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 非她所料
天色将明之时,弘历缓缓睁开双目,昨夜里,明玉似乎回来了,他与明玉紧紧抱在一起,然后……明玉灵肉交融,那种感觉,远胜于以前,当真是说不出的美妙,简直……可以说是欲仙欲死。<-》
可惜……一切皆是一场梦,明玉已经死了,又怎么会再回来,阴阳相隔的他们,只能在梦魂之中相见。
待得弘历坐起身zhunbèi饮四喜递来的解酒茶时,又觉得有些不对,虽然身上寝衣齐整,但那种感觉……不会错的,昨夜里,必然有人侍寝,也jiushi说……那并不是梦,难道是愉妃?
zhègè念头刚浮上心间就被他给否决了,愉妃的情况,他再清楚不过,绝对不可能令他有那样的感觉,但若不是愉妃又会是谁?
想到此处,他故作无事地道:“四喜,昨夜可是愉妃在侍候朕?”
四喜跟着弘历那么多年,哪里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当下道:“回皇上的话,愉妃娘娘在侍候皇上歇下后便liqu了,并未久留。”
果然不是愉妃,弘历思索片刻,再次道:“那除了愉妃之外,还有何人来看望过朕,皇贵妃?”
四喜拧眉道:“回皇上的话,并未见皇贵妃或是其他几位娘娘来过。”说罢,他yihuo地道:“皇上,可是出什么事了?”
弘历摇头道:“没有,朕随便问问罢了。”说着,他又有些不甘心地道:“当真无人来过?”
四喜见他一直在问zhègè事,觉得踌躇,不敢轻易回答,思索片刻道:“启禀皇上,昨夜里是魏静萱守夜,一直留在此处,她应该最清楚。”
听得自己的名字,一直默不作声的魏静萱当即跪下道:“启禀皇上,愉妃娘娘走后,并无人再踏进内殿,直至喜公公侍候皇上梳洗更衣。”
“没有人……”弘历喃喃轻语着,难道真是自己错觉?不会的,他是一个男人,对这种感觉最是清楚不过,绝对不是一个梦,但魏静萱应该不会撒这样的谎言。想到此处,他心中忽地浮起一个荒唐的念头,目光缓缓移至魏静萱身边,难道……是她?
低垂着头的魏静萱仿佛感觉到他的目光,身子轻轻颤了一下,将头垂得更低;她zhègè样子,令弘历更加怀疑,有些想要询问,但此时并不是héshi的时机,再说早朝时辰将至,他得likè更衣上朝。
如此想着,弘历压下心中的念头,沉声道:“likè为朕更衣!”
听到这句话,魏静萱低垂的眉眼中掠过一丝失望,待得再抬起之时,一切已经huifu如常,与四喜他们一起服侍弘历更衣梳洗。
在四喜随弘历去上朝之后,小五凑到魏静萱身边,轻声道:“昨夜出什么事了,使得皇上追问不止?”
“你这么好奇,刚才怎么不问?我什么都不知道。”魏静萱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端着铜盆下去。
小五盯着她的背影,悻悻地道:“zhègè魏静萱,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今日怎么这么冲,谁惹她了?”
这一日的早朝,弘历有些心不在焉,待得散朝之后,他回到内殿,却不曾立即批阅刚刚呈上来的折子,而是命四喜他们出去,只留下魏静萱在殿中。
弘历暗自吸了一口气,道:“魏静萱,朕再问你一次,昨夜除了愉妃,还有没有人出入养心殿?”
“回皇上的话,没有。”魏静萱话音刚落,弘历便道:“那昨夜是何人侍寝于朕?”
魏静萱心下暗喜,弘历果然没有忘记昨夜之事,她努力压抑着这抹喜色,故作慌张地道:“昨夜……昨夜并无人侍寝,不知皇上……”
“你在撒谎!”弘历倏然dǎduàn她的话,厉声道:“昨夜,必定有人侍寝,说,到底是谁?!”
魏静萱连忙跪下,一口咬定道:“奴婢没有撒谎,当真没有人侍寝,不知皇上为何如此肯定……”
弘历盯着她半晌,忽地道:“你不说是吗?好,likè去传钟粹宫负责验身的嬷嬷过来。”不等魏静萱说话,他又道:“你进宫之时,当有嬷嬷为你验明正身,今日,就让她再验一次,看你是否仍为处子之身?!”
听得这话,魏静萱脸上慌意更甚,连忙道:“奴婢……不明白,皇上为何……要这么做,奴婢……”她语无伦次的说着,在无法说下去后,突然磕头道:“皇上恕罪,奴婢……不是存心的……”
弘历走下来,一脸恼恨地盯着她,“朕猜的没错,果然是你,魏静萱,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胆敢勾引朕?!”
魏静萱没料到弘历会是zhègèfǎnying,愣了片刻方才回过神来,急急道:“没有,没有这样的事,奴婢没有……”
下一刻,弘历的手已是掐在她的脖子上,然后慢慢收紧,就如那日一样,“你若没有趁着朕酒醉勾引朕,怎么会爬上龙床,魏静萱,朕看在皇后的份上,容你在此侍候,你竟然如此不知廉耻;那日,朕真是不该放过你!”说罢,他冷然一笑道:“你就那么想要成为朕的女人吗?但朕,从来没有想过要赐予你妃嫔之荣,没有人可以将算盘打到朕的头上来,你……更加不行!”
弘历的冷酷无情,令魏静萱心惊胆战,脖颈上渐渐加重的力道令她呼吸困难,她努力想要掰开弘历的手,艰难地道:“若……若奴婢真的想……借此成为皇上的……妃嫔,就……就不会极力隐瞒这件事,皇上……皇上想错了奴婢!”
她的话,令弘历手一颤,不自觉地松开了些许,是啊,若魏静萱当真想凭此飞上枝头,应该一早就告诉自己昨夜发生的事,而不是极力隐瞒,若不是自己猜到了此事,恐怕……真相会这样一直隐瞒下去。
虽然手松了一些,令魏静萱不再呼吸困难,但那只手一直没有收huiqu,魏静萱紧张地zhushi着,唯恐会再次收紧,夺去自己的性命。
幸好,她dānxin的事没有发生,弘历缓缓收回了手,冷声道:“告诉朕,昨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作者题外话】:半个小时内更新第五章
第七百四十九章 烦燥
魏静萱低头应着,小声道:“昨夜,皇上喝醒了酒,在愉妃娘娘liqu后,一直唤着皇后娘娘的名字,奴婢见您满头都是汗,便想为您拭汗,哪知您突然间就抓着奴婢的手,将奴婢误认为皇后娘娘,再之后……您……您……”她面色绯红,未曾说下去,然弘历焉有不知之理,他误将魏静萱错认为明玉,以致发生了后面的事。<-》
宠幸一个宫女并不是什么大事,历朝历代皆有这样的事,但他并曾想过宠幸魏静萱,哪怕明玉当初举荐,最终也被他jujué;想不到最终他却……
弘历越想越烦燥,看到魏静萱尚跪在地上,不耐烦地挥手道:“滚,likè滚下去,朕不想看到你!”
魏静萱以为,经此一事,弘历会接受她,谁知竟然是这样的fǎnying,难不成……到了zhègè时候,弘历还是不愿要她吗?
zhègè念头令她变得极为惶恐,急急思索着说辞,“皇上,千错万错皆是奴婢的错,您千万不要因为奴婢而伤神,奴婢……”
弘历厉声道:“朕叫你滚下去,没听到吗?滚!”
魏静萱不敢再说话,咬着唇退了下去,在其走后,弘历在殿中来回走了数趟方才勉强平静下来,回到御椅中坐下,批阅着堆在案上的折子,但总是批不了一会儿,便又想起昨夜的事,心绪始终无法宁静;如此勉为其难地批了一半后,他将朱笔一扔,往外走去,他不知道自己想去何处,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未化的雪挂在枝梢上或是覆盖假山异石之上,映着深红色的宫墙,格外晶莹。
一路走来,弘历的心情终于舒坦了一些,见已是到了延禧宫附近,干脆便去了延禧宫,还未进去,便听到清脆的笑声,待到了院中,只见永璜与永璋正在玩雪,互相扔来掷去,极是热闹,永瑢也在,摇摇晃晃地也捡了雪去扔,不过他太小,还不知道如何使力,所以这雪,不是扔在脚前jiushi扔到身后,但他还是很gāoxing,咧着长齐了牙的小嘴开心的笑着。
站在檐下的瑕月最先看到弘历,扶着阿罗的手走上前行礼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圣安。”
“皇贵妃免礼。”弘历扶起她,带着些许惊讶道:“永璋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臣妾dānxin三阿哥与六阿哥待在阿哥所会不适应,所以常叫他们来这里,正好永璜今日也来了,便由着他们xiongdi玩雪,还望皇上莫怪。”
弘历摇头道:“你如此关心他们xiongdi,朕gāoxing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责。”
瑕月微微一笑,随即有些惊讶地道:“咦,皇上身上怎么这么重的酒味?”
她的话令弘历再次思及昨夜之事,脸色微微一变,道:“昨夜愉妃送了梅子酒来,朕一时gāoxing就多喝了一些,倒是让你闻到了。”
瑕月留意到那抹细微的神色变化,关切地道:“皇上可是有何事心烦,若有的话,不妨与臣妾说说,看臣妾能否为您分忧。”
弘历不欲将昨夜之事说出来,摇头道:“朕很好,你不必为朕担忧。”
zhègè时候,永璜他们也注意到弘历的到来,纷纷上前行礼,瑕月见状,只得咽下嘴边的话,但她清楚,弘历必有事瞒着自己。
冬季的白天特别短暂,不多时便已经幕色重重,此时,永璜他们皆已经huiqu了,只剩下弘历与瑕月两人,待得用过晚膳后,瑕月命人取来风灯交给四喜,随后对弘历道:“路上的雪虽然都被扫净了,但皇上huiqu之时,还是得小心一些。”
弘历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了,这么迫不及待赶朕走,皇贵妃就这么不愿看到朕吗?”
“皇上明知臣妾不是此意。”她替弘历整了整衣襟,道:“皇上刚才也说了,今日呈上来的折子还有许多未批,若是不赶紧批了,就得累积到mingri去,到时候,皇上怕是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您叫臣妾如何忍心皇上这般劳累。”
弘历轻抚着她的脸颊道:“你啊,总是处处为朕着想,着想的有时候,朕想看看你的真心都看不清了。”
瑕月低眉一笑,牵过弘历的手放在胸口,“臣妾的真心就在这里,皇上何时想看了,尽管剖来看。”
弘历听得一笑,搂紧了她道:“朕还等着你助朕做一个千古明君呢,可舍不得剖开来。”如此说着,他又道:“这样吧,你陪朕回养心殿,这样就可以一举两得了。”
瑕月自然也想陪着弘历,听得他这么说,欣然道:“只要皇上不怕臣妾扰您批阅奏折,臣妾自然求之不得。”
弘历与之一笑,牵起她的手,一起往养心殿行去……
自从弘历离开之后,魏静萱就一直候在殿外,而她的心,一直未曾静下来过,原以来,只要有了那样的guānxi,弘历就会接受她,封她为答应,甚至是常在、贵人;岂料不止什么都没有,还遭来一顿训斥,若非她强撑着说出那番话,只怕是连性命都没有了。
弘历……皇帝……他到底在想什么,难不成是自己昨夜做的不好吗?但昨儿个夜里,她已经将在青楼里学到的技艺都毫无保留的使了出来,弘历明明也很喜欢,又为何一醒来就翻脸不认了?
