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清宫熹妃传TXT下载清宫熹妃传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清宫熹妃传全文阅读

作者:解语     清宫熹妃传txt下载     清宫熹妃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召见容远

    “好吧。”纳兰湄儿有些不情愿地答应着,原以为这次可以等到胤禛表态,却不想还在犹豫,不过瑞嫔说过,凡事不能逼得太紧,要懂得适可而止。

    就在纳兰湄儿准备离去的时候,胤禛忽地唤住她道:“湄儿,这些日子,你可曾见过什么人?”

    纳兰湄儿心中一跳,回过头神色不安地道:“四哥觉得我见了什么人?”

    胤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眸中似有深幽的火苗在跳跃,正当纳兰湄儿不安的时候,他摇头道:“没什么,朕不过随便问问,好了,你快些回去吧,等朕想好后再传召你。”

    在纳兰湄儿离开后,胤禛抬起手,手指尖有一些晶亮的痕迹,这是他刚才握住纳兰湄儿双手时,从她手上粘来的,是汗,而且是冷汗,湄儿肯定有事瞒着自己,媚药……幕后者……这当中到底藏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这般想着,胤禛扬声将四喜唤了进来,吩咐道:“你立刻出宫一趟,将徐太医给朕传来。”

    “嗻!”虽然对胤禛突然传召容远感觉很奇怪,但四喜并不是一个多嘴之人,只依言按着胤禛的吩咐去办事。

    等容远奉召来到养心殿时,已是三个时辰之后,在这段时间里,堆在御案上的折子一本都没有动过,胤禛一直在思索湄儿之事,直至容远随四喜进来方才回过神来。

    在示意四喜退下后,胤禛对还跪在地上的容远道:“起来吧,靖雪最近如何,可还好?”

    “多谢皇上关心,靖雪一切安好。”容远抬起头道:“不过皇上专门传召草民前来,想必不仅仅只是为了问靖雪的事吧?”

    胤禛点点头,走到他面前挽了袖子道:“朕要你为朕把脉。”

    “把脉?”容远愕然道:“宫中不是有许多太医吗,皇上为何……”

    “不错,宫中是有许多太医,但医术能及得上你的,一个都没有。”不论他对容远有何成见,这一点都是必须承认的。

    见胤禛这般说,容远也不再多问,请胤禛在一旁坐下后,为其细细诊脉,在感觉到胤禛的脉像后,容远不自觉地皱了眉头,好半晌方才松开手,“奇怪,皇上体内的虚火怎么会这么旺,且肝肾亦有许多不足。”

    他的回答与之前何太医说的大致相同,胤禛颔首之余又道:“那依你之见,朕为何会有这些症状?”

    “这个草民一时还回答不了皇上,不过肝肾不足,常是因为肾阴虚从而影响肝阴不足所致,在这种情况下,皇上体内的精血便远较正常时虚少。”他犹豫了一下道:“请问皇上最近是否常有床第之事?还有皇上是否在当时没什么感觉,但之后便会是疲劳、肢麻乃至晕眩?”何太医当时虽也说到了床第之事,却不及容远那般详细。

    待胤禛点头承认后,他又道:“恕草民直言,皇上如今已经出现肝肾阴虚之症,对于床第之事一定要节制,否则就算草民全力为皇上调理补身也无济于事,若由着继续下去,只怕龙体会受到无法挽回的伤害。”

    “朕知道,不过有一件事你却不知道。”胤禛顿一顿道:“其实早在数日前何太医便为朕诊出了肝肾不足之症,而朕也一直在服用滋阴补身之药,但这些天来,你说的那些症状,并没有多少改善,仍然偶尔会有肢麻,晕眩的症状。”

    “这样看来,皇上肝肾的不足已经很严重了,普通药物对皇上很难起做用。”容远想了一下道:“这样罢,草民等会儿为您再开一张方子,您按方服用,应该会有效,但是在此期间,一定不能亲近女色,否则纵是华佗再生也难治。”

    胤禛点点头道:“那除了肝肾不足之外,朕体内的虚火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应该与皇上的心情有关,只要皇上心情舒畅再加上一定的调理,应该很快就会降下来,并不……”

    容远话未说完,胤禛便道:“会不会与媚药有关?”

    “媚药?”容远吃惊地看着胤禛,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说出这种在皇宫中属于禁物的东西来。

    胤禛点点头,神色凝重地道:“朕接下来要与你说的话,至关重要,出了养心殿之后,与谁都不得说起,就算是靖雪或是熹妃问及,也不得吐露只言片字,明白吗?”

    见胤禛说得如此郑重,容远知晓他后面要说的一定很严重,点头道:“皇上放心,草民从来不是多舌之人。”

    “前些日子,纳兰福晋进宫求朕饶恕阿其那的死罪,朕当时……”那件事令胤禛引以为耻,犹豫许久方才继续道:“朕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浑身燥热,小腹像有一团火在烧一样,冲动之下竟与纳兰福晋发生了关系。”

    他的话令容远为之大惊,原来如今传得满京城都是的流言,并非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其事,“敢问皇上,这件事熹妃知道了吗?”

    “承乾宫的人都瞒着她,尚且不知。”胤禛尚不知他走后所发生的事,以为凌若至今仍不知晓这件事,“朕自问并不是一个冲动之人,更不是一个好色之人,那样的冲动实在不像朕平素的xing子,所以朕怀疑,有人在朕当时所喝的那盏茶里下了媚药”

    “谁会那么大胆,给皇上下媚药,这种事一经查出,乃是死罪。”容远话音刚落,胤禛便接过话道:“谁将这件事传出来谁就是下药人。”

    容远对他的话颇为赞同,想一想道:“敢问皇上,此事除了您与纳兰福晋之外,还有何人知晓?”

    “没有,只有朕与她。”胤禛的回答令容远一愣,当目光与之相触时,脑海中脑起一个异样的念头,“难道皇上怀疑纳兰福晋?”

    胤禛叹了口气道:“朕本不愿怀疑她,但除了她,谁又能知道当时的事,还有那盏茶苏培盛沏好后,是她端给朕的,她有机会下药。”

    容远点头之余又问道:“草民虽非女子,却也知道身为女子,最重视的便是名节,纳兰福晋为什么要这么做?”

    〖

第一千三百三十章 被迫

    胤禛皱了眉头道:“今日朕传召过她,本是想问她为何那件事会闹得人尽皆知,还有如何补偿于她,她当时问了朕一句话,说是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还是能纳她为妃。朕本以为她只是随口一说,不曾想她却表现的很紧张,连手心都紧张得出了汗。”

    “皇上觉得纳兰福晋这么做是为了入宫为妃?若真是这样,那纳兰福晋的心思不可谓不深了。”

    胤禛摇头道:“问题是朕对湄儿很了解,凭她绝对想不出这样一个周密的计策来,在她背后,一定要高人指点。”

    容远低一低头道:“恕草民愚昧,就算此事真有可疑,皇上又为何要与草民说这些?”

    “朕与你说,一是相信你是个可靠之人,二是想你替朕解惑,朕当日究竟是不是了媚药?”

    “这个……”容远想了一下道:“因为离皇上媚药的时间太久,仅从脉像上,草民实在诊不出来。不过听皇上刚才所说,确像了媚药的症状,而这也能解释皇上体内过于旺盛的虚火。”

    “很好。”胤禛眸光一寒道:“多谢徐太医为朕解开心之惑,不过朕希望徐太医记住刚才答应过朕的话,不可有第三人知道此事。”

    “草民一定会保守这个秘密。”在开好药方后,容远告辞离去,在他走后,养心殿重归于宁静,在这份宁静,一个计划渐渐在胤禛脑海成形――将计就计。

    第二日,胤禛下旨将关了多日的苏培盛从慎刑司放了出来,至于原因,胤禛并没有提及,在外人看来,苏培盛关的莫名放的也莫名。

    在回养心殿当差后,苏培盛比以前更加谨慎小心,不敢有任何懈怠,而胤禛也没有再提及,但这并不表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苏培盛心里始终有一根刺横着。

    这日午后,趁着胤禛在暖阁小睡,苏培盛悄悄来到景仁宫,看到他来,舒穆禄氏满是笑容地道:“公公来了,快请会。”

    苏培盛冷着一张脸道:“不必了,奴才此来,是想问娘娘一句话,当日养心殿的事,娘娘为何要这样算计奴才?”

    舒穆禄氏轻叹一口气道:“本宫就知道公公是为这事而来,本宫让如柳去地牢见苏公公的时候,已经将实情全数相告。本宫知道这样做对不起公公,但本宫也是迫于无奈,还请公公见谅。”

    苏培盛没好气地道:“奴才知道娘娘您恨熹妃,可这与奴才何干,若非这一次奴才福大命大,只怕已经死在慎刑司。”

    “这一点公公大可放心,就算皇上这次不放了你,本宫也一定会将你安然救出。”不等苏培盛说话,她又道:“公公待本宫恩重如山,本宫又怎会恩将仇报将公公推向死路,再说往后本宫还有许多要倚靠公公的地方。”

    “哎,这个就免了吧,以后奴才与娘娘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干!”苏培盛被她狠狠算计了一回,在慎刑司吃了不少苦头,哪还会相信她。

    正当苏培盛扔下这句话准备离开的时候,舒穆禄氏恬淡动听的声音自从后面传了过来,“苏公公已经上了本宫的船,真以为还能下船吗?”

    她这话让苏培盛意识到不好,转过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舒穆禄氏抚着领襟精致的绣花轻笑道:“本宫没有什么意思,只希望以后公公还能如原来那样帮助本宫,当然,本宫也绝对不会亏待了公公,只要是公公喜欢的东西,本宫都可以赏你。”

    苏培盛遭了她那么大一个算计,哪还会相信她的话,冷然道:“只怕奴才没命享娘娘的东西。”

    “公公何必说这样的话呢,只会伤了你我之间的和气,其实上次的事虽说是利用的公公,但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公公又何必耿耿于怀呢!”见苏培盛始终没什么好脸色,她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地道:“你帮本宫达成心愿,本宫就助你荣华富贵,取代张四喜成为大内总管,如何?”

    她说的话令苏培盛砰然心动,大内总管一直是他求而不得的东西,不过经过慎刑司一事,他对舒穆禄氏多了以前没有的忌惮,挣扎了一下后摇头道:“不必了,多谢娘娘抬举,不过奴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敢有妄想。”

    “这么说来,公公是打定主意要与本宫划清界限了?”舒穆禄氏似笑非笑地道:“就不知道皇上知道公公收了本宫多幅字画还有银子后,会怎么对公公,是再关进慎刑司呢,还是直接下旨杖毙?”

    苏培盛骤然变色,指着舒穆禄氏颤声道:“你……你威胁我?”

    舒穆禄氏起身走到他近前,轻描淡写地道:“本宫怎会做威胁人的事呢,本宫不过是说事实罢了,就像本宫之前说的,既然上了本宫这条船,就断无途下船的道理。”

    苏培盛忍着心的慌意,大声道:“你……你不必吓我,将事情抖出来我固然会没命,但你也讨不到好处,皇上会知道是你让如柳在茶下的媚药,知道你居心不良。”

    舒穆禄氏不在意地道:“公公说的不错,你我之间,合则两利,不合则两害,门就在那里,公公随时可以离去,本宫绝不阻拦,不过本宫劝公公还是想清楚的好,是否要与本宫弄得两败俱伤。本宫左右是孤身一个,无牵无挂,废黜也好死也罢,牵连不到别人身上,但本宫记得公公以前说过,在宫外的宅子里养了好些个娇妻美妾,公公当真都舍得吗?”

