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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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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一十三章 步入圈套

    纳兰湄儿咬牙道:“熹妃实在太过份了,人死不过头点地,她却要允禩在死前受尽痛楚。”

    “本宫就是不忍允禩受此痛苦,才想尽办法为他说好话,不过本宫说十句往往还抵不过熹妃一句,再加上有些话以本宫的身分不便说的太明,许多话始终要姐姐自己去说才好。”

    “臣妇知道,臣妇知道。”纳兰湄儿急急点头,神色迫切地道:“娘娘,那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去见皇上了?”

    “姐姐你先冷静一些。你看你现在慌里慌张的样子,就算见了皇上也说不好话。”面对舒穆禄氏的安抚,纳兰湄儿道:“臣妇知道,可臣妇一想到允禩就要……就要受刑,就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舒穆禄氏好言道:“这不是还没有吗?待会儿姐姐好好求求皇上,说不定皇上就回心转意了,虽然有熹妃从中捣鬼,但始终姐姐才是皇上心中最重视的那个人。说句不该的话,本宫有时候都怀疑皇上会不顾一切地将姐姐留在身边。”

    这句话令纳兰湄儿粉面一红,连忙摇手道:“娘娘千万不要胡说,皇上是不会这样的。”

    “本宫知道,本宫也不过随口说说罢了,姐姐莫放在心上。”说罢,她扶住纳兰湄儿的肩头道:“姐姐现在最要做的是放松一些,不要绷得那么紧。”

    在舒穆禄氏的一再安抚下,纳兰湄儿勉强冷静了一些,不过心里还是很着急,坐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后道:“娘娘,臣妇现在已经好多了,是否可以去养心殿了?”

    舒穆禄氏无奈地道:“看姐姐这样子,就算本宫再说什么,姐姐也坐不住了,罢了,待会本宫让如柳陪姐姐过去。”

    “娘娘不一道过去吗?”面对纳兰湄儿的疑问,舒穆禄氏道:“本宫也想陪姐姐一道去,但是皇上向来不喜欢本宫过问前朝的事,本宫这些日子劝皇上的那些话都是想过又想,唯恐让皇上觉得本宫cha手前朝。”

    纳兰湄儿大为感动地道:“臣妇真不知该如何感谢娘娘,娘娘实在是臣妇与允禩命中的贵人。”

    “姐姐千万不要这么多。”握一握纳兰湄儿的手,她又道:“这会儿皇上应该正在批阅早朝时呈上来的折子,所以待会儿姐姐见了皇上别急着提允禩的事,一见面就提这事,很容易让皇上感到厌烦。”

    “那臣妇该怎么做?”纳兰湄儿此刻已经没有一点主意,巴巴地看着舒穆禄氏,让她指点自己。

    舒穆禄氏想了一会儿道:“姐姐可以先请皇上喝口茶解解乏,然后再慢慢说,记着,千万不要急,欲速则不达,知道吗?”

    纳兰湄儿对她的话没有丝毫疑心,连连点头道:“臣妇知道,臣妇一定会牢记娘娘的话。”

    “好了,如柳,你陪纳兰福晋过去。”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舒穆禄氏朝如柳使了一个隐晦的眼色,后者不着痕迹地点点头,陪着纳兰湄儿去了养心殿。

    今日是苏培盛当值,当他看到如柳陪纳兰湄儿过来的时候,愣了一下方迎上来打了个千儿道:“奴才给福晋请安。”

    纳兰湄儿记着舒穆禄氏的叮嘱,捺了心中的急切道:“苏公公请起,不知皇上可在里面?”

    “回福晋的话,皇上在里面。”苏培盛话音刚落,纳兰湄儿便道:“既然皇上在,就请苏公公代我通传一声,说我有要事求见皇上。”

    “这个……”苏培盛正自犹豫的时候,如柳道:“苏公公,奴婢知道您是慈悲心肠,就帮一帮纳兰福晋吧。”

    如柳的话在苏培盛心里终归有些份量,点头道:“那好吧,奴才就去通传一声,但皇上见不见福晋,就不是奴才能做主的了。”

    说罢,苏培盛正要走,如柳上前拉着他的袖子小声道:“公公,不用奴婢说您也猜得到纳兰福晋此来的用意,其实主子与纳兰福晋上次偶尔见到之后,颇为投缘,想帮她一把,所以公公待会儿进去的时候还请多说几句好话,让皇上见纳兰福晋一面。”

    苏培盛颔首道:“既是瑞嫔娘娘的吩咐,咱家自会尽力而为,不过说实话,纳兰福晋就算见了皇上,只怕也没什么用。”

    如柳目光一闪道:“这个主子也知道,主子就是想尽一尽人事。”

    在她这句话说完后,苏培盛进了养心殿,朝正坐在御案后批阅奏折的胤禛躬身道:“启禀皇上,纳兰福晋在外求见。”

    胤禛手上动作一滞,似想抬头,但终是没有抬起,只道:“让她回去吧,朕是不会宽恕允禩的。”

    见胤禛果然不想见,苏培盛心思一转,小心地道:“回皇上的话,纳兰福晋态度很是坚决,还说见不到皇上就长跪在养心殿外不回去,奴才又不好强赶她走,不如皇上见她一面,与她把话说清楚,好让她死了这条心?”

    胤禛犹豫了一下,搁下笔道:“也罢,朕就与她说清楚,以免她仍抱着不该有的希望。”

    一听这话,苏培盛连忙道:“皇上圣明,奴才这就请纳兰福晋进来。”

    纳兰湄儿紧张地等在外面,一看到苏培盛出来,连忙道:“苏公公,皇上是不是肯见我?”

    苏培盛点头道:“是,皇上请福晋进去。”

    纳兰湄儿心中一喜,正准备进去,如柳拉住她道:“福晋莫忘了我家主子说过的话,千万不要太过心急,慢慢来。”

    她的话提醒了纳兰湄儿,连忙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地道:“对,慢慢来,慢慢来。”

    在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她跨过门槛,踩在光滑细腻的金砖上,她并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经落入别人精心设下的圈套中,沦为他人的棋子。

    入殿之后,她低头欠身道:“湄儿叩见四哥,四哥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知道自己嫁给允禩一事,一直是胤禛心中的痛,为了避免勾起胤禛的不快,同时也想令胤禛想起昔日的情谊,所以她知趣地没有自称臣妇。

    果然,这一声“四哥”勾起胤禛许多回忆,怔忡许久方才回过神来,抬手道:“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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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章 下药

    不等纳兰湄儿说话,胤禛先一步道:“你来,可是想为允禩求情?”

    “是。”纳兰湄儿刚说了一个字,胤禛便道:“朕说过,朕不会宽恕允禩的,你再求也无用。”

    胤禛令纳兰湄儿有些奇怪,瑞嫔明明说胤禛态度有所软化,怎的……是了,瑞嫔说过胤禛一直在批阅早朝呈来的折子,想来是批得有些烦燥,所以才会如此,只要他心情有所好转,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这般想着,纳兰湄儿心下稍安,抬头道:“湄儿知道,不过除了允禩之外,湄儿还有许多话想与四哥说。”

    她突然这样说,胤禛颇为不解,上次自己拒绝了湄儿的哀求,湄儿若是因此怨恨自己,自己一点都不奇怪,但要说有许多话与自己说,实在令人费解。

    不过湄儿这么说,他亦不会拒绝,当下道:“那好吧,朕听着,你说就是。”

    纳兰湄儿一脸感慨地道:“湄儿记得以前冬天时,常与四哥围坐在炭盆前喝茶嗑瓜子,四哥知道湄儿喜欢吃瓜子肉,所以便剥好了给湄儿,自己常常一颗也不吃。”

    胤禛意外地道:“这么久的事想不到你还记得。”

    “确实是很久了,但回想起来,却像在昨日一样。”说到这里,纳兰湄儿涩声道:“当时湄儿与四哥都是无忧无虑,若一切可以回到当时,该有多好。”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不要再提。”话虽如此,但胤禛看着纳兰湄儿的目光却温和了许多,“朕虽不会恕允禩,但朕也不会让他的事牵连到你身上,你尽管住在原来的宅子里,什么都不会少。”

    可是允禩死了,我的两个儿子也被流放在外!

    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在到嘴边的时候忍住了,纳兰湄儿勉强一笑道:“四哥待湄儿的好,湄儿会永远记着,只是不知现在湄儿是否还有资格与四哥一道喝茶?”

    “自然是有。”这般说着,胤禛唤了苏培盛进来,命他去沏两盏茶来。

    苏培盛退到殿外,正要去沏茶,看到如柳尚在,不由得很是奇怪,“纳兰福晋都进去了,你怎么还不走啊?”

    如柳凑上去笑道:“公公有所不知,主子吩咐了奴婢,说要等纳兰福晋出来,万一她到时候心里不痛快,也好宽慰几句。”

    “看来瑞嫔与纳兰福晋真是很投缘,除了皇上,咱家可从没看到瑞嫔对谁这么上心过。”

    “公公这话可是不对。”如柳抿着嘴道:“除了皇上之外,要说主子对谁最上心,非公公莫属,昨日里主子还说要将皇上前几日送来的那幅画送给公公呢,就看公公什么时候有空去拿。”

    如柳这话让苏培盛一张脸笑开了花,“瑞嫔娘娘真是太客气了,这让奴才如何敢当啊。”

    “公公帮了主子那么多,主子待公公好也是应该的。”如柳满面笑容的说了一句,随后道:“对了,刚才皇上叫公公进去做什么?”

    被她这么一提,苏培盛想起胤禛的吩咐,一拍脑袋道:“差点把正事给耽误了,皇上吩咐了咱家沏茶,不与你说了,否则皇上怪罪下来,咱家可吃罪不起。”

    如柳正等着这么句,见苏培盛往茶房行去,连忙跟上道:“公公,我帮你啊。”

    苏培盛正着急着,也没拒绝,到了茶房,在帮苏培盛沏好茶,在一手一个盖茶盏的时候,如柳小指指甲不着痕迹地划过茶水,事先隐藏在指甲中的药粉悄无声息的融入茶水中。

    苏培盛没发现如柳的小动作,急急忙忙端了茶水进去,纳兰湄儿接过茶亲手奉与胤禛,“四哥请喝茶。”

    胤禛颔首接过,在他抿茶的时候,纳兰湄儿自己也喝着茶,同时紧张地思索着待会儿该怎么开口,今日不管怎样,她都要劝胤禛回心转意,免除允禩的剐刑与死罪。

    不知是否炭盆烧得太暖的关系,两人不约而同地感觉身子热了起来,为了缓解身上的热意,胤禛不断地喝茶,可是越喝越觉得热,连脸都烫了起来,且内心深处似有一种冲动在蠢蠢欲动。

    “四哥,能否把这炭盆给灭了,总觉得这里好热?”纳兰湄儿不说话尚说,一说话,胤禛的冲动更加明显,他赶紧压制住,取过纳兰湄儿没有喝完的茶浇在炭盆中,只听“嗤”的一声,炭盆冒起阵阵清烟,炭火随之熄灭。

    虽然炭火灭了,但胤禛与纳兰湄儿还是觉得很热,尤其是胤禛,浑身上下像有火在烧一样,令他坐立不安,而且目光落在纳兰湄儿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难以移开。

