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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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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猜错

    愉贵人话音未落,阿罗已经朝她道:“刚才是奴婢一时失言,娘娘是懂规矩之人,还请莫要与奴婢一般见识。”

    面对她讽刺的话语,愉贵人脸颊一搐,虚笑道:“都说没事了,退下。”

    待得阿罗退到身边后,瑕月道:“愉贵人说的没错,年老色衰,又无子傍身,确实在宫中很难立足,不过愉贵人忘了吗?本宫已经有一个儿子了。”

    愉贵人扬一扬细眉,道:“娘娘是说大阿哥吗?”

    瑕月颔首道:“不错,大阿哥虽然没有端慧太子那么聪明,但胜在肯下苦功,为人又孝顺,他可不就是本宫的好儿子。”

    “但他并不是娘娘所生,另外……若臣妾没有记错的话,富察氏的死与娘娘有着莫大的关系,试问他怎么会孝顺您呢?就算现在孝顺,多半也是装出来的,娘娘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瑕月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凉声道:“愉贵人倒是知道的清楚,不过……你怕是要失望了。”

    愉贵人唇角微弯,道:“臣妾也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否则娘娘未免太可怜了一些。”

    瑕月搁下茶盏,再看向愉贵人时,目光已经变得幽冷无比,“愉贵人当真以为自己做的事滴水不漏吗?永璜已经把所有事情告诉本宫了,真是好本事,居然想到伪造富察挽秀的信,让永璜成为你手里的棋子,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永璜虽沉默少言,却并非不辩是非之人,他知道谁是真的对他好,谁又是在利用他。”

    听得这话,愉贵人终于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冷声道:“臣妾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

    “不必在本宫面前装腔作势,这件事你很清楚,珂里叶特若莹,本宫承认自己以前小觑了你,让你可以在本宫背后做这么多事,甚至害死了永琏,如今还想要害永珹;不过一切到此为止了,本宫一定会让你为曾经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说到此处,她缓缓站起身来,迫视着愉贵人道:“一个龙胎,保不住你的!”

    愉贵人冷冷迎视着她的目光,许久,笑容再度出现,扶着冬梅的手起身道:“臣妾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不过……若臣妾的孩子有什么事,娘娘一定脱不了干系,不信……就走着瞧。”说到此处,她屈膝道:“臣妾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先行告退!”

    说到此处,她突然捂住唇一阵干呕,瑕月连忙让人去拿漱盂来,但愉贵人只是一味的恶心,并无东西吐出来。

    这样干呕了一阵子,那种恶心的感觉终于退去,愉贵人长舒了一口气,脸色苍白地道:“让娘娘见笑了,臣妾自从怀孕之后,经常会感觉恶心想吐,有时候是干呕,有时候则会把吃下去的东西全吐出来,实在是难受得紧。”

    瑕月关切地道:“本宫明白,刚怀孕之时是这样的,等满四个月之后就会好许多;不过吐归吐,吃还是要吃的,可别因噎废食,知道吗?”

    愉贵人应了一声,往外走去,在走出房门的时候,恰好看到习箭归来的永璜,瑜贵人笑道:“大阿哥回来了,几日不见,似乎又长高了一些。”

    永璜盯着她没有说话,直至瑕月走出来道:“永璜,还不赶紧恭喜愉贵人,她可是一直对你很照顾呢。”

    永璜点点头,将眼中的憎恨与厌恶收了回去,低头道:“永璜恭喜愉贵人,希望愉贵人早日再为皇阿玛再添一位阿哥。”

    愉贵人笑笑道:“承大阿哥吉言,得空多去我那里坐坐,我让小厨房做你喜欢吃的菜。”弘历在得知她怀孕后,当即命人在石矶观鱼轩中设置小厨房,以便宫人可以随时做她喜欢吃的菜。

    瑕月扶着永璜的肩膀道:“瞧瞧愉贵人,对你多好,往后可不要忘记了。”

    永璜抬头一笑,道:“娘娘放心,我一定会牢牢记着的。”说罢,他对愉贵人道:“我一定会去看望贵人的。”

    愉贵人微微一笑,道:“娘娘将大阿哥教得真有礼貌。”说罢,她再次行礼,转身离去,在转过身之时,那缕笑意犹如没入大海中的小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始终还是小觑了那拉瑕月,这个女人比她想象得还要难对付,不过……这样才有意思,慢慢玩,不过,笑到最后的人,一定是她!

    待得愉贵人走远后,瑕月牵过永璜的手笑道:“刚才做得很好,记着,以后也要这样子,不要动气,也不要被她牵着鼻子手。”

    阿罗皱着鼻子道:“对,就当她是一只扁毛畜生。”

    瑕月睨了她一眼,轻斥道:“你倒是学得快,刚才谁叫你多嘴的。”

    阿罗轻吐着舌尖,道:“奴婢知罪,不过若非如此,娘娘也不能暗着骂了愉贵人一通。”

    知春接过话道:“刚才听着主子骂她畜生,可真是解气,不就是怀上龙种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又不是第一个,还专门跑到咱们这里来耀武扬威,真是可恨。”

    瑕月拉着永璜进屋坐下后,道:“耀武扬威只是其一,还有其二,你们谁人能猜到,本宫有赏。”

    知春与阿罗相互一眼,均是猜不出她话中的“其二”是什么,倒是齐宽道:“主子,另一重意思,可是愉贵人对您的警告?”

    瑕月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道:“不错,就是警告,她怕本宫出手对付她腹中的孩子,所以一大早就过来告诉本宫,一旦孩子有事,哪怕没有证据,她也会指证是本宫所为。”

    阿罗怔目道:“那万一是别人动的手,难道她也栽到主子头上吗?”

    “从她刚才的话语推断,应该就是这个意思。”齐宽话音刚落,知春便恨声道:“她这样未免也太不讲理了,别人看她腹中的孩子不顺眼,不欲它生下来,关主子什么事,难不成主子还要保她们母子不成?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她本就是这样的人,没什么好生气的,不过……”瑕月轻抚着裙间的花纹,幽幽笑道:“她这次还真是猜错了,本宫并没有打算动手。”

第三百六十三章 难猜其意

    齐宽眼皮一跳,道:“主子,你打算由着愉贵人把孩子生下来?恕奴才直言,这次她生个格格也就罢了,若是个阿哥,只怕后患无穷。”

    知春咬一咬牙道:“虽然奴婢不喜欢害人,但愉贵人害死端慧太子,之后又做出种种害人之事,这样的人死有余辜,不值得同情。”虽然没有实质的证据,但可以肯定,与富察挽秀合谋的人,必是愉贵人无疑。

    瑕月微微一笑,道:“本宫心里有数,你们去将宋太医请来。”

    不多时,宋子华出现在金莲映日苑中,在示意他坐下后,瑕月有些感慨地道:“自本宫踏进紫禁城后,接触到的太医就是宋太医,如今一晃已是四年过去了。”

    宋子华不知她何以突然提起以前的事,小心翼翼地道:“是,微臣惭愧,始终未能替娘娘分忧。”

    瑕月温和地道:“本宫知道宋太医尽了力,怪不得你。对了,如今负责为愉贵人请脉的是哪位太医?”

    宋子华如实道:“回娘娘的话,愉贵人亲自点了周副院正为她安胎。”

    “周副院正的医术得自徐太医亲传,有他为愉贵人请脉,一定可以保愉贵人龙胎无忧。”说到此处,她话锋一转,道:“你与周副院正同为太医,本宫相信……应该可以接触到周太医所开的药,对不对?”

    宋子华神色大变,当即道:“娘娘您想做什么?”

    瑕月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只道:“你先回答本宫,可不可以?”

    宋子华从椅中起身,长揖一礼,肃声道:“请娘娘恕罪,这件事微臣帮不了您,微臣告退。”

    “慢着。”瑕月唤住宋子华,似笑非笑地道:“宋太医以为本宫要做什么?伤害龙胎吗?”

    “娘娘心里明白,今日这番话,微臣不会告诉任何人,但也请娘娘悬崖勒马,好自为之。”

    面对宋子华严肃至极的话语,瑕月掩唇好一阵笑,待得止了笑声后,方才道:“宋太医,你想到哪里去了,本宫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伤害皇上的子嗣,难道本宫不怕落得与富察挽秀一样的下场吗?”

    听得这话,宋子华疑惑地道:“若非如此,娘娘为何问微臣能否接触到周太医的药?”

    瑕月轻叹一声道:“瑜贵人刚刚来见过本宫,说是害喜严重,经常刚吃下东西就吐出来,浑身都觉得没力气。本宫劝她服用一些开胃的药,但她怕对孩子不利,不肯服用,宋太医,真会有影响吗?”

    宋子华摇头道:“只要不是过量服用,不论是对母体还是孩子都没有影响;相反,适当增加胃口,对胎儿也有好处。”

    “本宫刚才问你能否接触到周太医的药,就是想让你看看,那些安胎药里有没有加入开胃的药,若是没有的话,你向周太医建议一下,适当的加一些进去,免得瑜贵人总不吃东西,连累腹中孩子;哪知你竟然以为本宫想害愉贵人腹中的龙胎,真是让本宫不知说你什么好。”

    听到是这么一回事,宋子华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讪笑道:“微臣误会娘娘了,请娘娘见谅。”

    瑕月温言道:“罢了,也是本宫自己没说清楚,不能全怪你。”

    宋子华拱手道:“微臣回去后就向周太医建议,但具体要结合脉象下药,另外周太医肯不肯采纳,微臣就不敢保证了。”

    “本宫明白,不过你别提本宫之名,免得愉贵人多想。”说到此处,瑕月随口道:“本宫最近胃口也有些不开,宋太医干脆与本宫说说,哪些药可以开胃,本宫也好服用一些。”

    “能否让微臣给娘娘把脉?”在得了瑕月的应允后,宋子华为其仔细诊脉,随后道:“娘娘脉象基本平和,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按时用膳即可,若实在胃口不开,可服用山楂或是开胃健脾丸加以调养。”

    “开胃健脾丸……”瑕月低低重复了一句,道:“那就请宋太医将方子写下,本宫好让人去御药房拿药。”

    宋子华依言留下方子,待得他走后,憋了半天的知春道:“主子,愉贵人用了开胃的药,她腹中的孩子是否就保不住?”

    瑕月睨了她一眼,道:“你没听宋太医说吗?只要用的恰当,不会有任何影响,相反,还可以让愉贵人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小阿哥。”

    一听这话,知春顿时急了,“愉贵人那样对您,您还帮她,主子您是不是……”她想说瑕月是不是疯了,又觉得不太好,使劲将这几个字咽了回去。

    “本宫没有疯,这么做,自有本宫的打算,你们往后就知道了。”说到此处,她对齐宽道:“如今已经八月了,等愉贵人怀胎满三月,胎气安稳之后,皇上应该就会起驾回宫,一回到紫禁城,你立刻依着这张方子,去御药房配一百颗来。”

    待得齐宽答应之后,她又道:“那个夏晴怎么样了?”

    阿罗答道:“周全前日刚来禀过,夏晴的伤势正在好转之中,但从醒来后,她就一个字都没有说过,目光空洞,瞧着跟一个活死人似的。”

    瑕月沉吟片刻,道:“带本宫去见她。”

    阿罗答应一声,扶着她往内务府行去,走在途中之时,她小声道:“主子,您刚才不是一直在想愉贵人的事吗,怎么突然间提到夏晴了?”