    望着近在咫尺的宫门,苏培盛很想跨出去,可双腿犹如灌了铅一般,任他怎么用力都抬不起来。刚才舒穆禄氏的话他听得很清楚,一旦自己跨出了这扇门,与舒穆禄氏就是敌人了,舒穆禄氏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虽然他不认为舒穆禄氏会为了报复而搭上自己,但惹上这么一个人,只怕自己以后的日子会很难熬,而且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出事了。

    挣扎许久,苏培盛放弃了与舒穆禄氏为敌的念头,无奈地低头道:“奴才原听从娘娘吩咐。”

    〖

第一千三百三十一章 梅林偶遇

    他的话令舒穆禄氏露出一抹微笑,拍一拍苏培盛的肩膀道:“公公果然是一个识实务之人,有公公帮本宫,本宫相信一定会事半功倍的。”

    从这一刻起,苏培盛彻底成为了舒穆禄氏的人,受她摆布控制,不知在这个时候,苏培盛可有后悔当初没听舒穆禄氏的话,收了她的画,从而泥足深陷,难以自拔。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一切已经不可回头。

    数日后,胤禛突然下了一道圣旨,圣旨很简单,就是迫令阿其那休妻,着纳兰湄儿回娘家,而纳兰湄儿的亲人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死了,她是从宫里出嫁的,宫里就是她的娘家,回娘家,也就是进宫。为此,胤禛专门开了空置的翊坤宫给她居住。

    但凡听过之前那个传言的人,都在暗自猜测,胤禛是否真打算背负强抢弟媳的骂名,将其纳为妃。

    张廷玉这些忠于胤禛的大臣,听得这件事都是摇头不止,不明白胤禛怎么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来。

    有人忧自然就有喜,而最欢喜的人莫过于纳兰湄儿,等了这么多天,她终于如愿以偿了,相信再过一段时间,胤禛就会正式下旨封她为妃,不知会封为妃还是贵妃,亦或是皇贵妃?

    与此同时,凌若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一点反应都没有,该怎么还怎样,不过她这个样子却是让水秀等人越发担心。

    在水秀端着空碗出来后,安儿拉住她道:“姑姑,要不咱们劝劝主子吧,让她别一直憋在心里。”

    水秀没好气地憋了她一眼道:“我倒是想劝,可现在主子不哭不闹的,你让我怎么劝?”

    听到她们说话,杨海与三福都凑过来道:“这倒也是,不过最怕主子把难过憋在心里,这样很容易憋出病来的。”

    安儿想了一会儿道:“主子之前不是说想赏梅吗?不如劝主子去结林走走,赏梅之余也好散心。”

    这个主意得到了一致赞同,三福主动道:“我去与主子说吧,正好我也想了一些话劝主子。”几人自然不会反对,让三福赶紧进去。

    进到里面,凌若正坐在椅出神,三福欠一欠身道:“主子,奴才刚才经过重华宫后的结林,发现那里的梅花开得极好,正适合赏梅,主子可要去看看?”

    凌若瞥了他一眼,道:“本宫没兴趣,你们几个要是有兴趣,就自己去看吧。”

    三福闻言道:“主子之前不是一直说想赏梅吗?”

    凌若摇摇头道:“之前是之前,物虽依旧,心却变了;现在……就算梅花开得再好,本宫也没兴趣了。”

    “正是因为心变了,才要多出去走走,主子这样整日将自己关在屋,对身子与龙胎并无好处。”

    不知是否三福的话恰好说了凌若的心事,她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道:“那好吧,你扶本宫去结林。”

    “是。”三福赶紧拖着不便的腿脚上前扶住凌若慢慢往外走去,待走到结林时,果然如三福说的那样,梅花盛放,点点艳红绽于枝头,有暗香浮动。

    看着满目梅花,凌若颇有些感慨地道:“还记得本宫选秀那一年,梅花也开得这般好,当时还下着雪,本宫就在这里遇到了先帝爷,而今已过去了二十多年,真是好快。”

    三福意有所指地道:“结林的梅花永远是整个紫禁城最好最美的,主子往后可以多来看看,这样心情也会好些。”

    “这便是你非得拉着本宫来这里的目的吗?”凌若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折了一枝梅花在手里,轻抚着娇嫩殷红的花瓣道:“本宫没事,你们不必担心。”

    “主子您一向在乎皇上,如今皇上要接纳兰福晋入宫,您怎么会没事。”不等凌若说话,三福又道:“若真是没事,您就不会一直将有喜的事瞒着皇上了。”

    凌若神色哀蹙地道:“他想怎么做是他的事,他愿意背负骂名就让他背着吧,本宫管不了也不想管。”

    “虽然皇上在纳兰福晋一事上,有失偏颇,但奴才看得出,皇上还是很重视主子的,相信就算纳兰福晋入宫,也不会……”

    “不会什么?”凌若打断他的话道:“以前你在皇后身边,应该很清楚皇上对纳兰湄儿有多重视,她的一言一行都紧紧牵动着皇上的喜怒哀乐,多年来,从未变过。以前本宫总是觉得时间可以改变任何事,却原来不是,有些事是一辈子都不会变的。三福,你若真希望本宫心情好些,就不要再提这事。”

    “奴才明白。”见凌若情绪低落,三福知趣地没有再说下去,而是陪着凌若漫步在梅林。

    然而,有些事越是想避就越是避不了,在走到梅林深处时,两人迎面走来,正是胤禛与纳兰湄儿,两人有说有笑,气氛甚是融洽。

    看到他们两人并肩站在一起,凌若有一种转身欲走的冲动,心底更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呐喊,她不想看到,一点都不想看到。

    这些日子一直躲在承乾宫不肯踏出一步,既是因为生胤禛的气,也是因为她怕看到眼前这一幕,那会让她发狂的。

    哀莫大于心死,她以为在胤禛一再绝情之后,自己可以做到,但原来不是,哪怕胤禛一次又一次的背弃与她之间的誓言,她仍不能将之彻底忘却。

    她想走,但是她不能,相反,她还要恪守着妃子该有的礼节向胤禛请安,涩声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胤禛连忙抬手道:“起来。”在复杂的眸光他温言道:“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出来了?”

    凌若头也不抬地道:“臣妾在宫无事,就出来走走,臣妾这就告退。”

    “慢着!”胤禛想也不想就唤住了转身欲走的凌若,而他这个举动惹来身边的纳兰湄儿不满,不明白胤禛为何要叫住这个碍眼的人。

    瑞嫔说过,她如今在宫一人独大,无法无天,连皇后也不放在眼,真不明白四哥为何会如此宠爱这个女人。她可不会忘记当初凌若还是一个小小庶福晋的时候,就敢在她面前大放厥词,全然不将她这位八王府的嫡福晋放在眼,这样的女子又怎会是谦恭和善之人。

    〖

第一千三百三十二章 归来

    “湄儿,你先回翊坤宫,朕有话要与熹妃说。”胤禛的话令纳兰湄儿越发不高兴,“四哥……”

    “听话,朕很快便回来。”见胤禛这么说,纳兰湄儿只得将后面的话吞入腹,瞪了凌若一眼转身离去,在她走后,三福亦知趣地退了开去,留下凌若与胤禛独处。

    “若儿……”胤禛刚靠近一步,凌若便立刻退了开去,面无表情地道:“不知皇上有何事要吩咐臣妾?”

    看到她这个样子,胤禛不无心痛地道:“若儿,你一定要这么对朕吗?”

    凌若低着头不说话,良久,胤禛长叹一声道:“朕知道恕阿其那死罪还有将湄儿接入宫的事,令你颇为生气,但这两件事,朕确有苦衷,等事情解决之后,朕一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好吗?”

    凌若抬起头来,讽刺地道:“不知皇上所谓的解决是否指迎纳兰福晋为妃?”不等胤禛说话,她已是冷冷道:“若是这样的话,那皇上不必多费口舌了,臣妾不想听。若皇上没有别的吩咐,臣妾先行告退。”

    她的话令胤禛痛心不已,但眼下这个时候,有些话他又不能说,只得道:“朕现在不能与你说太多,但有一点朕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他轻吸一口气,说出异常郑重的话语,“朕永不会纳湄儿为妃!”

    凌若本不欲再听他说话,但那句“永不会纳湄儿为妃”的话,却令她愕然抬起头来,眼充满了疑惑,若不想纳其为妃,为何要逼着阿其那休妻,又为何要将她接到宫,还开了翊坤宫给她居住,这根本说不通。

    不等她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胤禛已经快步走近,在她额上印下一个温热的吻,“相信朕,朕绝不会负你!”

    他离去,在留下无尽疑问的同时也令凌若心燃起了一簇微小的火苗,难道胤禛真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当凌若扶着三福的手回去时,紫禁城下起了今冬第一场雪,并且一下就是数日,在地上积起一丈多厚的雪。也就是在这场大雪,阿其那死了,暴毙而亡,经仵作验尸后,确认为毒而死,但当这件事经宗人府上报到胤禛耳时,他只说了一句知道便作罢,并没有让人追查下去的意思。

    既然皇帝不追究,底下人自不会去费这个神,阿其那,阿其那,本就是一条狗的意思,既是一条狗,他的死活又怎么会有人去在意呢。

    堂堂一位皇子,落得这个下场,不可谓不悲,但这条路是阿其那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

    当凌若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却是异常的吃惊,因为在前一日她才派杨海去问过荣禄,荣禄的人一直都没有混进去过,自然也不可能下毒杀害阿其那,可偏偏阿其那却毒暴毙了,真是奇怪。

    不过,不管怎样,这对她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弘历的大仇终于得报,只可惜,为他报仇的,并不是他的阿玛或额娘。

    凌若并不知道,就在阿其那死的那一夜,胤禛取出弘历以前为他与凌若所画的画,对着画道:“弘历,皇阿玛终于替你报仇了,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从始至终,他都不想恕阿其那的死罪,只是当日在养心殿做了不该的事,内疚之下被迫答应,不过心时有挣扎,不希望害死弘历的人活着。后来在怀疑湄儿暗下媚药,又召容远入宫为其诊脉后,终于下了决心。想要一个人死,有许多种办法,并非一定要下旨行刑,只可惜阿其那死之前没有受什么折磨,让他死的过于便宜。

    翊坤宫那边,纳兰湄儿在知道阿其那已死的消息后,伤心了好一阵,毕竟这二十多年,阿其那一直待她很好,不过也仅止于此,她最关心的始终是自己,就像当初,她明知道胤禛爱极自己,仍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被更多人称赞,且有八贤王美誉的阿其那。她最爱的,最在乎的,一直都是自己。

    若阿其那泉下有知,晓得自己疼爱多年的妻子是这么一个凉薄自私的女子,不知会是什么心情。

    两日后,弘时的封号定了下来,乃是定字,意为他平定了福州之乱,他住的府邸也按着要求改制成了亲王府。

    就在弘时封号定下的第二日,一行人出现在德胜门外,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不过在那张脸上却横着一道疤痕,破坏了原有的俊俏容貌。在他后面则是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年,一个粗黑一个削瘦。

    “公子,您怎么样了,可要歇一歇?”见到少年捂着胸口咳了一声,那个削瘦少年连忙上前扶住他问着。

    “不必了,我没事,咱们好不容易赶到这里,快些进去吧,弘时如今迷惑皇阿玛,成为定亲王,我一定要赶紧进宫揭穿他的真面目。”提到弘时,他的眼充满了刻骨恨意。

    “想要进宫,须得有令牌,公子您的令牌早已不在,如何能够进宫,万一引出二阿哥,只怕他会在皇上知道这件事前再次加害公子。”

