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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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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二章 知晓

    夏晴急切地道:“不是,皇上赏下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奴婢都很喜欢,只是……”她神色黯然地道:“以奴婢的身份,哪里有资格佩戴这样名贵的珠钗,所以……皇上还是收回的好。<-》”

    她的话语,令弘历心中一动,看向夏晴的目光比之刚才更加幽深,许久,他再次将珠钗插在夏晴发间,道:“朕特许你佩此珠钗,这样你就不必再烦恼了。”

    夏晴心中欢喜,待要再进一步言语,弘历已是带着四喜liqu,令她只能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朝弘历的背影屈身行礼。

    虽然结果与她预期的有些偏差,但事事岂能尽如人料,现在这样,她已经很满意了。抬手抚过发间那朵精巧的珠花,笑意在唇边若隐若现,相信jingguo今日,弘历已经对她留下了很深的,只要再有héshi的机会,她一定可以得到弘历的青睐。

    zhègè时候,黄管事走过来,一脸不解地道:“夏姑娘,为何皇上会与你一起来此?还有胡含秀,她虽说长相不好,但为人老实,怎得皇上会说她不明身份、不知自身?还命咱家即刻将她遣送出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夏晴敷衍道:“我刚才去寻珠花,恰好碰到皇上,依言答了几句,紧接着皇上就说要一道过来,至于皇上为何会这样训斥胡含秀,我就不知道了。”在黄管事拧眉不解之时,她又道:“其实以胡含秀的姿色,断然没有晋选入宫的可能,如今让她早些huiqu,未必不是好事。”

    “话虽如此,但她的……”黄管事话未说完,夏晴已是道:“我还赶着去向主子覆命,先走一步了。”

    望着她liqu的背影,黄管事暗自摇头,胡含秀确实可以早些huiqu,但她的名声也差不多毁了,往后的日子,只怕会很惨。

    夏晴并不知道这些,一路之上,jiǎobu是从未有过的轻快,自看到姿色平庸的胡含秀那一刻起,她便起了liyong之心,借她来突显自己,美与丑,其实并没有一个绝对,只看如何比对;她虽不是倾国倾城,但比胡含秀好上许多,与之站在一起,必能吸引他人的目光;所以她guyi将胡含秀赶到最后,又guyi藏起珠花,扔到养心殿附近,再guyi撞到弘历,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引起弘历的注意,让弘历看到她的姿色并不比那些所谓的秀女差,甚至更好。

    回到延禧宫,瑕月正在与阿罗说话,看到她进来,抬眉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本宫正dǎsuàn让阿罗去瞧瞧呢。”

    夏晴低头道:“回主子的话,奴婢过去的时候,不甚遗失了一枝珠钗,为此寻了很久,幸好最后寻到了。”

    瑕月点一点头,待要命她下去,忽地看到她簪在发间的珠钗,讶然道:“你没有将找到的珠钗给秀女吗?”

    见她目光落在自己发髻上,夏晴才想起自己忘了将珠花取下来,使得这会儿被瑕月发现,她神色不自在地取下珠钗,阿罗蹙眉道:“夏晴,你当知道这珠钗是主子赏给诸位秀女的,不是咱们所能佩戴的,更不能私自截留。”

    夏晴微一咬牙,朝瑕月屈身道:“回主子的话,并非奴婢私下截留,而是皇上将珠钗赏给了奴婢,奴婢当时已经几番推辞,但皇上坚持如此,奴婢wunài只能收下。”说着,她将发生在钟粹宫的事说了一遍,言辞之间,将胡含秀好一顿贬斥,更将其被弘历赶出紫禁城,说的罪有应得。

    瑕月听完之后,甚是yiwài,道:“想不到竟有这样的事,zhègè胡氏真是无礼至极!”

    “奴婢本不想惊动皇上,但皇上坚决要去钟粹宫……”说到这里,她跪下道:“都是奴婢不好,若不是奴婢落了珠钗,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奴婢该死!”

    “此事怪不得你,胡含秀嚣张跋扈,应有此报。”在命其起身后,瑕月和颜道:“既然皇上应允,这枝珠钗,你就带着吧。”

    夏晴一脸感激地谢恩,待其起身后,瑕月道:“本宫有些饿了,你去小厨房炖一盅冰糖银耳来。”

    在夏晴退下后,一直不曾说话的齐宽拧了双眉道:“主子,奴才觉得夏晴的话有些说不通。”

    瑕月收回目光,凉声道:“讲。”

    齐宽躬一躬身,道:“当中最明显的一点,莫过于从内务府到钟粹宫,根本不需要jingguo养心殿,既是这样,珠钗又怎么会落在养心殿附近呢?”

    阿罗附声道:“不错,奴婢也发现了zhègè问题,而且刚才夏晴目光闪烁,在被主子发现珠钗后曾闪过慌张之意,分明jiushi有事瞒着主子。”

    他们说的这些,瑕月皆已经想到,甚至更多,思索片刻,她道:“去将钟粹宫的管事唤来,本宫有话问他。”

    不一会儿,黄管事受召前来,他所言与夏晴大致相同,唯一的出入只在胡含秀身上,依着黄管事的话,胡含秀容貌平庸,生性老实,不善与人争执,之前夏晴那样无礼的让她排到最后去,她也答应了,连一句怨言也没有。

    瑕月有心想见一见胡含秀,但就在刚才,黄管事已经依着弘历的命令将哭哭啼啼的她给送出了宫去,无法得见。

    在打发黄管事下去后,齐宽小声道:“主子,看样子,夏晴真的在撒谎,只是……她为何要这么做?害一个这样的秀女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奴才真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在齐宽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阿罗缓缓道:“若是她的目的,不在胡含秀身上,而是皇上呢?”

    齐宽一怔,旋即明白过来,骇然道:“你是说,夏晴想与魏静萱一样?”不等阿罗回答,他已是连连摇头道:“不可能,夏晴并不是贪图富贵享乐之人,她不会做这样的事。”

    瑕月眸光冰冷地道:“夏晴确实不是贪图名位之人,但她却执着于仇恨;这段时间,夏晴这样安宁,连问都不问本宫关于魏静萱的情况,本宫就已经觉得有些奇怪了,杀父弑母之仇,可不是说放就能放的。”

    【作者题外话】:还有一章大约半小时后更新

第七百八十三章 当局者迷

    齐宽眼皮剧跳,道:“主子是说,夏晴为了报仇,所以选择与魏静萱踏上同一条路?”待得瑕月点头后,他又急急道:“但主子答应过她,一定会替她报仇,为什么她还要……”

    瑕月寒声道:“因为她不相信本宫,觉得一直以来,本宫都在欺骗敷衍她,根本没打算替她报仇,所以她决定自己动手。”

    齐宽痛声道:“她怎么这么糊涂,主子,奴才这就与她去说,应该可以劝她放弃这样的念头。”

    阿罗摇头道:“我劝你还是别费这个力气了,夏晴的性子我比你更清楚,她是那种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会不顾一切走下去的那种人,任何人都劝不了她。”

    被她这么一说,齐宽亦没了主意,无奈地道:“那现在怎么办,就由着她这样胡闹下去吗?”

    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瑕月道:“齐宽,你去找一趟刘虎,问他侍卫之中可有未曾娶妻,品行又好的,若有的话,让他记在纸上,呈给本宫。”

    齐宽很快就明白了瑕月的用意,试探地道:“主子,您打算为夏晴指婚?”

    “不错,夏晴已经不适合再待在宫中,继续下去,她只会毁了自己,所以本宫打算为她选一门好婚事,让她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阿罗犹豫了一下道:“奴婢知道主子是为夏晴好,但恐怕……执着仇恨的夏晴不会领主子的情。”

    “本宫知道,所以在这件事定下之前,不要让夏晴知晓。”说到此处,瑕月轻叹了口气,道:“假以时日,相信夏晴会明白本宫今日的一片苦心,她……终归是可怜的,本宫不想难为了她。”

    齐宽在一旁道:“主子对夏晴已是仁至义尽,若是夏晴再不知感恩,真是连畜生都不如了。”夏晴在钟粹宫的所作所为,已是对瑕月的背叛,而瑕月还能饶她性命,甚至许她一门好亲事,可说是仁厚至极;若换了愉妃等人,怕是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夏晴。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说完这句话,瑕月催促着齐宽离去,而他们并不知晓,这一番话已经落入夏晴耳中。夏晴本是来与瑕月说小厨房中没有了银耳,是否改成燕窝,岂知竟然看到黄管事出现,心中顿时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悄悄躲在隐蔽之处,想不到竟然让她听到了这些。

    瑕月……瑕月知道了她在钟粹宫使的花招,也猜到了她的用意,为了阻止她上位,又或者是害怕她会与其争宠,所以就打算随意将她许配给一个连面都不曾见过的侍卫,还美其名是为她好,真是可笑!

    不,她不会嫁给侍卫的,她要留在这里向魏静萱报仇,没有人可以逼她离开紫禁城,就算是瑕月这个皇贵妃也不可以!

    话虽如此,但夏晴清楚,一旦瑕月求下旨意,她就非嫁不可了,所以一定要在此之前成为弘历的嫔妃,但……一时半会儿之间,她要怎么做才可以。

    往后的几日,夏晴一直在焦灼中度过,她能感觉到,留给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了,齐宽曾几次神神秘秘的出入,还避着自己讲话,不必问了,必是为了那件事,若是再想不出法子,说不定她真的要嫁给一个侍卫。

    这日黄昏,秋雨刚歇,夏晴指挥宫人将几盆被秋雨打残了的花卉搬下去之时,意外看到小五过来,迎上去笑道:“什么风将五公公给吹过来了?”

    小五摆手道:“夏晴姑娘莫要拿咱家开玩笑了,皇贵妃在吗?”

    夏晴依言道:“主子今儿个有些头疼,正在内殿歇着呢,五公公何事要见主子?”

    “咱家奉皇上之命,传皇贵妃娘娘今夜去养心殿侍寝。”说罢,小五探了探头道:“不知皇贵妃这会儿可方便见咱家?”

    小五的话令夏晴心中一动,道:“主子刚歇下没多久,怕是不宜见五公公,还是待会儿我去与主子说吧。”

    “这个……”小五神色为难地站在那里,看到他这个样子,夏晴故意道:“怎么了,五公公不相信我吗?”

    小五连忙道:“怎么会呢。”停顿片刻,他微一咬牙道:“既是这样,那就有劳夏晴姑娘了。”

    夏晴嫣然一笑,垂目道:“五公公太过客气了,我送您出去。”

    小五出去的时候,正好被齐宽看到,好奇地道:“五公公来做什么?”

    夏晴不动声色地道:“皇上知晓主子这几日有些头疼,又朝事繁忙抽不出身来,所以特命五公公过来看望,不过主子刚刚歇下不久,所以便没有进去打扰。”

    齐宽未有多疑,点一点头便去做了自己的事,待得入夜之后,夏晴随意寻了个借口回到自己屋中,取出眉笔细细描绘着双眉,随即施上胭脂,令本就颇为秀美的容颜越发夺目。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拿起这几日一直未曾戴过的珠花插在发髻上,对镜一番细照,确实没有任何疏漏之后,方才开门走了出去,于夜色之中,一路来到养心殿。

    小五守在养心殿门口,看到夏晴一人过来,甚是意外,走过来道:“皇贵妃呢?”