    “本宫后面所做的事,需要用到她。”面对瑕月的话,阿罗沉默了一会儿道:“主子是指那些开胃的药?莫说是知春了,奴婢也不明白,为何主子那这么做,实在于情不合。”

    瑕月微笑道:“阿罗,你觉得对一个孕妇而言,胃口好是一件好吗?”

    阿罗不假思索地道:“当然了,胃口好,腹中的孩子才能长得好。”

    瑕月没有说对与错,只道:“记着,凡事过犹不及,任何事情,一旦过了,好事也会变成坏事。”不等阿罗再问,她道:“好了,赶紧过去吧,你好奇的事,等时机成熟之时,本宫自会告诉你。”

第三百六十四章 毫无悔意

    阿罗知趣地没有多问,在到了内务府后,得到消息的周全匆匆赶来见礼,瑕月和颜道:“可还习惯内务府的差事?”

    周全躬身道:“多谢娘娘关心,奴才一切皆好,若非娘娘恩典,奴才如今还在冷宫里待着呢。”

    阿罗抿唇笑道:“周管事,这话你说得很多次了,听得我耳朵都要长茧了。”

    周全嘿嘿一笑,不再多言,不过眼眸之中,始终可以看到对瑕月的感激。

    一番寒喧过后,瑕月道:“本宫想见见夏晴,你带本宫过去。”

    周全迭声答应,走了几步后,忽地想起一事来,道:“主子,刚才也有一个人来见夏晴,姓魏,是皇后娘娘身边的。”

    “是吗?”瑕月轻言了一句,神色微变,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即命周全赶紧带她过去。

    在行宫角落的一间小屋中,夏晴静静地躺在床上,除了她之外,屋中还有另一个人。

    “夏姐姐,我知道那次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但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若你当时肯放我一条生路,不要去皇后娘娘那里告发我,哪里会变成今日的局面。”

    她的话,终于令一直静如死水的夏晴有了动静,她转动着僵硬地脖子,令自己可以清楚看到魏静萱那张越来越美丽,同时也令她越来越厌恶的脸庞,哑声道:“我当时只是唬你,希望你可以悬崖勒马而已,从来没有想过真的去告发你,我没你那么狠毒,可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姐妹去死!”

    魏静萱内疚地道:“我不知道是这样,否则……我不会如此,不过现在总算是还好,姐姐你还活着。”

    夏晴讽刺地看着她,“真的好吗?魏静萱,你真希望我活下去吗?”

    魏静萱叹了口气,轻声道:“姐姐,你我之间,真要一直这样针锋相对下去吗?其实我是真心将你当成姐姐看待。”

    “姐姐?”夏晴嗤笑道:“会有人将姐姐往死里逼吗?会有人狠得连姐姐都害吗?魏静萱,你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我说的都是真的,其实我与姐姐只是理念不同罢了,大可以各走各的路,互不干涉,是姐姐你先不对,非要我跟你走同样的路,还威胁我要告发,我做这么多,只是为了自保,并非存心害你。”

    “我那么做,是不想你走错路,希望你能够好好的,为何你就是听不进去?”夏晴激动之下,不甚扯动了伤口,痛得她倒吸凉气。

    “人各有志,我有我自己的选择,你为什么一定要勉强我?难道你说的话就一定对吗?”魏静萱抬高了声音,之前那丝内疚在此刻已然消失不见了,“原本我们可以很好的,有朝一日,我若走到高处,定然不会亏待你,弄成今日的局面,根本就是你咎由自取。”

    夏晴眸中闪过深切的痛意,“终于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魏静萱,你给我走,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看来姐姐真是恨我入骨,罢了,我这就走,不过,往后希望姐姐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再胡言乱语,以免与前次一样,招来杀身之祸。”魏静萱早在向明玉告状的时候,就知道她与夏晴的情谊走到了尽头,今日之所以过来,主要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夏晴冷笑道:“说了这么多,原来是怕我把你的事说出来。”

    “没什么好怕的,因为……”魏静萱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皇后娘娘根本不会信你的话,至于皇上,他最信皇后娘娘了,所以任你说什么都没用的。”

    夏晴努力撑起身子,忍着痛道:“你变得好可笑,魏静萱,我真希望……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你。”

    “我也希望,可惜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了。”这般说着,她拍一拍手道:“好了,我不打扰姐姐养伤了,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来了,你好自为之。”

    “走!”面对夏晴的驱赶,魏静萱冷然一笑,抬手拉开了门,正欲走出去,意外看到站在门外的瑕月,顿时呆住了,直至周全喝斥她行礼,方才回过神来,慌张地屈膝行礼。

    糟了,娴妃怎么会来的,不知自己刚才的话,她听到了多少,若是全听到了的话,她岂非知道了自己真正的心思,到时候……她会不会对自己不利?

    魏静萱压下乱如麻线的心思,强笑道:“娘娘何时过来的?”

    瑕月盯着她的双眸,意味深长地道:“来了有一会儿了,魏静萱是吗?看来本宫以后要牢牢记住这个名字才行了。”

    魏静萱双腿一软,险些跪下去,勉强撑住身子后,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道:“娘娘说笑了,奴婢贱名,哪能入娘娘的耳。”顿一顿,她试探地道:“娘娘是来看夏晴的吗?”

    瑕月没有与她多言,径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吧。”待得魏静萱走远后,瑕月带着阿罗走了进去,周全则守在门口。

    屋中,夏晴痛苦地闭着双目,她无法想象自己一直以来以心相待的姐妹,变成今日这个样子,简直……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若非那张脸再熟悉不过,她几乎要以为是有人在冒充。

    瑕月站了一会儿,道:“还在因为魏静萱的话而难过吗?”

    夏晴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有着难以承受的痛苦,“娘娘都听到了?”

    瑕月就着阿罗端来的椅子坐下道:“不全,但已经足够本宫明白了,你一心为魏静萱着想,她却为了一己私欲要置你于死地,所谓恩将仇报,指的应该就是她这样的了,偏偏她还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错。”

    夏晴紧紧攥着双手,摇头道:“是奴婢自己有眼无珠,信错了人。”

    瑕月轻叹一声,道:“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奴婢不知道,其实……”夏晴涩声道:“娘娘不该救奴婢,与其这样痛苦的活着,倒不如死了好,一了百了了。”

    “本宫从来没有想过死,因为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有懦弱之人,才会借死去逃避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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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抓紧

    朱用阴笑道:“主子,让娴妃重视的人,一个跟着一个出事,比直接要她的性命更好。”

    瑕月并不知道,一个针对阿罗的巨大yin谋正在成形之中,等她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八月末的一个秋夜中,瑕月站在莲花池边,静静地看着在夜中空飞舞的萤火虫,这个时节能够看到萤火虫,实在是一个奇迹,不过应该已经是奇迹的尾巴了,凌空飞舞的那几只萤火虫犹如喝醉了酒一样,时高时低,显然它们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

    不知何时,瑕月身后多了一个人,他顺着瑕月的目光望去,道:“在看什么?”

    瑕月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道:“皇上怎么来了?”

    弘历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将下巴搁在她散发着幽幽清香的颈窝间,深吸一口气,道:“朕想你,所以就过来了。”

    瑕月唇角微勾,带着一丝幽怨的语气道:“臣妾以为皇上已经忘记臣妾的存在了呢。”

    “朕怎么会忘了你这朵解语花。”弘历走到瑕月身前,托起她光洁柔美的下巴轻笑道:“朕还是第一次看到娴妃你吃醋的样子,嗯,比之平常时候,别有一番风味。”

    瑕月垂目,幽声道:“臣妾岂敢吃醋,只是多日不见皇上,心中记挂,愉贵人的龙胎还好吗?”

    “朕也记挂你。”弘历将她揽入怀中,温言道:“前几日刚诊出有孕的时候,太医说胎气有些不稳,如今经过几日的调养,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瑕月始终低垂着眉眼,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面上也无一缕笑容,弘历盯了她半晌,声音有些发冷地道:“这件事当真令你如此不高兴吗?”

    瑕月缓缓抬起头,美眸之中含着几许水光,哽咽道:“臣妾与愉贵人一向要好,如今她有机会为皇上诞下龙裔,臣妾岂会不高兴,臣妾只是想到自己……伴在皇上身边十二年,却始终不能为皇上诞下一儿半女,臣妾实在有愧于皇上,也当不起皇上的宠爱。”

    听得这话,弘历心中隐隐作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瑕月为何一直没有孩子,在这件事上,确实是他亏欠了瑕月。

    他轻抚着瑕月柔美的脸颊,怜声道:“不关你的事,再者,哪个说你没有孩子的,永璜不就是你的孩子吗?朕看他现在与你亲近了许多,假以时日,一定会与真正的母子一般。”

    瑕月泫然欲泣地道:“臣妾一直都将大阿哥视若亲生骨肉,但……臣妾始终觉得对不起皇上。”

    “没有。”弘历抱紧了瑕月,道:“你没有对不起朕,相反,这些日子,朕因为愉贵人腹中的孩子,冷落了你,是朕不好。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朕不爱听,总之你是朕的娴妃,不管有没有孩子,除了皇后,谁都不能越到你头上,这是朕给你的许诺,只要朕活着,就有效!”

    听到此处,瑕月终于放下心来,从认清瑜贵人真面目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个女人图谋甚大,不会甘心贵人之位,甚至连嫔位妃位都不能满足她;虽然已经有了对付她的法子,但能否成功尚且两说;在这种情况下,她万万不能被愉贵人夺去弘历的宠爱,一定要牢牢将之把握在手里才行。

    事实上,这也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东西,若是连这也失去了,那她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弘历握紧她微凉的双手,道:“好了,不说这些了,你还没告诉朕,在这里看什么呢?”

    瑕月依偎在他怀里,轻声道:“臣妾在看那几只萤火虫,难得这样冷的天还能看到,可惜,它们已经没多少时间了,今夜之后,来年夏日来临之前,就再也看不到了。”

    弘历看了一眼夜色中一闪一亮的萤火虫,轩眉道:“你希望继续看到它们吗?”

    “臣妾希望有什么用,又不可能令天气回暖,让它们多活些日子。”瑕月话音刚落,便听得弘历道:“谁说不可以,四喜,去拿网来将这几只萤火虫抓住,多叫些人来,一只都不许跑,跑一只,朕就责你十板,记住了吗?”

    “嗻!”四喜应了一声,赶紧下去安排,瑕月没想到弘历会这么做,赶紧道:“皇上不必费心,没了也就没了,不打紧的。”

    弘历目光宠溺地道:“你喜欢的,朕一定会尽力替你办到。”

    瑕月感激地看着他,“多谢……”未等她说完,弘历已经捂住了她的唇,道:“朕不想听你说谢,朕喜欢对你好,仅此而已!”

    瑕月拉下他的手,双眸含泪地道:“好,臣妾不说,但是皇上为臣妾所做的每一件事,臣妾都会牢牢记在心里,不闭目不相忘!”