    少年冷然道:“我知道,所以我会先去见十三叔,让他带咱们几个进宫。”

    这个面有疤痕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已为追封为宝硕太子的弘历,他不止没有死,还回来了,跟在他后面的两人自是兆惠与阿桂。

    当时,弘时抓住了弘历,并且一刀捅进他的胸口,想要将他杀死。不错,那把那确实捅进了弘历的胸口,不过在此之前,却被弘历佩在胸口的玉佩挡了一下,使得那一刀并没有捅得太深。

    正好那个时候,外面有异动传来,令怕有人追查来此,会令事情败露的弘时,顾不得确认弘历是否断气,匆匆离开,不过他临走前,吩咐人将宅子用火烧毁。

    外面的异动是赶来救弘历的兆惠故意弄出来的,其实当初除了他这外,并没有任何人追来。

    在弘时离开后,兆惠从窗口爬进去,发现弘历还有一丝气,不顾身上的伤,将弘历给救了出来。随后他点燃了之前弘历交给他保管的烟花,为怕被人发现,他特意换了个地方放。

    〖

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 伏击

    果然在烟花放起后半个时辰,怡亲王派来暗保护弘历的人找到了他们,在听完兆惠叙述后,一致决定先用瞒天过海之计,让弘时以为弘历已经死了,等弘历伤好之后,再做计较。此计原本不见得可行,不过弘时临走前那场大火却是帮了他们的忙。

    他们从埋着尸体的大坑寻来一具与弘历身形差不多的,然后将玉扳指带在他手上,烧得辩不出面目后将他放放到那间被烧毁的宅子里,以充做弘历的尸体,而他们则带着还剩一口气的弘历离开连江县,四处求医。

    虽然使了瞒天过海之计,但瞒的只是弘时,允祥那边则是派人快马加鞭前去通报,不过说来也是倒霉,那人途休息时,被一条竹叶青咬,当场毙命,未能送信给允祥。

    一边以为已经送信过去,另一边却没能收到消息,以为弘历真的死了。

    弘历他们一边治伤一边等着允祥派人来接,却是迟迟没有消息,反而等来了追封他为宝硕太子的消息。弘历猜测定是没有将信送到,所以皇阿玛与十三叔都以为那具焦尸真是自己。

    为了不让弘时继续欺瞒皇阿玛与天下人,弘历决定起程回京,不过他的命虽然捡回来了,伤却一直不曾痊愈,所以从福州到京城,一路走走停停,比平时要慢许多。

    就在弘历准备往不远处的城门走去时,迎面突然走来一群人,他们的目光一直盯在弘历身上,且手上一个个都握着用布缠住的长形物件,看着倒有些像刀鞘。

    随着双方距离的接近,允祥派来保护弘历的人从后面走上来,在弘历耳边小声道:“公子小心!”

    他话音刚落,那几个人就加快了脚步向他们冲来,同时所缠的布撒去,露出里面的东西,果然是刀。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袭击我家公子?”兆惠盯着那群人厉声问道。

    “我们是什么人你不用管,只需知道我们是要你们的人便可。”在说出这样一句阴森森的话后,那些人便再没有任何话,抽刀袭来,他们的目标很明显是弘历。

    难道是弘时派来的人,但他怎么知道自己没死,从而派人在此伏击?

    这个念头出现在弘历脑海,而另一边,允祥派来的人已经与他们交上了手,但那群人杀戳果决,武功高强,占据了上风。

    见势不对,允祥的人大声道:“阿桂、兆惠你们两个保护公子离开这里,快!”

    两人用力点头,一边一个扶着伤势未愈的弘历道:“公子,快走!”

    看着已经不远的德胜门,弘历眼浮现出挣扎之色,只要熬过这次劫杀,他就可以见到十三叔,见到皇阿玛与额娘了,他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实在不想前功尽弃!

    想了许久,他死死握住兆惠的手,咬牙道:“兆惠,阿桂,趁着他们现在被缠住,我们冲过去,只要进了城,咱们就没事了。”

    冲过去?看着那群逼得自己这方节节败派的人,兆惠他们实在没有信心,但弘历说了,怎么也要试一试,而且弘历说的没错,只要他们进了城,然后以最快的度找到怡亲王,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怡亲王会保护他们。

    两人咬一咬牙,护着弘历往德胜门的方向奔去,没奔几步,一把刀就将他们生生bi退,之后几次也是这样,那群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为了阻止他们前进,居然不惜身上挨刀,而且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公子,看这情况,他们是绝不会让咱们过去的,咱们还是赶紧逃吧,再不逃就连唯一的生路也没有了。”兆惠没有夸大其词,因为就那么一会儿功夫,他们的就死了两个,剩下也都是苦苦支撑。

    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的弘历并不怕死,但他还没有揭穿弘时的阴谋,还没有让弘时为他所犯的罪孽伏法,怎可以就这么死去,而且自己不走,阿桂与兆惠也不会走的,他们与自己患难与共,他又怎可以害了他们。

    想到这里,弘历终是答应了他们的话,跟随他们逃入不远处的山林间,而保护弘历的那些人也知道这是弘历最后的生机,他们就算拼了性命也一定要为他们争得时间,只要进了山林,利用那里的树木地形,逃生的希望就大了许多。

    这些伏击弘历的人正是英格所派的暗卫,他们一心想要杀了弘历三人覆命,却被这些人不要命的人死死缠住,追击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弘历他们逃入山林。等他们杀了缠斗的人追过去时,弘历几人已经不见踪影,不知躲去了何处。

    这些暗卫当机立断,派出一人前去报信,其余人等则守住下山的路,不让弘历有机会离开。

    当弘时从英格口知道弘历果然没死的消息时,大惊失色,最担心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定一定神他连忙道:“舅父,那有没有抓到或是杀了弘历?”

    “没有,当时弘历身边有一群身手不错的人保护,我派去的暗卫被他们拖住,让弘历逃进了山,另外还有两个人与他一道,应该就是阿桂与兆惠。”

    英格话音刚落,弘时便狠狠一拳捶在桌上,怒道:“该死,怎么做事的,竟然让最重要的人逃掉!”

    他的话令英格脸上掠过一丝不悦,不过很快便隐了下去,道:“你不必太担心,我们的人已经守住了下山的路,他们休想离开,另外我已经将所有人手都调去搜山,迟早能将他们揪出来。”

    弘时点点头道:“那就好,这件事拜托舅父了,只有弘历死了,我们才能彻底安心,记着,千万不要惊动了皇阿玛,否则我与舅父都要性命难保。”说罢,他又恨恨地道:“这个弘历真是命大,那一刀居然没捅死他。”

    “上次让他逃过了,这一次不会了。”为了弘时,为了那拉家族,弘历一定要死。

    在随后的日子里,英格命那些暗卫彻夜搜山,一定要将弘历一伙找到,也亏得这是在城外,没太多人留意这里,否则还真不好行事,不过他们一直没找到弘历等人。

    〖

第一千三百三十四章 寒夜

    冬天的夜晚特别寒冷,尤其前些日子刚下过雪,更是呵气成霜,弘历三人躲在一处山洞,洞口被阿桂搬来的大石封住,又用树枝野草做掩护,避过那些四处搜山的暗卫,不过他们也因此一直被困在里面,不敢出去。

    “四阿哥,那些人一定是二阿哥派来的,想要你的命。”阿桂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咬了一口大饼,这是他们带的干粮,本是以备不时之需,想不到现在却成了他们救命的粮食。

    “这还用你说,除了二阿哥,谁又会派人来暗杀我们;倒是你,这是最后一张大饼了,你吃了让四阿哥吃什么?”兆惠没好气地瞪着阿桂,后者有些不好意思地晃晃脑袋,嘟囔道:“从昨天夜里到现在就只过一张饼,实在饿的受不了才吃的。”这般说着他将没咬过的半张饼撕下来递到弘历手,“四阿哥,你也吃些垫垫肚子。”

    “我不饿。”弘历摇摇头,拿过羊皮袋想要喝水,却发现里面的水早就已经没了,只剩下一个空袋。

    “四阿哥,咱们这样躲下去也不是办法,就算他们找不到咱们,咱们也自己饿死渴死了,得想办法逃出这座山才行。”

    “可现在外面都是人,一出去就有可能被发现了,凭咱们可打不过那么多人,而且下山的路都有人守着,还能有什么办法。”阿桂也不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事实如此,由不得他不接受。

    兆惠道:“没办法也得想出办法来,咱们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又走到如今这一步,怎能就此困死在此。”

    “想不到弘时会知道我没死,而且提前派人埋伏在城门口,不让我们进城。”弘历用力拍着身边坚硬的石头,恨意令他脸上那道淡淡的疤痕变得殷红如血。

    “会不会是送信给怡亲王的人被他发现了,从而知道四阿哥你还活着,这样一来,也就解释了怡亲王为何一直没派人来接我们,也没有将此事告诉皇上。”兆惠并不知送信人是被毒蛇咬死的,只是凭着现有的线索猜测着。

    “怎样都好,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从这些人眼皮底下逃出去。”弘历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经过那么多事,他已经逐渐学会了控制自己情绪,冥思片刻,他道:“阿桂,你刚才说下山的路都被守住了是不是?”

    阿桂三下两下将手里的饼吃完后道:“嗯,咱们刚寻到这处山洞的时候,我曾去查探过,每一个路口都有人守着,且最起码有三人以上,而且还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设陷阱。”

    借着从石缝照射进来的月光,弘历冷冷一笑道:“换句话说,没路的地方就没人守着对吗?”

    他的话令两人一愣,不明白他这么说的意思,兆惠第一个反应过来,带着一丝惊容道:“难道四阿哥你想不从山路走?可除了那几条路之外,别的地方要不根本无法走路,要不就是悬崖峭壁,难以通行。”

    弘历冷冷道:“但是除了这个办法之外,还有其他法子下山吗?”

