有了心情,在年前又绘了两种花卉图。

    腊月二十九,郑晗来左肩王府送年节、拜访。

    素妍在琴瑟堂花厅待客。

    白芷领了紫鹊、白茱二人先奉了精致的糕点、蜜饯。又捧了可口的饼饵。

    郑晗审视着琴瑟堂,不仅布置得典雅,院子也算幽静,分为内外两院,有院门、内仪门。外面住着护卫、小厮,里面住着素妍夫妇和贴身丫头。

    “原是要早些来瞧你的,一直忙不开身。”

    素妍面上含着笑,“我一早也想去城南找你的,可琐事太多。”心里暗自纠结,既然拿郑晗为朋友。就不需隐藏闪躲。“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何事?”郑晗见她开门见山。自己也问得爽快。

    素妍道:“自不让你白帮忙的,本钱、铺子都是我的,你是个会打理的,想交给你帮我打理着。赚了钱。给你抽两成的盈利银子,如何?”

    郑晗笑了起来,“咱们俩谁跟谁呀?前几日,你不是还派丫头给我捎话,说卫州地价还涨么,你还别说,我头天买了一千亩,第二天就涨了三成,这都又过几日了。许又涨了。”

    “你既派人去买了,好歹也多买一些,就得一千亩,再怎么涨,你最多赚几千两银子。”

    素妍是真觉得应该多买的。

    郑晗道:“就这一千亩。还是好不容易抢来的。这才几日功夫,整个皇城大富人家、官宦之家都知道卫州要建河渠的事,连卫州城周围的地都涨了,三里内的原是十五两银子一亩的,如今都二十两银子一亩。”

    青嬷嬷几个都知道素妍在卫州买了田地,瞧这样子,赚得最多的还是她们家郡主。

    素妍优雅地品着清茶,她的动作很美,看得郑晗目光呆直。“我娘家陪嫁了一些店铺、庄子,卫州那边也有些,我想交给你帮我打理,至于田庄、店铺的管事,我会吩咐他们都听你的,要是赚了钱,我抽两成的盈利给你。”

    青嬷嬷心头低呼,光这两成怕也得不少了。

    郑晗笑道:“不必两成,给我一成五的利就行。你得当面唤了他们来,与他们各自说清楚,我是大总管事。还有,要是遇到刁钻古怪、不听调遣的,你得许我有撤换之权。”

    素妍一口应下。

    青嬷嬷心里犯着嘀咕,自家这位郡主是不是太相信郑小姐了。

    郑小姐是会做生意,哪有一下子把自己的店铺都交给别人打理的。

    素妍道:“我写封信去卫州,约了田庄和铺子上的管事到皇城来,正月十三到十五都成,这个时候你在皇城吧?”

    郑晗道:“要过完正月才去云州、德州等地。”

    “等你走前,我再约了几个玩得好的姐妹聚聚,你这一忙又不知什么回皇城了,你可是我们几个里的聚财仙子,先沾沾你的财气。”

    郑晗向素妍讨了一对喜庆的年节对联。

    两人又说笑了一阵,素妍将她送出琴瑟堂,又令白芷亲自送到二门处。

    新年至,换桃符,贴春联,挂红灯,放鞭炮,一片欢庆。

    自除夕晌午开始,处处都有鞭炮、锣鼓声。

    这是素妍在左肩王府过的第一个年节。

    会客厅上,姚妃、杏奉侍、珠奉侍,素妍与青霞郡主都已经到了,老王妃还被禁足于佛堂之内。

    一起吃了年夜饭,青霞郡主令青嬷嬷和她的乳母嬷嬷撒了筐子铜钱,惹得各房各院的丫头、小厮都来哄抢,一时间倒也热闹。

    青霞郡主生怕大家无趣,特意找了个能言会道的说书婆子,专讲喜庆故事,几个女人与丫头坐在一处,倒也听得津津有味,唯有素妍,想到往年在江家过年,一大家子人,又有孩子嬉笑苦闹地前后追逐,那才叫真正的热闹呢,而今一屋子都是女人,个个穿是光鲜,难免有些落漠。

    姚妃见素妍兴致全无,倒有些困意,道:“王妃若是乏了,去暖厅歇会儿。”

    皇城自来就有守岁的习俗,守岁相传是为自己家中父母积福、祈福的事儿。

    忆起在家破人亡之后,她居于庵堂。每年除夕都是抄写《安魂经》,一遍又一遍,在那里过了七个年节。

    至今想来,还能忆起每年那时心中的悲凉与凄楚。

    素妍摇了摇头,“姚姨娘得给我们添个弟弟才好,这样过年的时候,家里有了孩子就能更热闹了。”

    珠奉侍突地来了精神,问道:“王妃,那婢妾呢?姚妃生公子,婢妾可能生位郡主?”

    杏奉侍一脸怪异地看着珠奉侍。

    珠奉侍道:“你且开开尊口。听说你对镇国大长公主说了句。他能得儿子。没几月就生了个大胖小子,高兴得镇国大长公主给你赏了一百金呢。婢妾是没钱,要是得你金口,婢妾一定能生位郡主。”

    姚氏愤瞪一眼。喝斥道:“听说书呢,大呼小叫地成什么样子。”

    珠奉侍不理姚氏,这会子缠上素妍,急得快要下跪了,她是奉侍,她不贪心,只要得个女儿也是好的,往后她也算有依靠了。“王妃,婢妾求求你。你就开开尊口,说我能生郡主……”

    素妍被她闹得莫名,只见田荷欢天喜地跑了进来,欠身道:“禀郡主,王爷回来了!”

    青霞郡主腾地一下就起来。很快就明白田荷说的是素妍,“嫂嫂得让她们改口才好,把我都饶糊涂了。”

    素妍也习惯被她们唤郡主,笑道:“回头就让她们改了称呼。”招手示意田荷走近,“你说是王爷?不是老王爷吧?”

    田荷道:“是真的,韦雄先一步回来了呢,说王爷稍后就到。让郡……王妃给准备年夜饭、备香汤。”

    原本也有沉闷的暖厅里,顿时有了几分喜气。

    青霞郡主笑着,“哥哥回来,我得要份押岁钱。”

    素妍“吃吃”笑了起来,“就念着你的钱了,在这屋里就你最小,你一开口,还不得人人给你一份。”说着掏了个封红出来。

    青霞郡主欢欢喜喜地接过,也没瞧,估摸着里面是银票,欠了欠身,“谢嫂嫂!”

    青嬷嬷笑道:“老奴去大厨房给王爷准备年夜饭。”

    素妍想了一阵,说了几样宇文琰爱吃的菜式,“近子时,让大厨房把饺子送过来。”她起身道:“姚姨娘,我先回屋里拾掇一下。”

    珠奉侍听说王爷从卫州都赶回来了,嘟囔道:“老王爷今儿会不会回府?今儿可是过年节,皇上不会还让他在宫里当差吧……”

    姚妃挑眉瞪了一眼,就这珠奉侍的话多。

    杏奉侍不大爱说话,在姚妃看来,倒是个更难对付的。

    青霞郡主见素妍走,她没了兴致,道:“哥哥要回来,我陪嫂嫂一起过去瞧瞧。”与姚妃打了声招呼,就离去了。

    珠奉侍看了看空落落的暖厅,就她们三个人,“我们这家里还得有几个孩子才热闹有趣。”

    杏奉侍见她一直说孩子,冷声道:“那你赶明儿就生一个。”

    珠奉侍不悦地瞟了一眼,看着自己的肚子,“我倒喜欢女儿,就像青霞郡主那样的,得多可爱呀,儿子又顽皮又操心,还是女儿好,到时候给她梳小辫,再挽好看的仙女髻……”

    姚妃并不答话,哪有不想生儿子,偏觉女儿好的,可见这珠奉侍也没说实话。

    谁也别想在她之前就生儿子,那个留下的皇家候爵只能是她儿子的。

    但,她不能说。

    她是侧妃,比她们都要尊贵,得有威仪。

    素妍与青霞郡主回到琴瑟堂,将屋子里简单拾掇了一眼,姑嫂二人坐在偏厅里奕棋。

    青霞郡主道:“嫂嫂,这姚姨娘不会身子有毛病吧?上午回娘家,回来的路上就跑去义济医馆找瑶芳道长给瞧病了,大过年的就拧了两包药回来,真是晦气得很。”

    素妍回想姚妃的气色,很是健康,也没瞧出哪里不对。

651 寒夜归来〔粉红票加更〕

    坐在她身边那儿,倒觉到一股子药味,那味道很熟悉,对了,江家五太太杜迎秋身上也有股草药味,那是因为杜迎秋要解身上的毒,调养身子,也好生养。

    “许是想生儿子呢。”

    青霞郡主“啊”了一声。

    素妍笑道:“二十七日早上,父王与姚姨娘给贤太妃敬新人茶,贤太妃说咱们王府还有一个候爵没封。偏父王膝下只你哥哥一个儿子,就搁下了。”

    青霞郡主这才回过神来,许是姚妃打上主意了,想要早生个儿子。

    外面,传来了一阵不大的嗓动声。

    素妍侧耳聆听,就听白茱惊喜地道:“拜见王爷!”

    她立时跳了起来,往花厅方向奔去,刚至珠帘外,已经落到一个宽厚的怀抱里,她不由得惊呼一声,他却已经紧紧地抱住了她娇弱的身子,喘着粗气,“念着你第一年在王府过年节,有些不放心,就连夜赶回来了。”

    “千一,我好想你……”

    他正要将她横抱怀里,她连连闪躲,指着偏厅,正色道:“妹妹在这儿呢。”

    素妍伸长脖子,“紫鹊,去大厨房催催,看给王爷准备的年夜饭备好了没有?”

    紫鹊领了令,一溜烟去了大厨房。

    素妍伸手给他解了斗篷,白芷忙着打了热水,服侍着宇文琰洗了脸,又将汤婆子递给他。

    素妍道:“妹妹今晚也没吃多少,回头陪你哥再吃些。”

    “喝粥还成,旁的我可吃不下了。不过,珠奉侍当真能吃,一人当我们几人的呢,也难怪她长成这样,我瞅着她似乎又胖了些。”

    素妍笑了笑,“能吃是人家有福气。”

    青嬷嬷与白芷领着下人,在偏厅里摆了一桌酒席,式样不是太多。倒还算精致。

    宇文琰坐到桌案前,“我走这几日,府里没出什么大事吧?”

    青霞郡主就将这几日的事都细细地讲了一遍。

    宇文琰皱着眉头,“父王还真能折腾,纳谁不好,怎么想到傅三姐儿了。”

    青霞郡主无奈地看着素妍。

    素妍神色依旧淡然自如,“天晓得是怎么回事?我瞅着,倒是父王和婆母拧上了。到宫里当差前,已经吩咐了姚姨娘,要在正月里头纳傅三姐儿过门呢。名分定了。是贵妾、正六品承仪。还说要办酒席,按照亲王纳贵妾的礼过门。”

    不是随随便便抬进来,而是要举行仪式过门的,这也说明了老王爷对这事的郑重。

    宇文琰想到这傅三姐儿什么时候见过自己。还曾说过喜欢他的话,也曾有意要嫁他……一个头两个大,着实不理解老王爷的心思。“你们就不能劝阻父王,让坏了你名声的女人过门……我这心里不舒服。”

    素妍令青嬷嬷取了夜光杯和翡翠盏,斟了葡萄酒,这是昨儿江家送年节礼时送来的,只得一坛子,说是江南慕容山庄给二房送的年节礼,统共三坛葡萄酒。

    青霞郡主瞪大眼睛。一脸好奇地看着夜光杯,“我的个天,这是酒还是血?”

    “葡萄美酒夜光杯,这是我娘家送来的一坛子上好西域葡萄酒。”素妍笑盈盈地将夜光杯捧给宇文琰。

    他皱眉看了一眼,还真是奇特。葡萄酒一入夜光杯,便如盛着鲜血一般的鲜艳,扬颈一喝,回味无穷,“不错,味道很好。”

    素妍笑对青霞郡主,“你今儿有口福了,你用翡翠盏喝几杯。我用琉璃杯喝。”

    青霞郡主捧着翡翠盏,“只道珍宝房里有珍宝,没想嫂嫂这儿连喝酒的杯子都与旁处不同。”

    宇文琰得意地道:“我岳母攒了几十年的好东西,全都陪嫁给她了。”

    素妍拿着筷子,给宇文琰布了他爱吃的菜,“看你的样子,似倦惫得很,倒像几天没睡觉。”

    “你说着了,昨晚四更从卫州王府出的门,这不赶了一天么。”

    素妍“哦”了一声,“你也真是,这么赶路身子哪里受得。”

    青霞郡主歪头道,“听说卫州蓬东县、莱县的地价又涨了,连卫州城郊的地都一亩都涨了五两银子?”

    宇文琰吐了口气,“不仅是蓬东县,盐坪县、大垭县的地价也涨了。如今好的得三两银子一亩。盐碱地都得一两五钱银子一亩。还好下手得快,我粗略算了一下,咱们此次能赚一笔银子,照这样速度,过了年节还得上涨。”

    青霞郡主听到这儿,急得咬着下唇,“韩绍那个笨蛋,我让他买地,他带了七八个家奴去卫州,却只买到了二千多亩,你说他要是想法多买些该有多好。”

    青嬷嬷进了偏厅,欠身道:“禀王爷、王妃,老王爷回来了。”

    素妍低呼一声,很是意外。

    青霞郡主道:“今晚不是父王在宫里当差的么?”

    青嬷嬷道:“太后恩典,着金吾卫的中郎将当差,放他三日假,让他过来陪家人过节,正月初三午后再回去。”

    素妍笑道:“最欢喜的就是姚妃和两位奉侍了。”

    青嬷嬷道:“老王爷听说王爷回来了,正请王爷、王妃去会客厅暖厅叙话呢。”

    宇文琰看了一眼桌上的酒菜,“且先搁着,去会客厅坐坐。”

    素妍等三人到时,早前说评书的婆子换成了年轻女子在唱曲儿。

    这女子一身艺伎的靓丽打扮,身段姣好,音如黄莺,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唇动则露两侧醉人小酒窝,看上去约莫十**岁的样子。天然风情全在眉稍,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

    这种风情,又不是勾栏中人的风尘气息,而是从骨子里流露出的风情。

    素妍望着青霞郡主,却未说话,可那样子就是在问:这女子是谁?