    夏晴依着早就想好的话道:“主子身子不支,无法过来,交待我向皇上请罪,请五公公代为通禀。”

    不知为何,今夜的夏晴给小五一种奇怪的感觉,不过具体怪在哪里又说不出,逐点点头道:“好吧,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未过多久,小五出来,示意夏晴进去,后者应了一声,低头入内,站在光滑如镜的金砖之上,屈身道:“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弘历搁下手中的书卷,拧眉道:“皇贵妃病得很严重吗?怎么朕之前没有听闻?”

    夏晴恭敬地道:“回皇上的话,主子病得并不严重,只是头疼得紧,所以无法前来,还请皇上恕罪。另外……另外……”

    弘历见她神色变得扭捏古怪,疑惑地道:“另外什么,皇贵妃还交待了你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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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四章 苦肉计

    夏晴绞着衣角,忽地跪下道:“回皇上的话,不是主子交待奴婢,其实……主子也不曾头疼得紧,这一切……一切都是奴婢编造出来的谎言,而奴婢甚至没有告诉主子,皇上今夜传召一事!”趁着弘历不注意,她双手背在身后,狠狠地在手臂上掐着,最后更是握住右手小指,狠狠地拗着,在小指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细响之时,冷汗从夏晴额上悄然滑落,其面容亦微微扭曲,不过很快便恢复常色,震惊于她所言的弘历并未发现这些异常,弘历在怔忡过来,沉下脸,寒声道:“夏晴,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连这种事也敢隐瞒!”

    “奴婢也不想这样。<-》”在弘历难看的脸色中,她用力磕头道:“奴婢真的不想,奴婢犯下这样的大错,也是想求皇上救奴婢一命,求求您!”

    弘历被她的言语与态度弄得满头雾水,“救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夏晴含泪道:“其实……其实从奴婢第一眼看到皇上时,就已经倾慕于皇上,但奴婢知晓自己是什么身份,所以从未奢望可以得到皇上的青睐,只求可以默默看着皇上。”说到此处,她急急道:“奴婢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非份之想,什么都没有想过。”

    见弘历不说话,她又道:“这件事奴婢从未与人说过,也不打算让任何人知晓。可是……自从皇上赏了奴婢那枝珠钗后,就什么都变了;主子变得疑神疑鬼,一直逼问奴婢是否有勾引皇上,奴婢被逼得无法,承认喜欢皇上,但奴婢真的从来没有勾引过皇上。”这般说着,她落下泪来,一边哭泣一边道:“可是主子不肯相信,一直认定奴婢勾引皇上,虽然最后念着这几年的主仆情谊饶了奴婢的性命,可是自那之后,就对奴婢极其严苛,稍有不对,非打即骂,但奴婢明白主子的心情,所以从未抱怨过什么,总以为等主子气顺了,想通了就没事了。可原来不是……主子始终还是容不下奴婢,奴婢无意中偷听到主子让齐宽去找刘大人,想要瞒着奴婢在侍卫当中随意挑一个,将奴婢指给她,好赶奴婢离开。”说罢,她膝行上前,哽咽地道:“但是奴婢发过誓,此生都不会嫁任何人,奴婢不想嫁。”

    弘历盯着她半晌,不知在想什么,良久,凉声道:“你既不想嫁,大可以如实与皇贵妃说,她既然还念着过往的情份,想来不会勉强你。”

    夏晴急急道:“奴婢有,奴婢有试探过主子的意思,但主子始终不肯松口,恐怕不论奴婢怎么求,她都不会改变心意。”

    对于夏晴的话,弘历半信半疑,他并不认为瑕月会是一个随意责打宫人的主子,瑕月的气量不应该这么小才是,但如果说一切都是夏晴编造出来的谎言,这个夏晴未免胆子太大了一些。

    思索许久,他道:“你说皇贵妃曾虐打你,可有证据?”

    “证据……”夏晴眸光一闪,有些躲闪地道:“奴婢……奴婢没有什么证据,而且主子虽然有责打,下手倒是不重,奴婢也没受什么伤。”

    弘历看出她表露出来的异常,沉声道:“抬起头来看着朕!”

    夏晴畏畏缩缩地抬起头,刚与弘历目光接触,便又慌张地低下了头。弘历盯着她道:“既然没有证据,那么你刚才所言,就是在撒谎是不是?”

    “不是!”夏晴急急摇头道:“奴婢没有撒谎,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皇贵妃真的责打过奴婢,也是真的要借着指婚将奴婢赶出宫去。”

    “但是你拿不出证据,可见你身上并没有伤痕;夏晴,你这样诬蔑皇贵妃,可知是死罪?!”面对弘历的斥责,夏晴急得直流泪道:“不是,奴婢没有诬蔑,奴婢说的句句属实。”

    “够了,朕不想再听你胡言。”弘历冷哼一声,对一直站在旁边的四喜道:“把夏晴带去延禧宫,将刚才的话说与皇贵妃听,任由她处置这个心思不善的奴才!”

    “不要,皇上不要!”夏晴一边哭一边爬到弘历脚前,语无伦次地道:“奴婢没有骗您,回去……皇贵妃一定会借机打死奴婢的,奴婢不要,不要回去!”

    对于她的哀求,弘历无动于衷,对于胆敢欺君罔上之人,他从不会存丝毫怜惜之心,不论是责还是死,都是罪有应得。

    眼见着四喜要上来拉扯,夏晴慌张地捋起衣袖,颤声道:“皇上您看,奴婢没有撒谎,真的没有!”

    弘历低头看去,果见夏晴胳膊上有许多青紫的痕迹,明显是被人掐出来的,难道瑕月真的责打了她?

    未等这个念头转完,夏晴再次道:“还有奴婢的手指……”她伸出小指肿胀的右手,泣声道:“就在今日,主子不顾奴婢的哀求,生生拗断了奴婢的小指!”

    弘历一惊,快步走xiàqu仔细抚着夏晴的小指,当中的骨节果然有断开的痕迹,他脸色难看地道:“当真是皇贵妃所为吗?”

    夏晴哽咽着点头,“奴婢刚才不说,就是不愿伤了最后一点主仆情份。”说到此处,她忽地抬高声音道:“奴婢只是喜欢皇上罢了,难道这样就是十恶不赦,就是罪该万死吗?那后宫之中,岂非有许多人该死该杀?!”

    弘历神色复杂地盯着她,许久不曾开口,夏晴在哭了一阵后,磕头道:“奴婢说这些,不是想皇上惩治皇贵妃,只是……只是想求皇上给奴婢一条生路,奴婢真的……真的从未存过非份之想,求皇上相信奴婢!”

    弘历沉默良久,忽地命四喜看着夏晴,随后他自己走了chuqu守在外头的小五见弘历一人出来,正自奇怪之间,四喜已是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跟shàngqu。”

    小五连忙答应,顾不得取灯,快步跟上即将没入黑暗之中的身影,在一路疾走之后,小五随弘历来到延禧宫。

第七百八十五章 谎言

    见弘历放缓了脚步,他凑上去道:“皇上,奴才这就去通知皇贵妃娘娘迎驾!”

    “不必了!”弘历冷冷吐出三个字后,大步走了进去,他怪异而冷漠的态度令小五感到十分诧异,却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瑕月正在绣一只荷包,瞧见弘历进来,甚是意外,连忙搁下手中的东西,笑迎上来道:“皇上过来这会儿过来了?”

    弘历深深看了她一眼,道:“朕闲暇无事,便过来看看皇贵妃。”说着,他睨了一眼摆在桌上的那只平金荷包,道:“这是绣给何人的?”

    “回皇上的话,是给三阿哥的,臣妾之前看到三阿哥很喜欢永璜佩在腰间的荷包,所以便打算做一只相同的送给他。”

    永璋已经逐渐适应了阿哥所的生活,得空之时,常与永珹一起来她这里,与瑕月颇为亲近。

    弘历取过刚绣了一半的荷包,颔首道:“难为你如此记着永璋。“

    瑕月瞅了弘历一眼,试探地道:“皇上,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如此说了一句后,弘历道:“不过朕倒是有一件事想问问皇贵妃。”

    瑕月温顺地道:“皇上尽管问就是了。”

    面对瑕月的言语,弘历微一点头,道:“朕听刘虎说,皇贵妃在让他挑选侍卫,意欲为夏晴指婚,确有其事吗?”

    瑕月没想到弘历会知晓这事,她明明与刘虎说过,在未有合适的人选之前,暂时不要告诉弘历,刘虎亦答应的好好的,结果却一转眼又告诉弘历,实在是有些不该。

    瑕月忍着心中的不悦,道:“是,臣妾看夏晴年纪渐长,家中又已经没有了亲人,便想着为她张罗一门合适的婚事,这样她将来也好有个依靠,不至于孤苦伶仃一个人。”说罢,她试探地道:“皇上这样问,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弘历神色平静地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并无什么不妥;朕只是有些不解,这样的事,皇贵妃为何要瞒着朕?”

    瑕月脸色微微一变,旋即若无其事地笑道:“皇上日理万机,臣妾又岂敢为了一点小事去打扰皇上。”

    “是吗?”弘历淡淡应了一声,道:“那知春呢,算算年纪知春应该比夏晴还要长两岁,皇贵妃怎么没想着为知春也指一门婚事?”

    知春一怔,随即连连摆手道:“回皇上的话,奴婢早就打定主意,要一辈子留在宫里侍候主子,奴婢不想嫁人。”

    弘历微微一笑,手指在桌上轻轻抚过,道:“那夏晴呢,皇贵妃有没有问过夏晴,她是否愿意嫁人?”

    听到这里,瑕月已是感觉到不对,从进来到现在,弘历一直在问夏晴,实在有些不合常理,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

    未等她转完念头,弘历已是催促道:“皇贵妃怎么不说话,难不成夏晴并不愿嫁人,一切皆是皇贵妃的意思?”

    瑕月回过神来,笑一笑道:“皇上觉得臣妾是那样不讲理的人吗?臣妾曾试探过夏晴,她真的有嫁人之意;不过这件事,臣妾暂时还未告诉夏晴,想给她一个惊喜。”

    弘历盯着她,缓缓道:“只怕是有惊无喜。”

    “皇上何出此言?”瑕月话音未落,弘历已是厉声道:“够了,皇贵妃,你还要演戏演到何时?朕一直都说,你我之间当坦诚相待,朕也一直以为你对朕所说的话是真的,结果呢?满嘴谎言!”

    瑕月怔怔地望着他,不明白弘历为何突然之间发这么大的火,待得回过神后,她道:“皇上,您在说什么?臣妾……臣妾何言演戏了?”

    “没有吗?”弘历冷笑着摇头,一脸失望地道:“刚才一路之上,朕都在想,所有的事情都是夏晴编出来骗朕的,那些伤也是她自己弄伤的,朕的皇贵妃不会做这样的事。结果呢,朕看到了什么?皇贵妃,你就是这样践踏朕的信任吗?!”

    瑕月虽然听的一头雾水,却抓到了其中的关键,急切地道:“夏晴?皇上您见过她了?”

    弘历讽刺地道:“你当然不想朕见她,不过可惜,夏晴已经将你的所作所为皆告诉了朕;皇贵妃,你真的很让朕失望。”

    “臣妾这么做也是为了夏晴好,继续留在宫中对她并无好处。”瑕月的言语令弘历更加生气,讽刺地道:“为她好?虐打她,拗断她的手指也是为她好吗?那拉瑕月,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听得这话,莫说是瑕月,就连阿罗与知春也是愕然不已,阿罗更是道:“皇上,主子从未虐打过夏晴,更不要说拗断她的手指那么残忍。”见弘历不说话,她又急切地道:“这些话都是夏晴与您说的吗?她在撒谎,主子连一根发丝都没有动过她,皇上您别着她的当。”

    “朕亲眼看过夏晴手臂上的伤,也曾亲自检查过她的小指,若是假的,朕难道会瞧不出来吗?”