    纳兰湄儿扯着领子道:“四哥,为什么还是很热?”她虽自我感觉像平常一样说话,但语调中却不自觉地多了一丝媚惑之意,这丝媚惑落在胤禛耳中,令他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想是地龙烧得太暖了一些,朕这就叫人去把地龙停了。”胤禛有些心不在焉的说着。

    那厢,纳兰湄儿亦感觉到胤禛火热的目光,身子酥软不已,她勉强控制着自己站起来道:“我……我想先去外面透透气。”

    不等胤禛答应,她便匆匆往外走去,然刚走了几步路,便软软倒在地上,双腿一点力气也没有。

    看到她倒地,胤禛连忙过来扶起她道:“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纳兰湄儿不敢迎视他的目光,想要推开他,可是双手与双脚一样使不上力,只能由他抱着自己,而神智更在慢慢变得模糊。

    至于胤禛,他的感觉比纳兰湄儿还要强烈许多,理智告诉他应该要松手,可那双手就像自己有思想一样,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扶得更紧。

    “四哥,你做什么,为什么不放开?”纳兰湄儿还有最后一丝理智,知道他们不该有这样肌肤之亲,想要让胤禛放开自己,殊不知她说话的时候,红唇一张一阖,反而令胤禛腹中那把火烧得越发炽烈,他能够感觉到自己快要控制不住了,可是湄儿是他弟媳,他不可以做出有伤风化的事,哪怕他心里对湄儿一直忘情,也绝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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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 大错铸成

    他不断告诉自己赶紧放开湄儿,可手怎么都不听使唤,理智也在不断上升的温度中渐渐融化,下腹就像有一团火在烧一样,热得他浑身冒汗。

    湄儿并不知道胤禛此刻的挣扎,望着胤禛充满qy的眼睛,她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

    期待什么?她想不下去,也不知该怎么思考,只是重复着刚才的话,“四哥,你快开放我,我……”

    后面的话她没能再说下去,因为双唇被一张炙热的像在烧一样的唇牢牢封住,令她发不出半点声来。

    胤禛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可是他控制不住,真的控制不住对纳兰湄儿的**,他想要拥有这个女人,拥有这个迟了二十多年的女人!

    纳兰湄儿的手无力地推着胤禛,可是很快她连推这个动作也做不出来,整个都像被融化了一样,没有一丝力气,最主要的是,那个吻,勾起了她心里的渴望,她仰起头,让胤禛吻得深一些,再深一些,甚至想这样一直吻下去,至于自己的身份,还有她来养心殿的目的,都会暂时仍在脑后。

    两人犹如天雷勾动地火,难舍难分,胤禛的唇刚离开,纳兰湄儿便发出含糊的声音,手臂勾住胤禛的脖子,让他靠近自己,让双唇再次粘在一起,当渴望得到满足时,那双媚意如丝的眼眸方才再次闭起。

    药xing,在这一刻尽情的发挥着,让两人都失去了理智,只剩下最原始的**……

    缠绵许久,衣衫在相互抚摸中变得凌乱不堪,在彼此都yu火焚身的时候,胤禛勉强将纳兰湄儿抱到内殿,除去所有障碍,紧紧结合在一起,那一刻,两人都发出满足的shenyin,**终于得到了渲泄。

    此时的两人尽情沉溺在**中,丝毫不知这次的**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在一阵疯狂的缠绵交融后,两人筋疲力尽的睡去,一直睡到天色渐黑时方才醒过来。

    纳兰湄儿是第一个醒过来的,眼还没睁,便感觉到疲累无比,浑身都酸痛不堪,随之而来的,还有xiati……呃,为什么会这样?

    在感觉到xiati的异常后,纳兰湄儿一个激灵睁开了眼,当她看到赤身的自己,还有旁边同样赤身犹在沉睡中的胤禛时,整个人都待住了,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与胤禛怎么会……

    随着这个念头,之前的画面一一在脑海中殿现,她觉得很热想要出去透去,但是不小心跌倒了,是胤禛扶起了自己,自己一直让他松开,可他不肯,之后更是吻了自己,再后来……再后来……

    的记忆令纳兰湄儿羞于再想下去,不过已经足够了,她与胤禛有了夫妻之实。为什么,为什么她当时没有反抗,由着允禩之外的人碰,更由着胤禛沾污自己的清白,她该怎么办?

    就在纳兰湄儿思绪混乱的时候,胤禛也醒了,当他看到自己与纳兰湄儿不堪的一幕时,同样愣住了,待得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时,一张脸变得青白交错,不明白一向冷静自持的自己,怎么会突然忍不住,这……这根本不像他的xing子。

    不过眼下这些是次要的,最要紧的是安抚纳兰湄儿,看她攥着锦被浑身轻颤的样子,定然受惊不小。

    “湄儿……”他刚说了两个字,纳兰湄儿就激动地打断他道:“你不要说,我不想听!不想听!”

    胤禛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懊悔地道:“湄儿,你听朕说,朕……朕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朕不是有心的,朕真的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湄儿,你相信朕,朕没有骗你!”

    纳兰湄儿激动地根本听不进去,只是不住地质问胤禛,“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湄儿,朕真的……”这一次没等他说完,纳兰湄儿已经狠狠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声嘶力竭地喊道:“我只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激动愤怒之余,根本没想过这一巴掌的后果,只一心想要发泄心中的羞愤。

    对于纳兰湄儿的犯上无礼,胤禛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心里除了懊悔还是懊悔,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做出那么冲动的事,虽然他一直很在意湄儿,但毕竟二十多年过去了,他心里也清楚彼此的身份,念头虽还在,但心里已经有所放下了,怎会……

    “为什么不回答,是不是回答不出来!”纳兰湄儿一边落泪一边嘶声道:“枉我一直尊称你为四哥,你根本就是禽兽不如,居然趁机对我做出这种事来,你这种人怎配为天下之君,怎会做皇帝!”

    “湄儿,朕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当时……当时或许是一时冲动,才会犯下糊涂事,唉,到底要朕怎么说你才会相信。”此时此刻,纵是胤禛说的天花乱坠,纳兰湄儿也不会相信分毫了。

    纳兰湄儿抬起通红含泪的双眼,憎恨地道:“我恨你,胤禛,我恨你!”

    胤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湄儿,朕知道不管朕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总之这件事是朕对不起你,朕会好好补偿你。”

    “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纳兰湄儿尖声说着,忽然她又大声哭了起来,哭得伤心无比,胤禛坐在一旁不知该怎么办,只能看着她哭。

    过了许久,纳兰湄儿渐渐止住了哭声,正当胤禛以为她情绪平复一些的时候,她忽地裹了锦被跌跌撞撞下床,走到窗边,拿起摆在临窗小几上的花瓶用力摔在地上,随后拿起一块碎片就要往腕上划,然刚划出一个小口子便被人牢牢抓住了手,紧接着耳边就传来胤禛紧张的声音,“你做什么?”

    “不用你管,放开!”纳兰湄儿努力想要甩开胤禛的手,但她终归只是一个女子,论力气又怎么敌得过胤禛,手被牢牢禁锢着无法动弹。

    胤禛内疚地道:“湄儿,一切都是朕的错,都是朕不好,你不要伤害自己好不好?朕答应你,朕以后都会好好照顾你,补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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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一十七章 倾诉

    “不是,皇上已经答应饶恕允禩死罪,是臣妇自己有事。”说罢,纳兰湄儿起身想要告辞,却被舒穆禄氏一把拉住道:“姐姐,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何你从一进来开始就闷闷不乐,还有眼睛也红红的,可是哭过?”

    纳兰湄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臣妇没事,娘娘别多想。臣妇真的还有事,臣妇先走了。”

    舒穆禄氏哪里肯让她走,当下道:“不对,姐姐肯定有事瞒着本宫,到底是什么事?可是在养心殿发生了什么?姐姐,难道到了现在,你还不相信本宫,不肯与本宫说实话?”

    纳兰湄儿连忙摇头道:“不是,臣妇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舒穆禄氏追问着,见纳兰湄儿始终不肯说,她转头对侍候的宫人道:“你们几个都下去,本宫有话要与纳兰福晋单独说。”

    待包括如柳在内的所有宫人都下去后,舒穆禄氏再次道:“好了,姐姐,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吧,若有什么是本宫能帮上忙的,本宫一定帮你。”

    其实那么大的事,纳兰湄儿一直憋在心里也很难受,很想找个人倾诉一番,而舒穆禄氏无疑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她咬着下唇轻声道:“娘娘能否答应臣妇不将臣妇接下来的话说出去?”

    对于她要说的事,舒穆禄氏心知肚明,不过面上却是掩饰的滴水不漏,“自然可以。”

    纳兰湄儿声音有些发颤地道:“刚才,臣妇按着娘娘的吩咐去养心殿求见皇上,还与皇上说起了以前的事,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可后来不知是否地龙烧的太旺了一些,臣妾觉得人很不舒服,想要离去,皇上假意来扶臣妇,结果……”

    舒穆禄氏等了半天都没见她说下去,忍不住追问道:“结果什么,姐姐你倒是快说啊!”

    这种事,纳兰湄儿怎好意思说出口,挣扎半天终还是感觉羞于大声说出,逐附在舒穆禄氏耳边轻如蚊呐的说了一句。

    “什么?”舒穆禄氏故意装做惊得从椅子中站起来,盯着纳兰湄儿道:“姐姐,你说的都是真的?”

    “这种事臣妇怎会拿来说笑。”想到自己所受的羞辱,纳兰湄儿悲从中来,忍不住泣道:“臣妇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来,臣妇当时有反抗过,可是皇上不肯放,强迫臣妇与他……与他……行苟且之事。”

    其实纳兰湄儿当时也喝了带有媚药的水,所以当胤禛亲吻她之时,不仅没有拒绝,反而极力迎合,但是当时神智已经出现紊乱,所以在其醒来后,对于跌倒后的事记忆并不全,再加上她认定胤禛趁人之危,轻薄侮辱自己,便理所当然的觉得是胤禛强迫她。

    舒穆禄氏在屋中来回踱步,满脸不敢置信地道:“皇上一定重视礼节规矩,怎会……怎会做出这种事,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臣妇也不希望这件事是真的,可是……千真万确!”纳兰湄儿委屈地哭着,眼泪大滴大滴地从眼眶中落下。

    看到她这个样子,舒穆禄氏忙安慰道:“既然事已发生了,姐姐莫要太过伤心了,对了,皇上可有说什么?”