正自思绪纷繁之意,耳边传来小五行礼的声音,连忙抬目望去,只见弘历与瑕月并肩行来,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魏静萱垂在身侧的双手倏然一紧,旋即缓缓松开,与小五一样跪下道:“奴婢参见皇上,参见皇贵妃。”
弘历看也未看她一眼,便径直走了进去,之后也只传了小五进去侍候,任由她一人留在外面。
魏静萱越想越气,又思及弘历牵着瑕月手的那一幕,暗自咬牙,那拉瑕月虽然保养得宜,但毕竟年过三旬,真不明白弘历为何还要这般看重她,不必问了,今日必然一天都在延禧宫,到了夜里,那拉瑕月都还要缠着弘历不放。
第七百五十一章 一辈子的宫女
魏静萱怕了,真的怕了,她希望能够与弘历行鱼水之欢,但应该是与那夜一样,绝不是这种近乎暴虐的情况,她一边挣扎一边道:“皇上,您不要这样,不要!”
弘历喘着粗气道:“不要?你不是一直希望朕这样对你吗?趁了你的心意难道不好吗?”说话间,魏静萱衣裳已是扯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贴身小衣还未解开。
魏静萱泣声道:“没有,奴婢从来没有想过,那一夜是意外,真的,皇上您相信奴婢!”
“相信?”弘历没有说下去,但他言语间透着浓浓的讽刺之意,显然并不相信魏静萱的言语。
魏静萱停止了挣扎,一边流泪一边道:“为什么,为什么您从来都不肯相信奴婢?不错,从第一眼看到皇上起,奴婢就对您倾慕不已,但奴婢清楚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再卑贱不过的宫女,怎么有资格侍候皇上呢,所以就算当初皇后娘娘举荐,奴婢也没有存过妄想,只求这么安安静静地待在皇上身边;那一夜……是一个错误,奴婢当时要是没在殿中侍候,您就不会将奴婢认做皇后娘娘,更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您也不会不开心。”
在她说话的时候,弘历渐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眼中的疯意亦逐渐退去,在喘了几口气后,他站起身来,背对着罗衫半解的魏静萱,冷声道:“滚!立刻给朕滚!朕不想再看到你!”
面对弘历近乎咆哮的言语,魏静萱缓缓自床榻上站了起来,走至他身后,哽咽道:“皇上,您莫要生奴婢的气好不好。”
弘历倏然回身,手正好打在魏静萱的脸上,白嫩的肌肤上顿时浮现出通红的印子,加上那滴落于脸颊上的泪水,显得越发楚楚可怜,弘历寒声道:“朕叫你滚,没听到吗?”
魏静萱跪在他的脚下,哽咽而关切地道:“您要奴婢怎样都可以,只求您莫要生气,奴婢……奴婢好怕,以后都不能再见到皇上。”停顿片刻,她又道:“只要能够陪在您的身边,奴婢可以什么都不求,什么都不要。”
她的话,令弘历神色微微一动,低头道:“当真什么都可不求不要吗?”
听得他问话,魏静萱连连点头道:“是,什么都不要,一辈子都只做一个养心殿的宫女;只求您别生气,更不要赶奴婢走。”说到这里,她又落下泪来,泣声道:“皇后娘娘已经不在了,若是皇上再将奴婢赶走,奴婢……真不知道还能去哪里。”
“好,这是你说的,一辈子都只做一个宫女!”在说完这句话后,弘历将魏静萱从地上拉了起来,缓缓解开她身上最后一件衣裳,与那夜一样的春光再次弥漫了寝殿,而弘历亦再次尝到了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
这一次,他很肯定,自己没有被下药,之所以有那样的感觉,仅仅是因为身下的人;魏静萱,是她给自己带来的感觉。
之后的几日,弘历未曾再传召其他妃嫔侍寝,皆由魏静萱侍寝,但不论魏静萱在龙榻之上,如何曲意奉承,如何婉转讨好,弘历都没有封她为嫔妃之意,甚至……连龙种都不许她留下,除却第一次之外,往后第一次侍寝过后,小五都会端来一碗药看着她喝下,虽然没有人告诉她这是什么药,但她心里明白,必是不留龙种的药。
魏静萱恨极了弘历的绝情,却又无可奈何,她知道,弘历对她并无情,只是迷恋她在床第上的那些功夫罢了。
会不会……弘历真如他之前所言那样,让她一辈子都只做一个宫女?不,她不想这样,她不要做宫女,付出了这么多,她一定要得到应有的回报!
这个时候,唯一能帮她的就只有愉妃,是以她趁着一日闲暇,悄悄来到咸福宫,愉妃在教永琪对弈,她进来的时候,永琪正好因为落错一子,而被愉妃杀得一子不剩。
永琪嘟了嘴,埋怨地道:“额娘,您就不能手下留情,给儿臣一条生路吗?”
愉妃在收了最后一个棋子后,凉声道:“知道你为什么败吗?”
见愉妃脸上没有笑意,永琪有些惧怕地低下了头,道:“因为儿臣学艺不精,所以败给了额娘。”
“你虽才学了一年,但你生性聪颖,连师傅也常夸你,至于本宫,棋艺并不精,只是勉强过得去罢了,你我水平当在伯仲之间;可是你心慈手软,几次明明有机会置本宫于死地,都放过了,你当本宫看不出来吗?”
永琪轻吐着舌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额娘;但是……儿臣觉得,只是对弈罢了,又何必一定要置人死地。”
愉妃肃然道:“人生如棋,棋如人生,你若是连一局棋都狠不心来,将来人生路上,又怎么能够狠得下心。”
永琪心中虽有些不认同,但他不敢违逆愉妃,低头道:“儿臣知道了。”
看着她,愉妃摇头轻斥道:“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自小心慈手软,本宫与你说了多少次,也不见你听进去。”说罢,她叹了口气,道:“本宫是你的额娘,自然会为你留生路,但若遇上你的敌人,他们会给你留吗?记着,一旦占了先机,就一定要乘胜追击,斩草除根,一旦给对方留下机会,哪怕是再微小,别人也可借势反扑,岂不闻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儿臣明白了,儿臣一定会谨记额娘的教诲。”见永琪这样说,愉妃颔首道:“行了,回书房去吧,本宫晚一些问你师傅今日教的功课,不止要背诵如流,还要明解其义。”
莫看永琪年纪小,在他两岁之时,愉妃便已经教他习字识文,永琪也极是争气,不到三岁,便已识字数百,诵诗多首;四岁开始,正式随师傅学习,研读四书五经,不过两年功夫,已是几乎赶上永璋五六年的进度。
在永琪下去后,愉妃把玩着玉石制成的棋子,打量着魏静萱道:“本宫听说,这几日皇上一直未曾翻过绿头牌,可是由你在侍寝?”
魏静萱连忙垂目道:“回娘娘的话,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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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二章 猜测身份
愉妃笑道:“看来,本宫很快就该改口称你为妹妹了,看皇上对你的喜爱,一个常在之位应不在话下,指不定还会封你为贵人呢。”
听得这话,魏静萱神色苦楚地道:“恐怕奴婢没有这个福气。”
愉妃神色一动,疑惑地盯着她道:“何出此言?”
魏静萱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细述了一遍,随即跪下道:“看皇上之意,怕是真打算让奴婢当一辈子的宫女,娘娘,这可怎么办?”
愉妃蹙眉道:“想不到皇上对你成见如此之大,明明已经临幸数次,却始终不肯给予你正式的位份。”
魏静萱苦涩地道:“奴婢已经想尽办法讨好皇上,但每次皇上都让小五端药给奴婢喝,不留龙种,也不记入敬事房的册子之中,奴婢知道娘娘已经帮了奴婢许多,实在不该再来烦您,但……奴婢实在想不出法子来。”
“本宫明白,不过皇上这个样子,恐怕不易说服,且本宫若是说得多了,指不定还会遭皇上斥责甚至怀疑,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愉妃的言语令魏静萱心中一沉,道:“这么说来,就是没法子了?”
“法子……”愉妃轻敲着棋盘徐徐道:“如今,唯一可以让皇上承认你身份的,只有一个法子,就不知你是否可以做到。”
听得有法子,魏静萱心中一喜,连忙道:“奴婢愿闻其详,请娘娘指点。”
“龙种!”愉妃缓缓吐出这两个字,“只有怀上龙种,皇上才会看在子嗣的份上,赐你应得的身份。”
她的话就如当头泼下的一盆冷水,浇灭了魏静萱刚刚升起的欢喜之意,黯然道:“娘娘所言,奴婢何尝不知,但奴婢刚才也说了,皇上根本没有留下龙种的打算,小五又一直盯着奴婢服药,奴婢怎么可能怀上龙种。”
愉妃睨了她一眼,凉声道:“事在人为,只要你有心,何事不能成?不过你若是还未做就想着放弃,那就当本宫什么都没说,跪安吧。”
魏静萱哪里肯就这么离开,连忙道:“只要可以达成所愿,不管什么事奴婢都愿去做,还望娘娘明示。”
愉妃微一点头道:“小五看着你服药并不要紧,因为关键不在小五,而在于那碗药,明白了吗?”
魏静萱稍一思索,试探地道:“娘娘之意,可是指换了药?”待得愉妃颔首之后,她思索片刻,为难地道:“但是小五打自端药进来那一刻起,就一直盯着奴婢,奴婢实在寻不出机会换药。”
“那样自然换不了,要换也是在御膳房里换。”这般说着,愉妃道:“罢了,本宫就再帮你一回,药你尽管服,本宫自会寻机会换了对你无害的药;不过在此期间,你万万不可在皇上面前露出任何异色,尤其能让他看出你不甘于宫女之位,这点必须时刻谨记。”
就算愉妃不提醒,魏静萱也绝对不会在弘历面前露出丝毫不甘之意,若是连这么一点苦都忍不了,又如何敢言将来。
她是一个宫女,所以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路比寻常人要难走,不过,只要能够达成所愿,再多的苦,她也咽得下。
“奴婢知道,多谢娘娘提醒。”如此谢恩之后,魏静萱退出了咸福宫。
往后的日子,一切如常,弘历仍是夜夜召魏静萱侍寝,但又日日命小五端药给她喝,以免她留下龙种。
尽管这件事,只有少数几人知晓,然弘历整整七日不传召妃嫔侍寝,终还是引起了宫人诸人的怀疑,除却明玉薨逝那段日子之外,可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事;诸人不敢问弘历,皆去了瑕月面前打探,然瑕月对此也是一无所知,自然回答不了。
在将众人打发回去后,瑕月抚一抚额,对齐宽道:“本宫让你去养心殿打听,可有消息?”
齐宽垂目道:“五公公他们嘴很严,不论奴才怎么旁敲侧击都不会说,不过奴才倒是意外知晓一件事情,原本五公公这几日每天都会去御膳房煎药。”
阿罗惊讶地道:“煎药?难道皇上龙体有恙?”
瑕月当即道:“若是这样,太医院那里肯定会有记录,但本宫昨日才传召过周太医,并未听闻此事。”
阿罗疑惑地道:“那可就奇怪了,不是皇上会是谁?”
齐宽言道:“奴才曾求御膳房一个关系尚好的人取来药渣,随后请御药房的人看过,他们辩出这个药的方子,主子必然知晓,是防着怀孕的方子。”
瑕月神色一变,凉声道:“你是说,这段时间一直有人在养心殿侍寝?”