    弘历轻斥道:“不许说晦气的话,你与皇后都是要陪朕一辈子的人。”虽然他如今颇为喜欢愉贵人,后者也怀了龙种,但在其心中的份量仍然无法与明玉及瑕月相提并论。

    虽然弘历提到明玉的名字,令瑕月有些失望,但终归还是欢喜更多一些,紧紧握住他宽厚温暖的手掌。

    弘历将她被夜风吹散的鬓发捋到耳后,随即朝瑕月的身后努一努嘴道:“瞧,他们已经拿着网过来了。”

    瑕月回头看去,果见四喜带着几十名太监,拿着带有长长竹杆的网将莲花池团团围住。四喜看到池子上空的萤火虫仍然是六只,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刚才一直担心准备的功夫,那些萤火虫会飞走。

    四喜扬声道:“你们几个赶紧把萤火虫给咱家抓了,小心着些,别给惊跑了,要是跑了一只,小心你们的屁股开花。”

    就算四喜不说,那些太监也不敢大意,弘历与瑕月就在旁边呢,不用问也知道这命令定是他们下的。大意?除非是不想要脑袋了。

    因为天气寒冷的原因,那些萤火虫动作缓慢,很快就抓了四只,剩下那两只因为停在莲花上,再加上距离隔得太远,无法捕捉。四喜思索片刻,命人乘船去到池中捕捉,为防逃脱,岸上也有人守着,确保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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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一去不返

    “是,奴才这就去办。”朱用答应之后,退出了内殿,待其走后,魏静萱满脸笑容地道:“恭喜主子,过了今日之后,您就不用再担心阿罗会嫁给傅大人了。”

    明玉望着水银镜中的自己,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不要怪本宫心狠,要怪就怪阿罗与她的主子心太大,若是安份度日,何来如此。”

    且说阿罗与齐宽出了行宫之后,就四处打听那位神医的住处,但问了许多人都说不知道这位姓吴的神医,齐宽问得口干舌燥,道:“阿罗,你是不是被人骗了,根本就没有这么个神医?”

    阿罗坚定地摇头道:“不会的,一定是这些人没听过,走吧,咱们去市集上问问,那里应该会有人知道。”

    齐宽依言随她来到市集,那些百姓看他们着急的样子,倒是指了几个医馆,但没一个是他们要找的神医。

    这下子连阿罗也没了底,难不成,真的没这么人,但行宫之中传得绘声绘色,不应该是假的啊,到底这位神医在哪里?

    正当他们犹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找之时,一个长相不起眼的少年人穿着单薄的衣裳来到他们身前,道:“你们在找吴神医吗?”

    一听这话,阿罗顿时来了精神,连连点头道:“是,就是吴神医,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那人点头道:“不错,我可以带你们去见吴神医。”

    一听这话,阿罗连忙让他带自己二人过去,齐宽没她那么着急,打量了那人几眼道:“别人都不知道吴神医的住处,你怎么就知道?”

    少年人睨了齐宽一眼道:“我这条命就是吴神医救的,你说我知道不知道?吴神医喜欢清静,所以隐居在偏僻之处,知晓的人极少;不过他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出外行医。”说罢,他又道:“看你的样子是不相信我,罢了,你们自己找吧。”扔下这句话,少年人便要离开,阿罗赶紧拉住他道:“他就是随口一问罢了,小哥儿别生气,还不知道小哥儿姓甚名谁?”

    少年人哼一声道:“我姓孙,排行第三,叫我孙三就是了。”

    阿罗指着他带自己去见神医,好言道:“孙小哥,那就麻烦你带我们去见吴神医,我们有要紧事求见。”

    “哪一个求见吴神医的不是有要紧事,不过……”孙三一指齐宽道:“我不喜欢这个人,我不会带他去。”

    齐宽眼睛一瞪,道:“小子,你别太过份了。”

    不等孙三说话,阿罗已经轻斥道:“你就不能少说几句吗?别忘了咱们出来是为了什么?”说罢,她又对孙三道:“孙小哥息怒,既是这样,你带我过去行吗?我真的很着急见吴神医。”

    孙三眸中闪过一丝不易见的慌意,点头道:“好吧,我带你去,让他在这里等着。”

    在阿罗的坚持下,齐宽只能无奈地去一旁的茶楼喝茶,离别之前叮嘱道:“你自己小心着些,若是那位神医不肯,你别勉强,先来告诉我,咱们一起想办法。”

    阿罗急着去见吴神医,匆匆应了一句后便随孙三离去了,齐宽上了茶楼,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底下往来的人流。

    阿罗离开后一直没再出现,齐宽初时只道是吴神医架子大难以请动,可后来眼见着太阳西斜,阿罗都没有露面,他不禁急了起来,四下找寻,可他并不知道孙三带阿罗去的地方是哪里,只能凭着孙三与吴神医的名字打听,结果这两个人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无人知晓。

    深秋的天气,齐宽却满头大汗,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晚,再不回去,行宫的门就要关了,怎么办?阿罗还没找到,他是继续找还是先回去向主子禀告此事?

    奇怪,阿罗不是那么没有交待的人,更不要说自己之前还叮嘱过她了,这么晚还没回来,难道是出事了?

    想到这里,齐宽头上的汗更加多了,他一边打听一边往行宫走去,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等在宫门处,可是直至宫门在他眼前关起,都没有看到阿罗出现。

    齐宽匆匆往金莲映日苑行去,阿罗的失踪令他心里充满了不安,连宫人与他招呼都没理会。

    今儿个,永璜从木兰围场中猎了一头鹿回来,他特意央了弘历,将鹿茸带回来给瑕月补身,知春看着那双根部还带着血丝的新鲜鹿茸,笑道:“主子,您看大阿哥对您多孝顺。”

    瑕月微笑着颔首,拉过永璜道:“小小年纪就能够独行其是得这么大一头鹿,本宫很是欢喜,也证明你这段时间没有白白苦练,不过以后要继续练习,不可荒废,知道吗?”

    永璜拱手道:“是,永璜谨记娘娘教诲。”

    在命宫人将鹿茸拿下去后,瑕月看到齐宽走进来,温言道:“你回来了,咦,阿罗呢,怎么没瞧见她?”

    齐宽脸色发白地走上前,跪下哭丧着脸道:“奴才……奴才不知道阿罗在哪里,奴才找不到她。”

    瑕月一怔,旋即肃然道:“你这是何意,仔细与本宫说。”

    齐宽当即将孙三的事说了一遍,随即道:“奴才在茶楼里等了很久都不见阿罗回来,担心她有事,就出去打听,问了许多人都说不认识吴神医与孙三,奴才怀疑,他们会否是骗子?”

    知春出言道:“不会的,我与阿罗听很多人在说,那位神医乃是千金一科的圣手,不会是假的,阿罗是不是迷了路又或者忘了时间,所以才没有及时回来。”

    “阿罗不是没分寸的人,她该知道宫门关闭的时间,至于迷路……”瑕月一时也说不准这个可能。

    见瑕月黛眉紧锁,知春安慰道:“主子,阿罗那么大个人了,不会有事的,应该是迷路回来的晚了,说不定她此刻已经在宫门外了呢,只是进不来罢了,您别太担心了,等明天宫门开了就好了。”

    “也只能这样了。”停顿片刻,瑕月蹙眉道:“知春,吴神医的事,你们是听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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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搜寻

    “不是,臣妾是不想惹皇上忧心,阿罗……”瑕月咬牙道:“阿罗昨日出行宫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臣妾派那些人出宫,是为了去找寻阿罗;臣妾知道这样不合规矩,但臣妾真的很担心阿罗,很怕她有事。”

    在仔细询问了阿罗的事情后,弘历神色凝重地道:“朕知道了,别太担心,阿罗不会有事的,朕这就派人去寻她。”

    瑕月连连点头,感激地道:“多谢皇上。”

    行宫附近有八旗子弟驻守,随着弘历命令的传下,当即在热河一地仔细搜寻,茫茫人海,想要从中寻到一个人,实在不是一件易事。

    黄昏时分,齐宽等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问了一日,什么线索都没有,不过倒是肯定了一件事,在这热河附近,根本没有什么吴姓神医。流传于行宫之中的,不是流言,而是谎言。但这个谎言从何而起,又是何人编出来的,毫无头绪。

    有了弘历的插手,瑕月没有让齐宽他们再出去找人,而是想办法在行宫之中,寻出编造谎言的那个人。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吴神医这个谎言出现的这般诡异,令她不得不怀疑。

    不过,瑕月始终想不明白,阿罗为什么会在行宫外出事,她是第一次离开行宫,不可能与人结怨,除非……

    延薰山馆中,瑾秋正细细向明玉禀告着宫中的动静,重点当然是金莲映日苑了,说到后面,她抿唇笑道:“主子您是没看到娴妃的脸色,奴婢远远看了一眼,黑得啊,就跟锅底似的,真的一想起来就觉得好笑。”

    明玉冷笑道:“她也算是有本事了,先是去敬事房强要了十几块腰牌,之后不仅没受罚,还怂恿皇上派八旗子弟替她寻找阿罗,为了区区一个宫女,如此兴师动众,也算是头一回了。”

    魏静萱在一旁道:“等她知道阿罗的事情之后,奴婢保证她的脸色一定会比现在更好看,到时候,主子看到了,才真叫赏心悦目。”

    明玉展袖起身道:“等了这么久,总算是快要等到了。不过最近皇上派了那么多人去查,确定不会出事吗?”

    朱用肯定地道:“您放心,奴才找的都是几个改名换姓的烂赌鬼,他们只在乎钱,其他的,什么都不会过问,等过了明日,他们就会带着银子离开热河,任神仙也找不到他们。”

    “好!”明玉轻击手掌道:“明日离开,那本宫后日就可以欣赏到那拉瑕月精彩至极的表情了,这般想着,本宫真是有些迫不及待。”

    瑾秋言道:“主子,奴婢还打听到,娴妃今日一直在命人打听吴神医那个传言,看样子,她是已经起了疑心,这一点咱们不得不防。”

    明玉没有说话,只将目光转向朱用,后者赶紧道:“主子放心,奴才做的很小心,不会被查到的。退一步说,就算娴妃真查到咱们身上,咱们也可以一口咬定,说确实有这么一个神医,无凭无据,娴妃能耐咱们何?皇上也不会相信她。”

    在明玉点头后,魏静萱道:“主子,奴婢觉得您现在该去见一见皇上,然后再让皇上多派些人去找。”

    明玉蹙眉道:“为什么?再过两日,阿罗自然就会回来,何必浪费那么多人去寻她。”

    魏静萱微微一笑道:“主子,她什么时候回来,会不会回来您并不知情,在皇上眼中,您与娴妃交情很好,如今她的宫女出了事,您去帮着说句话,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在明玉颔首后,她又道:“再者,娴妃若是真怀疑到您身上了,凭着这件事,您也可以推得更干净一些。”

    明玉恍然道:“本宫明白了,你是要本宫设了这个局,却又抽身不在局中,令皇上对本宫深信不疑。”

    魏静萱含笑低头道:“娘娘英明。”

    “好,本宫晚些就去见皇上。”这般说着,明玉赞许地看着魏静萱道:“小小年纪,不止点子多,心思也细,实在难得。”

    在朱用与瑾秋二人又羡又妒的目光中,魏静萱谦虚地道:“主子谬赞了,奴婢实在当不起。”

    明玉褪下腕间的翡翠镯子给魏静萱带上,道:“好生当差,本宫不会亏待了你。”

    魏静萱欣喜地跪下行礼,迭声道:“多谢主子!”

