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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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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九章 严刑

    瑕月转过身来,道:“皇上,当年因为先皇后不甚发出了响动,令富察氏发现异常,未曾将愉妃这个幕后黑手说出来,之后,她又想着让愉妃替她报仇,所以将谋害端慧太子的事,一人扛了下来,但事实上,愉妃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她利用富察氏想要让大阿哥继位,将来成为皇太后的野心,教唆她害死了端慧太子。”

    弘历脸色连变,冷声道:“这件事你早就知道?”待得瑕月点头后,他又道:“既是这样,为何不及早告诉朕?”

    “臣妾虽有怀疑,却没有证据,再者,皇上对愉妃一向颇为信任,认为她温婉贤淑,未有争夺之心,就算臣妾说了出来,只怕皇上也不会相信。”瑕月的话,令弘历默然不语,诚然,若非那么多事一齐摆在面前,他实在难以相信,一向温婉可人的愉妃会是这样一个蛇蝎毒妇,停顿片刻,他道:“你继续说下去。”

    瑕月再次盯了愉妃寒声道:“端慧太子死后,你就开始一心一意地想怀上龙胎,为此,想必没有少求生子的方子,结果,真让你在乾隆四年的时候有了身孕,但腹中孩子,到底是男是女,不到生下那一天,谁都不知道,你为了确保自己生的是个阿哥,就想到了偷龙转凤的方法。让你当时还在朝中为官的阿玛,以见不得光的手段寻来一些孕妇,这也就是七年前,为何京城有那么多孕妇突然失踪的原因所在。待得临产那日之前,就从中挑一个刚出世的男婴送入宫来,若你生的为女孩,就此以调包,至于刘二娘,你早就已经收买了她,所以她是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的,包括那所谓的异象。你为了让皇上相信你腹中的孩子是上天降下的太子,未来的储君,就处心积虑,让你阿玛想方调法弄来白鱼与白鹿,将之说成是天降祥瑞;不过这样还不够,所以你又想出了一个地涌灵泉的法子,雇人开凿灵泉,事成之后,就将那些人杀了灭口,这样就不会有人知晓,可惜你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居然还留下了一个活口,这个活口还被阿罗找到。”王老三之事,阿罗已经悄悄与她说了。

    在愉妃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中,瑕月续道:“事实上,你这些法子确实很有效,皇上对五阿哥出生时的异象祥瑞深信不疑,但你怎么也没想到,先皇后居然又怀上龙胎,并且诞下七阿哥,他的出生,令皇上产生了动摇,你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你要七阿哥死,而魏静萱正是你手中的那颗棋子,七阿哥染上天花,不是意外,是你们两个加害的结果;还有长乐,她的死,与你同样脱不了干系!”

    弘历站在御案后,脑海传来一阵阵晕眩,原来……不止是永璜与永琏吗,连永琮、长乐的死都与她有关,到底……珂里叶特氏还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这一刻,他连称其一声“愉妃”都不愿。

    “你一心想让永琪成为储君,为此杀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切的一切都白费了,有你这样的额娘,相信永琪绝对不可能再成为储君了。”

    愉妃暗自攥紧双手,一脸激动地道:“臣妾没有,臣妾没做过这些。”说罢,她竟推开瑕月,奔到弘历面前,跪下泣声道:“皇上,皇贵妃分明是在冤枉臣妾,臣妾怎么会如此丧心病狂。”

    弘历缓步从御案后走了出来,垂目盯了哭得梨花带雨的愉妃良久,忽地道:“你起来。”

    见弘历话中没有什么怒意,愉妃猜测他并未尽信瑕月的话,心中暗喜,依言起身,正欲开口为自己辩解,脸上突然挨了重重一掌,打得她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跌倒在地,未等她回过神来,耳边已是传来弘历的怒斥道:“贱妇,居然如此狠毒,朕的孩子,竟然全都是被你所害,千刀万剐……就算是凌迟之刑,也不足以抵你犯下的罪孽!”

    待得他说完后,愉妃终于醒过神来,捂着脸颊痛哭道:“没有,臣妾没有,您不要听皇贵妃胡说,她分明是想借机害臣妾。”

    “你不肯说实话是吗?好,朕就看看额尔吉图父子的嘴究竟有多硬!”说罢,他冷然道:“来人,将额尔吉图父子拖出去,执鞭笞之刑,行刑之鞭需浸在盐水之中!记着,千万不要让他们死了,否则朕唯你们是问!”

    这一次,他是动了真怒,否则一向主张以仁治国的他是断然不会说出以盐水鞭笞的话。他没有动愉妃,因为愉妃所要承受的,是比此更加严酷的惩罚。

    不曾亲身经历人,是无法想像鞭笞之痛,更不要说那根鞭子每抽一下都会浸一次盐水,痛上加痛;才抽了几个,他们父子便忍不住哀嚎出声,可惜,没有人对他们生出恻隐之心,包括……愉妃!

    愉妃此刻所想所思的都是自己,不停地心中祈祷额尔吉图他们千万不要承认,只要不认,她就还有一线机会,否则……就真的完了。

    可惜,这一次,老天爷没有听到她的祈祷,在挨了三十几鞭后,额尔吉图终于忍受不住,开口道:“不要……不要打了,我……我说……我说!”

    当小五将这句话传到弘历耳中时,弘历凉声道:“把他们带进来。”

    很快,满身是鞭痕与鲜血的额尔吉图父子再次出现在大殿中,二人因为疼痛不停地发抖,嘴里发出低低的呻吟。

    弘历漠然盯着二人道:“如何,肯说了吗?”

    愉妃顾不得弘历与瑕月尚在一旁,紧张地道:“阿玛,弟弟,你们可莫要为了免刑就乱说,那样会害死我的。”

    愉妃的话,令额尔吉图一阵心凉,刚才他一直在等着愉妃为自己求饶,可是那么久,除了他们两个的哀嚎声之外,就再没有任何响动,甚至连一声哭泣也没有,这会儿更是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知道这个女儿心性凉薄,但总以为是对别人,没想到,她连对自己的至亲之人,也是如此凉薄,真是令人伤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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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章 认罪

    想到此处,他不再犹豫道:“奴才愿意实言相告,只求皇上开恩,饶奴才父子二人性命,奴才们也是受人指使,并非有心害人。<-》”

    弘历冷笑道:“朕何时给你们讨价还价的资格了,若是不说,就jixu出去挨鞭子,放心,朕会让御膳房炖好参汤给你们,断然不会让你们没了性命。”

    额尔吉图骇然摇头,颤声道:“奴才说,说!”说着,他不顾愉妃不断使来的眼色,道:“皇贵妃说的没错,愉妃确实指使奴才们抓掳孕妇,好让她偷龙转凤,在那些孕妇失去liyong价值之后,就悄悄杀了,然后扔去乱葬岗;至于祥瑞,也是愉妃指使奴才们做的,包括杀了那些工匠灭口。”

    在他之后,图赫亦道:“大半月之前,愉妃派人送信给奴才父子,说阿罗去了太原府,让奴才们一路跟着,若是阿罗发现什么线索,就将之杀了灭口;结果竟然真让阿罗找到了王老三zhègè人证,奴才们花重金请来杀手,一路追杀,但因为傅恒大人也在,所以未能如愿,直至在京郊那一战,杀了……杀了……大阿哥!”

    愉妃浑身发抖,手脚冰凉,完了,这一次真的完了,什么都藏不住了,弘历……弘历会怎么duifu她,凌迟之刑吗?

    弘历死死攥着双手,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起灰白色,他不敢松手,怕自己一松开,就会忍不住掐死愉妃,后者……不该死的那么tongkuài!

    望着愉妃面如死灰的moyàng,瑕月心中却没有任何喜色,她知道,愉妃这一次是绝对逃不了,她终于可以除去zhègè心腹大患了,可是……她失去了太多太多,第一个愿意真心相信她的永琏,唯一的女儿,至孝至诚的养子;这一切的一切都毁在愉妃的手里。

    若她……可以早一些找到证据,早一些揭穿愉妃的真面目,或许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珂里叶特氏,你还有何话好说?!”面对弘历的质问,愉妃仍抵死顽抗,摇头道:“臣妾冤枉,他们分明是为了摆脱刑罚,所以顺着皇贵妃的话说,您相信臣妾,臣妾绝对不是那种丧心病狂之人!”

    “好!”说完zhègè字,弘历厉声道:“四喜,去刑部传专司凌迟之刑的刽子手来!”

    听得这话,愉妃骇然失色,颤声道:“皇上,您……您要做什么?”

    “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朕就如你所愿,让你在这养心殿受凌迟之刑!”弘历话音刚落,愉妃便哭诉道:“臣妾是您亲封的正三品妃子,您怎么可以这样对臣妾,再说,也从来没有听说哪个妃子受凌迟之刑的。”

    弘历没有理会她的话,命四喜即刻前去,愉妃怕真要受凌迟之刑,只得道:“不必去了,臣妾……臣妾认罪!”

    虽然早就知道,但亲耳听到她说出“认罪”二字,弘历眼前仍是阵阵发黑,咬牙道:“果然是你!”

    愉妃泫然泣道:“臣妾一时鬼迷心窍,犯下大错,其实这些年来,臣妾已经知错了,但是为时已晚,死去的人,再也活不过来了。”

    “知错?”弘历嗤笑道:“你若知错,永璜就不会死,你zhègè毒妇,朕真是瞎了眼,居然一直没有发现你如此蛇蝎心肠。”

    愉妃咬牙道:“不错,臣妾是毒,但皇贵妃呢,她善良吗?没有,论起狠毒,她比臣妾有过之而无不及。”就算她要死,也绝对不会让那拉瑕月好过!

    弘历厉斥道:“死到临头还在满口胡言?!”

    “臣妾没有,您可知臣妾生永琪之时,为何会难产的差点死掉?这一切jiushi拜她所赐!”她伸手指向面无表情的瑕月,寒声道:“她指使夏晴,也jiushi现在的夏贵人,在臣妾平日用的水里下开胃的药,令臣妾胃口大开,在不知不觉间越吃越多,越吃越胖;她不止要臣妾死,还要永琪死,想要一尸两命!您说,这样的女子不毒吗?要不是臣妾知晓她的诡计之后,决定早产生下永琪,臣妾与永琪早就已经赴了黄泉,但就算是这样,臣妾也被她害了一辈子,不能侍寝于皇上,从永琪出生到现在,守了整整七年的活寡!”说到后面,她已是近乎嘶喊,这件事,是她心中最羞耻,最痛苦的事,七年来,无时无刻不折磨着她,而她不仅不能发泄,还要整日笑脸相迎,日复一日,令她的心越来越扭曲。

    弘历转眸看向瑕月,神色复杂地道:“皇贵妃,愉妃所言是真的吗?”

    瑕月微一屈膝道:“没有,臣妾没有做过那样的事,夏贵人更是没有。”话虽如此,她却没有多少信心,弘历是帝王,生性多疑,恐怕不会那么轻易相信自己。

    愉妃眸中掠过一抹阴狠,若是要死,那就一起死,没有人可以这样害了她还置身事外,没有人!

    在愉妃畅快到变态的报复感中,弘历缓缓开口道:“朕信你!”

    短短三个字,却让愉妃浑身僵硬,她不敢置信地看向弘历,刚才……刚才他说什么,信?他相信那拉瑕月,怎么……怎么可以这样,她说的都是实话,弘历怎么可以不信自己。

    想到这里,她尖声道:“皇上您不可以相信她,她才是所有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她,臣妾不会走到这一步,一切的一切皆是她害的,她……”

    “闭嘴!”弘历声色俱色地吼道:“何时轮到你zhègè贱妇来教朕做事了,朕相信皇贵妃,听清楚了吗?你休想再害人!”

