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八章 注定的结局
听到凌若提及永璜,哲妃心里一颤,用力咬着牙道:“呵,真是可笑,刚才逼着我说,现在我说了又不相信,既是这样,还问这么多做什么。”
下一刻,弘历牢牢掐住她的脖子,阴声道:“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有谁要害永琏,别逼朕亲手杀你!”
在弘历松开手后,哲妃立刻大声地咳嗽起来,一边咳嗽一边不停地落泪,待得气顺一些后,她泣声道:“永琏永琏,皇上一心记着二阿哥,可曾想过永璜,他也是你的儿子,还是你的长子啊!”
弘历目光一闪,道:“朕现在不想听这些,只问你,到底谁是你的同谋?”
弘历的态度令哲妃更加心寒,大声道:“我的同谋只有一个,就是那拉瑕月,你若不信,也由着你!”
“你!”弘历气极地道:“你真想死是不是?”
哲妃哭泣道:“我不想死,是皇上不念多年情份,非要我死。”
凌若冷声道:“哲妃,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大阿哥,难不成你真想他成为一个没额娘的孩子吗?你这样替她隐瞒,她应该是许了你什么好处,但人心隔肚皮,你确信她一定会做到吗?”
哲妃紧紧抿着唇,不让自己顺她的话说下去,凌若的利害她已经领教过了,太过可怕。若是顺着下去,说不定真会在不知不觉中将愉贵人的名字说出来,“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信还是不信,就由太后自己决定吧。”
“执迷不悟。”说完这四个字,凌若起身道:“就算你不说,哀家也一定会将她揪出来,让她与你在阴曹地府相聚。”说罢,她道:“皇帝,这里交由你处置,皇后与娴妃随哀家回慈宁宫。”
在送凌若离开后,弘历回头看着哲妃,痛声道:“为什么一直到现在,朕都没有在你眼中看到悔意?”
哲妃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抛却了恐惧与害怕,咬牙切齿地道:“因为我根本就不后悔,二阿哥他根本就不应该活着,只有他死了,皇上才会注意到永璜,才会记起他这个儿子。”
弘历摇头道:“朕从来没有忘记过永璜这个儿子,是你太偏执,野心太大,才会觉得朕心里没有永璜。”
哲妃用力挥手道:“我没有偏执,这根本就是不争的事实;为了永璜的将来,我一定要杀了永琏,一定要杀了他!”
弘历眸中充斥着浓重的失望,“你若是真为了永璜好,就不应该做这些事,如今怎么样?永璜不止失去了额娘,而且这一辈子都要背负着你犯下的罪孽。”
哲妃对此没有丝毫悔意,大声道:“就算是这样,也是被你所逼。皇后……她到底有什么好,皇上你要这样宠她与她生的孩子?到底是……”
弘历脸色阴沉地打断她的话,“因为皇后心地善良,不会像你这样,存有害人之心!”
哲妃吃吃一笑,“心地善良?呵,若真这样,她怎么会把阿碧打得半死不活?刚才又怎么会一心想要我的性命,她自私自利,根本不配‘心地善良’这四个字。”
弘历被她说得心浮气燥,别过脸道:“够了,朕不想再听你的疯言疯语,你既然犯下了错,就必须得承认。生路,朕与皇额娘都给过你了,是你自己不要!”
哲妃盯着他的眼睛,讽刺地道:“你不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说穿了,无非就是想要我死而已。除了皇后与那拉瑕月,就属我陪在你身边最久,可是你却一点情份都不念,非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弘历,你好狠!”
弘历听的不住摇头,“朕封你为四妃,你几次犯错都不深究,这还叫不念情份吗?”
“是,你是封了我为四妃,但那是因为我生了永璜;高如鈺没有孩子,但同样成了四妃,最后还被追封为皇贵妃;还有那拉瑕月,她是什么出身,姑母是什么人,皇上比我更清楚,凭什么也能做到四妃,凭什么?!”哲妃歇斯底里的大吼着,积蓄多年的不满在这一刻悉数爆发出来。
弘历默默看了她,许久,后退一步,道:“朕与你……无话可说!”
他转身离去,任身后哲妃如何都不曾回头不曾言语,那一句,是他与哲妃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在其走后,哲妃并不肯就死,不论她话说的如何狠厉,在真正面对死亡时,终归还是害怕的。
但结局已经注定,无可更改,四喜将白绫勒在她的脖子上,缓缓收紧……
乾隆三年八月十七日,哲妃富察氏因谋害二阿哥,被赐死,年二十七!
凌若带着明玉与瑕月回到慈宁宫后,对杨海道:“去把阿罗带来吧。”
明玉愕然道:“皇额娘,阿罗不是已经被杖毙了吗,怎么又……”
杨海低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太后并没有真的杖毙阿罗,只是责了她几杖而已,之所以那样做,是为了让富察氏以为太后真的恨极了娴妃娘娘。”
“可是本宫明明听你说……阿罗死了,你怎么知道太后不想要阿罗的性命?”面对明玉的询问,杨海笑道:“奴才侍候太后十几年,对于太后的心思,多少能够猜到一些。”
明玉没有再说话,倒是凌若道:“皇后是否觉得哀家不该饶阿罗的性命?”