    明玉示意她起身,随即由她扶着自己前往烟波致爽殿,被留下来的朱用朝魏她们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恨恨地道:“明明是我辛苦想出来的点子,结果倒是让她占了便宜,这个小贱蹄子真是可恶。”

    瑾秋冷哼一声道:“可不是吗?才来了没多久,就哄得主子团团转,再久一些,只怕咱们两个连立足的地方都没有了。”

    朱用摸着下巴道:“不能由着她这么下去,得想个办法才行。”

    瑾秋没好气地道:“她如今这么得主子的欢喜,能有什么办法,还有,别看她年纪小,城府可是一点都不浅。”

    朱用冷哼一声道:“再不浅也是一个十四岁的黄毛丫头,咱们两个联手,还会斗不过她?还是说瑾秋姑姑你怕了?”

    瑾秋不甘示弱地道:“我岂会怕她,不过你说这会儿对付她,还真是有些不容易,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办法。”

    朱用眸光幽冷地道:“不急,慢慢想,总能想到一个对付她的办法,一个从辛者库出来的贱蹄子,也想踩到我朱用的头上来,做她的春秋大梦!”

    魏静萱在算计别人同时,不知自己也正在被人算计着,世上的事,原本就是如此,你对付他,他对付你,不到最后一刻,哪个也不知道谁是赢家。

    烟波致爽殿中,弘历听得明玉请求他加派人手寻找阿罗,颔首道:“想不到皇后如此关心阿罗。”

    明玉故作关切地道:“臣妾与娴妃是姐妹,如今她的人出了事,臣妾岂能坐视不理,无奈臣妾身在宫中,无法外出,只能来请求皇上了,希望可以早日找到阿罗,否则妹妹一定会担心的食不知味,睡不安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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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度日如年

    弘历沉沉点头道:“朕已经派了很多人去找,阿罗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明玉心中冷笑,面上则维持着关切之色,应声道:“嗯,阿罗一向忠心,臣妾相信上天一定会保佑她。”

    一日又一日,始终没有阿罗的消息传来,短短几日时间,瑕月本就不丰腴的身子变得更加削瘦。虽然愉贵人初初怀孕,但弘历还是每晚都来金莲映日苑,尽量哄着瑕月尽量多吃一些,可每次瑕月吃了几口就说饱了。

    弘历将汤碗端到瑕月唇边,柔声道:“既是吃不下饭,就喝些汤,今日的鱼汤很新鲜,而且一点腥气也没有,尝尝看。”

    瑕月摇头道:“臣妾真的没胃口。”

    弘历叹了口气,道:“但你总这样不吃东西怎么办,瞧瞧你,脸上的肉都没有了,若是阿罗回来,看到你这样子,非得要难过坏了不可。”

    瑕月眸光悲凉地看着弘历,“若阿罗可以回来,皇上就算要臣妾吃尽这一桌的菜,臣妾也甘之如饴,可是……”

    弘历握住她凉如秋水的手,沉声道:“相信朕,一定可以找到阿罗的,她不会有事。”

    瑕月摇头,怆然道:“皇上不必安慰臣妾了,拖得越久,阿罗活着回来的希望就越小……”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都在发抖,她努力咽下堵在喉咙里的哭声,哽咽道:“是臣妾害了她,若不是为了替臣妾寻访神医,让臣妾有机会做一个额娘,阿罗根本不会离开行宫,更不会音信全无……”说到此处,她再也忍不住眼底的酸涩,泪水滴落,濡湿了那张绝美的脸庞。

    弘历心疼地拭去泪水,道:“不关你的事,谁都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的,你比谁都要紧张阿罗,别自责了好不好?”

    瑕月泣声道:“臣妾好怕,皇上,臣妾真的很怕阿罗不能再回来啊!”

    弘历将哭得泣不成声的瑕月抱在怀中,安慰道:“朕知道,朕什么都知道,别想那么多了,就算搜遍热河,朕也一定会将阿罗找回来的。”

    瑕月哭了很久,方才抓着弘历的领子睡去,弘历为怕惊醒她,不敢更衣,就这样和衣躺了一夜,直至早朝时分方才离去。

    这一日,他再次加派人手,去寻找阿罗的踪迹,而朝中,开始有人对弘历的做法不满,在他们看来,弘历动用如此多的人去寻找一个宫女,实在有些小题大做;不过弘历坚持如此,他们也没办法;然心中皆对瑕月颇为不满,认为是她怂恿弘历派人去搜寻阿罗。

    瑕月不知这些,就算知道了也没心思理会,此刻对她而言,再没有什么比阿罗更重要的。弘历走后不久,她就醒了,不不停地看向外面,希望可以等来阿罗的消息。结果,阿罗没等到,倒是等来了她不愿见的人……

    齐宽低着头进来道:“主子,愉贵人在外求见,您可要见她?”

    瑕月漠然道:“本宫没心情,让她回去。”

    齐宽刚要答应,身后突然出现愉贵人娇软的声音,“娘娘恕罪,臣妾没经您同意就进来了,不过臣妾这么做,也是因为担心您。”

    瑕月眸光微动,落在款款走进来的愉贵人身上,“愉贵人如今身孕六甲,理当好生歇息,本宫这里没什么事,请回吧。”

    “阿罗失踪的事,行宫之中人尽皆知,娘娘又何必瞒着臣妾呢。”说到此处,她叹了口气,道:“皇上派人找了那么多天都没有消息,看来,阿罗已经凶多吉少了,娘娘您得要有心理准备啊,免得到时候接受不了。”

    自从阿罗失踪后,齐宽的心就没好受过,此刻听到愉贵人似安慰实挖苦的话语,哪里还忍得住,走到她身前,语气生硬地道:“愉贵人若没别的事,就请回吧。”

    “怎么了,赶我吗?”愉贵人似笑非笑地道:“都说宰相门人七品官,我原以是一句笑谈,原来是真的;娘娘身边一个小小的内监,就敢对我这个皇上亲封的贵人呼来喝去。”

    齐宽被她抢得无语应对,不过也让他冷静了下来,想起眼前这位的手段,在按捺下心中的气愤后,道:“奴才怎敢对娘娘呼喝,奴才是替娘娘着想,不想您站太久,累了身子。”

    “那我是否该谢谢你?”这般说了一句,愉贵人将目光转向瑕月,道:“娘娘,臣妾知道刚才的话不中听,但臣妾并无恶意,还请娘娘不要误会。”

    “不会。”瑕月此刻没有精力应付她,简短地答了一句后道:“本宫有些累了,能否让本宫歇一会儿?”

    同样是逐客之语,瑕月说得要婉转高明许多,后者长睫轻颤,以一惯温顺的声音说道:“既是这样,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唉,说起来真是可惜,明明眼看着就可以当官夫人了,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其实有些命中注定没有事情,就不该强求,现在可好了,害了身边的人;娘娘……您过意的去吗?”

    她的话,犹如一根钢针,狠狠刺进瑕月的心窝里,令她痛得整个人都在发抖,知春担心地看了瑕月一眼,随即板着脸对愉贵人道:“说够了吗?说够了的话就请回吧?”

    愉贵人一扬细眉,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难不成连这也不行吗?再说……我也是出于一片好意,提醒娘娘,免得将来……”她指着知春与齐宽道:“害死了阿罗又害你们两个!”

    “阿罗不会死,皇上一定会找到她!”瑕月从牙缝中吐出这几个字,起身走到愉贵人身前,冷冷盯着她道:“说!阿罗的失踪是否与你有关?是你要害她?”

    愉贵人一脸无辜地道:“娘娘怎么会这样想,臣妾与您一向要好,岂会做这样的事。臣妾已经说过了,一切事由,皆因娘娘没有认清自己的命,强求子嗣,阿罗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皆是拜你所赐!”

    愉贵人一再说出挑衅的话,令瑕月又恨又恼,扬手欲掴,然手在将要碰触到愉贵人脸颊时,生生忍住,随后慢慢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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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醒来

    瑕月茫然地看着他,随即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下,一滴接着一滴,犹如断线的珍珠,“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让阿罗遇到这样的事,为什么?”说到这里,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泣声道:“是臣妾,是臣妾答应阿罗去寻吴神医,是臣妾将她害成这样的,臣妾……臣妾毁了她一辈子!”

    弘历怜声道:“朕说过,不关你的事,你根本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这是一场意外。”

    瑕月不停地摇头道:“不是,是臣妾不好,是臣妾害了她,臣妾……”她根本无法用言语去形容心中那份内疚,许久,她方才一边哭泣一边说下去,“臣妾真的好恨自己,为什么要让阿罗去,如果臣妾不答应,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弘历安慰道:“不管怎么样,至少阿罗还活着,你说是不是?”他拍着瑕月单薄的脊背道:“阿罗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的安慰,让她可以走出那段阴暗的回忆,你若是一直这个样子,要怎么帮她?”

    在弘历的言语下,瑕月渐渐止住了哭泣,然她眸中的悲伤却始终无法化去,弘历也知道一时半会儿间要她接受这件事很困难,逐道:“朕陪你去林苑中走一会儿吧。”

    瑕月深吸一口气,道:“不必了,臣妾没事,臣妾想再去见阿罗,可以吗?”

    弘历颔首道:“当然可以,不过以阿罗现在的情况,你别太着急,慢慢来。”待得瑕月点头后,他又命小五跟着,以免阿罗发疯伤人。

    再次站在御茶房门前,瑕月有一种转身离开的冲动,她真的无法接受阿罗变成这个样子,她都已经这样了,想必阿罗心里更加痛苦……

    瑕月不停地吸着气,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随后对候在旁边的小五道:“开门吧。”

    看到有人进来,蜷缩在角落里的阿罗再次激动起来,不停地嘶叫着让他们离开,瑕月尽量放缓了声音,慢慢靠近她道:“阿罗,你已经没事了,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你现在很安全,不用害怕。”

    阿罗没有理会她,只是努力将自己藏进角落里,与所有人拉开距离,而她身上的伤,一直都在不停地提醒瑕月,在这几日间,她受了多大的折磨,更不要说,还有……

    瑕月努力忍住眼泪,道:“真的已经没事了,你已经回行宫了,有本宫在,没有人能够伤害你。”

    “都走开,不要过来。”这般说着,阿罗突然又哭了起来,呜咽道:“求求你们,放过我!”

    她这句话,说得瑕月差点落下泪来,一旁的齐宽早就已经泪流满面,“扑通”一声跪下,哭道:“阿罗,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是我让你跟他走,去寻那劳什子的神医,事情怎么会这样,你打我吧!”

    阿罗没有理会他,只是不停地重复着“放过我”三个字,她的思绪一直停留在那段可怕的日子里无法自拔,任别人说什么,都无法映入她的脑子。

    瑕月忍着眼底的酸涩,抓住她的肩膀道:“阿罗,你醒一醒,已经没有坏人要害你了,你很安全,听到没有,很安全啊!”

    “啊!”阿罗受惊大叫,拼命想要挣开瑕月的手,但这一次瑕月抓得很紧,最后更是紧紧抱住她,哽咽地道:“阿罗,你回来了,你回到本宫身边了,没有人可以再伤害你,你醒来好不好?”