    “除了恕允禩死罪之外,皇上说还会补偿臣妇,但是这种事又如何补偿,臣妇真恨不得死了好。”纳兰湄儿话音刚落,舒穆禄氏便道:“姐姐千万不要说这种话,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

    纳兰湄儿一脸哀蹙地道:“可如今这样,娘娘觉得臣妇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唉,真是什么事都凑到一会儿,姐姐先莫哭了,让本宫想想办法。”这般说着,她蹙了眉头在暖阁中不断走着,走了十数圈方才停下脚步道:“恕本宫说句实话,就算允禩可以免除一死,也免不了圈禁,不可能再与以前一样,往后姐姐就算想见他一面也难,更不要说朝夕相处。”

    纳兰湄儿神色黯然地道:“这一点臣妇何尝不知,可事已至此,又能有什么办法,不管怎样,能活着总是一件好事。”

    “换句话说,从今往后,姐姐就要守活寡了,其实姐姐还年轻,这样孤老一生,实在太过可怜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纳兰湄儿叹了口气,道:“这些年来,他待我很好,从不曾让我受半点委屈,为他守节也是应该的事。”

    舒穆禄氏一言道破她话中的错处,“姐姐莫忘了,你现在已经守不了节了。”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以后应该如何,我现在脑子很乱。”说到后面,她情绪再次激动了起来。

    舒穆禄氏连忙按着她的肩膀道:“姐姐放松一些,本宫并不是责怪你,而是希望你能认清现实。”

    “现实?”纳兰湄儿茫然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这么说的意思。

    “不错,现实。”舒穆禄氏重复了一句后,道:“不管姐姐愿意承认与否,你与皇上都有了夫妻之实,虽然不会有第四人知道,但姐姐自己心里却是一清二楚,瞒骗不了。据本宫所知,皇上绝对不是一个冲动之人,他会做出这种事,可见对姐姐一直心存爱意,虽历练二十余年而未曾改变。”

    纳兰湄儿怒言道:“就算如此,也不能掩盖他犯下的恶事!”

    舒穆禄氏目光一闪,徐声道:“本宫知道,但从而也说明皇上是一个长情之人,对姐姐更是一心一意,世间能做到这一点的男子本宫敢说绝对不多,更不要说还是一国之君。”

    纳兰湄儿越听越不对,仰头道:“娘娘到底想说什么?”

    “本宫想说,姐姐该好好为自己考虑,难道姐姐真想以后都这样守着活寡吗?虽然衣食无忧,但你不再是亲王福晋,往后也不可以随意出宅子,对着你的只有四面墙还有下人。”见纳兰湄儿的神色有所改变,她又道:“不错,皇上这次是做了错事,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皇上爱重姐姐,才会因爱犯错,姐姐心中除了恨意之外,难道就再无其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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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一十八章 诱劝

    纳兰湄儿被她说得心乱,别过脸道:“我……我不明白你这么说的意思,我是允禩的福晋,以前是,现在是,将来同样是。”

    “姐姐,你听本宫说。”舒穆禄氏扶着她的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本宫知道姐姐与允禩一向夫唱妇随,他待姐姐也很好,这些年来除了先帝所赐的秀女之外,再没有纳过一位,但正因为如此,允禩才希望姐姐以后都过得好。”

    纳兰湄儿避无可避,道:“可……可这与如今的事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姐姐,此处没有外人,你与本宫说句实话,你是否真想以后几十年都一个人孤老吗?”不等纳兰湄儿回答,她又补充道:“而且,姐姐要做好心理准备,皇上虽然很爱重姐姐,但熹妃恨允禩害死了她的儿子,如今允禩不死,她很可能将气撒到姐姐身上,在皇上耳边说姐姐的坏事,一次两次皇上可能不以为意,但说的多了,便有可能听入耳中,到时候停了姐姐府中的用度银两,试问姐姐一个弱女子该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纳兰湄儿原本打定了主意要为允禩守节,可舒穆禄氏的话令她内心起了动摇,从小到大,她都习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这么多年来没为柴米油盐cao过半点心,也没有担心过没银子,允禩在的时候,银子由着她花销,看中了什么便买,从没想过银子够不够这个问题,若以后没有了银子,甚至要为一日三餐操心,她……真不敢想像要怎么过下去。

    看到纳兰湄儿脸上的挣扎,舒穆禄氏知道她已经被自己说动了心,加紧道:“如今姐姐尚可说句不知道,以后可就不行了,将来的路至关重要,姐姐可一定要想清楚,莫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选择。”

    “臣妇……臣妇还有选择吗?”纳兰湄儿已经完全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是好。

    舒穆禄氏嘴角含着一丝隐晦的笑意,怡然道:“自然是有,就看姐姐肯不肯选了。”

    纳兰湄儿此刻就像一个破水之人,四处寻找着浮木求生,而舒穆禄氏的话无疑就是一块浮木,她紧紧抓住道:“是什么,娘娘快告诉臣妇!”

    见纳兰湄儿上钩,舒穆禄氏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道:“姐姐现在与皇上有了夫妻之实,而皇上又一直对姐姐念念不忘,既然如此,姐姐何不就此与皇上成就夫妻之好。”

    “什么?!”纳兰湄儿万万想不到舒穆禄氏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惊呼之余连连摇头,嘴上更是道:“不行,臣妇不能做出对不起允禩的事,绝对不能。”

    “姐姐啊,做人不能这么迂腐,不错,允禩是对姐姐好,但就像本宫之前说的,他也希望姐姐过得好,不愿看到姐姐挨苦受穷。”她一边说着一边拉起纳兰湄儿的手,“姐姐你看看自己的手,十指纤纤,肤若凝脂,这一辈子都没有沾过阳春水,试问这样一双手,怎么能做洗衣煮饭的苦累活,甚至寒冬腊月都要浸在冷水中,若真勉强做了,那这双手就废了,与那些下人一样,变得粗糙不堪,甚至还会长冻疮。姐姐,扪心自问,你能受得了这些苦吗?”

    “我……我……”纳兰湄儿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良久方低声道:“我相信皇上不会这么狠心绝情的,他答应过我,会让我以后衣食无忧。”

    “本宫知道,一年两年或许是这样,但五年十年呢?姐姐在宫外,见不了皇上的面,但熹妃却日日伴在皇上面前,在皇上耳边吹风,姐姐能保证皇上永远不会变吗?”

    纳兰湄儿心中的动摇正在因为舒穆禄氏的话而变得越来越利害,勉强言道:“熹妃……她真的会这么做吗?”

    “姐姐莫要忘了,允禩害了她唯一的儿子,她有什么事情做不出的,本宫知道姐姐心xing善良,但不是所有人都像姐姐这么善良,正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熹妃凭甚能坐上今时今日的位置,凭的无非就是手段狠辣这四个字,不瞒姐姐,本宫的孩子就是她所害,一想到那个可怜的孩子,本宫一颗心就像刀割一样,痛不欲生!”

    挣扎半晌,纳兰湄儿终于抵不过对将来的恐惧,松口道:“可就算我肯,我与皇上身份依然摆在那里,皇上怎会冒天下之大不讳而纳我入宫呢?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见纳兰湄儿上钩,舒穆禄氏微笑道:“在这世上,根本不存在‘不可能’的事,一切只在于想与不想。”说罢她附在纳兰湄儿耳边轻轻地说了一阵后,纳兰湄儿的眼睛随着她的话不断睁大,待她说完后更是失声道:“你要我拿自己的名誉清白做赌注?万一皇上答应,那我岂非什么都没了?”

    “姐姐放心,皇上一定会答应。”舒穆禄氏一脸笃定地拍拍纳兰湄儿的手道:“只要姐姐肯依计行事,本宫保证,姐姐一定可以如愿以偿。”

    “真的吗?”纳兰湄儿还是有些怀疑,这次的赌博实在是太大了,一旦输了,她就算不想死也得死了。

    “本宫何时骗过姐姐。”舒穆禄氏语气中的肯定令纳兰湄儿稍稍心安,紧蹙的双眉亦松开了些许,同时一脸感激地道:“娘娘待我的好,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

    “姐姐说这么见外的话做什么,来,先别想这些了,快些用膳,待用过后,本宫让如柳送姐姐出宫。”这般说着,她拿起筷箸挟了好些个菜放到纳兰湄儿的碗中,不断地让她多吃些。

    因为心里有事,纳兰湄儿只吃了小半碗便饱了,舒穆禄氏晓得她心里有事,没有多留,让如柳执灯一路将她送至宫门口。

    等如柳回来的时候,桌上的碗碟都已经收拾下去了,舒穆禄氏正接过小华子递来的茉莉花茶漱口。

    看到如柳进来,她将嘴里的茶吐到漱盂中道:“她回去了?”

    如柳恭敬地道:“是,奴婢看着她上了马车才折身回来的。”顿一顿,她含着一缕笑意道:“看样子一切皆在主子的意料之中,纳兰福晋入宫的事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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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 阿其那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晓得会怎样。”舒穆禄氏淡淡地道:“不过既然事情一直进行的那么顺利,就表示连老天爷都帮本宫。呵呵,钮祜禄氏在后宫中一枝独秀的日子,也该结束了。”

    “不过,纳兰福晋这么轻易就上钩了,实在让奴婢有些意外,奴婢还以来要费一番周折呢!”

    对于如柳的话,舒穆禄氏摇头道:“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没有看透纳兰湄儿的本xing,这个女人自小到大没经过什么风浪,就像一朵养在温房中的花,稍稍一些苦难,这样的人你怎会奢望她真的会以死守节,只要可以保她以后安稳富贵,要她做什么都行,再加上木成成舟,只要本宫稍稍引导,她自然就会答应改嫁皇上之事。就算她真不同意,本宫也有办法办成此事。当然,这一切事都在她已经与皇上发生关系的前提下。”

    “主子神机妙算,实在令奴婢佩服。不过,恕奴婢直言,您这样在皇上茶里下药,只怕皇上会起疑心。”

    舒穆禄氏神色郑重地道:“本宫知道,所以你现在去养心殿外头守着,只要看到苏培盛,就让他立刻来见本宫,绝不能让他告诉皇上沏茶时你也在。”

    待如柳下去后,舒穆禄氏对垂首站在身后的小华子道:“小华子,本宫觉得这些日子头发似乎新长出了不少,你替本宫看看,是否真比以前密了。”

    “嗻!”小华子依言上前,拨开舒穆禄氏边上的头发看过后道:“回主子的话,真比以前密了许多,连发丝也比以前柔顺了,想必再过一段时间,就可彻底复原。”

    “那就好。”如此说了一阵后,如柳带着苏培盛进来,看到他,舒穆禄氏并没有急着提刚才的事,而是取出一幅画道:“自本宫入宫以来,公公是照顾本宫的人,本宫心中甚是感激,这是前几日皇上刚刚赏下来的,公公看看可还喜欢。”

    “娘娘真是太客气了。”苏培盛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画,不出意外,果是前朝名家真迹,虽不如唐伯虎那样出名,但这样一幅画拿到外面,少说也值上千两。

    见苏培盛收下了画,舒穆禄氏试探道:“今日纳兰福晋在养心殿待了这么久,不知公公可知她与皇上都说了些什么?”

    “这个奴才可不知道,不过应该是为着允禩的事,唉,也真是难为纳兰福晋了,不过皇上圣旨已下,她就算再怎么求也没用了。”

    “本宫倒不这么认为,若本宫没有猜错的话,明日一早,皇上就会下旨恕允禩死罪。”舒穆禄氏这话一出口,苏培盛顿时惊得双眼圆睁,下一刻,头已是像拨浪鼓一般,不住地摇了起来,“不会的,允禩犯了那么大的罪,皇上怎么可能恕他,更不要说出尔反尔了。”

    舒穆禄氏也不多说,只道:“公公若是不信,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不过在此之前,本宫有一件事要求公公。”

    一听这话,苏培盛连忙站起来道:“娘娘千万别这么说,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奴才一定为您办妥。”毕竟刚收了人家一幅名画,他又怎好意思不将话说得漂亮些。

    舒穆禄氏微一颔首,道:“若是皇上问起今日之事,还请公公莫要将如柳也在的事说出去。”

    苏培盛颇为意外地问道:“敢问娘娘这是为何?”