    他的话令兆惠他们沉默了下来,良久道:“但不管怎么说,这个法子都太冒险,万一一个不好,就性命不保,四阿哥乃是千金之躯,不可冒此险。”

    “冒险也总好过坐以待毙!至于什么千金之躯……”弘历摇头苦笑道:“如今再说这话,简直就是笑话,我现在被弘时当成丧家之狗一样撵来撵去,连自己的家也回不得。”

    见弘历下定了决心,兆惠与阿桂也不再说什么,三个合在一起,开始商量要怎样才可以下山,阿桂曾出去的探过路,按他的说法,东面那边山势,虽然也很陡峭,但比其他几面要好许多,若真要冒险下山,东面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商议之后,三人趁夜色出了山洞,摸黑靠着天上的星斗指路往东面走,一路上小心地躲避着那些搜查他们的人。

    好不容易来到东面,发现这里也有人在搜寻,待人都走了之后,方才摸到山边,绳索是没有了,只能靠手脚攀爬下山。他们一个个屏住呼吸不敢出声,小心翼翼地往山下攀去。

    东面虽然相比平坦,但也只是相比而已,真爬起来,还是艰险无比,尤其是对伤势未曾痊愈的弘历而言,动作幅度一大,胸口的地方就隐隐作痛,而且喉咙痒的一直想要咳嗽。

    若此时有人看到弘历他们几个,就会发现攀爬在山涯的他们就像几只猴子一样,不过他们要比猴子笨拙许多,再加上天色漆黑,只有些许星月之光,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

    不过,总算一路有惊无险,一直爬到半山腰也没被人发现,此处有一个小土丘,爬得手脚酸软的他们在此处稍稍休息,以恢复体力,不过他们都不敢说话,怕被人听见。

    正当三人站起来准备再爬的时候,阿桂一脚踩空险些摔了下去,亏得弘历反应快,牢牢抓住他的手,没有让他摔成一滩肉泥,不过他脚下踩的那块石头却是沿着山涯骨碌碌地滚了下去,虽然阿桂没有摔下去,但石头摔下去的声音却是惊动了不远处的暗卫,朝着这个地方聚集过来。弘历他们紧张地连动都不都动,心里企盼着那些暗卫赶紧离开,然越是这样想,事情就越往相反的方向发展,那些暗卫不止没有离去,其几个还攀爬了下来,离弘历几人所在的地方越来越近。

    怎么办?怎么办?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发现的,到时候,他们就真要死在这里了。

    三人在黑暗互相看着,皆从对方眼看到了慌乱,危机迫在眉睫,却想不出化解之法。阿桂心更是懊恼不已,要不是他不小心,踩落了一块松动的石头,怎会引来这么多人来。四阿哥这次回来,是要向二阿哥报仇,怎可以不明不白的死在这种鬼地方。

    想到这里,他突然抓过兆惠的手,在他手心一笔一划地写了起来,写到后面,兆惠的手已经在颤抖,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捏一捏阿桂的手。

    〖

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 挣扎

    在写完要说的话后,阿桂突然离开了他们站立的地方,往旁边游爬而去,爬行过程发出的声音引起了那些暗卫的注意,均朝阿桂的地方爬行而去。

    早在阿桂有所动作的时候,兆惠就牢牢捂住了弘历的嘴巴,以免他发出声音,并且用身形遮掩着弘历。一直等到阿桂被那些暗卫抓住带往山顶,而暗卫搜查不得渐渐远去,山顶恢复无人的寂静后方才松开。

    “你们到底做什么?”弘历气急败坏地瞪着兆惠,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阿桂被人抓走。

    兆惠冷眼看着他,道:“四阿哥,你想不想回紫禁城,想不想去戳穿二阿哥的假面具?”

    弘历瞪了他道:“我当然是想,但那又怎么样?”

    “如果刚才阿桂不出去,我们三个都会被发现,不是死就是落到二阿哥的手里,到时候你怎么去揭穿二阿哥,怎么进宫?”兆惠一连串的问题令弘历无法回答,在喘了口气后,他又道:“阿桂刚才在我手心写字,他说由他去引开追兵,然后我们想办法赶紧逃走。此刻追兵已经走了,我们赶紧下山吧。”

    早在阿桂出去的时候,弘历就知道了他的用意,他能从福州死里逃生,是因为阿桂与兆惠一直跟在他身边,不离不弃,如今阿桂为了掩护自己,被弘时的人抓去,他怎么能心安。

    兆惠见弘历站在那里不动,看透了他的想法,叹然道:“我知道四阿哥担心阿桂,我何尝不是,但事已至此,再担心也无用,咱们要做的是赶紧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以免辜负了阿桂的一番苦心。”

    “我知道了。”在答了这么一句后,弘历咬牙靠着山边突出的岩石攀爬下山,这一番折腾下来,他与兆惠均是又累又渴,找到一条小溪,不顾寒冷,痛饮一番,然后借着夜色的掩护再次往城门行去。

    此时城门尚且紧闭,而他们在经过白天之事后也没有大刺刺的现身,而是躲在一旁等着城门开。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城门大开,待要进去,却发现在城门附近有几个行色可疑的人四处徘徊,应该与昨天那些人一样,都是弘时派来的人。他们若是出去,就是自投罗,可不出去,就无法进城门。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暂时离开,而在此后的一连数日,弘历都发现有人守在城门口,令他们无法入城。

    该死的,若是不能进城,他如何去找十三叔求救,又如何救阿桂,也不知道阿桂现在怎么样了。

    在发现德胜门无法进入后,弘历不死心地又试了多处,均发现有人暗埋伏,无一例外,想不到弘时做事如此谨慎,连一丝破绽也没留下。

    且不说弘历为了入城一事伤透脑筋,阿桂自那夜被抓了之后,就被关到了英格家的地牢里,严刑拷问,bi问弘历的下落。但是不管他们怎么bi问,阿桂一直都咬紧了牙关,不肯吐露半个字。

    弘历的事一直是弘时心头的一根刺,只是弘历死了,他才可以真正安稳无忧地做这个定亲王,所以弘历的性命他誓在必得。

    在与英格商议后,他亲自来到地牢,在看到躺在地上遍体鳞伤的阿桂后,转头喝斥着站在一旁的下人,“还不赶紧把人给我扶起来。”

    在下人扶着阿桂在一旁的椅坐下时,阿桂亦认出了弘时,扯着肿胀的嘴角道:“弘时,果然是你,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对于他的谩骂,弘时不在意地道:“本阿哥好心来看你,你张口就骂,这是何道理?”

    阿桂怒喝道:“你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在福州时你没有害死四阿哥,所以就派人在城门人拦截,不想让四阿哥见到皇上,以免你在福州所做的恶事暴露。”

    弘时笑一笑道:“且不说这些,阿桂,其实你与弘历相识并不久,何以会这般卖命于他,甚至连自己性命也不要了?”

    “因为四阿哥不会像你这样两面三刀,你不用做无谓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出卖四阿哥的,说不定现在四阿哥已经见到皇上了,正与皇上说你做过的恶事。”

    他的话令弘时脸颊抽搐不止,好一会儿方止住道:“你若这样想就错了,我可以跟你保证,弘历绝对没有机会见到皇阿玛,不对,应该说他连京城的城门都迈不进来。”

    阿桂脸色一变,骇然道:“你……你还派人守着城门?”

    弘时微微一笑道:“不错,上次在福州我已经犯过一次错误,又怎可再犯第二次。只要一日没亲眼见到弘历的尸体,城门的暗卫就一日不会撤去,所以从某方面说,你交不交待弘历下落都是一样的。不过我知道阿桂你身手不凡,来日若上了沙场,绝对是一员猛将,对你存了几分惜才之心,想给你一条生路。阿桂,只要你能帮我抓到弘历,我就立刻放了你,不止如此,还会许你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正所谓人不为已天诛地灭,阿桂你又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害了自己……也害了你的家族。”

    面对他这些拉拢的话语,阿桂本不欲理会,但当家族二字落入耳时,再也无法忽视,死死盯着弘时道:“若我不答应,你待怎样?”

    弘时笑意未改地道:“我会怎样,你难道想不出吗?弘历我志在必得,但是阿桂你可千万想清楚,是否真要为了弘历赔上一切。”

    “说你卑鄙,真是一点也没错!”阿桂恨得牙痒痒,恨不能扑上去从弘时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可惜旁边有人死死按着他,不让他动弹分毫。

    弘时懒得与他多废话,只道:“行了,多余的话也不要说了,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清楚。”

    阿桂坐在那里,脑子不住地动着,他知道以弘时卑鄙的xing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自己死也就死了,可若牵连家阿玛额娘,害得他们无辜受灾,于心何忍。可想要保住家人,就誓必要出卖弘历,这……这岂是大丈夫所为,一时间,他心挣扎难休。

    〖

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 另一件事

    弘时等了许久都不见阿桂说话,不由得催促道:“如何,想好了吗?机会只有一个,错过了想再回头,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见阿桂面露动摇之色,他又道:“阿桂,我可是真惜你一身好武功才会与你说这些的,你千万莫要让我失望啊。”

    时间在静默消然逝去,许久,阿桂终于有了决定,他抬起头道:“是否我告诉了你四阿哥的下落,你就不伤害我的家人。”

    弘时心一喜,赶紧道:“这是自然,我说话算话,绝不反悔。”

    “好!很好!”阿桂不住地点头说好,不过下一刻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不过很可惜,我并不知道四阿哥的下落,也不知道他们会去哪里,所以你这番心机注定要白费!”

    弘时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滞,旋即脸色变得难看无比,狠狠掐住阿桂的下巴咬牙道:“该死的,你居然敢耍我?”

    阿桂忍着下颌的疼痛大声笑道:“耍你又如何,弘时,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你说的吗?像你这种人,说一套做一套,别说我真的不知道四阿哥会去哪里,就算知道也绝不会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找死!”弘时气急败坏地拿过一旁的皮鞭,狠狠抽打在阿桂本就已经四处是伤的身上,阿桂咬牙忍着没有吭声,一直到弘时打累了方才停下,这番抽打后,阿桂已经连坐在椅子上的力气也没有了,从椅子上滑倒在地。

    弘时把皮鞭往地上一扔,恼声对旁边的下人道:“给我好好看着他,在找到人之前别让他死了。”

    从地牢里出来,弘时憋了一肚子气,坐上轿子走了一阵后,踢了一脚轿子道:“不回府了,去宫里。”

    轿夫不敢怠慢,连忙按着他的吩咐抬轿来到宫门口,弘时下了轿,一路往坤宁宫行去,那拉氏正在里面逗弄一只白猫。

    弘时行过礼后好奇地道:“皇额娘何时开始养起猫来,儿臣倒是记得以前的年氏很喜欢猫。”

    “每日闲着无事,便让小宁子去内务府要了一只猫来,权当解闷。”这般说着,那拉氏命一干宫人下去,道:“倒是你,这会儿进宫,可是已经找到要找的人了?”

    一说到这个,弘时就一肚子火,往椅子上一坐没好气地道:“要是找到了儿臣就不用这么烦了,那个阿桂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受了那么多罚居然还死咬着不肯说出弘历的下落,连儿臣拿他家人做要胁也无用。”

    那拉氏抚着猫儿身上柔软顺滑的白毛,轻描淡写地道:“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等出了事就知道怕了。”

    弘时泄气地道:“这个儿臣也知道,但阿桂家族在朝也有点势力,不是想动就能动的。”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既然阿桂那条路暂时走不通,就让人好好守着各处城门,只要一发现弘历的踪迹就立刻将他当场格杀,以免夜长梦多。”

    弘时正自点头时,没有离开的小宁子小声道:“主子,奴才记得浙江总督李卫是熹妃的人,如果四阿哥进不了京,您说他会不会去浙江找李卫?”

    这句话提醒了那拉氏,是啊,李卫身为一品大员,封疆大吏,有直接面圣之权,而且总督底下掌有一省之兵力,若让他带着弘历进京,那可就大事不妙了。这样想着,抚着白猫的手不自觉用上了力,更将几根猫毛揪了下来,白猫吃痛受惊,“喵”的一声从那拉氏膝盖上窜了出去,正好窜到坐在下首的弘时身上,把弘时吓了一跳,赶紧将它赶了下来。

    那拉氏明白了小宁子的话,弘时却不明白,他不悦地盯着小宁子道:“我在与皇额娘说话,你一个奴才cha什么嘴。”

    小宁子张嘴想要解释,那拉氏已经道:“弘时,小宁子的话可是救了你的命,你要好好谢谢他才是。”

    “救我?”弘时满脸惊讶地指着自己,“皇额娘为何这么说?”

    见弘时还不明白,那拉氏微微摇头道:“你想想,李卫是熹妃的人,这一点弘历很知道,他若一直想不到办法进宫,就有可能去浙江,找李卫帮忙,甚至可能直接让李卫带他入京,到那个时候,你如今的一切都会化为虚有,你说该不该谢小宁子?”