    知春插话道:“就算……就算是真的,也必是夏晴自己弄出来的,奴婢可以以性命相保,主子断然没有虐打过她。”齐宽亦在一旁不停地点头,对此弘历只是嗤笑一声,显然并不相信他们的话语。

    他这个样子,令瑕月心中一痛,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极强势甚至可以说强硬之人,并不会容易被人所伤,但弘历……总是能轻而易举刺中她内心最痛最柔软的地方。

    她忍着心中的酸涩,道:“皇上宁可相信夏晴也不愿相信臣妾吗?”

    “朕想相信你,也一直在试着相信你,但换来的是什么,是你肆无忌惮的欺骗,你说夏晴想要嫁人,但夏晴亲口与朕说,想留在宫中,不想嫁给一个根本不喜欢的侍卫,是你强迫她嫁人,所有的事,都是你一手安排,因为你不想继续留她在身边。”

    听到这里,瑕月已是明白,夏晴必然是偷听到了她们的对话,知晓自己要将她嫁予侍卫,为摆脱这个结果,所以故意弄伤自己,跑到弘历面前搬弄是非,只是不知她说了多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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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六章 心灰

    见瑕月久久不开口,弘历寒声道:“如何,无话可说了?”

    瑕月摇头道:“不错,臣妾是瞒着夏晴,但臣妾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夏晴好,不想她在一条错路上愈陷愈深,到最后难以自拔!”

    弘历脸色铁青地点头道:“朕活了三十余年,却是一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喜欢朕是不好之事,是一条错路。”

    他的话令瑕月为之一惊,愕然道:“她……她说喜欢皇上?”

    弘历没有理会她的话,径直道:“看样子,在皇贵妃的眼里,整个后宫都是一个错误,宫中那么多人都在走一条错路,是不是?!”

    瑕月慌声道:“不是,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夏晴她……”

    “够了!”弘历愤然打断她的话,摇头道:“朕不想再听你说,一个字都不想!”

    知春见状,急切地道:“皇上,您误会了,夏晴她根本不是喜欢皇上,她说那些话,不过是……”

    “闭嘴!”弘历低吼一声,走到瑕月面前,一字一句道:“那拉瑕月,既然你将之视做不好,视做错路,也就是说,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朕是不是?从来没有?”

    面对他质疑的目光,瑕月感觉到一阵阵心痛,弘历可以怀疑她任何事,唯独不可以怀疑她的感情,若无情,她怎么会心甘情愿陪在他身边将近二十年;若无爱,她怎么会舍身相救?

    她强忍着胸口阵阵痛楚,咬牙道:“臣妾对皇上是什么样的心思,皇上难道一点都不明白吗?”

    弘历缓缓道:“朕一直都以为自己很明白,但原来不是,就像朕从来不明白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样,或许……”他咬一咬牙,寒声道:“是真,又或者是虚情假意。”

    人心,真是一个很古怪的东西,有时候看到的明明是真实,却以为是假的;有时候看到的是虚假,却又以为是真的;真真假假,犹如水中望月,镜中看花。

    听到弘历那句话,瑕月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住,阿罗连忙上前扶住,“主子您小心。”

    待得晕眩的感觉退去后,瑕月痛声道:“原来将近二十年的陪伴,在皇上眼里,都只是虚情假意;那么何人是真,夏晴吗?为什么,为什么您相信的永远是别人?以前是皇后,现在是夏晴,臣妾在您心中,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弘历眸光一冷,道:“无缘无故,你提皇后做什么?”

    瑕月并未因他的目光退却,冷笑道:“您不愿提皇后,是因为您信极了她,结果却发现信错了人,被皇后欺骗了一次又一次。即便皇后不在了,这件事对您而言,依然是污点。”

    弘历脸色阴沉地道:“你没资格提皇后!”话刚出口,弘历便有些后悔,这句话对瑕月而言,实在有些太重了,但话已口,悔之不及!

    “没资格”三个字犹如一枝利箭,狠在瑕月的胸口,并且还不停地转动着,将皮肉下的那颗心弄得鲜血淋淋。

    瑕月强忍着将要落下的泪水,哽咽地道:“是,臣妾没有资格,臣妾在皇上眼中,从来就是一个没有资格之人;娴妃、贵妃、皇贵妃,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奖赏或者补偿,在您心里,根本……根本就没有臣妾的存在,亦没有半分信任,之前那些话,皆是哄骗之语,偏偏臣妾那么傻,竟然将它当了真,以为雨过天晴,以为您真的相信臣妾。呵呵,真是傻……”她挥开阿罗的手,踉跄着往后退,悲声道:“于皇上而言,是不是皇后、愉妃甚至是魏静萱、夏晴,都比臣妾更加可信?”

    弘历寒声道:“朕何曾说过这样的话,你莫要胡言疯语。”

    “胡言疯语……”瑕月怆然笑道:“臣妾倒希望自己此刻说的皆是胡言疯语,这样……”她用力指着自己的胸口,咬牙道:“此处就不会那么痛!”

    “你若不是虚情假意,为何要欺骗朕,为何一直不肯正面回答朕的问题,那拉瑕月,你告诉朕?!”

    “欺骗……”瑕月再次笑了起来,哀伤地道:“您真分得出什么是欺骗,什么是真实吗?”不等弘历回答,她径直摇头道:“不,您分不出,否则您根本不会问臣妾那些话。”

    她眸中的悲伤令弘历心中一痛,移开目光道:“既然你觉得朕分不出,你就告诉朕,真实是什么?”

    瑕月缓缓摇头道:“臣妾说您就会信吗?不会,您认定了夏晴的话,认定臣妾容不下夏晴,不论臣妾说什么,您都只会当做谎言来听,既是这样,又何必再多费唇舌。”

    弘历尚未说什么,齐宽已是焦急地道:“不会的,皇上会相信的,主子,您将实情告诉主子,夏晴才是撒下弥天大谎的那个人,她……”

    “住嘴!”瑕月尖声打断齐宽的话,这样的情况,说得越多,她就会觉得自己越没有尊严。不错,她是未曾对弘历说实话,是说了谎言,但将近二十年的感情,难道就换不来一丝信任吗?

    瑕月的心灰意冷,看在弘历眼中,却成了谎言被揭穿之后的心虚,痛心疾首地道:“明明是你欺骗了朕,是你容不下夏晴,这会儿却说得仿佛是朕错一样,那拉瑕月,朕一向知你心计多端,手段超卓,连男子也有所不及,但朕没想到,你连对朕,也时时以心计手段相对!”

    “心计?手段?”瑕月忽地尖声笑了起来,满脸讽刺地道:“皇上,您该不会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了吧?这是紫禁城啊,是后宫啊,若没有心计与手段,臣妾拿什么保命?!至于夏晴……”她上前一步,盯着弘历道:“若臣妾告诉皇上,真的是容不下她,皇上打算怎么处置臣妾?是将臣妾废为娴妃、娴嫔?还是直接废为庶人,打入冷宫?”

    弘历神色复杂地道:“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了?”

    阿罗急得直跺脚,她知道主子遭皇上怀疑,心中难受,但也不能承认这样莫须有的事情,万一皇上真的狠下心将主子废黜,可如何是好?

    瑕月狠狠咬一咬牙,道:“是,臣妾承认,皇上满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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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七章 置气

    “你!”亲耳听到瑕月承认,弘历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良久,他用力拂袖,背过身道:“夏晴并无那样的心思,你又何必咄咄逼人,连一丝余地都不留?”

    “那皇上呢,您给臣妾留那所谓的余地了吗?”在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强忍的泪水自那双明眸中落下,可惜……弘历并不曾看到,更不曾看到那抹未加掩饰的悲哀与忧伤,等到弘历转身的时候,这一切已经再次藏了起来,只余一些残留的痕迹在脸颊上。

    弘历未曾留意到这些,只是气恼地道:“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他的斥责令瑕月心中越发难受,死死咬着下唇,直至咬得快要出血,方才挤出一句话来,“是,臣妾就是这样,皇上今日才知道吗?”

    弘历气恼至极,若非站在面前的人是瑕月,他早就已经将之废黜入冷宫,哪里还会与之说这么多的话,在勉强压下怒意后,道:“朕问你,你可知错?”

    在瑕月开口之前,阿罗在其耳边小声劝道:“主子,您就别与皇上置气了,明明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又何必呢!”

    瑕月没有理会她,只盯着弘历道:“臣妾不知自己何错之有,送夏晴离宫,亦是为了她好。”

    弘历气急地道:“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撒谎,那拉瑕月,你到底有没有将朕当成你的夫君?有没有?!”

    瑕月寸步不让地道:“这句话,皇上应该问自己,您有没有将臣妾当成您的妻子?”

    弘历愤怒之下,脱口道:“你不是朕的妻子!”

    听得这句话,瑕月怔忡片刻,旋即浮起冰凉至极的笑容,屈身道:“臣妾知罪,请皇上责罚!”

    她不该忘了自己的身份,不管弘历给了她多高的位份,亦或者给了她多少恩宠,她都只是个妾,怎配“妻”这个字呢,在弘历心中,怕是只有明玉才配,是她太过高看自己了。

    瑕月的言语,令弘历明白自己伤了她的心,但他正在气头上,未想太多,只道:“朕再问你最后一遍,知错了吗?”

    只要瑕月说一句知错,他就不会再追究这件事,毕竟他心里还是很在意瑕月的;那句话,与其说是让瑕月认错,还不如说是在给他自己找台阶。

    “臣妾无错。”瑕月的回答令弘历为之气结,双手不住震颤,他已经很久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了,咬牙切齿地道:“好,你无错,你这一辈子都无错,全部是朕的错!”

    “皇上,主子不是这个意思,主子她……”阿罗刚说到一半,便被弘历厉声打断,“闭嘴,何时轮到你说话了!”

    如此喝斥了一句后,弘历再次看向瑕月,带着一丝报复的意味道:“你不喜欢夏晴留在宫中是吗?朕就偏要让她留在宫中,一辈子都留在宫中,朕还要封她为贵人。至少……她心中有朕,不像你,只会顶撞朕!”

    弘历说的或许是气话,但落在瑕月耳中,不吝于晴天霹雳,不敢置信地道:“您真要封夏晴为贵人?”

    弘历微一犹豫,旋即冷声道:“不错,皇贵妃有意见吗?”

    瑕月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攥着垂在袖中的双手,许久,她朝弘历屈身,言不由衷地道:“臣妾恭喜皇上觅得佳人!”

    弘历怎么也没想到,瑕月竟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他那些话,根本就是故意气瑕月的,并非真要封夏晴,结果……

    弘历死死盯着她道:“你果真是这么想的吗?”

    瑕月别过脸,低声道:“是。”

    “好。”弘历缓缓点头,自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道:“小五,传朕旨意,即刻册封夏晴为贵人,赐居长春gong宜华居!”

    小五为难地道:“皇上,真要册封夏姑娘为贵人吗?她……”不等他说完,弘历已是厉声道:“你不想当这个差事了吗?”