齐宽躬身道:“是,除此之外,奴才想不到其他可能。”
阿罗蹙眉道:“不对啊,敬事房那边一直都没有记录,皇上更不曾传召哪位主子娘娘去养心殿,到底是谁在侍寝?”
瑕月缓步走着,徐声道:“敬事房不做记录,再加上皇上不愿留下龙种,此人身份必然极低,没有资格为皇上诞下子嗣。”
阿罗接过话道:“但就算是位份最低的常在,一旦侍寝,也必然被敬事房记录在侧,难不成,此人身份比常在更低?但宫中并无人居答应一位。”
齐宽试探地道:“或许……此人根本不是主子,而是一个宫女,这样就能说得通了。”
“宫女……”知春喃喃说了一句,突然骇声道:“该不会是魏静萱吧?她可是一门心思想要得幸于皇上。”
阿罗看了瑕月一眼,见她面有不豫,轻斥道:“胡说什么,皇上对魏静萱一向不喜,怎会突然宠幸于她;再说,养心殿的宫女又不止她一人,真不知你怎么在想。”
知春嘟囔道:“养心殿宫女是多,但论姿容论心思,又有哪个能及得上她,怎么都觉得她最有可能。”
“你还说。”阿罗瞪了她一眼,对瑕月道:“主子,您别听知春胡言,皇上怎么着也不会看上魏静萱。”
瑕月轻叹一口气,道:“知春说的没错,论姿容与心思,莫说是养心殿,就算放眼整个紫禁城,魏静萱都是头一份;不过皇上……”
【作者题外话】:昨晚失眠,今天只有三更,实在熬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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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三章 失望
齐宽急忙接过话道:“一定不会是魏静萱,当初若不是看在死去皇后的份上,皇上根本不会让魏静萱去养心殿,更不要说是宠幸到zhègè地步了,所以……”
“行了。<-》”瑕月抬手dǎduàn他们的话,道:“本宫无事,倒是夏晴那边,在这件事未查清楚之前,不要让她知道,以免她一时jidong,闹出什么事来。”
待得齐宽他们记下后,瑕月起身道:“走吧,扶本宫去养心殿。”
阿罗扶住她道:“主子,您昨儿个夜里睡得不好,刚才又应付了几位娘娘那么久,想必有些疲乏,要不然……还是改日再去吧。”
“本宫没事,再说,与其一直悬着心事,倒不如设法弄个清楚明白。”说到此处,瑕月眸光微眯,凉声道:“若真是魏静萱,本宫倒想知道,她究竟用何手段,将皇上迷惑到这等地步!”
见瑕月心意已定,阿罗等人只好扶着瑕月来到养心殿,弘历已经有好几日未曾去见过瑕月了,并非他不想,而是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瑕月,魏静萱一事……总是令他有种对不起瑕月的感觉。
他是皇帝,宠信妃嫔、宫女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也从未觉得对不起谁过,可是这一次偏偏jiushi有这样的感觉,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在他心绪未宁之时,瑕月已是来到殿中,恭声道:“臣妾参见皇上。”
弘历走下来,亲自扶起瑕月道:“免礼,皇贵妃突然过来,可是有事?”
瑕月笑道:“没什么事,jiushi想着多日未见皇上,甚是想念,这会儿看到皇上精神一如之前那般的好,臣妾就放心了。”说话之时,目光微微一转,落在安静站在一旁的魏静萱身上,试图从中看出什么来。
弘历并不知她心中所想,抬手抚过她鬓间的珠花,温言道:“是朕不好,让你dānxin了,放心吧,朕一切皆好。”
瑕月感觉着自脸颊缓缓落下的手,柔柔笑道:“其实不止是臣妾,诸位妹妹也很思念皇上,盼着皇上何时去她们宫中坐坐。”
弘历神色微微一冷,道:“怎么了,她们去烦你了?”
瑕月摇头道:“没有呢,不过这些日子,一直未见皇上涉足后宫,臣妾思念,诸位妹妹自然也是思念得紧。”说罢,她故作不经意地道:“恕臣妾多嘴问一句,何以这些日子,皇上一直独宿于养心殿,是否臣妾或是诸位妹妹们做错了事,惹皇上生气?”
弘历摇头道:“与你们无关,是朕自己的事,朕想……”他有些心虚地道:“一个人静静。”
瑕月将他的神色变化shouru眼底,道:“但是以前从未见皇上zhègè样子过,臣妾……实在有些dānxin。”
“朕没事。”如此说着,弘历微微一笑道:“这样吧,朕今夜去你宫中,如此你就不必dānxin了。”
瑕月脸颊微红,啐道:“臣妾与皇上说正经的,皇上却拿臣妾开心,好生过份。”
“哪有,朕也与你说正经的呢。”弘历握了她的手道:“这么多天没见你,朕也很是想念。瑕月,相信朕好不好?”
他突如其来的话语令瑕月一怔,yihuo地道:“皇上要臣妾相信什么?”
弘历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一字一句道:“相信朕向你许下的诺言,此生此世,除却明玉,再不会有人越过你!”
他的话令瑕月心中一暖,笑道:“臣妾一直都是相信的,倒是皇上,似乎不太相信自己呢!”
弘历失声一笑,道:“是啊,朕怕事情太多,忘了与你的诺言,到时候被你拿来取笑。”说着,他将瑕月揽入怀中,感慨地道:“不过,朕想……zhègè诺言朕会牢记一辈子,不会有忘记的那一刻。瑕月,有你陪在朕身边,真好。”
瑕月静静地依偎在他怀中,她不知弘历为何一直不肯提魏静萱之事,但既然弘历不愿说,她也不便勉强去问。
魏静萱将他们之间的一切看在眼中,指甲在掌中掐出一个又一个的深红色印子。弘历宁愿将温柔给予那么一个韶华渐去的女子也不愿给她,反而要她受尽委屈,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不可以,她不可以一辈子这样,更不能当一辈子的宫女,一定……一定要怀上龙种,那是她唯一的出路。
虽然与瑕月一起,并没有魏静萱带给他的那种犹入云巅的感觉,但彼此之间的感情却是魏静萱无法比拟的,再加上弘历有些淡忘魏静萱,之后的接连几日一直宿在延禧宫之中。不过,瑕月却是有些失望,几番打听,终于证实之前侍寝于养心殿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魏静萱。
zhègè处心积虑,等待了八年的女人,终于如愿爬上了龙床;瑕月的失望,并非是因为多了一人与她分享恩宠,而是失望弘历,明明他是那样的厌恶魏静萱,为何又会受了她的引诱,且还一次又一次,真是有些想不明白,究竟……弘历在想什么?
瑕月越想越觉得烦燥,推开长窗,任由冰冷的夜风吹拂在脸上,借此平息心中的烦闷;抬头望去,天上黑漆漆一片,莫说是明月,就连星子也不见一颗,看这样子,明儿个的天气不会好。
在接连几日的留宿后,今夜一直等到现在,都不见弘历过来,阿罗亦问过敬事房,说弘历并未翻牌子,看样子,他又dǎsuàn召魏静萱侍寝了;想到此处,刚刚平息些许的心情又再次烦燥起来,不知自己到底该否与弘历捅破这层窗户纸。
正在zhègè时候,有人将衣裳披在她身上,瑕月头也不回地道:“退下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但是你zhègè样子,很容易受凉的。”zhègè声音将瑕月吓了一跳,回过头来,果见弘历正站在自己身后,待要行礼,弘历已是扶住她道:“此刻就朕与你两人,不必拘礼。”
瑕月点点头,旋即道:“皇上何时来的,臣妾都不知道。”
第七百五十四章 接踵而至
“有一会儿了,看你一直站在窗前发呆,就好心取了银狐披风给你覆上,哪知反遭了你一顿训斥。<-》”弘历似笑非笑地道:“普天之下,除了皇额娘,也就你敢训斥朕了。”
瑕月脸颊微红地道:“谁叫皇上进来也不出声,臣妾还以为是阿罗他们呢。”
弘历笑一笑,抚着她披散在身后的青丝,道:“刚才在想什么?朕看你似乎心绪不宁的样子。”
瑕月眸光微闪,随口敷衍道:“没什么,臣妾……是赏月呢。”
“赏月?”弘历朝窗外看了一眼,道:“朕怎么没瞧见今晚上有月亮?”
“臣妾……”未等瑕月想好该怎么说,弘历已是道:“是否因为朕?”见瑕月低头不语,弘历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认真地道:“朕也想早些过来,wunài今日呈上来的折子有些多,一直批阅到这会儿才好。”
面对他的解释,瑕月心中有些感动,其实这种事,弘历根本不需要向她解释,因为临幸哪个妃子,或是去何处留宿,是他的自由,莫说是她,就算是明玉在世之时,都没资格过问。
见她不说话,弘历温言道:“怎么了,气还没消?”
“不是。”瑕月咬一咬唇,抬头道:“臣妾……可否问您一件事?”
弘历颔首道:“自然可以,什么事?”
“您……”瑕月挣扎良久,始终还是问了出来,“您是否宠幸了魏静萱?”
弘历身子一僵,拥着瑕月的手缓缓放开,“你从哪里听来zhègè事?还是说你暗中在查朕?”
见瑕月不说话,他面色一冷,寒声道:“瑕月,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查朕,是谁给你的权力?”
面对他的喝斥,瑕月垂目道:“臣妾不敢,只是之前一直不见皇上临幸众位妹妹,有些dānxin,所以……”
弘历厉声dǎduàn她的话道:“所以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调查朕了吗?瑕月,你与朕说一句实话,究竟是在dānxin朕,还是dānxin你自己?”
瑕月愕然看着弘历,她当然听出了弘历这句话的意思,只是没想到,他会这样想自己,“皇上以为臣妾是dānxin自己恩宠不保,地位动摇,所以才会那样做?”
弘历愤然拂袖,冷声道:“你自己心中清楚。”
“臣妾不清楚!”瑕月jidong道:“不错,皇贵妃的wèizhi是很好,高高在上,所有嫔妃看到臣妾都要行礼,但臣妾还不至于贪恋至此;在臣妾心里,在意的从来不是这些高高在上的wèizhi,而是皇上。若是离了皇上,再高的wèizhi对臣妾而言,也没有意义!”她喘了口气,续道:“您多日不传嫔妃侍寝,敬事房也没记录,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臣妾dānxin您,所以才让齐宽去查,结果您却怀疑臣妾的用心?”
其实早在那句话出口的时候,弘历就后悔了,这会儿听到瑕月的话,更是悔上加悔,想要去握瑕月的手,却被她给避开了,知其是在生自己的气,轻叹了口气道:“是朕不好,朕一时生气,所以把话说得重了一些,你的心思朕岂会不知。”见瑕月不说话,他承认道:“不错,朕是宠幸了魏静萱,不过朕并非有心如此,而是一时喝醉了酒,至于后来……”弘历没有说下去,那种事情,始终有些羞于出口,转而道:“怎么了,还没消气?”
瑕月别过脸,有些赌气地道:“臣妾岂敢生皇上的气。”
看到她zhègè样子,弘历好笑地摇头,将她拉到水银镜前道:“你自己瞧瞧,明明气得面红耳赤,还说没有生气?!”见瑕月不语,弘历再次道:“难不成要朕向你斟茶认错,才肯原谅朕吗?”