    瑕月怔怔地看着弘历,莫说是愉妃,就连她也觉得诧异,这一次,弘历竟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她,且连一句质疑的话也没有说过,弘历……一丝温情在心底滋长,平复着因为永璜的死而变得尖锐冷厉的心思。

    “我没有害人,我说的都是实话!她真的在我的水里下了开胃的药,千真万确。”愉妃声嘶力竭的说着,可是不论她怎么说,弘历都没有露出一丝相信之色,zhègè结果令她绝望,厉声道:“为什么她说的话你肯相信,我说的,你却一句都不肯信?为什么?!”

第八百七十一章 绝不饶恕

    弘历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声道:“因为你不是她,zhègè回答你满意了吗?”

    弘历这句话令愉妃心中的不满彻底爆发了出来,尖声道:“不满意,我不满意啊!她陪了您二十年,我也陪了您将近二十年;她为您生下长乐,我也为您生下永琪,论姿容,我比她更是差不了多少,为什么她一个罪人之后成了正一品皇贵妃,而我却是正三品的四妃,这不公平,不公平!”

    “公平?”重复了这两个字,弘历忽地笑了起来,良久,他一把拑住愉妃的脖子,咬牙切齿地道:“你与朕说公平,简直jiushi可笑至极,你可曾陪朕出生入死?可曾以身护朕?可曾为朕出卖家人,失去一切?没有,你什么都没做过,却妄图去与皇贵妃相提并论,不是可笑至极是什么?”

    愉妃被他掐得说不出话来,张大了嘴巴努力想要吸气,但脖子上那只手却阻碍了一切,呼吸的断绝令她渐渐翻起了白眼,头脑也渐渐变得空白,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死的时候,弘历却突然松开了口,她赶紧一边咳嗽一边喘气,待得缓过气来后,她心有余悸地抚着剧痛的脖颈,刚才……真的好可怕,幸好……弘历最终还是不忍杀自己。<-》

    她的庆幸并没有持续太久,弘历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将她打入无尽地狱,“朕说过,不会让你这么轻易死了,朕要你受千刀万剐之刑后再死!”

    “不要!皇上不要!”愉妃骇然爬上前,抓着弘历的袍角泣声道:“臣妾已经认罪了,您饶臣妾一命好不好。”见弘历不说话,她又道:“您就算不顾着这么多年的情谊,也得顾着永琪,他若知道这一切,一定会伤心难过的,说不定还会给他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弘历森然道:“没有用的,这一次,谁都救不了你!”

    他的话令愉妃绝望,难道自己真的难逃凌迟之刑?一想到刽子手拿了小刀将自己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的情形,她就不寒而栗,不要,她不要这样!

    “皇上,您当真一点情份都不念吗?不管怎么说,臣妾也陪了您那么多年。”面对愉妃的话语,弘历面无表情地道:“你杀永琏、永琮、长乐、永璜的时候,可曾顾念过情份?既然你不曾念,朕又何需念!”说完这句话,他看了一眼尚站在殿中的四喜,冷声道:“还不快去传刽子手!”

    四喜赶紧答应一声,在愉妃绝望的目光中走了出去,然还没跨出门槛,便被匆匆奔进来的身影给死死拦住,耳边响起带着哭音的声音,“不许去!谁都不许去!”

    四喜定睛看清了来人,暗自叹了口气,道:“五阿哥,这是皇上的命令,还请您让开!”

    来者正是永琪,只见他泪流满面地拦着四喜,泣声道:“我不管,总之你不许去,不许去!”

    面对他的阻拦,四喜wunài地看向弘历,后者冷声道:“永琪,谁许你过来的,还不赶紧huiqu!”自从愉妃被软禁后,永琪便被接到了养心殿暂住,想不到他会在zhègè时候过来。

    永琪的出现令愉妃看到了一丝曙光,爬到永琪面前,紧紧抓着他的手道:“永琪,你救救额娘,额娘不想死,更不想受凌迟之刑,你救额娘!”

    “儿臣听到了,儿臣什么都听到了,儿臣不会让您有事的!”这般说着,永琪朝弘历跪下道:“皇阿玛,儿臣知道额娘做了很多错事,但她始终是儿臣的额娘,求您看在儿臣的份上,饶额娘一条性命吧,更不要对她执凌迟之刑,求求您。”他年纪虽小,却已经懂得许多,知道凌迟乃是最残酷的刑罚,只有罪大恶极之人,朝廷才会对其执以此刑。

    他原本在屋中看书,后来隐隐听得惨叫哀嚎的声音,便出来看看,哪知竟然看到有两个人正在受鞭刑,他从未见过额尔吉图父子,所以不知那是自己的外公与舅舅,只是觉得可怜与好奇,所以不顾宫人劝阻跟过来看看,岂知竟然听到皇阿玛指责额娘害人,大哥,二哥,七弟还有长乐皆是额娘害死的;在听到皇阿玛说要传刽子手时,他再也忍不住,赶紧奔进来阻止。

    弘历冷声道:“这里的事情与你无关,likèhuiqu!”

    永琪用力摇头道:“不要,除非皇阿玛放过额娘,否则儿臣说什么也不走!”

    “朕不会饶过zhègè心如蛇蝎的毒妇。”面对弘历绝情的话,永琪泣声道:“儿臣知道,额娘做错了许多,但她始终是儿臣的额娘,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儿臣,儿臣……愿意代额娘受过,只求您饶了额娘,皇阿玛,儿臣求您了。”

    永琪的懂事令弘历眼眸发酸,真是好笑,愉妃那样恶毒的人,居然生出这么一个聪明又孝顺的儿子来。

    见弘历不说话,永琪爬到他身前,哭泣道:“皇阿玛,求求您,放过额娘好不好,不要杀她。”

    “你起来!”面对弘历的话语,永琪摇头道:“您不肯饶恕额娘,儿臣就一直跪着,儿臣……”他话未说完,已被弘历强行拉了起来,“朕知道你孝顺,但珂里叶特氏罪孽深重,任谁来求,朕都不会饶她!还有,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你额娘,朕会将你交给仪妃抚养,以后,仪妃jiushi你的额娘!”

    弘历的话令愉妃惶恐不已,赶紧上来抱住永琪,“不要,他是臣妾十月怀胎,受尽苦难生下来的,除了臣妾谁都没有资格做永琪的额娘。”

    弘历连看都懒得看她,只是对小五道:“将五阿哥带到重华宫去交给仪妃,让她好生照料。”

    “嗻!”小五应了一声走到永琪身边,未等他说话,永琪已是用力咬着唇低泣道:“皇阿玛,儿臣可以去重华宫,可以唤仪妃额娘,更会好好听仪妃的话,只求您……”

    弘历dǎduàn他的话,寒声道:“你不必再说,朕不会饶她的!”不等永琪再说,弘历冷声道:“小五,likè将五阿哥带走。”

第八百七十二章 发病

    “不要!儿臣不走!”永琪用力挣扎着,但他毕竟年幼力弱,很快就被小五制住,强行往外走去。<-》

    愉妃知道,永琪是她最后一丝希望,若是就这么让永琪走了,她一定会死,而且是死的很惨的那一种。想到这里,她起身冲向小五,强行从他手中夺过永琪,也不管会否弄伤了永琪。

    她拉着永琪跪下道:“皇上,您不念多年相伴的情谊,也该念一念父子之情,当真要做得这样绝情绝义吗?还有,您这样待臣妾,要永琪以后怎么做人?”

    “这一切都是你逼朕的,至于永琪之事,不必你dānxin。”不论她怎么说,弘历始终没有心软之意,“来人,将珂里叶特氏拉开,然后带五阿哥去重华宫。”

    面对朝他们走来的宫人,愉妃死死拉着永琪,哪怕是将他幼嫩的手腕拉得红肿也不肯放,这是她唯一的希望,她一定要牢牢抓住,至于小五他们,虽然人多,但怕弄伤了永琪,不敢太过用力,所以一时之间双方僵持不下。

    一时之间,哭声、争执声、哀求声,充斥着整个养心殿,令弘历越发烦燥,他走过去拉过永琪,厉声道:“贱妇,还不放开!”

    任凭他怎么喝斥,愉妃都不肯放,弘历一怒之下,强行将永琪往自己这边拉,永琪不过才七岁,哪里受得了他们这样拉扯,简直就像是要被撕开一样,但他一直强行忍耐,直至被愉妃拉住的右手传来“咯噔”一下,紧接着传来yizhèn剧痛,痛得他几乎要晕厥过去,他脸色发白地道:“额娘,您……您放手,儿臣好……好痛!”

    愉妃没有理会他,更没有放手,最后还是弘历看到永琪痛苦的样子,心有不忍松开了手,任由愉妃将他抱在怀里,慌声道:“永琪,永琪你不可以离开额娘,不可以让你皇阿玛欺负额娘,知道吗?”

    永琪忍痛道:“儿臣知道,但是……儿臣现在……真的好痛!”

    愉妃忙不迭地道:“没事,忍一下就好了,很快就不痛了。”

    瑕月缓步走到愉妃身前,摇头道:“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止可以伤害其他人,甚至连自己的儿子也可以伤害,你这份冷硬心肠,真是令许多男子都有所不及!”

    “永琪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怎么会伤害他!”说罢,愉妃又恶狠狠地盯着她道:“那拉瑕月,你真是恶毒,都到了zhègè时候,还不忘在皇上面前说我的坏话!

    瑕月冷声道:“你自己看看五阿哥的右手,分明jiushi脱了舀,皇上不忍他痛苦,所以松开手,你呢?你zhègè做额娘的却不管儿子的死活,只拼命要把五阿哥抢在身边,好做你的护身符。”

    听到瑕月的话,愉妃才注意到永琪右手的怪异,正要说话,瑕月已是道:“五阿哥,你看到了,你额娘根本不疼你,一直以来,她将你与其他人一样,当成棋子liyong,若你出生之时,是一个女孩,这会儿已经不知被送去哪里了,由天子骄女沦为一个孤孩;在她心里,在意的,从来只有她自己一人,就像现在,她根本不会关心你痛苦与否,是死是活,只关心你能不能助她脱过一死。”

    “永琪,不要相信她的话,额娘怎么会不关心你呢,刚才……刚才是额娘一时疏忽没有看到,怎么样,是不是疼的很厉害?”

    “没有,儿臣不疼。”如此说着,永琪忍痛抬头道:“娘娘,不管额娘做错了什么,她都始终是永琪的额娘,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所以,永琪不能这样扔下她不管。”在说这些的时候,他眸中闪过浓重的痛楚,想来,他心里也是难受的,可是孝心将这些难受给生生压了下来。

    “您曾问过永琪,儒家五常是什么,还说若额娘违背了五常,永琪该怎么做,但您忘了,在这五常之上,还有一个‘孝’字,若永琪今日就这么liqu,jiushi不孝,不配为人!”说着,他跪下道:“娘娘,额娘做错的事,永琪愿代她偿还,只求您帮永琪向皇阿玛求情,让他饶了额娘的死罪,您的大恩大德,永琪这一辈子都会牢牢记住。”

    迎着他哀求的目光,瑕月摇头道:“永琪,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被原谅,你说你代愉妃偿还,那么你可以把永璜、长乐还给本宫吗?可以让被她害死的人复活吗?”