    听得这话,小五不敢再多言,依言下去传旨,而在他下去后不久,弘历深深看了瑕月一眼,拂袖离去。

    在他走远后,瑕月犹如被人抽干了力气一般,软软倒在地上,阿罗与知春赶紧一边一个扶她在椅中坐下,阿罗心疼地道:“主子,明明您心里不是那样想的,为何要说那样的话,那不是存心惹皇上生气吗?”

    知春在一旁道:“可不是吗,结果便宜了夏晴那个贱人,贵人,像她这样忘恩负义的人怎么配当贵人;要奴婢说,她简直比魏静萱还要可恶,简直就该五马分尸才对。”

    阿罗瞪了她一眼,道:“行了,还说这些,你是嫌主子还不够烦吗?”

    知春吐了吐舌头,不再多言,阿罗见瑕月始终不说话,轻声道:“主子,要不奴婢帮您去向皇上说清楚,只要皇上知道了夏晴的真面止,一定会改变心意的,您与皇上的误会也可以解开。”

    “不必了。”瑕月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可以笑的出来,但她知道,自己此刻的笑容一定很空洞。

    阿罗不解地道:“为什么,难道您真要由着皇上册封夏晴,由着这个误会继续下去吗?刚才皇上那个样子,奴婢真担心他会废黜了您了。”

    瑕月摇头道:“他要废就由着他废,这个皇贵妃真是做的一点意思都没有。”说着她摘下发间的明珠步摇掷在地上,“本宫很累,真的很累。”

    阿罗见状,宽慰道:“主子,您别想太多,皇上……只是一时气话罢了,其实皇上心中还是很在意您的,要不然也不会什么责罚都没有了。”

    “在意?”瑕月厌倦地道:“本宫这次算是看出来了,在皇上心中,本宫永远都及不上一个犯了错的皇后,甚至连愉妃、夏晴之流的都及不上。皇贵妃……”她嗤笑道:“真是好听,可是说白了,依旧只是一个妾,你没听到皇上刚才语气间的鄙夷吗?不论本宫为他做多少事,在他心中,都远不及富察明玉。或许,本宫死的时候,连一副像样的棺木都没有。”说话间,有泪水悄无声息的流过脸庞,滴落在手背上,犹有残余的体温。

    【作者题外话】:还有一章十二点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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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八章 梦

    齐宽赶紧道:“哪有这回事,皇上不过是随口一语罢了,根本没有那样的事,您又何必总是记着不放呢。”

    “你说的不错,确实是随口一语,但那恰恰将皇上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面对知春捡起的步摇,她看也不看一眼,艰难地站起身来往内殿行去,摇摇晃晃的背影令阿罗等人担心不已。

    待瑕月走得不见踪影后,知春忧声道:“主子这个样子,可怎么办啊?”

    阿罗摇头道:“虽然这些年来主子改变了很多,但本性并没有改,依旧是那么倔,若刚才主子肯稍微委曲求全一些,也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齐宽疑惑地道:“也真是奇怪,主子平日里不是这样子的,为何这一次这样不明智,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知春叹了口气,盯着手上的步摇道:“不管主子再怎么理智坚强,始终是一个女子,又爱极了皇上,试问她怎么能接受皇上相信夏晴而不相信她呢,虽说主子确实是撒了谎,但并非存心欺骗,皇上不该这样武断的。”

    齐宽恨恨地道:“说来说去,都是那个夏晴搞出来的鬼,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阿罗睨了他一眼道:“你可别胡来,皇上已经下旨封她为贵人,换而言之,她已经是主子了。”

    知春气道:“什么主子,她做出这样卑鄙无耻的事来,哪里还有脸当主子。”

    “她是不是主子,不是由你们两个说了算的,总之这段时间,你们都不要再惹事,再生气,再不高兴,也给我忍着,知道吗?”

    知春与齐宽无奈地答应,而瑕月,在一个人回到内殿后,眼泪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不断落下,濡湿了衣裳。

    弘历那样薄怠她,那样怀疑她,根本不值得她再为其掉一滴眼泪,但是她忍不住,若是不借着哭泣将心中的痛苦宣泄出来,她会疯的!

    为什么当年阿玛要让她嫁给弘历;为什么她要爱上弘历;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玩她,究竟她上辈子做了多少缺德的事,才让她今世有这样的报应?!

    皇贵妃……多少人羡慕这个位置,唯有她自己知道,若没有弘历的信任与宠爱,再高的位份也是如覆薄冰,若然可以,她宁愿用皇贵妃之位换取平平淡淡的幸福;可惜,她永远没有这个机会,因为她一辈子都不可能离开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

    以前,她还可以自欺欺人,以为弘历对她越来越重视,甚至有朝一日可以超越明玉在其心中的地位;但今日,弘历将其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她是妾,一个没有八抬大轿,没有名媒正娶的妾室,终此一生,她都不可能越过明玉,哪怕明玉曾害了许多人也一样。

    每每想起弘历刚才的言语,她都觉得心灰意冷,所以适才才会将步摇掼在地上,这个皇贵妃,她真的做得很累很累。

    这一夜,瑕月彻底未眠,远在养心殿的弘历亦是如此,脑海中不断重复着今日他与瑕月的争执。

    若瑕月刚才肯说一句认错的话,他们之间也不至于闹成这个样子。一直以来,瑕月都是那样的善解人意,何以这一次如此蛮不讲理,明明是她欺骗犯错在先,却一再咄咄逼人,实在太过份了。

    想来,是他这段日子对瑕月多有宠溺,令后者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看来……是时候冷落她一阵子了。

    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弘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而他居然梦到了初见瑕月的那个时候……

    那一年,瑕月才十四岁,未到韵华最好的年纪,却已经艳光四射,在百余名秀女之中出类拔萃,让人过目难忘,难怪当初弘昼会对她一见钟情。

    初见瑕月之时,他虽未表露出异常,但心中着实有一种惊艳的感觉,可惜,瑕月是英格的女儿,就算再美,他也不会有所喜欢,后面发生的事,更是抹杀了仅有的那一丝好感。

    他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冷落着她,岂知后面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曾以为可以白头偕老的明玉早早离他而去,反倒是曾经最厌恶的瑕月陪着他磕磕绊绊的过了将近二十年。

    他梦到了十四岁时的瑕月,亦梦到了二十四岁时的瑕月,还有现在的乃至将来的,只是后面的,他记不清了,只知醒来之后,脸上湿湿的,抬手抹去,指尖覆着一层水渍。

    他流泪了吗?除了明玉去世之外,这么多年来,他再未流过泪,为什么这一次好端端的会流泪?

    这个问题,他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从这一日之后,他再未去过延禧宫,而瑕月与弘历争执一事,也传遍了后宫,原本门庭若市的延禧宫,顿时冷清了下来。在这宫中,不论你位份多高,最重要的始终还是皇帝的恩宠,若离了恩宠,莫说是皇贵妃,哪怕是皇后也是一样。跟高踩低,向来如此。

    幸好,黄氏与胡氏仍与以前一样,常去延禧宫开解瑕月,可惜,不论她们怎么说,瑕月始终沉默寡言,更是只字未提欲与弘历重修旧好一事。

    她这个样子,令黄氏二人越发担心,然除了多去陪伴开解之外,两人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

    这日,知春正在给庭院中的花木浇水,眼角余光瞥见一个人影出现在宫门处,瞧着有些眼熟,但一时之间没认出来;定晴细看,方才发现,竟然是夏晴,不过今日的她,已经换下了那身宫女衣裳,改着华衣,发髻之间亦是珠环翠绕,流苏垂却,一身贵人打扮,在其右手小指上,有细细的夹板与纱布包扎着。

    一看到夏晴,知春就满肚子气,这段时间,若不是怕给主子惹来麻烦,她早就去找夏晴算帐了,想不到今日她竟主动送上门来了。

    知春重重搁下手中的东西,走到正与守门宫人说话的夏晴面前,冷声道:“你还来做什么?”

    夏晴身边的宫人看到知春这个态度,蹙眉道:“大胆,你怎可这样与我家主子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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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九章 恩仇难两全

    “主子?”知春嗤笑道:“别说笑了,什么主子,不过与我一样,都是个宫女罢了。<-》”说罢,她恨恨地道:“夏晴,你这样做对得起主子吗?”

    夏晴朝身边想要说话的宫人使了个眼色,旋即平静地道:“皇贵妃在吗?我想见她。”

    知春冷冷道:“可惜我家主子不想见你,请回吧!”她此刻连多看夏晴一眼都觉得恶心,恨不得她立刻消失在眼前。

    夏晴面色微冷,道:“知春,我以礼待你,你莫要再得寸进尺,见不见我,不是你说了算的。”

    知春嗤笑道:“以前真是没发现,原来你的脸皮这么厚,主子待你那么好,你却在皇上面前,颠倒是非,将主子害成这个样子,一转眼,又可以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早知今日,当初我一定劝主子不要救你,由着皇后他们将你打死。”

    夏晴瞥了她一眼,冷声道:“过去的事,无谓再提,总之你现在替你通禀皇贵妃一声。”

    知春待要拒绝,一只手掌已是搭在她的肩上,回去看去,正是阿罗,后者收回手,凉声道:“听夏贵人的吩咐,jinqu通禀主子。”

    知春气愤地道:“她根本没资格见主子,再说,主子这两天身子本就不好,见了她必然又会动气,还是将她打发走得好。”

    “见与不见,主子自会衡量,你照话jinqu通禀就是了。”见阿罗坚持,知春只得无奈地走了jinqu。

    待其走后,夏晴打量了阿罗一番,忽地道:“你比知春更加恨我。”

    “相信没有人会不恨一个背信弃义之人,不过,奴婢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夏贵人!”最后三个字,她刻意加重了语气。

    夏晴吸了一口气,道:“我明白,不过……你也应该明白我的难处。”

    “明白,甚至比贵人看得更清楚,但那并不能抹去贵人曾经做过的事,奴婢也好,主子也罢,都不会原谅您。”阿罗虽然语气冰冷,但始终保持着应有的礼数,并没有因为气愤或是怒意而失了分寸。

    夏晴点点头没有说话,不一会儿知春走了过来,语气僵硬地道:“主子命你jinqu。”

    “多谢。”说完这两个字,夏晴带着宫人走了jinqu留下知春在那里生气,真不明白主子为何还要见她,若是自己,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见。

    阿罗哪里会看不出她的心思,道:“行了,别在这里生闷气了,咱们也jinqu不过你记着,千万不要乱说话。幸好刚才夏贵人没有追究,否则怕是连主子都保不了你。”

    知春不服气地道:“不过是区区一个贵人罢了,有什么了不得的,还有啊,你干嘛一口一个夏贵人,听着真是碍耳。”

    “你以为我愿意吗?但如今她确实是贵人,哪里还能再像以前那样直呼其名。”顿一顿,阿罗又道:“贵人是没什么了不得的,但好歹是主子,咱们对她不敬,就是以下犯上之罪,除非你想主子添事,否则就好好收敛了脾气。”

    其实这些道理,知春都明白,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这会儿听得阿罗的话,无奈地点头道:“我zhidào了。”

    进到偏殿,恰好见到夏晴行过礼入座,在宫人奉上茶后,她道:“皇贵妃最近还好吗?”

    瑕月抬眸看着她,许久,露出一抹幽凉的笑容,“本宫好不好,夏贵人不是最清楚吗?”

    夏晴沉默片刻,道:“臣妾zhidào娘娘对臣妾有所怨,但这一切并不是臣妾所愿,是娘娘所逼。”

    瑕月一脸讽刺地道:“这么说来,错的还是本宫了?”