    青霞郡主道:“你别瞧我,我也认不得她。”

    杏奉侍眼角含着一股醋意。

    珠奉侍却是笑盈盈的,带着几探究地看着唱曲的女子。

    姚妃端坐一侧,摆着侧妃的谱,时不时瞟上她们一眼。

    珠奉侍先一步起身,行了万福礼。

    杏奉侍与姚妃也见了礼。

    宇文琰向姚妃回了礼。唤了声“姚姨娘”。

    姚妃不温不冷地道:“这两位是今儿新来的昭训,太后娘娘赏给老王爷的。”

    素妍第一反应是,唱曲的是新来的,还有一个在哪儿?当即四下寻觅,终于在暖炉旁瞧见一个衣着单薄,穿着一袭红色舞衣的少女,十**岁的年纪,天生一身媚态,竟比唱曲的更有风情,身材凹凸有致。眉眼如画。

    宇文琰没想突然又多出两个来。都是一样的绝代佳人儿。生生将杏奉侍和珠奉侍给比了下去。心头一怔,就听素妍在一边假咳,立时回过神来。望向素妍,她已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只拿冷眼瞪着她。

    青霞郡主用一副不认识的眼神看着老王爷。

    宇文琰面色里写着不能理解,沉默不语地坐下。

    这也变得太快了,在这之前,老王爷情深一片,几日功夫就弄回来这么多女人,宫里赏的,他自个抬的,又有他娶回来的,过几日还有一个纳进府的……

    变得太快。快得令宇文琰有些反应不过来。

    自己也曾心伤过,却依是非卿不娶的钟情,也不似老王爷这样一个又一个地往家里带。

    二管家领了下人,很快在暖厅里摆了一桌酒席。

    老王爷道:“妙音、莲舞,快来拜见王爷、王妃。”

    二女应声。起身走近素妍夫妇,款款见礼。

    素妍有些不知如何说话。

    宇文琰道:“往后就是一家人了,二位昭训不必多礼。”

    素妍看着莲舞,“嬷嬷,去我屋里取一套冬裳来给舞昭训换上。”

    青嬷嬷应声,亲往琴瑟堂,很快取了一套桃红色的锦袍来,莲舞由丫头领着折入小憩室,换了锦袍,出来时又似换了一个人,依然的光彩照人,看呆的却是老王爷。

    次日,素妍才听说这妙音、莲舞原是皇宫乐坊的艺伎,一个曲唱得好,一个舞跳得好,今儿是除夕夜,皇上、太后、淑妃、端妃等都聚在养心殿家宴,传了歌舞欣赏,太后见老王爷也在,便让他一同入席。

    酒席间,老王爷瞧见莲舞的舞蹈就看直了眼。

    太后索性做了个顺水人情,赐了他两位美人为昭训,还给他放了三日假,允他初三午后回宫当值。

    老王爷得了美人,领着了她们就回来了。

    老王爷对宇文琰道:“过完了节,还回卫州么?”

    宇文琰还没回话。

    老王爷带着霸道的道:“初三午后记得去宫里当值,老子帮你值了几天,总得让我好好休息。”

    青霞郡主低垂着头,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素妍微微眯了眯眼睛,“父王可不带这样的,原是你要回卫州的,王爷代你回去了,他在卫州不歇不睡也够辛苦,好歹父王得等我和他回江家给我爹贺完寿再说。”

    老王爷想耍赖。

    素妍已经歪着头俏皮地道:“父王也是堂堂七尺男儿,自己说的话,可不能不算数。”

    老王爷虽不愿意,却拿素妍没有法子,“最多过完正月十一,休想让我再替他当值,也是皇上和太后对我们父子宽厚,就没见杨云简让他爹代替的。”

    “打仗不离父子兵,父子两个这么计较做什么。”素妍给老王爷布了菜,“儿媳在这里先谢谢父王。”

    老王爷吃着菜,轻咳一声,“大家都吃,别客气。”

    一群的莺莺燕燕齐齐应声。

    青霞郡主不问安置院子的事儿,皇城王府虽有几处院落,可现下都被安置得差不多了,还剩有一处,是在王府北面,许多年都没住过人,相传那里在德祖皇帝时曾是一位皇子的府邸,那位皇子有位宠妃,便是死在北面小院里的。因为不吉利,一直都当堆着不用的杂物。

652 妻妾成群

    用罢酒宴,老王爷斥退两位奉侍回院歇下,留了姚妃与两名新昭训坐陪。

    老王爷问了卫州的事儿。

    宇文琰一一作答,说了卫州各县屡屡发生土豪强买百姓田地的事儿,说了一半面露不安。

    素妍瞧出,他有话没说话。

    老王爷冷哼一声,“叶家也犯了同样的事?”

    宇文琰沉吟片刻,道:“有几宗状告叶家的案子,大舅、三舅、姐夫和大表哥都派人去蓬东县强买田地,且只给三百钱的价,人家不卖,打伤人的、打残腿的……”

    叶家敢在卫州地界上为非作歹,还不是仗了老王妃的势,而今老王妃犯过失宠,又有新人入府,只怕卫州那边还没得到消息呢。

    宇文琰继续道:“三表哥看中了蓬东县木桥镇一位钱姓小户人家的女儿,要强纳为妾。钱家不同意,竟当着人家父母的面……强行糟蹋了钱小姐。”

    便是在旁处也没有这样的,还当着别人的父母作歹,这可是有违天理。

    青霞郡主当即就骂了起来,“他们也太猖狂了,怎能这么干?”

    老王爷面色更冷,“算计侵吞王府的财物不说,竟无法无天了。姚妃,一会儿你侍候笔墨,本王要给卫州知州写信,着他秉公办案,不必在乎本王这儿……”

    姚妃轻声道:“听说卫州知州的女儿嫁作叶家妇。”

    素妍不知晓此事,姚妃知道。

    就连青霞郡主也面露诧色。

    姚妃在嫁入府中前,定是将左肩王府的事细细地打听了一番,摸了个清清楚楚,否则不会突兀地道破此事。

    老王爷面露疑色,似在求证。

    宇文琰道:“确实如此!”

    他不否认事实,这次回卫州,知晓许多叶家所为,宇文琰颇感失望,进而是愤怒。

    宇文琰道:“两位嫡亲舅舅和表兄弟仗着母妃的缘故。在卫州无法无天,竟自恃为卫州之王。两位庶出舅舅与庶出表兄弟倒是谨慎得多。此事若再不管,只怕要闹到皇城来。三表哥家里已有七房小妾,还不知足,还逼好人家的女儿为妾,闹得钱小姐抵死不从,绞了头发做尼姑。”

    看上钱小姐的美色,偏钱小姐宁可出家为姑子也不肯跟他,这事儿在卫州地界上闹得极广,也引起了百姓们的公愤。

    老王爷一掌拍在桌案上。“混账!在卫州竟猖狂如此。这些都是你那个好母妃纵容出来的。早年我亦曾劝过。叫她管束娘家兄弟、侄儿,可从来不肯听从。”

    老王爷问:“今年年节,叶家可有什么表示?”

    青霞郡主道:“姐姐、姐夫倒送了两车节礼来。”

    “想我王府被他们变着方儿地讨去多少,也只叶浩还能念着些。旁人越发是理所当然。真是气死本王了!罢了,罢了!你们退下吧!”

    老王爷听到这些,只觉胸腔里有一股火苗在乱撞。

    这些日子,皇城去卫州买田地的官宦有多少,一个个谁不是朝中重臣,他们竟不知收敛,要是再不管教,只怕用不了多久,这些事就会传到皇城。

    卫州是他们父子的封地。小小十二县都管不了,岂不要翻天。

    老王爷在暖厅里转了几个来回。

    姚妃轻叹一声:“您还是别走了,转得妾的眼睛都花了。”

    老王爷这才坐下来,两位昭训静坐在一边,他的眼睛流转在二位美人身上。

    姚妃道:“老王爷今晚想让哪位妹妹服侍?”

    “妙昭训、莲昭训都歇了。你先给她们安排丫头服侍歇下,我去你屋里。”

    姚妃见他没有被美人诱惑,还去自己那儿,心下暗自欢喜,她知道老王爷不是一个贪色的男子,若是贪色的,就不会二十多年里唯叶老王妃一人。

    姚妃问:“我瞧静堂现下空着,不如让她们俩先住静堂,反正最多半月我们就要回卫州王府,到时候在卫州再给她们安置单独的院子。”

    老王爷点了点头,同意她的安排。

    姚妃挑了自己院里的两名丫头先服侍二人,让她们回静堂歇下了。

    静堂原是很大的,又分内外院子,里面亦有丫头服侍。

    待两位昭训一走,老王爷拉着姚妃的手,道:“爱妻,这事任由叶家人下去不成啊。”

    姚妃听他说这话,就知他心里有数,“老王爷想怎么做?”

    他道:“只怕你不能回娘家住对月了。一过正月初二你就赶回卫州王府,我把得力的人都派给你。本王原是要置两份家业,想着给本王的两个儿子,琰儿的这份是有了,那一份在叶家……爱妻,为了我们俩的儿子卫平候,你能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吗?”

    姚妃身子一颤,那声声爱妻,叫得她心头温暖,“老王爷的意思是……”

    “本王已经不会再碰叶氏那个不德之妇,往后你就是本王的妻,其他人也只是本王的玩意儿,你不用搁在心上。只要爱妻生下儿子,本王立马上奏朝廷,赐封他为卫平候,按照皇家规矩,他能得三县封地。”

    原来,老王爷的心里有她。

    姚妃心下一动,轻呼一声“老王爷”。

    他道:“不要叫我老王爷,你叫我九郎,或者唤我阿谦,罢了,还是叫九郎,我喜欢听你叫我九郎,只你一人叫,便是叶氏也不能。”

    什么真心,他的真心换来的就是叶氏的欺骗。

    当真相被撕破的那天,他的真心也死了。

    如果假意能换真心,他宁可作假。

    九郎……

    他本在“言”字辈皇子里排行第九,自当得这一声九郎。

    真真假假的谎言,叶氏唤他阿谦,而他要姚妃唤自己九郎。

    姚妃轻呼了一声。

    老王爷心下欢喜,将她横抱怀里,姚妃惊呼:“九郎……”

    “不碍事,咱们是夫妻!我抱你去南薰院,本王可不老,哈哈……”他大笑着抱起姚妃,往南薰院去。

    姚妃的陪嫁丫头一张脸涨得通红。虽是老王爷,可还年轻着呢,抱着姚妃,脸不红,心不跳,没有半分吃力就将人抱到了南薰院的内室之中。

    春情暖暖,帐浪翻滚,咦呀细唱,好一幅春光灿烂图。

    佛堂里,丫头禀报了老王爷带回太后赏赐的昭训。又从会客厅一路抱着姚妃回南薰院。嫉妒、愤怒……包裹着老王妃的心。

    “狐媚子!一个个全是不要脸的狐媚子!”

    她抬手抓起茶盏重重砸在地上。顿时,瓷茶盏化成了碎片,茶水溅落一地,茶叶撒落一地。

    老王妃闭上双眸。回不去了!

    是真的不可能回去了?

    她好不甘心!

    她不曾想到,一个痴情的男人一旦心死,也能变成最无情的男人。

    宇文谦,曾经的左肩王便是如此。

    琴瑟堂里,素妍让下人备好了香汤。

    偏厅里还有一案酒菜,没吃多少就搁下了。

    这一会儿,夫妻二人都没了再吃的意思。

    素妍道:“不如让白茱在小厨房里热过送给护卫们吃?”

    宇文琰没有反对。

    素妍收好葡萄美酒,也一并收好酒杯、酒盏。

    宇文琰在屏风内沐浴,素妍已褪了外袍。着中衣上了牙床。

    “弱水”他说,“你有没有觉得父王好像变了一个人。”

    素妍想了一阵,道:“要不变成借酒浇愁的醉鬼,要么变成游戏情爱的浪子,前者一无是处。而后者除了无法再认真对待感情,还能继续做些事,比如打理卫州……”

    他问:“这就是你不阻止父王的原因。我知道,只要你想阻止,你就能做到。”

    “算是吧。”她低垂着头,“也许,这是父王放下老王妃的一种选择。他心里太苦了,千一,将心比心,如果换成是你,算计和欺骗了二十多年,你能原谅和接受吗?”

    他没有回答。

    素妍呢喃着,想到了她自己,她也曾被曹玉臻欺骗过,被胡香灵所利用过,如今回想起来,一切恍似一场梦,又不是一场梦,因为她总能深切地感受到那场劫难里所有的痛。

    “千一,换作是我,我是不能原谅的。因为我自己原谅不了,我也无法劝父王。”

    他在屏风里传出一声轻叹,“我早该请你阻止父王。”

    她为什么要阻止?

    因为他是宇文琰的妻子,就得去阻止翁爹娶侧妃、纳侍妾。

    素妍不会去阻止,就算真的应了,也只是应付了事地走走过场,而不为真的去阻止。

    她找不到可以帮老王妃的理由,老王妃给了她太多的难堪,也给了她羞辱,那一方至今也不能寻回的肚兜,还有两支头饰,就像是一枚埋下的火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冒出来,然后有人来说她的不是。

    在她看来,老王妃很可恶,当然也很可怜。

    当她身遇危险,他虽有儿女又如何?宇文琰帮不了忙,他找不到可以劝服自己父亲的理由。青霞郡主也不能帮忙,因为她太顾忌自己的身份。又或者,是他们都明白,老王爷也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一旦决定的人,就会去做。

    就像,当年老王爷答应了老王妃,会唯她一人。

    可最后发现老王妃欺骗了他,他才会变得这样的彻底,放任自己也拥有一大群的女人,而他的话竟是:她可以拿王府的东西去给她兄弟、侄儿养妻妾,他为什么不养自己的妻妾。

    男人,从痴情到多情,乃至无情,其实只是一步之遥。

    “千一,现在已经这样了。”

    素妍似明白了宇文琰的心伤。

653 皇祠

    她起身取了红泥小炉上的铜壶,拿了汤婆子,又新灌了两个,尽数放到牙床上,而她自己则起身上了临窗的暖榻。

    她想:今年宇文琰没有心情和她缠绵。

    他有心事,她尊重他。

    宇文琰自屏风后面出来,一眼就看到躺在暖榻上的素妍。

    她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太累了,需要好好睡一觉。如果明晚你觉得我们应该躺在一张牙床上,我再陪你。”她唇角含着笑,灿烂如昔,然后她阖上了双眼,脸上始终洋着笑。

    宇文琰的心情很差,看了她一会儿,这才折身回牙头,一伸腿就触到温暖的被窝和汤婆子。“刚才……”他说,“是你在给我暖被窝?”