“皇上的茶还是斟给皇额娘吧。”如此说着,瑕月脸上终于透出一丝笑意,见她终于展颜,弘历亦笑了起来,道:“阿罗说你还没有用膳,朕陪你一起去偏殿用膳好不好?”
瑕月点点头,旋即试探地道:“皇上……您真的看重魏静萱了吗?否则……”
“否则何以一再宠幸她是吗?”待得瑕月点头后,弘历叹了口气,道:“朕不知该如何向你解释,总之你相信朕,朕对她并没有感情,朕不会让她留下龙种,更不会赐予她位份,她永远都只是一个宫女。”
“但是魏静萱会愿意吗?”面对瑕月的询问,弘历笑容依旧,不过比刚才冷了许多,“不论她愿意与否,皆是如此。”
见他这么说,瑕月不再多问,与之一起携手去往偏殿,刚一坐下,便有宫人进来,躬身道:“启禀皇上,主子,景仁宫的春桃在外求见,说有要事禀告皇上。”
弘历微一拧眉,道:“传她进来。”
不一会儿,春桃低头走了进来,待得她行过礼后,瑕月关切地道:“可是舒嫔有什么事?”
春桃一脸笑意地道:“回娘娘的话,主子这些日子常有恶心欲呕之感,刚刚与胡贵人用膳的时候,又再次作呕,逐传了太医来看,太医说,主子腹中有了龙胎,主子命奴婢赶紧过来将zhègè好消息告诉皇上。”
听得这话,弘历大为惊喜,连忙道:“果真吗?”
“奴婢怎敢欺骗皇上与娘娘,太医说龙胎已经有一个余月。”春桃话音刚落,又有宫人进来,说是丽景轩的秋菊求见。
瑕月玩笑道:“该不会秋菊此来,也是为了告诉皇上,胡贵人有身孕?”
“哪里有那么巧的事。”弘历笑语一句,命宫人将秋菊带进来,后者入内后,屈身道:“启禀皇上、皇贵妃娘娘,在太医为舒嫔娘娘请过脉后,主子记得她这阵子亦有些不舒服,便借此机会请太医诊脉,方知与舒嫔一样,同是怀有龙胎。”
弘历愕然不已,想不到竟然真被瑕月刚才的玩笑之语说中,舒嫔与胡氏同时有了身孕。
瑕月最先fǎnying过来,起身朝弘历行礼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舒嫔与胡贵人一起怀有皇嗣,看来宫中很快就会再多两位小阿哥,想不到才刚过完年不久,便有这样的喜事,实在是可喜可贺。”
第七百五十五章 妒意
在她之后,阿罗等宫人亦纷纷跪下行礼,弘历回过神来,gāoxing不已,抚掌道:“好!真是好!”说罢,他对四喜道:“likè传旨下去,舒嫔的用度,比照四妃之制,至于胡贵人则依照嫔制;另外,但凡有缺,内务府均需likè送去,不得有误。<-》”
“奴才遵旨。”在四喜答应之后,弘历起身欲liqu,瑕月眸中掠过一丝悲苦,却不曾说什么,只是依礼屈身,“臣妾恭送皇上。”
瑕月的声音并没有透出任何不满与悲意,却令弘历jiǎobu为之一停,思忖片刻,他再次道:“四喜,将高丽国送来的上等人参、灵芝分送去舒嫔二人处,另外再去各取如意一对,珍珠一斛,以做安胎。至于你们两个……”目光扫过春桃与秋菊二人,道:“huiqu禀告你们主子,就说天色不早,让她们早些歇着,朕mingri再去看她们。”
他的话令春桃二人甚是奇怪,刚才弘历明明是dǎsuàn过去的,怎么一转眼又改变主意了?
不过奇怪归奇怪,她们可不敢多问,依言退了下去,待得其他宫人也相继退下后,瑕月yihuo地道:“皇上怎么不去看二位妹妹?”
“哪条宫规写明了,朕一定要过去?”不等瑕月说话,他已是将其拥住,在其耳边轻声道:“朕现在只想陪你,陪朕的皇贵妃。”不等瑕月言语,他收紧了双手,道:“瑕月,不要不开心,不论你有没有孩子,朕都会一样宠你;至于他们,哪怕是生十个八个,也不可能越过你。”
听得这句话,瑕月哪里还会不明白,弘历是怕她难过,所以才留了下来,她忍着心中的感动道:“什么十个八个,皇上说得像是小猪崽似的,再说,哪有人这么会生。”
弘历朗声一笑道:“你怎知没有,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真有人生了十个八个呢!”
瑕月被他说得笑了起来,旋即推了推弘历道:“皇上赶紧去吧,臣妾没事。”
弘历摇头道:“朕都已经传旨说不去了,难道你想让朕失言吗?”
“您这分明jiushi耍赖!”瑕月摇头说着,不过眉眼间尽是欢愉的笑意,其实她何尝愿意弘历liqu,只是身处其位,就不能事事按着一已悲喜行事;皇贵妃之位,是尊荣,但何尝不是枷锁,处处禁锢着她的喜怒哀乐;但是为了弘历,她甘之如饴。
“耍赖也好,怎样都好,总之今夜……”他在瑕月唇间印下缠绵的一吻,眸光温柔如春水,“朕只属于你一人。”
瑕月没有在说什么,只是踮起脚迎上他的唇,令彼此难分难舍……
在延禧宫温暖如春之际,景仁宫中却是比数九寒冬更加冷,宫人一个个垂头站着,连大气也不敢出。
叶赫那拉氏脸色阴沉地道:“皇上当真这么说?”
春桃低头道:“是,皇上说了,明儿个再……”话未说完,叶赫那拉氏已是一掌拍在花梨木做成的小几上,寒声道:“是皇贵妃的意思?”
“没有,皇贵妃当时并未说什么。”如此说了一句,春桃又宽慰道:“其实皇上心中还是很在意主子的,这不,一知道主子有孕,likè就传旨内务府将您的用度改成与四妃一样,还赏了如意与明珠给您安胎呢。”
“在意?”叶赫那拉氏冷笑道:“若真在意,就不会不来看本宫了,始终皇上最在意的,还是皇贵妃,哪怕本宫怀了龙种,也远不及她。”顿一顿,她道:“这件事,胡贵人知道了吗?”
春桃如实道:“当时秋菊也在,胡贵人应该是知道了。”
叶赫那拉氏未再说什么,只道:“本宫乏了,为本宫更衣梳洗。”
翌日,叶赫那拉氏与胡氏一起怀有龙胎的消息很快便为人所知,与之一起传开的还有昨夜弘历留宿延禧宫,未去看望她们二人的消息,众人皆是幸灾乐祸,暗自讽刺。
在这宫里头,地位相等恩宠相当之时,一切自是好说,一旦越了过去,尤其是怀上龙胎,那所谓的姐妹之情,也就走到了终点,取而代之的是嫉妒;其实不止是宫里,但凡女人多的地方皆是如此。
胡贵人与瑕月guānxi一向尚好,对于传入耳中的那些言语未有多想,叶赫那拉氏却未有她那般好的心态,弘历未曾及时过来之事,已是令她怒火中烧,再加上他人的闲言碎语,明嘲暗讽,心情更是差之又差。
“主子,您现在可不能生气,太医说了,龙胎前三个月最是娇气,万一若是出了岔子,可如何得了。”
叶赫那拉氏不耐烦地道:“本宫心中有数,你不必多言,退下吧。”
春桃正欲退下,身后忽地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妹妹怀上龙胎乃是可喜可贺之事,何以一副气冲冲的样子,是谁惹你了?”
叶赫那拉氏微微一惊,循声望去,只见愉妃正缓步走进来,她连忙示意春桃扶她起身迎上去,正欲屈膝行礼,愉妃已是扶住她,温言道:“舒嫔如今身怀六甲,无需拘礼。”
虽得了愉妃的话,叶赫那拉氏还是坚持行了一礼,随后道:“外头那么冷,娘娘怎么过来了?”
愉妃拉着她一道坐下后道:“宫中出了那么大的喜事,本宫怎能不亲来道贺呢,说起来,妹妹与胡贵人进宫也有几年了,如今可算是怀上龙种了,再过yizhèn子,宫中便又多了两个呱呱啼哭的孩子呢,到时候定会很热闹,真是想想都gāoxing。”说罢,她朝冬梅看了一眼,后者会意地唤了两个宫人上来,在他们手中皆捧着锦盒,打开来后,皆是一些滋补珍品,不乏雪蛤、燕窝等物,愉妃含笑道:“这些东西是本宫给妹妹补身之用的,妹妹可一定要收下。”
“这样贵重的礼,臣妾实在……”不等叶赫那拉氏说完,愉妃已是道:“你我姐妹,何需说这样见外的话,再说,你孕育皇嗣,乃是有功于皇室,有功于大清,本宫送一些东西来,不是应该的吗?若是再客气,jiushi不拿本宫当姐妹了。”
第七百五十六章 封嫔
见愉妃话说到这个份上,叶赫那拉氏只得道:“既是这样,臣妾就收下了,多谢娘娘!”
在宫人将东西送去库房之后,愉妃道:“对了,妹妹还未告诉本宫,刚才为何生气?”
叶赫那拉氏目光一闪,道:“没什么,都是春桃这丫头,一点小事也做不好,所以臣妾训斥了她几句,倒是让娘娘见笑了。”
愉妃笑意嫣然地道:“原来如此,本宫还以为是为了一些闲言碎语呢。”说罢,她拍着叶赫那拉氏的手,温言道:“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生下这个孩子,为皇上开枝散叶,也是为了自己,知道吗?”
叶赫那拉氏恭敬地道:“臣妾明白,多谢娘娘提点。”
愉妃点点头,在又说了一阵后,道:“好了,本宫不打扰妹妹养胎了,改日再来看望妹妹。”
叶赫那拉氏不顾愉妃劝阻,起身道:“臣妾恭送娘娘。”
愉妃摇头道:“都说了不必拘礼,还非要这样,你让本宫说什么好,罢了,本宫走了。”
自景仁宫出来,冬梅小声道:“舒嫔刚才分明是在撒谎,您为何不拆穿她?也好趁机将她拉到咱们这边来。”
愉妃微微一笑道:“她既不愿说,又何必勉强呢,操之过急,反而不好,慢慢来吧,左右她已经开始对皇贵妃不满了,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冬梅想想也是,随即道:“对了,胡贵人那边,主子可要……”
未等她说完,愉妃已是摇头道:“胡贵人难为本宫所用,没必要浪费这个浪费这个精力,不过该送的东西还是要送,待会儿就由你与小全子送去。”在冬梅答应后,又道:“对了,魏静萱那边怎么样了?”
“皇上这几日一直留宿延禧宫,没有召她侍寝。”说罢,冬梅有些担心地道:“主子,您说皇上是不是已经厌倦了魏静萱,毕竟皇上对她可没什么情份?”