    永琪被她问得哑口无言,不等他想出辩解的话来,瑕月已是道:“好了,五阿哥,让开吧,你的手得赶紧接huiqu,否则容易留下后患。”

    愉妃紧张地道:“永琪,不要走,你一走,他们就会把额娘拖下去千刀万剐,额娘不想死,你救救额娘。”

    “儿臣不会走。”在说这话的时候,永琪眸中闪过一抹悲伤,他虽然才七岁,但天资聪颖,懂得许多事,从愉妃这句话中,听出她对自己的lěngmo,正如皇贵妃所言,额娘最在意的人是她自己,可是……那终归是他额娘啊,就像他自己说的,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又怎么忍心看着她去死。

    “皇阿玛,儿臣……”他刚说了几个字,忽地感觉yizhèn心悸,这种感觉,他以前也有过,但都很快就过去了,可这一次,却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严重,他用力揪紧衣裳,眼前开始阵阵发糊,待到后面,连气都有些喘不上来。

    愉妃最先发现他的异样,紧张地道:“永琪,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永琪喘着气,艰难地道:“儿臣……儿臣胸口很难受,心跳得很快,儿臣……”后面的话,他已是无力jixu。

    “不好了,永琪他一定是先天性心病发作,这……”不等愉妃说完,弘历已是一把抱起坐在地上的永琪,厉声道:“快传太医,快!”

    永琪因为是早产,所以一出生就有心病,不过这几年来,他一直有在服药,再加上日渐长大,所以虽然偶有症状,但都不是很严重,像现在这样连话都说不上来的,还是第一次。

第八百七十三章 连失两子

    弘历抱着永琪进到内殿,在等太医过来的时候,永琪情况越发严重,脸颊涨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神色极其痛苦。<-》

    好不容易等到方太医过来,弘历连忙道:“方太医,快替永琪看看。”

    方太医连忙依言上前诊脉,随后取出银针,在永琪胸口扎着,随后又以特殊的手法在其身上按着,但这一切的效果都微乎其微,永琪依然揪着胸口,难以呼吸,令人十分dānxin。

    永琪的情况令方太医皱紧了眉头,他刚才诊脉的时候,发现永琪心跳极其迅速,若是jixu下去,很可能会有性命之危,所以他以银针配以手法,希望可以让永琪的心跳huifu正常,但是情况依然很不妙。

    “方太医,怎么样了,永琪要不要紧?”众人之中,最为紧张的莫过于愉妃,若是永琪死了,她当真是必死无疑了。

    “不瞒娘娘,五阿哥的情况很不好。”方太医话音刚落,愉妃便用力拉着他,慌声道:“救救永琪,方太医,你救救永琪,他不可以有事的!”

    “娘娘放心,臣一定会尽力救治。”说着,他命人取来文房四宝,写下一张方子,让宫人赶紧去取好煎煮,随后他又取过银针,重新为永琪施针,这一次,总算是起了效果,永琪心跳的速度慢下了些许,呼吸亦不再那么急促,之后方太医又为其接续了脱舀的手臂。

    “方太医,永琪是不是没事了?”面对弘历的询问,方太医神色凝重地道:“回皇上的话,只是暂时有了控制,要说没事,还言之过早,五阿哥这一次病发的很是凶险,希望待会儿的药会有效果。”

    那厢,愉妃拉着永琪的手,泣声道:“永琪,你不要吓额娘,你千万……千万不要有事,更不要丢下额娘!”

    永琪无力说话,只是努力摇了摇头,宫人的动作很快,不到半个时辰,便将药端了上来,在看着永琪喝下后,方太医道:“若是五阿哥心悸的情况不再出现,那就没有大碍了,不过往后一定得小心了,不可以让他过度jidong或是劳累,否则这样的情况,只怕还会出现。”

    弘历正要点头,永琪突然将刚才吃下去的药大口大口吐了出来,紧接着,喘气声再次响了起来,刚刚有了一点血色的脸颊迅速发白甚至发青,方太医连忙过去查看,这一次,永琪心跳的比刚才更加厉害,方太医再次施针两遍都未能缓解心悸的情况,令人束手无策。

    不等方太医再想别的bànfǎ,永琪便开始浑身抽搐,双眼翻白,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泛着一种青灰之色,这是极度窒息的症状,不过永琪的抽蓄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便停了下来,令众人松了一口气。

    方太医连忙上前为永琪诊脉,然手指刚一搭上永琪的腕间,他整个人就开始发起抖来,弘历看着不对,连忙道:“方太医,永琪怎么样了?他怎么突然晕过去了?”

    方太医脸色苍白地收回手,哆索着朝弘历跪下道:“启……启禀皇上,五阿哥他……他……薨了!”

    听到最后两个字,弘历只当自己听错了,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五阿哥他……薨了!”在方太医再一次说出相同的话后,弘历脸色骤变,用力攥着手道:“胡言乱语!永琪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薨了?!”

    在他说话的时候,愉妃已是用力摇晃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永琪,嘶声道:“永琪,永琪你醒一醒,你别吓额娘,你答应过额娘,不会丢下额娘的,怎么能食言,快醒来啊!”

    任凭她怎么摇,永琪都没有任何fǎnying,因为他已经死了,就像永璜那样,失去了性命;但是他的死太过突然,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弘历jiǎobu不稳地往后退着,喃喃自语道:“不会的,永琪只是犯病,怎么会死呢,不会的!”

    瑕月扶住他,低声道:“请皇上节哀。”

    弘历转眸怔怔地望着瑕月,许久,他开口道:“瑕月,朕不止失去了永璜,连永琪也走了。”一日之间,失去两个孩子,纵然心性坚强如弘历,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瑕月虽然恨极了愉妃,永琪却是无辜的,面对zhègè突如其来的变故,她不知道该如何ānwèi弘历,只得道:“臣妾知道,您不要太难过了,五阿哥的事,谁都想不到的。”

    弘历痛苦地道:“究竟……究竟朕做错的什么,朕的孩子要一个接着一个的liqu,瑕月,你告诉朕,到底朕做错了什么?”

    瑕月连忙道:“没有,皇上没有做错,只是您与几位阿哥父子缘薄,所以才会这样,您想开一些。”

    那厢,愉妃不停地拍动着永琪,甚至将他从榻上拉了起来,大声道:“醒来啊,永琪你不要再睡了,不要扔下额娘,快睁开眼。”

    下一刻,弘历冲到愉妃面前,一把拉过她,用力一掌掴在她的脸上,厉声道:“贱妇,都是你害的永琪病发,是你害死了永琪!”

    愉妃捂着剧痛的脸颊摇头道:“不是,不是臣妾害死永琪,是皇上,是你生生将他逼死的,若你肯放臣妾一条活路,永琪又怎么会先天性心病发作,你……”她指着弘历咬牙切齿地道:“是你亲手逼死了自己的儿子!”

    瑕月冷声道:“与皇上无关,是你的报应,你害了那么多人,上天将这一切皆报应在五阿哥身上,否则他怎会一出生就患有先天性的心病,又怎会小小年纪就丢了性命;而你,却一丝悔意都没有,从头到尾只想着自己活命。”

    “我没有!”愉妃神色癫狂地道:“永琪会弄成这样,是你与皇上一起害的,那拉瑕月,你害我不够,还要害我的孩子,你这样恶毒,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弘历气上心头,再次掴了她一掌喝斥道:“贱妇,害了人还在这里辱骂别人,真是不该让你活着。”

第八百七十四章 收买

    愉妃眸中掠过一丝退缩,但很快她又道:“你杀了永琪再杀了我,让永琪知道,他皇阿玛是多么的冷血无情,绝情绝义!幸好他先走了,否则就算活着,只怕早晚也会被你所杀!”

    弘历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眼前一阵阵发黑,险些摔倒,瑕月急忙扶了他道:“皇上,您先歇一会儿,愉妃之事,晚些再处置。”

    见弘历不说话,瑕月冷声道:“先将珂里叶特氏押回咸福宫,至于额尔吉图父子,押入刑部大牢,听候处置!”

    在众人都退下后,弘历走到床榻前,望着已经没有气息了的永琪,默然垂泪,低低道:“永璜、永琪都走了,瑕月,一日之间朕的孩子少了两个,而这两个孩子,可以说皆是被朕所害。珂里叶特氏做错了很多事,但有一句话说对了,永琪……是朕亲手逼死的!”

    瑕月握紧他颤抖的双手道:“不是,与皇上无关,是臣妾不好,若臣妾早些让人带走五阿哥,才会弄成这个样子,一切皆是臣妾的错,您不要责怪自己。”

    弘历悲声道:“你不必安慰朕,是朕的错,朕当了十几年的皇帝,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很好,现在才知道,原本……朕连一个阿玛也做不好;至于皇帝……”他嗤笑一声,道:“只怕也有许多人在背后骂朕,说朕是个昏君。”

    瑕月连连摇头道:“没有,皇上自登基之后,就一直勤于国事,怎么会是昏君了,您别想太多了,臣妾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弘历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拥抱着瑕月,如今,只有这具身体方才能让他感觉到一丝温暖。

    且说愉妃被押回咸福宫后,就一直呆呆地坐在椅中,对于于六的询问置若罔闻,直至于六准备下去之时,方才木然道:“永琪死了,本宫……很快也会死!”

    于六被她的话吓了一跳,骇然道:“主子,您说……五阿哥死了?怎么会这样的,还有您……皇上找到您害小全子二人的证据了,可就算这样,也不至于将您处死啊?”说罢,他又慌慌张张地道:“您要是有事,那……那可怎么办?”若是愉妃死了,他得赶紧另谋出路才行。

    愉妃看穿了他的心思,冷声道:“怎么了,害怕本宫会连累你?”

    于六连忙道:“主子您想到哪里去了,奴才是担心您,您可曾再求求皇上,说不定皇上会网上一面,饶您不死。”

    愉妃冷哼一声道:“没有用的,皇上这次是铁了心要杀本宫,这一劫,本宫逃不过的。”说到此处,她恨恨地拍着桌子道:“那拉瑕月,这一切都是她害本宫的,还害死了永琪,本宫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这个贱人!”

    于六叹了口气道:“您若真的去了,往后可就真是皇贵妃一手遮天了,这宫中再没有可制约皇贵妃之人。”

    于六的话令愉妃心中一动,道:“魏氏如今还在倚梅轩中禁着是不是?”

    “是,等魏氏生下腹中龙胎,就会被打入冷宫了,这一辈子等于是废了。”于六话音刚落,愉妃便道:“废了?未必!”

    于六愕然道:“难不成主子有法子帮魏氏?”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质疑,愉妃都自身难保了,还有什么法子帮魏氏。

    愉妃没有说话,只是让于六扶了她去内殿,随即她将自己妆匣中的珠玉首饰皆给取了出来,又自暗格之中取出一叠银票,摆在于六面前,凉声道:“只要你帮本宫做一件事,这些首饰与银票就都是你的了。”

    于六看着眼前这堆东西,却怎么也不敢伸手去接,他咽了口唾沫,颤声道:“主子,您该不会是想让奴才帮您逃走吧,不是奴才不帮您,而是这宫中戒备森严,奴才……哪里有这个本事。”说罢,他扑通一声跪下,苦着脸道:“主子,您放过奴才吧,奴才实在是无能为力。”

    愉妃盯着他道:“永琪死了,再没有人帮本宫求情,所以这一次,本宫必死无疑,这个命……本宫认了。”

    听得这话,于六顿时松了口气,但同时又满腹疑惑,道:“既然不是这个,那您想让奴才帮您做什么?”