明玉咬一咬唇,低声道:“儿臣不敢。”
她的心思,岂能瞒过凌若的双眼,道:“阿罗刚才确实对你不敬,不过她也是出于护主心切,才会胡言乱语,有罪,但罪不该死。”
“是,儿臣明白。”虽然口中答应,但明玉心里并不认同凌若的话,以阿罗刚才那些话,将她杖毙绝对不为过,之所以饶她一条性命,在她看来,根本就是凌若存心偏坦。
在她们说话的功夫,杨海已经带了一瘸一拐的阿罗到来,后者看到瑕月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激动地直掉泪。瑕月走过去道:“傻丫头,本宫已经没事了,怎么还哭个不停,瞧瞧你的脸,哭得跟个小花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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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九章 所谓破绽
“奴婢不哭!不哭!”这样说着,阿罗的眼泪却还是不停地掉下来,她刚才真的很害怕,害怕瑕月受冤而死。
待得心情平复一些后,阿罗疑惑地道:“对了,主子,您怎么会没事的?太后不是说您害二阿哥,要将您处死吗?”
凌若轻笑道:“阿罗,在你眼里,哀家就是这样一个老糊涂吗?”
阿罗连忙跪下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瑕月拉起她道:“太后根本就没有想要我死,只是借此施计,引出真正的凶手,如今事情已经查明,一切都是哲妃所为,皇上已经下旨将她赐死。”
阿罗闻言,比自己逃过死劫还要高兴,连连点头道:“那就好!”
“虽然你主子没有做错事,但你刚才对皇后出言不逊,甚至辱骂皇后,所以哀家罚你受杖责,你可心服?”
阿罗并不认为自己刚才的话错了,但眼下这个时候,她自然不会蠢的将实话说出来,再次跪下道:“奴婢心服,多谢太后开恩。”
“不必谢哀家,谢皇后吧,幸亏皇后宽宏大量,不予追究,否则你可没机会站在这里。”
阿罗闻言,当即乖巧地朝明玉磕头谢恩,后者勉强一笑,道:“希望你好好记住今日的教训。”
待得阿罗答应退下后,凌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瑕月,“你是何时发现哀家计划的?”
瑕月屈一屈膝,道:“皇额娘有心提醒儿臣,儿臣又怎会不明白。”
明玉蹙眉道:“皇额娘何时提醒过你?”
瑕月微微一笑道:“皇额娘说二阿哥亲口告诉水秀,臣妾每次见到他,都会让哄他吃东西,但臣妾记得很清楚,臣妾并不曾次次带东西去,更不曾哄骗二阿哥吃什么东西。二阿哥是绝对不会与水秀说假话来害臣妾的,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水秀在撒谎。水秀不可能被人收买,皇额娘也不可能指使水秀撒谎害臣妾。所以,臣妾斗胆猜测,皇额娘是想提醒臣妾,这一切并非真实,只是一场引蛇出动的戏。”说到此处,她朝凌若道:“皇额娘,儿臣可有说错。”
凌若满意地点头道:“不错,这是哀家故意露给你的破绽,总算你领会到了没有让哀家失望。不过……若你真是害永琏的凶手,那么这个破绽就会变成一把利刃。之后,哀家安排富察氏去冷宫传旨,就是想试探你们的真实反应。不过……”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瑕月道:“你是否早就猜到哀家在内殿,所以一直在引诱哲妃说出害永琏的情况?”
凌若在命杨海押瑕月去冷宫之前,已经吩咐过,让杨海故意多绕几个圈子,走慢一些,以便他们先行赶到冷宫。
“这个儿臣真是不知道,不过皇额娘既有此计划,不可能没有完备的安排,另外……”瑕月看了一眼杨海道:“杨公公故意走得这么慢,儿臣多少察觉到了一些。”
凌若笑看着瑕月身后道:“皇帝,你这位娴妃的心思,当真是一等一的敏锐,连哀家都忍不住佩服。”
瑕月与明玉讶然回头,发现弘历不知何时站在她们身后,连忙屈膝行礼,在命她们起身后,弘历朝凌若行了一礼,道:“皇额娘过赞了,娴妃这点心思,也就能博皇额娘一笑。”
瑕月意外地道:“这件事,皇上一开始就知道了吗?”
凌若笑言道:“哀家事先知会了皇帝,让他配合哀家一起演这出戏,引出真凶。否则……你以为皇帝当真如此不辩是非吗?”
“儿臣不敢。”在瑕月话音落下后,明玉突然开口道:“所以说,整件事只有儿臣被瞒在鼓里,一无所知是不是?”
凌若听出她话语中的不满,道:“哀家也不想瞒你,只是你一向信任哲妃,又没有那么许多的心思,若是与你说了,怕是会被哲妃瞧出破绽来。”
弘历接过话道:“是啊,这是抓到真凶的最好计划,知道的人越少越不容易出错;再说,皇额娘之后不是叫你一起去了冷宫吗?”