愉妃望着不远处刚刚从枝尖抽出来的绿意,凉声道:“本宫已经设法帮她了,若她还是抓不住皇上,可就怪不得本宫了。”
冬梅点点头,未再多言,扶着愉妃一路远去。
虽然弘历当夜未曾过来,但对于叶赫那拉氏二人腹中的龙胎还是颇为看重,经常过来看望,并赐下恩赏;一时之间,两人成了宫人的红人,尤其是叶赫那拉氏,隐隐有与仪妃、愉妃二人并驾齐驱之势。
至于魏静萱,弘历不时会命她侍寝,但她始终是宫女的身份,没有任何名份,也依旧要当差;不少人在暗地里对她指指点点,更有甚者,当面讥讽,指她勾引弘历,想要飞上枝头,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对于这一切,魏静萱都默默忍受,不与人争不与人辩,并非她多么大度,而是知道现在一切争执都没有意义,就算让她占了口舌之利又如何,依旧是一个宫女,她要的,是彻底的改变。
然令她失望的是,虽然愉妃设法换了那些药,腹中却始终没有动静,而她……也依旧沦为弘历在床第上的工具。
不过,她是一个韧性极强之人,只要一日未达目的就不会罢休,否则也不会坚持七八年之久。
随着天气的转暖,春光越发明媚,一扫冬时的严寒与萧索,也就在这一年,一直待阁未嫁的嘉柔公主,由弘历亲自挑选了一位品性上佳,德才兼备的额驸,为二人赐婚,于五月中旬下嫁。
嘉柔一如其名,不仅没有因为身份尊贵养成骄纵的性子,反而貌美性柔,如今她即将有一个好归宿,瑕月亦为她高兴,于出嫁之前,亲手绣了一袭嫁衣送去,凌若与嘉柔均是十分高兴。
魏静萱一事,凌若早已知晓,不过她虽是皇帝生母,却也不便干涉太多,再加上她试探过弘历的态度,知晓弘历并没有意思给予魏静萱位份或是特别的恩宠,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六月末,这一年待选的秀女皆已入宫,共计一百余人,居于钟粹宫之中,学习宫中的规矩礼仪,以期八月选秀之时,能雀屏中选。
彼时,叶赫那拉氏二人腹中的龙胎已是有了七个余月,在胡氏六个月之时,周明华诊出胡氏所怀为双胎,令弘历大为欢喜,下旨晋胡氏为嫔,赐号颖,于八月行册封礼。
胡氏原本低了叶赫那拉氏一级,这会儿却与她平起平坐,令叶赫那拉氏心中越发不快,更不要说宫中那些个见风使舵的人,原本门庭若市的景仁宫在弘历下旨晋封胡氏之后,冷落了许多。
对她而言,这个孩子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多的荣耀,相反,从最初到现在,受了许多委屈,积压在心里的不满与难过越来越深。
这一日,愉妃又来了景仁宫,叶赫那拉氏坐在椅中发愣,并未留意到她的进来,直至收回了思绪,方才看到愉妃,惊讶地道:“娘娘您何时来的?”
愉妃笑着展一展袖道:“有一会儿,见你在想事,便没有打扰,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是臣妾失礼了。”说罢,她瞪了春桃等人一眼道:“你们几个怎么当的差,愉妃娘娘进来也不唤本宫一声。”
不等春桃等人请罪,愉妃已是笑道:“是本宫让他们不要惊扰你,不怪他们。”说罢,她道:“本宫看妹妹眉绪不展,可是有烦心之事?若有的话,不妨与本宫说说。”
叶赫那拉氏勉强一笑,道:“没有,臣妾一切皆好。”
愉妃看了她半晌,忽地叹了口气,道:“希望你是真的好。”说罢,她回头道:“把东西放着吧。”
冬梅应了一声,将手里拿着的东西放下,乃是一盒血燕,这半年来,愉妃每次来看叶赫那拉氏都会带上一些东西,从不例外。
冬梅嘴快地道:“主子本来拿了两盒来给娘娘,哪来过来的时候遇见颖……”不等她说完,愉妃已是冷声喝斥道:“谁许你多嘴的,还不赶紧退下。”
...
第七百五十七章 看穿
冬梅不敢再多言,低头退至一边,然叶赫那拉氏的心思却是被她给勾了起来,轻声道:“娘娘,是否出了什么事或是遇见了什么人?”
愉妃神色不自在地道:“没有,妹妹莫听这丫头胡言,都怪本宫平日太过宽待他们,令他们失了应有的分寸,让妹妹见笑了。<-》”
叶赫那拉氏看了她半晌,忽地道:“娘娘,若有什么事,您不妨与臣妾直说。”
“你……”愉妃摇了摇头,wunài地道:“妹妹,听本宫一句劝,做人有时候还是糊涂一点的好,否则只会招来无尽烦恼;这件事你不要再问,本宫也不会再说。”
见愉妃这么说,叶赫那拉氏只得作罢,但她心中的yihuo并未就此消去,在愉妃liqu后,她始终静不下心来,又一直想起冬梅提到的“颖”字,逐道:“春桃,扶本宫去长春gong。”胡氏自被封为颖嫔之后,就搬离景仁宫,改居长春gong,为长春gong主位。
春桃劝道:“主子,这会儿外头热得很,极易中暑,要不等太阳下山之后再去吧?”
叶赫那拉氏看了一眼透过窗纸射进来的天光,wunài地点点头,在勉强熬到黄昏时分,即刻让春桃备肩舆送她去长春gong。
胡氏见到她过来,甚是gāoxing,亲自将她迎了进去,虽然两人同是七个余月的身孕,怀着双胎的胡氏腹部要比叶赫那拉氏大许多,瞧着就像将要临盆的肚子。
看到胡氏的腹部,妒意在掠过,一样是龙种,胡氏却一下子怀了两个,更哄得弘历将她从贵人册成了颖嫔。
初入宫那几年,胡氏位份比她低,选秀之时,二人又有几分亲近,所以她对胡氏多有照顾,可现在……所有的照顾都消失无踪,取代而之的是对她后来居上的妒嫉。
胡氏对于她的到来,甚是gāoxing,亲自接出来道:“想不到姐姐今日会来看望妹妹,快请入内。”
叶赫那拉氏掩下心中的妒意,与她相搀入内,道:“数日未见妹妹,不知妹妹近况如何,逐过来看看,如今看到妹妹一切皆好,本宫就安心了。”
胡氏接过宫人奉上的茶亲自递予叶赫那拉氏,笑言道:“姐姐若是挂念,命春桃来知会一声就行了,妹妹一定likè过去。”
“本宫怎忍心让你劳累。”说罢,她笑道:“不过是数日的功夫,妹妹的肚子仿佛又大了一些呢,这两个孩子长得可真是快。”
“他们是长快了,妹妹却是快被他们给折磨疯了,从前日开始,这夜里就躺不下去,否则便没法呼吸,只能半坐着歇息,如今才七个月,待到临盆之时,真不知会怎么样。”
叶赫那拉氏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意,道:“谁叫你怀得是双胎呢,不知有多少人羡慕着你的福份呢,就连本宫也羡慕得很,皇上可是一直盼着你能带来龙凤呈祥呢。”
胡氏低头一笑道:“妹妹也希望能有那一日,如此才不负皇上待妹妹的好,不过究竟是男是女,还得看上天如何安排。”
叶赫那拉氏望着她眸中的喜色,暗自掐紧了双手,“本宫相信上天一定会给妹妹一个最好的结果。”
对此,胡氏自是欣喜,感激地道:“如此那就呈姐姐吉言了。”说罢,她慨然道:“若能得儿女双全,长伴膝下,妹妹这一世,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会的。”叶赫那拉氏心里像有一条毒蛇在啃咬一般,不愿再就zhègè话题说下去,改而道:“对了,本宫那里没有了血燕,春桃去内务府问了,说是要等上几日才会有,不知妹妹这里可还够用?”
“多谢姐姐关心,妹妹刚刚得了一盒,至少可以用上六七日。”说罢,她唤过秋菊道:“去,取一半血燕给舒嫔。”
叶赫那拉氏连忙道:“这如何使得,还是妹妹留着自己用吧。”
“送了姐姐一半,也还能用三四日呢,到时候内务府应该就有了。”不等叶赫那拉氏再开口,她已是道:“咱们姐妹,本来就应互相扶持,姐姐又何需与妹妹客气呢。”
叶赫那拉氏点点头道:“既是这样,本宫就受领了。”她没有问血燕的来历,因为她已经知道了,必是愉妃所给,本是两盒,结果途中遇到胡氏,所以被迫分了一盒给她。就好比现在,她身怀龙嗣,本该受尽皇上的恩宠,却因为胡氏同时怀孕,而被迫分了一大半给她。
在一道用了晚膳后,叶赫那拉氏起身liqu,她并不知道,在她走后,一直挂在胡氏脸上的笑容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与失望。
秋菊留意到她脸色变化,关切地道:“主子,您怎么了,是不是二位小阿哥又踢您了?”
“不是。”胡氏低头轻抚着高高隆起的腹部,沉沉叹了口气,道:“秋菊,一切都让皇贵妃说中了,舒嫔已不再是从前的舒嫔了,一切都变了,可笑本宫还一直不肯相信。”
“啊?”秋菊惊呼一声,道:“您是说,舒嫔娘娘对您已经起了妒心?”
胡氏摇头道:“虽然她一直很努力地在掩饰,但终归还是露了一些出来;其实本宫也该想到了,舒嫔虽然待人温和,但她骨子里很冷,别人的生死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在她心中只有她自己,至于之前对本宫好……”她苦笑一声道:“是因为本宫威胁不到她的地位,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本宫的存在已经令她感觉到了危险。这一次与其说是来看望本宫,倒不如说是试探更héshi一些。”
听到这里,秋菊急急道:“但主子根本无意与她争,不如与舒嫔说清楚,免得她这样误会下去。”
“没用的,她不会相信的。”胡氏再次叹了口气,道:“本宫与她的姐妹情已经走到了尽头,无法修补。”
“或许还不是那么糟,毕竟……”不等秋菊说完,胡氏已是道:“你不必ānwèi本宫,有些事情,早些看穿未必不是好事,至少不会受太大的伤害,如今……”她抚着腹部,目光温慈地道:“本宫首要的任务,jiushi好好保护这两个孩子,不让任何人伤害他们。”
第七百五十八章 身孕
秋菊对此自是认同,不过她有些担心地道:“主子,皇贵妃真的可以信任吗,会否她也与舒嫔是一样的心思,只是她掩饰得好,所以咱们才未看出来。”
胡氏摇头道:“本宫之前也有些怀疑,但经过舒嫔之事,可以肯定,皇贵妃并无害本宫之心,否则她根本无需提醒,任本宫与舒嫔斗得两败俱伤不是更好吗?”
“希望如此。”说罢,秋菊后怕地道:“这宫里头真是可怕,以前主子是贵人时尚不觉得,这会儿却是……”
“却是一个个都冒出来了是吗?”胡氏苦笑道:“位愈高人愈险,这句话可不是无中生有的。”
在胡氏因为看透了叶赫那拉氏的心思而苦闷之时,魏静萱却是满面喜色地望着眼前的人道:“庄太医,你再诊一次,我是不是真的有喜了?”