    听完那拉氏的话,弘时已是一头冷汗,连连点头道:“皇额娘说得正是。”说罢,他看着往日里很不顺眼的小宁子道:“亏得你这奴才细心,否则就要闯大祸了。”

    小宁子并没有因弘时的话而沾沾自喜,垂首道:“二阿哥太客气了,奴才不过是略尽绵力罢了。”如此说着,他又道:“不过既然猜到了四阿哥的下一步会怎么走,那咱们大可以提前把路堵死。”

    弘时连连点头道:“不错,我这就派人去浙江等着他们,这一次看弘历还往哪里跑。皇额娘……”

    不等他把话说完,那拉氏便道:“本宫知道你要说什么,派人去浙江固然没错,但还有一件事你要去做。”

    弘时不解地道:“请皇额娘明示。”

    那拉氏看着手上的猫毛,一字一句道:“为免事情会发生预料之外的变化,你现在就去你皇阿玛那里,就说最近发现有人冒充已逝的宝硕太子,招摇撞骗。”

    此话令弘时为之一惊,连忙道:“皇额娘,为何要与皇阿玛说这些,万一皇阿玛信以为真,真的以为弘历没死,那我们不是麻烦大了?”

    “既然已经下葬,就意味弘历已经死了,除非皇帝心腹之人,譬如怡亲王、李卫一类亲口所说,又或者弘历活生生站在面前,否则你皇阿玛断然不会相信。是以,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去说。然后你一定要求你皇阿玛让你来处理这件事,这样一来,就算弘历逃脱了咱们的控制,见到李卫,你也能以奉旨的名义,将他斩杀,并且带走尸体,就算之后李卫闹到皇上跟前,人已经死了,尸体也没了,你说你皇阿玛会信你这个亲生儿子还是信他一个外人?”见弘时还有所犹豫,她又道:“你放心,往后你皇阿玛只会越来越倚重你,听信你的话。”

    〖

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 血燕

    弘时用力点头道:“儿臣明白,那儿臣这就去向皇阿玛求旨。”

    “去吧。”在那拉氏的注视下,弘时离开了坤宁宫,到养心殿的时候,胤禛正在小睡,在外头等了一会儿方进去。

    进了内殿,只见苏培盛正在服侍胤禛更衣,他连忙走过去,接过苏培盛手里的衣裳为胤禛披了。

    胤禛看着他道:“来了很久了?”

    弘时低着头轻声道:“回皇阿玛的话,儿臣刚来不久。”

    胤禛点点头道:“嗯,这时候来见朕可是有事?”

    “是,儿臣有一件事要启禀皇阿玛。”在替胤禛系好带子后,弘时退开一步道:“儿臣最近听闻有人冒充宝硕太子,在各处招摇撞骗。”

    胤禛眉头一皱,盯了弘时道:“竟有这种事?”

    “儿臣初时也不敢相信,毕竟宝硕太子早已下葬,但不知怎的,宝硕太子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消息传了出去,一些精于骗道的人便拿着这个做章,说死的人不是宝硕太子,而是他人,然后自己冒充宝硕太子,四处行骗!”

    听着弘时的言语,胤禛眼皮剧烈地跳着,许久,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意道:“弘时,你说这件事会不会是真的,弘历他……真的没死?”

    弘时一惊,正想着该怎么回答时,胤禛已经摆手道:“是朕想多了,弘历若真的没死,又怎会迟迟不回京。弘历……已经死了,不可能还活着。”

    弘时连忙道:“儿臣知道皇阿玛相信宝硕太子,但人死不能复活,还请皇阿玛节哀。眼下最重要的是将那些冒充太子爷的人抓起来,以免他们破坏太子爷的与皇家的声誉。”

    “你说的对。”胤禛点点头,虽然刚刚才小睡过,但他的神色看起来依然很疲惫,“既然这件事是你发现的,就由你去办,朕不许有任何人借他的名义来行招摇撞骗之事。”

    “儿臣遵命,儿臣一定会办妥此事。”随着这声答应,弘时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了,有了这道圣旨,就算弘历是如假包换的太子爷,他也可以将其说成是招摇撞骗的假货。

    而弘历那边,在一直寻不到进城的办法后,也想到了远在浙江的李卫,改道去了浙江,他们并不晓得弘时已经在浙江设好了圈套,等他们钻进去。

    不论是胤禛还是凌若,都不知道他们的儿子弘历不仅没死,还来到了京城外,只是被弘时的人横加阻挠,无法入城。

    自从那次在梅林之后,凌若一直都没有再见过胤禛,而她也不曾再踏出过宫门,每日只是看书眷抄佛经,尽量让自己的心情保持平和,以免影响胎气。

    偶尔,她会想起那日在结林胤禛所说的话,他说永不会纳纳兰湄儿为妃,还说绝不会辜负自己。既是这样,他为何要逼着阿其为休妻,又为什么要将纳兰湄儿接来宫开了翊坤宫给她住。这每一件每一桩都暗示着他有心纳其为妃。

    可是若说当时胤禛只是在敷衍自己,又不太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在这段时间里,亦不断有消息传进凌若的耳,无非就是胤禛又赏了什么奇珍异宝给纳兰湄儿,不过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胤禛在翊坤宫过夜。

    “主子,内务府的钱总管在外求见。”水月的话打断了凌若的沉思,抚一抚脸抬眸道:“让他进来吧。”

    自从升任内务府总管后,春风得意,钱莫多整个人看着比以前年轻了许多,他进来后一拍袖子跪下道:“奴才钱莫多给熹妃娘娘请安,熹妃娘娘万福金安。”

    “钱总管请起。”看着他谢恩起身,凌若问道:“不知钱总管今日来见本宫,所为何事?”

    钱莫多讨好地道:“回熹妃娘娘的话,昨日刚进贡来一批上等的血燕,奴才按着各宫各院的用度,已经分配好了,不过按着惯例,还要请娘娘过目后定夺。”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拿在手里的册子递上。

    凌若目光快地扫着册子上所记的内容,血燕乃是燕窝的上品,不是所有后宫都有资格享用,所以记在册子上的人并不多。

    这批血燕总共十八斤,胤禛那里五斤,自己与皇后各占三斤,舒穆禄氏与刘氏那里各两斤,剩下还有三斤则是归了翊坤宫。

    水月就站在凌若旁边,对于册子上的内容看得一清二楚,口快地道:“咦,钱公公,为何册子上没有谨嫔娘娘的名字,还有,翊坤宫那位凭甚与皇后还有我家主子一样,独占三斤?”

    她如此直截了当的话,令钱莫多不知该如何回答,搓着手半晌方道:“水月姑娘有所不知,我原写了谨嫔娘娘的名字,与谦嫔她们一样有两斤,但正好侍候纳兰福晋的宫人过来,看到奴才这样分不乐意,问奴才为何纳兰福晋才一斤,还说非得与娘娘一样不可,奴才无奈之下,只好……”

    “只好将谨嫔娘娘的那两斤给了她是吗?”水月冷颜道:“虽说这样纳兰福晋那里可以交差了,但不知公公又该怎么跟谨嫔娘娘交差?”

    “水月!”凌若轻斥一声,示意水月不要再说下去,随后将册子合上交给钱莫多道:“纳兰福晋出嫁前颇得先帝爷宠爱,如今她暂居宫,不宜薄待,就依着你上面说的三斤血燕吧,不过谨嫔那里也不可如此薄待,从本宫的地方拨出两斤给谨嫔。”

    “如此一来,娘娘岂非只剩下一斤血燕,如何够用?”凌若的话令钱莫多愕然,他也知道自己这分的太过偏颇了,但纳兰福晋是如今宫里的红人,宫四处都在传皇上会封她为妃,甚至是贵妃,他实在不敢得罪。他把册子拿来给凌若过目,一来这确是惯例,二来若是凌若觉得这样分法不好,觉得不该分纳兰福晋三斤之多,从而削减,那么将来纳兰福晋问起,他也有话推脱。

    凌若笑一笑,不在意地道:“血燕不够,可以用官燕,又不是说非血燕不可。”这般说着,她命水月取来金印,沾上朱砂之后,在册子底下盖上刻有“熹妃金印”四个字的印鉴。

    〖

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 原物奉还

    盖了印鉴之后,钱莫多捧着册子退下,待到晚间时分,瓜尔佳氏却是来了,进来后,她便对身后捧着锦盒的从祥道:“把东西放下吧。”

    凌若见状,轻笑道:“姐姐又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是好东西,不过我却是来原物奉还的。”随着瓜尔佳氏将锦盒打开,凌若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锦盒不是他物,正是一盏盏殷红如血的燕窝。

    “姐姐这是做什么?”见凌若这么问,瓜尔佳氏轻笑道:“这两斤血燕,本就是你的,自然该归你。”

    “可是……”凌若还待要说,瓜尔佳氏已经打断她的话道:“我既带来了,就断然没有再拿回去的意思,哪怕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没用。你也真是,自己正是用燕窝之际,还分我做什么。”

    凌若知道瓜尔佳氏的xing子,只得答应,在拉着瓜尔佳氏坐下后道:“姐姐如何知道这是从我份里拨出来的?”

    瓜尔佳氏启唇一笑道:“血燕每年进贡的量都极少,多则二十斤少则十五斤,从来没超过二十斤,往日里我那里倒也能得两斤,可如今宫里多了一个纳兰湄儿,舒穆禄氏又晋了瑞嫔,哪里还能如原来一般。我奇怪之下,便去内务府问了钱莫多,这个姓钱的吞吞吐吐,不肯说实话,我便问他要了册子来看,册子上根本没有我的名字,那么这两斤血燕从何而来,不用多想也知道了。”说到此处,她拍一拍凌若的手道:“你也是,怎的任由那纳兰湄儿胡来,她要三斤就给三斤,那下回她要是想要三十斤呢,你是不是还要再去找十几斤给她?”

    凌若被她说得忍不住笑起来,“三十斤?她哪里吃得了这么多,姐姐可是想多了。”

    “我不过是举个例子,但你自己也要上心,现在皇上还没有封纳兰湄儿,她就已经开始步步紧bi了,下回要真封了妃,不知会怎样的得寸进尺。”

    凌若眸光一黯,沉声道:“皇上若真要抬举她,我也没办法。”

    说到这个,瓜尔佳氏亦失了笑颜,叹声道:“唉,那个纳兰湄儿空有一张美貌容颜却肤浅无知,不过……说起美貌二字,她已不再年轻,真不知皇上为何如此偏爱于她。”

    “皇上是一个长情之人,二十多年来,始终没能放下纳兰湄儿这个人。”凌若低头抚着腹部,如今已过两月,虽说还感觉不到腹部的隆起,但她却越来越真实地感觉到这个孩子的存在。

    瓜尔佳氏摇头道:“如今为了纳兰湄儿,朝里朝外闹得沸沸扬扬,若皇上真纳了她,还不知会怎么样,只盼皇上可以悬崖勒马,不要一错再错,否则真要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不说这些了。”凌若摆摆手,换过话题道:“姐姐既然来了,就多留一会儿吧,我让人将血燕拿下去炖,姐姐用过再走。”

    “也好。”瓜尔佳氏没有与凌若客气,答应之后,关切地道:“如何,最近孩子可还好?”