    夏晴垂目道:“若娘娘没有一再放过魏静萱,臣妾不会走上这条路,不过现在,再说谁对谁错,已是没有意义了,娘娘您说是不是?”

    “愉妃与金氏她们对付本宫,本宫无所谓,因为她们本来就是敌人,但你……”瑕月多日来一直平静无波的双眸泛起一丝激动,“本宫一直厚待于你,处处为你着想,结果换来的是什么,是你的bèipàn与陷害。夏晴,若换了是你,你可以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吗?”

    “臣妾从未要你厚待什么,只要你杀了魏静萱与愉妃,为臣妾惨死的家人报仇;但娘娘呢,您为了怕连累自己,一拖再拖,而且为了阻止臣妾自己复仇,想要悄悄将臣妾嫁给一个不知是何来历的侍卫。”

    听到这句话,阿罗忍不住开口道:“不知是何来历?夏贵人可知主子为何拖这么多天还没有请旨赐婚,就是因为主子担心会选到不好之人,所以挑选的格外仔细谨慎,结果换来的是什么,夏贵人您最清楚不过。”

    夏晴眸中掠过一丝内疚,旋即道:“但这一切,都是瞒着我做的不是吗,从始至终,都没有人问过我是不是愿意。”

    “本宫没问你,是因为zhidào你一定不会同意,自从你家人去世之后,你的眼中只有仇恨,除此之外,你什么都听不jinqu。”说到此处,瑕月缓缓站起身来,恰好有秋风吹入殿中,拂起她的衣衫,勾勒出衣衫之下削瘦似乎风吹即倒的身形,“但本宫所做,皆是为了你好,来日你会明白,后宫之路不是那么好走的,至于复仇之路,更不是那么容易。好了,本宫言尽于此,夏贵人请回吧,往后……也不必再来本宫这里请安。”

    见瑕月这么说,夏晴起身告退,在走到宫门口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眸底深处有那么一丝留恋,瑕月对她,终归还是有恩的,而她亦不是那种狼心狗肺之人。

    如果……那一夜,她没有做出那样的事,此刻,应该还留在延禧宫吧,不过,这世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如果,而她,也不会后悔自己做过的事。

    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不论背弃何人又或者变得多卑鄙,她都要为家人复仇!

    离开延禧宫的夏晴并没有回宜华居,而是来到了养心殿附近一处僻静的居处,扶着她的肃秋四下看了一眼,小声道:“主子,这里仿佛是魏常在的住处。”

    夏晴微一点头,道:“去叩门吧。”

第七百九十章 夏贵人

    肃秋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夏晴,她刚才曾听到主子与瑕月的对话,知晓夏晴与魏静萱有过节,不明白她为何还要过来。<-》不过她并没有多说什么,依言shàngqu叩门,不一会儿一个圆脸的宫女出来应门,正是翠竹。

    翠竹认出夏晴身上的贵人装扮,却不识她是哪一位贵人,正自思索之时,肃秋已是道:“我家主子乃是皇上新封的夏贵人,特来看望魏常在,不知魏常在可在屋中?”

    翠竹听说弘历新封了一个宫女为贵人的事,想来就是眼前这位了,她连忙屈身道:“奴婢参见夏贵人,启禀贵人,我家主子正在屋中休息。”

    夏晴微一点头,抬步走了jinqu一进到屋中,便听到一个慵懒的声音,“翠竹,谁来了?”

    夏晴盯着闭目半坐在床榻上的魏静萱,嘴角勾起一抹微凉的笑容,在阻止翠竹出声后,她走过去,柔声道:“妹妹,是我呢。”

    这个声音令魏静萱身子一震,连忙睁开眼睛,果然是夏晴,但最让她吃惊的是夏晴这一身装扮,若她没有看错的话,这分明就是贵人装扮,夏晴……她怎么有资格穿,就不怕被治罪吗?

    望着一脸震惊的魏静萱,夏晴眸中闪过深切的恨意,这些年来,魏静萱为了往上爬,为了成为主子,不知害了多少无辜的性命,连夏晴远离宫庭的家人都惨死在她与愉妃的手中。

    夏晴抬手抚着鬓边的流苏,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了,才一段日子不见,就认不出我了吗?”

    魏静萱瞳孔微缩,旋即轻笑道:“夏晴,你来这里做什么?”

    肃秋微一皱眉道:“魏常在,我家主子乃是正五品贵人,身份尊贵,你怎可如此直呼主子的名讳。”

    “贵人?”魏静萱大吃一惊,不敢置信地盯了夏晴,下一刻,连连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是贵人?你在骗我!”

    她足足待了七年,又付出了那么多,甚至失去一个孩子,方才得到这个常在之位,夏晴什么都没有做过,怎么可能被封为贵人呢。

    “骗你?”夏晴嗤笑道:“魏静萱,看来有很多事情你不zhidào呢?”

    看到她这个样子,魏静萱心中“咯噔”一下,转头看着翠竹道:“她果真是贵人吗?”

    翠竹点点头道:“奴婢听说前几日皇上封了皇贵妃身边的一名宫人为贵人,应该就是夏贵人了。”

    “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我?”魏静萱的目光犹如要吃人一样,将翠竹吓了一跳,小声道:“奴婢以为是无关紧要的事,就没有告之主子,以免打扰主子休养。”

    “混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魏静萱激动地斥责着翠竹,后者慌忙地跪下请罪。

    夏晴笑一笑道:“自己没本事又何必怪在别人的身上呢,魏静萱,从现在开始,你欠我的,我会一样样亲手讨回来。”

    魏静萱用力咬着唇,道:“不过是一个贵人罢了,别以为有多了不起,当初皇贵妃那样针对我,我不是一样安然无事吗?”

    “一个贵人是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比之常在,恰好高了一阶。”夏晴带着冰冷的笑意,摇头道:“魏静萱,我真是替你感到悲哀,又是挨打又是受骂,还小产了一个,居然只是一个常在,啧啧,若我是你,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魏静萱恨煞了夏晴对自己的羞辱,但她城府极深,不会轻易将喜怒表露在外,刚才那么失态,是因为夏晴给她的冲击太大了,这会儿冷静下来,自然不会再如此。

    迎着夏晴鄙夷讽刺的眼神,魏静萱暗自吸了口气,垂目道:“臣妾陋颜,蒙皇上垂怜封为常在,已是感激涕零,如何敢与贵人姐姐相提并论;姐姐初蒙圣宠就已是贵人,想必主位、乃是四妃之位也是指日可待。”

    夏晴没想到她这么快便控制住了情绪,眸中掠过一丝异色,旋即道:“那就承妹妹吉言。”顿一顿,她道:“好了,我不打扰妹妹休息了,改日再来看你,你……”抚过魏静萱细嫩的脸颊,护甲尖在其颊上划出一道细细的印子,“你可一定要保重身子,好再次侍候皇上。”

    魏静萱忍着颊边的隐痛,笑意不减地道:“有姐姐关心,臣妾相信很快就会没事了,待到那时,就可以与姐姐一起侍候皇上了。”

    “希望吧。”扔下这句话,夏晴转身离去,她刚一走,魏静萱便沉下脸,气急败坏地道:“为什么她会成为贵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奴婢也不清楚。”见魏静萱面色不善,翠竹连忙道:“主子您别急,奴婢这就去打听。”

    翠竹正欲chuqu一个宫装丽人走了进来,轻笑道:“这是要去打听什么啊?”

    翠竹见到来人,连忙屈身道:“奴婢参见愉妃娘娘。”

    魏静萱也是有些意外地看着来人,道:“娘娘,您怎么过来了?”

    愉妃笑一笑道:“本宫yàoshi不过来,怎么能瞧见那位夏贵人呢,她都与你说了什么?”

    魏静萱沉声道:“还能有什么,无非就是来向臣妾耀武扬威罢了。”说罢,她抬头道:“不过臣妾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会突然看上夏晴,还封她为正五品的贵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愉妃含笑道:“这几天发生的事可是多了,且听本宫细细与你道来。”

    在听愉妃说完夏晴的事后,魏静萱冷声道:“真是好笑,之前她一直说臣妾卑鄙无耻,结果她比臣妾还要卑鄙,靠bèipàn皇贵妃来换来贵人之位。”

    愉妃轻弹着指甲道:“可不是吗,这一次皇贵妃可是被她害惨了,遭皇上冷落至今呢,想来,皇贵妃此刻悔得肠子都青了,不过这头狼是她自己引入室的,可怪不得他人。不过……”她略有些不满地道:“皇上对皇贵妃还是容情得很,明明争执得那样凶,却什么惩治都没有。”

第七百九十一章 往后之路

    魏静萱眸光一转,道:“娘娘莫急,只要有了一次争执,很快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皇上乃是九五之尊,不可能一直容忍xiàqu的,早晚,皇贵妃会引火烧身,彻底毁了她自己。<-》至于夏晴……”

    愉妃接过话道:“本宫再告诉你一件事。夏晴……根本不曾侍寝,且看皇上的样子,似乎也没这个打算。”

    魏静萱一怔,旋即浮起一丝喜色,“这么说来,她这个贵人,就是有名无实?”

    “说句难听些,皇上是为了与皇贵妃赌气才会封夏晴为贵人,事实上,皇上对夏晴根本没有感情;如今夏晴初封贵人,所以大家都对她客客气气的,等过一阵子,仍然如此,再加上她在宫中又无亲近之人,恐怕除了宜华居,再无她的立足之地。原本皇贵妃那边还能依靠些许,可惜她为了上位,不择手段,将皇贵妃给得罪死了,这会儿,怕是巴不得她死呢。”

    “原来如此。”魏静萱抚着隐隐作痛的脸颊,露出解恨之意,“还以为她多了不得,原来是外强中干,居然还敢弄伤我的脸,真是该死,看我以后怎么对付她。”

    “这个夏晴,太过急燥,根基不稳,要对付她不是什么难事。”如此说着,愉妃转而道:“算起来,再有几日你也该出月子了。”

    “是,整日躺在床上,不是吃喝就是睡,真是无趣得很。”停顿片刻,她忽地道:“若臣妾没记错的话,两日后就是选秀大典了。”待得愉妃点头后,她续道:“以往选秀,都是由皇贵妃打理,也是她陪着皇上在体元殿挑选秀女,不过这一次她遭皇上冷落,想来是不再适合做这些。”

    愉妃眼皮微微一跳,不动声色地道:“那又如何?”

    魏静萱坐直了身子,凑过去道:“娘娘何不趁这个机会,陪皇shàngqu体元殿呢,您乃是四妃,还有谁比您更名正言顺呢。”

    愉妃这几天也在想这个事,若能够随去体元殿,这身份自然就与现在不一样了,只是弘历一直不曾提及,她也不便去说,眼见着日子越来越临,甚是烦恼;如此想着,口中却是道:“不是还有一个仪妃吗?”

    魏静萱微微一笑道:“仪妃有多少能耐,又何以能够坐上四妃之位,娘娘比臣妾更清楚,根本不能与娘娘相提并论。”

    愉妃沉默片刻,道:“话虽如此,但最终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若是皇上不肯,咱们就算说得再多,也是一场空。”

    魏静萱笑意盈盈地道:“以娘娘的聪敏,臣妾相信,您一定可以说动皇上。也只有去了体元殿,你才能拿到本来就属于您的东西。”

    愉妃瞥了她一眼,启唇道:“属于本宫的东西?魏常在指什么?”迎着她的目光,魏静萱缓缓吐出六个字来,“协理六宫之权!”