明玉暗吸了一口气,低头道:“皇额娘一片苦心抓到害永琏的真凶,儿臣感激不尽。”
凌若深深看了她一眼道:“永琏不止是你的儿子,也是哀家的孙子,无需感激。不过皇后,你往后可真要分清好歹,莫要再轻易相信他人的花言巧语,否则这样的祸事,还会重演,明白吗?”
“是,儿臣明白了。”明玉羞怒交加地应着,她身为皇后,却一而再地被凌若这样当众教训,明玉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虽然看不到明玉的神色,但凌若是何许人,只凭一丝声音就断出她心中的不满,暗自摇头,“希望这一次,皇后是真的明白。”
明玉不愿继续留下来,寻了个借口道:“出来很久了,儿臣想回去看看永琏。”
凌若知道她的心思,并不勉强,由着她离去,弘历踌躇片刻,微一低头道:“皇额娘,儿臣也想去看看永琏。”
得到凌若应允后,弘历转身离去,在经过瑕月身边时,他脚步一顿,轻声道:“朕晚些去看你,记得让太医看看你手上的伤。”
待得弘历走的不见影子后,凌若收回目光,对杨海道:“给娴妃看座。”
瑕月连忙道:“多谢皇额娘。”
在小心翼翼地就着杨海端上来的椅子坐下后,瑕月道:“儿臣这次能够得证清白,全赖皇额娘,儿臣实在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
凌若看着宫人将茶奉予瑕月后,言道:“哀家说过,只要你安分守己,哀家就一定不会亏待了你。”
瑕月恭敬地道:“儿臣一直都谨记皇额娘的话,从不敢忘记。”
“哀家知道。”凌若轻叹了一口气,道:“这次总算没有白忙一场,找出了谋害永琏的真凶,可惜……没有揪出与富察氏合谋之人。”
瑕月迟疑片刻,道:“虽然这件事表面上已经结束了,但儿臣会继续查下去,直至追查到那人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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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锦绣
“好。”凌若点头道:“你能说这句话,足见他那声‘姨娘’没有白叫。”
“二阿哥乖巧聪明,儿臣真的很喜欢他。”瑕月话音刚落,凌若就道:“那大阿哥呢?”
瑕月没想到凌若会问这个,愣了一会儿方才斟酌着语句道:“与二阿哥相比,大阿哥稍显木讷了一些,但本性还是极好的。可惜大阿哥的额娘做下那样的错事,不止毁了她自己,也毁了大阿哥,只怕大阿哥以后都难以抬头做人。”说到此处,她道:“如今富察氏已经伏诛,不知皇额娘是打算将大阿哥送去阿哥所,还是交给其他姐妹抚养?”
凌若抿了口弥漫着轻烟的茶水,道:“哀家一时还没想好,想听听娴妃的意见。”见瑕月面露犹豫之色,她道:“尽管说就是了,对错哀家都不会怪你。”
“是。”这一次瑕月斟酌时间更久,一直等到茶水上方的轻烟变淡了方才道:“大阿哥今年十岁,很多事情都已经懂了,若是直接将他送去阿哥所,虽说衣食无忧,但没人替他疏导心中的伤痛,郁结会越积越深,直至无法化解。”
凌若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既然阿哥所不适合永璜,那依娴妃之见该交给何人抚养才好。”
“这个……”瑕月为难地想着,如今嫔位以上的,除了她就是嘉嫔与仪嫔二人,可她们都抚育有阿哥。再者,大阿哥不是无知的婴儿,抚养他,累的不是人而是心。
她想了很久,始终还是摇头道:“请皇额娘恕罪,妃嫔之中,儿臣实在想不出合适的人选,不如……皇额娘先将他接到慈宁宫中暂住一阵,然后再慢慢寻合适的人抚养大阿哥。”
凌若微微一笑道:“其实哀家现在就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在瑕月好奇的目光中,凌若抬起手指向她,“此人就是你。”
“儿臣?”瑕月万万想不到,凌若所谓的人选居然是自己,摇头道:“哲妃与儿臣素有间隙,怕是没少在大阿哥面前说儿臣的不是,就算勉强让大阿哥留在儿臣身边,他只怕不肯听儿臣的话。”
“哀家知道,不过哀家始终觉得后宫之中,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若是连你都调教不好永璜,那么就再没有其他人可以调教好永璜了,而永璜的一辈子也算是毁了。”
瑕月思索半晌,推辞道:“可是儿臣从未做过额娘,只怕不教不好大阿哥。”
“哀家不会看错人的,你一定可以。不过……”凌若话音一顿,道:“如果你真不愿,哀家也不勉强你,由你自己决定。”
瑕月贝齿轻咬,心中极是为难,永璜就是一只烫手山芋,一旦接过,很可能弄得自己狼狈不堪,但若是不接……她在凌若面前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好感,很可能就会化为虚无。
到底……该如何回答才好?
凌若也不催促,徐徐抿着盏中的茶水,直至茶水见底,方才道:“如何,想好了吗?”