庄正苦笑道:“魏姑娘,已经诊过三次了,断然不会有错,你大可放心。”
魏静萱欣喜地点头道:“没错就好,多谢庄太医,真是多谢您了。”因为苏氏的关系,她与庄正算有几分交情,也是她在宫中唯一可信的太医,所以一发现葵水迟迟未至,就立刻悄悄来找了他。
“不过如今胎儿才刚满一个月,很容易滑胎,你定要处处小心,那些粗重的活计更是不可以做。”说到此处,庄正又道:“不过你如今怀了龙胎,皇上应该会给你一个正式的名份。”
“奴婢知道了,多谢庄太医提醒,您对奴婢的好,奴婢谨记在心。”
庄正笑笑道:“魏姑娘客气了,下回再见,说不定本宫就要改口叫你贵人主子了。”
“承您吉言。”说完这句话,她退了出去,外头骄阳似火,她的心情却是从未有过的好,盼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终于等来这个好消息。
孩子……双手下意识地抚着腹部,很快,很快这个孩子就会改变她的命令,让她可以真正踏上那条期望许久的青云之路。
魏静萱高兴之余,却又泛起一丝担心,原本轻快的脚步变得越来越慢,最后更是停了下来,在原地站了片刻后,她脚步一转,去咸福宫见了愉妃,得知她有喜,愉妃颔首道:“总算没有白费了功夫,小全子为了给你调换那些药,可是整日提心吊胆,唯恐被人发现了。”
魏静萱低头道:“娘娘为奴婢所做的一切,奴婢都铭感于心,只要奴婢有出头之日,一定好生报答娘娘。”
愉妃微一点头,转而道:“你准备如何告诉皇上?”
“奴婢尚未想好,所以想来问问娘娘,另外,奴婢担心……”魏静萱犹豫着道:“万一皇上不要这个孩子,可如何是好?”
愉妃怎会看不出她的心思,道:“你担心即便有了孩子,皇上仍然不愿给你名份?甚至逼迫你打掉这个孩子?”
“虽然皇上应该不会对自己的骨肉那么绝情,但奴婢真的有些担心,毕竟皇上子嗣并不像先帝那么缺,宫中已经有了五位阿哥,舒嫔与颖嫔又怀有身孕,且颖嫔怀的又是双胎,奴婢实在很担心。”
冬梅在一旁插话道:“虎毒尚且不食子,皇上又哪会这么狠心。”
愉妃微微一笑,道:“皇上固然不是虎,但有时候,可能比虎还有狠毒,难道你忘了弘时是怎么死的吗?”
冬梅眼皮一跳,试探地道:“您是说,皇上真的有可能会不要魏姑娘腹中的孩子?”
“本宫不敢确定,但防着一些总是没错的。”愉妃在殿中来回走了几趟后,对一直等着她回答的魏静萱道:“这件事你且先不要告诉皇上,等孩子大一些,然后寻一个合适的机会再说。”
见愉妃肯管这件事,魏静萱心中一定,连忙讨好地道:“那这件事就有劳娘娘了,娘娘如此仁厚,来日定当有厚报。”
愉妃似笑非笑地睨着她道:“你这人倒是会顺杆爬,本宫何时说过一定会帮你了?”
魏静萱一怔,旋即陪笑道:“娘娘若是不肯,那奴婢与这腹中孩子就唯有等死了,如此一来,娘娘之前的功夫,岂非全部都白费了?若是这样,实在有些可惜呢。”
愉妃启唇一笑道:“罢了,本宫与你玩笑的,你是本宫一手栽培出来的,本宫自然会帮你。”顿一顿,她道:“回去吧,等时机成熟,本宫自会通知你,这段时间,你自己小心一些。另外,记得叮咛替你诊脉的那个太医,别到时候漏了嘴。”
在打发魏静萱离去后,冬梅皱着鼻子道:“主子您何必这么帮她,将来她得势,还不知会是什么得行呢。”
愉妃敛了脸上的笑容道:“本宫刚才真的有想过不帮她,但正如她所言,若是不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本宫之前的部署就全部都白费了;再得,失了她这颗棋子,对付皇贵妃,更加不易。”
“不是还有舒嫔吗?奴婢看舒嫔的样子,对颖嫔分明就是已经存了嫉妒之心,早晚会成为主子手中的一颗棋子。”
面对冬梅的言语,愉妃轻叹了口气,道:“本宫自然知道,但论心机,舒嫔还是差了魏静萱一筹;至于本宫能将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但魏静萱就……”她停顿片刻,道:“不过你也无需太过担心,本宫捧得起她,自然也踩得扁她;再者,区区一个宫女出身,皇上给她一个主位已是破例的恩宠,四妃……”愉妃冷笑道:“她想都不要想!”
六月匆匆而过,六月的结束,也意味着夏季已尽,接下来将会渐渐入秋,然后转入寒冬,春去秋来,夏逝冬至,亘古如此,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
在光阴流逝之中,魏静萱腹中的孩子也悄悄长到了两月,开始出现恶心欲呕的害喜症状,不过魏静萱怕弘历发现,在其面前一直强忍着,至于其他人面前,也只说是自己吃坏了东西,所以胃有不适,但她清楚,随着孩子的渐渐长大,这件事瞒不了多久,所幸愉妃那边传来消息,已经有了计议,让她到时候好生配合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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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九章 时机
七月初的一日,弘历来到咸福宫并在此用午膳,当弘历看到愉妃命宫人拿来上的梅子酒,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了,愉妃又想要将朕灌醉吗?”
愉妃低头笑道:“臣妾岂敢,臣妾之前也是因为不知这梅子酒的后劲这么大,所以才劝皇上多喝了几杯,往后可是万万不敢了。”说罢,她执壶将弘历面前的酒盏倒满,娇声道:“臣妾听闻皇上普免全国钱粮,减了百姓许多负担,皇上如此爱民如子,实乃天下万民之福,臣妾谨代百姓谢皇上恩典。”
这是弘历笑一笑道:“你消息倒是灵通。”如此说着,他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这是惠及万民的好事,臣妾当然得知道。”如此说着,愉妃睨了垂手站在一旁的魏静萱一眼,道:“将那盘珍珠鸡端过来些,皇上喜欢吃”
魏静萱应一声,将放在膳桌另一端的珍珠鸡端至弘历面前,未等放下,她脸色已是变了,在搁下碟子后,立刻掩唇退至角落中,干呕不止。
愉妃故作惊讶地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干呕了起来?”
魏静萱在勉强止了胸口的恶心之感后,低头道:“回娘娘的话,奴婢之前吃了不净的东西,所以这几天胃一直不甚舒服,常有恶心欲呕之感。”
弘历眉头一皱,轻斥道:“真是没用,还不赶紧退下去。”
这样毫无温情的言语,令魏静萱身子微颤,低低应了一声,正欲退下,愉妃唤住她,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了她道:“你……当真是因为胃有所不适,才这样的吗?”
“是。”魏静萱话音刚落,愉妃便再次道:“魏静萱,你是否有事瞒着皇上与本宫。”
魏静萱飞快地看了她一眼,紧张地道:“断无此事,不知娘娘为何有此一问?”
弘历在一旁疑惑地道:“若莹,你怀疑她隐瞒了什么事?”
愉妃犹豫片刻,附在弘历耳边轻语,待得听完她的话后,弘历断然摇头道:“不可能有这样的事。”
“但是臣妾总觉得她的神色有些不对。”愉妃盯了魏静萱一眼,再次道:“皇上,不如传太医过来一趟。”
弘历尚未说话,魏静萱已是急切地道:“娘娘,奴婢并无大碍,过几日就没事了,实在不必传太医。”
愉妃一脸笑意地道:“你既有病,就该传太医来看看,万一小病拖成大病,那可就麻烦了。”
魏静萱一脸慌张地摇手道:“您的好意奴婢心领了,但奴婢真的没事,再说以奴婢的身份,也万万不敢劳烦太医。”
愉妃没有理会她,转而对弘历道:“皇上,她这样不愿太医过来,说不定真的被臣妾说中了,还是传太医来看看吧。”
弘历沉吟不语,刚才愉妃在他耳边说,魏静萱突然干呕不止,很可能并非肠胃不适,而是怀了身孕;他原本不愿相信,因为每次侍寝之后,都会让小五盯着她服药,但魏静萱此刻的态度,令他不确定起来,难不成,真的是有了?但怎么可能,明明……
思索半晌,弘历开口道:“四喜,去传周太医来见朕。”
听得这话,魏静萱越发慌张了,脸色发白地道:“多谢皇上隆恩,但奴婢真的没事,还是不要让周太医再专程过来一趟了。”
弘历没有理会她,愉妃则道:“既然皇上已经开了口,你就安心地等着太医过来吧,莫要再多言了。”
魏静萱一脸无奈地闭起了嘴,然她心中却是满腹欢喜,只要周明华一来,弘历就会知道她已怀孕两个月的事,待到那时,她所盼望的一切都将逐渐实现。
在无声的等待中,四喜带着周明华入内,后者在得知传自己的来意后,着魏静萱坐在绣墩上,然后为其诊脉。他师从徐容远,又有多年行医的经验,几乎是手指一搭上魏静萱的手腕,就知道她的问题在何处,在面色古怪地看了魏静萱一眼后,朝弘历二人拱手道:“启禀皇上、娘娘,魏姑娘身子无恙,之所以恶心欲呕,是因为她腹中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胎儿。”
弘历虽然传了周明华过来,但他心中始终不认为魏静萱会有机会怀上龙种,此刻听得周明华所言,着实吃了一惊,不敢置信地道:“周太医,你诊清楚了吗?”
“启禀皇上,魏姑娘的喜脉很明显,断然不会诊错。”面对周明华肯定地回答,弘历脸色难看地道:“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待周明华走了之后,愉妃一脸欣喜地道:“恭喜皇上,今年这年头可真是好,舒嫔颖嫔二位妹妹有喜不说,如今连魏静萱也有喜了,看来宫中要添好几位小阿哥小公主了呢。”
弘历却没有她那样的好心情,冷冷盯着小五,“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五自己也是一阵发懵,此刻听到弘历的话语,连忙跪下道:“回皇上的话,奴才也不知道,奴才每次都有依着皇上的吩咐,煎药给魏静萱服用,并无一次拉下,这一点,奴才可以向皇上起誓,奴才……实在不知魏静萱何以会有身孕。”
听到小五的话,弘历眉头皱得更紧,小五跟了他十几年,他很清楚小五的为人,忠心、谨慎,绝不敢对他说一句假话,看来真是没有漏了药,但既然有服药,魏静萱怎么还会有身孕。
愉妃见气氛不对,打圆场道:“不管这是怎么一回事,多一个孩子总归是好事,皇上您说是不是?”
弘历没有理会她,将目光转向畏畏缩缩的魏静萱,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所以才一直不肯让周太医诊治?”
他冰冷的语气,令魏静萱心生不好,急急跪下道:“奴婢该死,奴婢也是不久之前才发现的。”
弘历面无表情地追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朕?”
“奴婢……”魏静萱额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汗来,紧张地道:“奴婢担心皇上不喜,所以不敢告诉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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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二章 不可能
“想要除去那块肉,有许多种方法,你说的那种,是最下乘的法子,伤人伤己,知道吗?”