    “是。我觉得应该把暖热的被窝给你。”她翻了个身,继续睡去了。

    只留下,内心翻滚着暖潮的他。

    所有的不好,都被她温暖了。

    弱水……

    他在心里千万遍地唤着这个名字,她近在咫尺,却要分开睡,不好。

    他下了床,走到暖榻前,“要不,我陪你?”

    不等她说话,他就要挤上只容得一人侧躺的暖榻。

    素妍忙道:“我看你很累,心情又不好,才想着睡暖榻的。”

    “谁说我累,我才不累,一看到不知道有多好。”他弯腰连带着被子一起横抱,“美人在侧,不能抱着入睡,当真是一种折磨。”他像托起珍爱的宝贝,将她小心地放到牙床,然后自己也上了牙床。

    素妍道:“刚来过癸水,还未干净呢。”

    “明晚呢?”

    “明晚许就干净了吧。”她也不知道,“或许是后晚,每次都得六天呢,连上今日才四天。”

    他低应一声,伸手揽住腰。“我等两天好了。”吻着她的额头,彼此不再说话,很快她就听到他匀称的呼吸声。

    夜,又归宁静。

    大年初一,皇城各家都不窜门走亲访友,对于寺庙、道观来说,这一日却是最热闹的一天。

    天龙寺、皇觉寺、降魔观、五谷观,这些地方都是香烟缭绕。

    素妍一早唤了青霞郡主一道去天龙寺和五谷观烧香。

    近了天龙寺,见人实在太多,就先去了五谷观。

    滴翠如今暂任皇城五谷观观主。收了几个年轻的女道士为徒。

    素妍与青霞郡主在五谷观用了午斋。这才转往天龙寺。午后的天龙寺香客少了些,但依旧络绎不绝。

    姑嫂二人敬了香,又添了香油钱,这才乘马车回城。

    大年初二。老王爷领着素妍、姚妃和宇文琰兄妹前往皇家宗族内拜祭、吃团圆饭,每年的这一天,所有皇族中人,都要在皇祠街里欢聚一堂。前一年新娶的皇家妇要拜祭入祠堂,皇家宗族的宗妇、子孙们也能在这儿寻到同龄人。

    素妍早前不知道,看着整个皇祠街都是皇家后人,不由得吓了一跳,而且大部分只有虚爵并无官职,家里过不下去了。就搬至皇祠街,靠着皇族宗亲的身份,在这里吃饱穿暖。

    皇祠街是一条很长的街巷,街上有店铺,当铺、分茶铺、布庄……一应俱全。位于皇城东城临近皇宫之处,通常在这里往来的不是皇亲贵胄,就是皇室宗亲。

    在街巷的深处,有一处极大的院子,修了一座“皇家祠堂”的大房子,大房子的外面又有一座外院,外院两侧建有无墙房屋。

    祠堂修建得如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上面供奉着一对比真人高大三倍的神像。

    素妍虽未见过,她却知晓,这是北齐太祖皇帝与圣文成皇后夫妇二人,这位皇帝是北齐史上至今为止唯一一位独妻皇帝,圣文成皇后为太祖皇帝育有两女一子,而这儿子自然就是一统天下后北齐第二位皇帝高祖皇帝。

    今儿来的所有宗亲,都是这祠堂里这对夫妇的后人。

    在太祖皇帝夫妇的神像前,又立有一对真人大小的男女,一个着太子装扮,一个是太子妃模样,看来就是高祖皇帝夫妇了。

    青霞郡主告诉素妍:“祠堂宽十九丈,深九丈。”

    祠堂里有九根龙驻,九扇门,又在中央设有内祠和外祠,内祠设有雕花木墙,墙上刻着人物图案。

    素妍瞧了一阵,能分辩出上面都是有史载的各代帝王与后妃的动人故事,或英勇抗敌的,或积极救灾的。

    内祠之内,不允女子步入。

    女人入祠,只能立在外祠,这是祖上传下的规矩。

    而其他世族祠堂,是根本不许女人入内的。

    北齐太祖皇帝的皇后,是陪太祖皇帝打过天下的奇女子,得后世敬仰,所以皇家祠堂才允女子可以入祠,但不能迈过那道内祠门槛。

    到了辰时一刻,所有的皇室男子进了内祠。

    所有头年过门的新妇都站成两排,立在外祠,秉香烛拜祭先祖,而皇族族长拿了各家的族谱,将新妇的名讳填入其间。

    族长是一个白胡子的王爷,素妍从未见过此人,一脸迷糊地看着宇文琰。

    青霞郡主低声道:“他是德祖皇帝的弟弟,封为寿王,大家都说他的封号好,当真是个长寿的,今年有八十四岁高龄。”

    先帝是惠祖皇帝,德祖皇帝是惠祖皇帝的父亲。

    就连宇文琰也得唤他一声皇叔公,老王爷则唤皇叔。

    老寿王拿着一张纸,眯着眼睛辩认着上面的字,“皇家宗妇入祠,不按尊卑,只论辈论。第一位,左肩王府新妇宇文琰之妻江氏素妍!”

    素妍没搞懂怎么回事。

    宇文琰低声道:“你像之前一样,拿着香烛叩拜一番。”

    素妍明了,点了香烛,三跪九拜。

    她在拜祭祖先,宇文琰则跑到族长老寿王面前说话儿,声音虽低,素妍却能瞧出,都是讨好老寿王的话。

    老寿王却一边拿着笔的男子道:“记!”停了一下,宇文琰笑容可掬,“你老人家可得写好一点,回头我们王府捐五万两银子。”老寿王掳着胡须,“左肩王府自来都是大方的。嗯,你这小子良心不错,卫州地价升值,没忘告诉宗亲,好,给她记好些。”

    老寿王又高喊了一声“记”,微思片刻,“江氏素妍,当朝大丞相、文忠候江舜诚之嫡长女。”

    素妍心下一沉,搞没搞错,就这一句话,就要五万两银子,比她的书法丹青还值钱。

    待她拜完起来,又喊了几人,全是她没听过的。

    青霞郡主立在一边,低声道:“这些都是各地藩王、皇族候爷去年娶的新妇。特意在年节前赶来祭祖的,入不了皇家宗族祠堂,就算有圣旨赐婚,也算不得真正的皇家妇。”

    很快轮到了十王妃,她因有身孕,由两名丫头扶着上去,拜毕之后,老寿王扯着嗓子,“记!宇文现之妻傅氏宜慧。”

    素妍低声问:“为什么没写她娘家是傅右相?”

    青霞郡主道:“傅右相不如江大丞相有威望、声名,何况哥哥为了那一句话可给了五万两银子。”

    “不是该叫姚姨娘的么?”

    “前面是新娶的正妻,之后才是侧妻。所有姬妾不入祠堂,要是育了庶长子,只在庶长子的名字旁边用小字写着‘生母王氏、生母李氏’的字样。嫡长子出生次年正月初二就能入祠堂,其他嫡子、庶长子过三岁入祠堂,一般庶子过五岁入祠堂。”

    青霞郡主谆谆不诲地低声道:“侧妻拜过之后,就是前一年被废、被弃的宗妇名字,然后是新扶的正妻、侧妻再拜。住在皇城的皇室宗亲,每年正月初二都要到这里相聚。住在封地的藩王、候爷,在添子、娶妇后再来,也有孩子十几岁才入祠堂的,但误了规定的时间,族长和宗亲们都会不高兴,少不得要添名字入族谱的人拿银子出来修缮皇祠街的房子和祠堂。”

    正妻新妇祭先祖的仪式完成后,便是新娶的侧妻。

    姚妃现下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知老王爷带她来就是拜先祖、入祠堂的,更是承认她的身份和名分,心下欢喜,感激地望着老王爷。

    老王爷低声道:“你不用紧张,看她们怎么做,你照做一遍就行了。”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出来得紧,忘了带银票,得让他们给你写好点。”

    他穿过其他皇族宗亲,挤到老寿王身边,还不等他说话,便有一个年轻男子央求道:“老寿王祖宗,你给她写好点吧?她已经够委屈了,我求求你了,好歹把名字写全了……”

    老寿王微睨着眼睛。

    年轻男子从怀里掏了一叠银票,“三万两可成?”

    老寿王伸手接过,递给一边记录的男子,男子又转身递给身后专管收银票的,清点了一番,却没认出这年轻男子是谁。

    老寿王道:“仁祖皇帝之四子长安王之孙宇文谈,侧妻……”他不知道了,拿了张纸翻看起来,“是李氏不?”

    年轻男子忙道:“李氏青儿!”

    老寿王大喝一声“记”,“宇文谈侧妻李氏青儿。”

    素妍惊呼,“几个字就得几万两?”

    青霞郡主道:“越是身份卑微的,想入族谱、祠堂就越难。当年,我母妃要入族谱,父王就花了一笔银子。”她看了眼一边的姚妃,道:“今儿姚姨娘的名字得写进去,只怕至少得十万两银子。”

    素妍唏嘘!

654 名入族谱

    这居然还是暴利呀!

    “不过,族里人动作会很快的,一个时辰后,大家的名字都会写到祠堂内的东墙上。入了祠堂,就算是拥有真正的名分了。”

    原来这年轻人,竟与是老王爷同辈分的。

    老王爷抓住宇文琰,“给我二万两银票。”

    宇文琰低吼:“我只带了五万两银子。原想你是带了的,也没多带。”

    老爹娶庶母,他管不着。

    要入祠堂,想要写好些,这银子怎么也不由他出的。

    老王爷道:“我身上就得八万两银子,你倒是快点。”

    宇文琰道:“你且试试,幸许八万两银子也是够的。”

    老寿王让能出钱的多出,这祥龙巷里住的闲人太多,没差事,总得管他们吃饱穿暖,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

    皇家子嗣众多,儿孙更多,有的王爷有十几个儿子,而能得爵的除了世子,便是最受宠的庶子或嫡次子,其他的不能得爵。过上两三代不能自食其理,就只得住到皇祠街,让宗亲、族人养活全家。

    老王爷见凑不够十万两银子,急得四下打转,想与旁人借些,可想着这里大部分的都无爵位,他一个堂堂亲王跟无爵的百姓宗亲借银子,他着实拉不下脸面。

    见素妍和青霞郡主站在一边,姚妃正等着。

    老王爷走近素妍,“儿媳妇,先借二万两银票。”

    这事难办!

    青霞郡主轻拽着素妍,“父王,刚才我已经找嫂嫂问过了,她今晨出门,没想有这些事,身上没带银子。”

    让侧妃入族谱,这也玩得太大了。

    青霞郡主可不想素妍无意间又得罪了老王妃,以前的结还没解开呢,要是让老王妃知道老王爷让姚妃入族谱。估计又要难受了。

    老王爷面容有些难看,“前两年侧妃入谱八万两就足够,这才多久就涨到十万两了。”

    其他世族没有这规矩,可这是皇室宗祠,这里有另外的规矩。收了银子,再分给其他皇室族人用,这些人什么都不用做,白吃白住在祥龙巷,有的还是拖家带口,由皇室中其他有能力的人出钱供养着。

    老王爷眼睛一亮。瞧到人群里的十一王爷。一个闪身就走了过去。

    十一王爷倒也爽快。掏了银票给他。

    素妍用手轻扯了青霞郡主,“真够新鲜的,十一王爷竟带了闻昭训来。”

    “嫂嫂这还不明白,是要闻昭训做侧妃。要不然带到这里做什么?不过,我听说十一王妃至今也没入族谱呢。”

    前岁娶的,至今不入族谱,这其间真真是意味深长。

    二人正议论着,就听老寿王大声念道:“德祖皇帝第九子左肩王宇文谦。”查阅族谱的人在族谱上快速寻找名字。

    老王爷低声道:“侧妃姚晴。”

    “记”老寿王高呼一声,“宇文谦之侧妃姚晴。”又道:“宇文谦向族里捐献纹银十万两。”

    姚妃一听念到自己的名字,走出女眷队列,站在蒲团上,在供桌前跪拜一番。亲手点了香烛。一颗心怦怦乱跳,除了皇帝、太后的认可,皇家祠堂里还得入族谱。

    她知晓自家娘家,但凡新妇进门,如若不入族谱。就算不得是真的姚家妇。只有入了族谱的,百年之后,也能在族谱留名,供后人瞻仰。

    老寿王大声念叨:“惠祖皇帝第十一子宇文琯。”

    这会儿,宇文琯站在老寿王面前,神色紧张地低语着。

    “宇文琯之侧妻闻氏雅云,育有庶长子宇文轶。”

    老寿王念罢,记录的人却没有写字,而是呆呆的看着宇文琯拿银票。

    宇文琯笑道:“老寿王能不能通融通融,五万两银子成么?”

    老寿王神色俱厉:“你们拿着朝廷俸禄的,好歹也得想着其他的宗亲族人,他们无田无店铺,还得靠族里养活。要不是如此,要我这个族长、副族长等人做什么?你虽未封爵,可家业封厚,十万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你当这是什么,这是入族谱,供奉的是皇家的列祖列宗,他日你的后世子孙也要在这里供奉你们,这种事能讨价还价的么?”