瑕月用力咬一咬牙,道:“是,儿臣想好了。”在凌若探究的目光中,道:“儿臣愿意抚养大阿哥。”
凌若搁下茶盏,笑道:“当真愿意吗,若是太勉强的话就算了,哀家明白你心里的顾虑。”
“富察氏虽然犯下大错,但大阿哥无辜,他如今失去生母已经很可怜了,将他送去阿哥所,更加可怜。儿臣虽然没做过额娘,但儿臣会竭尽所能教好大阿哥,不让他受富察氏一事影响。”
“很好。”凌若满意地道:“时辰不早了,你回去吧,哀家记得,今日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次选秀,虽说这些日子出了许多事,但秀女还是要选的,你安排好之后,请皇上过去吧。”
瑕月带着阿罗依言离去,在她走远后,凌若道:“杨海,有没有觉得哀家强人所难?”
杨海嘿嘿一笑道:“太后想听实话吗?”
凌若睨了他一眼道:“哀家从不喜欢听阿谀奉承之语,有什么话就说。”
这个时候,三福从外头走了进来,他刚才在外头站了很久,足以清楚听到凌若与瑕月对话,他进来后道:“杨海应该是与奴才一样,都觉得太后有些强人所难了。娴妃虽然有能力,但以她的身份要做这件事还是太勉强了一些,若换成仪嫔或是嘉嫔来做,可能更好一些。不过……奴才觉得,太后这么做,一定有奴才不知道的用意在其中。”
凌若笑道:“你倒是了解哀家的心意,哀家是想要试试娴妃,不管这次她能将大阿哥调教到什么程度,只要她尽力了,哀家也就满意了。到时候,哀家会让皇上兑现曾经的诺言,封她为贵妃……甚至是皇贵妃。”
此言一出,三福与杨海齐齐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凌若,瑕月是什么身份,他们都是知道的,这样的出身,位列四妃,已经是抬举了,凌若竟然还想要封她为贵妃,甚至是……等同于副后的皇贵妃;真的是……他们不知该说什么好。
许久,杨海定一定神,道:“太后,您怎么突然……”
凌若轻叹了口气,道:“娴妃出身确实是不光彩,但她对永琏确实是一片真心;而且这次的事,也着实委屈了她,又是被皇上弄伤,又是被皇后掌掴,还要受富察氏的侮辱。”
三福轻声道:“奴才明白太后的意思,但奴才担心一旦皇上真立娴妃为贵妃,朝中大臣会反对,到时候反而不好,倒不如维持原状。”
“所以哀家才要她调教永璜,这不止是哀家给她的考验,也是她说服朝中大臣的最好机会。大阿哥离入朝当差还有六年,这六年,就是证明一切的时间,只要她可以让大阿哥不受富察氏影响,以一种好的姿态出现在朝臣的视线中,哀家与皇帝就有把握说服朝臣,许她一个锦绣前程。”
听到这里,三福与杨海均是恍然大悟,在一番感慨过后,杨海道:“为了娴妃,太后可真是煞费苦心。”
“这个资格是她自己挣来的。”这般说着,凌若却是突然叹起了气,望着起风的殿外,喃喃道:“若她……不是那拉氏一族的人,这个资格会更容易得。”
【作者题外话】:之前笔误,将哲妃的名字打成兰莺,应该是挽秀才是,富察挽秀。今天状态还可以,没有卡文,五章准备送到,明天继续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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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体元殿
这一切,瑕月并不知晓,她一回到延禧宫,就立刻派人去钟粹宫传秀女,命她们立刻去体元殿,待得秀女到了之后,她迅速梳洗一番,快步赶往坤宁宫,请弘历前往体元殿选秀。
弘历正与明玉一起陪在永琏身边,虽然永琏的情况有些好转,但他还是睡着的时候多,精神看着也不太好。就像这会儿,等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见永琏醒来。
四喜在听完宫人的传话后,进来禀报道:“皇上,娴妃娘娘在外求见,说是请您去体元殿选秀。”
明玉皱眉道:“好生胡闹,宫里头出这么大的事,皇上哪里还有心情选秀,改期才是,娴妃难道连这点心思也没有吗?”
四喜垂手站在那里不敢答话,弘历道:“选秀的日子是早早定下的,不好临时更改,怪不得娴妃。”沉思片刻,他道:“朕先去一趟仪元殿,晚些再来看永琏,皇后今日累了一天了,早些歇着吧。”
明玉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方才道:“永琏若是醒来,看不到皇上,定会难过的,明日再选秀不行吗?”