    “周太医每日都有来请脉,孩子很好。”说到这里,凌若感慨地道:“这么多天来,除了这个孩子之外,便再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了。”

    “既是知道,那就更要好好保护这个孩子,千万不要因为动心而伤了他,否则啊,你哭都来不及。”

    凌若用力点头道:“我知道,就算遇到再不高兴的事,只要这个孩子在,我都会努力熬过去。”

    这般说着,瓜尔佳氏忽地咯咯笑了起来,而且笑个不停,把凌若看得好生奇怪,连着问了好几次她因何发笑,瓜尔佳氏方才道:“刚才啊,我突然想到,若是皇后还有舒穆禄氏她们知道你怀孕,不知会气成什么德行,不过那脸色肯定好看得紧。”

    听得这么一个答案,凌若亦跟着笑了起来,是啊,皇后她们做梦都想不到,以自己这个年纪居然还能怀孕,待得笑过后,她道:“虽然此事早晚要让他们知道,但在三个月之前,还请姐姐一定要代守秘密,万不能让人知道了。”

    “放心,我又不是不识大局之人,不过一时想着好笑罢了。”瓜尔佳氏止了笑声道:“总之你好好安胎,别理会其他闲事,还有,让水秀他们盯紧一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等凌若说话,水秀便抿着唇道:“谨嫔娘娘放心,现在所有入主子口的东西,奴婢们都盯着,至于沐浴用的水,也是从刚运进宫的水里直接挑来的。”

    “那就好。”这般说着,瓜尔佳氏忽地想起一事,“对了,若儿,这孩子的事你还不打算告诉皇上吗?”见凌若摇头,她也不知该从何劝起,原本凌若与皇上已是解开了心结,偏生突然冒出一个纳兰湄儿来,想想真是可气。

    此时,从祥忽地道:“主子,熹妃娘娘,奴婢听闻一件事,不知道是真是假。

    “哦?什么事,且说来听听。”得了瓜尔佳氏的话,从祥点一点头道:“奴婢听闻前段时间,皇上突然传召徐太医入宫,在养心殿逗留许久方才离开。”

    瓜尔佳氏蹙眉道:“徐太医?皇上无端召他做什么?”

    从祥摇头道:“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不过听养心殿侍候的小太监说,皇上当时召见的很匆忙,而且徐太医进了养心殿后,皇上将所有侍候的人都打发了下去,连喜公公也不例外。”

    虽然心对胤禛有所怨,但听得此事,还是忍不住担心地道:“是不是皇上身子有恙,所以召徐太医入宫诊治?”

    从祥低头想了一阵,眸光微亮地道:“奴婢想起来了,在徐太医之前,皇上还曾传召过副院正何太医。”

    “皇上一连传召何太医与徐太医二人,看来真的是有什么事了。不过咱们看不了皇上的脉案,这事也无从得知了。”随着这句话,屋变得安静异常,无人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凌若忽地对水秀道:“皇上最近可有传召过哪一位妃嫔侍寝?”

    〖

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 办法

    “回主子的话,并不曾。”水秀的回答令凌若眉头蹙得更紧,这么多天都没有传召妃嫔侍寝,反而是将容远特意召入宫中,难道胤禛的身子真出了问题?

    那厢瓜尔佳氏也是同样的疑问,她思索片刻道:“若儿,周明华是徐太医徒弟,不如让他去问问,看皇上究竟怎么了。”

    凌若沉沉点头,道:“也好,明日我就与他说。”

    明明……不想再理会胤禛的事,可听到胤禛有事时,心还是不受控制地为之牵动。胤禛……我究竟该恨你还是……

    翌日,凌若与周明华说了此事,周明华也依着吩咐去问了,可惜容远并不肯吐露分毫,无奈之下只得做罢,也使得凌若心中之疑难以解开。

    另一边,虽然宫里宫外都在传胤禛要纳纳兰湄儿为妃的事,却迟迟没有动静,纳兰湄儿明着暗提过数次,胤禛都顾左右而言其她,令她颇为郁闷。

    这日从养心殿无功而回,正自生闷气,舒穆禄氏走了进来,看到她脸色不豫,连忙走过来道:“姐姐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叫太医来看看?”

    听着她关心的言语,纳兰湄儿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示意她坐下后道:“我身子没事,再说太医来了也没用,是心病。”

    舒穆禄氏拉了她略有些凉的手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还不是皇上。”纳兰湄儿没好气的说着,“我现在虽然住在宫里,但终归无名无份的,住着也不踏实。”

    “那姐姐就没问皇上?”舒穆禄氏来此正是为了这件事,如今纳兰湄儿自己主动提起,她自然乐得接下去。

    “哪能不问啊,问了好几次,皇上都让我耐心一些,莫要着急。”纳兰湄儿蹙着眉头道:“娘娘,你说皇上是不是根本就不打算纳我为妃。”

    “姐姐莫要胡想,若皇上无心的话,怎会情难自禁,又怎会逼着阿其那休了姐姐。”舒穆禄氏安慰了几句又道:“之所以现在都没动静,想来是皇上觉得时机未到,又或许还有许多阻碍未清吧。”

    “皇上乃是一国之君,他想做的事,何人能够阻碍,说到底,问题还是在皇上身上。”在纳兰湄儿说话的时候,宫人端了刚炖好的燕窝上来,殷红如血的上等血燕浇上蜂蜜之后,清香扑鼻,令人食欲大动。

    在接过宫人递来的燕窝后,舒穆禄氏尝了一口慨然道:“同样是血燕,不知怎的,在姐姐这里吃起来就觉得特别可口。”

    纳兰湄儿被她说的笑了起来,“娘娘若喜欢,尽管来我这里,内务府送来了三斤血燕,我才吃了一次,还有许多剩着呢。”

    舒穆禄氏惊讶地睁大了眼下,“三斤?看来皇上对姐姐真是格外的好,我与谦嫔那里,都只有两斤了,唯有皇后与熹妃才是三斤呢。”

    “哪有这回事。”口中虽这样说着,纳兰湄儿脸上却露出难掩的得意之色,她自恃为胤禛心尖上的人,自然事事都不愿落于人后,殊不知她这个心态恰恰就是舒穆禄氏需要的。

    见说得差不多了,舒穆禄氏故意叹了口气,道:“其实不瞒姐姐,为着姐姐的事,我也与皇上提过,希望皇上可以早日册封姐姐,这样姐姐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待在宫。”

    一听这个,纳兰湄儿立时上了心,问道:“那皇上怎么说?”

    “还能怎样,皇上说怕朝臣会有所非议,所以想再等等。”她的话令纳兰湄儿心凉了半截,黯然道:“果然也是这样。”

    舒穆禄氏目光一转,道:“不过我倒觉得朝臣非议只是次要,最重要的是后宫,皇上是怕后宫不宁,才迟迟没有册封姐姐。”

    “后宫?”纳兰湄儿拧眉想了片刻道:“你是说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向来宅心仁厚,且这两年来不怎么管后宫之事,又怎会为难姐姐,我说的是……”舒穆禄氏话音一顿,缓缓说出两个字来,“熹妃。”

    “她?”纳兰湄儿柳眉一皱道:“她既非皇后又非皇贵妃,凭甚干涉此事。”

    “姐姐莫要忘了,如今后宫是她掌权,而她又惯会在皇上面前讨好卖乖,是以这宫中她说一,没人敢说二,连皇后娘娘都让着她三分。”

    “这个熹妃,真是无法无天了!”纳兰湄儿被舒穆禄氏说的心中直来气,不过旋即又有些奇怪,“我看熹妃近日并不曾见过皇上,她又如何能挑弄是非呢?”

    “姐姐错了,正是因为熹妃不见皇上,皇上才会迟迟不立姐姐。”舒穆禄氏的话令纳兰湄儿好生不解,“娘娘这话究竟是何意?怎么我越听越糊涂。”

    “姐姐还不明白吗?熹妃一直都知道皇上待姐姐的心意,晓得姐姐若入了宫,她就没有立足之地,所以对姐姐之事百般阻挠,为此还冷对皇上,皇上念着这么多年的情谊,不好太驳了她的面子,所以才将姐姐的事拖了下来。”

    她这一番解释令纳兰湄儿恍然大悟,同时眼中也露出恼恨之色,“想不到熹妃竟是一个这么卑鄙的人,这样的人如何配掌管后宫。”

    “姐姐说的正是,无奈皇上被她蒙蔽了圣心,看不清她的真面目,由着她放纵妄为。”说到这里,舒穆禄氏重重叹了口气道:“依眼下这个形势来看,只要熹妃一日不松口,皇上都不会正式册封姐姐,以免后宫生出事端来。”

    听到这话,纳兰湄儿顿时慌了神,紧紧抓着舒穆禄氏的手道:“那……那可如何是好?难道我真要这样一直无名无份的下去吗?不要,我不要这样!”

    舒穆禄氏假意安慰道:“姐姐别急,咱们静下心来想想,总能想到办法的。”

    纳兰湄儿此时已经没了主意,舒穆禄氏说什么便是什么,想了一会儿后,她道:“要不我们再去与皇上说说,让他认清熹妃的真面目?”

    “没用的,皇上被熹妃蒙蔽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仅凭姐姐三言两语,又怎会认清熹妃的为人。”说到这里,舒穆禄氏眸光一转道:“其实我倒有一个办法,就不知道姐姐愿不愿意去试。”

    〖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商议

    一听说有办法,纳兰湄儿想也不想便道:“什么办法,你快说。”

    舒穆禄氏附在纳兰湄儿耳边轻轻说着,待她说完,纳兰湄儿眼中已出现了浓浓惊意,嫣红的双唇亦微微张着,好半晌方合起道:“这……这样怕是不好吧?”

    “姐姐你就是太心善了一些,别人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还百般忍让,再这样下去,只怕你将来连一丝立足之地都没有。”

    纳兰湄儿绞着手指,面有为难地道:“这我也知道,可你说的这个办法,实在有些过于……阴损,像是小人所为。”

    舒穆禄氏脸色一沉,声音不悦地道:“既然姐姐觉得我的办法太过阴损,那我不说就是了,我还有事,不能再陪姐姐闲聊了。”

    纳兰湄儿哪会让她离去,一把拉住道:“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你何时变得这么小气,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瑞嫔。”

    舒穆禄氏被她强拉着坐下,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地道:“我一心为姐姐着想,可姐姐却说我阴损,还说我是小人,既然这样,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听着她是为这个生气,纳兰湄儿连忙赔不是道:“是我说错了话,是我不该,好妹妹你就别生我气了。最多……最多我按着你的话做就是了。”

    见她这么说了,舒穆禄氏方才转嗔为喜,盯着纳兰湄儿道:“当真?”

    “既是答应了,自然是真的。”肯定之余,纳兰湄儿又道:“我何尝不知你是为我好,只是这种事情,我从来没做过,一时之间难免接受不了。”

    “我也知道难为了姐姐,可在这宫里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姐姐可不能再像以前那么善良了,尤其是对着熹妃的时候。”说到这里,舒穆禄氏嘴角浮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而且姐姐想想,若这件事进行的顺利,熹妃不止不能再阻碍姐姐封妃,甚至以后一辈子都阻碍不了姐姐。到时候,姐姐就成了宫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纳兰湄儿本就应允,被她这么一说,更是心动,颔首道:“你说的不错,眼下这个时候,我对别人慈悲,别人却不会对我慈悲。”

    舒穆禄氏凝眸笑道:“正是这个道理,恭喜姐姐终于想明白了。”

    在听舒穆禄氏仔细说完整个计划后,纳兰湄儿有些不安地道:“旁的我倒是不担心,就怕到时候瞒不过太医。”

    舒穆禄氏轻笑道:“太医这事,我会去想办法,姐姐尽管放心。总之只要姐姐按着我说的去做,就一定可以除去熹妃。”

    在安抚了纳兰湄儿之后,舒穆禄氏离开了翊坤宫,却没有回她自己的景仁宫,而是去了刘氏所在的永寿宫。

    看到她来,刘氏在命人奉茶之后,笑道:“姐姐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本宫?”