    宇文琯就想便宜一些,他手里是有田庄、店铺,可她没爵位,但满朝文武、皇城上下都唤他一声“十一王爷”。

    他不过说了一句,老寿王却喋喋不休地训斥了一大堆。

    老寿王又道:“宇文琯,你到底是入还是不入,你若不入族谱,我便喊下一位了。”

    闻雅云眼巴巴地瞧着十一王爷,真想她自个拿了钱,入了族谱才真正算是皇家妇。要不是为了她的儿子,她还真想不入算了,可她得让儿子站住庶长子的位份。

    她早前不知这回事,竟被他说降位份就降了,要是入了族谱,他再想降就没那么容易了,要将她拿下来,那可是与族人商议的,更重要的是如果要换人名,那可得再是双倍的价码。

    宇文琯望着闻雅云,咬了咬牙,“入!”这才磨磨叽叽地从怀里掏了十万两银票递给老寿王。

    老寿王一抬手递给管账房的副族长,经他清点,二人交换了眼神,证实数目正确后,老寿王提高嗓门,“宇文琯之侧妻闻氏雅云。”

    入族谱收钱的价码是高祖皇帝时订下的,而订这规矩的便是北齐朝的第三位皇帝——齐文祖。早前不是这个价,随着皇室后世子孙越来越多,入族谱时就得捐献银子,也共同供养皇室后人。

    现如今的价格是:亲王正妻五万两、侧妻十万两。郡王妻妾正妻三万两,侧妻六万两。候爵正妻二万两,侧妻四万两。无爵位在身、但有丰盈家业或在朝任职的,正妻入祠一万两,平妻二万两,侍妾入祠得四万两。无爵位、无家业,生计难求的正妻入祠十两至一千两不等,根据各家情形另定。

    生育子孙,若入族谱不用另捐献银子。

    宇文琯递了一张纸条给老寿王,老寿王眯着眼诵道:“侧妻闻氏雅云于开元二十一腊月二十三育庶长子宇文轶。”

    老寿王念完之后。低声骂道:“你这臭小子十万两银子入族谱两人,你还在那儿叫嚷什么。念着是你的第一个儿子,虽未满三岁,也一并入祠堂、族谱,你可别和我再说。”

    闻雅云敬香叩拜,整个过程做得如行云流水一般。

    宇文琯打了个躬,退出人群,远远儿地站着。

    老寿王捻着白胡须,等着后面的人上去。

    他身后的年轻男子高声问道:“皇家宗族族长问,还有没有要入族谱的侧妻。若是没有进行下一项。勾销罪妇、过妇……”

    素妍原以为没有。没想还真有几个先前。

    闻雅云拜完站在外祠一侧,见素妍对她含笑,迈着好看的莲花碎步走近,唤了声“左肩王妃”。

    素妍道:“都快酸死了。我们俩什么交情,亏得叫得出来。雅云,你现下倒算修成正果了,恭喜恭喜。”

    闻雅云扯了一下素妍,二人出了外祠,在祠堂外的偏厅里坐下,自有宗族里的丫头奉了茶点。

    闻雅云冷声道:“素妍,谢谢你帮着我们姐妹。”

    素妍装作听不懂,“我帮过你们吗?”

    闻雅云却从石小文那儿听说了。是石氏私下说的,她认下闻氏姐妹,一个义女,一个养女,全是因为素妍从中周圜说项的缘故。

    丫头奉了茶。就去瞧热闹,通常每年正月初二都有几个被勾销出族谱的妇人名字,而且各家各有故事,甚至有时候那妇人就闹了过来,很是热闹,也成为每年正月初二最有趣的时候。

    闻雅云见四下无人,“不瞒你说,他哪有这么好心。是听说义母在太后面前帮他说了好话,还有左肩王皇叔也是帮了忙,义母说瞧太后和皇上的意思,只怕正月里头就要赐封号、王爵。贤母妃倒也疼着我,也让他将我们母子入了族谱。”

    素妍轻柔地捧住闻雅云的手,“终究是好事,于你、于孩子都有益的。”

    闻雅云道:“我想的只是孩子,他想的是他的爵位、封号。说起来,你才是我们姐妹的恩人,以前我那样待你,你还能这样用心帮衬我们,就是前些日子,你一早听说卫州地价升值,也是最早告诉我的。我义母让我好好谢谢你!”

    十一王爷宇文琯是为了让闻雅云去镇江候夫妇面前说好话,想早些得拥封号、爵位,这才决定让她们母子入族谱的,一早虽是先帝赐婚,可到底还是降了闻雅云的位份,若再复位,怕闻雅云心有疑虑,想了这样一个法子,也求得到闻雅云的支持。

    闻雅云知晓了素妍帮她们姐妹的事,感恩于心,毕竟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在素妍的面前,她也不想有所隐瞒。

    “义母是真心待我好,年节前,请了十一王爷去镇江候府,直接就说,是她义女也好,还是养女也罢,最差都得是个侧妃。”就算她的亲生母亲,能做到的也就这些。

    闻雅云现在是真心待镇江候府的两位哥哥,也是拿石太太当亲生母亲一般的好,得了好东西,也忘不了送一份过去。

    她又道:“他这才拿定了主意,让我们母子入皇祠族谱。听说每年一过正月,皇祠族长就要将新的变更呈报礼部、内务府报备。皇上看过之后,会按照上面所写,重新下旨进行赐封。一旦族谱和皇旨都有了,再改就难了。你去瞧今儿的就知道,要从族谱除名,需花入谱的双倍捐献银子不说,就是礼部和内务部那边都会有难度……”

    闻雅云小饮了两口茶,低声道:“还有一个原因,让他决定让我们母子入族谱。傅宜慧那毒妇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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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5 话捐银〔上月粉红+第6更〕

    素妍惊呼一声。

    闻雅云不紧不慢地道:“还记得她失踪一天的事么?原是有人将她丢在城外,不知怎么,她就和乞丐搞到一块了。二十八日那天,有乞丐拿了她的肚兜、亵裤上门来找他的女人,是傅宜慧的东西。贤母妃听说这事后,也被气了个半死。”

    “后来呢?”

    这都是宇文琰干的,是宇文琰派人掳的傅宜慧,难道又派人做了别的。

    素妍想到这儿,心里发紧,她已经与他说过,恶人自有恶报,何必去管傅宜慧,一个大男人,用这样的方法未免让她觉得有些风度。

    她鄙视曹玉臻对女人的欺骗和利用,自然也不希望宇文琰会残忍地对待傅宜慧。

    闻雅云低声道:“太后恩准,傅宜慧失德,降为奉侍。她被贤母妃关到后院佛堂去了,着她修身养性。身边连一个服侍的丫头都没有,矮人一等众人欺,她得势之时,给了府里的奉仪、昭训多少脸色瞧,这一回大伙都变着方儿地欺着她。”

    素妍问:“你不会也欺着她吧?”

    闻雅云道:“算命的说,我儿子在在他五岁前总有**折折的,让我多行善事呢。我都懒得管她,除夕那晚,连晚饭都没得吃,还是我派了丫头送了好酒、凉菜和馒头给她。听我的丫头说,病倒了呢,咳得厉害,可贤母妃和王爷都不许请太医。”

    “来府里找人的乞丐呢?”

    闻雅云小心地看着四下,声音极低,低到只听到吹声的声音:“被王爷派人杀了,听说还杀了好几个。”她不解地问,“琰王爷为什么给我家王爷送了三名美女?”

    难不成是他心里愧疚,毕竟是他派人掳走傅宜慧的。

    闻雅云看着她一脸茫然,“原来你不知道呀?”

    素妍肯定地摇头,片刻之后,笑道:“他们男人的事,又不会事事都告诉我。”

    宇文琰到底在搞什么鬼。莫名其妙地给十一王爷送了三名美女。

    素妍皱了皱眉头,一脸迷茫,吐了口气,无功不受禄。

    “你家王爷说什么了?”

    闻雅云道:“素妍,你是没瞧见,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三个女人,一个会唱歌,我的个天啦,真是把好嗓子,快赶上夜莺了。一个会弹琴。那古琴弹得可不是一般的好。还有一个会变戏法。明明拿着一方帕子。眨眼的功夫就是一束鲜花。”

    素妍想到了太后赏赐给老王爷的二位昭训,一个会唱曲,一个会跳舞,都是宫里乐坊出来的。那模样、风情真真是一个好呀。

    雅云道:“这变戏法的,近来最得贤母妃的喜爱,有事没事就让她过去陪着说话。不过王爷呀,是被那个会唱歌的迷住了,住在她屋里,大半月就没挪个地儿,若不是挂着他的王爵、封号,估计连我屋里也不会来。”

    说得正热闹,青霞郡主过来了。

    她笑着道:“嫂嫂、闻妃。一会儿要开皇族家宴了。”

    闻雅云热情地拉青霞郡主坐下,“我和素妍都是头次来,这里的规矩一点都不懂。”

    青霞郡主道:“也没什么,不按身份入座,是按辈份坐的。有懂这行的族里太太、奶奶们引领,按照他们说的入座。”

    三个人自说着话,有太太来请素妍入席,素妍对闻雅云道:“我帮你的事,你们姐妹可别说出去,我不想生出麻烦来。你得让石小文告诉石氏,这些事必须得烂在肚子里。”

    闻雅云点了点头,明了她的意思。

    素妍伸手,“我是拿你当朋友的。你先坐着,我去吃酒,也不知道一会儿我们隔得远不远?”

    闻雅云站起身,见素妍眼着族里的太太去了主桌旁右边的酒席桌上,偌大的祠堂院子里,已经摆满了二十多张酒席。

    之前不觉,这一会才发现人真的很多,眨眼的功夫,所有人都入了桌,每张桌子前都是满满当当的。

    宇文琰板着一张脸,仿佛谁借了他十万两银子不还似的。

    素妍低声问:“早前都好好的,这会子又怎了?”

    宇文琰道:“这个阿琯最是可恶,竟然借给父王二万两银子。”

    素妍轻声道,“父王娶侧妃,这是我们一早就知道的。”

    “可本王就是不舒服。那女人过门才几日,凭什么就能入族谱,父王真是越来越不成样子。当年,我母妃入族谱,那也是有我之后。她凭什么?”

    素妍看了眼桌子上的菜,再看她们夫妻坐的位置,“真没瞧出来啊,我们竟是这桌里辈份最高的。”

    一边坐着的青霞郡主吃吃笑了起来。

    宇文琰道:“有什么可高兴的,这一桌除了我们三个,其他几个全是族里蛀虫,白吃白喝,全让其他人供养着的呢。本王不明白一个个不缺胳膊不少腿,怎的就赖在族里,让其他人捐银养活……”

    每次让新妇们入族谱得让捐银子,是让捐吗,那可是明码标价,不你不给银子,就不让你的女人入宗祠,而得了这些钱,最后一大半都接济了这些无所是是的蛀虫。

    素妍扬了扬头,“这会子我算是听明白了,你在心疼自个捐出的五万两银子呢?你不想捐银子,娶什么妻呀,你一辈子单过好了。”

    青霞郡主生怕他们俩又闹起来,忙道:“嫂嫂,哥哥不是那意思。”

    “他就是。”素妍故作生意的样子。

    宇文琰急了,“我真不是。你自是应当的,卫州的事你帮了多大的忙,当属奇功一件。那个女人算什么?父王竟花了十万两银子让她入族谱,我心里不舒服。”

    说到底,想到姚妃他们兄妹都不舒服。

    总觉得姚妃入宗祠这事太快,也太顺利了,就算当年老王爷宠着老王妃,也是过了好几年才进的族谱。

    素妍厉声道:“你再不高兴,我可真生气了。不就是十万两银子,有什么打紧的。父王再宠她,能越过你去。”

    青霞郡主接过话,“就是。她还没生儿子呢。你紧张什么?”

    不能育下儿子的侧妃。那只是一个名头,什么也没有。

    宇文琰恍然大悟,对啊!那女人还没生儿子。

    不是素妍劝好了,因为青霞郡主无意间的一句话,宇文琰反不生气了,心里却暗自琢磨着旁的事来。

    这顿午宴,吃了足足一个多时辰。

    男人们喝着酒,这一桌上,素妍与他们都不大熟络,但众人态度还算恭谨。

    附近桌上坐着十一王爷宇文琯和闻雅云。又有十王爷宇文现和傅宜敏夫妇。他们两家倒是热络地说着话。

    吃罢了饭。族里的长辈们要商议几个从族谱除名的妇人之事,又有几个要更换正妻、侧妻的。

    青霞郡主道:“只怕爹也要留下来呢。”看了一眼,被点名留下来的人,不是亲王就是在族里辈份极高的。“每年都有几桩,少的时候二三桩,多的时候七八桩,有时候讨论两天也没个结果,真够烦人的。”

    宇文琰冷声道:“本王对这种事可不感兴趣,且乘车回府,睡大觉去。”

    青霞郡主笑了起来。

    姚妃见众人都陆续散去,又打听了一下,知道这种事讨论起来没个结果。就算入了族谱,要是犯了七出之条,还是能被除名的。

    素妍要去问姚妃:要不要先回府。被宇文琰给拽住,反吩咐了青霞郡主去问。

    姚妃也不想呆得久了,站在外祠门口。欠了欠身,对老王爷道:“妾身先回府了,留了护卫和小厮在下人厢房里候着。”

    祠堂偏厢房里有一间较大的茶肆,摆了十来张桌凳,是供护送主子的下人吃茶、用饭的地方。小厮、护卫各坐了几桌,有的闲得无聊,开始赌骰子、猜拳。

    老王爷叮嘱了几句,多是让姚妃路上小心。

    姚妃与素妍、青霞郡主上了马车。

    走了不多远,姚妃道:“族里的规矩真怪,虽然各世族祠堂要入族谱,有时候也要捐献银子的,却没有像这样的。瞧这一日,得有不少呢。”

    马车摇晃着,素妍有些想睡。

    青霞郡主道:“我听人说,有时候一年捐献的银子就达一千万两。今儿只怕三百万两是有了。”

    “这得够多少百姓吃饭了?便是一年养十五万人,这三百万两也是绰绰有余的。”

    素妍面露忧色,“皇家祖上怎的订了这么个规矩,太不合理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样养着他们到底不是法子,得让他们学习如何赚钱养家。”

    青霞郡主见她们你一言,我一句,不由笑道:“这么明显的道理,文祖皇帝又怎会想不到。”

    “可这钱也太多了些吧?”