    愉妃唇角微勾,旋即肃然道:“魏常在,这话可不能乱说,皇贵妃还好好的在延禧宫呢,本宫怎么能越过她而掌六宫之事呢?这话可万万不许再说了。”

    魏静萱与愉妃打了那么多年交道,哪里会听不出她这句话背后的言不由衷,垂目道:“当年皇后娘娘在世之时,皇贵妃不是一样越皇后而掌六宫之事;再说,这些年来皇贵妃倒行逆施,若是继续由着她掌权,怕是无人会有好日子过,臣妾知娘娘心善,但有些事情退让不得。”

    魏静萱的言语令愉妃颇为受用,不动声色地道:“行了,别说这些了,你好生休养,本宫过几日再来看你。至于夏晴……她若再来,你先让着她,等寻到合适的机会,再行对付。与之相比,抓住皇上的心,才是最要紧的事。”

    “臣妾谨记娘娘吩咐。”在命翠竹送愉妃chuqu后,魏静萱闭目坐了一会儿,随即道:“我有些渴了,去倒盏茶来。”

    翠竹低低应了一声,倒了一盏茶递给魏静萱,后者在接过之时,发现翠竹的手一直在微微发抖,又见其面有惊慌,蹙眉道:“怎么了?”

    “奴婢……”翠竹犹豫了一会儿,轻咬着银牙道:“主子,您与愉妃娘娘是要对付皇贵妃与夏贵人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魏静萱面色一沉,冷声道:“不该你问的事少问,还有,刚才所听的话一个字都不许传chuqu若让我听到什么风言风语,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翠竹吓得双膝跪下,紧张地道:“不要,主子饶命,奴婢绝对不会说chuqu的。”

    魏静萱厌恶地看了她一眼,道:“不会就好,对了,我出月子之后的居处,可有选好了?”

    翠竹连忙点头道:“奴婢听说是选了启祥宫的倚梅轩,另外,内务府那边已经挑了几个宫人在那里打扫侍候,只等主子一出月子便可以过去。”

    “启祥宫……”魏静萱喃喃轻语了一句道:“永寿宫的主位是哪位娘娘?”

    翠竹仔细想了一下道:“回主子的话,永寿宫尚无主位,只有两位贵人,分别是张贵人,宁贵人。”

    听完她的话,魏静萱沉吟不语,没有主位,既是这样,不如……就由她来做永寿宫的主位,省得主殿一直空置浪费。

    翠竹一直不见魏静萱说话,以为她是在担心倚梅轩的情况,赶紧道:“主子您别担心,奴婢打听过椅梅轩,虽然不大,但布置很是精巧,听闻张贵人也很是喜欢那边。”

    “行了。”魏静萱不耐地应着,这个翠竹又无用又胆小,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待去了倚梅轩之后,定然要将她换了。

    且说愉妃回了咸福宫后,一直思索着之前魏静萱的话,她在这个四妃之位上已经六年了,弘历一直没有想给她更高位份的打算,反倒是将那拉瑕月捧到了皇贵妃的高位。若她想再进一步,眼下,确实是最好的时机,但是……她要如何向弘历开口,随他一道去体元殿选秀呢?

    小全子瞅着愉妃的神色,试探地道:“主子可是还在想魏静萱刚才说的话?”

第七百九十二章 被拒

    愉妃瞥了他一眼,凉声道:“又忘了本宫与你说过的话了吗?”

    小全子一怔,旋即意识到自己刚才话中的问题,连忙改口道:“奴才知错,是魏常在才对。<-》”

    愉妃轻嗯了一声道:“虽然常在不是什么正经的主子,但好歹是皇上亲封的,该有的礼仪与规矩还是要守的,本宫可不想有人在背后说本宫不懂得教身边的人。”待得小全子迭声答应之后,她又道:“体元殿一事,确实是本宫的大好时机,但皇上一直没有提及,本宫若是冒然开口,只怕会惹皇上不喜,实在令本宫有些为难。”

    小全子想想也是,思索片刻,道:“主子,要不然您去养心殿探探皇上的口风,看皇上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愉妃心中也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但她始终想不出提出此事的由头,若是说得太明显,只怕会引起弘历的怀疑。

    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冬梅道:“主子,奴婢记得皇贵妃曾赏过秀女们一人一朵珠钗,咱们不妨也效法之,然后再借着此事试皇上的态度。”

    小全子拧眉道:“这主意倒是bucuo但七十六名……不对,现在是七十五名秀女,咱们到哪里去寻这么多的珠宝首饰;皇贵妃那会儿也是提前知会内务府,这才能够赶在中秋节前定制出来的,如今离选秀还剩下两日,哪里来得及,总不能拿主子自己的首饰去赏她们吧。”

    冬梅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来,无奈地道:“那……那该怎么办啊?”

    在他们说话之时,愉妃心中已是有了主意,道:“小全子,你去将库房里的燕窝全部取出来,拿到御膳房炖,然后给秀女们送去,就说是本宫赏的。”

    小全子一惊,道:“主子,所有的都送去吗?这样一来,您可就没的用了,而且内务府前儿个刚送来过,短时间内咱们也不便再去取,要不然留一些出来。”

    “燕窝存余,本宫心中大致有数,若是留下一些,怕是不够。总之你依本宫的话,全部送去,不过是断个几天罢了,没什么了不得的,如今最要紧的,是本宫能陪皇shàngqu体元殿。”待小全子答应后,她又转而对冬梅道:“到时候,你设法将这件事宣扬chuqu尤其是养心殿那边,这样本宫才有由头探皇上的口风。”说罢,她又不放心地道:“记着,做小心一些,莫要被人瞧出来。”

    冬梅神色凝重地道:“奴婢省得了。”

    在将这一切吩咐xiàqu后,愉妃便不再言语,待得日落黄昏之时,小全子回来道:“主子,已经依您的吩咐皆赏了钟粹宫的秀女,她们很是感念主子恩德,有好几位秀女还想亲自来感谢主子呢。”

    愉妃把玩着腕上的翡翠镯子凉声道:“是感谢本宫,还是希望本宫帮着她们留选宫中啊?”

    小全子讨好地道:“真是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主子。”

    愉妃嗤笑道:“若是连这点小心思都看不出来,本宫哪有资格位列四妃。”

    “她们在主子面前耍心计,无疑是班门弄斧。”小全子奉迎了一句,道:“主子,奴才刚才过来的时候,听到好些人在说这个事,想来冬梅已经把事情传扬chuqu了,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去养心殿?”

    愉妃柳眉微扬,道:“不急,本宫记得以前金氏曾送来许多花胶,本宫只吃了一两次便全放在库房里了,待会儿你去点点够不够,若是差一些的话就去内务府领些来,明儿个炖好送去给秀女们。”

    小全子吃惊地道:“主子,咱们不是已经赏了燕窝吗?怎么还要再赏?”

    “无所谓了,不过是一些小东西罢了,只要本宫能够得皇上的宠信,就算再多十倍百倍也无所谓。”身在妃位多年,她真的很想再进一步。

    “那您是打算明儿个再去见皇上?”面对小全子的询问,愉妃颔首道:“虽然本宫很想早些定下来,但有些事情急不得,还是走稳一些得好。”

    见愉妃主意已定,小全子只得遵从,翌日将那些上等的花胶炖好之后送去钟粹宫,在冬梅等人的煽风点火下,这件事在宫中传得人尽皆知,连弘历也听说了,不过他此刻并没心思理会愉妃赏给秀女们的小恩小惠,脸色难看地盯着四喜道:“她果真这么说?”

    四喜硬着头皮道:“是,皇贵妃说她身子不支,明日无法陪皇shàngqu体元殿遴选秀女。”

    弘历恼怒地在殿内走了几个来回,自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她放肆!”

    自从与瑕月起了争执后,这段时间他过得并不痛快,不时会想起与瑕月争执的情形,明明是瑕月的错,为何他的心总是隐隐作痛,始终都放不下;甚至有时候会想,自己当初那几句话会否说得太重了一些。

    妾……想来没有一个女人会愿意做妾,也是每一个身为妾室女子的隐痛,而他,偏偏就将瑕月隐藏在深处的痛给挑了起来,若是这样想着,就怪不得她与自己起那么大的争执。

    事实上,他在封了夏晴之后就后悔了,他对夏晴并无感情,这个女子也不是他想要的,纯粹只是赌气罢了。只是旨意已定,不可再改,只能将错就错。

    他想去见瑕月,又拉不下这个脸,就借着明日秀女遴选之事,让四喜去一趟延禧宫,着瑕月明日与他一起去体元殿,岂料得来的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

    在弘历恨恨地掷了一个黄水晶镇纸后,四喜小心翼翼地道:“皇上,要不然奴才再去一趟延禧宫?”

    弘历拂袖厉声道:“不必了,她既不愿,也无谓勉强,由着她去吧。”他已经做到这个地步,瑕月却还这个样子,实在是过份。

    瑕月不愿见他是吗?好,那往后,他们谁都不要再见了!

    在四喜收拾摔碎的水晶之时,小五进来道:“启禀皇上,愉妃娘娘在外求见。”

    弘历不耐烦地道:“朕现在谁都不想见。”

第七百九十三章 觊觎

    小五虽不知出了什么事,但看弘历的态度还有四散的水晶散片,他哪里会看不出弘历在生气,当即躬身退了xiàqu对候在外头的愉妃道:“皇上今日无暇见娘娘,还请娘娘回去。<-》”

    愉妃今日刻意精心打扮来见弘历,结果却是吃了闭门羹,有些不甘心地道:“敢问五公公,皇上今日很忙吗?”见小五沉吟不语,她朝小全子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往小五手中塞了锭银子,“主子今日特意亲手下厨,做了一些点心给皇上,麻烦五公公再去通禀一声。”

    小五为难地道:“不是奴才不替娘娘通禀,而是……”他将银子塞回小全子手中,随即叹了口气道:“奴才适才jinqu的时候,皇上正在生气,实在不是时候,要不然娘娘您晚些再来,到时候奴才一定再帮您通禀。”

    愉妃眉心一跳,道:“皇上何事生气?”

    小五摇头道:“这个奴才就不知晓了,不过看起来皇上气得不轻,连他平日颇为喜欢的黄水晶镇纸也给砸了。”

    愉妃思索片刻,感激地朝小五道:“多谢五公公提醒,那本宫晚些再来。”

    在离了养心殿后,冬梅疑惑地道:“真是奇怪,皇上无缘无故怎么生那么大的气?今日也没听闻有什么人出入过养心殿啊。”停顿片刻,她道:“主子,要不然奴婢设法打听一下?”

    愉妃摇头道:“没用的,本宫观小五刚才的神色,确实是不知情的样子,既然连他都不知,别人又怎么会知晓。四喜或许会zhidào,但他的嘴比小五还严,想从他那里套出话来,可不比登天容易。”不等冬梅再言语,她已是道:“罢了,别管这个了,晚些再来。”

    傍晚时分,愉妃再次来到养心殿,这一次总算没有吃闭门羹,不过弘历的神色看起来依旧不太好,眉宇紧紧皱着。

    弘历随手将看了一半的折子搁在一旁,淡然道:“愉妃何事要见朕?”