    阿罗根本听不进她的话,死命去扳瑕月的手,指甲甚至在瑕月手指上划出几道血痕来,小五看着不对,赶紧道:“娘娘,您都受伤了,赶紧松手吧。”

    瑕月摇头道:“本宫要尽快将阿罗从黑暗之中拉回来,不然她停留的越久,就越不容易拉回来,到时候,真会疯的。”这般说着,她将阿罗抱得更紧,在其耳边道:“还记不记得六岁那年,你第一次踏进国公府,本宫不喜欢你的名字,说要给你重新取一个,但你说,这个名字是母亲取的,不可以换,为了这个,你还挨了我阿玛一个巴掌,可是你始终不肯松口,说你这辈子都叫阿罗,那么就已经有这样的骨气,实在很难得呢,从那以后,本宫就许你以本名留在本宫身边。还有,十岁那年,我不小心弄死了阿玛最喜欢的兰花,是你替本宫受罚,挨了打还不能吃饭,本宫就偷偷藏了一个鸡腿给你,你说这是你吃过最好吃的鸡腿。还有十四岁的时候,本宫奉阿玛之命,为了离间皇上与和亲王,嫁到潜邸,没有别人,就只有你陪在本宫身边,算起来,你已经陪了本宫整整二十年。阿罗,不管出了任何事,你都陪在本宫身边不离不弃,如今也是一样。”忍了许久的泪,终归还是落下,不过令瑕月欣慰的事,阿罗停止了挣扎,静静地听她说着。

    她缓缓松开双手,看着阿罗青紫的脸庞,柔声道:“本宫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一起度过所有难关,好不好?”

    迎着瑕月期许的目光,阿罗眼眸中燃起一丝微弱地亮光,轻轻唤一声“主子”。

    瑕月连连点头,哽咽道:“你终于醒过来了。”

    阿罗低头看着瑕月手背上的伤痕,轻声道:“痛吗?”

    “不痛,一点都不痛。”瑕月抹去脸上的泪道:“最重要的是你平安归来,好了,没事了,咱们回去了好不好?”

    阿罗点头,随瑕月回到金莲映日苑,到了那边的第一句话就是要水沐浴,瑕月当即命人去准备热水,让阿罗沐浴。

    一刻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阿罗一直没有从房中出来,瑕月担心地道:“这么多功夫,水都凉了,她怎么还没洗完,知春,你去敲门看看。”

    知春依言离去,过了一会儿回来道:“主子,阿罗说她还没有洗完,不让奴婢进去,还不停地说自己很脏。”

    瑕月沉默未语,她知道阿罗所谓的脏是什么,低低道:“过会儿再去看看。”

    一直过了两个时辰,阿罗依旧没有出来,任凭知春在外面怎么劝都无用,知春无奈地道:“主子,这可怎么办,都两个时辰了,再热的水也冰冷了,这么冷的天,阿罗这样泡在里面,非得生病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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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虚情假意

    瑕月看着紧闭的门,咬一咬牙道:“齐宽遣散其他人,然后把门给本宫撞开!”

    齐宽依言遣散其他人,然后鼓足了劲,用力撞在门上,在撞了七八下后,终于将门给撞开了,瑕月让他们二人守在外头,自己走了进去。

    阿罗没有理会被撞开的门,只是浸在水里,不停地拿胰子往身上搓,全身皮肤都被搓红了,有几处甚至被搓起了皮,而且皱巴巴地,那是泡了太久的水所致。

    瑕月试了一下水,发现果然已经冰冷,当下道:“阿罗,你洗很久了,已经很干净了,赶紧擦干了穿衣裳好不好?”

    阿罗头也不抬地道:“不,我还很脏,还要洗,继续洗。”

    瑕月劝道:“再这样洗下去你会生病的,再说真的已经很干净了,听本宫的话,起来了。”

    阿罗尖声道:“不要啊,你走,让我自己洗,一定要洗干净了才可以起来。”

    “阿罗啊。”瑕月夺下她手中的胰子,道:“皇上已经与本宫说了你的事,也知道那个人对你做了什么,过去了,阿罗,所有的事都过去了,别再去想了好不好?本宫发誓,一定会抓到那个孙三,替你报仇!”

    阿罗怔怔地看着她,忽然用比刚才更尖厉的声音道:“我不想听这些,我现在只想洗得干净一些,你走开啊!”

    瑕月抓着她的手道:“就算你将全身的皮洗破了也没用,那些事都已经发生了,是本宫对不起,你若是心中有恨的话,就发泄在本宫身上,不要折磨自己。”

    迎着她的目光,有透明的液体从阿罗眼角渗出,然后滴落在沐浴的水中,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主子,你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对我的?孙三,呵呵,他只是其中之一罢了,还有一个人与他一起,他们……他们轮流折磨我,一边狞笑一边在我身上发泄。我一直求他们,但是他们怎么都不肯停下,我想死,但他们不让我死,绑着我的手,塞着我的嘴巴,我连死都不行。”说到此处,阿罗整个人都在发抖,“那几天,我像是生活在地狱里,我的清白……我的清白毁在那两个人的手里啊!”

    阿罗的哀嚎听得瑕月心痛不已,只怕连弘历也没想到对阿罗施暴的人并不只是孙三一人,还有另一个,换而言之,阿罗承受的痛苦是双倍的,在那种情况下,她连死都做不到,只能被迫活着,真正的生不如死!

    “没事了,都过去了,往后的日子还是与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这几天……你就当做了一场恶梦。”面对瑕月安慰之语,阿罗摇头道:“不一样了,什么都不一样了。”说到此处,她苍凉地笑道:“原本等傅恒回来,我就可以嫁给他,如今我变成这个样子,还怎么嫁给他;原来……我与他真的是有缘无份,不管怎么勉强,最终都不能走到一起。”

    瑕月涩声道:“就算没有了傅恒,你还有本宫,本宫不会离开你的,阿罗,就当是为了本宫,你努力站起来好不好,不要就这么倒下!”

    阿罗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哭着,之后几天,她的情绪一直都不稳定,甚至寻过短见,幸好被知春及时发现,自这件事过后,瑕月命知春寸步不离地看着她,以免再出事。但不论她们怎么劝,阿罗的意志都很消沉,那几日的经历,犹如恶鬼缠身一样,无法摆脱。为了这件事,瑕月一直愁眉不展,至于宫中的谣言,查了这么久,始终没有头绪。

    这日,瑕月看过阿罗,正想着该如何开解她,明玉领着几个宫人走了进来,瑕月赶紧起身相迎,后者温和地道:“不必多礼,阿罗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些?”

    瑕月低头道:“回娘娘的话,还是与之前一样,想恢复过来,怕是没那么容易。”

    明玉按捺着心中的冷笑,一脸关切地道:“任谁遇到那样的事,都不容易撑过来,再多给她一点时间吧。”

    “是,多谢娘娘关心。”面对瑕月的感激,明玉叹然道:“唉,这次的事真是飞来横祸,妹妹可曾找到对阿罗施暴的那些人,本宫听皇上说,似乎有两个?真真是可怜。”

    瑕月摇头道:“尚且没有,臣妾怀疑那两个人已经不在热河了。”

    “本宫觉得也是,若真是这样,人海茫茫,可要到哪里去找?或许……”她瞅了瑕月一眼,道:“这辈子都找不到了”

    她话音刚落,瑕月便道:“不论这两人跑到何处,臣妾都一定会将他们找出来,让他们为犯过的错事付出代价。”

    瑕月话中的狠厉令明玉眼皮疾跳,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上天有眼,一定会保佑妹妹找到他们的。”沉默片刻,她道:“本宫今日来,还有一件事要与妹妹商量。”迎着瑕月疑惑的目光,她道:“傅恒与阿罗的婚事,妹妹如何看?”

    瑕月沉默片刻,道:“娘娘可是想取消他们二人的婚事?”

    “出了这样的事,本宫也很同情阿罗,但本宫始终要替富察一族的名声与傅恒考虑,思虑再三,就算妹妹要怨怪本宫,本宫也要开这个口。”

    瑕月虽然很想阿罗嫁给傅恒,但出了这种事,这桩婚事,实在不宜再进行下去,就算她强行为之,阿罗也过不了自己那关,想到这里,她道:“臣妾怎敢怪娘娘,是阿罗自己没福气;娘娘放心,臣妾会去求见皇上,请他取消婚事。”

    听到这话,明玉露出一丝笑意,道:“妹妹如此深明大意,本宫就放心了,另外,本宫让朱用准备了一些滋补身子的药材,待会儿就会送来,妹妹拿着给阿罗好好补补身子,这段时间,也别遣她做事了,一切等养好了再说。”待得瑕月一一答应之后,她道:“本宫还有事,就不在这里打扰妹妹了,等阿罗好了,带她来本宫的延薰山馆,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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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变数

    “是,臣妾恭送娘娘!”瑕月亲自将明玉送至门口,就在这个时候,她意外看到应该在内务府的夏晴,后者显然也没想到会那么巧见到明玉与魏静萱,愣了一会儿方才屈身行礼。

    明玉眼皮微跳,道:“能够完好无缺的站在本宫面前,看来你真是命不该绝。”

    夏晴低头道:“若非娘娘手下留情,奴婢今日也不能活着。”

    明玉厌恶地别过脸,道:“既然活着,往后就好好做一个奴才该做的事,别去想不该想的事,否则断送了性命,可别怪本宫没提醒你。”

    夏晴飞快地看了站在明玉身旁的魏静萱一眼,道:“奴婢从不曾有过任何妄想,是娘娘您不相信。”

    “还真是冥顽不灵。”说完这句,明玉不欲与她多说,拂袖离去,待得他们走远后,瑕月看向夏晴,道:“你怎么会过来?”

    夏晴迟疑片刻,道:“奴婢在内务府听说了阿罗的事,不知是真是假?”

    听得这话,瑕月皱紧了眉头,道:“很多人都知道了吗?”

    夏晴点头道:“是,周公公与奴婢说,内务府……不,应该说是整个行宫都在传。”

    听得这话,瑕月眉头皱得越发紧,阿罗如今足不出门还好,要是出门,必然会面对别人指指点点的目光,这必然会使得她更难以面对。

    在进到里面后,夏晴道:“阿罗的情况很不好吗?”

    瑕月心事重重地道:“她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来,本宫好说歹说才能劝她吃几口饭,真不知要到何时,阿罗才能从这件事中走出来。”

    夏晴再次问道:“娘娘找到凶手了吗?”