    舒穆禄氏微微一笑道:“恕本宫卖个关子,明日再向公公解释。”

    苏培盛觉得舒穆禄氏今日说话云里雾里,让人不甚明白,有心再问,但舒穆禄氏明摆着不肯多说了,只得作罢,等明日再做分晓。

    翌日,就在刽子手准备对允禩行剐刑之前,宫中突然传来圣旨,免除允禩死刑,改名阿其那后圈禁宗人府,一世不得恕。

    阿其那与允禟的塞思黑一样,是贬斥人的词,在满语中意思为猪。

    当这个消息传到承乾宫中,凌若吃惊不小,以允禩犯的罪,千刀万剐并不为过,而且胤禛也答应过,绝不会让弘历还有福州千千万万的百姓枉死,为何突然改变心意?这绝不寻常。

    见凌若为这件事一直不说话,杨海道:“主子,奴才听说昨日纳兰福晋又进宫见圣上了,还在养心殿逗留许久,想必是因为她求情,所以皇上才放过允……不,是阿其那。”

    水秀亦在一旁道:“是啊,主子,皇上一直未曾忘记纳兰福晋,她求情,皇上……”

    “不会的,纳兰福晋上次就来求情过,皇上并未应允。”虽然她不相信胤禛会因为纳兰湄儿而改变圣意,但她终不能解释胤禛今日那道圣旨究竟为何而下。

    坐了一会儿,她道:“水秀,小厨房里的燕窝炖好了没有?”

    “应该好了,奴婢这就去端来。”水秀正要走,凌若叫住她道:“若是好了就浇上蜜装在食盒中,本宫给皇上送去。”

    “是。”水秀依言下去,在一切准备好了,命人备了肩舆去往养心殿。

    远远看到她过来,苏培盛连忙迎上去道:“奴才给熹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公公免礼。”凌若下了肩舆道:“本宫带了刚炖好的燕窝来,请公公代本宫通传一声。”

    苏培盛恭敬地道:“奴才这就去禀告皇上,请娘娘稍候。”

    他进去后没多久便出来道:“皇上请娘娘进去。”

    凌若微一点头,取过水秀手中的食盒独自走进去,到了殿中,屈膝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胤禛走下来亲自扶起凌若道:“外头天寒地冻的你怎么过来了?”

    凌若自食盒中拿出燕窝道:“这是用血燕刚炖出来的燕窝,臣妾浇了些紫云英蜜在上面,皇上尝尝看味道如何。”

    胤禛接过尝了一口赞道:“味道很好。”说完,他将碗搁在一旁,沉声道:“若儿,你今日来,是不是有话问朕?”

    既然胤禛问了,凌若也不隐瞒,迎着他的目光道:“是,臣妾想知道皇上为什么恕了允禩的剐刑,仅只是圈禁与改名?皇上难道忘了他犯下的罪行吗?忘了是他害死弘历与福州千千万万的百姓吗?”虽然极力控制,但在提到弘历时,凌若的情绪还是激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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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二十章 有所疑

    “没有,朕从未忘记。”不等胤禛话音落下,凌若便再次道:“既然如此,皇上为什么要饶允禩死罪,还是说皇上觉得允禩罪不该死?”

    “朕……”胤禛想要解释,但昨日的糊涂事,他又怎么说得出口。

    凌若等了半晌,不见他说下去,道:“皇上为什么不说?”

    胤禛躲避着她的目光,道:“朕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朕实在有苦衷,若儿,你能否不要再追问。”

    他的态度令凌若越发奇怪,心思一转,试探着道:“皇上的苦衷是否与纳兰福晋有关?”

    虽然胤禛知道凌若不可能晓得这件事,但听她提起纳兰湄儿四个字,心头仍然忍不住为之一沉,不自在地道:“好端端提她做什么?”

    “臣妾知道昨日纳兰福晋来求过皇上,而且除了纳兰福晋,臣妾不知道还有谁能令皇上回心转意,连弘历的死也不管不顾了。”说到后面,她的声音比严厉起来,大有质问之意。也是,弘历的死一直是她心头之痛,虽经多方开解,原谅了胤禛,但并不代表她就彻底放下了这件事,允禩的命,从一开始她就要定了,而胤禛也是答应的,如今胤禛突然反悔,怪不得她生气。

    “朕没有说过不管弘历的死,实在……”话到嘴边,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这个犯实在犯的太严重最些。

    见他欲言又止,凌若讥讽地道:“实在是纳兰福晋在皇上心目的份量要远胜过臣妾与弘历是吗?可就算是这样,皇上也不应该忘了福州千千万万无辜的百姓。”

    她本不愿相信胤禛会因为纳兰湄儿而突然改变主意,可自从她进了养心殿后,胤禛就一直吞吞吐吐,一会说有苦衷,一会又说让她不要追问,实在让她不得不怀疑。

    “朕何曾说过这样的话,你不要胡思乱想。”这样的话,连胤禛自己都不能说服,更要说凌若。

    凌若神色凄然地道:“既是这样,就请皇上给臣妾一个理由,为何要饶过允禩,臣妾不希望弘历就这么枉死。”

    思忖半晌,终于让胤禛想出一个极为勉强的说法,“你说不错,阿其那确实做了人神共愤的事,朕不应该原谅他,但他始终是朕的同胞兄弟,皇阿玛临终前对朕千叮咛万嘱咐,让朕一定不要手足相残,昨夜里,朕梦见了皇阿玛,他责朕杀害兄弟,不孝至极,朕不想死后无脸去见皇阿玛,所以才最终决定放阿其那一条生路。再说,让他这样活着,只要会比死更难受。”

    对于他的说法,凌若满心怀疑,道:“手足相残的人不是皇上,而是阿其那,皇阿玛就算要怪,也应该怪阿其那才是。”

    “不错,最错的那个人是他,但说到底,朕也有责任,如今留他一条性命,朕也是不想做的太绝。若儿,他虽活着,却失去了一切,就让他活着忏悔他之前所犯下的罪孽。”

    “没有,他没有失去一切,他还有性命!”凌若如何肯答应,激动地道:“皇上这样恕过他,弘历在天之灵,如何能够安息?”

    胤禛本就心烦意乱,再看到凌若这样咄咄bi人的样子,更是烦乱得很,声音亦不由得严厉了起来,“朕已经处置了阿其那,若你觉得不够,朕亦无法,总之此事就此作罢,谁都不许再提,你跪安吧!”

    凌若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仅仅一夜时间,胤禛整个人就好像变了一样,“可是……”

    她刚说了两个字,胤禛便大声斥道:“没听到朕的话吗,朕说了不许再提!”

    “既然皇上心意已定,那臣妾亦无话可说。”扔下这句话后,凌若冷然离去,并不曾看到在她走后,胤禛懊悔的神色。

    事情本不该这样,阿其那也本不应该活着,一切只因他做错了一件事,才会闹到现在无法收拾的地步。弘历的死一直是凌若心的痛,如今不能将杀害弘历的凶手绳之于法,她一定很伤心,唉……

    昨日的事,他一直想不明白,这些年来自己对湄儿确实未能彻底忘情,但也不该这么冲动才是,简直与平时的自己判若两人。

    胤禛站在那里苦苦思索,昨日的事他总觉得透着蹊跷,可问题究竟在哪里呢?他记得当时觉得很热,热意令得他下腹像有火在烧一样,纳兰湄儿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能轻而易举地勾动自己深藏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胤禛做梦也想不到,居然有人会犯杀头之罪的在自己茶里下媚药,不过异乎寻常的冲动还是让他起了怀疑,命苏培盛去请齐太医过来。

    听完胤禛的吩咐,苏培盛轻声道:“皇上您忘了,前几日齐太医已经告老还乡了,如今太医院暂由副院正何太医打理。”

    何太医凭着刘氏的抬举,一步步往上,如今已经做到副院正之位。

    他这话提醒了胤禛,抚额道:“你不说朕都忘了。”

    “皇上日理万机,难免记不得这些小事。”这般说着,苏培盛又道:“不如奴才去请何太医过来?”

    “也好。”随着胤禛的答应,苏培盛快步离去,不多时领了何太医前来,在行过礼后,何太医恭谨地道:“不知皇上觉得不舒服?”

    “朕自己也说不上来,你先替朕把脉,看朕的身子究竟是否有所不妥。”除了舒穆禄氏外,胤禛这辈子都没被人下过媚药,根本不知道媚药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就连这一次也是潜意识觉得不对,所以才召何太医来诊脉。

    “嗻!”何太医小心翼翼地为胤禛把脉,半晌,他收回手指道:“皇上脉像虚滑,表示体内虚火旺盛,但肝肾又有所不足,应该……应该……”

    见何太医面露为难之色,胤禛放下挽起的袖子道:“何太医,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朕恕你无罪。”

    有了胤禛这句话,何太医心一定,大着胆子道:“恕微臣直言,皇上之前是否曾经过男女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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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 茶水

    胤禛没想到他会诊出这个,不自在地道:“不错,不过这已经是昨日的事了。”

    何太医收起垫诊道:“那就奇怪了,按理来说,昨日男女之事,皇上体内的虚火早就应该消了,怎会今日还这么明显,微臣之前还以为是刚刚的事,请问皇上最近可曾服过什么补肾cui情之物?譬如鹿血?”

    他的话令胤禛想起原先何太医为自己诊脉时,也曾说过同样的话,但那一次齐太医明明开了药消去自己体内的虚火,怎么这次又如此了?

    这般想着,胤禛道:“朕向来不喜欢用鹿血这一类壮阳补肾的东西,又怎会以去服用。”还有一点他没有说出口,如今朝出了这么多事,他又哪有心思想这些贪欢之事。

    “这个就让微臣不明白了,皇上既不曾服用这些东西,体内虚火怎么会这么旺盛,若非微臣知道宫禁止一切有cui情之效的东西,几乎要以为皇上服食过cui情药物了。”

    何太医的话引起了胤禛的警觉,追问道:“你觉得朕像了cui情之药?”

    这种事何太医如何敢将话说的太死,模棱两可地道:“因为隔得时间有些太长,所以微臣不敢断言,但确实有些像。”见胤禛不说话,他又道:“皇上如今肝肾两虚,而虚火又太旺,应该尽快开药调理,所以很容易瞒下隐患。”

    “行了,你下去开药吧。”在将何太医打发下去后,胤禛全副心思都放在他之前说的那句话里,“cui情之药”,在身体感觉异常之前,他只喝过一盏茶,难道是那茶盏有问题,被人下了cui情药?可惜那碗茶已经被自己喝尽了,而湄儿那杯又浇了炭火,否则若是留着,倒可以查查茶水的问题。

    而且还有一个疑问,宫里谁敢对自己用这药?难道是苏培盛?茶是他沏的,他要下药倒是极为方便。

    想到这里,胤禛立刻将苏培盛唤了进来,待他进来后,也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把苏培盛看得毛骨悚然,浑身不自在,小心地赔着笑道:“皇上怎么一直盯着奴才看,可是奴才做错了什么事?”

    “你还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吗?”胤禛冷哼一声,发难道:“苏培盛,你可知罪?”