夏晴胡乱抹了把脸,静下心来道:“奴婢明白,是奴婢操之过急了,不过以魏静萱的性子,她一定会严加防备,而她又在养心殿中,只怕难以寻到下手的机会,一个不好,还会引起皇上的疑心。<-》”
“皇上不会疑心的。”瑕月笑容微冷地道:“皇上如今已经认定本宫许魏静萱生下zhègè孩子,换句话说,不论本宫做什么,皇上都不会疑心,又何需dānxin呢。”
这一次,夏晴彻底冷静了下来,起身后,内疚地低了头道:“之前是奴婢的鲁莽,还请主子恕罪。”
瑕月轻抚着她的脸颊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定要沉得住气,莫要乱了阵脚,否则就算让你一时得了利,到头来,吃亏的也只会是自己。”
夏晴认真地点头道:“奴婢谨记主子教诲。”
当魏静萱从弘历口中知晓自己可以生下zhègè孩子时,狂喜不已,涕泪交加,连连磕头谢恩。
弘历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朕会让四喜重新安排你的住处,在孩子出世之前,你不必再当差,每日的膳食都会有人送去;另外,周太医会每日来请脉,你若有什么不适,也尽可告诉他。”
魏静萱满怀感激地道:“奴婢遵旨,叩谢皇上隆恩。”
“行了,你下去吧。”弘历的言语令魏静萱一怔,依着她的cāicè,既然肯留下这孩子,弘历就该给她正式的名份才是,为何从刚才到现在,弘历一句都未提及。
尽管心中奇怪,但魏静萱知趣地没有多问,随四喜退出了正殿,往后的日子,果如弘历所言那般,无需当差,甚至还调了一个宫女过来侍候,再无需她亲自动手,周明华亦每日过来请脉;但弘历却是一直不曾出现过,至于册封的旨意更是渺无音讯。
她曾几次去求见弘历,皆是未曾入内就被挡了回来,令她内心越发不安,不知弘历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这日用过午膳,她坐了片刻,道:“翠竹,扶我去给皇上请安。”
翠竹看了一眼外头的骄阳,关切地道:“姑娘,你昨儿个才去过,若是今日皇上还是不见,岂非又白跑一趟?”魏静萱未得封号,不能被称做主子,所以翠竹以姑娘呼之。
魏静萱摇头道:“不论皇上见不见,我都得在外头请个安,这也是咱们做奴婢应有的本份。”
魏静萱心中清楚,无法侍寝的她,除了腹中孩子之外,在弘历眼中已经失去的价值;这种情况下,她自然要更多的出现在弘历面前,好让他莫要忘了自己。
见她执意如此,翠竹只得依言扶了她起来,待要迈步,门被人推了开来,身着紫锦百蝶旗装的瑕月出现在二人视线之中。
翠竹一惊,赶紧屈身行礼,在她之后,魏静萱亦欲行礼,瑕月命阿罗扶住她道:“你怀着身孕,无需多礼。”说罢,眸光一转,道:“魏姑娘这是zhunbèi去哪里?”
魏静萱一边cāicè着瑕月的用意,一边道:“回娘娘的话,奴婢正zhunbèi去给皇上请安。”
瑕月唇角微勾,颔首道:“本宫刚才去了养心殿,皇上正在与几位军机大臣商讨国事,咱们还是莫要去打扰了。”
“是。”魏静萱温顺地应着,随即试探地道:“不知娘娘今日来,有何吩咐?”
瑕月徐徐笑道:“本宫能有什么吩咐,不过是想起得知魏姑娘怀孕之后,一直未曾来看过,所以过来瞧瞧罢了,无需紧张。对了,这段日子一切可都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魏静萱一脸感激地道:“多谢娘娘关心,奴婢一切皆好。”
瑕月微一点头道:“你如今身孕才两个余月,尚不稳固,凡事皆要小心,万不可大意了,要知道你怀的可是大清的皇子。”
魏静萱谦恭地道:“是,奴婢会小心的。”
瑕月笑一笑,对垂手站在一旁的翠竹道:“本宫在御膳房给魏姑娘炖了一盅燕窝,算算时辰,这会儿差不多好了,你去拿过来吧。”
翠竹应了一声,快步liqu,待得屋门重新关起,隔绝了外头的热意后,瑕月方才重新将目光落在一脸谦卑的魏静萱身上,似笑非笑地道:“其实自从本宫知道你侍寝皇上之后,就一直很想好好与你说几句体己的话,可惜总是寻不到机会。说真的,本宫实在很佩服你。”
魏静萱眼皮一跳,一脸茫然地道:“娘娘何出此言?”
瑕月嗤笑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清楚,本宫心里更清楚,又何必还在这里惺惺作态呢?这些年来,本宫不止一次想要你的性命,却总让你逃出去,不知是你命好,还是本宫手段太差,以至于你现在不止活着,更怀上了龙种。”
魏静萱迎着她的目光,轻声道:“娘娘的手段不止不差,还极为高明,奴婢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或许正如娘娘所言,是奴婢命好吧。”
瑕月瞥了一眼她尚不曾隆起的腹部,凉声道:“本宫虽不知道你是如何怀上的孩子,不过想来使了不少手段,让本宫猜猜,愉妃也参与其中了对不对?”
魏静萱眸光闪烁地道:“奴婢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瑕月绕着她缓缓走着,“你很清楚。你想借着zhègè孩子得到一个正式的名份,摆脱奴役的身份,可惜……皇上并没有zhègèdǎsuàn,你……”她凑到魏静萱耳边,一字一句道:“永远都只能是一个奴才!”
魏静萱脸色发白,紧咬着唇道:“奴婢并无那些非份之想,只要能够平平安安生下zhègè孩子,奴婢就心满意足了。”
“真的吗?”瑕月轻勾起她的下巴,冷笑道:“可惜,虽然你将欲望掩饰的很好,却还是被本宫看到了。魏静萱,你真以为有了zhègè孩子,你就可以扶摇直上,成为主子了吗?”不等魏静萱说话,她已是摇头道:“不可能!本宫不会给你zhègè机会。”
第七百六十三章 小产
她这句话令魏静萱脸色比刚才更加难过,捂着腹部一步步往后退,警惕地道:“你想做什么?你……你不要乱来,就算你是皇贵妃,也不能加害皇裔,否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心中很清楚。”
瑕月掩唇一笑道:“本宫何时说过要加害皇裔,瞧瞧你,净是胡思乱想。”
虽然瑕月这么说,魏静萱并不相信,依旧一脸警惕地盯着瑕月,她刚才分明从其眼眸中捕捉到一丝杀意。
她知道瑕月不会让她安安稳稳的生下孩子,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早,而且是这么直接,连一丝隐藏的意思都没有。
以她对瑕月的了解,后者绝不是一个鲁莽的人,相反,她精于算计,步步为营,若非有必赢的把握是不会轻易出手的;如今这个样子,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瑕月已经无需再顾虑什么。
魏静萱努力自己冷静下来,但内心深处的恐惧始终无法消除,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道:“皇贵妃,您位高权重,又何必非要与奴婢过不去呢,就算奴婢生下这个孩子,也万万不可能威胁到您的地位。”
“何必?”瑕月冷笑道:“魏姑娘真是贵人事忙,这么快就将本宫那个可怜的女儿给忘了。”
“奴婢早就与皇上说过,长公主出事的时候……”不等魏静萱说完,瑕月已是道:“皇上不清楚,本宫心中却是一清二楚,若不是你在一旁出谋画策,凭皇后的脑子,根本想不出那样恶毒的计谋,至于纪由……他不过是你放出的烟雾罢了。”
“就算真与奴婢有关,长公主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娘娘何必还要耿耿于怀呢,就算您杀了奴婢,长公主也不会活过来,倒不如化干戈为玉帛;若是娘娘肯,奴婢以后愿为娘娘当牛做马,唯娘娘之命是从。”面对魏静萱的话语,瑕月轻笑道:“被你这么一说,过去的事,似乎真不应该继续追究下去。”
魏静萱心中一喜,连忙道:“是啊,相信长公主在天有灵,也不希望娘娘执着于仇恨。”
她的话,令瑕月笑意越发浓郁,然下一刻所有笑意皆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狠厉到极致的表情,“魏静萱,你当本宫是三岁孩童吗,可以任由你唬弄;杀女之仇,不共戴天,若本宫就这么放过你,长乐才真是不会原谅本宫!”
魏静萱忍着急涌而上的惧意,颤声道:“但是你若害了奴婢腹中的孩子,皇上面前,一样也讨不得好,您是正一品的皇贵妃,这样与奴婢硬拼,弄得两败俱伤,真的值得吗?”魏静萱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往门边挪着。
瑕月看出了她的用意,却不曾阻止,续道:“你以为皇上会相信你吗?不会的,皇上不会信你一丝一毫,而你也保不住腹中这块肉!”
“不会的,皇上会相信我,你……你不要胡来!”瑕月脸上的狰狞令魏静萱越发害怕,脚下加快了动作。
瑕月冷笑一声,厉声道:“阿罗!”
听得这话,魏静萱顾不得掩藏,快步奔到门口,开门奔了出去,未走几步就觉得脚下一绊,整个人往前扑去,她惊呼一声,想要稳住身子,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扑倒在地上。
就在倒地的一瞬间,她看到了齐宽,后者正咧嘴朝她笑着,那一刻,魏静萱明白,自己中了瑕月的计,瑕月刚才那些话,还有刚才那一声“阿罗”皆是晃子,为的就是骗自己奔出去,然后利用一早吩咐候在外面的齐宽绊倒自己。
她明白了这一切,但已经晚了,腹部传来剧痛的痛楚,下一刻,她感觉双腿之间有温热的液体流出,不需要要看,她也知道那是什么,血……是血……
她脸色苍白地摇头,尖声道:“不要!不可以这样!不要!”
这个时候,翠竹已是端了燕窝过来,远远听得魏静萱的声音,连忙加快了脚步,待得看到魏静萱倒在地上,顿时吓得白了脸,疾步走过来,搁下手中的炖盅,扶了魏静萱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早已退到瑕月身边的齐宽,与阿罗扶着瑕月走过来,一脸惊慌地道:“魏姑娘怎么摔在地上了?”
“奴婢也不知道,刚回来就看到魏姑娘这样了。”翠竹紧张的望着瑕月道:“娘娘,您刚才与姑娘在一起,可知她为何突然会摔倒?”
“本宫也不清楚,刚才本宫正与她聊着天,突然她就奔了出来,等本宫追出来的时候,已是摔在地上。”说到此时,瑕月仿佛想起了什么,急急对身边的阿罗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请周太医过来,魏姑娘腹中怀着龙胎,万万不能有事。”
待得阿罗疾步离去后,她命齐宽帮着翠竹将满头冷汗,疼痛不堪的魏静萱扶至屋中,后者怨毒地盯了瑕月,恨不得立刻将她的恶事说出来,然剧痛令她无法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能无奈地暂且忍下。
等了很久方才见阿罗带着周明华过来,在周明华为魏静萱把脉的时候,瑕月瞪了阿罗一眼,轻斥道:“此处离太医院并不远,为何去了这么久才回?”
阿罗低头道:“回主子的话,奴婢去的时候,心太急,不小心摔了一跤磕破了膝盖,所以走得慢了一些,还请主子恕罪。”
低头看去,果见阿罗左脚膝盖上的裤子破了一个洞,瑕月见状,未再苛责,只道:“往后小心一些。”
阿罗应了一声,退至一边,与瑕月一起等待着周明华诊脉的结果,过了约摸一柱香的功夫,周明华终于收回了手,翠竹急忙问道:“周太医,我家姑娘怎么样了?”
瑕月亦道:“是啊,周太医,魏姑娘与她腹中的龙胎可还安好?”
周明华拱手道:“回娘娘的话,魏姑娘没有大碍,但龙胎……保不住了。”他叹了口气道:“若是微臣早一步过来,为她止血安胎,龙胎或许还有保全的机会,但现在……是一丝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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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四章 痛失希望
在他说完后,床榻间传来呜咽断续的哭声,正是魏静萱,她闭着双目,泪水不断从眼角滴落,划过苍白脸庞,看起来是那样的痛苦与无助。
瑕月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却没有丝毫同情之意,因为她清楚,魏静萱的痛苦不是因为失去孩子,而是因为她没有了争取位份的资本;这个孩子的消亡,等于彻底断送了她的将来。
当一个女人连自己的亲骨肉也当作筹码拿来算计的时候,她还有什么地方值得他人同情?!