    瑕月抚额道:“没有,正如皇后娘娘刚才所言,人海茫茫,实在没有头绪。”

    “其实……”夏晴咬着下唇道:“奴婢第一次受杖责的时候,曾听到一些话,或者与阿罗这件事有关。”

    听得这话,瑕月顿时振起了精神,连忙道:“你听到了什么,快说。”

    夏晴点点头道:“奴婢之前在延薰山馆中做一些端茶递水的事,有一次端茶去给皇后时,听得魏静萱与皇后的对话,只有两句,奴婢也不敢确定是否当真有关。”在瑕月的催促下,她分别学着魏静萱与明玉的口气将那两句话说了出来。

    “若可以证明娴妃的罪行,阿罗那件事,主子就不必再费手脚了。”

    “你这小丫头,来的日子不久,倒是越来越明白本宫的心意了。不错,只要娴妃获罪,阿罗就失了靠山,到时候莫说是嫁给傅恒,连能不能活命,都是未知之数。”

    夏晴记性极好,一字不差地复述了出来,在瑕月细细咀嚼这两句话的时候,夏晴道:“前一句是魏静萱所说,她比奴婢更得皇后信任,经常帮着皇后出主意。”

    知春在一旁肃声道:“原来从始至终,皇后娘娘都不想阿罗嫁给傅大人,她之前在皇上与主子面前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可是她既然不想,又为何要同意这门婚事,之前因为她拒绝,皇上可是迟迟未下旨。”

    “皇上是未下旨,但皇后也因此遭到皇上的冷落,引来宫中不少笑话。同意亲事,乃是不同意而为之。这一点,本宫也清楚,所以本宫从不曾真正相信过她。”瑕月缓缓说着,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齐宽不停转着的眼珠子倏然一停,骇声道:“难不成……难不成这件事是皇后一手所为?”过度的惊骇,令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

    知春脸色苍白地道:“皇后……她怎么做得出这么残忍的事,为了不让阿罗嫁给傅大人,就毁了阿罗一辈子,她简直……简直就是个疯子!”

    “吴神医找不到,谎言的源头又找不到,从那个时候起,本宫就觉得阿罗的事,是被人陷害设计,但本宫一直都怀疑是愉贵人,因为论手段与心计,皇后不像是能做出这些事的人。”说到此处,她盯着夏晴道:“本宫与你一样,都忽略了魏静萱这个变数。真是能耐,不过十四岁而已,就有这样的城府与能耐,比之本宫当年,真是不逞多让。”

    夏晴神色黯然地道:“奴婢一直以来,都以为她的目的仅仅只是想要离开辛者库,做一些轻松的差事,没想到她的心思竟然这样大,这样……狠!”

    “不狠如何成大事,但……她做得过了!”瑕月阴森森地说出最后几个字,随后道:“除了那两句之外,你还有没有听到什么?”

    夏晴摇头道:“没有,若奴婢早知情,不会到现在才来与娘娘说。”

    花盆底鞋不断踩在金砖之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许久,这个声音一停,瑕月开口道:“夏晴,你能否看在阿罗如此悲惨的份上,再帮本宫一个忙。”

    夏晴念着瑕月当初的救命之恩,没有多说什么,只道:“娘娘请说。”

    瑕月盯着她道:“再去见一趟魏静萱,想办法从她嘴里套出孙三两人的身份和去处。”

    “这个……”夏晴犹豫地道:“奴婢可以一试,但魏静萱心机那么深,奴婢没有什么把握。”

    瑕月颔首道:“本宫知道,但这是最快找到那两个人的办法,就算机率再低,本宫也想一试。”待得夏晴点头后,她对知春二人道:“你们继续去追查谣言的来源,记着,这一次尽量往延薰山馆那边查。”

    在得了瑕月的话后,夏晴往延薰山馆行去,守门的宫人认识她,睨眼道:“你已经被主子赶出去了,还来做什么?”

    夏晴脸色阴沉地道:“我找魏静萱,你们叫她出来。”

    宫人挥手道:“魏姑娘没空见你,快走。”魏静萱如今在明玉面前颇为得脸,底下那些宫人都讨好地唤她一声魏姑娘。

    夏晴扫了他们一眼,道:“你们若是不去叫她出来,我就一直等在这里,直到她出来为止,不过如果皇后出来,看到我不高兴,从而迁怒你们两个,可就别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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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套话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威胁我们,真以为有娴妃护着,就了不得了吗?”虽然宫人很不服气,但对夏晴话多少有些忌惮,低语几句后,其中一人走了进去,不多时,魏静萱出现在夏晴视线中。

    魏静萱走出来后,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夏晴忍着心中的嫌恶,道:“我有几句话想问你,可否借一步说话?”

    魏静萱点点头,与她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里,随后道:“好了,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待会儿还要去侍候主子。”

    夏晴也不与她绕弯子,开门见山地道:“魏静萱,你与我说实话,阿罗的事,是不是你们所为?”

    魏静萱眼中掠过一丝慌乱,随后道:“你在胡说些什么,阿罗自己运气不好,被人弄成这个样子,关我什么事?”

    “那日我为娴妃说话,被皇后责了三十杖,当时你们曾经提到阿罗,很明显不想阿罗嫁给傅大人,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不是正合你们心意吗?”

    魏静萱冷冷一笑,道:“就算皇后娘娘不喜欢阿罗嫁给傅大人,也不意味着这件事就是娘娘所为。夏晴,念在姐妹一场,我提醒你,不要信口胡说,否则……随时会死!”

    跟在明玉身边的这些日子,已经令她可以很轻松的说出死字,左右死的那个人又不是她,没什么好在意的。

    夏晴痛声道:“你不必再装了,你我心里都清楚,就是你们所为,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还有,你从哪里找来的人,居然肯帮你做这种掉脑袋的事。”

    “掉脑袋?你会不会说的太夸张了一些,只是一个宫女罢了,莫说现在这样,就算死了又如何,还能捅破天不成?再者,她的事与你何干,你为何要巴巴的跑来问我?”说到此处,她眼眸微眯,道:“是娴妃派你来的对不对?你刚刚就是去了她那里,如何,想要从我这里套口风?”

    不得不说,魏静萱的心思非常细腻,也非常谨慎,仅仅几句话,就猜出了夏晴的来意。如今十四岁,等她二十四岁、三十四岁之时,不知会可怕到何种程度。

    夏晴对此早有提防,是以并不慌乱,只道:“娴妃是救过我的命,但还不至于让我为她卖命。我在意的人是你。”她拉着魏静萱的手臂,痛声道:“静萱,回头吧,现在还来得及,不要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了,只要你肯回头,以前的事,我都可以当没发生过。”

    魏静萱甩开她的手道:“什么伤天害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做了,而且从你想要告发我的那一刻起,我与你的情谊就走到了尽头,从此再无关联,你走吧。”

    “靖萱,你听我一句劝,你将阿罗害成这样,早晚会有报应的,说不定……”说不定是与她一样的事!”

    这个话落在耳里,魏静萱头皮一阵发麻,像阿罗那样,岂不是被人……

    她赶紧将这个念头驱出脑海,随后有些激动地道:“都说了那两个人不是我找的,怎么你就是不信,还拿这样的话来咒我,亏得你还口口声声说是为我好!”

    扔下这句话,魏静萱欲要离开,却被夏晴一把抓住,后者神色严厉地道:“你刚才说‘不是你找的’,言下之意,就是说,整件事你都知道,只是没有亲自去找那两个人害阿罗,是不是?”

    魏静萱没想到夏晴会抓到她话语中的破绽,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夏晴看出她的心虚,痛声道:“果然是你。”

    到了这个时候,魏静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道:“不错,是我向皇后献的计,那又如何,你有证据吗?皇上会相信你吗?哼,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夏晴咬牙道:“如果我找到那两个人,皇上自然会相信!”

    魏静萱轻拍着手,似笑非笑地道:“那是两个烂赌鬼,连我都不知道名字,而且他们已经离开热河了,你准备去哪里找?还有最关键的一个问题,你能出宫吗?”

    夏晴仔细将她说的话记在心里,随后道:“善恶有报,魏静萱,你一定会后悔的。”

    “那就走着瞧吧。”说完这句,魏静萱不欲再与她多言,折身回了延薰山馆,而夏晴也疾步往金莲映日苑行去。

    就在回延薰山馆的几步路上,魏静萱心里犯起了嘀咕,她刚才会否说的太快了一些,承认那些事是皇后所为。万一……夏晴真是娴妃派来探听消息的,岂非正中她下怀?

    虽说确实是没有证据,不可能凭着片面之词定明玉的罪,但如果明玉知道,是她告诉夏晴的,一定会对她有所不满。不行,她得想个办法才行!

    待得回到明玉身边,瑾秋正在替她涂抹丹蒄,后者瞧见她进来,随口道:“刚才是谁要见你?”

    魏静萱恭敬地道:“回主子的话,是夏晴。”

    “她?”明玉当即皱起了,不悦地道:“她又来找你做什么?”

    “她来问阿罗的事。”不等明玉询问,魏静萱便将刚才的话捡着能说的说了,当然那些不利于她的话,都掠过不提。

    明玉惊得缩回了手,瑾秋一时来不及停手,使得丹蒄涂在明玉手指上,慌得连忙请罪,明玉无瑕理会她,紧紧盯着魏静萱道:“她为什么要问阿罗的事,这件事与她有何关系?”

    “她不肯与奴婢说,不过奴婢猜测,应该是娴妃派她来的,咱们之前可是曾在金莲映日苑遇到过她。看样子,娴妃已经怀疑到咱们身上了。”

    明玉有些慌张地道:“她怎么会猜到是本宫,本宫自问不曾露出过任何破绽,难不成是皇上找到那两个人了?若是这样的话,该怎么办?”

    魏静萱安慰道:“娘娘您别紧张,若真的找到那两人,娴妃哪里还需要如此大费周章的让夏晴来套奴婢的话,应该只是怀疑。”

    “那就好。”明玉轻舒一口气,随后道:“你都与夏晴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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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手段

    魏静萱眸光一闪,语气肯定地道:“奴婢既知她不怀好意,又怎会与她说,更别说她之前还曾害过奴婢,不过……娴妃那边,主子您不得不防。”

    “总算你还机灵。”这般说了一句后,明玉道:“若夏晴真是替她来打听消息的,以娴妃对阿罗的在意,一定会去皇上那边告本宫的状,等着看就是了。”

    从黄昏等到天黑,从天黑等到朝阳升起,不论是烟波致爽殿还是金莲映日苑都没有动静,平静如昔,令明玉与魏静萱皆是松了一口气。

    事实上,夏晴第一时间就将这些事情告诉了瑕月,后者默默听完之后,什么都没有说没有做,夏晴也不便多问什么。

    知春在忍了两天后,憋不住问道:“主子,您既已经知道阿罗的事情,是皇后派人所为,为什么不告诉皇上?”

    瑕月将一束丹桂插在一只斗彩宝相缠枝莲纹的花瓶中,徐徐道:“皇后是皇上的结发妻子,仅靠这些无凭无据的话,你觉得皇上会相信吗?”

    知春一时语结,随后又有些不甘心地道:“那阿罗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吗?”

    “当然不会。”瑕月眸光阴冷地折去丹桂底下过长的树枝,道:“富察明玉将阿罗害成这个样子,本宫一定要跟她清算这笔帐。”

    明玉的所作所为已经越过了她的底线,若还一味隐忍,她就不是那拉瑕月了;或许,是她这阵子太安宁太退让,令富察明玉忘记了她的手段――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她缓步走到檐下,彼此秋雨刚停,秋阳从云层中探出头来,阳光的映照令得天空中出现一道淡淡的彩虹。

    望着那道彩虹,瑕月合起双手,轻声道:“永琏,对不起,姨娘已经尽力了,但真的无法再遵守答应过你的话,希望你在天之灵不要怪姨娘!”

    知春走到她身后,不解地道:“可现在主子什么都不做,如何替阿罗讨回公道?”

    瑕月放下手,道:“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强bao了阿罗的那两个人,只有找到了,才可以指证皇后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这一点,知春如何不知,但这比让弘历相信明玉是凶手还要困难,“咱们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天下这么大,从何找起?”