    愉妃柔声道:“启禀皇上,臣妾亲手做了一些点心,特来拿给皇上尝尝,臣妾zhidào皇上不喜欢太甜的东西,所以只放了少许糖,应该会合皇上的口味。”

    弘历随意应了一声,道:“朕现在不饿,你放着吧,若是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朕还有事。”

    他异常冷漠的态度,令愉妃无法按着最初的设想将话题扯到选秀一事上,好一会方才道:“是,另外臣妾去钟粹宫看望过诸位秀女,一位位皆是品貌俱佳、温雅贤淑,哪一位皆有留选宫中的资格,看来明日选秀,皇上要有所为难了。”

    “是吗?”在这样不在意地应了一声后,弘历似乎想起什么,抬头道:“朕听闻你曾派人送燕窝与花胶去钟粹宫?”

    见弘历问起这事,愉妃心中一喜,连忙道:“是啊,臣妾想那些秀女远离家人,又每日辛勤练习宫中的规矩,很是不易,所以便让小全子拿了燕窝与花胶炖好送去。”说罢,她故作惶恐地道:“皇上,臣妾是不是做错了?”

    弘历摇头道:“没有,你做得很好。”

    沉默了一会儿,愉妃试探道:“皇上,明日体元殿选秀一事,您可曾与皇贵妃提……”

    “不要提她!”弘历厉声打断愉妃的话,旋即喘了口气道:“没你的事了,xiàqu。”

    愉妃不甘心就此退下,但弘历的神色令她不敢再言,无奈地行了一礼,转身离去,在将要走到殿门处时,身后忽地传来弘历的声音,“愉妃,明日你陪朕去体元殿遴选秀女。”

    听得这话,愉妃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欢喜,不过她并未将这些表露在脸上,转过身一脸惶恐地道:“臣妾何德何能,如何能陪皇上遴选秀女?”

    弘历不耐烦地道:“朕让你去就去。”

    愉妃故作为难地道:“是,臣妾遵旨。”

    在回到延禧宫后,冬梅与小全子满脸喜色地朝愉妃行礼,“恭喜主子,看样子,皇上对您越来越倚重了呢。”

    愉妃难掩笑意地道:“那还得谢谢皇贵妃,若不是她惹怒皇上,本宫又岂有这个机会;说起来,看皇上刚才听到皇贵妃时的怒意,真是令本宫开心。”

    冬梅笑道:“日间皇上不是气得砸了水晶镇纸吗,说不定就是被皇贵妃气呢,她这样做,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若是依此xiàqu要不了多久,她就不再是皇贵妃了。”

    “皇贵妃……”愉妃冷冷一笑道:“她霸占了这个位置那么些年,也该是时候交出来了,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罪人之后罢了,一旦失了皇上的宠信,就什么都不是。”

    小全子有些疑惑地道:“说起来真是有些奇怪,皇贵妃明知继续这样xiàqu对她有百害而无一利,却迟迟不向皇上认错,反而是一再触怒皇上,实在不像她平日的行事。”

    冬梅鄙夷地道:“她倒是想认错,那也得看皇上原谅不原谅,最好她最些被皇上厌弃,废入冷宫。”

    这一夜,愉妃自是欢喜的,连宫门口的绢红灯笼仿佛都透着欢愉之色,格外明亮;相较之下,延禧宫的灯笼就黯淡了许多。

    阿罗端了一盅冰糖银耳炖雪梨进到内殿,瑕月坐在椅中,姣好的面容透着一抹无言的惨白,阿罗盛了一碗递到她手中,轻声道:“主子,您这几日一直在咳嗽,这冰糖银耳炖雪梨,生津润肺之余又能清热解毒,最好不过了。”

    瑕月随手搁在小几上,轻声道:“不用了,本宫没胃口。”

    阿罗叹了口气道:“主子,您不能总是这样没胃口啊,你知不zhidào,这几天您三顿加起来的,还以前一顿多,这样xiàqu身子会垮的。”

    “本宫没事。”瑕月话音刚落,阿罗已是蹲下身握着她的手腕,心疼地道:“主子,您不能继续这样xiàqu了,您若是惦念皇上,舍之不下,就不要再呕气了。”见瑕月不说话,她只当其同意了,道:“奴婢这就去告诉皇上,说您明日与他一起去休元殿,到时候一切就都雨过天晴了。”

第七百九十四章 互相讽刺

    “不许去!”瑕月的话令阿罗一怔,旋即不解地道:“为什么?明明您心里还是很在意皇上的。”她犹豫了一下,道:“奴婢不止一次听到您在睡梦中唤皇上的名字。”

    瑕月嗤笑道:“是,本宫是很在意皇上,但皇上呢,他将本宫的心意踩在地上随意践踏,不论本宫做多少事,在他心中都及不上富察明玉,甚至极不上愉妃、夏晴之流;阿罗,你跟着本宫最久了,本宫问你,自从本宫陪在皇上身边那一刻开始,他对本宫的怀疑少过吗?”

    阿罗心疼地道:“奴婢知道主子心里委屈,但继续僵持下去,对您没有好处的;还有愉妃,她一直虎视眈眈,觊觎皇贵妃之位,难道您想拱手送给她吗?到时候,大阿哥怎么办?以愉妃的性子还有野心,是不会放过大阿哥的。”

    瑕月抚着额头,痛苦地道:“本宫不知道,本宫只知道现在好累,累到什么都不愿想。阿罗,你让本宫静一静好不好?”

    阿罗叹了口气,道:“那奴婢先出去了,您有什么事就唤奴婢,还有,这盅冰糖银耳炖雪梨,您多少喝一些,不管事情怎么样,您都要保重身子。”

    瑕月没有说话,在阿罗离去后,她盯着幽幽散发着光亮的灯烛缓缓落下泪来……

    与此同时,弘历亦是在养心殿中望着灯烛出神,明日,愉妃将陪他去体元殿,但他最想见的那个人,始终是瑕月。

    无论怎样生气与争执,那个身影,始终无法从脑海中彻底抹去,将近二十年的相伴,已经令他习惯了身边有这个女人……

    翌日,弘历登基后的第三次大选在体元殿举行,盛妆打扮的愉妃扶着冬梅的手,踌躇志满地出现在体元殿,然令她没想到的是,竟然看到了黄氏。

    “她怎么也来了?”冬梅在愉妃耳边低低说了一句,这个时候,黄氏走到愉妃面前,轻笑道:“妹妹来得好早。”

    愉妃回以一抹无瑕的微笑,道:“姐姐不也很早吗?只是不知姐姐这会儿来体元殿做什么?”

    黄氏挑眉道:“妹妹这话问的好奇怪,你来做什么,本宫自然就是来做什么,难道还能有别的事吗?”

    听得这话,愉妃脸色终于变了,“你来此陪皇上遴选?”

    “自然。”如此说着,黄氏笑道:“妹妹该不会以为,皇上只传了你一人来此遴选秀女吧?”

    愉妃脸色连番变化,最终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自然不是,既是来了,咱们姐妹一道进去吧。”

    “好。”随着这个字,黄氏紧紧抓住了愉妃的手,在其耳边道:“不要以为皇贵妃与皇上争执几句,你就可以取代她的位置,珂里叶特若莹,你这一辈子都没资格与皇贵妃相提并论!”

    黄氏抓得很紧,令愉妃感觉到一阵痛楚,暗自挣扎了几次都未能挣开,当着那么多秀女与宫人的面又不便做的太过明显,只得忍了痛咬牙道:“本宫不配,难道你配吗?”

    黄氏一边走一边低声道:“别拿本宫与你相提并论,明明已经成了半个废人,还不肯安份,非要搅风搅雨,小心有朝一日,自己一头栽下去,到时候可没人救你!”

    愉妃初时还不明白“半个废人”的意思,待得想明白之后,一张脸顿时忽白忽青;她此生最大的恨最大的怨就是多年来独守空闺,无法侍寝,所以冬梅他们从来不敢在她面前提及只字片语,没想到黄氏竟然当着她的面讽刺,若非她城府极深,几乎就要忍不住了。

    愉妃强压了怒气,寒声道:“皇贵妃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像条疯狗一样,替她四处咬人,小心咬得自己一身病,死了都没人知道。”

    黄氏皮笑肉不笑地道:“放心,若本宫要死,一定拉着愉妃你一起死,如此才能显出咱们姐妹的情谊,你说是不是?”

    愉妃虚虚一笑道:“姐姐说的当然是。”

    两人牵手同行,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当真是姐妹情深得很,唯独她们自己知晓,彼此之间,根本就是势同水火,不死不休!

    看到她们走来,一众秀女在宫人的提醒下,纷纷屈身行礼,起身之后,那些秀女用好奇而羡慕的目光打量着黄氏二人。在她们看来,宫中的娘娘养尊处优,每日锦衣玉食,实在羡煞了人,从未有人想到,在这一切风光背后的辛酸,或许等她们真留在宫中的时候,就会明白。

    皇帝……从来不是任何人的良人,不是明玉,不是瑕月,更不会是她们。

    二人一路来到休元殿,待得走到摆放在宝椅旁边的坐椅前,愉妃一边笑一边咬牙切齿地道:“姐姐,可以放手了吗?”

    “妹妹肌肤如此光滑,真是令本宫羡慕。”黄氏再次加重了手劲,随后缓缓放开,愉妃手腕上的肌肤已是红了一圈。

    坐落未一会儿,便有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黄氏与愉妃连忙屈身迎接一袭金黄色缎团龙袍的弘历,直至弘历在椅中坐下,方才直起身来。虽然是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选,但弘历脸上并没有多少喜色,反而瞧着有些阴沉。

    四喜恭身道:“皇上,七十五位秀女已在殿外等候,可以开始遴选了。”

    弘历点一点头,正要命四喜传秀女进来,殿外再次传来太监的声音,“皇太后驾到!”

    弘历甚是愕然,之前两次选秀,皇额娘从来不过问,怎么这次突然过来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带着黄氏二人朝缓步进来的凌若行礼,随后上去扶了凌若的手道:“皇额娘,您怎么过来了?”

    “哀家想起今日是秀女遴选的日子,便过来看看。”说罢,她睨了弘历一眼,道:“怎么了,皇帝不愿哀家过来?”

    “皇额娘说到哪里去了,您愿意帮着儿子一道挑选秀女,儿子高兴尚来不及,只是担心会劳了皇额娘的神。”

    愉妃附声道:“是啊,这宫人谁人不知皇上最是孝敬皇额娘呢!”

    ...

    ...

第七百九十五章 体元殿选秀

    凌若笑笑没有说话,在就着宫人端上来的椅子坐下后,道:“开始吧,哀家听闻这次秀女不乏才貌双全,品性端庄之人,正好让哀家看看,是否当真有这么好。”

    弘历应了一声,对四喜道:“还不快传秀女入内。”

    “嗻!”四喜躬身答应,将七十五位秀女分为八位一组,一次传八人入内,正如之前所言,此次秀女容色妍丽者不在少数,第一批就有貌美之人,乃是江苏盐运使的女儿安佳氏,芳龄十五,长得颇为可人。

    愉妃笑言道:“皇上,臣妾以为这个安佳氏甚是不错,知书达礼,不如将她选入宫中?”

    弘历瞧了一眼这个安佳氏,颔首道:“确是还不错,四喜,赐……”未等他说完,凌若凉声道:“安佳氏,可懂诗词歌赋,可通书画?”