    一听这话,苏培盛连忙吓得跪倒在地,惶恐地道:“奴才蠢钝,不知所犯何罪,还请皇上示下。”

    胤禛盯着苏培盛脸上的神色变化,看他不似作假,逐道:“朕问你,昨日纳兰福晋在时,朕让你沏茶,你在茶放了什么?”

    茶?苏培盛被问得莫名其妙,不明白为何说到这个,不过他反应极快,只是愣了一会儿便赶紧道:“回皇上的话,奴才放了茶叶在其。”

    胤禛沉下眉眼再次道:“除此之外呢?”

    苏培盛伏在地上摇头道:“没有,除此之外奴才再没放过其他,不过……”他刚想说瑞嫔身边的如柳当时也在,倏然想起之前瑞嫔的吩咐,让他千万不要将如柳供出来,所以话说到一半及时止住了。

    “不过什么?”胤禛追问,身子因为紧张而微微往前倾,幽暗的眸光更是死死落在苏培盛身上。

    苏培盛脑子飞快地转着,胤禛突如其来的问话,让他意识到不好,还有瑞嫔之前的吩咐也很奇怪,她怎知道皇上会问这件事,从而事先吩咐自己?

    不过这些可以留待以后再想,最要紧的是将眼前的情况应付出去,他很想将如柳说出来,但隐隐又觉得这样做了,对自己不仅没有好处,反而会令事情更糟糕。

    “为什么不说话,是说不下去还是不敢说?”胤禛的声音听起来轻柔温和没有一丝火气,但侍候了他数年的苏培盛怎会不知道这恰恰是胤禛发怒的先兆,连忙道:“奴才该死,之前在沏茶的时候不小心摔碎了其一个茶盏,为怕皇上怪罪,所以奴才未将此事奏禀,请皇上恕罪。”他一边说着一边磕下头去,一副诚心认错的样子。

    “除此之外呢,可还有其他?”胤禛声音里满是怀疑。

    “没有了,除此之外,奴才就什么都没做过。”苏培盛下定了决心不将如柳的事说出去,不管胤禛怎么问都咬紧了牙关。

    问了一阵后,胤禛失了耐心,冷声道:“苏培盛,朕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若再不说实话,朕就将你交给慎刑司发落。”

    这话将苏培盛吓得三魂不见了二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要将自己交到慎刑司那么严重,一旦进了里面,能活着出来的,真是万无一。

    他哭丧着脸道:“不知奴才到底做错了什么事,皇上要这样惩罚奴才?”

    “做了什么你心清楚,何以还反过来问朕。”其实胤禛并不能确定茶里是否下了媚药,但若真下了,就必是苏培盛无疑,所以他现在故意唬苏培盛,逼着他将所有事都说出来。当然,如果苏培盛执意不肯说,他也不介意真的将其交给慎刑司刑讯bi供。

    “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奴才冤枉啊!”苏培盛又惊又怕,伏在地上不住喊冤,这……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何以皇上会这么生气。

    “不说是吗?很好!”虽然苏培盛一直不承认,但胤禛心的疑心岂是他几句冤枉就能打消的,唤人进来道:“将他押去慎刑司,该怎么做,让慎刑司自己看着办。”

    这话交待的不清不楚,不过那些宫人也不敢多问,拖了不住喊冤的苏培盛出去。

    至于凌若那厢,一言不发地回到承乾宫,见她脸色不对又不说话,杨海小声地问着与凌若一道去养心殿的水秀,无奈水秀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凌若说话,杨海试探着道:“主子,奴才让人重新炖了一盅燕窝,现在去端来可好?”

    凌若摆摆手,不耐地道:“不必了,本宫没胃口。”

    杨海小心地道:“主子,到底出什么事了,可是皇上不肯赐阿其那死罪?”

    圣旨已将允禩改名为阿其那,所以现在皆以此称呼允禩,他的真名将不再被人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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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 有喜

    一说起这个,凌若心便发堵,勉强顺了口气道:“不知纳兰湄儿与皇上说了什么,竟哄得皇上饶阿其那的性命,而且态度很是坚决,还说此事以后都不许再提。”说到这里,她重重叹了口气道:“本宫真是没想到,都那么多年过去了,纳兰湄儿在皇上心中还有如此重的份量,连弘历与千万百姓的死都可以抛诸一边。”

    水秀陡然一惊,抢在杨海之前道:“皇上真这么说吗?”

    “皇上并不承认是纳兰湄儿之故,只说是念在兄弟情份上,还说昨夜里做了个梦,梦见先帝骂他不孝。但当时皇上脸色很不对劲,本宫觉得这些话根本就是皇上自己编出来的,为的就是隐瞒他的真实想法。不能杀了阿其那,本宫死后有何面目去见弘历。”

    “主子千万不要说这种话,或许皇上真是念在兄弟之情,与纳兰福晋无关,您别想太多了。”

    杨海接过话道:“是啊,奴才们好不容易才看到主子脸上有些笑容,可不愿您又变得与以前一样,太子爷一向孝顺您,相信他不会因此而怪罪主子的。”

    凌若摇摇头,神色落寞地道:“自从本宫与王爷相识起,纳兰湄儿这个名字就一直如影随行,挥之不去,原以为日子久了皇上会慢慢将这淡忘,但原来不是,皇上一直都念念不忘,为了她,甚至可以什么都不顾。”

    “主子,其实……”不等水秀把话说下去,凌若便道:“行了,你们几个不必安慰本宫,本宫心里清楚得很,都说帝心难测,真是一点也不没错,不过还有一件事本宫同样很清楚。”她凝眸,说出令水秀等人惊诧的话来,“阿其那的命,本宫要定了。”

    待得回过神来后,水秀紧张地道:“可是皇上已经下旨饶阿其那死罪,且又不许主子再提此事,主子如何能要他的命。”

    “要一个人死,并不是只有一种办法。”凌若眼中射出丝丝冷光,“皇上可以不在乎弘历的仇有没有得报,但本宫不可以,本宫一定要杀了阿其那,让弘历得到安息。”

    杨海赶紧去关了殿门,神色惶惶地道:“主子,你莫不是想派人暗杀阿其那,但是他被圈禁着,里外都有人看守,如何能下得了手?”

    “弘历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不是一样死了吗?”一提到弘历,凌若脸上就充满了戾气,“本宫相信一定会有办法。”

    杨海待要再说,水秀扯了袖子朝他暗暗摇头,她比杨海更清楚主子的xing子,与皇上很像,决定了的事就一定要做到,更不要说这一次关乎太子爷的死,想要主子善罢干休,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在一番无言后,在宫人来报,说是周太医在外求见,凌若知道定是为了之前的事,连忙命人将他请进来。

    周明华进来后也不多说,直接为凌若诊脉,这次足足诊了一柱香的功夫方才收回手。

    “如何,周太医,这一次脉像清楚了吗?究竟我家主子是不是有喜了?”水秀比凌若还紧张,一看到周明华收手,就忙不迭地问着。

    周明华微微一笑,起身朝凌若长施一礼道:“微臣恭喜娘娘,娘娘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凌若不敢置信地抚着平坦的腹部,这些日子她日想也想,盼着能再有一个孩子,弥补失去弘历的痛苦,想不到竟然真的让她给盼到了。她抬头,颤声道:“周太医,你真的诊清楚了吗?”

    “是,微臣诊得很清楚,娘娘月信迟迟未至,并非气血两虚之故,而是身怀六甲。若是娘娘不信,可以再请一位太医来诊治,相信会是一样的结果。”

    随着周明华的话,巨大的喜悦如浪潮一样铺天盖地地向凌若袭来,将她整个人淹没其中,虽然不是第一次怀孕当额娘了,但这个孩子仍然令她欣喜无比,上天仍然眷顾她,并没有将她抛弃。

    她会好好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一定不会再让他重蹈霁月与弘历的覆辙。

    想到这里,凌若忍不住落下泪来,然这一次并非因为悲伤,而是因为高兴,孩子,她的宝贝,她的骨血,终于可以再次拥有……

    水秀他们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高兴不已,虽然主子表面看着已经没事了,但他们心里明白,太子爷的死始终是主子心中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而今终于有所安慰了。

    想到这里,他们几个一齐下跪朝凌若叩头,欢声道:“奴才们祝贺主子大喜,主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起来吧,待会儿每个人赏十两纹银。”凌若一边落泪一边道:“这么多天,本宫总算听到一个好消息了。”

    水秀爬起来拿绢子拭了凌若的泪,哽咽道:“既是好事,那主子就不要哭了,您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您一哭,肚子里的小阿哥也跟着哭呢。”

    凌若被她说得破涕为笑,嗔道:“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一个多月而已,连个形都没有呢,又哪知道是男是女,更不要说哭了。”

    水秀笑道:“奴婢相信主子腹中的一定是位小阿哥,指不定就是太子爷托生呢!”

    她的话令凌若神色一滞,低头看着平坦的小腹道:“弘历……可能吗?不过怎样都好,本宫都会好好将这个孩子生下来,然后抚养他长大。”

    “娘娘,微臣等会儿为您去开安胎药来,但是有一件事,微臣要先提醒您。”在说这话的时候,周明华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令凌若觉得他后面要说的话,一定非同小可。

    “娘娘如今虽然确实怀了身孕,但娘娘的年纪其实已经不适合生育,也正因为如此,之前微臣诊脉的时候才会辩不出到底是妊娠还是气血虚弱所致,哪怕是现在,胎像也不是很稳当,所以在临盆之前,娘娘一定要千万当心,不可登高亦不可动气,一定要好生养胎。”这番话,周明华说重之又重。

    凌若颔首道:“本宫知道,多谢周太医,往后本宫的胎也拜托周太医了。”以她如今这个年纪怀有身孕,本就是一件极为冒险的事,想要平安生下,更是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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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 相告

    正当周明华准备下去写安胎方子,凌若忽地叫住他道:“周太医,这件事本宫暂时不想让人知道,还请你代本宫保守秘密。”

    周明华知道她心中在忌惮什么,颔首道:“微臣知道,不过此事是否连皇上也不能告之?”