    舒穆禄氏接过茶似笑非笑地道:“妹妹不乐意见到本宫吗?”今时今日,她终于有资格在刘氏面前自称一声本宫。

    刘氏嗔笑道:“看姐姐说的,哪有这回事。姐姐肯来,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呢。”

    舒穆禄氏左右看了一眼道:“对了,怎么不见六阿哥,有阵子没见,可是想他得紧。”

    刘氏抚着裙棠间的精致绣花道:“奶娘抱去睡了,姐姐若想见,待他醒了,本宫让奶娘抱过来。”

    舒穆禄氏低头抿了一口茶后,道:“其实本宫今日来,是有件事要与妹妹商议,就不知道妹妹有没有兴趣。”

    刘氏就猜到舒穆禄氏有事而来,果不出所料,“本宫乐意听姐姐说。”

    舒穆禄氏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等刘氏将不相干的宫人遣下去,只剩下一个金姑的时候方才道:“在说事之前,本宫想先问妹妹一句,想不想除去熹妃。”

    刘氏精神一振,身子往前倾了几分道:“自然是想,难道姐姐有办法?”

    “不错,本宫已经想到一个极好的办法,就看妹妹是否肯配合。”

    刘氏稍稍一想道:“姐姐请说,只要是本宫能做到的,一定全力配合。”

    “好!”舒穆禄氏暗自松了一口气,刘氏与她眼下虽是同盟,但并非真的彼此信任,均有着各自的心思,她刚才虽在纳兰湄儿面前说的肯定,但心中仍是颇为担忧,如今总算放下一半的心了,至于另一半,还要等事情说了之后再看。

    “本宫知道何太医之所以可以这么快就成为副院正,全赖妹妹襄助,所以妹妹若要他做什么事,何太医想必不会拒绝。”

    刘氏蹙眉道:“姐姐到底想说什么?”

    舒穆禄氏微微一笑,将与纳兰湄儿说过的话,重新再说了一遍,刘氏与纳兰湄儿反应相差仿佛,均是吃惊不已,不过她很快便恢复了常态,沉思片刻道:“姐姐真觉得这个法子行得通?”

    “说实话,你我虽是嫔,与熹妃只差一级,但这一级却犹如天壞之别,难以跨越,更不要说在皇上心中的位置。但纳兰湄儿不同,她在皇上心中有着独一无二的地位,以她为饵,一定可以对付得了熹妃。”

    刘氏微微点头,“姐姐说的不错,看姐姐的样子,应该已经说动了纳兰湄儿,让她同意这个计划。”

    舒穆禄氏轻笑道:“她要是不同意,本宫也不必来找妹妹你,眼下就看妹妹的意思了。”

    趁着她说话的功夫,刘氏已经仔细衡量过整件事,颔首道:“既然撒一个谎就可以让熹妃万劫不复,本宫又何乐而不为呢。姐姐放心,本宫晚些就与何太医说,让他全力配合。”

    随着刘氏这句话,舒穆禄氏还剩下的一半的心也彻底安了下来,怡然道:“那就多谢妹妹了。”

    刘氏笑一笑道:“正事说完了,不如再说一点闲事?”

    舒穆禄氏瞥了她一眼,道:“不知妹妹想说什么闲事?”

    刘氏目光一转,笑意不减地道:“就说说那位纳兰湄儿吧,姐姐与她似乎十分要好,连这种事,她也肯答应。”

    〖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人生几何

    说到纳兰湄儿,舒穆禄氏眼中掠过不屑之意,“这么多年来,阿其那对她保护的真的很好,令她全然不懂人情世故,而且蠢钝如猪。”

    刘氏掩嘴轻笑道:“若是纳兰湄儿听到姐姐这番话,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子?”

    舒穆禄氏冷笑道:“等她听到的时候,她恐怕也活不长了。”

    “不管怎样,姐姐能使她为你所用便是本事。”说到此处,刘氏眼角轻扬,玩笑道:“ 不知姐姐下次会否这样对我?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本宫可真要伤心了。”说罢,她举袖拭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

    舒穆禄氏亲昵地拉起刘氏冰冷的手道:“妹妹说的是哪里话,你我感情岂是那纳兰氏能比的,再说以后本宫还有许多地方要倚仗妹妹的呢?”

    刘氏一脸感动地道:“姐姐这样说,本宫就放心了。”

    这番情景,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还真以为两人感情笃厚呢,殊不知二人之间根本就是尔虞我诈,虚与委蛇。

    不过,不管刘氏与舒穆禄氏之间是怎么一回事,至少她们达成了一个共识,就是竭尽全力除去熹妃这个心腹大患,至于纳兰湄儿,熹妃失势之后,她自然就没了用处,一个没用处的人还留着干什么。

    虽然纳兰湄儿在皇上心中也有不轻的份量,但纳兰湄儿太蠢,对付起来可比钮祜禄氏简单多了。

    一切皆已安排妥当,只等着时机的到来……

    然,有一件事她们不知道,还有另一个人也在等时机,这人正是胤禛。

    此刻,他正在养心殿听着密探头子的奏禀,微微蹙眉道:“湄儿,她真与瑞嫔走得很近吗?”

    自从将纳兰湄儿接入宫中之后,胤禛便暗中传命密探,让他们盯着湄儿的一举一动,他要弄清楚湄儿究竟为什么要入宫,为此甚至不惜在他茶里下媚药。

    “回皇上的话,正是,两人经常互相往来,有说有笑,关系甚是亲密,但具体说些什么,因为奴才们无法靠得太近,无法得知。”

    佳慧?湄儿何时与佳慧变得这么熟悉要好了?这样想着,他又问道:“除了瑞嫔之外呢,还有什么人?”

    密探头子肯定地道:“只瑞嫔一人。”

    胤禛点点头道:“继续盯着,一有什么消息就立刻来告之朕,下去吧。”

    从一开始,他让湄儿入宫,就是为了弄清楚湄儿的目的,至于纳湄儿为妃之事,根本没在他脑海中出现过。他是喜欢湄儿,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如今的他已经放下许多,再加上湄儿卑鄙地用药令他发生关系,临了还故做受辱的样子,bi他将其接入宫中,更是抹杀了两人间的最后一点情谊。

    再说,他自问不是一个昏庸无道的君主,又怎会做出强抢弟媳这种事,等得一切水落石出之后,他就会寻个合适的地方安置纳兰湄儿。

    在往后的人生这中,若儿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虽然弘历不在了,但他依然会与凌若白头到老,不离不弃。

    一生,难得一知心人,而他……很幸运地遇到了,这份幸运,他一定会牢牢抓在手中,绝不放开。

    不过……许多事情并不是想便可以的,就像一句话说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人生,终归是不如意之事更多……

    另一边,弘历与兆惠东躲西藏,一路往浙江行去寄望李卫可以让他们摆脱眼下的困境,不知这一次,他们又能否如愿以偿。

    一切皆是未知数,不到最后一刻无法知晓结果会是什么,或许喜,或许悲,又或者连是悲是喜都不知道。

    十一月十七这日清晨,凌若起身用过早膳后,正在听水秀说这段时间宫里的用度开枝,杨海忽进来打个千儿道:“主子,纳兰福晋在外求见。”

    凌若还未开口,水秀已经蹙了眉道:“她来做什么?难不成来想向主子示威啊?”

    “不可如此说话。”凌若瞥了她一眼道:“让人听见本宫身边的人说话这么没规矩,该说本宫不懂得教下人了。不管纳兰福晋如何,只要她来了承乾宫,就是承乾宫的客人,谁都不可轻慢,听明白了吗?”

    “奴婢明白。”水秀也不过是私底下发发牢sao,真要是当着别人,断不会这么说,毕竟她可是承乾宫的管事姑姑,一言一行皆无形中代表着自家主子,容不得有错失。

    “好了,去请纳兰福晋进来,另外,水秀你去沏一盏大红袍来。”随着凌若的吩咐,杨海与水秀各自下去。

    其实对于纳兰湄儿的突然到访,不止水秀奇怪,凌若也觉得意外,纳兰湄儿与她素不对盘,自从纳兰湄儿入宫后,就互不曾有过往来,不过她较水秀更沉得住气。许多时候,并不需要猜测他人的来意,因为来者会自己将来意表露出来。

    杨海下去后不久,一袭水红色旗装,髻上cha着墨玉累金丝步摇的纳兰湄儿出现在视线中。

    与凌若一样,上天待她格外优渥,虽三十多岁,望之却如二十余岁一般,看不到什么皱纹。不过多年的养尊处优,再加上生了两个儿子,身姿已不如少女时那般轻盈婀娜。

    纳兰湄儿在殿中站定后,朝端坐上首的凌若行礼道:“妾身见过熹妃娘娘,娘娘吉祥。”

    说是行礼,但纳兰湄儿连膝盖也没弯一下,只是随意的甩了一下帕子,可见她心里根本不愿给凌若行礼。也是,她一直将自己视作皇妃乃至贵妃,又怎甘心向凌若行礼,不过是应付行事罢了。

    凌若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只是抬手道:“纳兰福晋免礼,坐吧。”

    “多谢娘娘。”纳兰湄儿走到一旁坐下,同时水秀奉上沏好的大红袍,她只闻了一口便道:“嗯,是母树上的大红袍,否则香气不会如此浓郁,看来娘娘这里真是有不少好东西。”

    “纳兰福晋客气了,你听闻香气便知这是母树上的大红袍,想来以前常喝。虽说阿其那害死了本宫的儿子,不过阿其那也并非处处都坏,至少他待纳兰福晋是一心一意的好,可惜这样的一心一意也不能令纳兰福晋全心全意相待,想来他在九泉之下,也是遗憾万分。”

    〖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恳求

    纳兰湄儿脸色一变,反驳的话正在冲口而出,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生生忍住,喝茶缓了一口气后道:“娘娘怎知阿其那活着的时候,妾身不是全心全意相待?又怎知他在九泉下会有所遗憾?难不成娘娘会通灵吗?”

    凌若笑笑,搁下喝了几口的花茶道:“好了,不说这个,本宫还未知纳兰福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纳兰湄儿咽下哽在喉咙里的气之后道:“妾身并没有什么事,只是想着入宫这么些日子,一直未曾来给娘娘请安,甚是不安,所以趁着今日得空,特来给娘娘请安。”

    “原来如此,纳兰福晋真是有心了,其实本宫这里来不来都是一样的,倒是皇后娘娘那里万不能怠慢了。”

    纳兰湄儿微一欠身道:“妾身知道,多谢娘娘提醒。”

    凌若微一点头道:“既是来了就多坐会儿再走,说起来,本宫与纳兰福晋多年前就相识了,只可惜各居一府,一年也难得有一次见面的机会。如今可是好了,以后天天都能见到纳兰福晋。”

    “是啊,妾身记得初见娘娘的时候,娘娘还只是一个庶福晋,而今却已是众妃之首;相比之下,妾身却是成了无依无靠的浮萍,还不知道会飘到何处。”虽然纳兰湄儿极力掩饰,但眼底仍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丝嫉妒之意。

    凌若看到了她的嫉妒,弯一弯唇道:“世事无常,指的不就是这样吗?至于说无依无靠也不至于,后宫就是你的家,你可以一辈子住在这里。”

    纳兰湄儿故意叹了口气道:“话虽如此,但无名无份的,妾身怎好久住,早晚是要搬出去的,除非……”

    水秀在一旁听了半晌,见她越说越过份终是忍不住道:“除非什么?难不成纳兰福晋想在宫里变得有名有份不成?”