    瑕月幽幽一笑道:“谁说没有线索,夏晴不是从魏静萱口中套出那两人是赌徒吗?”

    “天下间的赌徒不知千万,咱们从何找起?而且……咱们在宫外也没有人手啊?”面对知春的问题,瑕月道:“这个本宫会想办法,你不用担心。这会儿……你带人去将库房里那尊孔雀蓝釉暗刻麒麟纹三足香炉还有刘海戏金蟾镜帘取来。”

    知春知道这两样东西,皆是之前弘历赏的,颇为名贵,她应了一声问道:“可是要摆在主子房中?”

    瑕月摇头道:“不,你替本宫送到延薰山馆给皇后娘娘。”

    知春惊声道:“皇后那样害阿罗,您还送这般名贵的东西给她?”

    瑕月恻目道:“本宫自有打算,你只管送去即可,记着,不要露出破绽,尤其是对着魏静萱的时候,千万别因为她年纪轻就小看了。”

    知春见她说得极为郑重,不敢再多问,依言答应之后,取了东西送去延薰山馆,就在知春回来后不久,瑾秋出现在瑕月视线中,与她一同过来的太监手中捧着一盆深红色的珊瑚。

    看到瑾秋出现,瑕月低声对知春道:“立刻去沏一壶祁门红茶来!”

    知春当即离去,至于瑾秋,笑意盈盈地走过来朝瑕月施礼,“娘娘送去的东西,皇后娘娘很喜欢,特意让奴婢送了珊瑚来做为回礼。”

    瑕月温然笑道:“皇后娘娘太过客气了,这一切都是本宫应该做的,这珊瑚……本宫实在有些不敢收啊。”

    瑾秋屈膝道:“娘娘若是不收,奴婢可没法跟皇后娘娘交待。”

    瑕月稍一犹豫,颔首道:“好吧,本宫就收下了,今日天色不早,就不去叨扰娘娘了,待得明儿个一早,本宫亲自去向娘娘道谢。”

    在命小太监将珊瑚交给金莲映日苑的宫人拿下去后,瑾秋再次施礼道:“若娘娘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就回去向皇后娘娘覆命了。”

    瑕月笑言道:“姑姑且慢,内务府刚送了一些祁门红茶来,这样渐寒的天,喝红茶是最好不过的了,本宫让人去准备一些来,然后烦请姑姑帮着带去给皇后娘娘尝尝,本宫明日过去的时候,正好问娘娘喜不喜欢。”

    “娘娘有心了。”在瑾秋答应的时候,知春亦回来后,瑕月笑一笑道:“本宫刚刚让人沏了一壶祁门红壶,姑姑不若进来陪本宫喝一盏再走。”

    瑾秋连忙道:“奴婢卑贱之躯,哪里有资格陪娘娘饮茶。”

    瑕月朝知春睨了一眼,后者会意地走到瑾秋身边,挽住她的胳膊道:“姑姑你可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红人,若姑姑卑贱的话,那我可是连站在这里的资格也没有了。”在瑾秋的笑颜中,她续道:“主子赐茶给姑姑,姑姑真要驳这个面子吗?”

    瑾秋犹豫半晌,松口道:“既是这样,奴婢就谢娴妃娘娘恩赐了。”说罢,她随瑕月进到暖阁中,知春很快取了沏好的茶来,分别给瑕月与瑾秋倒了一杯。

    瑾秋看着手中的茶道:“奴婢虽不懂茶,但看这汤色红艳明亮,香气似果香又似兰香,便知这是一等一的好茶。”

    瑕月轻笑道:“既然是好茶,就赶紧尝尝吧。”

    瑾秋依言抿了一口,道:“回味悠长甘甜,相信皇后娘娘一定会很喜欢。”

    “能得皇后娘娘喜欢就最好了。”这般说着,瑕月眼皮一抬道:“你若是喜欢的话,本宫让人装一些给你带回去。”

    瑾秋连忙推辞道:“这般贵重的茶叶,奴婢能喝上一盏,已经此生有幸,哪里还敢要求更多。”

    “不过是一些茶叶罢了,哪里有这么严重。”说到此处,瑕月长睫微颤,道:“本宫听说这段日子,魏静萱很是得皇后娘娘的宠信,有这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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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利刃

    瑾秋神色一滞,旋即强笑道:“是,静萱很是机灵,做事又稳妥,所以皇后娘娘对她多有倚重。”

    面对她的话,瑕月摇头道:“就算再稳妥,终归年纪尚小,难免有毛燥的地方,不像你与朱用那样妥贴,若换了是本宫,一定不会宠信那样一个小丫头。”

    这句话令瑾秋很是受用,不过嘴上仍是道:“皇后娘娘这样做,定有她的用意,奴婢不敢枉言。”说罢,她屈一屈膝道:“受娘娘赐茶,奴婢感激不尽,不过皇后娘娘那边还等着奴婢覆命,实在不敢久留,还请娘娘恕罪。”

    瑕月没有说什么,直至瑾秋双手即将触到朱门之时,方才徐徐道:“魏静萱十四岁就将皇后娘娘的信任夺去了大半,再过个几年,瑾秋,你觉得自己还会有容身之地吗?”

    这句话犹如惊雷一般,在瑾秋耳边炸响,令她停住了脚步,双手微微颤抖,好一会儿方才回过身来道:“娘娘误会了,静萱对奴婢一直都很尊敬,并无……”

    “瑾秋,你在本宫面前说这些虚话,有意思吗?她的狼子野心,本宫比你看得更清楚。夏晴是被魏静萱冤枉的,今日,她能害夏晴,明日就能害你,这样的人根本不可信。”

    瑾秋望着瑕月,咬牙道:“娘娘究竟想说什么?”

    瑕月走到她身边,抬起柔若无骨的素手放在瑾秋的肩上,在她耳边轻声道:“本宫是想劝你及早为自己打算,否则……当心夏晴就是你的下场。”

    她这句话令瑾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强撑着道:“多谢娘娘关心,奴婢相信静萱不是那样的人。”

    瑕月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道:“既是这样,就当本宫什么都没说。”说罢,她展一展袖道:“好了,本宫不多留你了,回去吧。”

    待其走后,知春道:“主子,您为何要提醒瑾秋,她是皇后身边的人,平日里必然没少帮着皇后对付您,说不定……阿罗那件事,她也有份。”

    瑕月冷声道:“她自然有份,但她现在是本宫可以利用之人。”

    知春疑惑地道:“这是何意?”

    瑕月收回目光,凉声道:“本宫以前听过一个故事,在讲的是观音庙里的和尚,原先那庙里就一个和尚,他每天去河边挑水,过了一阵子,来了一个,两人就一起去抬水,倒也没什么事情;再后来又多了一个,这下子,三个和尚为了到底谁去抬水的事情推来推去,谁也不肯出力,后来连观音净瓶里的水都喝完了,但仍然不肯去挑水,就这样干熬着。有一天晚上,一只老鼠打翻了灯盏,庙里着起大火,三个和尚想要灭火,却找不到水,等他们急急忙忙挑来水的时候,火已经将寺庙给烧得差不多了。”

    知春点头道:“奴婢以前也听过,但这与现在的事有什么关系?”

    “瑾秋、朱用、魏静萱就是那三个和尚,瑾秋此刻说得好听,但本宫刚才分明从她眼中看到嫉恨之意,显然皇后对魏静萱的宠信,已经令她……甚至是朱用很不满。只要好好利用这种不满,就可以将他们从皇后身边撬开,成为本宫对付皇后与魏静萱的利刃。”

    瑾秋回到延薰山馆,将瑕月让她带来的茶叶呈给明玉,道:“主子,娴妃娘娘命奴婢将这些祁门红茶送来给娘娘,说是最适合天寒之时饮用。”

    明玉瞥了一眼,便道:“拿到库房去,与她送来的东西摆一起,别在这里碍本宫的眼。”

    魏静萱在一旁道:“姑姑您也真是的,明知道主子不喜欢娴妃,还将她的东西拿到主子面前来,这不是存心惹主子心烦吗?”

    听着她毫不客气的指责,瑾秋心中来气,但当着明玉的面,不敢发作,只得忍气吞声的拿了东西下去,在快到库房的时候,与朱用撞了个满怀,茶叶洒了一地。

    朱用哎哟一声,揉着被撞疼的肩膀,待得看清是瑾秋后道:“你这是怎么了,走得这么急,像是后面有人在追一样?”

    瑾秋没好气地道:“倒是没人在追,但你我已经快被挤的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朱用听着不对,在帮着将茶叶捡起后,拉她到一旁,小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瑾秋寒声道:“还不是那个魏静萱,仗着主子宠信,就目中无人,对我呼来喝去,瞧着她那张脸,真是来气。”

    听得这话,朱用目光一沉,道:“我已经在想办法了,不过她在主子面前装得很好,行事又小心,着实不容易对付。”

    瑾秋看着手中混了灰的茶叶,想起瑕月之前与自己说的话,几番犹豫后,她附在朱用耳边,细细说了一遍,听得朱用惊疑不定,好一会儿方才盯着瑾秋道:“你怎么想?”

    瑾秋叹了口气,道:“我哪里知道,若夏晴真是被魏静萱所害,那魏静萱就太可怕了。而且你仔细想想,夏晴平日里看着挺老实,不声不响的,实在不太像想爬上龙床的人,反倒是魏静萱……”

    朱用一惊,道:“要是照你这么说,那当初夏晴所言,就是真的了?”待得瑾秋点头后,他有些懊恼地道:“要是我们早些知道就好了,帮着夏晴一起指证魏静萱,那当时被打死的就是她了,而且娴妃也不会救她。”

    瑾秋眼珠子一转,道:“现在知道也为时未晚,只要咱们能够让主子明白魏静萱的野心即可。”

    朱用想了一会儿,摇头道:“以主子现在对魏静萱的信任,不会相信的。”

    瑾秋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一个人说自然不会相信,但如果有两个人,甚至三个人,四个人说呢?这个世上从来不缺莫需有的事情。”说着,她在朱用耳边一阵轻语,后者连连点头,道:“好,就依你的法子去办,希望可以除掉这根眼中钉。”

    弘历在命士兵搜寻热河近半个月,始终没有找到沾污了阿罗的那两个人,与之相反的,是百官对这件事,甚至是对瑕月的不满越来越甚,面对一封封奏疏,弘历也颇感压力,但始终坚持着不肯收回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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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一举两得

    这夜,弘历连着翻了四封折子,都是在说这个事情,气得他将折子扔在一旁,起身道:“摆驾,去……”

    话刚说到一半,殿门突然开启,一道清瘦的身影缓步走了进来,正是瑕月,月光从她身后照入殿中,令她看着犹如踏夜而来的月宫仙子。

    弘历看到她,颇为意外,旋即笑了起来,“可真是巧了,朕正打算去看你,结果你就过来了。”

    瑕月走到他身边,柔柔一笑道:“这是否就是前人诗中说的――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不错,朕与娴妃心有灵犀。”这般说着,弘历朝她伸出手,待得彼此交握后,他问道:“阿罗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些?”