    凌若想了一下道:“暂且先都瞒着吧,等过了三个月再说。”三个月后,胎气就开始渐渐稳固,到时候,别人就算想害她的孩子也没那么容易了。至于不告诉胤禛,是因为她还在为之前的事生胤禛的气。

    一切,被无声无息的瞒了下来,而安胎药,经由小厨房煎熬之后,一日两次按时送到凌若手中,为她调养腹的胎儿。

    就在这个时候,一些风言风语开始出现出现在京城中,说皇上倾幕纳兰福晋,多年来未曾忘情,如今允禩被圈禁并改名阿其那,意味着他与以前再没了关系,而其福晋纳兰湄儿就成了一名活寡妇,皇上有意将她纳入后宫之中,以解多年的相思之苦,而且两人早已在暗中成就夫妻之好,

    原本这些只是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渐渐的开始传到那些官员的耳中,之后更是传到了后宫之中,令所有人都在猜测究竟这件事是真是假。

    虽然允禩已经被改名为阿其那,但纳兰湄儿终究是跟了他二十多年的嫡福晋,若胤禛将其纳入后宫,那就等于强抢弟媳,必将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就像当年顺治爷看中弟弟博果尔未过门的妻子董鄂氏,从而将她纳入后宫为妃,并使得博果尔不甚羞辱自尽一样。

    这件事,水秀他们也听闻了,不过为怕影响凌若安胎,在问过瓜尔佳氏后,决定牢牢瞒着这件事。除了承乾宫的人以及周明华之外,瓜尔佳氏是唯一一个知道凌若怀孕的人。

    她晓得这件事若再这样传下去,凌若迟早会知道的,但还是盼着能尽量多瞒一段时间,至少熬过三个月。

    另一边,苏培盛被关在慎刑司中吃了不少苦,不过总算一来他在宫中有点份量,二来胤禛没下死话,慎刑司总管没有下狠手,只是应付一下,不过就算这样也够苏培盛受得了,但最让他害怕的还是一直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不知道胤禛何时会放自己出去。

    四喜虽不齿他往日的作为,但到底是一起进宫又一起跟着李德全,从一个最底层的小太监一步步爬到今日位置的,情份不是说没就没了,在知道他出事后,经常来慎刑司看望,苏培盛之前还求着四喜救他出去,后来见始终没有动静,认定根本没有救自己的打算,恰恰相反,他是来看自己笑话的,从而开始冷嘲热讽,再也没好脸色。

    这日也不例外,进去没多久,四喜就被他给骂出来了,到了地牢外面,四喜塞了些碎银子到负责看守的小太监小向子手里,让他们多关照四喜一些。

    小向子把银子塞回四喜手中道:“喜公公放心,奴才一定会尽量关照苏公公的,不让他太难受,至于这银子,喜公公还是拿回去吧,您等奴才们一向很好,奴才们又怎好收您的银子。”

    推了几次,见小向子始终不肯收,四喜只得收起银子,拍着小向子的肩膀道:“那咱家就领你这份情了。”

    “其实喜公公对苏公公真是没话说了,每次来都让奴才们关照他,不明白苏公公为什么对您有这么大的意见。”

    听着小太监的话,四喜感慨道:“有些事,说是说不清的,总之凡事对得起自己良心就好,行了,咱家走了。”

    “公公慢走。”在送四喜离开后不久,小向子看到有一个小太监走进了慎刑司,看着面生得紧,以前没见过,“站住,你是何人,来慎刑司何事。”

    小太监停下脚步细声道:“这位公公,我是苏公公的徒弟,特来探望他,还请公公通融一二。”

    小向子走过去,绕着那个小太监走了一圈,疑声道:“你真是苏公公的徒弟?为何这些天一直没见过你?”

    “公公有所不知,我被派去办差,今日才回来,哪知一回宫就听说师傅出事,赶紧过来看看。”小太监一脸可怜地道:“我真的很担心师傅,还请公公垂怜,我不会耽误很久的,看一眼就走。”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悄悄将银子塞到小向子手中。

    看他说的可怜再加上手里沉甸甸的银子,小向子四下瞥了一眼,见没有其他人后,低声道:“那好吧,不过记着,见过后赶紧出来,别说太久。”

    “多谢公公,多谢公公。”小太监一阵千恩万谢后,走进了阴暗的地牢,借着两边昏暗的灯光,在摸索着走过两边狭长的甬道后又走了一阵,方看到无精打采的苏培盛。

    到了牢门前,小太监轻声唤道:“苏公公。”

    苏培盛听这声音有些耳熟,抬起头辩认半晌,方才认出做小太监打扮的人是迎春,见是迎春,他神色立时激动起来,连滚带爬地过来抓着栏栅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皇上要一直追问咱家关于沏茶的事,还把咱家给关了进来,先前瑞嫔又让咱家千万不要把你说出来,你老实告诉咱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柳安抚道:“公公别急,我这次来就是奉主子之命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公公的。”

    苏培盛连连点头,盯着如柳等他把话说下去,但随着如柳声音的响起,他的眼中的惊意越来越盛,张大了嘴指着如柳半天说不出话来。

    “公公,主子知道这件做很对不起您,但您知道熹妃一直以为都针对我家主子,害得她家破人亡,连已经成形的小阿哥也没了,若让她再这样为所欲为,一手遮天下去,主子尽早会被她害死的。”

    “可这些与咱家何关?!”苏培盛好不容易挤出一句变形的声音,随即气急败坏地道:“咱家自问一直对瑞嫔尽心竭力,不曾做过任何于她不利的事,她为什么要把咱家算计在内,还想出这样胆大妄为的计策,给皇上与纳兰福晋下……下药,你们到底知不知道,一旦这事被揭露出去,所有人都会死,咱家也不例为。你们要发疯不要紧,但不要将咱家扯上,咱家还不想这么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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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 风言风语

    “若非别无他法,主子也不愿这么做。”如柳来之前早已料到苏培盛会有这个反应,是以只一味好言好劝,但苏培盛突然间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一时半会儿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斥责个不停。

    等苏培盛骂得差不多后,如柳方道:“主子知道她对不起公公,是以特让我来此向公公道歉,另外谢公公没有将当日奴婢也在的事说出来,否则今时今日,奴婢早已经被关入慎刑司中严刑拷打。”

    苏培盛瞪了眼尖声道:“你是没事了,但咱家有事,咱家本来好端端的在皇上身边侍候,如今却沦为阶下囚,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出去。”

    如柳连忙道:“公公放心,您帮了主子那么大的忙,主子一定会想办法帮您脱困。”

    苏培盛眼睛一亮,随即又泄气地道:“还能有什么办法,皇上分明是怀疑咱家在茶里下了媚药。”

    “公公说的正是,但说到底皇上也只是怀疑,并没有真凭实据,所以公公还大有机会脱身。”

    “当真?”对于此刻的苏培盛而言,还有什么能比离开这个鬼地方更重要的,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不愿放弃。

    如柳信誓旦旦地道:“我怎会骗公公,还请公公再多忍耐几日。”

    “好,咱家暂且相信你,但你也得答应咱家,一定要将咱家救出去,否则咱家会怎样不说,但你与你家主子也一定讨不到好处。”

    如柳听出苏培盛话中的威胁之意,微微一笑道:“我明白,主子也一定不想看到鱼死网破的局面。”顿一顿,她道:“我不能再此久待,得走了,相信下一次见面,不会是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

    随后的几日,前朝后宫之中,关于胤禛与纳兰湄儿的风言风语传得沸沸扬扬,一个个都在暗自揣测这件事的真假。

    随着这件事越传越利害,终是传到了胤禛耳中,他想不明白为何这件事会传得人尽皆知,自己是一字未吐露过,而除了自己与湄儿之外,也没有第三者知道,难道是湄儿?

    这个念头刚出现便被他否认了,当时出了那事,湄儿伤心欲绝,甚至想过自杀,又怎会将这件事到处宣扬,而且这也不符合她的xing子。

    他原本想将这件事压下去,虽然让凌若误会他念着与纳兰湄儿的旧情,但往后可以慢慢解释,总能将这一页揭过去,但现在看来,显然是不行了,若儿如果知道这件事,不知会怎样伤心,唉,真是越来越乱了。

    说起来,自从上次养心殿后,他就一直没见过若儿,不知她现在怎样了,可有听到那些传言?

    想到这里,胤禛哪还坐得住,搁下一直未动过的朱笔起身出了养心殿往承乾宫行去,刚到宫门口,就听得里面水秀在斥责一个小太监。

    “你是怎么做事的,我千叮咛万嘱咐,说了最近流传的关于皇上与纳兰福晋的事千万不要主子面前提及,你居然差点说漏了嘴,要知道主子现在受不起任何刺激。”

    小太监低着头惶恐地道:“姑姑,我知错了,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

    “记着自己说过的话,若是嘴巴再不严实,你也不用在承乾宫侍候了。”在打发了他下去后,水秀转身待要进去,意外看到站在宫门外头的胤禛,虽然心中对胤禛意见颇大,但面上却不敢放肆,走过去欠身请安。

    胤禛神色复杂地道:“最近那些流言,你们家主子尚且不知?”

    水秀依言答道:“是,最近主子身子有些不适,所以谨嫔娘娘吩咐了奴婢们,暂时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主子。”

    她的回答令胤禛心里一松,点头道:“好,你们做的很好。”

    看到胤禛从身前走过,水秀真的很想问一句,究竟那件事是不是真的,但她也清楚自己的身份,这种事轮不到她来问。

    暖阁中,凌若刚刚服过安胎药,正在绣东西,看到胤禛进来,有些意外地站起身来,不等她行礼,胤禛已是关切地问道:“朕听水秀说你身子有些不适,怎么了?”

    凌若目光一闪,轻声道:“没什么,只是最近坐久了起来有些头晕,想是血气不足,已经找周太医看过,也开了药,没有大碍。”

    “既是这样,那你就好好调养身子。”在说完这句话后,胤禛一时想不出该说什么,暖阁亦因此变得沉寂下来。

    良久,胤禛忽地道:“若儿,你是否还在怪朕?”

    凌若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别过脸淡淡地道:“皇上是一国之君,臣妾如何敢怪皇上。”

    胤禛怎会分不出她这话是真是假,叹然道:“朕知道,这件事让你很难接受人,但弘历也是朕的儿子,朕对他的疼爱不会比你少半分,这次之所以恕阿其那的死罪,其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之前养心殿那次,朕语气重了一些,是朕不对,你莫要再生气朕的气了好不好?”

    “好。”没等胤禛高兴,凌若又道:“但臣妾想知道皇上的苦衷是什么,可是纳兰福晋?”

    “朕都说了与她无关,你为何又扯到她身上?”胤禛好不容易平静一些的心绪,因她这句话而又起了波澜,声音亦变得不耐烦起来。

    看到胤禛这个样子,凌若心凉地道:“既然皇上不想听,臣妾不提就是了,至于那个苦衷,想必皇上也不愿说了。”

    “若儿,除了此事之外,你我之间就不能说些别的吗?”胤禛心中苦闷不已,他不是不想说,而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告诉凌若说他一时犯晕与纳兰湄儿发生关系了吗?就算要说,也得先查清楚究竟是否有人在茶里下了媚药。

    凌若沉默片刻,道:“臣妾很累,想先歇息一下。”

    看到她这个样子,胤禛无奈地道:“罢了,那你好生歇着,朕改日再来看你。”

    在胤禛离开后,水秀小声道:“主子,您真的不肯原谅皇上吗?奴婢看得出,皇上还是很重视主子的。”若是连这件事都不能原谅,万一传言是真的,皇上与纳兰福晋发生了关系,只怕主子会一辈子都难以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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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二十五章 纸包不住火

    “重视又有何用,及得上纳兰湄儿吗?”凌若并不知道水秀心中的真正想法,吃吃一笑道:“看到皇上这样长情,本宫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奴婢知道阿其那没死,主子心里难受,可主子也得想想腹中的龙胎,这样一直斗气,对小阿哥可不好。”

    提到腹中的孩子,凌若神色为之一缓,低头抚着腹部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什么,正在这个时候,杨海急急忙忙走了进去,打了个千后小声道:“主子,奴才见过荣大人了,他说圈禁阿其那的地方,守卫很森严,想派人进去只怕还需要一点时间部署。”

    凌若点头寒声道:“时间长短不要紧,本宫等得起,要紧的是这件事一定要办成,不可失手,阿其那的性命,本宫一定要!”