“娴妃都已经安排好了,秀女也全部到体元殿了,再行改期不太好。放心吧,朕看选一趟,很快就回来,说不定等朕回来的时候,永琏还在睡呢。”
见弘历主意已定,明玉只得勉强答应,“好吧,皇上快去快回。”
弘历点头离开,到了宫门外果见瑕月候在那里,不等瑕月行礼,便道:“走吧。”
到了体元殿,九十六位精心打扮过的秀女已经候在那里,看到弘历进来,齐齐行礼。她们当中不少人天未亮就起床打扮,以求能够雀屏中选,成为后宫的主子娘娘。
瑕月陪着弘历踏上台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些姿色妍丽的秀女,同时也将她们眼中的渴求收入眼底。
在这些秀女看来,紫禁城是天底下最好的地方,锦衣美食,奴婢成群,一朝得宠,家人也会跟着沐受皇恩。
可是她们没有想过,每隔三年就会有秀女入宫,少则几个,多则十几个,但能够成为一宫之主的,极少;能够得皇帝恩宠的,更是少之又少;更多的,则是淹没于寂寂深宫,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韶华逝去,然后成为一堆枯骨。
就算是那些得宠的,也没几个有好下场……
后宫,是繁华至极的地方,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没有过人的谋略与手段,根本活不下来。
只是,这一切,那些秀女不会知道,她们被表面的繁华所迷惑,一心一意想要正式踏进紫禁城。
如果……可以由着她自己选择,她会继续留在这里吗?
瑕月心里突然升起这样一个念头,她会吗?会吗?
她将目光转向弘历,睇视着那张英挺的侧脸,许久,一缕淡淡的笑意浮现在眼底;只要他不对自己绝情,她就应该会选择留在这里,留在他身边。
弘历感觉到瑕月的目光,回头朝她一笑,随即道:“娴妃,你认为这么多秀女当中,哪几位最出色?”
瑕月笑言道:“回皇上的话,诸位秀女皆是秀外惠中,温婉娴淑,在臣妾看来哪个都出色,实在选不出来,还是皇上您自己选吧。”
弘历笑笑没有说话,起身走到秀女身前,一个个看过,他的速度极快,没一会儿功夫,就已经看遍了所有秀女,并没有一个能让他停下脚步。
瑕月来到他身边,询问道:“皇上,可有合您心意的秀女?”
弘历从小五捧着的托盘中取了两块玉佩分别给予了两位秀女,道:“将她们二人的名字记下,余下的,全部发还本家,自行婚配。”
此言一出,除了那两名得到玉佩的秀女,余下的全部都大为伤心,有些甚至低低啜泣了起来。
瑕月讶然道:“皇上,只选这两位秀女吗?”
弘历点头道:“不错,剩下的事情,就请娴妃安排一下吧,朕还要去看永琏。”
瑕月也知道富察氏的事情刚结束,永琏又还没好,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心情选秀。这会儿过来,也只是想给秀女们一个交待,免得她们空等下去。
“是,臣妾会处理。”这般说着,瑕月甩帕行礼道:“臣妾恭送皇上。”
弘历带着四喜与小五离去,瑕月则命宫人记下那两名秀女的名字,这两人分别是刑部主事德克精额与柏士彩之女。余下的,因为宫门已关,所以安排在钟粹宫多住一晚,等到明日宫门开了之后,再行出宫。
等到事情全部安排妥当后,已是天色昏暗,齐宽对坐在椅中的瑕月道:“主子,奴才扶您回宫吧。”
“好。”瑕月扶着齐宽的手起身来,尚未站稳,突然感觉脑袋一阵晕眩,整个人往前栽去。
齐宽一边努力扶稳瑕月一边紧张地道:“主子您怎么了?”
不知过了多久,晕眩感渐渐轻了下去,瑕月虚弱地道:“本宫没事,就是突然觉得有点晕,想是今日没吃什么东西,再加上坐久了突然起身之故,没事的。”
齐宽放心不下,道:“奴才传太医来给您看看。”
瑕月唤住他道:“不过就是有些头晕罢了,站一会儿就没事了,传什么太医。”
“话虽如此,但还是让太医看过放心一些。”面对齐宽的言语,瑕月摆手道:“本宫真的没事,现在已经一点都不晕了,赶紧扶本宫回去吧,本宫饿着呢。”
见她这么说,齐宽只得答应,一路扶她出了体元殿,宫人正在掌灯,看到她出来,纷纷跪下向这位娴妃娘娘行礼。
刚走出没多久,瑕月便看到有两道人影朝自己走来,因为天色昏暗,一时未看清,待得近到只有几步路的时候,方才发现竟然是弘历以及四喜。
瑕月愕然道:“皇上?您不是去看二阿哥的吗?怎么又回来了?”
弘历睇视着她,温言道:“朕快要到坤宁宫的时候,想起忘了问你是否有传太医看过,所以又折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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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不会后悔
弘历话语中的关心令瑕月心中一暖,低头看了一眼手背上的伤痕道:“只是些许小伤罢了,不沾水就是了,无需劳烦太医。”
“这么说来,就是没看过了。”这般说了一句,弘历回头吩咐道:“四喜,立刻传宋太医到延禧宫。”
待四喜退下后,弘历朝瑕月伸出手,“走吧,朕陪你回去。”
瑕月愕然道:“皇上不去坤宁宫了吗?”