    青霞郡主伸出指头来,点了点众人,“我们太祖皇帝的皇后可是天下的大奇女,虽然是从文祖皇帝时才建了这座皇家祠堂。可这里的规矩,却是太祖皇帝的圣文成皇后订下的。这收去的钱会分成三份,一份上交给朝廷,算是皇族中人给朝廷交纳的丁税。一份,留在族里,帮扶族中需要帮助的人。还有一份就送到皇家慈善堂去,若是天旱水涝的,皇家慈善堂会收留一些无家可去的百姓、孤儿寡母,帮扶需要的百姓。”

    素妍面露疑色,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皇家慈善堂,“有慈善堂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青霞郡主道:“早年皇城是有的。后来,有皇族说,天子脚下太平盛世,就没在皇城。我好像听父王说过,统共有六处:扬州、益州、福州、云州、洛阳、梁州。皇城这儿,若遇灾年,就由族人组织专人开设粥棚,银子自从慈善堂里出。你们别瞧着这事儿小,户部和都察院的人可都盯着这族银子呢,每过两三年也是要查账的。”

    素妍今儿才知道这事儿,回头她得问问江舜诚。听青霞郡主说来,倒是极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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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6 谋划〔上月粉红加更2万字毕〕

    素妍的日子过得风波不断,却又热热闹闹。崔珊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自从胡香灵落胎之后,她在曹玉臻的心里一落千丈。

    曹玉臻怜惜胡香灵没了孩子,留在她院里陪了好久。

    崔珊每每忆起这事,心头就觉得难忍,想胡香灵与她身份悬殊,在曹玉臻的心里竟远不及胡香灵。

    曹二太太待崔珊不冷不热,看起来不亲不疏,却又不好不坏,实则是一种最彻骨的冷漠,对于这个儿媳,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好感。她早前看中的是江素妍,可素妍压根就看不上曹玉臻。

    崔珊想过要挽回曹玉臻的心,试过亲手给曹玉臻熬粥,却煮糊了;也曾试过给曹玉臻做鞋,可那样子比绣娘的差了太多;又请人代笔写诗词,想学陈阿娇重金聘写《长门赋》,却被他冷冷地反问“是你写的吗?”,不等她回答,他已绝然地离去。

    腊月二十日,曹玉臻刚做了翰林院修撰一职,这对于他来说可是期盼良久的官职,新皇常去翰林院,新皇喜欢与大学士、学士们谈论朝政。

    得到这个职位,是胡香灵搭上了闻雅云,而闻雅云的妹妹石小文现在是镇江候府的小姐,胡香灵给了闻雅云孝敬了五千两银票,装在一个香囊里,瞧着是年轻妇人间互赠礼物。

    闻雅云拿了银票也没贪拿一分,尽数都给了石太太。

    石太太花氏在去探望太后的时候,随便提了句“听说珊瑚郡主和她夫婿心存芥蒂过不到一处”,太后追问“她夫婿是谁?”花氏便说了是先帝时最后一届恩科的状元郎,太后便恍然所悟。

    之后没两日,花氏去吏部尚书家参加宴会,言谈之间就提了太后夸赞曹玉臻,“曹状元才华不错”,吏部尚书夫人就将话转告给了吏部尚书。

    没两日,曹玉臻就从笔帖式提拔为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

    可在翰林院里,像他这样的修撰实在是太多。

    他念着自己能进翰林院。全是胡香灵帮忙周旋的,往胡香灵的院子去得更勤了。

    胡香灵躺在炕头上,神态懒懒的,竟有一股子道不出的妩媚诱惑。

    曹玉臻进了屋,含笑唤了声“香灵”,径直在炕沿坐下,丫头泡了热茶,他捧着茶盏,认真地闻嗅着,脸上的欢喜难以掩饰。

    胡香灵笑道:“瞧你一进来的喜气。什么事这么高兴。”

    曹玉臻喜道:“刚才在街上。我碰到傅右相了。你说奇怪不。他正找张掌柜的寻找岭雪居士的墨宝。”

    胡香灵蹙了蹙眉,转而眼里闪出耀眼的光芒。

    曹玉臻告诉过崔珊,素妍就是岭雪居士,胡香灵也同样知晓了此事。

    “他找这个做什么?”

    “在茶楼里。我听见傅右相对张掌柜的说,若是有了,不拘多少价钱,都给他留着。”

    曹玉臻今儿本是与几个同窗相约去茶楼里玩耍的,却无意发现傅右相与张掌柜的也在。看傅右相的样子,正急着找到岭雪居士的墨宝。

    看到傅右相,曹玉臻顿时就好像发现宝贝一般,这可是当朝权臣,是新皇跟前的红人。

    胡香灵轻叹道:“若在以往。进文忠候府倒还容易一些,如今素妍嫁到左肩王府,做了堂堂王妃,又不打理府里的事务,要想见她就更不容易了。听说琰王爷极是宠她。连她身边都派了武功高强的护卫……”

    曹玉臻低声道,“右相大人如今圣宠正隆。要是有他帮忙在皇上说上一句,可不顶上旁人十句八句。无论如何,我都要弄到岭雪居士的墨宝。”

    胡香灵见他说得志在必得,脑子里也琢磨起来,第一件想到的就是李碧菱,“李家倒是有一幅,被李二爷视成宝贝一般,恐怕不易得。”

    曹玉臻见她说不正事上,急道:“你忘了么,我们府里便有一幅。”

    胡香灵眨了眨眼睛,“府里有?”

    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低呼:“你是说珊瑚郡主手里的那幅《牡丹图》?”

    曹玉臻点了点头,“要请岭雪居士现绘,没有极好的关系,她是不会帮这个忙的。字画铺里,能得她墨宝的,也只得张记字画铺。”

    总之一句话:弄到她的画很难。

    但把家里的那幅《牡丹图》拿到手,却是极容易的。

    “你脑子灵活,且与我说说,如何从她那里拿到《牡丹图》。”

    胡香灵吃吃笑了起来,伸出手来,轻柔地扶着他那俊美无双的面容,“这个还不容易,她最是大小姐脾气,你使出你的魅力,将她在床上服侍舒坦了,再说几句好话,将她哄得高兴了。”

    她坐直身子,一点点地前倾,将身子依在他的身上,卷起一股股热气,“到时,就算你要她的命,她都得乖乖的奉上,何况……你要的只是她的一幅画。”

    他是这样的俊美,未成亲前,皇城有多少官家小姐视他为梦中情郎。

    他一朝成亲,不知道惹得多少深闺小姐芳心暗伤。

    胡香灵相信他的能力,也逐渐相信,如果他还能喜欢上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就是自己。

    她有智慧,她善于谋划,可不是崔珊那个只会耍大小姐脾气,只知道遇事大吵,无事又总是办砸事的草包。

    “这样……她怎能乖乖就范?”

    胡香灵捧着他的脸颊,亲了一口,道:“夫君,要不要贱妾教教你,怎么去征服像珊瑚那样的女人?”

    曹玉臻愣住。

    胡香灵微微一笑,“你不会说肉麻话么?”

    曹玉臻脸色微微一红。

    胡香灵娇笑着,“没关系,贱妾教你。”

    崔珊,这是你自找的。

    你不该算计我,更不该抢夺我的男人。

    既然你害我失了闺誉,从妻变成妾,我便让你从云端跌入泥沼。

    恨,是这样的深。

    如果不是崔珊派了护卫常乐趁她在郊外敬香的时候劫走,她怎么会成了他的贵妾。

    既然从一开始就交织了恩怨,那么就断个彻底。

    胡香灵一抬手。丫头退去,她双手环勾抱住曹玉臻的后脑勺,将胸前的柔软往他的脸上覆去,“夫君,只要你照贱妾说的做,她一定会乖乖地听你的。在理智时开口索要太难,而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会更加事半功倍,尤其是像崔珊这样的女子,自以为是。太过自负。你只需要用床第的招式。”

    她的灵舌大胆地探入他的口中与他纠缠。就像藤蔓缠着树干,撩动他的心扉。

    曹玉臻不由浑身绷紧,更紧地将她揽入怀中。

    “夫君,记住了。你越疯狂,越让她无法拒绝。”

    她要编织一张网,不仅要崔珊付出惨重的代价,更要崔珊失去所有。

    “夫君,我说过会让你做翰林院修撰,现在做到了。所以你要相信贱妾,只要你信,就一定会成功。”

    她热烈地吻着,亲着他的耳朵。吻向他的脸颊。

    没了顾忌,没了曾经所谓的友情,她要的只是一个男人,一个离不开她的男人。

    只要有他在身畔,她会觉得很自在。会觉得就拥有一切。

    她看着他,眼中熠熠有神,是她寻觅许久的归宿。

    因为有他,她所有的**都被点燃。

    是的,她想要的太多。

    她要做诰命夫人,她还要富贵荣华,而这些崔珊都有。

    她要抢占崔珊那丰厚的嫁妆,那样耀眼的十里红妆,其奢华越过公主,其珍宝更是不计其数。

    她要用这些东西,打造出属于自己更好的生活,更要用这些东西来养育自己的儿女。

    过往虽有苦难,但她相信,只要一步步走下去,步步为营,步步设局,总有一日,她也可以让人仰望,让人羡慕。

    胡香灵闭上眼,低低轻唤:“夫君,我要你的疯狂,还要你的热情……”

    曹玉臻眼中陡然一紧,她这是在邀约他与他共赴巫山**。

    他低头一笑,深吸一口气,猛地吻住她颤抖的红唇。霸道的气息扑入她的鼻间,令她呼吸凌乱。她从未见他这个样子,热切深沉,坚定地拥着她。

    他的手探入她宽大的衣衫,扯开她身上系带。胡香灵惊呼一声,他已经握住她胸前的绵软,用力地揉捏,每一下都力道适中,但是却令她在疼痛中在心底泛起欢愉,无法抵御的麻酥便如星星之火在风中逾来逾烈,最后化成了不可扑灭的烈焰。

    他的吻堵住她的樱桃小口,辗转吸吮,几乎令她喘不过气来。他的手渐渐在她光滑如婴孩般的身上游离,一点一点,一寸一寸,被他碰触一下,就似在烈焰上加了一把柴禾,只让这火更大、更烈。

    胡香灵只觉得身上一凉,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褪下她身上的衣服,随意丢在一旁。

    她睁开眼,羞怯地看着他。他的衣服凌乱,露出胸前白皙得如同一般细腻的肌肤,他的肌肤如同他的脸蛋一般让女人发狂,让女人痴迷。他俊朗的脸上浮起两抹淡淡的晕红,从脸颊一直蔓延到了眉眼处。桃花般的颜色,为他俊美的面上更添几分魅惑。他看着她,漆黑的深眸映着她雪白的娇躯,因接下要做的事而多了几分她平日所不曾见过的邪恶。

    胡香灵微微一笑,带着诡异地道:“你试着拒绝我,用最魅惑的方式。”

    曹玉臻眨着眼睛,拉了薄衾,捂住胸前,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不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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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荐本人力作:书号:3147487,浣水月的《家恨良缘》,简介: 学霸校花云罗穿越了, 她再成孤女,狠虐渣男驸马爹、踩虐大公主后娘,惊艳天下觅良缘,走出锦绣繁华路!

657 授夫讨欢

    (读友大人,上月承诺的加更二万字已毕,加更章节为第644、645、649、650、651、655、656章,共七章节,内容有二万余字。)

    胡香灵扑吃一笑了起来,“不,是那种欲拒还迎的方式,让她近乎疯狂的。”她想了又想,只有女人更了解女人,与其说她了解崔珊,不如说是她更了解自己,“你要说,娘子,我太想要了,怕到时候太过疯狂,弄伤了你。”

    瞧,他也是想要的,但更怜惜她。

    只有这样的方式,才更能让女人沉陷。

    到底是他上道,胡香灵一点就透,而且那话说出来,令胡香灵都为之蚀骨。

    他能巧妙地将她的话转变这自己的,然而,当他说完后,他急促地道:“这样……怎么让我觉得自己很卑鄙?”

    “卑鄙?”胡香灵搂住他,“什么叫卑鄙?江舜诚能有今天的一切,难道每件事都做得光明正大?不过是背后,有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罢了。有朝一日,你做了左相、右相,或是大丞相,谁还去探究你背后的秘密,那些个被你认为卑鄙的事,人们关注的只是你的成功。”

    所以,他不能放弃。

    必须为了成功付出更多。

    没人关注你为了成功使用了怎样的手段,别人看到的只是你身上的光环和最后的结局。

    “崔珊是什么人?她夺走我的正妻之位,派护卫掳我,损我名节,这就是正大光明么?玉臻,你记住了,对于一个残忍的、阴狠的女人,你不必与她讲究什么光明磊落,她不配!”

    他们继续纠缠着,讨论什么是卑鄙和磊落,却又这样的格格不入。

    他是一个学徒。而她却是一个先生,一点一点地教会他如何讨好一个女人。

    曹玉臻更多的时候觉得,自己不是崔珊的丈夫,而是她的囚徒,甚至是服侍她的小倌,只有小倌才会在床上讨好女人,从而得到自己想拥有的,他讨厌这样的感觉。

    见他动情,胡香灵却一把将他推开,“不错。学得不错。你试着来强的。”

    曹玉臻剑眉一场。声音虽温柔。却带了几分浓浓的调侃,亦含两分不容拒绝的霸道、强势:“你勾引了我,就打算不管了?”

    声音不大,却似含有怒意。

    胡香灵心虚而小地用锦衾遮住身子。“夫君,我今儿心情不好,改日吧。”

    曹玉臻闷笑一声,板起冷脸,一把抓过锦衾,迫使她半裸呈现在自己的面前,“我真的想要了,别说教我的话,等完事了再说。现在。我要罚你。”

    胡香灵瞧出他已经完全被她诱惑,问道:“罚什么?”

    “罚你取悦我!”曹玉臻看着她的眼睛,含笑说道,眸光四射,散放着蓬勃的**。就像随时要喷发的烟火,呼之欲出,不可抑制。

    胡香灵的脸倏然涨得通红,小心地望向曹玉臻,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又被他重重吻住。他一把扯开她挡在胸前碍事的锦衾,翻身覆上。

    如山一般的身躯压下,却化成最温暖的衾被。胡香灵只觉自己被他圈禁在只有他的天地之中。满满当当的,脑子里是他,眼前是他,他蓄满了她所有的感知。

    在他最喜的地方轻轻停留,做片刻的痴缠,展现在他眼前的是比桃花还美的娇躯,她在他的怀中颤抖如薄叶,她不由自己地醉迷其间,与他紧紧相拥纠缠。

    “亲我!”他在她耳边命令道。

    胡香灵微微一怔,他身下已然坚硬,蓄势待发。

    他还能再忍?