    “奴才明白,奴才会将主子的话告诉荣大人。”杨海口中的荣大人,便是凌若的长兄荣禄,钮祜禄家在京城的势力虽然不如那拉家,但这些年积累下来,也有了一定的人脉,让荣禄有把握一试。

    说完正经事,凌若起身道:“水秀,你扶本宫去外头走走,听闻结网林中的梅花开了,本宫想去看看。”

    一听这话,水秀赶紧道:“外头天寒地冻有什么好看的,主子若是喜欢,奴婢待会去折几枝来放到花瓶中。”

    如今皇上与纳兰福晋的事,在宫中到处可闻,若让主子出去,保不准就在哪里听到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凌若摇头道:“折下来的梅花,哪能与整片梅林相比。”说罢就要往外走,杨海赶紧上前拦住,赔笑道:“主子您忘了,周太医说过您龙胎不稳,一定要安心静养,不可劳累,更不可随意走动,您若觉得折下来的梅花无趣,那奴才就叫上几个人,去挖几株梅树来种到院中,让主子不用出门便可看到梅花绽放之景,待到下雪之时,更能看到梅雪交映。”

    水秀连连点头道:“是啊,主子,这么冷的天您就别出去了,之前您不是说有些累了吗,不如奴婢扶您去歇着?”

    看到他们紧张的样子,凌若失笑道:“不错,周太医是说过本宫的龙胎不是很安稳,但也不至于连走路都会有问题。若你们真怕本宫走多了路会动胎气,干脆就坐着肩舆过去,这样便没事了。”

    “那……那也不好。”水秀紧张地拉住凌若,承乾宫里的人与话他们都可以控制,可一旦踏出这里,会遇到什么人,听到什么话,就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了,所以一定不可以让主子出去。

    水秀反常的态度令凌若颇为奇怪,道:“为什么不好?”

    水秀还在那里思索着该怎么回答,杨海已经先她一步想到说辞,道:“主子您忘了前几日刚刚下过一场雨吗,地上积了许多冰,到现在都没化去,抬着肩舆很容易打滑。”

    凌若微微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好,那依着你们的话,本宫今日就不出去了。”

    正当杨海与水秀暗自松了一口气时,凌若的声音再度传来,“不过你们这样一直劝本宫不要出去,是否有什么事瞒着本宫?”

    水秀两人心中一跳,没想到被凌若看出了破绽,连忙掩饰道:“主子说笑了,奴婢们哪会有事瞒着您,只是不想您去了动胎气而已。”

    “是吗?”虽说是在问他们二人,但凌若眼中尽是疑色,这二人是她平日里使惯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她岂有看不出之理。见二人始终不肯说实话,她点头道:“好,不说是吗?那本宫现在就出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事,要你们这样隐瞒本宫。”

    水秀一听,顿时慌了,赶紧拦在凌若面前,“主子不要啊,千万不要出去!”

    她这个举动与话语令凌若越发证实了心中的猜测,冷声道:“凭你是拦不住本宫的,水秀,你想清楚,究竟是你告诉本宫,还是让别人告诉本宫。”

    水秀被她问得不知如何是好,“扑通”一声跪在凌若面前哀声道:“主子,求您不要再问了,总之奴婢与杨海这么做都是为了您好。”

    凌若盯着她冷声道:“若真是为本宫好,就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本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奴婢……奴婢不能说!”不论凌若怎么bi问,水秀与杨海都咬紧了牙关不肯吐露一个字,把凌若气得直摇头,越过他们就要往外走,而水秀与杨海则一边一个抱着她的腿不让她离开。

    正自僵持不下的时候,瓜尔佳氏的声音忽地在几人耳畔响起,“若儿,你不要为难他们了,你想知道的事,我告诉你就是了。”

    “姐姐,连你也知道?”凌若惊讶地看着挑帘走进来的瓜尔佳氏。

    瓜尔佳氏苦笑道:“何止是我,宫里上上下下,除了你之外,只怕都知道了。”

    她的话让凌若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凝眸道:“姐姐,到底是什么事?”

    瓜尔佳氏拉着凌若坐下后,慎重地道:“在我说这件事之前,你要先答应过,为了腹中的孩子,你一定不可激动也不可伤心。”

    凌若想也不想便道:“好,我答应姐姐,请姐姐快说。”

    听着她们的话,水秀望着瓜尔佳氏,不无忧心地道:“娘娘,真要与主子说吗?”

    瓜尔佳氏无奈地道:“你觉得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还瞒得住吗,瞒得了一时终是瞒不了一世。”

    这般说着,她目光落回到凌若脸上,握了手道:“自前些日子起,宫里就多了一个流言,是关于皇上与纳兰湄儿的。”

    “他们两个?怎么了?”在凌若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目光中,瓜尔佳氏缓缓言道:“流言说皇上一直倾慕纳兰湄儿未曾忘情,正是因为纳兰湄儿的求情,才免除阿其那一死,另外……”她担心地看着凌若,继续道:“还说皇上有意将这位原来的弟媳纳入宫后,以慰多年相思之苦,且他们……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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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二十六章 哀莫大于心死

    凌若愣愣地看着瓜尔佳氏,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听到这样一番话,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双唇像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一样,张不开,也发不出声音。

    早在话音未落之时,瓜尔佳氏便感觉到握在掌中的手渐渐冷了下去,到最后更是如冰块一样,冷意bi人。

    看到凌若一直没反应,瓜尔佳氏赶忙道:“水秀,去给你家主子端盏羊奶来。”

    “是。”水秀赶紧爬起来去端羊奶,又放在炉上烫到温热的时候方才端进来,而在这段时间,凌若一直保持着与刚才一样的姿势,甚至连眼珠子都没动一下。

    瓜尔佳氏将温热的羊奶塞到凌若手中,又裹住她无力的双手柔声道:“来,先把羊奶喝了,你答应过我的,不可以激动,不可以伤心。”

    不论瓜尔佳氏怎么说,凌若都没有反应,只是怔怔地看着温滑白腻的羊奶,过了许久,忽地羊奶泛起一丝涟漪,自然不是无缘无故,而是有东西落了进去,却又转瞬无踪。

    离凌若最近的瓜尔佳氏看得很清楚,那是一滴眼泪,她心疼地握着凌若的手道:“记着你腹中的孩子,千万不要动了胎气,还有,这件事是真是假还不知道,或许一切都只是空穴来风。皇上向来是一个极理xing的人,就算他真喜欢纳兰湄儿,也不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来。”

    凌若努力张开嘴巴,艰难地道:“对着别人他或许冷静,但纳兰湄儿是他的死穴,只要一面对她,所有理xing冷静都会在化为乌有,姐姐不要忘了当初的佟佳梨落,只是一个替身就让他神魂颠倒。”

    瓜尔佳氏反驳道:“但你也不要忘了舒穆禄佳慧,她的眉眼十足像纳兰湄儿,但当初选秀的时候,皇上却没有选中她,只是后面出了些事,才阴差阳错地让她留在了宫里。”

    凌若没有接话,只是不住地摇头,神色间带着无尽的悲怆,“二十多年过去,我以为皇上可以放下纳兰湄儿,原来不是啊,他一直……一直都放不下。同样的,不论我为他付出了多少,失去了多少,终是不及纳兰湄儿许多。”

    “不会的,若皇上真放不下纳兰湄儿,早在刚登基的时候就可以将她抢到身边,何必要再等四年之久。你相信我,这件事一定是假的。”

    “不是,是真的。”凌若凄然一笑道:“刚才皇上来看我,说他恕了阿其那的性命是有苦衷的,我当时不明白苦衷是什么,现在却是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若儿!”看到她这个样子,瓜尔佳氏心里甚是难受,又想不到什么话安慰,只能哽咽地道:“你若是想哭就哭吧。”

    “不。”凌若深吸一口气,忍着眼底的酸涩道:“我要是哭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会跟着哭,我不想孩子还没出生就流泪,姐姐放心吧,我没事,什么事都没有。既然皇上心中没有我,那我又何必为他伤心难过。”

    听着她这话,瓜尔佳氏反而更害怕,都说哀莫大于心死,难道若儿真的对皇上死心了?所以什么事都不再管不再说,正待要说话,凌若已经先一步道:“姐姐,我很累,想休息一下。”

    见凌若不愿多说,瓜尔佳氏只得做罢,“那好吧,你好好歇着,改明儿我再来看你。水秀,你们两个好好照顾你家主子,有什么事就赶紧来告诉本宫。”

    “是。”在送瓜尔佳氏离开后,水秀道:“主子,奴婢们扶您去床上歇着吧。”

    凌若摇头道:“不必了,你们都下去,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水秀与杨海虽然极不放心,但也晓得她心情不好,不敢多说,垂手退下下去。

    待屋中只剩下自己一人时,强忍在眼底的酸意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化为晶莹的泪水模糊了眼睛,随时都会滴下来。

    “不要哭!不要哭!”凌若嘴里喃喃地重复这几个字,但眼中的酸意却还在继续扩大,让她几乎忍不住想要放声大哭。

    不行的,她说的,不可以让她的孩子没出生就饱受哭泣的滋味,为了这个得之不易的孩子,她一定要忍着。越这样想,心里就越难过,二十多年了,不论她多么努力,都摆脱不了纳兰湄儿的阴影,不止她,连她的孩子都一直被笼罩在这个阴影之下,以后……以后她该怎么办?是否,真的该从此死心,不对胤禛抱一丝幻想期望?

    她很想从此死心,变成一个无心人,从此不伤不痛,不悲不喜,可胸口的位置却一直在抽痛,怎么也停不下来。

    她不敢动不敢眨眼,因为只需要一个微小的动作,就可以令眼泪从早已盈满的眼眶中落下来。就这样坐着,一直到眼泪被屋中的热气蒸得化为水汽,消失……又或许说是弥漫在整间屋子里。

    另一方面,胤禛在回到养心殿后一直集中不了精神,翻开一本折子,却迟迟不知从何落笔,那一个个墨字虽然都认识却映入不了脑海。

    胤禛烦燥地合起折子,将四喜唤进来道:“苏培盛那边可有招认了?”

    一听这话,四喜连忙躬身道:“回皇上的话,苏培盛什么都没有招,只是一直喊着冤枉。”他偷偷看了胤禛一眼,续道:“皇上,恕奴才多嘴说一句,苏培盛与奴才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他的xing子奴才很清楚,绝没有胆子做出背叛皇上的事情来。”

    苏培盛出事的时候,他虽不在场,但他到底是胤禛身边的人,又经常去看苏培盛,知道胤禛怀疑苏培盛在茶中下了不该的东西,不过他并没有想到会是媚药。

    “背叛朕?”胤禛冷眼看着他道:“这么说来,你都知道了?”

    四喜听到胤禛话中的不悦,但他实在不忍苏培盛落难,逐道:“是,奴才有去慎刑司看苏培盛,他告诉了奴才,不论是奴才还是苏培盛,一向都对皇上忠心耿耿,奴才保证他绝不敢伤害皇上龙体。再说,害了皇上,他又讨不到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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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二十七章 做戏

    “保证?”胤禛脸上浮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走到他面前道:“张四喜,你拿什么替他保证?”