“徐太医说过,永琏已经没事了,而且皇后、水秀都在坤宁宫照顾永琏,朕去不去都是一样的;倒是你……”说到此处,弘历内疚地道:“今日受了许多委屈,朕该陪你才是。”
瑕月摇头道:“委屈再多,也已经过去了,皇上不必记在心中,赶紧去陪着皇后娘娘与二阿哥吧。”
弘历不曾说话,伸出的手也不曾收回去,瑕月明白他的意思,莞尔一笑,将纤手放入他宽厚的手掌中,任由他牵着自己一路走去。
在他们回到延禧宫时,宋子华也到了,瑕月手背上的只是皮肉伤,只需按时涂抹药膏就不会留下疤痕,倒是在诊视其脉象时,发现她体虚疲弱,需要好生调理一阵子。
在宋子华走后,弘历亲自为瑕月涂抹药膏,随即道:“都是朕不好,弄伤了你。”
“皇上也不想的,只是一个小意外罢了,最要紧的是查出加害二阿哥的真凶。”一路走来,笑意始终都没有从瑕月唇边消失。
弘历沉默片刻,忽地道:“瑕月,你在慈宁宫所说的话是真的吗?”
瑕月不解地问道:“话?什么话?”
弘历看着她,神色紧张地道:“你说……后悔爱上朕,后悔成为朕的妃子,这是真的吗?”
瑕月沉默片刻,道:“皇上真的想知道吗?”
弘历眸中掠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点头道:“是,朕想知道,朕……是否真让你这么失望?”
静寂笼罩着彼此,不知过了多久,瑕月终于开口道:“没有,臣妾从来没有后悔过。或许……在皇上心里,遇到臣妾是一个错误;但在臣妾心里,它从来就是对的。皇上――是臣妾等待了十四年的良人。”
弘历连连摇头道:“遇到你,从来都不是错,相反,你是上天给朕的厚赐。不是你,朕不会有机会扳倒英格;不是你,朕不可能躲过那一刀。”
瑕月嫣然一笑道:“既然都不是错,那臣妾更加不会后悔了。”
凝望着那抹笑容,弘历胸口被一种莫名的感觉充斥着,下一刻,他将瑕月拥入怀中,直至宫人端了煎好的药来,方才分开。
在看着瑕月喝过药后,弘历道:“朕离开后,皇额娘与你说了什么?”
瑕月如实道:“皇额娘想要让臣妾抚养大阿哥,臣妾已经答应了。”
弘历对于此事颇为意外,思索片刻,道:“你与他额娘的死到底有些关系,若是觉得太为难,朕与皇额娘去说,让永璜去阿哥所。”
“不必了,大阿哥失去生母已经很可怜了,再送去阿哥所,更加可怜,臣妾有信心可以教好大阿哥。”
弘历也不勉强,“好吧,朕也会让永璜好好听你的话。若他真可以将你视为亲人,倒不失为一件好事。不过,如今还有一件事。”
瑕月疑惑地道:“还有事?是什么?”
“就是你啊,宋太医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接下来这段时间,宫里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你正可以借此机会好好歇息调养,朕可不想看到你越来越瘦,瞧瞧你的脸,都快没有肉了。”弘历轻捏着她的脸颊,不想瑕月却轻呼一声,皱起了眉头。
弘历一怔,旋即明白过来,抚着她尚有些发红的脸颊道:“怎么了,还很疼吗?”
瑕月笑道:“还有一些,应该明日就好了,皇上不必担心。”
弘历点一点头,道:“这次是皇后……冲动了些,不过她也是因为担心永琏,再加上朕与皇额娘又没将实情告诉她,所以才会掌掴于你,你莫要怪她。”
见弘历一直在帮着明玉说话,瑕月心里发涩,暗自吸了一口气,道:“臣妾知道,若换了臣妾是皇后,只怕会比皇后更冲动。”
弘历欣慰地点头道:“你能明白就好,经过这次的事,皇后应该会消除对你的误解,不会对拦着不让你见永琏。”
“希望如此。”在说这话的时候,明玉在慈宁宫的言行举止浮现在瑕月脑海中,就算永琏一事水落石出,明玉对她……只怕仍有许多误会。
彼时,咸福宫怡景院中,冬梅正胆战心惊的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愉贵人,随后紧张地道:“主子,万一哲妃临死之前将您给供出来,这可如何得了?皇上一定会怪罪下来的的,到时候……”她慌的连话都说不清,愉贵人睨了她一眼,道:“慌什么,哲妃既然死了,就表示她没有将我供出来。”
冬梅一头雾水地道:“为什么?”
愉贵人冷声道:“用脑子想一想,若她真的供出来了,我与你还会好端端地在这里吗?从冷宫过来抓人,可不用那么久。可是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足以证明,皇上并不知道我与二阿哥的事有关。”
冬梅闻言长出了一口气,后怕地道:“那就好,奴婢刚才真是担心死了。”
愉贵人起身在屋中走了几步,冷声道:“太后……可真有手段,居然被她查到是富察氏下的毒,幸好我早有防备,否则真要麻烦了。”
冬梅连连点头道:“奴婢打听到,所有事情都是太后一手安排的,富察氏被她耍得团团转,那份手段,奴婢一想起来,就觉得心惊肉跳。”
愉贵人微眯了双眸,道:“看来……太后这只老狐狸才是我往后最要防备的人。”
冬梅连连点头,随即道:“主子,咱们现在该怎么做?”