    安佳氏小心翼翼地道:“启禀太后,奴婢都略懂一些,不过恐难登大雅之堂。”

    “是吗?”凌若朝水秀看了一眼,道:“赐茶。”

    水秀依言沏了茶来,安佳氏受宠若惊地谢恩,随即伸手去接,岂料水秀手放得太快了一些,未能接住,“哐当”一声摔在安佳氏脚前,滚烫的茶水溅湿了她的花盆底鞋。

    安佳氏倏然受此惊吓,不由得尖叫起来,旋即恼怒地道:“你是怎么做事的,居然如此不小心,烫伤了我,你赔得起吗?”

    面对她的斥责,水秀并没有什么慌张害怕之意,屈一屈膝道:“奴婢知罪。”说罢,她径直退到了凌若身边。

    安佳氏在定下神后,脸色微微一白,她刚才一时紧张,忘了这是在御前对答,真是该死,希望不会影响了自己的晋选,否则……可真是要悔死了。

    凌若眸光一转,落在愉妃身上,徐徐道:“愉妃,这就是你说的知书达礼吗?”她的目光比任何人都毒,一眼便看出安佳氏隐藏在眉宇间的骄纵,这样的女子,就算知书达礼,也是伪装出来的。

    所以她刚才故意命水秀赐茶,然后水秀趁机摔碎茶盏,借机试探安佳氏,水秀陪在凌若身边几十年,很多事情已不需要再用言语吩咐,一个眼神便已知彼此之意。

    愉妃尴尬地起身道:“是儿臣看错了,请皇额娘恕罪。”

    凌若眸光微闪,凉声道:“坐下吧。”

    经过这么一件事后,安佳氏自然不能再被选入宫中,赐花退下,安佳氏犹如从云端掉到了泥沼,脸色发白,瘫软在地。

    接下来,连着看了数十位秀女,弘历从中点选了几位气质出众的,另外黄氏也帮着看了一位,皆留了牌子,愉妃自被凌若训斥之后,就再不敢出声,安静地坐在椅中,直至最后三位秀女出现在殿中,方才盯着当中那人,带着些许惊叹道:“好一位佳人。”

    黄氏对愉妃厌恶至极,然这一次却不得不认同她的说法,当中那位女子,身形高挑婀娜,容貌秀丽绝美,气质高贵,比之刚才留牌那几位更加出众。哪怕是放眼宫中,论容貌能与之相提并论也少之又少,就算比之宫中容色最美的瑕月,也不逞多让,难怪愉妃会有所惊叹。

    “奴婢郭络罗绮容参见太后,参见皇上与二位娘娘。”这位郭络罗氏的声音也很好听,犹如黄莺婉转。

    愉妃偷偷觑着弘历,见其目光一直落在郭络罗氏身上,微微一笑,问道:“你阿玛是何人?今年多大?”

    郭络罗氏恭敬地道:“回娘娘的话,奴婢阿玛是正蓝旗护军统领,奴婢今年十六。”

    弘历稍一思索,开口道:“伊望是你的阿玛?”

    郭络罗氏依言答道:“回皇上的话,正是。”

    愉妃笑道:“皇上,臣妾曾听您说起过这位伊望大人,最是骁勇善战,想不到他竟然还有一位这般如花似玉,温婉似水的女儿。”

    郭络罗氏脸色微红地道:“奴婢不过是薄柳之姿,岂敢当娘娘如此夸赞”

    “倒是谦虚得很。”如此说了一句,愉妃转头道:“皇上,臣妾观这位郭络罗秀女不论姿色还是品性皆是上佳,当可为秀女,您说呢?”

    弘历微一点头,不过并未立刻示意四喜留牌,而是看向凌若道:“皇额娘,您以为如何?”

    凌若眸光微眯,打量了郭络罗氏一番后,道:“水秀,赐茶。”

    面对凌若的言语,愉妃暗自冷笑,看样子凌若又想要借机挑她的不是,不过她刚才仔细看过这位郭络罗氏,确实是知书识理的大家闺秀,不可能再像之前那个安佳氏一样,因为一点小事就被试出了本性;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冒然开口。

    一切都与之前一样,水秀端茶给郭络罗氏,然后在她接过之前松手摔在地上,溅湿了她的鞋袜,不过这一回,郭络罗氏并未如安佳氏那样破口训斥,只是微微往后退了一步,随即提醒蹲下去捡碎瓷片的水秀,让她小心一些,莫要被划伤了手。

    待得水秀退回凌若身边后,愉妃似笑非笑地道:“皇额娘,看来这一次儿臣没有看走眼呢。”

    “是吗?”凌若淡淡说了一句,朝刚刚收拾了东西起身的水秀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唤过一个宫人,将手中的碎瓷片递给她,“拿下去扔了吧。”

    “是。”宫人正欲离开,忽地脚下一绊,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郭络罗氏扑去,后者花容失色,急忙就欲闪避,然还是慢了一步,被宫人碰了些许,她紧张地环视着衣裳,在看到自己新作的衣裳被勾出了一根丝,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她并未忘了自己身在何处。面对跪地请罪的宫人,强忍着斥责的冲动,挤出一丝笑容道:“没事了,你起来吧,往后可得小心着些,别再如此莽撞了。”

    在宫人千恩万谢的离去后,水秀亦回了凌若身边,郭络罗氏的态度令弘历颇有好感,正欲开口,凌若已是道:“皇帝,郭络罗秀女不适合留在宫中,赏花吧。”

    凌若这话令弘历极为愕然,脱口道:“为什么?”

    ...

    ...

第七百九十六章 真正的后宫之主

    愉妃亦道:“皇额娘,郭络罗秀女适才言行,并无不妥之处,为何不能留在宫中?”

    凌若没有理会她,只看着弘历道:“皇帝若是相信哀家的眼光就赏花吧。”

    未等弘历言语,郭络罗氏已是跪下怯怯地道:“奴婢斗胆请问太后,不知奴婢做错了什么?”

    凌若看了她一眼,淡然道:“你没有做错,不过……你不适合。”等了一会儿,迟迟不见弘历开口,她道:“怎么了,皇上不愿意?”

    弘历迟疑片刻,垂目道:“儿臣遵皇额娘懿旨!”说罢,他对四喜道:“赏花吧。”

    郭络罗氏没想到弘历竟然真的听凌若的话,不让自己留在宫中,明明从她进来到现在,弘历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身上,分明就是喜欢的。而她也对自己的容貌气质很有信心,一定可以依着阿玛吩咐的那样留在宫中,岂知……

    面对四喜递来的花,她泫然欲泣地道:“皇上……”

    弘历虽然颇为喜欢郭络罗氏,但凌若已经发了话,他自不会为了一个女子而违背其意愿,冷声道:“还不赶紧接花?”

    面对弘历无情的言语,郭络罗氏垂泪接过花,哽咽地道:“奴婢谢主隆恩。”

    随着她与另外两位秀女退下,乾隆十一年的选秀就此结束,在四喜下去与黄管事一起安排众多或留或去的秀女之时,凌若瞥了默然不语的愉妃一眼,道:“愉妃可是对哀家的安排有意见?”

    “儿臣不敢。”愉妃欠身一礼,随即道:“但儿臣确实不明白,皇额娘为何不许郭络罗氏留在宫中,她并非如安佳氏那样表里不一之人。”

    凌若缓缓点头道:“郭络罗氏看起来确实不错,不过也只是看起来罢了,她与安佳氏不是一类人,因为她比安佳氏更懂得伪装,明明就对宫人弄坏她衣裳之事很不高兴,却还出言安慰,可见其心思之深,这一点,愉妃当真没看出来吗?”

    愉妃眸光微闪,低头道:“儿臣愚钝,未曾看出来,还请皇额娘恕罪。”

    “是吗?”凌若神色微凉地道:“但是依哀家对愉妃的了解,你……不应该看不出来。”

    愉妃未说什么,只重复道:“请皇额娘恕罪。”

    弘历言道:“皇额娘,不论那个郭络罗氏是何心思,总之没将她选入宫中就是了,坐了这么久,您也累了,儿臣陪您回去吧。”

    凌若冷声道:“哀家虽然老了,但还不至于那么不中用。”说罢,她再次盯了愉妃道:“哀家问你,娶妻求什么?”

    “回皇额娘的话,娶妻求淑。”愉妃话音刚落,凌若便冷笑道:“既然知道,为何你一味只选那些姿色妍丽却品性不佳的?”

    愉妃有些委屈地道:“儿臣只选了两个,再者,才见了一面,儿臣如何知道她们性子如何。”

    弘历亦道:“是啊,皇额娘,此事怪不得愉妃。”

    凌若没有理会他,只盯着愉妃道:“是你不知道,还是你根本就是由着如此,哀家知道,你是想讨好皇上,所以一味挑选那些个有姿色的,但若选的都是一些不淑不贤之人,宫中怕是一日都难太平,到时候只会令皇上更加烦扰。”顿一顿,她道:“愉妃,你伴驾多年,在四妃之上也有六七年了,哀家一直都盼着你能做一个贤妃,可今日所见,实在令哀家失望。”

    见她将话说得这么重,愉妃慌声道:“儿臣知错了,儿臣以后一定会加倍仔细,请皇额娘恕罪。”

    “加倍?”凌若摇头,说出一句令愉妃失色的话来,“不必了,往后这体元殿,愉妃还是不要再来了。”

    这句话就是变相剥夺了愉妃以后来此陪弘历选秀的资格,除非凌若不在,否则就算她贵为贵妃、皇贵妃,都没有这个资格。

    弘历有些不忍地道:“皇额娘,只是小事罢了,何必说得如此严重呢。”

    凌若冷然看了他一眼道:“若皇上觉得是小事,就当哀家没有说过吧,往后你的事情,哀家也不再管了。”

    见凌若动了气,弘历不敢再为愉妃求情,当即道:“儿子有错,皇额娘息怒,往后儿子不让愉妃再来就是了。”待得凌若点头后,他道:“儿子陪您回去可好?”

    这一次凌若没有再拒绝,由着弘历扶了她离去,在他们走后,黄氏直起身子,笑着对身边的锦屏道:“瞧见了吗,有些人想讨好皇上,结果却弄巧成拙,遭来一顿训斥不说,还以后都不得再踏进体元殿,真真是好笑。”

    愉妃脸色铁青地盯着她道:“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值得仪妃如此高兴吗?”

    “小事?”黄氏掩唇笑道:“或许吧,不过本宫真的是很高兴,多谢愉妃让本宫看了这么一场好戏,希望下次还有机会。”

    待黄氏走远后,冬梅恨恨地道:“这个仪妃竟然落井下石,好生可恶。”

    愉妃暗自攥紧了双手道:“仪妃固然可恶,但最过份的还是太后,黄氏点选的那两个人也同样姿色妍丽,太后却什么也不说,轮到这里本宫就一大堆话语,还借故贬斥本宫,分明就是存心挑本宫的错。”

    冬梅点头道:“其实从太后进来的时候,奴婢就觉得很奇怪了,太后无缘无故,怎么会突然来体元殿看选秀女呢,以前可从没见她来过。”顿一顿,她疑惑地道:“但奴婢不明白,太后为何要突然为难主子,自皇后过世之后,她已经很少过问宫中的事了,整日都在慈宁宫中吃斋念佛。”

    愉妃寒声道:“她这是在警告本宫呢!”

    冬梅疑惑地道:“警告主子?这是何意?”

    “太后一向看重皇贵妃,如今皇贵妃遭皇上冷落,更无资格陪皇上看选秀女,太后怕本宫会越过皇贵妃,所以来此警告本宫,让本宫安份守已,不要一味讨好皇上;否则……”愉妃咬牙道:“就如她刚才所言:虽然老了,但还不至于不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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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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