    “最迟不过明日,皇上一定会派人来带走本宫,本宫一走,这咸福宫的禁足就算是解了,到时候,你立刻去倚梅轩找魏氏,替本宫带句话给她。”

    于六为难地道:“魏氏?可是她也在禁足之中,奴才怎么能见得到她。”

    愉妃冷声道:“若是这么容易见,本宫就不需要给你那么多金银珠宝了,如何,于六,愿意吗?”

    于六死死盯着那些首饰与银票,愉妃看到他眼中的贪欲,诱惑道:“不说这些首饰,只是这些银子,都比你一辈子的月钱还要多,于六,你当真不要吗?虽说你不能娶妻生子,但有了这笔钱,大可以在宫外置间宅子,然后买几个美婢侍候你,享享福,你说是不是?”见于六不说话,她拿起银票叹了口气道:“既然你不要,那本宫现在就撕了它吧。”

    听得这话,于六连忙阻止道:“不要,主子千万不要!”

    愉妃停下手,似笑非笑地道:“如何,答应本宫了?”

    于六用力咬一咬牙道:“好,奴才答应主子。”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终于还是抵不过金钱的诱惑,决定铤而走险,他的回答,令愉妃很是满意,颔首道:“很好,你且附耳过来。”

    于六依言附耳过去,待得听完愉妃的话后,他一脸惊慌地看着愉妃,涩声道:“主子,您……您真要这么做?”

    愉妃寒声道:“不错,本宫就算死,也绝不会让那拉瑕月痛快。”

    于六慌声道:“可是这……这会不会太过了一些,那可是死罪啊,您真要那么做?”

    “皇上都已经决意要杀本宫了,本宫还需要在乎什么死罪不死罪吗?”说到这里,愉妃冷笑道:“只是让你带话罢了,又不是让你去做,你这么害怕做什么?还是说你后悔,不想要这些银票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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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五章 纵火

    于六心思飞转,他实在舍不得那么多的银子,更不要说那些极为值钱的珠宝首饰了,有了这些,他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再说,正像愉妃说的,只是带话罢了,又不用他去做那些事,实在不算太为难。<-》

    想到此处,他讨好地道:“奴才都已经答应主子了,哪里还会反悔,莫说只是带话,就算主子让奴才上刀山下火海,奴才也没有二话。”

    “行了,不用讨好本宫,总之你帮本宫办好这件事,若魏氏复位,你就去她身边侍候,与她共同duifu皇贵妃。”

    于六想了想,道:“恕奴才说句实话,魏氏就算复位,也不过是一个常在,哪怕龙胎出生之后,得到晋封,那也只是贵人,连主位都不算,怎么可能duifu得了皇贵妃。”

    愉妃冷笑道:“千万不要小看了魏氏,zhègè女人,连本宫都忌着,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与机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爬到本宫的wèizhi了,甚至更进一步。到时候,你自然也跟着沾光得意。”说罢,她又叮咛道:“一定要将本宫的话转告魏氏,到时候本宫会想bànfǎ拖延时间,等魏氏过来!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你好生想想法子,明天要如何见魏氏。”

    “奴才知道。”虽然愉妃说得极为肯定,于六还是将信将疑,不觉得魏氏能有那样的本事。

    愉妃的cāicè没有错,第二日天刚亮,小五便来了咸福宫,将愉妃带走,随着他们liqu,原本守在咸福宫的人也各自散去。

    他们一早,于六就急急往倚梅轩奔去,昨儿个夜里他想了整整一宿,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想到了见魏氏的法子。

    倚梅轩位于永寿宫,离着咸福宫并不算远,很快便到了,因为永寿宫尚无主位,所以也没宫人守着,倒是给于六提供了方便,不过倚梅轩外,却是有两名太监守着,他只要一走过去,就会likè会拦下,所以于六没有去倚梅轩,而是绕到了旁边张贵人所住的静玉阁,如今时辰尚早,张贵人应该都还在歇息,听不到什么说话声。

    于**下看了一眼,quèding无人之后,取出事先藏在怀中的火折子、纸以及一些细竹片,随后寻了一个易燃之处,借着纸与竹片引燃了火势,然后寻了个隐蔽的地方躲藏。

    这几日天气干燥,又有风,很快,原本小小的火苗窜了上去,吞噬着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变成了熊熊大火。很快,静玉阁中便传来惊呼之声,紧接着,有人奔出来大呼道:“快来人啊!走水了!走水了!”

    宫中最怕的jiushi走火,因为宫殿皆为木制,一旦火烧起来,很可能就变成一场难以控制的大火。

    听得静玉阁起火,宫人纷纷赶来救火,原本守着倚梅轩的那两个宫人也赶了过来,帮着一起灭火。

    于六趁zhègè机会,赶紧溜了进去,腹部微隆的魏静萱正站在窗前看外面的火势,听得有人进来,连忙回过头来,待得看清是于六后,诧异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别说那么多了,赶紧随奴才离开吧。”说着,他便去拉魏静萱,后者虽然很想离开此处,但于六这样闯进来,又说一些不明不白的话,她哪里敢应,避开于六伸来的手,警惕地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于六急切地道:“是主子让奴才来的,主子说了,若娘子你想要改变现在的情况,重复常在之位的话,就赶紧随奴才走吧,若是等他们扑灭了火回来,可就想走都走不了了。”

    魏静萱神色微动,道:“那场火是你放的?”

    于六连连点头,随即道:“快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魏静萱咬一咬牙,对旁边不知所措的宫人道:“扶我出去。”

    宫人慌声道:“不行啊,皇上有命,没有他的吩咐,娘子你不可以出去的。”

    魏静萱瞪了她一眼,冷声道:“有什么事情自有我担着,怪不到你头上,还不赶紧走!”在她的威逼与催促下,宫人只得依言扶着她随于六离开。

    一路上,魏静萱刻意垂低了头,再加上宫人都急着救我,并没有人发现她,顺利出了永寿宫。

    在寻了一个僻静之处后,于六将愉妃交待的话复述了一遍,随即对神色复杂的魏静萱道:“主子说了,这是您唯一的机会,您若是不牢牢把握,那生下龙胎之后,就得在冷宫中度过后半辈子了。”

    魏静萱思索半晌,道:“娘娘的处境当真这么危险吗?”

    于六叹了口气道:“是,自从昨日回来后,主子字里行间都透着死意,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最匪夷所思的是,竟然连五阿哥都薨了,若不是主子亲口所说,奴才还以为是在开玩笑呢。”说罢,他又急急道:“您赶紧决定吧,虽然主子说她会尽力拖延,但谁也不知道能拖多久。”

    魏静萱虽然很想摆脱眼前的困境,但于六所言,实在太过骇人,令她一时之间难以决定。

    于六见魏静萱一直不说话,忍不住催促道:“娘子,你想好了吗?可没多少时间了。”

    魏静萱轻咬着唇道:“当真是愉妃娘娘让你这么做的?”见于六点头,她又满面怀疑地道:“擅自将我带离倚梅轩,又传这样的话,若是让人知道了,传到皇上或是皇贵妃耳中,可是死罪,你……何时对娘娘这么死心塌地了?”

    于六咬一咬牙道:“不瞒娘子,主子答应奴才,只要奴才答应做这件事,就让她所有的金银财物都给奴才,让奴才后半世在宫外可以享尽荣华;另外,主子也说了,娘子您绝非池中物,只是缺机会罢了,若娘子您当真复位,提携一下奴才,奴才在宫中的日子,也不至于辛苦。”

    魏静萱微微一笑,启唇道:“原来如此,难怪你会冒险来永寿宫纵火。”

    于六点点头,急切地道:“娘子,那您现在……”不等他说完,魏静萱已是道:“行了,带我去养心殿吧。”

第八百七十六章 死不悔改

    于六心中一喜,正要带其liqu,看到跟在魏静萱身边的宫人,低声道:“娘子,她可怎么办,会不会把咱们的事说出去?”

    就算他不提,魏静萱也想到zhègè问题了,恻目看向神色畏缩的宫人,后者接触到她的目光,连连摇手道:“娘子放心,奴婢……奴婢不会说出去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魏静萱冷笑道:“你要说出去也无妨,不管怎么样,我怀着龙胎,皇上顾念子嗣是断然不会动我的,但你不过是区区一个奴才,宫里成百上千,莫说是少一个,就算少十个二十个,也看不出什么来。香菊,你说是不是?”

    被唤做香菊的宫人连连点头道:“娘子说的是,所以奴婢一定不会乱说的。”

    魏静萱轻抚着她的脸颊道:“你跟着我也有些日子了,平日里也算尽心,若我能够复位,将来生下龙子,成为贵人甚至是嫔位,对你也是有好处的。一条生路,一条死路,香菊,你选哪一条?”

    “奴婢……”香菊被她问的不知如何回答,魏静萱微一点头道:“看来你对我也没什么忠心,罢了,你要送死我也不拦着,尽管去养心殿吧,告诉皇上,我偷偷从倚梅轩跑了出来,不过若是死了,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

    香菊本来就胆子小,被她这么一吓,手脚发软,跪下带着哭腔道:“奴婢万万不敢,请娘子饶命!”

    魏静萱眸中掠过一丝得意,她jiushi料定香菊没胆去告发自己,才敢那样说话,“不敢就好,好生跟着我,往后定然不会亏待了你,起来吧。”

    “多谢娘子。”待得香菊起身后,于六催促道:“既然没事,咱们就赶紧走吧。”

    魏静萱也知道耽搁不得,带着香菊匆匆跟着于六liqu,为免被人发现行踪,他们皆挑一些偏僻的小径走。

    就在他们匆匆赶往养心殿的时候,四喜手执明黄圣旨,站在台阶上,宣读着废黜愉妃的圣旨,小五已经将册封愉嫔、愉妃的诏书从咸福宫取了来,弘历面无表情地坐在龙椅中,瑕月站在一旁。

    待得宣读过后,愉妃就会被押入慎刑司,刽子手已经等在那里,会将她的肉一片片割下来,然后再喂以参汤,有些技术好的刽子手,可以足足割上九百多刀,而犯人不断气。

    愉妃,将会成为第一个有幸受此刑罚的妃子,从此在史书上留下永远的记载,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废人珂里叶特氏罪大恶极,着打入慎刑司,受凌迟之刑,钦此!”随着这句话的念完,四喜合起圣旨,冷声道:“来人,将珂里叶特氏押去慎刑司!”

    愉妃从头到尾都很安静,没有嘶喊也没有大叫,仿佛已经认命了,直至太监围上来,方才开口道:“臣妾知道自己罪无可赦,纵然是凌迟之刑,也不足以弥补臣妾犯下的错,您与皇贵妃说的没错,臣妾真是一个很自私的人,什么事情都只想着自己,哪怕是对永琪,也疏于关心,如今想来,真是后悔得紧,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永琪走了,他……他是被臣妾害死的!”说到后面,她呜咽地哭了起来,不胜伤心。

    面对她的哭泣,弘历冷声道:“不论你说什么,朕都不会饶你!”事实上,朝臣在得知他在对愉妃施凌迟之刑时,大为反对,认为此举有失皇家颜面,但弘历心意已决,不论他们如何上谏,皆不肯改意。

    愉妃止了哭泣道:“臣妾罪该万死,怎敢奢求皇上放过,臣妾只在受刑之前,再见永琪一面,臣妾生下他,却没有好好照顾他,令他小小年纪就离开了人世,臣妾实在愧对于他。”说罢,她膝行上前,哀求道:“皇上,求您让臣妾再看看永琪,求您了。”

    弘历起身走到她面前,缓缓道:“有你zhègè额娘,是永琪此生最大的痛苦,朕相信他不会想要见你,而你……也没有资格见他!”