愉贵人睨了她一眼,道:“想要活命的话,就什么都不做,好好待在这里,等这件事的风头过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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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回天乏术
冬梅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道:“那二阿哥那边……就由着他活下去吗?咱们做了那么多,为的不就是取二阿哥的性命吗?”
“这还用你来提醒?”愉贵人斥了她一句,寒声道:“我自然不想二阿哥继续活下去,但他命大,有徐太医为他保命,就算再不甘也没办法。不过我真是没想到,徐太医居然连这种奇毒也能解。阿玛替我寻来此药的时候,明明说过,一旦中毒,就无药可解,区别只是活得长与短罢了。”这一点,她连富察氏都没有透露,后者一直都以为必须要下足份量才可以致永琏于死地。
不管愉贵人如何不甘心,事实就是事实,由不得她不承认,“二阿哥就让他先活着吧,下次再取他性命。”说罢,她叮嘱冬梅道:“记着,这件事已经结束了,也与咱们无关,万不可在人前露出破绽来,知道吗?”
冬梅赶紧道:“主子放心,奴婢一定会小心的。”
愉贵人微一点头,道:“行了,扶我去用膳吧,这两天都没有好好用过一顿膳,胃都开始有些不舒服了。”
天色渐深,明玉却一直不见弘历回来,命瑾秋去体元殿看看,究竟秀女有没有选好。
瑾秋回来后,脸色古怪地道:“主子,体元殿的宫人说皇上早就选过秀女离开了,这会儿去了……去了……”
见瑾秋吞吞吐吐,明玉不悦地道:“去了哪里,快说。”
瑾秋无奈地道:“皇上去了延禧宫。”
“延禧宫?!”明玉脸色难看地道:“皇上不是说要回来照顾永琏的吗,怎么又去延禧宫了,去做什么?”
瑾秋低头道:“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虽然瑾秋未说,但明玉哪里会不明白,弘历去延禧宫必然是去看瑕月了。一想到弘历扔下自己与永琏不理,去见那个女人,明玉就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道:“准备肩舆,本宫要去延禧宫。”
瑾秋小声劝道:“主子,天色已晚,刚才又下了一会儿雨,地上湿滑,您还是不要去了。”
明玉瞪了她一眼,不悦地道:“没听到本宫的话吗?立刻去准备肩舆!”
瑾秋不敢多言,正欲下去,一直没说过话的水秀突然道:“皇后娘娘,其实二阿哥已经没什么事了,皇上来与不来都是一样的,您又何必这么辛苦过去呢。”
明玉回头看着她道:“水秀,你这是在教本宫怎么做事吗?”
水秀低头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不想娘娘太过操劳。”
明玉冷声道:“太后命你来此,是让你好好照顾永琏,而不是过问本宫的事,好好做你的份内事。”
水秀正要说话,躺在床上的永琏咳嗽起来,自从服用了容远所开的药后,永琏已经没有咳嗽了,不知为何又突然如此。
水秀赶紧替他抚背,但是永琏一直咳个不停,脸涨得如鸽子血一般,瞧着甚是吓人。
明玉慌张地道:“永琏怎么了,为何突然咳得这么利害?”
明玉话音刚落,永琏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血来,这下子连水秀也慌了,勉强定一定神,对愣在那里的瑾秋道:“立刻去请徐太医,快!”
瑾秋回过神来,赶紧答应一声,往太医院奔去。幸好因为永琏病情未稳之故,容远暂时留在宫中未走,否则这会儿关了宫门,想找也找不到。
明玉手忙脚乱地擦着永琏嘴边的血,颤声道:“永琏,你别吓皇额娘,你……你不能有事的。”
永琏此时已经醒了过来,听到明玉的话,虚弱地道:“皇额娘,儿……儿臣好难受啊!”
明玉不停地点头道:“皇额娘知道,你再忍忍,徐太医很快就来了,到时候就没事了。”
永琏张嘴欲言,却又有一口黑血从他嘴里喷出来,连明玉脸上也被溅到了几滴,散发着一种腥臭的气味。
明玉吓的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水秀还算镇定,唤来宫人道:“立刻去慈宁宫、延禧宫,请太后与皇上过来,就说二阿哥情况危急!”
在宫人离去后不久,容远随瑾秋匆匆过来,就在他跨过门槛的时候,永琏又吐了一口黑血。明玉看到容远犹如瞧见了救星,紧紧拉着他的手慌声道:“徐太医,你不是说永琏没事了吗,为什么他又突然吐血?”
容远亦瞧见了永琏吐出的黑血,神色凝重地道:“娘娘莫急,让草民先替二阿哥诊脉。”
明玉连连点头,紧张地注视着容远,容远的手指刚一碰到永琏的手腕,神色就为之一变,低低道:“怎么会这样?”