    她忽地一笑,含住他的耳边,轻轻啃食,含糊说道:“遵命!”竟似道不出莞尔,引得他微微一笑,低骂一声:“真是个妖精。”

    她的舌尖掠过他的耳边,令曹玉臻倒吸一口冷气,他纯黑的眸色因为她的挑逗而越发浓黑发亮,堪比夜空星子。他环抱着她,手掌在她身上探索游离,令她娇喘吁吁。

    比上次更烈的酥麻感以更猛的开速度快速奔袭了她的头脑、她的身心,浑身无力,软成了泥,几欲晕倒,被他有力的拥在怀中。他的吻缠绵得像江南的梅雨,一点点的纠结,一寸寸的探入,扰她的心一片凌乱、凌乱……

    “你这折腾人的妖精!”曹玉臻喘息轻笑,狠狠把她拉入怀中。他一把揪住她长长的发,再也顾不得别的,狠狠的要她。

    胡香灵不由低哼一声,紧紧抓握住他的双肩,哀叫一声:“夫君,我喜欢这样的你。”

    听他如此一说,他加快了动作,近乎疯狂,这样热烈如夏阳,将她紧紧地包裹其间。

    启开美丽的眼眸,她发现自己被他抵在了床头,他的眼中已没有了温润的笑意,皆是浓浓的邪气与妖魅。胡香灵忍着他给的胀痛,忽尔想笑。曹玉臻抬头捕捉到她眼底的笑,发泄似地继续纠缠。

    檀榻之上,是她磨人的呻吟,断断续续,如一曲缠绵悱恻的夜曲,低低柔柔,荼蘼极致。胀痛如潮,心浪胜洪,高高卷起又重重跌落,这等缠绵欢梦的感觉,让彼此痴陷。

    她在他的细吻中,彻底放开。

    由他让她升入天堂,又时不时跌入地狱。

    他啃着她红肿饱满的唇,叹息:“香灵,我喜欢你……”含着宠溺又霸道的话令她心中一甜。

    她柔声道:“记住了,和崔珊上牙床时,要多说这样的话。我只要你的真心,她想要的是你的甜言蜜语。”

    他给她想要的,也给崔珊想要的,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

    他和她都升上了云端,又似正在水中飘浮畅游的鸳鸯。

    两人双双倒卧在炕头,身上覆着锦衾。

    她贴在他的胸膛,她喜欢着他,但同时更有一份现实的理智,因为她知道自己输不起。

    胡香灵道:“今日,妾想说的是,要多与她说些好话。比如,你对她说‘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重要的女人。’‘说胡香灵不过是妾,我不会拿她当回事。’”

    曹玉臻惊道:“你要我在背后说你坏话?”

    他不能这么做,明明心里是向着胡香灵的,即便他和胡香灵那样的开始让他不喜欢,可这大半年的朝夕相处,知道胡香灵处处都为他的前程谋划,待他一心一意,就是铁石心肠也会感动的。

    “是。我想珊瑚也在背后骂我、诅咒我,若你真听见了,陪她一起骂吧,这样她会觉得你还是站在她那边,也会甘愿帮你。夫君,谁让我们没钱呢,而你要青云直上,这是需要钱打点的。正七品到从六品的翰林修撰,可就花了五千两银子呢,咱们花了还升了,那些个花了银子升不成不知几何……”

    曹玉臻有些感动。

    他没想胡香灵是这样为他设想,为了帮他,居然要他在背后骂她。

    胡香灵抱紧了他,“你是我的夫君,我也舍不得你去陪她,可我们需要的东西太多,你需要升官,我需要银子养家。夫君,我知道你委屈,你就与她说说好话,说些她想听的好话,就像你刚才说喜欢我一样,也多与她说,她一高兴就把岭雪居士的画给你了。”

    胡香灵继续呢喃着,“有了这画,你就能献给傅右相,得到他的青睐,咱们就有机会了。”她抬头亲吻着曹玉臻。

    她微微一笑,笑得灿烂无比,“今晚就别留在我这儿了,去珊瑚屋里,就如刚才这样,先与他说两句想她的话,然后就与她上床,让她欢喜,让她无法抗拒……这不是耻辱,这是夫君的魅力,无人可以抵挡。

    你只是用自己法子,让你的女人疯狂地爱上你,这不是错,这是你该做的。你对她是否真心又有什么关系,皇上后宫那么多女人,难道皇上对她们都是个个喜欢的?可见就连皇上都有许多无奈的事,我的心有你,你的心给我。

    我屈于崔珊之下,甘做你的妾侍,只是因为真心待他。而她想要的只是你对她好,这个好,就是多说甜言蜜语,在床上让她无法抗拒,让她对你付出真心,只有这样,她才会把那幅拿出来。讨好了傅右相,你的前途就有了。

    夫君,有了画,到时候你就拜入傅右相门下,做他的门生,朝堂上不都这样么?你看张德松,拜江大丞相为师,有多好的前程……”

    张德松现下担任冀西都督一职,二品大员,封疆大吏,可谓光宗耀祖,好不诱人。但谁不说他有好命,娶了江舜诚的侄女江素婷,平步青云。

    胡香灵又温声叮嘱了一几句,这才穿好衣衫。

    待丫头再进来时,二人都衣衫整齐的坐在一边说话。

    人们看到的只有旁人的成功,又哪里会管这成功背后的努力和手段。

    曹玉臻一番纠结,还是决定按照胡香灵所说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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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8 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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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香灵道:“听说珊瑚在背后骂婆母,真是大逆不孝,居然说是她在养活全家,言辞之中多有不敬。怎么是她在养家?分明是夫君在养家,夫君升了官,素日又极节俭,每月的俸禄都拿回家,这些俸禄足够贱妾、小姑和婆母几个人过好日子。”

    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妻子轻看,尤其是崔珊不说,背后怨声载道,又对他母亲不敬等。

    曹玉臻咬了咬唇,低骂:“这个贱妇!”

    胡香灵温柔轻呼“夫君”,“到了她那儿,你且忍着,只要她没有做得太过,你就不必理会。谁让贱妾的嫁妆不如她呢,谁让她是大公主的女儿呢……”

    她轻抚着他俊美的脸颊,说着最让他酥麻的话语,轻浅的、醉人的。

    他从来不曾真心喜欢过崔珊,早前心里有江素妍,可素妍似乎很反感他,成亲之后他又不由自己的喜欢上胡香灵。喜欢胡香灵的温柔、抬捧,喜欢胡香灵处处为他。

    曹玉臻想到这事就想骂人,“她算个屁!如今崔左相在朝上一句话都不敢吭,皇上至今也没发落崔家,谁知道崔家还有几日风光。”

    “崔左相想借联姻来保全崔家,先想崔瑶许给江家,可江家至今都没回话。人家自个倒是挑了几家相看。左肩王府老王爷纳侧妃,都想送亲嫡孙女去做妾了,老王爷竟没看上……都已及笄,无论是以前交好的,还是现在想要巴结的。没一个和崔家结亲的……”

    世人都是捧高踩低,从崔瑶的婚事就可以看出,崔家是朝廷里人人避之不及的。

    傅右相看似只是右相,可他的手早就伸到左相职权那边,在吏部插人,在户部布下自己的门生,崔左相自个也知道,却不敢管,也不敢说,生怕因此惹怒了傅翔。一个不小心到皇上面前参上几句。崔家就惹来横祸。

    曹玉臻应承下来。

    留在胡香灵屋里用了午食。

    崔珊已经大半月没见着曹玉臻的人了。每日一早去上房向曹老太太、曹二太太请安,她们一如从前既不热情,也不冰冷,就连说话都懒与她说。

    胡香灵滑胎的事。让她在曹家大失人心。

    想抱孙子的曹二太太,还有一心想曹玉臻的老太太,对崔珊也是淡淡的,每日她去请安,也只是应付的应上两声,应酬似地寒喧两句“你来了。”“昨儿厨房做的那道莲子羹不错。”如此之类,再没别的话了。

    与她说了两句后,曹二太太只与曹老太太说话,压根就当她不存在一样。她们说的多是早年的事,二十多年前,或是十多年前,又或是数年前……总之,都是崔珊未进门的往事。便是曹玉媚都能说上几句,唯独崔珊无以适从,插不上半句嘴。

    崔珊总想与她们成一家人,可她们似乎将她隔阻在门外,每次看她的眼神是淡漠的,又是轻视的。

    偶尔,崔珊想和她们一起说,插嘴说“后来呢?”曹二太太的脸色立变,布满寒霜,冷声道:“什么后来?”见婆母厌烦,她讨了没趣,就告退离去。

    她一走,屋里的婆媳似更高兴了。

    崔珊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好吃、好喝地侍奉着全家上下,还得不到他们的好。

    就连曹玉臻,也向着胡香灵。

    胡香灵,不过是一个妾。

    昔日要是她知道胡香灵当真怀了孩子,她又怎么会拿了棍子打她。

    胡香灵落了胎,她在婆家就变成十恶不赦的恶人、坏人。

    今儿一早,她又去了请了安。

    去的时候,曹老太太和曹二太太正商议曹玉媚的婚事。

    曹玉媚垂首坐在一边,小心地侍奉着祖母与母亲的茶水。

    曹老太太目光定格在曹玉媚身上,“说起容貌,我们家玉媚也是百里挑一的。”

    曹二太太悠悠轻叹,“以玉媚的才貌,要是春天也能入宫待选透女,一定能留下的,说不准也能和宫里的贵人一样,帮衬娘家一把……”

    个个都想嫁给新皇,如顾令雯一般,也给父兄挣回一个爵位,也让娘家一跃成了皇亲国戚。

    曹玉媚不说话。

    就连崔珊都习惯听长辈们议论曹玉媚的婚事,原是看中了江家的江传良,可曹家的门第太低,曹家早前在皇城的确是世家大族,可这些年他们这一房早就败落了,几十年前就成了破落的门第。

    曹二太太不无遗憾地道,“要是玉臻能在春天前做五品官就好了,这样我们家玉媚也就有资格入选。”

    崔珊进去后,曹玉媚起身行礼,然后用巴巴的眼神看着她。

    曹家婆媳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如若崔家还如先帝时那等风光,别说让曹玉臻做五品官,就是让他做四品官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但现下,上至崔左相、大公主,下至崔府内的下人,哪个不是小心翼翼的。

    崔珊长长地吐了口气。

    她也想帮忙,却不知道如何下手。

    这半年多,但凡以前与崔家交好的,都如躲避瘟视一般。

    不交好的,没趁机踩上一脚便是好的了。

    知晓难保,却要在垂死之前,拼力一搏,就似现下,崔府里就把所有的希望放在崔瑶身上,希望崔瑶可以顺遂入宫,要是崔瑶做了宠妃,或许皇上会放过崔家一码。

    金钗站在珠帘外,看着屋子里发呆的崔珊:“郡主,二爷来了。”

    崔珊倏地一下站了起来。半个月没见人了,早出晚归,也不晓得他在忙什么,日日都躲在胡香灵屋里。

    胡香灵当真是好手段,明明她已经将胡香踩在脚下了,却可以得到他的欢心。

    “他来做这么?不是心儿尖尖上只得胡姨娘么?来我这儿干什么?是不是胡姨娘不让他进屋,这才想到我这儿?”

    曹玉臻刚进院子,就听崔珊提高嗓门在那儿讥讽着。

    胡香灵才不会说这样的话,每次去,都极温柔地与他说话。还将他服侍得舒舒服服的。

    曹玉臻很想调头就走。可想到崔珊手里的那幅画。只得硬着头皮进来。心头转了一圈,他就有了更好的说辞。

    崔珊长身伫立,望着珠帘,依旧是他那一抹银灰色的袍子。素净的、儒雅的,再不来,她都快忘了他的样子。心里想得发疯发狂,可她就是不愿认,冷笑道:“哟……瞧瞧今儿吹了什么风?好些日子没见了呢。还只大年夜吃团圆饭时见过一面,连话儿都不愿与我说呢……”

    曹玉臻忍了又忍,笑了一下。

    这家伙就是个祸害,每次一笑,就笑得她心下凌乱。六神无主。

    可他的眼神,总让崔珊觉得很陌生,明明笑得很好看,眼里总是少了什么,空洞的。甚至是冰冷的。

    曹玉臻道:“还生气呢?”他撩起袍子,举止洒脱地坐下,只是一个很随意的动作,崔珊就觉得很好看,男人能长成曹玉臻这般,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子的芳心,“胡姨娘就是个姨娘,按理说滑了胎也没什么,到底你生的才是嫡子。可是老太太年纪大了,一早想着抱重孙,你把她的孩子打没了,我总得在老太太和母亲面前做做样子,冷你一段日子不是。”

    原来,不是他不理她。

    是他顾忌着曹老太太和曹二太太,不得不如此。

    崔珊用带着委屈的声音道:“就算这样,好歹你与我说一声。”

    曹玉臻道:“她没了孩子,我总得多去去,安了她的心。我人在她那儿,心却一直挂在你这边。”

    他停了一下,心下琢磨了一通,他其实并不想知道她在做什么,可胡香灵却总是盯着嫡妻房里的一切,“几日前,你在厨房学煲羹汤,虽是糊了,倒也别样,我还想着,你是不是要令人给我送一碗呢,等了大半晌却没有动静。”

    崔珊听他一说,千般的不甘,万般的委屈都不见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学煲羹汤的事?”

    曹玉臻抬头一笑,张开双臂,半是魅惑,半是命令地道:“过来。”

    她怎么也无法抗拒,乖乖地走到他身边。

    他一把将她拥入,“我已经说了,我的心在你这儿呢。你做了什么,我全都知道。唉,谁让你上回你用棍子打得胡姨娘落胎,要不然老太太和母亲那儿还得给你脸色。你道她们为什么骂了你一回就不提了,那是因为知道我在罚你……”

    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

    崔珊心里立时被人调和成蜜,满满的都是幸福的感觉。“玉臻,你要信我,我当时真不知道她有了身子,要是知道我一定不会打罚她的。”

    曹玉臻微微一笑,“煲了大半日的汤,也不让我尝尝就没了踪迹。”

    崔珊笑了起来,那本是她想讨好曹老太太、曹二太太才熬的,可因火太大,居然糊了,她自己也只尝了两口,着实难吃,就倒掉了。

    “你不让我尝,我坐在那儿,眼里全都你的样子,全是你在我身边说的话。”他搂紧了崔珊,“我想你。可你倒好,我想冷你,你自个却不知道认错,反倒和我拧上了。你呀……都不知道如何说你的好。”

    他勾起崔珊的下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真可恶!

    心里想着,这张脸不知道堆积了多厚的脂粉味。

    他到底还是喜欢胡香灵多些,胡香灵与他说真心话,他也一点点地偏心了胡香灵,这次能做翰林院修撰,也是因胡香灵打点的缘故。

    曹玉臻道:“今晚,我在你屋里歇下。”

    崔珊惊问:“真的?你要住我这儿?”

    曹玉臻眨了眨眼睛,又亲了她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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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9 算计

    连他自个都不知道亲的是她的脸,还是亲的脂粉,仿佛觉得他一口亲下,那脂粉就要扑簌簌地掉下来,这让他想到了自家墙壁上的石灰。

    亲脂粉,总比亲她来得好。

    他想:就当是在青楼里嫖了一个女人吧!

    谁让她手里有他想要的东西,那他就好好地服侍,让她心甘情愿地奉上岭雪居士的画。

    该怎么做呢?