    愉妃拉着他的袍角,哀声道:“皇上,臣妾只有这么一个请求,难道也不可以吗?”

    弘历寒声道:“从你害人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资格提任何一个请求!”

    他的话似乎刺激了愉妃,后者缓缓站起身来,咬牙道:“是,臣妾是害人,但皇贵妃同样害人,为何臣妾要受凌迟之刑,她却可以高高在上,jixu做她的皇贵妃?且皇上还对她的谎言深信不疑?!”

    “放肆!”弘历话音未落,愉妃已是道:“不是臣妾放肆,而是事实;其实皇上心里明白,昨日臣妾说的并不是虚言,否则臣妾怀有永琪之时,怎会胖成那副样子,但是皇上您不肯相信,您宁可受zhègè女人的骗,也不肯相信臣妾的话!到底……她给您灌了什么迷药?”不等弘历说话,她又道:“还有,谋害七阿哥与长公主一事,根本与魏氏无关,她却guyi造谣,将魏氏说成同谋,究其原因,还不是想要趁zhègè机会害魏氏,让zhègè后宫成为她的一言堂,再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

    瑕月面色阴沉地道:“珂里叶特氏,死到临头,还不忘陷害本宫,若没有魏氏助你,凭你一人,如何能害得了七阿哥,又如何蛊惑先皇后害长乐。”

    愉妃冷笑道:“先皇后对你恨之入骨,想要蛊惑她有何难,至于七阿哥,更是不难。”说着,她看向弘历,冷言道:“皇上,您可知,zhègè女人与和亲王一直有奸情,要不然,怎么会整整七年,和亲王都在帮那拉瑕月寻找刘二娘的踪迹,又怎么会一接到傅恒的信,就带人到郊外接应他与阿罗?又怎么会查到孕妇失踪一事?还有南巡那次,您都忘了吗?还有,实话与你说吧,这些年来,和亲王没少帮着那拉瑕月与我做对。”说到此处,她突然吃吃的笑了起来,弘历脸色铁青地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居然将这么一个水性扬花,人尽可夫的女子当成宝,殊不知你的皇冠顶戴早就成了绿色!”

第八百七十七章 临死之局

    瑕月脸色难看地道:“珂里叶特氏,你休要血口喷人,本宫与和亲王一向清白,根本没有苟且之事。<-》”

    愉妃冷声道:“有没有,只有你们自己清楚,但是,若无苟且,和亲王为何要那样帮着你,你说啊?!”见瑕月不语,她又道:“不说话?也是,你们两个早就勾搭成奸,还能……”

    “放肆!”弘历愤然dǎduàn她的话,寒声道:“够了,朕不想再看到你,更不想再听你说那些个污蔑皇贵妃的话,四喜,likè将她带下去!”

    就在zhègè时候,魏静萱突然出现在养心殿外,神色慌张地奔进来道:“皇上,永寿宫走水了,火势好大!”

    看到她出现,愉妃眸中掠过一丝悲色与tongkuài,终于到这一刻了吗?她真的……真的不想死,但她更不想死的那么痛苦!

    想到此处,她狠一狠心,寒声道:“弘历,你死也不肯信我是不是?”

    她的话,将弘历的注意从魏静萱身上拉了过来,但他只是漠然看了愉妃一眼,并未说什么。不过那个眼神已经足以令愉妃明白,弘历……对她已是无话可说!

    她咬牙道:“好!你如何绝情忘义,就算是要死,也绝不会让你好过!”说着,她竟然拔下发间的金簪往弘历扑去,将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

    弘历fǎnying极快,迅速往后退,避过愉妃手中的刺杀,厉喝道:“你zhègè疯女人,居然想杀朕?!”

    愉妃一脸恨意地道:“你zhègè昏君,信任那个贱人,不分是非,如今更要对我行凌迟之刑,根本jiushi该死,今日,我要拉你与那个贱人一起死!”说罢,她又攥着簪子刺过来,四喜去阻拦,被她在手中划了一道血口子。

    魏静萱看到这一幕,连忙奔到弘历身边,一脸紧张地道:“皇上您小心。”

    她的关心并没有引来弘历的在意,弘历紧紧将瑕月护在身后,以免她被愉妃那个疯子给伤到了。

    看到弘历一心只想着瑕月,无视自己,魏静萱心中暗恼,zhègè时候,愉妃越发疯狂,刺伤了一个又一个的人,令人无法靠近,更无法夺下她手中的簪子;四喜见这样不行,连忙道:“快,去传侍卫过来!”

    侍卫不同于这些太监,一个个都是身怀武艺之人,若他们过来,自己一定会被抓起来,计划就无法实施了。想到此处,愉妃像个疯子一样,双目赤红地往弘历那边跑去,小五想要从后面抱住她,竟然被她一簪刺在背上,痛得他浑身发抖,愉妃的狠劲吓住了其他人,不敢上前。

    愉妃趁此机会摆脱了小五,快步往弘历的方向奔去,待得众人回过神来之时,她离弘历已经不足三步之距,无一人来得及阻止。

    虽然愉妃动作很快,但弘历是习武之人,三步之距足够避开,但他身后还有瑕月,若是避开,瑕月就会被愉妃所伤,瑕月已经为他付出了许多,他不可以再让瑕月受伤,不可以!

    心念电转,在千钧一发之际弘历回身紧紧抱住瑕月,背对着愉妃,zhunbèi生生受她的行刺。

    瑕月怔怔地看着弘历,她怎么也没想到,在zhègè危急关头,弘历这位帝王,会用自己的身子当盾牌来保护她。那一眼的对视,令她几乎落下泪来,想要再推开弘历,已是来不及!

    “嗤!”弘历如期听到簪子刺入身体的声音,但他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痛楚,紧接着耳边传来愉妃尖锐的声音,“你为什么要护着他?他该死的,该死!”

    在她之后,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不管怎样,你都不该伤害皇上!”弘历认得这声音,乃是魏静萱,回头看去,只见魏静萱摇摇晃晃地挡在自己身前,有血珠从她身上缓缓滴落。

    “皇上?他宠幸奸妃,残害自己的儿子,又要将我千刀万剐,根本jiushi一个彻头彻尾的昏君。”愉妃jidong地用染血的簪子指着弘历与瑕月,“你可知道,zhègè奸妃还污蔑你与我勾结,害死七阿哥与长公主,你帮着他们,他们却想要你的性命,值得吗?”

    魏静萱忍着肩膀上的疼痛道:“值得与否,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总之,我说什么都不会让开,你想伤害皇上,就先杀了我!”

    愉妃咬牙道:“枉我一直善待你,你竟然这样愚昧,好,你要死是吗?我送你与他们一起去死!”说着,她举起簪子,再次狠狠刺来,面对那一抹血光,魏静萱紧紧闭起了双眼,但jiǎobu却未有丝毫移动。

    不过,这一次,众人已是fǎnying过来,没等愉妃刺下,已是牢牢抓住她的手臂,紧接着,几个宫人一起,将她紧紧按住,更想从她手中夺下簪子,令其无法再伤人。wunài愉妃握得紧急,小五使尽九牛二虎之力,扳断了愉妃小指骨也没能将簪子夺下,不过这样抓着,愉妃已是无法再伤人。

    四喜顾不得手上的伤,疾步来到弘历面前,紧张地道:“皇上,可有伤到您与皇贵妃?”

    “朕与皇贵妃都没事。”说完这句,弘历脸色铁青地指着愉妃道:“likè把zhègè贱妇拖到慎刑司去,告诉刽子手,若是割不到一千刀,朕就要他的性命!”

    不等四喜答应,愉妃已是神经质地笑道:“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弘历,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将我凌迟至死的!”说着,她侧头一口咬在抓着自己手臂的宫人脸上,将后者咬得满脸是不血,不自觉地松了手,趁zhègè机会,愉妃抽回手,朝着心脏正中的wèizhi用力插下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等到宫人fǎnying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愉妃松开满是鲜血的双手,摇摇欲坠地看着神色难看的弘历,颠狂地笑道:“弘历,我不会给你……你凌迟的机会,hāhā哈!”说罢,她又看向瑕月,用尽最后的liqi道:“那拉瑕月,你将我害成这样,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这一辈子我……我都会缠着……你!”说完最后一个字,愉妃往后倒去,重重摔在地上,眼睛大大的睁着,鼻翼间已经没有了呼吸!

第八百七十八章 安定亲王

    当年,那拉瑕月就是因为救驾之功,令弘历逐渐对其另眼相看,今日,她就让魏静萱也拥有同样的救驾之功,希望……那拉瑕月会喜欢她这份礼。

    弘历回过神来,气恼地斥道:“这个贱妇,临死还要闹得人仰马翻!”

    瑕月望着至死都满脸怨毒的愉妃,冷声道:“看来她一早就存了自尽之念,借此逃避凌迟之刑。”

    “可恨!”如此说着,弘历冷声道:“将珂里叶特氏的尸体拖下去,鞭尸三日,不得入土;至于额尔吉图父子,行腰斩之刑;另,珂里叶特氏三族之内,尽皆流放,永不得入京!”

    四喜一一应下,命人将愉妃的尸体拖了出去,这时,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抬眼望去,只见魏静萱双目紧闭地倒在地上,鲜血不断从肩膀伤口处流下,直至这个时候,弘历方才响起,魏静萱曾替他挡下愉妃那一簪,在其腹中更怀着自己的孩子,连忙吩咐道:“扶魏氏去暖阁之中,另外传周太医过来,余下受伤的人,也都下去歇着吧,不用侍候了。”

    待众人都下去后,弘历握着瑕月的手,温言道:“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吓到了?”

    瑕月摇头道:“没有,臣妾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个样子,愉妃……她真的是疯了。”

    弘历厌恶地道:“不要再提这个贱妇了,走吧,朕陪你回去。”

    在陪瑕月回延禧宫的途中,弘历道:“朕已经命礼部在准备永璜与永琪的身后事了,朕打算追封永璜为定亲王,谥号‘安’,你说好不好?”

    瑕月低声道:“一切皆由皇上做主。”

    弘历停下脚步,抚着她没有血色的脸庞,怜惜地道:“朕知道你心里难受,朕……比你更难受,可是再难过,他们也无法活过来,而咱们的日子还要继续下去,明白吗?”

    瑕月点头道:“臣妾明白,臣妾没事,还有……”她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谢谢皇上刚才那样护着臣妾。”

    弘历哂然一笑道:“你也曾这样护在朕身前过,今日,朕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幸好魏氏替朕挡了一劫,否则朕可不能像现在这样陪在你身边了。”

    提到魏静萱,瑕月道:“魏氏该被禁足在倚梅轩才是,怎么突然跑到养心殿来了,真是奇怪。”

    “魏氏说永寿宫走水,想必是趁乱跑出来见朕,没想到会遇到愉妃发疯。”如此说着,弘历回头道:“小五,去看看永寿宫情况如何,火势可有被控制住。”

    他们到延禧宫后没多久,小五便回来了,躬身道:“启禀皇上,永寿宫的火已经被扑灭,静玉阁被烧了大半,所幸没有牵连其他殿宇,也没什么人伤亡。”

    弘历点一点头,道:“知道走水的原因吗?”