    “奴才……奴才……”四喜咬一咬牙,跪下道:“奴才愿以项上人头为苏培盛做保,他一定不会背叛皇上。”

    “这种事,凭你一个奴才的脑袋还担保不起。行了,起来吧,这件事朕自有主张。”在四喜起身后,他想了一想又道:“你现在出宫一趟,替朕传纳兰福晋进宫,朕有些事要问问她。”

    最近流传得甚是利害的那个流言,四喜也有所耳闻,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皇上还要传纳兰湄儿入宫,难道皇上真的对纳兰湄儿余情未了?若真是这样,那熹妃娘娘就可怜了,她与皇上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如今好不容易熬过失子之痛,又来一个纳兰福晋横cha一脚,真不知以后会怎么样。

    同情归同情,四喜终只是一个奴才,轮不到他管主子的事,低头退下后去了阿其那原来的宅子传召纳兰湄儿。

    胤禛兑现了他的话,允许纳兰湄儿继续住在宅子里,并且一应用度俸银还是照常发放,没有任何苛扣之处。

    当纳兰湄儿得知胤禛传召,喜忧参半,喜的是果然如料想的那般,胤禛又召见自己;忧的是,待会儿胤禛问起,不知能否让他相信传的满京城都是的流言并非自己散布出去的。

    这样的忧心一直持续到她站在紫禁城外,放眼望去,红墙黄瓦,殿宇楼台,高低错落,在冬阳的笼罩下犹如人间仙境,令人不由得看痴了,连四喜的催促也没听到。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紫禁城,不说她小时候是在这里长大的,就是嫁给阿其那后,也经常出入紫禁城给当时还健在的康熙请安。但从来没有一回,像现在这样仔细看过,紫禁城――整个大清至高无上的所在,阿其那斗了一辈子,就是为了能够成为这座紫禁城的主人,可惜他失败了。而现在,自己却有可能再一次住在这座宏伟的皇城中,成为后宫中的其中一位主子,从此再不用为将来发愁,更不需担心会否落魄,她将享有用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虽然这样会对不起阿其那,但她也没办法,瑞嫔说的对,阿其那的一辈子已经完了,但她还没有,还有漫漫几十年要过,她一定要好好为自己考虑。想来,阿其那也希望自己后半辈子过的好。

    最多……最多等将来有机会的时候,自己求胤禛放了阿其那,让他不必再受圈禁之苦,也算报了阿其那这些年来待自己的好。至于过去的事,就让它彻底成为过去吧。

    “纳兰福晋,皇上正等着呢,咱们赶紧进去吧。”在四喜的一再催促下,她终于回过神来,随四喜一道入了宫门往养心殿行去。

    到了养心殿外,四喜脚步一顿道:“福晋,皇上就在里头,您进去吧。”

    纳兰湄儿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害怕后,推开了那两扇厚重的宫门。她相信,在门的另一头,会有锦绣如画的人生在等着自己!

    当视线中出现胤禛的身影时,她掩下心中的真实想法,低声道:“臣妇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看到她,胤禛心中百味呈杂,不知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就像他不知以后该拿纳兰湄儿怎么样一般,抬一抬手道:“坐着说话吧。”

    “不必了。”在拒绝了胤禛的好意后,纳兰湄儿一脸寒意地道:“今日就算皇上不召见臣妇,臣妇也想找皇上问个清楚。”

    “什么事?”胤禛话音刚落,纳兰湄儿便激动地道:“皇上之前答应过臣妇,说发生在养心殿的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可为什么现在满京城上下都知道的,还传得沸沸扬扬?皇上不是向来一言九鼎吗?为何如今要说话不算话,您是否想要bi死臣妇?”

    胤禛传召纳兰湄儿前来,原就是为了传言一事,想知道她是否无意中与人提及过,没想到她却是先问出口了,令胤禛颇为意外。

    见胤禛不说话,纳兰湄儿紧bi道:“为什么不说话,可是说不出?臣妇真是没想到,皇上竟然是这样一个卑鄙小人。”

    胤禛连忙道:“湄儿,朕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与任何人提及过那件事,若有一句不实之言,就让朕受天打雷劈之罚。”

    面对他的发誓,纳兰湄儿露出半信半疑之色,旋即又伤心地道:“其实是谁传出来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世人眼中,臣妇已经成了一个人尽可夫的dang妇,再也没脸见人。”

    看到她这个样子,胤禛内疚地道:“你莫要这么说,这件事是朕不好,是朕害了你!”

    纳兰湄儿故做激动地道:“不错,一切都是你不好,是你毁了我的清白,害了我的一生!”

    胤禛叹气道:“朕说过,朕会补偿你。”

    “补偿?你拿什么来补偿我的清白与名节,你可知如今在那所宅子里,那些下人虽表面恭敬,但我不止一次听到他们在背后议论我,言语污秽,不堪入耳。”这般说着,纳兰湄儿嘤嘤哭了起来,犹如梨花带雨,令人心生怜惜。

    她这一哭,胤禛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要伤害湄儿,偏偏发生了那种事,至于茶里有没有媚药,到现在都没有眉目,分不清当时的自己究竟是受媚药控制,还是一时把持不住。

    “对不起,湄儿,是朕对不起你,你告诉朕,要怎么补偿你,只要是朕可以做到的,一定答应。”

    纳兰湄儿一抹眼泪,起身道:“不必了,我如今不止失去了丈夫还失去了清白与名节,再怎么补偿都没用,倒不如死了来得干净。”说罢便欲离开,被胤禛一把拉住,紧张地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都与你无关了,四哥!”最后那两个字,她说的特别犹为用力。

    “你的事怎会与朕无关。”胤禛不顾湄儿的挣扎,牢牢抓着她,将她按在椅子里,“不管怎样,朕都不许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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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 认清心意

    刚刚止住一会儿的眼泪,因为他这句话而又落了下来,且比刚才更大凶狠,“不许我死,不许我死,说起来轻巧,你可知自出了那件事后,活着的每一日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折磨,我现在不敢出门,不敢与人说话,就怕一见了人,一张了口,听到的都是对我的鄙弃。四哥你口口声声说补偿,那你倒是说说可以如何补偿,是能堵住天天悠悠之口,还是说可以纳我为妃?”在之前诸多的铺垫之后,她终于说出了至关重要的话。

    而这句话,显然不在胤禛意料之中,令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同时心中亦是起一阵惊涛骇浪。

    虽然自己登基后,坐拥天下,不管什么东西,都可以任取任夺,但纳湄儿为妃的念头,却从没有在他脑海中出现过。

    以前他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但现在却是认真思索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想过纳湄儿为妃,甚至连当初湄儿来求自己放过阿其那的时候,他也可以冷静的拒绝?

    这个问题不断在脑海中盘旋,令他苦苦思索着答案,另一边纳兰湄儿亦紧张地注视着胤禛,等着他决定自己今后命运的答案。

    她不爱胤禛,但胤禛现在是皇帝,只有他才可以不让自己以后去过那种饥寒交迫的日子。所以此事,一定要成功。

    为什么,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想过利用手中的权势去夺取纳兰湄儿?

    想了许久,终于让他想到了答案,因为他根本就已经放下了湄儿,不错,以前对湄儿是有刻骨铭心的感觉,哪怕她嫁了人,也时时刻刻牵动着他的心。

    但二十多年过去了,许多事情都在不知不觉中改变,原以为这辈子只会有湄儿一人的心渐渐住进了另一个人,而且在不知不觉中取代了湄儿的位置,这个人的名字叫钮祜禄凌若。

    二十多年来,她为自己生儿育女,她陪自己历经风雨,自己患时疫随时会死时,是她陪在身边不离不弃;自己为引阿其那露出破绽而假意受重伤昏迷时,是她不许任何一人哭,因为她不想哭声带来不吉利。

    他与她之间既有惊心魂魄的经历,也有平平淡淡的真实。此时此刻,他最想牵起,并且牵一辈子的那双手,并不是眼前的湄儿,而是凌若。

    弘历已经不在了,那么他就用此生此命去好好地爱凌若,永不改变!

    他知道凌若一直很介意纳兰湄儿,这一次因为饶阿其那死罪的事,更是伤透了她的心,为免让他与凌若之间的结深到解不开的程度,他绝对不能纳湄儿为妃。

    想通了这一点,胤禛整个人变得松快起来,不过同时也让他想到另一件事,既然自己对湄儿早就放下了,为何当时会有那么冲动的**,这根本不合常理,难道茶里真的被人下了媚药?是苏培盛还是另有他人?原因又是什么?

    问题不断涌了过来,而且一个个的都解不开,罢了,这件事慢慢再调查,眼下最要紧的是解决湄儿之事。

    正当胤禛准备与湄儿说清楚的时候,意外发现湄儿神色竟然出奇的紧张,好像……很在意自己接下来的话。

    这可真是奇怪了,刚才那句纳为妃是湄儿激动之下随口而说的,按理来说,她应该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回答,为何会表现的这么紧张?

    难道湄儿真的想入宫为妃?不对,湄儿一直不曾喜欢过自己,总觉得自己行事待人太过冷硬,不及阿其那彬彬有礼,温文儒雅,这个念头早已深入湄儿的骨髓,怎可能轻易改变,但她此时脸上的紧张又不似假装。

    呃,其实细想起来,从刚才开始,湄儿的话就很奇怪,一直说活着无趣,想要以死了却残生,但一直到现在她都活得好好的,甚至身形都没有削瘦一分,这根本就不像一个心存死念,不愿苟活的人;而之后,她更是一直有意无意地说着让自己补偿的话语。

    另外,他与湄儿的事,他自己可以确定没有与任何人说过,那么就只剩下湄儿了,应该是她泄露出去的。

    可她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自己明明已经答应过她,会保她一世衣食无忧,她为何还要做那么多事,留在自己身边为妃又有什么好处,还是说阿其那失势之后,她想重新找一个可以依附的人?而自己这位皇帝,恰恰就是她看中的人?

    还有,当苏培盛端茶进来的时候,湄儿接茶,而在接茶的时候湄儿是背对着自己的,换句话说,她绝对有机会在茶里下媚药。

    难道这一切真是湄儿所为?而她之所以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目的就是想留在自己身边?

    也不对,从下药引诱自己与她发生关系,到后面散布流言,企图借天下人之口逼迫自己背上强抢弟媳的骂名纳她入宫。

    这当中的每一步都经过精密的布署,以他对湄儿一惯的了解,不像是能想出这种计划的人,很可能是别人教湄儿做的,但目的又是什么?

    湄儿尚且不知胤禛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紧张已经引起了胤禛的怀疑,仍在那里心焦地等着胤禛的回答,时间越久她就越担心,难道四哥不想纳自己为妃?

    这个念头还没转落,手已经被人执起,耳边更传来胤禛矛盾的声音,“湄儿,朕待你是何心意,你应该很清楚,若可以,朕自然愿意纳你为妃,可是你现在是阿其那的福晋,是朕的弟媳,朕如何能强娶弟媳。”

    听得胤禛的心意,纳兰湄儿心中一喜,嘴上却怪责道:“既然四哥知道我是你的弟媳,为何又强迫我做出那等事,如今大错已铸成,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倒不如让我去死了干净。”

    “都说了不许说死字,总是不听。”胤禛轻斥了一句,声音听着颇为温柔,“这样罢,你且先回去,这件事容朕再想想。”见纳兰湄儿想要说话,他又补充道:“你相信朕,朕绝不会委屈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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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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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三年至雍正元年,她陪了他整整十九年最终踏上至高无上的宝座,然,换来的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杀局。
当繁花落尽,他与她还剩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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