不久,周明华开好了方子,将之教给翠竹道:“依着这个方子去抓药,连续服上十日就没事了。”
“多谢周太医。”翠竹送了周明华出去后,就急急去了御药房抓药,在她走后,瑕月走到床榻前,冷声道:“本宫早就与你说过,你保不住这块肉。”
魏静萱睁开眼来,哆嗦地道:“你……你好……好狠毒……”
“狠毒?”瑕月怔忡片刻,忽地笑了起来,直笑得眼泪出来了方才停下,抬手拭去眼角的泪,嗤笑道:“论狠毒,本宫怎么及得上魏姑娘你,为了爬上龙床,为了摆脱奴役的身份,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长乐、永琮、瑾秋、朱用甚至是皇后,他们皆是死在你的手上;与你相比,本宫实在是小巫见大巫。”顿一顿,她冷笑道:“区区一个宫女,能够在后宫中搅起这么大的风浪,实在令本宫佩服之至!”
“皇后?”魏静萱瞳孔微缩,抬手指着瑕月颤声道:“你……你胡说什么,皇后……是……是自尽而亡,怎么是我杀的!”
“是与不是,你心中有数,魏静萱,这一条条杀孽,本宫都给你记着,来日,必要你百倍偿还!”
“你……”魏静萱喘了口气,艰难地道:“你害我孩子之恨,我……我也绝不会忘记!”
对于她的恨意,瑕月只是微微一笑,转身走到齐宽打开的门前,任由骄阳照射在身上,于满耳的蝉声中徐徐道:“皇后还活着的时候,本宫曾不止一次的想,究竟是本宫对不起她,还是她对不起本宫,因为她对本宫始终有些恩惠。一直到他死,本宫与她之间的恩怨都不曾算清;与你这一笔,本宫却是算得很清,因为你对本宫只有仇,没有恩,所以本宫对你,自然也无需留什么情。”
魏静萱大口大口喘着气,忍痛道:“不论……你说的多好听,多冠冕堂皇,都……都不能掩饰你害人的……事实,你……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瑕月回头看了她一眼,满脸讽刺地道:“从你嘴里说出这句话,本宫真是觉得既吃惊又……恶心!”
说完这句话,她收回目光走了出去,于洒落一地的秋阳之中走了出去,任身后的魏静萱如何言语都不曾再回头,因为……她已无话与其说。
在瑕月走后,魏静萱痛苦地捂着腹部,那里还在不停地传来痛楚,但与之相比,她更在意以后……没有了这个孩子,她要怎么办,难道真要以宫女的身份终老死生吗?
不可以,怎么可能,她为了走到今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甚至还跑去青楼跟那些妓女习艺,怎可以就此放弃;以前那么多的死关她都一路闯过来了,今日怎会被困于这么一道小小的关卡之中。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
魏静萱紧张地思索着,但任凭她怎么想,都想不出法子来,气得她抡起软枕一个接一个地狠狠砸在地上,随后伏在地上痛哭不已。
筹谋这么久,却被瑕月一时毁去希望,又始终想不出法子来,她怎能不恨!
翠竹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她有些同情地看了魏静萱一眼,随即将软枕捡起,小心翼翼地搁在床上,轻声道:“姑娘别太难过了,您还年轻,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怀上了呢。”
“怀上?”魏静萱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庞,冷冷盯着翠竹道:“你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才怀上这个孩子吗?想要再怀,谈何容易,说不定一辈子都没这个机会了。”说罢,她脸色狰狞地盯着翠竹道:“你刚才为什么要走,你若是不走,我就不会有事,为什么要走?!”
翠竹被她这个样子吓得一大跳,不知所措地道:“奴婢……奴婢不知道会这样子,是……是皇贵妃让奴婢去拿燕窝的,不关奴婢的事。”
魏静萱何尝不知与翠竹无关,她不过是拿翠竹泄愤罢了,瑕月既然打定了主意要除去自己腹中的孩子,她一定会千方百计支开翠竹,好有下手的机会。
翠竹等了一会儿不见她说话,小声道:“姑娘若是没别的吩咐,奴婢下去煎药了。”
在翠竹快要走到门口时,魏静萱忽地唤住她道:“翠竹,我之前摔倒的时候,你都瞧见什么了?”
翠竹茫然地道:“奴婢听到姑娘的声音赶过来才发现姑娘倒地,其他的就未曾瞧见了。”
魏静萱不知想到了什么,思索半晌,道:“你去一趟咸福宫,请愉妃娘娘身边的冬梅过来一趟,我有事要与她说。”
翠竹应了一声,又有些为难地抬起手上的药包道:“可是这药……”
“药晚些再煎就是了,碍不了什么事。”在魏静萱的催促下,翠竹只得搁下药包去了咸福宫。
未过多久,冬梅随翠竹过来,在得知魏静萱被瑕月算计失去腹中孩子之后,大吃一惊,思索半晌,道:“你请我来,是想让我与主子说,助你一起指证皇贵妃吗?”不等魏静萱言语,她再次道:“恕我说句实话,就算有主子帮你,也未必可以指证得了皇贵妃,她在皇上跟前如何得脸,你是知道的,否则今日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行此恶毒之事。”还有一句话,冬梅没有说出口,这种事情,一个不好,很可能会惹祸上身,魏静萱自己一个人倒也罢了,若是愉妃因此被连累,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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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五章 借瑕月上位
魏静萱低头道:“这一点我知道,所以我并没有打算指证皇贵妃,如此的我还没有资格对付她,而我更不想因为这件事连累愉妃娘娘。”
听得这话,冬梅脸色一缓道:“既然不是这个,你请我来此做什么?”
魏静萱缓缓说出她想了许久的话,“我虽不能对付皇贵妃,却可以借她上位!”
冬梅奇怪地道:“借她上位?这话从何说起?”
待得魏静萱将事情仔细与她说了一遍后,她用一种极为诧异的目光看着魏静萱,许久,缓缓出了一口气,道:“亏得你能想出这么一个主意。”
“还请姑姑帮奴婢与娘娘说一声,请她到时候帮着提几句,奴婢在此感激不尽。”虽然魏静萱已经无需当差,但在愉妃面前她一直很是谦虚,始终以奴婢自称。
冬梅斟酌了一下道:“这些话,我会帮你与主子说,但主子帮不帮就非我所能决定的了;不过依着主子待你的好,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魏静萱感激地道:“那就有一切劳姑姑了。”
冬梅微一点头,朝站在一旁的翠竹努了努嘴道:“这一个,你可得自己安排好,别到时候出了岔子,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姑娘放心,我一定会的。”在冬梅离去后,魏静萱将翠竹唤到床边,道:“我刚才与冬梅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翠竹怯怯地看了她一眼,小声道:“奴婢听到了,但奴婢当时并没有看到您说的那件事,又……又怎么能与皇上说呢。”
魏静萱知道翠竹是一个极老实的人,所以对她所说的话,并不意外,只道:“你看没看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事实,明白吗?”
翠竹看了她半晌,摇头道:“奴婢……还是不太明白。”
魏静萱耐着性子道:“总之你就照我说的去做,再者,你想想,若不是这样,我怎么会摔在外面呢?”
翠竹想想也是,但又有些惶恐地道:“可这……这是欺君之罪啊,奴婢……怎么能欺骗皇上呢。”
“你说得是事实,怎么是欺君呢,翠竹,难道你不想将事实告诉皇上吗?”
翠竹急急摇头道:“奴婢不是,只是……”未等她说完,魏静萱再次道:“还是说,你担心我在骗你?”
翠竹连连摆手道:“没有,奴婢绝无此意,再说姑娘怎么会骗奴婢呢。”
“既是没有,那就依着我的话去做。”面对魏静萱的一再言语,翠竹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奴婢知道了。”
魏静萱心中一松,腹中的疼痛更加明显,捂着腹部虚弱地道:“行了,赶紧去煎药吧,好痛啊!”
翠竹回过神来,赶紧拿了药包下去,而在这个时候,弘历与几位大人也终于商议完了国事,命小五传瑕月入内。
虽然瑕月不惧魏静萱说出实情,却也要防着别人造谣生事,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由她亲自将这件事告诉弘历,并且尽快解决。
从偏殿过去之时,正好那几位朝臣从养心殿出来,其中一人赫然就是弘昼,当四目交错之时,彼此心中皆是升起千丝万缕的复杂情绪。
自从南巡归来,瑕月与弘昼只在除夕家宴之时远远见过一面,想不到今日会突然在这里相见。
两人未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旋即擦身而过,犹如两个陌生人,然瑕月心中清楚,弘昼是愿意以性命来救她之人,可惜,他们……
在跨过那道及膝的门槛之时,瑕月暗自吸了一口气,压下不应的思绪,抬步走了进去,弘历正在执笔写着什么,瑕月没有打扰,安静地站在一边,直至弘历搁下笔,方才屈膝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弘历笑一笑,走下来扶起她道:“今儿个议事久了一些,可是等得很无趣?”
瑕月摇头道:“臣妾倒是没什么,就是魏姑娘有些事情。”
弘历意外地道:“魏静萱?她怎么了?”说到此处,他忽地脸色一冷,道:“她可是对你不敬?”
见弘历第一时间想着自己,瑕月心中甚是感动,温言道:“皇上想到哪里去了,魏姑娘虽出身卑微,却也算知书达理,怎会对臣妾不敬呢。”
听得不是这回事,弘历神色一松,道:“既然不是,那何事令你特意来此与朕说?”
瑕月叹了口气,道:“刚才臣妾去看望魏姑娘,初时还好好的,后来魏姑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突然就奔了出去,结果不小心摔倒在地,周太医过来看过后,说……魏姑娘倒是无大碍,只是可怜了她腹中那个孩子……”
“孩子保不住了?”面对弘历的猜测,瑕月点头道:“是,周太医说他若是能早一些到,或许还有机会,但可惜……他到的太晚了,所以……”她屈身道:“还请皇上节哀。”
弘历沉默片刻,道:“这个孩子本就不应该来到这世上,如今没了,或许就是老天要将他犯的错补回去。朕会请人为他多念几遍往生咒,希望他下一世,能投一个好人家。”他不在意魏静萱,连带着自然也不在意她腹中的孩子,若不是愉妃百般劝说,瑕月又那样言语,他根本不会留下这个孩子;这会儿孩子没了,他也只是稍稍有些难过罢了,远不能与失去永琏、永琮还有长乐时相提并论。
瑕月点一点头,道:“臣妾过来的时候,看到魏姑娘很是难过,皇上不如过去看看她。”
弘历淡漠地道:“周太医去过便行了,朕又不是会医病的大夫。”
“皇上虽不会医病,却会医心,若有您的安慰,魏姑娘也会开心一些,她毕竟刚受了丧子之痛,皇上……”
弘历打断她的话道:“若是朕不去,你是不是就准备一直这么说下去?”
瑕月轻笑道:“是啊,一直将皇上烦坏了为止。”
弘历笑着摇头道:“你啊。”顿一顿,他续道:“说来也真是奇怪,以前你并不喜欢她,可如今,却一次又一次的帮她,瑕月,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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