    “奴才过去的时候,内务府正在查,不过暂时没什么头绪。”听完小五的回答,弘历挥手示意他下去。

    瑕月疑惑地道:“真是奇怪,永寿宫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起火?且还是在清晨时分。”她觉得魏氏出现的有些蹊跷,但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切,竟然会是愉妃布的局,更想不到,愉妃临死之前念念不忘着要害她。

    “想是烧过夜的蜡烛所引起的。”这般说着,弘历欲言又止的看着瑕月,后者疑惑地道:“皇上可是有什么事要与臣妾说?”

    弘历脑海中,正回响着刚才在养心殿上,愉妃所说的话,确实……弘昼做了太多他不应该做的事,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在这件事上,是自己多疑了,可现在看来,仿佛弘昼与瑕月当真是有私情……

    弘历的沉默以及眼眸中的怀疑,令瑕月心中微沉,凝声道:“皇上有话不妨直说。”

    弘历终于有了反应,他深吸一口气,摇头道:“没什么,朕想着你昨儿个一夜未阖眼,趁着这会儿没事,去内殿歇一会儿吧。”

    或许……弘昼只是念着相识之情,所以才帮瑕月追查当年的事情,他曾答应过瑕月,要尽己所能相信她,这一次,他应该也要相信的。

    “皇上当真没事?”待得弘历摇头后,瑕月道:“臣妾没事,臣妾……想去钦安殿看永璜。”永璜与永琪两兄弟,此刻都被暂时安置在钦安殿中。

    “朕陪你过去。”面对弘历的言语,瑕月摇头道:“不必了,皇上这两日一直陪着臣妾,都无瑕处理国事,臣妾看您案上堆了许多折子,您去忙吧,臣妾没事。”说罢,她起身轻轻拥住弘历,低声道:“您不止是永璜与永琪的阿玛,更是大清的皇帝,所以不管再累再难过,您都一定要撑住。”

    弘历深吸了一口气,将脸埋在她的肩颈中,闷声道:“朕会的,哪怕是为了你,朕也一定会撑下去的。”

    在目送弘历离开后,瑕月亦扶着阿罗的手,往钦安殿行去,一路上,主仆二人都没有说话,直至快到的时候,瑕月方才道:“傅恒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些?”

    阿罗沉默了一会儿,道:“奴婢没去看过,应该是没有大碍。”

    瑕月徐徐道:“傅恒对你当真是不错,这么多年来,对你一直未曾忘情,为了你甚至连性命都可以不要。”

    阿罗轻咬着唇道:“奴婢知道,他这番情义,奴婢不知该如何报答,或许……唯有等来世再报吧。”

    “与其等待虚无飘渺的来世,倒不如牢牢握住今生。”停顿片刻,瑕月续道:“本宫听皇上说过,傅恒的妻子在两年前就过世了,虽然有两个年幼的子女要照顾,他却一直不曾续过弦,任媒人踏破门槛也不肯松口,你知道为什么吗?”

    “奴婢不知道。”阿罗话音刚落,瑕月便道:“你知道的,阿罗,何不给傅恒也给自己一个机会,本宫知道,他一直都在等你。”

    阿罗沉默了许久,方才低低道:“奴婢配不上傅大人。”

    “还记着当年的事?”见阿罗不说话,她叹了口气道:“连傅恒都不在意,你又何必一直耿耿于怀呢?本宫总盼着你有一个好归宿。”

    “奴婢知道,但是这些年来,朝中大臣对主子的敌意一直没有消退过,若奴婢嫁给傅大人,只怕他们又拿借故生事。再说……”阿罗微微一笑道:“奴婢说过,要一直陪着主子的,又岂能离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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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九章 旧事重提

    阿罗的话令瑕月心中一动,道:“你此去,可有见到你母亲的墓地?”

    “见到了,墓地四周种着母亲最喜欢的鸢尾,再过一阵子就该开花了,想必是夏贵人嘱人种上去的。<-》”阿罗轻叹了口气道:“虽然不曾与母亲重逢,但能在她坟前祭拜,总算是了了心愿,往后,奴婢能安安心心侍候主子了。”

    瑕月没有说什么,抬步走入殿中,永璜安静地躺在梓棺之中,白色的灵幡在空中飘荡,宫人跪在地上哭泣着,不知是真是假,但听起来,着实令人心里难过。

    瑕月走到梓棺前,轻抚着永璜冰冷的脸庞,“本宫还记得,永璜刚来本宫身边的时候,对本宫充满了怀疑,那时的他与本宫都想不到,十年之后,我们会比亲生母子更亲,可惜,他命薄,年纪那么轻就走了。”说到这里,她涩涩笑道:“阿罗,本宫是不是很没用,一次次的说要保护人,却一次次的看着人死去,永琏是这样,长乐是这样,永璜又是这样。”

    “不关主子的事,是愉妃太狡猾阴狠,她从皇上登基那一刻,就在筹谋太后之位,而她自己只是区区一个商人之女,任谁都想不到,她会[.有那么大的野心,更加想不到,她会为了一己之私,害那么多条人命,甚至连自己至亲都利用。幸好,主子终于揭穿了她的阴谋,虽未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但终于是死了,再也害不了人了。”

    “或许吧。”在说这话的时候,魏静萱的影子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令她难以真正安心。

    瑕月一遍又一遍地抚着永璜的脸颊,许久,恋恋不舍地收回手,轻声道:“永璜走了,本宫身边的人又少了一个,再过十年,二十年,不知本宫身边还有谁在。”

    阿罗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别人不知道,但奴婢一定在主子身边。”

    瑕月微一摇头,道:“本宫也希望你一直伴在本宫身边,但与之相比,本宫更希望你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

    阿罗神色黯然地道:“主子,傅恒的事你刚才已经说过了,奴婢不想再提这些。”

    “阿罗,一直以来,阻碍你与傅恒在一起的,是先皇后以及本宫,如今先皇后已经死了,换而言语,只剩下本宫这一道,因为你是本宫的婢女,百官才会反对,哪怕这一次,你真嫁了傅恒,也只能为妾而非妻,这对你来说,太不公平。”

    “主子……”不等阿罗说下去,瑕月已是抬手道:“你先听本宫把话说完。”缓了口气,续道:“若是以前,确实没有办法,但现在不同,你是夏贵人的姐姐,她若生下龙子,很可能会被封为嫔位,到时候,你就是当朝主位娘娘的姐姐,这个身份,足以摆脱本宫的影响,也足以让你成为傅恒的嫡妻。”

    阿罗有些无措地道:“奴婢……从来没想过这些,再说,奴婢也没想过要将与夏贵人的关系公诸于众,万一因此连累了夏贵人,可如何是好?”

    “傻丫头,你又不曾害人,怎么会连累夏晴呢。”见阿罗不说话,她语重心长地道:“世间最难得的就是一心人,多少人求而不得,你却要一再放弃吗?”

    对于瑕月的话,要说一点心动都没有是假的,这么多年来,她从未忘记过傅恒,更有无数个夜里,从睡梦中醒惊,枕边全是泪水。

    良久,她低声道:“若是夏贵人不同意认奴婢呢?”

    听到她这句话,瑕月露出一抹笑容,拍着阿罗的手道:“若她真的不同意,咱们再另想它法;不过,这会儿,本宫可是当你答应了。”说罢,她回头看着沉睡不醒的永璜,低声道:“相信……永璜也很希望你们可以终成眷属。”

    且说弘历,在回到养心殿后,当即批阅这两日积累下来的奏折,一直等到掌灯时分方才停下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四喜趁机上前道:“皇上,是否传膳?”

    弘历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天色,摇头道:“不用了,朕没胃口。”

    四喜为难地道:“可是皇上午膳也没怎么用,若是再这样,非得饿坏了不可,还是多少用一些吧。”说话之时,小五走了进来,在四喜耳边轻语。

    弘历皱眉道:“有什么事?”

    四喜连忙道:“回皇上的话,并没什么事,小五是来告之奴才,暖阁中的娘子醒了。”

    经他这么一提,弘历方才记起魏静萱来,道:“太医怎么说,要不要紧?”

    小五赶紧道:“回皇上的,娘子伤的不是要害,所以除了失血之外,并无大碍,不过因为受惊过度,龙胎有些悸动,周太医说得好好休养,不可再受刺激。”

    弘历默然片刻,起身走了出去,四喜二人连忙跟在后面,弘历一路来到暖阁,进去之时,魏静萱正倚在床头就着香菊的手在喝药,看到他进来,连忙就要起身,然刚一动,肩头就传来剧痛。

    看到她这个样子,弘历道:“你躺着吧,不必拘礼。”

    魏静萱感激地道:“多谢皇上。”

    弘历瞥了一眼还剩下小半的药碗,道:“如何,感觉好些了吗?”

    魏静萱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多谢皇上关心,奴婢已经没事了。”说罢,她又急急道:“对了,愉妃怎么样了,她真的死了吗?”

    弘历不愿过多提这个留给他太多不好回忆的女子,冷冷说了两个字,“死了。”

    魏静萱有些后怕地道:“她……她怎么会变得那么可怕,皇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都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再问。”沉默片刻,弘历道:“这一次,多谢你了。”

    魏静萱连忙道:“皇上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这是奴婢该做的,就算此刻再来一次,奴婢也依然会如此。”顿一顿,续道:“没有人可以伤害您与皇贵妃。”

    弘历神色有些复杂地道:“当日你犯事,皇贵妃曾主张严惩,你不怨皇贵妃吗?”

    魏静萱黯然道:“当日之事,确实是臣奴婢之错,又怎敢怨他人;再者,皇贵妃在得知奴婢怀有龙胎之后,主动向皇上谏言,说等奴婢生下龙胎之后,再入冷宫,皇贵妃对奴婢实在是仁至义尽。”

    弘历默然望着他,许久,忽地道:“后悔吗?”

第八百八十章 救驾之功

    魏静萱攥着身上的锦衾,低头道:“若您问臣妾今日之事,奴婢没有丝毫后悔;若是谋害夏贵人龙胎之事,奴婢确实很后悔,一念之差,害了自己也害了腹中的孩子……”她抚着微微凸起的腹部,哽咽地道:“使得这个孩子,一出生就没有额娘在身边,奴婢实在是对不起他。<-》”说着,她抬起布满水雾的双眼,低声道:“皇上,奴婢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弘历凉声道:“你想免去冷宫之罚?”

    魏静萱摇头道:“不是,奴婢犯了错,理应受罚,奴婢只是担心这个孩子,希望将来,皇上可以多怜惜他一些。”

    弘历没想到她的要求是这个,一时有些怔忡,好一会儿方才点头道:“他是朕的孩子,朕当然会好好待他。”

    魏静萱松了一口气,满面感激地道:“奴婢代孩子谢过皇上。”说罢,她有些惶恐地道:“奴婢该回倚梅轩了,但是香菊一个人扶不动奴婢,能否请皇上再派一个人,好扶奴婢回去。”

    “太医说你因为受惊过度,动了胎气,所以这会儿不宜(.挪动,先且在此处住着吧,等身子好些之后再回去。”

    魏静萱脸上泛起一抹喜色,紧接着又不安地道:“可是奴婢是戴罪之身,怎好住在此处,还是……”

    不等她说下动,弘历便道:“你救过朕,也算有功,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魏静萱见推辞不过,只得道:“既是这样,奴婢就多谢皇上恩典,您放心,等奴婢胎气一稳,就立刻回倚梅轩,不会令皇上为难的。”

    弘历点点头,转身往门口走去,魏静萱连忙道:“皇上要走了吗?”