    纳兰湄儿脸色一寒,不悦地道:“我与你家主子说话,哪里有你说话的份,还是说熹妃娘娘教出来的下人都这样不分尊卑上下?”

    凌若瞥了水秀一眼,冷喝道:“水秀,还不快向纳兰福晋赔罪?”

    水秀心有不甘,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已经为主子惹来麻烦,只得屈膝道:“奴婢不知分寸,说了不该的话,请纳兰福晋恕罪。”

    纳兰湄儿冷哼一声,道:“罢了,本福晋不与你一般见识,不过你以后可要牢记自己的本份,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本福晋这样好说话的。”

    水秀憋屈地应道:“是,奴婢知道,奴婢以后断不会再犯。”

    在此事揭过后,凌若道:“虽然水秀不该cha话,不过她问的也还算在点子上,不知纳兰福晋以后有何打算?”

    纳兰湄儿神色哀蹙地道:“妾身有打算又有何用,又由不得妾身控制,不过与娘娘说句心里话,妾身真有些怕去外面,外面那些不堪入耳的传言,娘娘想必也听说了,妾身实不知以后该怎么办。”

    说到这里,凌若心中一痛,道:“皇上对纳兰福晋的事向来上心,想必会替纳兰福晋想到一个很好的办法,让纳兰福晋可以不受流言影响的度过后半辈子。”

    纳兰湄儿摇摇头道:“流言无处不在,哪里是能避就能避的,再说那……”她吞吐着道:“那也不能算是流言。”

    凌若脸色一变,不动声色地道:“未知纳兰福晋指什么?”

    纳兰湄儿咬一咬牙,忽地顺着倚子滑跪在地上道:“其实妾身此来,是有件事要想求娘娘,还请娘娘开恩应允。”

    她这个动作将凌若吓了一跳,连忙道:“纳兰福晋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了,何必要跪下,水秀,快扶纳兰福晋起来。”

    水秀依言相扶,纳兰湄儿却是说什么也不起来,无奈之下,凌若只得道:“那好吧,究竟有什么事,纳兰福晋且说出来让本宫听听。”

    “事到如今,妾身也没什么好瞒娘娘的了,其实妾身与皇上其曾两情相好,互诉衷肠。”虽然脸色微红,但仍是道:“皇上也说过,待妾身入宫后,早晚会给妾身一个名份,可这些日子,皇上那边迟迟未有消息,每次妾身说起,皇上都说是早晚的事,让妾身再等等。可是妾身明白,并非皇上不愿给妾身一个名份,而是皇上顾忌娘娘,所以才一直拖着,只要娘娘肯同意,妾身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无名无份,所以妾身厚颜恳求娘娘,高抬贵手,放妾身一条生路。”

    凌若的脸色因她这一连串的话而变得难看无比,鼻翼微张,胸口不住地起伏着,水秀见势不对,赶紧弯腰附在她耳边小声道:“主子,您忘了太医的吩咐,不能动气,您就算不顾着自己也要顾着……”

    后面的话水秀没说下去,但凌若明白,就算不顾着自己也要顾着孩子,是啊,她好不容易熬过那么多事撑到现在,绝不能因为纳兰湄儿的三言而语而动气伤了孩子,若是这样,就正趁了宫里其他人的心意。

    想到这里,凌若渐渐冷静下来,至于水秀的话,因为说得极轻,是以纳兰湄儿并未能听到。

    “听纳兰福晋的意思,似是觉得皇上之所以不册纳兰福晋,皆是本宫阻挠之故,但事实上其实册不册妃的事,是皇上说的算的,本宫并无权干涉,再说本宫也没在皇上面前说过纳兰福晋的任何不是,纳兰福晋实在求错的人。”

    纳兰湄儿泫然欲泣地道:“娘娘虽然没说,但亦没有赞同的意思,皇上又一向敬重娘娘,自然不愿在这件事上令娘娘不高兴。但妾身与皇上自小就相识,感情一向甚好,皇上也希望妾身嫁给他,只可惜妾身当时年少无知,以为阿其那更好,辜负了皇上一片情意,这些年来一直觉得对不起皇上,幸好上天给了妾身弥补的机会,还请娘娘成全。”

    看着纳兰湄儿那张脸,凌若有一种一巴掌甩过去的冲动,她敢肯定这么多年来,纳兰湄儿根本没有任何对不起胤禛的念头,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因为阿其那已经死了,她怕自己后半辈子无依,所以想抓住胤禛这根浮木罢了。纳兰湄儿会有这种想法,她并不感觉奇怪,唯一令她不明白的是胤禛,那个一向冷静自持的人,为何会那么冲动的与纳兰湄儿发生关系,难道他真爱纳兰湄儿到失去理智的冲动吗?过了二十多年都没有改变。

    〖

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 拒绝

    这样想着,脑海中却浮现出那一日梅林偶遇时,胤禛与自己所说的话,让她一时矛盾无比,不知哪个才是真正的胤禛,她又该相信哪一句话。

    这些问题令凌若头疼欲裂,无奈之下只得将之放在一边,然后对尚跪在地上的纳兰湄儿道:“本宫若是不成全,是否就是本宫的不是?”

    “妾身不敢如此想,只是想请娘娘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成全了妾身与皇上,只要娘娘肯答应,妾身必将感念娘娘的大恩大德,永世不忘。”她一边说着一边磕下头去,满脸皆是哀求之色。

    “本宫不敢当纳兰福晋如此大礼,纳兰福晋请起。”听得凌若这话,纳兰湄儿脸上出现一抹喜色,“这么说来,娘娘肯成全妾身了?”

    凌若神色冷淡地道:“本宫说过,册不册妃是皇上的事,只要皇上点头,册纳兰福晋为妃为贵妃,甚至为皇贵妃都可以;本宫无权也不会去干涉,但同样的,皇上册不册纳兰福晋的事,也不是本宫说了算的。”

    纳兰湄儿急急道:“不是啊,只要娘娘与皇上说一声,皇上就一定不会再有顾虑。”

    “这一点纳兰福晋自己去与皇上说吧,本宫能够答应纳兰福晋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绝不过问你的事。”不等纳兰湄儿再说话,她再次道:“好了,本宫有些乏了,纳兰福晋请回吧,另外本宫这里往后也不需要来请安了。”

    “娘娘……”纳兰湄儿还待要说,水秀已经抬手道:“纳兰福晋请吧。”

    “娘娘,您真的不肯成全吗?”纳兰湄儿不死心地问着,然等待她却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等待良久,终是无奈地站起身道:“是,妾身告退。”

    在纳兰湄儿黯然离去后,水秀忿忿地道:“奴婢真是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居然可以把那么不要脸的事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实在是无耻至极!若不是记着主子的吩咐,奴婢真想顶她两句。”

    凌若看着纳兰湄儿离去的方向轻声道:“她一心想要留在皇上身边,却又得不到名份,觉得是本宫阻碍了她的路,所以才对本宫百般哀求,想要本宫帮她在皇上面前说好话,以使名份早些定下来,这个如意算盘打得可真是好。”

    “她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都说烈女不侍二夫,她却将与皇上那个什么的事也给说了出来,简直……简直……”水秀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词来,还是杨海接了一句,“dang妇。”

    “对,简直就是dang妇,奴婢真不明白皇上怎么会看中这样一个女子,与主子相比,她就是提鞋也不配!”水秀越说越生气,看着倒是比凌若还要气愤。

    凌若瞥了他们一眼道:“好了,她都已经走了还说这些做什么。总之你们记着本宫说的话,在她面前该守的礼仪还是要守,这个女子心眼可是小得很,要是被她抓了辫子就麻烦了。不止你们,其余人也给本宫交待下去,莫要越了自己该有的本份。”

    “是,奴婢知道。”两人应声之后,杨海又道:“不过主子,将来皇上若真要纳纳兰福晋为妃,咱们该如何?”

    “若皇上非要抬举他,本宫难道还能反对吗?”凌若苦笑一声道:“在宫里,身不由已乃是常有的事,若什么都记在心里,本宫哪里还能活到今日,气都被气死了。再说水秀刚才不是也说过,本宫就算不记着自己也要记着腹中的孩子,弘历没有了,她就是本宫的命根,本宫不可以再失去他。”

    杨海心疼地道:“奴才也知道,只是这事实在太委屈主子。”

    凌若叹然道:“无所谓了,若真看不过眼,以后都待在承乾宫不要出去就行了,总是有办法过下去的。”

    水秀与杨海相互看了一眼,皆是无奈又心疼,直叹自家主子命苦,先是太子爷没了,之后皇上又看上了那个纳兰湄儿,将她带到宫里,弄得后宫乌烟瘴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正当他们几个在承乾宫中各自感叹之时,纳兰湄儿亦回到了翊坤宫,刚要坐下,她忽地捂着腹部痛呼起来,宫人连忙问道:“福晋,您怎么了?”

    “我……我肚子很疼。”话音刚落,嘴里便溢出一声难捺的痛呼,“啊!不好,越来越疼了。”

    宫人看到她这个样子,慌了手脚道:“福晋您先坐一会儿,奴婢给您倒杯热茶来,想是刚才出去,冻着了,所以才会感觉肚子疼。”

    “也好。”纳兰湄儿点点头,好不容易等到宫人端了热茶进来,她却是疼得连握茶盏的力气都没有了,手不住发抖,好不容易就着宫人的手喝了几口进去,但紧接着就“哇”的一声全吐了出来,而且还呕个不停。

    宫人见势不对,连忙派人去请太医,纳兰湄儿忍痛唤住准备离去的小太监虚弱地道:“何太医是副院正,医术最好,你看看他在不在,若在的话就将他请来。”

    小太监赶紧点头道:“嗻,奴才这就去请。”

    在等太医来的这段过程中,纳兰湄儿仍是痛呼不止,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捂着肚子,到最后甚至痛得在地上打滚,宫人怕她在地上会着凉,病上加病,逐将她扶到床上。

    不多时,何太医跟着小太监匆匆来了,在问明情况后,连忙来到床边为纳兰湄儿把脉,后者疼得连手都伸不直,只能由几个宫人牢牢按住,不让她乱动。

    何太医在把了一会儿脉后,神色凝重地道:“福晋在突然腹痛之前,可曾吃过什么东西?”

    “并不曾啊!”这般说着,宫人似又想起一事来,“对了,奴婢记得福晋刚才去了熹妃娘娘那里请安,在熹妃娘娘那喝了半盏茶。何太医,难道福晋突然腹痛,与此有关?”

    “若福晋真的只喝过半盏茶的话,那十有**就是有关了。”究竟是什么关系,何太医没有细说,只是命人赶紧将医箱拿来,然后他从中取出几味药,命人拿去赶紧磨成粉,然后拿温水喂服强行到纳兰湄儿口中。

    〖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861/ 第一时间欣赏清宫熹妃传最新章节! 作者:解语所写的《清宫熹妃传》为转载作品,清宫熹妃传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清宫熹妃传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清宫熹妃传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清宫熹妃传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清宫熹妃传介绍:
她为保家人周全狠心抛弃青梅竹马的恋人入宫选秀,盼能一朝选在君王侧,结果却阴差阳错成了四阿哥胤禛身边的一名格格,从此卑微、荣耀、欢喜、绝望都系于胤禛之身。
康熙四十三年至雍正元年,她陪了他整整十九年最终踏上至高无上的宝座,然,换来的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杀局。
当繁花落尽,他与她还剩下什么?
清宫熹妃传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清宫熹妃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清宫熹妃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