    曹玉臻想了一会儿,道:“我们早用晚饭,早些歇下。”

    崔珊每日去上房请安,之后是打理着曹府上下的琐事。“我去厨房瞧瞧。”

    而近来是年节,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

    崔珊一走,曹玉臻道:“金钗,我去上房瞧瞧老太太,一会儿就回来。”

    他出了崔珊住的院子,往上房移去,给老太太、二太太请了安。

    没说几句,他又折身往胡香灵那边去。

    胡香灵没想到他又兜了回来,“你不是去珊瑚那边了,又回来做甚?”

    曹玉臻吐了口气,“想到她满脸的脂粉就恶心,感觉像在亲墙壁。”

    胡香灵笑了一下,“可别瞎说,这可不是金枝玉叶特有的么?”

    “你就没有。”曹玉臻走了屋子,想到自己要和崔珊缠绵,心里有些暗暗的不乐意,“我只能当自己睡了个青楼女子。”

    胡香灵惊呼一声,“可查想好了,这种话传扬出去就糟了。”心底下,却为他这话乐翻了天,他越厌恶崔珊,他日她就越得宠。

    曹玉臻讨厌上崔珊了,越来越讨厌。

    他捻了一枚饯果,放到嘴里,慢慢地咀嚼着,“想让我和她上床……真有点难啊。说好话倒是容易,可……”

    胡香灵低声道:“这还不容易。从后面来不就是了。”说完之后,又觉这话又太粗俗,微微一笑,“你拿她当我。”

    两个人一点都不像,怎会拿崔珊当胡香灵。

    胡香灵想了一阵,起身折入内室,从内室里取了个盒子出来,从里面拿了个瓷瓶,上面写着“媚香散”,“要不。你喂她吃上一些。”

    曹玉臻看着那小瓶子。面带惊色。“你什么时候有这药了。”

    这是青楼老鸨用来对付不肯接客的青楼女子的,属于女子服食的春药。

    胡香灵道:“原是我备下,准备在服侍你时用的。”她笑了一下,将瓷瓶塞到他手里。“用一丈青每次盛两下即可,保管这一夜她会缠着你非要不成,你就算打她、骂她,她都会要你,别说一幅画,就是旁的东西,她都会乖乖奉上。”

    她才不会傻到告诉他:这药原就是给崔珊准备的。

    崔珊,这个贱妇!

    居然敢算计她毁了声誉,她一定会加倍讨回来的。

    什么自幼相识的情分。早就没了。

    曹玉臻接过瓷瓶,看着上面的字。

    用一丈青盛,一丈青不过是用来挖耳垢的物什,那样的小,盛两下就能管一夜。

    胡香灵微微一笑。“可别小瞧了这一瓶药,得十两银子一瓶呢。”

    曹玉臻看着胡香灵,微微一笑,“你呀!你已经服侍得很好,还需要这玩意儿?”

    “原是想用来着,可见你还不算厌恶我,也就没用了。”

    曹玉臻抓住她的手,轻柔的握捏着,揉挫着,“你很好,比我预想的更好。”

    早前,他也不愿意娶胡香灵。

    可胡香灵为他,牺牲了太多,他是真的被她感动了。为了他,她愿意做一切。

    胡香灵道:“等你拿到了画,我们再商量如何讨好傅右相,让他喜欢你,让他能收你为门生。待你成功了,我要听我厉害的夫君是如何做到的经过。”

    她近乎崇拜的目光,还有那种仰望天神般的神态,让曹玉臻很是受用,笑了笑,“我今晚住她那儿,你真不难受?”

    能被自己的女人这样追捧着,他很有一种成就感。

    胡香灵是真心待他的,早前原说是订为正妻,可后来生了接二连三的变故,这才沦为了侍妾。曹玉臻觉着,如何可以选择,他愿意扶胡香灵为妻室。

    “难受有什么用?我希望你能更好。如果你在三月前做了五品官,玉媚就有入宫为秀女的资格,她长得好,性子好,一定能得到皇上的宠爱。到时候,我的夫君也能受封为爵爷。”

    她的话,总是给曹玉臻以希望。

    曹玉臻收好瓷瓶,“她去准备晚食了,我得过去,你好好呆着。你且等着,我不仅要拿到岭雪居干的画,还要从她那儿多拿些东西回来,算我给你的礼物。”

    胡香灵笑道:“那我可等着。”

    上回,她送给闻雅云的五千两银票,就是他们从崔珊那儿拿来的。

    曹玉臻又回到了崔珊的屋里。

    夫妻二人用完饭,曹玉臻说了几句“我想你”“心里一直都有你”的话儿,迷得崔珊七荤八素,心甘情愿地与他上了牙床。

    还没亲几下,曹玉臻拿着瓷瓶,“珊瑚,今晚我们试些新鲜的。”

    那两勺药粉下去,可想而知。

    天色大亮后,曹玉臻扒在床上,看着一侧躺着的崔珊,一张脸如孩子的涂鸦一般让人恶心。他不再看她,将脸扭向一边,“把脸洗一下,粉都花了。”

    很想说:以后别再施脂粉了。

    但他没有说。

    他也曾见过她不施脂粉的样子,黄黄的肌肤,不如胡香灵的脸白皙光泽又细腻。

    崔珊让金钗递了湿帕子,在帐里洗了一把脸,露出一张黄脸婆般的容妍。

    她比胡香灵还小些呢,怎么就成这样了?

    肤色远不及胡香灵,倒是吃了药后的样子,真真如同一只发情的母猫。

    曹玉臻不想再久留,起身寻了衣袍穿上。拿了她的画,又取了她给的八千两银票,俯下身子,在崔珊的脸颊亲了一口,“今儿约了几个朋友,你先歇着。”

    崔珊扒在床上。一动不动,浑身又酸又痛,“今晚还来我这儿么?”

    “瞧你这身子,得好好养几日了。你先歇着,等你养好了,我再来。”

    曹玉臻压低嗓门与她说话。

    在崔珊看来,这就是他的温柔。

    那药粉着实厉害,被他喂了两勺,不到半个时辰就发作了。

    她不停的索要,只觉得欲火焚身。而他却笑道:“真想要!让我试试你是不是装的?”他如同游戏一般。“把你那幅岭雪居士的画给我?”

    崔珊理智一愣。忆起昔日素妍给她时,就曾说过,这画不能给曹玉臻。

    曹玉臻道:“看来你又在装?哪有这等厉害的药粉。这药粉原是夫妻闺中调戏之用的。”

    崔珊抓着胸前的浑圆,“我给你。我给你。”

    当即令金钗寻了画,她双手捧给了曹玉臻。

    她欲火难抑,他却打开画欣赏着,证实确实是岭雪居士的画,这才和她共赴**。

    第二次之后,他又用了同样的方式,让她拿出了八千两银票。

    崔珊软软地扒在床上。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细细回想,感觉有些不对劲。想寻那个瓷瓶,却怎么也找不到,看来是被他拿走了。

    她呢喃自语地道:“素妍,我的东西不就是他的,为什么不能给他。给了就给了吧……”翻了个身。她沉沉地睡去。

    曹玉臻得了东西,往胡香灵那儿去。

    胡香灵还在闺中睡觉,他坐在床前,低唤一声“香灵”。

    她睁开眼睛,看着俊美的他。

    曹玉臻得意地将银票从她眼前一晃。

    胡香灵伸手夺过,看着几张银票,“夫君,八千两银子,得有八千两呢……”

    曹玉臻笑了笑,“那药真厉害,她抗不住药,就乖乖拿了这些。一晚上五回,我……”

    胡香灵温柔地看着他,“我今儿在院里的小厨房给你煲汤,那恶妇只怕把你给榨干了,得好好休养几日才行。”

    “不过是五回,为夫就算这会儿要你也不成问题。”他说着爬上了床了,与胡香灵又是一番痴缠。

    过了两炷香的功夫后,胡香灵软依在他的怀里,心疼地道:“你是何等骄傲的人,侍候那种恶妇,心里委屈得很。”

    “难道为夫的魅力还不如那药?”

    “用药,只是让她拿东西更爽快些。”胡香灵吐了口气,“偶尔用用就行,用得太多,她也不是笨蛋,只怕会生疑。可我是舍不得你用药的,我担心伤了你的身子。我们还有一辈子要过呢……”

    曹玉臻与她说了一阵话。

    又道:“今儿我去寻几个能与傅右相搭上关系的同窗帮忙引荐。”

    胡香灵点了点头,“我拿了这银票,想想法子,再打听一下傅太太的喜好,送份让她称心的礼物,有她帮忙说合,你若要拜入傅右相门下就容易些。”

    曹玉臻想到那回,崔珊答应帮他拜至朱武门下,可那回他却丢了大脸面,朱武收宇文琰为学生,也不肯收他。

    事后,他反复想过那事,越想越觉得耻辱。

    朱武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考究他们的才华。

    罗思源和江书鹏胜出,这无可厚非,可他竟也输给了宇文琰。

    曹玉臻整好衣袍,胡香灵备了几两零碎银子给他,叮嘱了几句,送他出了院门。

    拿着银票,她知道曹玉臻现在越来越相信她,有了这些信任,他们就能同心同德,一起对付崔珊。

    她要崔珊丰厚的嫁妆,她更要夺回原属于自己的正妻名位,还要崔珊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崔珊,这才刚刚开始。

    总有一天,我要你知道一无所有的滋味。

    胡香灵小心地将银票收好,心里盘算着给傅太太备什么礼物,才能够助曹玉臻讨得傅太太的欢心,能帮衬着在傅右相面前说好话。

    未来,将会更美好!

    她相信:夫妻同心,其力断金。

660 老妖婆

    正月初三,江家各房的老爷们出门拜访亲友。

    年节礼在除夕前就分送到各家。

    正月初四,从大房开始轮流做东过年节。

    虞氏吩咐让素妍和宇文琰也回娘家来,一家子人也好热闹热闹。

    更重要的是,虞氏担心素妍在左肩王府过不好,生怕再有人给素妍委屈。

    这老王爷早前唯此一妻,如今人变了,几天时间就弄回府五六个女人,真真让人咋舌。

    素妍想着青霞郡主在府里也闷得慌,带了青霞郡主一道去江家作客。

    三人到时,如意堂的花厅已坐满了各房太太、奶奶。

    今儿因是大房做东,张双双忙前忙后,为全家人准备丰盛又特别的酒宴。

    宇文琰与虞氏见了礼,与各房太太打了招呼,就去寻江传远兄弟玩耍去了。

    一屋子的太太、奶奶都好奇地审视着素妍,想从她的脸上瞧出些什么不同。

    虞氏道:“妍儿哪像你们几个有福气,有妯娌襄助,又有婆母指点。”因着青霞在一边,虞氏也不好多说什么,总不能当着人家女儿的面,说她的母亲如何不贤。

    何氏冷声道:“叶氏若是贤惠了,这世上就没恶妇。”语调里都是鄙夷、不屑,丝毫没将一侧坐着青霞放在眼里,瞥下青霞的目光亦不自觉地多了几分敌意。

    素妍垂眸喝着茶。

    何氏面含忧色,“小姑不会怪我吧?一早我就与振飞说过的,可他不拿我的话当回事。”

    若是一早何氏说出叶老王妃的事,也许素妍和宇文琰会再生波折。“过去的事,还提他做甚?”她迎视着何氏,“只是三嫂,你不会连带着也恨我夫君吧?”

    何氏微怔,很快笑了起来,“他什么都不知道,我恨他做什么。再说他还是小姑的夫婿,是孩子的小姑父呢。我只恨叶氏,是她害死我亲娘。”

    “你亲娘?”素妍很是意外。

    一边的柳飞飞便低低地将何氏的事儿给讲了。

    何氏原来不是何太太的亲生女儿,何太太是她的亲伯母,而她的母亲居然会是一个疯子。恐怕这样的恨,是何氏很难承受的。

    青霞郡主坐在素妍身边,听到这儿,五味陈杂,何氏害得叶老王妃落到今日的地步,青霞郡主心里也很难受。常常纠结着自己是帮着母亲。还是帮着父亲。

    何氏倒也坦然。扬了扬头,“青霞郡主不必紧张。害我娘的是叶氏,我不会为难你和琰王爷。老王爷如今娶了侧妃,又纳了几房小妾。叶氏如此善妒,这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青霞给了一抹尴尬至极的笑。

    虞氏见何氏大过年的,尽说上辈的恩怨,蹙了蹙眉,“老三媳妇,你可比不是其他几个,你屋里还有几个孩子呢,先回去瞧瞧,别只顾着说话。”

    何氏知道。这是虞氏嫌她老说那些话,乖乖起身,告退离去了。

    素妍好奇地看着曹玉娥,微微皱眉,“哟。你的气色怎的这么差?”

    柳飞飞审视着曹玉娥,“小姑这一说,还真是,玉娥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杜迎秋抿嘴笑着。

    李碧菱面露探究。

    九公主道:“今儿倒奇了,连大伯母都忙前忙后地准备午食呢,倒让曹玉娥坐下陪我们说话了。”

    虞氏笑着,不以为然。

    慕容氏此刻灵光一现,立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瞧样子,我们家又得添丁加口了。”

    柳飞飞惊呼一声“怀上了?”她扭头看着虞氏。

    沈氏整日地在虞氏跟前转悠,要是真怀了,一定会第一个告诉虞氏。

    虞氏道:“一个个的就别追问,这不才刚被太医诊出来么?见她气血虚弱,要小心静养。”

    李碧菱郁闷了:曹玉娥才进门多久,这么快就怀了。可她呢,是几个新进门里头算较早的,可至今也没个消息。

    九公主则在那儿笑道:“生女儿!生了女儿便能和我家雨桐玩了。”

    曹玉娥反问:“雨桐?”

    九公主捧着肚子,“五爷憋了一个月,终于给女儿想了个好名字,雨桐,雨中梧桐的意思。大哥家的女儿不就叫雨绮么?我们家的就叫雨桐。花儿、草儿的名多了,这个桐字最好。”

    江传达虽也识字,却不如那几房的人,是打小就饱读诗书的。能取一个让九公主满意的名字当真不易。

    曹玉娥垂首道:“大嫂都怀了三月了,你瞧瞧人家,一点事没有,哪里像我,早上吃下又吐了个干净。”

    青霞郡主的眼睛停在素妍的肚子上,江家的奶奶们,一个个都怀上子嗣了,她嫂子会不会过些日子也有消息了。

    素妍道:“我听人说,怀孕的时候,要是反应大,生出来的孩子更聪明一些。玉娥应该高兴。”

    柳飞飞喜欢听这话,忙道:“我觉得正是呢,瞧我家十一,虽没多大的人儿,可不比寻常孩子聪明多了。”

    九公主道:“哪家做父母的不是瞧自家的孩子好。”

    柳飞飞不以为然,“我家十一就是聪明。现在你一逗他,与他说话,他也能咦咦呀呀地说呢,真是太可爱了。”

    这边正说话,有下人来报:“大姑太太到了!”