    弘历停下脚步,回头道:“你还有什么事?”

    魏静萱咬着唇,低声道:“没……没事,奴婢恭送皇上。”

    弘历听出她言语间的不舍,迟疑片刻,道:“你好生歇着,朕改日再来看你。”

    这句话,令魏静萱欣喜不已,连连点头,待得弘历走后,她脸上浮起一丝得意,愉妃这个计谋还真是不错,虽然弘历言语仍是冷冰冰的,但待自己的态度明显有了改变,显然是记着自己的“救命之恩”。

    “以一簪之痛,换取后半世荣华富贵”,这就是今日一早愉妃让于六带来的话,如今看来,果真奏效了;若一切顺利,弘历应该很快就会复自己常在之位。不过,她不会在这个位置上久待的,待得生下腹中龙胎,至少也会是一个贵人。

    在香菊下去准备晚膳之时,魏静萱对着空荡的屋子,轻声道:“愉妃,这次可真是谢谢你了。放心去吧,你的仇,我一定会帮你报。”如此说着,她眸中闪过一丝警惕,连愉妃那么精明冷血,步眯为营之人都败在那拉瑕月的手里,她往后可得更加小心了,没有必胜的把握,绝对不要出手,以免步了愉妃的后尘。

    所有的事情,在乾隆十二年的三月告一段落,永璜被追封为安定亲王,永琪被追封为荣郡王,皆葬于密云。

    至于“救驾有功”的魏静萱,也在这一月复了常在之位,并且解了她的禁足,让她可以更好的养胎。

    对于这个消息,最为不忿的,莫过于夏晴,这日在去黄氏宫中请安之时,提及此事,气恼地道:“明明一切已成定局,竟然闹出这么一出来,使得她得脱身,真是可恨!”

    “本宫知道你心中不平,但这是皇上的意思,再不平,再气恼也没有办法。”面对黄氏的劝慰,夏晴用力绞着帕子道:“皇上也真是的,明知道魏静萱曾指使香寒害我,还这个样子,他……究竟在想什么?!”

    “不管怎么说,魏静萱始终救驾有功,替皇上挡了珂里叶特氏的行刺,皇上又一向重情义,自然就……”

    夏晴接过话道:“就对往事过往不咎了吗?皇上这样,实在有些赏罚不明,还有皇贵妃,她也不帮着劝皇上。”

    黄氏见她越说越过份,正要劝阻,耳边已是传来凌若的声音,“夏贵人这么说,是在怪本宫吗?”

    夏晴一惊,连忙与黄氏一道起身向缓步走进来的瑕月行礼,后者抬一抬手,道:“夏贵人还没有回答本宫的问题呢。”

    夏晴轻咬着唇,垂目道:“臣妾不敢,只是让魏静萱死里逃生,实在心有不甘。娘娘一向得皇上重视,若是您肯进言,想来魏静萱不会有机会复位。”

    瑕月轻叹了口气道:“夏晴,你在宫中多年,也该知道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虽是帝王,却极重情,这一次,魏静萱在养心殿上舍身救了皇上一命,这份情义皇上一直记在心中;原本,依着皇上的意思,想封魏静萱为贵人,被本宫以她曾犯下错事为由劝阻,这才只复了她常在之位,而这,已经是本宫所能做到的极限,若是再劝,必会让皇上以为本宫容不下魏静萱,到时候反而不好。”

    夏晴没想到当中还有这么一番缘由,内疚地道:“臣妾错怪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瑕月本来就没有怪夏晴,当即道:“罢了,本宫明白你的心情,不过该忍之时,还是得忍耐,明白吗?”

    夏晴点头之时,黄氏叹然道:“说来也是奇怪,臣妾一直以为魏静萱与珂里叶特氏一样,是一个极为自私自利之人,万万想不到,养心殿上,她居然会不顾性命替皇上挡下那一簪,从而换来今日的复位。”

    夏晴深以为然地道:“是奇怪得紧,臣妾与魏静萱相识最久,以臣妾对她的了解,她应该是万万不会那么做的。”

    “难不成,她对皇上当真有那么深的感情?连性命都可以不要?”黄氏话音刚落,夏晴就断然道:“不会,她不会为任何人舍弃性命,在她眼中,在意的,只有权势与地位。”

    “但事实上,她确实救了皇上。”面对黄氏的话,瑕月开口道:“或许……她是意识到了机会。”

    黄氏疑惑地道:“这话从何说起?”

第八百八十一章 十一阿哥

    “以魏静萱的性子,她是绝对不会甘心入冷宫的,当日她来养心殿,看到珂里叶特氏要刺杀皇上,她意识到,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若是因皇上而受伤,皇上一定会心存感激,从而饶过她,结果……也确实如此。<-》”

    夏晴点头道:“不错,必然是这样,魏静萱……她真是好命,明明大势已去,却又被她寻到机会翻身。”

    黄氏摇头道:“这个人还真是狠厉,也不怕那样做会伤了腹中的孩子。”

    夏晴冷哼一声道:“她才不会关心腹中孩子呢,说不定,她还巴望着孩子流产,好得到皇上更多的怜惜与恩赐。”顿一顿,她又道:“这个孩子不生下来便罢,若是生下,只怕与五阿哥一样,也是一个悲剧。”

    沉默片刻,夏晴再次道:“我不会就这么放过她的,能将她踩在地上一次,就能再踩第二次。”

    瑕月颔首道:“你说的不错,不过经此一次,魏静萱必会更加小心,想再寻她的错,就得有比之前更多的耐心,切记心浮气躁,知道吗?”

    夏晴深吸一口气,在椅中欠一欠身道:“臣妾知道了,多谢娘娘提醒。”

    此说着,瑕月看向夏晴隆起的腹部道:“太医说你是几月的产期?”

    提到腹中的孩子,夏晴目光顿时变得温柔起来,抚着腹部道:“应该是六月,若是这孩子躲懒想在里面多呆几日,那可能得七月。”

    瑕月笑一笑道:“多呆些时日好,都说娘胎一日胜过外头七日呢,要本宫说,呆得越久越好。”

    黄氏在一旁打趣道:“越久越好,娘娘这是想让夏贵人怀上三年零六个月,然后生个哪吒出来啊,就怕这孩子出来后,被人当成妖怪。”

    瑕月被她说得笑了起来,“哪个敢把咱们的十一阿哥当妖怪,本宫第一个不饶了他,哪怕是皇上也不行,他可是哪吒的阿玛呢。”

    在一番笑语后,夏晴突然正色道:“娘娘,待这个孩子出生之后,不论是男是女,都让他认您为额娘可好?”

    瑕月诧异地看着她,道:“怎么突然说这个话,你不要他吗?”

    夏晴当即道:“自然不是,不过臣妾想着有一个皇贵妃的额娘疼他,往后就不怕被人欺负了。”

    黄氏眸光一动,一脸欣喜地道:“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娘娘,您就同意夏贵人的请求吧。”

    瑕月望着二人,温言道:“本宫明白你们二人的好意,你们是怕本宫膝下无子,孤身一人,将来会寂寞凄凉,所以才会做此提议。”

    夏晴连忙道:“哪有这回事,臣妾是真想这孩子有个好的庇佑呢,还请娘娘垂怜。”

    瑕月唇角微勾,泛起一抹温软的笑容,“你放心,本宫一定会尽已所能,庇佑这个孩子,至于认本宫为额娘的事,还是算了。”

    夏晴没想到她会回绝自己的好意,愕然道:“这是为何,难道娘娘是觉得臣妾身份卑微,所以……”不等她说完,瑕月已是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本宫怎会那样想,是本宫自己……”

    黄氏与夏晴互望了一眼,疑惑地道:“娘娘您怎么样了?”

    “永琏、永璜,都曾唤过本宫一声额娘,长乐则是本宫的亲生女儿,结果他们一个个都死了,上天不许本宫做额娘,不许本宫膝下有孩子,若是认本宫为额娘,只会害了你的孩子。夏晴,你明白吗?”

    夏晴哪里还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当即道:“娘娘您不要胡思乱想,这一切,都是奸人作祟,与天何干?臣妾相信,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再重复。”

    瑕月苦笑道:“你相信,本宫却不相信,本宫不想再害了无辜的孩子。”不等夏晴再说,她已是抬手道:“这件事,本宫心意已绝,你们谁都不要再说。”

    夏晴向黄氏投去求救的目光,无奈后者也没办法,出来打圆场道:“孩子还得三个月才生,如今说这个实在有些言之过早,还是等孩子出生之后再说吧。”

    三个月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很快便到了夏晴临盆之期,不知是否那孩子听到了瑕月在重华宫所说的话,竟然真的一直躲在夏晴腹中,过了五六日也不见动静,令众人颇为心急,幸好胎动还算正常。

    如此一直等到七月初七午后,夏晴终于有了腹痛见红的症状,如此一直痛到半夜时分,婴孩呱呱坠地,又是一位小阿哥,这已经是弘历第十一个儿子,不过存活至今的,只有七个。

    当稳婆告诉弘历,是一位小阿哥时,弘历心中有些失望,他一直希望再有一个女儿,可惜这两年,胡氏、叶赫那拉氏还有夏晴,所生的皆是阿哥;不过他还是陪了夏晴许久方才离开。

    翌日清晨,瑕月来到宜华居探望,夏晴正在床上歇息,看到她进来,连忙就要起来,瑕月按住她道:“你刚刚生了孩子,虚弱得很,好好歇着吧。”顿一顿,她道:“本宫去看过十一阿哥了,长得很好,虎头虎脑的,将来一定很聪明。”

    “那……”夏晴刚说了一个字,瑕月便道:“本宫会好好庇佑疼爱他的,至于其它的,不要再提了。”

    夏晴在心里叹了口气,道:“臣妾明白了。”

    瑕月点一点头,道:“本宫今日来,除了看望你们母子之外,还有一件事想与你商量。”

    未等夏晴言语,站在瑕月身边的阿罗已是低声道:“主子,还是算了吧,不要为难夏贵人了。”

    “若真为难,咱们再另外想办法。”她们的言语令夏晴甚是奇怪,疑惑地道:“娘娘,究竟是什么事?”

    瑕月徐徐道:“本宫……希望你认阿罗这个长姐,做为交换,本宫会请皇上晋你为嫔,位列正四品。”

    瑕月的言语着实令夏晴意外,怔忡地道:“为何娘娘突然有此想法?”

    瑕月轻叹了口气,道:“其实早在阿罗从太原府回来,本宫就有这个念头,只是一直未与你说。”停顿片刻,她道:“阿罗与傅恒的事,你可知晓?”

第八百八十二章 相认

    “奴婢听说了一些,好似傅恒曾想迎娶长……姐为妻,但被先皇后所反对。”虽然有些犹豫,但夏晴终于还是叫出了那一声“长姐”,令阿罗眼眶有些湿润。

    “不错,先皇后还趁着在行宫的机会,坏了阿罗的名节,令她与傅恒最终未能走在一起,如今傅恒嫡福晋过世,二人又一直未曾彼此忘情,本宫有意成全他们二人,虽然先皇后不在了,但阿罗的过往还有本宫的关系,极易遭人诟病,百官一定会趁机反对,除非阿罗能够换一个身份嫁予傅恒。”

    夏晴本就是一点即透之人,会意地道:“另一个身份,就是臣妾的长姐。”

    “不错,若阿罗是后宫正四品娘娘的长姐,那么他们就无从反对了;不过,本宫也知道,这么做会令你有所为难,但本宫真的很希望你可以成全他们,本宫答应你,往后若有机会,当扶你为妃,甚至是贵妃;此言,绝不违背!”为了阿罗后半世的幸福,瑕月许下重诺。

    夏晴望着瑕月与暗自抹泪的阿罗,迟迟没有说话,瑕月有些紧张地道:“如何,可肯与本宫做这个交易?”