    瑕月脸上的笑容一滞,低声道:“还是与以前一样,得派人一天十二个时辰的看着她,以免她做什么傻事。”

    弘历重重叹了口气,道:“给阿罗一点时间,让她慢慢站起来。至于害她的人,朕一直派兵在搜查,相信朕,一定会找到的。”

    瑕月苦笑道:“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想必这两人已经不在热河了,再找也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弘历安慰道:“你放心,若热河找不到的话,待得回京之后,朕发下海捕文书,一定要将那两人缉捕归案,还阿罗一个公道。”

    瑕月怔怔地看着他,忽地道:“是否不管任何人犯案,皇上都会还阿罗一个公道?”

    弘历当即道:“自然是真的,哪怕是皇亲国戚,朕也绝不宽恕。”说到此处,他问道:“为何突然这样问,难不成你已经找到凶手了?”

    “臣妾若找到凶手,早就请皇上派兵缉拿了,哪里还会说这些,不过臣妾倒是得到了一些线索,阿罗说那两个人,经常会提及赌钱的事,据臣妾猜测,应该是两个赌徒。”她并没有提及明玉与魏静萱,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弘历颔首道:“好,朕让他们多去赌场、当铺一类的地方搜寻,不过……最好是有一些体征,你看阿罗能否回忆的起来,否则可真有些大海捞针。”

    瑕月摇头道:“不必了,臣妾知道皇上这段时间为了找到害阿罗的人,受了很大的压力,若是再发海捕文书,只怕诸位大臣的意见会更大,臣妾不想皇上为难。”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前朝的事,多多少少会有一些传到后宫来。

    弘历轻哼一声道:“他们愿意上折子就由着他们去上。”说到此处,他紧一紧掌中的柔荑,道:“朕知道你很重视阿罗,若不找到那两人,你这辈子都不会心安,所以,朕一定要找到他们。”

    瑕月感动地道:“多谢皇上,不过皇上为臣妾与阿罗做的,当真够了。而且……臣妾已经想到了一个比发海捕文书更好的法子。”

    弘历好奇地道:“什么法子会比刑部发文更加好,朕可真是迫不及待想要一听?”

    瑕月微微一笑道:“其实也不是多高明的法子,只是投其所好罢了,他们既是赌徒,那么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忘了进赌场的门,咱们可以在京城办一个赌术比赛,设下丰厚的奖赏,然后请全国各地的赌徒来京比赛,臣妾相信,他们一定会上钩。”

    弘历寻思半晌,颔首之余又蹙眉道:“倒是一个不错的法子,但朕身为一国之君,办什么赌术大赛,传出去,可是要让人笑话了。”

    瑕月笑道:“这件事,皇上当然不能亲自出面,臣妾之意,是找一个可信之人去办。”

    “可信之人……”弘历轻喃了几遍后,唇角勾出一丝笑意,“朕有人选了。”

    瑕月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有人选,惊讶地看着弘历,后者迎着她的目光,道:“就是老五。”

    “和亲王?”瑕月蹙眉道:“他不是正在负责理亲王的事吗?再办此事,会否难以兼顾?”

    “就因为他正办弘晳的事,所以朕才要选他。”在瑕月不解的目光中,弘历徐徐解释道:“在外人眼里,朕与他兄弟不睦,他对朕心存怨恨,又知朕一向不喜欢赌博,所以故意举办什么赌术比赛来气朕,既达到找人的目的,又可以更加取信弘晳,一举两得。”

    瑕月明白过来,笑言道:“皇上思虑周祥,非臣妾所能及。”

    弘历朗声笑道:“这个主意是你想出来的,朕可不敢居这个功。”

    见弘历不仅同意了自己的想法,还想了更为周全的法子,瑕月心中为之一松,笑言道:“但臣妾仅仅是从阿罗的事考虑,皇上却将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结合在一起,使得两边都可以受益,臣妾实在是望尘莫及。”

    “朕会尽快写一封密信给老五,让他尽快准备此事,另外再有几日若莹的胎就满三个月了,可以起程回京。”

    瑕月点头道:“臣妾知道了,臣妾会安排周太医的马车跟在愉贵人后面,以便随时照应。”

    “有你安排,朕很放心。”待得弘历话音落下后,瑕月轻声道:“臣妾还有一件事要奏禀皇上,是关于傅恒与阿罗的婚事。”

    听得这话,弘历刚刚有所舒展的神色再次沉寂了下来,许久,他委婉地道:“瑕月,朕知道你心疼阿罗,朕更知道阿罗是受害者,但出了这样的事,她怕是……不能再嫁给傅恒了,不说富察氏一族,恐怕连傅恒自己都接受不了。”

    “臣妾知道,所以臣妾就是来请皇上取消他们二人的婚约。”说到此处,她轻吸一口气,道:“是阿罗自己没福气,臣妾不怨任何人,只恳求一句,查到凶手后,请皇上还阿罗一个公道。”

    “朕答应你!”弘历极其肯定地应着,只是不知……当他知晓造成这一切悲剧的人是明玉时,还能否做到今日的话。

    五日后,弘历率诸人从行宫起驾回紫禁城,就在起驾的前一日,宋子华来见了瑕月,他依着瑕月的话,与周明华提了在愉贵人安胎药中加入开胃药散一事,后者初时不同意,后来见愉贵人整日呕吐,吃不下东西,使得身形日渐削瘦,终是接受宋子华的劝说,在安胎药中加入适量的开胃药散,服用几日后,愉贵人的情况果然有所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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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掌握之中

    不过周明华对于开胃药散的添加始终有所保留,并且决定一旦愉贵人害喜的情况缓解,就立刻停用;对于一个孕妇而言,吃的太多,并不是好事,一旦胎儿过大,很可能会危及母子性命。

    宋子华在来见瑕月之前,一直担心她会让自己再做什么事,幸好瑕月在听完他的奏禀后,只是让他继续留意周太医那边的情况,余下的什么也没提。

    这日,明玉在轿舆中坐得有些气闷,趁着停下歇息的时候,唤过魏静萱道:“扶本宫去外面走走。”

    魏静萱正要答应,瑾秋凑过来殷勤地道:“主子,刚才过来的时候,奴婢瞧见有一片紫色的木槿花,甚是好看,奴婢扶您过去可好?”

    明玉思索片刻,颔首道:“也好,静萱,你再去拿两个软枕来,如今这几个,靠得久了,还是有些难受。”

    待得魏静萱依言退下后,瑾秋扶着明玉往回走,大内侍卫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时刻守护明玉安危。

    走了一段路,果然瞧见一片木槿花,明玉深吸了一口带着淡淡花香的空气后吩咐道:“这香气颇为好闻,折一些回去放在轿舆中。”

    瑾秋赶紧答应,在折了一捧回到明玉身边后,几次欲言又止,明玉瞥见她这个样子,道:“有话想与本宫说吗?”

    瑾秋低头道:“奴婢……最近听来一些话,不知该不该说。”

    明玉蹙一蹙眉道:“有话就说,本宫最不喜你们吞吞吐吐的样子。”

    瑾秋小心翼翼地道:“主子,您还记不记得当日魏静萱与夏晴一起跑到您面前相互指责的事?”

    明玉弯腰折了一枝木槿花在手中把玩,“无缘无故提这个做什么?本宫当然记得。”

    瑾秋悄悄咽了口唾沫,道:“其实当日,在她们过来之前,曾有人听到她们在房中的对话;真正想要爬上龙床的人,不是夏晴,而是魏静萱。”

    “什么?”明玉惊呼一声,旋即神色凝重地盯着瑾秋道:“你这话是听谁说的?”

    瑾秋依着之前想好的话道:“奴婢是从朱用那里听来的,至于亲耳听到她们对话的那个人是谁,奴婢并不知晓。”

    明玉思索半晌,摇头道:“不会是静萱,她对本宫一直都很忠心,岂会做这样的事。”

    见明玉对魏静萱如此信任,瑾秋又妒又恨,强行压下后,道:“奴婢刚听到的时候,也不相信,但好几个人都在传,而且传得绘声绘影,不像是空穴来风的样子。再者,细细回想起来,夏晴自来到主子身边后,一直颇为老实,实在不像魏静萱所言的那样。”但明玉仍有所不信,她凑到其耳边轻声道:“主子,论资容,魏静萱可是比夏晴更胜一筹;姿容越美,其心思自然也有越多,娴妃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现在不加提防,等她成为第二个娴妃的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听得这话,明玉的神色终于冷了下来,道:“想办法找出曾听到她们对话的那个人,本宫要亲自审问。”

    瑾秋见明玉中计,心中一喜,连忙道:“是,奴婢一定想办法打听。”

    明玉点点头,示意她扶自己回去,待得回到轿舆处时,魏静萱正站在那里,见她过来,迎上来道:“主子,奴婢已经照您的吩咐,多放了几个鹅毛软枕,应该会舒服一些。”

    明玉淡淡地应了一声便上了轿舆,后者敏锐地觉察到不对,在重新启程后,她故意放慢了脚步,来到瑾秋身边,低低道:“姑姑,刚才主子与你说了些什么?”

    她的观察力令瑾秋心中一凛,道:“好端端地怎么问起这个来,有事吗?”

    魏静萱柳眉轻皱道:“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主子回来后,态度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瑾秋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哪有这回事,我瞧着还是与之前一样。你啊,定是想多了。至于刚才,也没说什么,就是说了一些琐事,还有再过几日才能到京城。”

    魏静萱笑笑道:“看来还真是我想多了,让姑姑见笑了。”

    瑾秋假意提醒道:“我知道你一心想要侍候好主子,不过太紧张了也不好,越紧张越容易做错事。”

    “是,我会记住姑姑的话。”说完这句话,魏静萱加快脚步,追上了前面的轿舆,并不知道瑾秋在她离开后,露出了一个渗人的笑容。

    但瑾秋同样不知道,自己与魏静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齐宽来到瑕月轿舆边,细细复述着刚才的见闻,自从那日瑾秋离开金莲映日苑后,瑕月就命他想办法盯住瑾秋。

    “瑾秋应该与皇后娘娘说了不少话,但奴才隔得太远听不清楚,不过……奴才总觉得皇后娘娘听完后,对魏静萱的态度有些不一样。”

    瑕月轻笑道:“看来事情已经在朝着本宫预期的发展了。”这般说着,她将一张折起的纸条递给齐宽,“入夜之后,想办法将纸条交给魏静萱,但别让她发现你的身份。”

    齐宽正要答应,无意间从纸条的缝隙中看到几个字,当即神色一变,迅速打开纸条瞄了一眼,不敢置信地望向轿帘后那半张绝丽的脸庞,“主子您……您为何要这么做?”

    清冷的声音从轿舆中传出来,“你何时变得这么没规矩,居然擅自偷看本宫让你转交的东西。”

    齐宽没有多加辩解,低头道:“奴才知罪,但奴才实在不明白主子这么做的用意,您不是一直都想……”虽然附近皆是自己一方的人,但齐宽仍怕被有心人听去,所以停下了后面的话。

    沉默了一阵后,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你觉得想要让瑾秋或者朱用倒戈到本宫这一边,容易还是不容易?”

    齐宽想也不想便道:“不是不容易,而是很难。”这也是他从一开始知悉瑕朋计划后,就说过的一句话。

    瑕月点头道:“如你所言,很难,所以本宫要将他们往绝路上逼,只有失去一切,甚至连活命这个最卑微的愿望都不一定可以达成的时候,他们才能为本宫所用,懂了吗?”

    (cqs!)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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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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