    “请她进来!”

    江素婷领着一子两女进了花厅,给虞氏行了礼。

    虞氏笑道:“左肩王府的青霞郡主正闷着呢,锦绢、锦瑟,你们俩陪客人玩。”

    锦瑟热情地拉了青霞郡主,三个女孩子一起出去了。

    江素婷歪着头打量素妍,狠声问道:“妹妹,听说你们府里那个老妖婆刁难你了?”

    虞氏一听这话,当即就蹙了眉头,“幸好青霞郡主出去了,让人听见,我们江家连个规矩都没了。”

    江素婷不以为然,大声道:“妹妹多好的人儿,在我们江家,哪个不是宠着的。那天我听身边的婆子,她竟带了小厮去搜妹妹地闺室,还被小厮顺走了小衣,这是哪家的规矩?连我都气得想冲上门去骂上一场。

    这传扬出去,妹妹还要不要做人了?我听说的事儿也算是多的了,还真没听说哪家婆母干出这种事的,气得我在家里好几日吃不下饭,要不是念着要让那老妖婆过个平安年节,否则我真过去搧她几个大耳刮子……”

    江素婷在那儿发泄似地说了一大通,一口一个老妖婆地叫着叶老王妃。

    一屋子的太太、奶奶都面露同情地看着素妍。

    素妍低着头不说话。

    虞氏问:“这几日,你在府里还好吧?”

    素妍不想提这些不开心的事,笑道:“还好。前一阵老王妃闹肚子,就移到佛堂静修去了。”

    江素婷道:“这种作践人的老妖婆,最后拉死她才好。”

    其他人也是第一次见江素婷这般发作的,说话干脆,柳飞飞倒是喜欢,笑盈盈地看着江素婷。其他人谁也没接江素婷的话。

    素妍岔开话题,道:“初二一早,我们去了皇祠街的皇家宗祠,当真有些稀奇,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嫡妻、侧妻入族谱是得捐献银子,还是明码标价,任何人都不得讨价还价。”

    众人立时就觉得有趣。

    柳飞飞直道:“小姑快说来听听。”

    素妍就将自己那日去皇祠街皇家宗祠的事儿给细细地讲了一遍。

    李碧菱道:“我一早倒是听说过那么个地方。那里又叫祥龙巷,住的全是皇家后嗣子孙。”

    那里挂的石碑便是“祥龙巷”,可百姓们更喜欢叫皇祠街。

    提起祥龙巷知道的人不多,但说到皇祠街整个皇城的百姓却都知道。

    许多人不知道祥龙巷和皇祠街其实是一个地方。

    柳飞飞直嚷道:“我的个天,正妻入族谱就要交五万两银子,侧妻得十万两……”

    这得多少钱,要是没钱,干脆不入宗祠算了。

    素妍又讲了这笔银子的用处。

    虞氏道:“这也是朝廷在各公候府、官府如百姓一般征收人头税的缘故。皇室宗族有一年上交国库三百五十两银子。我记得那大概是十多年前的事,听你父亲提过。”

    九公主闪着眸子,“为什么我没去过?这不对呀,青霞郡主是左肩王府的都去过好几回,我一回都没去过。”

    素妍道:“我听说皇子、公主们一出生,不管多大,自有族长亲手拿笔把名字记上。记他们名字时,也会记上其生母的姓氏封号,皇子具体地会写下某年某月生,公主封号一侧用小字着写着‘生母某妃于某年产女’。所有皇帝、皇子那栏底色都涂成金黄色,写黑色的大字。其他人一律是白墙底子,写黑色大字,那整整一面墙上全是。听说皇家子嗣,在上面有名字的,就有四百多个,亲王有十三人,郡王十七人,候爵的三十三人,每年有嫁入皇家为妇的,每年也有到了袭爵年限,不能再袭爵的……”

    九公主听素妍款款道来,一脸羡慕,还带着浓浓地遗憾,她身为公主,居然从来没去过那么一个地方。

    此刻,明明说的皇祠里的事,可九公主却一句话也插不上,这让她觉得很丢人。她长这么大,一次也没去过皇祠街,不知道原来皇族也有宗祠、家庙,她只在宫里见过皇室宗庙,那里挂的都是历代皇帝的画像,从第一代北齐太祖皇帝宇文昊、圣文成皇后开始至先帝与许皇后都有。

661 皇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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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妍又道:“今年族里,又有几位正妻、侧妻失德被除离族谱的,老王爷就留在宗祠里讨论,得宗祠里有身份的长辈讨论出结果,还得申报除名函拿出入族谱时的双倍价钱才能除去。你们想那名字原是写在墙上的,要除去也得费一番功夫。

    同时收这么高的捐献银子,也是为了告诉后世子孙,扶正妻、除正妻都是极慎重的事,要是经过查实不实,就不能除名。是要等到第二年的正月初二,才决定要不要除名呢……”

    就连虞氏也听得津津有味的。

    虽是公候门第,还是第一次听人说皇祠街那边的事,倒与寻常人家的祭祖入族谱不同,规矩也多了,听起来甚是有趣。

    九公主道:“这也太麻烦了,光是几个人商量、讨论就得好几日。”

    素妍道:“宫里的娘娘们得生了儿子、公主才能入族谱、宗祠,除了皇后、妃位的,可以留全名,如‘皇后杨氏某某于某年某月所诞’其他的都以姓氏代替,育有公主的,就在一侧写上小字,生母宁嫔王氏,生母贵人张氏之类。”

    九公主抬着头,脑子里仿佛看到,在她的那栏,写着“九公主”,然后又写着几个小字,“生母贵人尹氏”。“小姑姑,写生母的字有多小?”

    素妍想了一阵,想比划,道:“黄豆大小。”

    九公主幻想着一整面墙,因为没给皇祠捐献银子,她亲娘的字写得那么小。“小姑姑上面写什么了?”

    素妍道:“琰王爷在那儿说了一大堆的好话,老寿王便写了我的全名,还在一旁写了黄豆大小的几个小字,标注‘文忠候、三朝元老、大丞相谁谁谁之女’。”

    虞氏一听。立时就乐了,“皇家当真给我们江家几分薄面,真是皇恩浩荡啊。”

    慕容氏忙道:“婆母,这有什么讲究吗?”

    一直在旁边听而不语的杜迎秋道,“北齐建国以来,能入皇家宗祠臣子名讳的不多,只得开国圣文成皇后兄长,因其贵为丞相,立下汗马功劳,文祖皇帝才令在宗庙里亲手写下他的名讳。百余年来。可只得他一个。”

    素妍此刻似明白过来。惊道:“当时我还纳闷。旁人的都没写,怎的我的名字旁边,倒把父亲名讳写上了。”

    虞氏笑道:“回头,他若知道了。一定高兴。难得皇家写了你父亲的名字,回头也让人送笔银子过去,就当是我们捐给皇家慈善堂的。”

    能写在那上面,可不是用钱来买来的。

    要不是先帝对江舜诚赞赏有加,亦或是新君早有暗示,老寿王行事谨慎,是万不会轻易把江舜诚的名字写在上面,光在这一条,对于江家来说。就是无限荣光。

    曹玉娥听到这儿,也算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是不是褒奖祖父,赞他与昔日的陈大丞相有一样的功勋?”

    虞氏抱了抱拳,轻声道:“这是皇家嘉赏、抬爱。你祖父又如何敢与陈大丞相相比,不过是尽尽臣子的本分,忠心给皇上办差,为朝廷办差。”

    虞氏说官话的时候不多,屋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原来江舜诚在皇家人心里竟是这样的大臣。

    一时间,个个都欢欣鼓舞起来。

    连带着江素婷也笑道:“大伯本是忠臣良臣,我瞧着是担得这份嘉赏的。”

    虞氏吐了口气,“皇家抬爱,自当更加珍惜才是。”

    九公主感到很郁闷,她亲娘居然是黄豆大小的几个字,还没素妍旁边写的那几行字多,瞧瞧虞氏高兴的样子,一定是很荣耀的事儿。

    一定是她没捐献银子的缘故,所以皇祠里的人故意埋汰她,把字也写得小小的。

    说是要一份上交朝廷国库的,一份拨到皇家慈善堂去。

    丫丫的,谁晓得那钱去哪儿了。

    一年就得几百万,娶新妇多时竟能收一千万两银子,听听,光这数字就够让人吓一跳了。

    虞氏对左右道:“田嬷嬷,你去与大太太说一声,今儿多加几个菜。”

    太太、奶奶们闲话,素妍最初也当是新鲜事儿,没想虞氏却认为是大喜事。

    很快,如意堂听到这事的丫头婆子就把话给传出去了。

    不多会儿,连大书房里的江氏父子与知道了。

    江书鹏不相信地道:“不会吧?父亲的名字上皇家宗祠的族谱墙了?”

    宇文琰想了一阵,道:“就是在弱水名字旁,标注了那么几行小字‘文忠候、三朝元老、大丞相江……之女”没有道出江舜诚的名讳,他是晚辈,自当敬重岳父。

    江书鸿与江书鹏立时就欢喜起来,他们也都是深知其间的缘故。

    江舜诚笑意深重,“这都是托了妍儿的福,这丫头,打一出生就给我们江家带了好运。”

    宇文琰被搞得摸不着头脑,他们至于这么高兴做什么,不就是写了素妍是谁家之女,竟似被赏了千两黄金一般。

    田嬷嬷知这是好事,特意过来说。

    江舜诚大声道:“赏田嬷嬷五两银子!”

    宇文琰还是没弄懂,就说了这事,就打赏银子。

    看他们都高兴,他自个也跟着欢喜起来。

    江书麒闷闷地接过话,“妹妹在江家自是好的,在左肩王府还不是被糟蹋成草了。”

    江舜诚心情大好,“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江书麒执拗道:“为什么不提?这回不让左肩王府给个交代,回头还不知如何欺负妹妹呢。这都多少天了,想到那事,我这心里就堵个慌。领着小厮搜闺阁,还把妹妹的小衣顺走了……这是奇耻大辱!”

    宇文琰的一阵白,一阵红,这都是他那糊涂母亲干的事儿。

    江书鹏低声道:“如今过节,你少提不开心的事。”

    “江家这么多兄弟,自个妹妹受了委屈,一个个像个乌龟王八蛋。连公道都不肯讨……”江书麒这会儿越说越生气,想到素妍帮衬他,又想到素妍有了好处,不忘提前告晓娘家,卫州买地的事,他们几房都很狠赚一笔,往后不愁过不上好日子。

    江舜诚见他还提,厉喝一声:“你给老子闭嘴!就你心疼妍儿,我们一个个都不管了。你这一闹,妍儿得多尴尬。她有多在意琰王爷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宁可自己委屈些。也不想琰王爷为难。

    你这一闹,不是替她讨公道,是你在为难她,让她伤心!整日的就知道逞口舌之快。做事多先想想,要真为她好,就不是把事闹大?就说小厮顺走小衣的事,要不是你上门去闹,会传得满城风雨?这会儿反认为自己有理了?”

    宇文琰一直以为这事过去了,江家人不提,原来是不想江素妍伤心。

    素妍更在意的是他啊?

    他的愧意又重了几分,看着事过了,可皇城不是还有人在议论这事么。那件至今也寻不见的小衣,还有那两件首饰,都凭空消失了一般。

    但小厮顺走小衣这是事实。

    江书麒见江舜诚生了气,认为江舜诚说的也是道理,只低低地道:“我当时就听了生气。在家里当成宝贝的妹妹,去了婆家,就被人欺……”

    江书鸿不等他说完,“别再说了。父亲说了这事过去了,我们都不要提。自家妹妹是什么性子,我们都知道。这大过节的,提这些不开心的事,不是给大家心头添堵呢。”

    宇文琰深深一揖,对江舜诚道:“岳父大人,是小婿让素妍受委屈了。”

    江舜诚看了一眼宇文琰,“妍儿太过重情,若非如此,明知你娘不喜欢她,我和夫人也不会由着她嫁给你。你往后待她好些就是,妍儿心事重,遇到不开心的事也会闷在心里,但有一点却是真的。无论她做什么事,都有她的想法和道理。”

    宇文琰道:“小婿明白,岳父和几位舅兄放心,我会好好待她的。”

    娶走江家的宝贝,亏待了人家就不该了。

    江书麒狠声道:“你要是敢惹我妹妹伤心,我绝饶不了你!”

    宇文琰笑道,“我可不敢欺负她,光你们几位舅兄,一人给我一拳就够我受的了。”

    江书鹏大笑道:“知道就好!”

    江书鸿想了一会儿,“既然母亲要给皇家宗祠捐献银子,我也出份力。”笑着对江传嗣吩咐了几句,让拿一万两银子交到虞氏那儿。

    江书鸿出了钱,江书鹏也不甘落后,“那我也拿五千两银子。”

    江传远见他们都出,以二房的名义也出了一万两银子。

    江书麒拿不出银子拿,笑道:“大哥借我五千两,回头等卫州的地卖了就还你。”

    江书鸿满口应承了。

    宇文琰见提到地上,问道:“这次府上大管家和传达去卫州,到底买了多少地?”

    江书鹏不知道,他只知道这次买地,各房都赚了银子。

    江书鸿只隐约听到了一些,连他自个都不大清楚,各房的银子,加上江舜诚给的,又有素妍给的二十万两银子,也算是不少了。

    江传业嗫嚅道:“我岳父也派了人去卫州,好些天了才买了几百亩田地,这一买第二天就涨价了。”

    江舜诚若有所思,“且再等等,过些日子让传达帮忙为交情好的几家也买上一些地。有钱大家赚嘛,不能让我们江家把钱都赚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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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简介:她是奸相嫡女,亲眼目睹父兄被杀,更被夫君惨杀庵堂,重生回到九岁时,一切是否可以改变?这一次,她改变自己,只为守护家人平安……私家简介:重头再来,她努力更改全家宿命,当繁华成锦,唯前世的恨令她心意难平。重生之路是美好滴,男主一往情深,俊朗如仙;撕掉女配伪善面,露展狼性;男配的真小人嘴脸令人咬碎银牙。[浣浣因早前忘记密码,用“水红xl”笔名开新文《红妆名捕》,求关注!请亲们一如既往的支持哦。]家和月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家和月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家和月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