    迎着她的目光,夏晴忽地笑了起来,“娘娘肯如此厚待长姐,实在是长姐之福。”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已经很清楚瑕月的为人,一诺千金,断然不会虚言相欺,也就是说,只要她点头,那么她这个曾经的辛者库贱婢,就有可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娘娘,这样的机遇,不知是多少人日夜相求的。

    瑕月温言道:“她陪了本宫那么多年,这是她应得的。”

    夏晴示意宫人扶她坐起些许,“臣妾很明白娘娘的意思,不过娘娘忘了一点。”在瑕月疑惑的目光中,她道:“阿罗不止是娘娘的宫人,也是臣妾的长姐,除却孩子之外,唯一的亲人,所以就算娘娘不许臣妾任何好处,臣妾也会认她。”

    夏晴的话令瑕月为之一喜,连忙道:“这么说来,你是同意了?”

    夏晴笑着点头道:“既是臣妾的长姐,又是成人之美的好事,臣妾实在想不出拒绝的理由,要不然,娘娘帮臣妾想一个。”

    瑕月笑斥道:“贫嘴!”说着,她对阿罗道:“如何,现在不担心了吧?”

    “嗯。”阿罗一边抹着泪水一边点头,走到夏晴身前,屈身道:“奴婢多谢夏贵人恩典。”

    夏晴故作不悦地道:“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叫夏贵人,可是不愿认我这个妹妹?”

    “不是。”阿罗急急摆手,“自从知道母亲的事后,奴婢就在心中认了贵人,只是贵人您是主子,奴婢不敢放肆。”

    “好了,此处又没有外人,无需顾忌,再说,我等这声妹妹也很久了。”见夏晴这么说,阿罗不再推辞,含泪唤了声“妹妹”。

    事情就此定下,然从宜华居出来后,阿罗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瑕月疑惑地道:“你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很开心吗?”

    阿罗轻咬着唇,一脸担忧地道:“奴婢在想,若是皇上真应允赐婚的话,奴婢往后就不能在主子身边侍候了,到时候,主子您可怎么办?”

    瑕月好笑地道:“傻丫头,本宫身边又不是只有你一人,齐宽与知春已经跟了本宫十几年,对本宫一向忠心,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话虽如此,但奴婢总是放不下心来,要不然还是……”不等阿罗说下去,瑕月已是道:“本宫决定的事,是万万不会更改的,你若想本宫高兴,就不要再说那样的话。”

    阿罗忍不住落泪道:“您待奴婢真好,若有下辈子,奴婢还要侍候您。”

    瑕月拭去她颊边的泪水,好笑地道:“人家总想着下辈子能投个富贵人家,一生衣食无忧,偏你想着继续做一个侍候人的丫头,你说你傻不傻,被人听到了,非要笑话你不可。”

    阿罗不在意地道:“奴婢才不管别人笑不笑呢,只要奴婢自己认为应该就行了,除非主子不要奴婢。”

    瑕月抿唇笑道:“本宫若是说个不字,只怕你要烦死本宫了,希望吧,希望下一世咱们仍有今生的缘份。”

    “一定会有的。”面对阿罗的言语,瑕月不再说话,一路回到延禧宫,待得夜间,弘历来到延禧宫,瑕月见其眉宇不展,道:“今日夏贵人刚为皇上添了十一阿哥,何以皇上看起来并不高兴?”

    弘历捏一捏鼻梁,疲惫地道:“朕的孩子出生,当然值得高兴,不过朕午后刚刚接到一份折子,月前江苏崇明潮灾,淹死一万二千余人。”停顿片刻,他感伤地道:“成千上万户人家啊,一夕之间,家破人亡,更有甚者,可能所有家人都没有了,朕一想起此事,就实在难以展颜。”

    瑕月握着他的手道:“事已至此,皇上再难过也无用,还是传喻崇明地方官,好生安置灾后的民众,尽量安抚他们的伤痛,另着户部拨银。”

    弘历点点头道:“朕已经就此事下旨了,不过朕总觉得还不够。”

    瑕月思索片刻,道:“皇上心系黎民百姓,实在是百姓之福,臣妾倒有一想法,不知是否可行。”

    弘历振起几分精神,道:“皇贵妃尽管说来听听。”

    “赋税一事,与百姓息息相关,皇上若真想减轻灾民的负担,给他们走出伤痛的机会,不如免了他们半年的赋税,让百姓休养生息。这些年来,皇上励精图治,充盈国库,相信免崇明半年赋税,并不会动摇国本。”

    弘历颔首道:“你说得不错,不过既然要免,就免了明年一年的赋税,这样百姓才能够真正休养生息。”

    瑕月笑着行礼道:“皇上宅心仁厚,臣妾代崇明百姓谢过皇上。”

    弘历扶起她道:“朕为一国之君,体恤百姓乃是朕应做之事。”说完了这件事,弘历心情好了一些,道:“你看过小十一了?”

    ...

    ...

第八百八十三章 为了你

    瑕月依言道:“嗯,十一阿哥长得很像皇上呢,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弘历笑一笑道:“是有些像,不过你也知道,朕更想要一个女儿,可惜这次又是一个男孩,如今就看魏氏的了,希望她腹中所怀的是一位公主。”

    瑕月压下心中的不悦,笑意嫣然地道:“皇上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如此说了几句后,弘历抬目打量着瑕月,后者有些疑惑地抚着脸颊道:“皇上在看什么,可是臣妾的脸脏了?”

    弘历摇头道:“你的脸没脏,不过你好似有话要与朕说。”

    “臣妾没事。”她话音刚落,弘历便道:“朕与你一起二十年了,你是否有心事,朕又岂会看不出来,说吧,朕与你之间不需要隐瞒避讳。”

    瑕月笑道:“看来臣妾往后在皇上面前藏不了事了。”稍一停顿,她道:“今日臣妾去看夏贵人的时候,听她提及逝去的父母,方才知道,原来夏贵人的母亲,就是阿罗失散多年的母亲。”

    弘历轩一轩眉,满面惊讶地道:“你说什么?夏晴与阿罗是同一个母亲?”

    瑕月点头道:“是,当年阿罗的母亲在将要被卖入青楼的时候,被人所救,此人就是夏贵人的父亲,后来两人日久生情,结为夫妇,从而生下夏贵人;若不是今日夏贵人无意中提起,臣妾与阿罗至今尚不知,可惜其母已经过世,母女无法重逢;但是,臣妾想给阿罗另外一份恩典。”

    “另外一份……”弘历重复了一遍,想起永璜出事那日所发生的事情,道:“你可是说傅恒?”

    “是,皇上您知道,傅恒与阿罗一直倾心相许,只是因为身份悬殊,又有先皇后誓死反对,这才彼此错过,如今傅恒夫人过世,阿罗又一直未嫁,是否可以让他们再续前缘?”

    “你想要朕赐婚?”面对弘历的问话,瑕月跪下道:“阿罗与臣妾情如姐妹,臣妾恳求皇上,赐予阿罗这份恩典,让她后半世可以幸福无忧。”

    “朕明白你的意思,不过……”弘历拧眉道:“以阿罗现在的身份,就算赐婚,也只能为妾,而非嫡妻。”

    “是,所以臣妾问过夏贵人的意思了,她愿意认下阿罗,这样一来,阿罗就可以成为傅恒的妻子,而不是妾室。”瑕月暂时没有提及晋夏晴为嫔之事,想先听一听弘历的意思。

    弘历拧眉未语,他理解瑕月的心情,但阿罗的身份……就算夏晴肯认下这个长姐,与傅恒差得太远,毕竟贵人在宫中实在不是什么正经的位份,只要他喜欢,随意就能册上十个八个,连圣旨都不用下,除非……

    见弘历一直不说话,瑕月试探地道:“皇上,不可以吗?”

    弘历抬目,看到瑕月眸中难以掩饰的忧心,轻笑道:“没有,朕只是在想,赐给夏晴一个什么封号为好。”

    瑕月心思通透,一听得这话便明白了弘历的意思,惊喜地道:“皇上想要封夏贵人为嫔?”

    弘历温言道:“若不如此,阿罗如何能够名正言顺地嫁予傅恒,成为他的妻子,又怎么能了了你的心愿。”

    瑕月一直在想该如何开口为夏晴求封,毕竟后者是宫女出生,虽生下十一阿哥,但身份过于低微,细数大清一朝,能够由宫女做到主位的,实在是少之又少;想不到弘历竟然会主动说出这话,令她惊喜不已,迭声道:“皇上,您真肯为了阿罗,晋夏贵人为嫔吗?”

    弘历摇头道:“不是为了阿罗,而是为了你,朕的皇贵妃。”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蕴含了二十年来的情义,瑕月眼圈发红地道:“臣妾多谢皇上。”

    “傻丫头。”弘历抚过她精致的眉眼,轻笑道:“不过这件事也是双赢之局,既成全了傅恒与阿罗,又让夏晴可以自己抚养孩子。另外,最近宫中出了不少事,主位多为虚位,也该晋几个了,这些日子,夏晴还算安份,与你又有这样的渊源,且刚刚生了十一阿哥,正是合适。”

    瑕月点一点头,有些心疼地道:“就是难为了皇上,一旦皇上下旨赐婚,朝中大臣必会出言反对。”

    弘历将她抱到膝上坐着,温言道:“由着他们反对去,只要朕意不改就行了,若是连这点事情都压不住,朕也不用做这个皇帝了。”

    瑕月挽住他的脖颈,感激地道:“臣妾不知该怎么谢皇上才好。”

    “好好陪在朕身边,不要背叛朕,一直陪朕至白头,就是你对朕最好的报答。”说这话的时候,弘历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弘昼的影子,眸光微微一冷,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瑕月用力点头道:“会的,臣妾一定会陪在皇上身边,直至你我都白发苍苍。”弘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拥紧了瑕月,汲取着后者身上的温暖。

    数日后,弘历下旨晋封夏晴为嫔,赐号惠,于八月初十行册封礼,赐居永和宫。待得这道圣旨传到叶赫那拉氏耳中之时,后者又惊又怒,她一向自诩出身高贵,可眼下,一个宫女出身的卑贱女子,居然也与她平起平坐,实在是令她生气。

    最可气的是,弘历自从封她为嫔之后,就再没有晋过她的位份,哪怕是她后来生下十阿哥,也依旧是嫔位,使得她每次见到胡氏那个贱人都要行礼;夏晴现在已是嫔位,若是将来再生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又要越到她头上去。

    叶赫那拉氏越想越气,忍不住抄起茶盏狠狠掼在地上,将刚刚进来的宫人吓了一大跳,战战兢兢地道:“启禀主子,魏常在求见。”

    叶赫那拉氏心烦气躁地道:“不见,让她回去。”

    在宫人准备离去时,叶赫那拉氏忽地又改变了主意,道:“慢着,传魏氏进来,另外,把地上的东西收拾下去。”

    在宫人匆匆忙忙将碎瓷盏收拾下去之时,魏氏领着香菊走了进来,后者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魏静萱眸光瞄过从身边走过的宫人,屈膝道:“臣妾见过娘娘,娘娘万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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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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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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