“徐太医,永琏到底怎么样了,你快告诉本宫!”容远没有回答明玉的询问,将全副心神都放在永琏的脉象上。在他诊脉的时候,凌若与弘历、瑕月亦先后到了,三者虽然很担心永琏,但都没有出言打扰,直至容远收回手,凌若方才急急道:“徐太医,永琏为什么会突然这个样子,他要不要紧?”
容远沉沉叹了口气,跪下道:“草民无能,请太后治罪。”
凌若脚下一阵踉跄,颤声道:“治罪?你……这是什么意思?”
容远愧疚地道:“草民之前在用银针逼出藏匿在二阿哥穴道中的毒后,二阿哥脉象转稳,草民以为毒已经清除,没有什么大碍了;但原来不是,藏匿在穴道中的毒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毒侵入二阿哥的五脏六腑之中,此刻开始爆发出来。”
弘历惊声道:“怎么会这样,你不是为永琏诊过脉吗?若真是这样,以你的医术,不可能诊不出的。”
容远涩声道:“这种毒物的毒性极其诡异,在它爆发出来之前,单从脉象上看,除了虚弱之外瞧不出任何异样。”
瑕月忍着脑中的晕眩,哆嗦地道:“徐太医,你……你告诉本宫,二阿哥……他……他还有没有救?”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容远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明玉跌跌撞撞地冲过来,一脸期望地道:“有救的是不是,徐太医,你医术那么高,一定可以救永琏是不是?”
容远不敢与她对视,低头艰难地道:“如今毒性已经侵蚀了二阿哥的五脏六腑,回天……乏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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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真正的凶手
当最后四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时,凌若当即晕了过来,杨海与水秀手忙脚乱地扶着凌若在椅中坐下。
瑕月虽然没晕过去,却无力站着,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嘴里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永琏不会有事的……”
弘历咬牙问道:“徐太医,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容远心里也很想救永琏,但他实在无能为力,内疚地道:“请皇上治罪。”
弘历“蹬蹬”连退几步,险些摔倒;这个时候,愣在那里的明玉回过神来,厉声道:“不可能,永琏不可能没有救的,他刚刚还好好的,一定……一定有办法救他,你快想办法,快!”
“草民真的无能……”容远话音未落,明玉便尖声道:“本宫不要听这些,本宫只要你救永琏,只要你可以救他,你要什么本宫都答应。如果……如果永琏真的死了,本宫……”她眸中掠过一丝狠色,道:“本宫就要你陪葬!”
容远无奈地道:“草民明白娘娘的心情,但就算娘娘杀了草民,草民也是一样的回答。”
明玉摇头道:“本宫不管,你说过永琏不会有事,就一定不可以让他出事,救永琏,救他!”说到后面,明玉已是泣不成声,弘历忍着心中的悲痛,揽住她的肩膀道:“明玉,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明玉激动地道:“我不管,好不容易才将永琏从鬼门关带回来,我绝对不许任何人再将他推进去,不可以!”
弘历忍着眼底的涩意,哽咽道:“朕知道你心里难过,但……但你就算杀了徐太医,也救不回永琏。”
明玉此刻哪里听得进这些,一味地道:“不,一定有办法的,是他……是他不肯尽力,是他在骗我们!”说到此处,她挣开弘历,一把揪住容远的衣裳,声嘶力竭地喊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去救永琏啊!去啊!”
容远低声道:“请皇后娘娘治罪!”
“治罪……”明玉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抓着容远衣领的手慢慢松开,突然,又再次握紧,狠声道:“你若救不活永琏,本宫一定治你的罪!”
“皇后,不要再为难徐太医了,这一切并非他所愿。”弘历话音未落,明玉已是厉声道:“就是他的错,若他当初能够仔细一些,发现潜藏在永琏体内的毒,永琏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永琏的死,皆是他所害!”
面对明玉的无理取闹,弘历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不停地劝说着,希望她冷静一些。
突然,一个声音插入他们之间,“害死永琏的,不是别人,是你自己!”
明玉死死盯着不知何时站起来的瑕月,厉声道:“你说什么,永琏是本宫的儿子,本宫怎么会害他!”
瑕月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目光是连弘历也心惊的狠厉,犹如一只正欲择人而噬的野兽,而这个……正是明玉。
弘历脸色微变,一把拉过她道:“你突然说什么胡话,皇后岂会害永琏。”
“臣妾没有说胡话,害死永琏的就是皇后。”瑕月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永琏床边,永琏被体内的痛苦折磨的昏昏沉沉,但他仍是认出了瑕月,努力扯出一丝笑容,并且朝瑕月伸出手。
瑕月握住那只冰凉的手,死死咬着嘴唇,她怕一松开,已经不堪重负的眼泪就会掉下来,但是……她不想在永琏面前哭,不想让永琏看到她哭的样子。
这个时候,明玉冲过来打掉瑕月的手,“不许你碰本宫的儿子,你走开!”
下一刻,瑕月积蓄在心中的愤怒,全部爆发了什么,“你还记得永琏是你的儿子吗?若是记得,为何要那样为难永琏,你知不知道他被你弄得很痛苦啊!”
明玉嘶声道:“本宫从来没有为难过永琏,原本我们一切都好好的,都是你,你处心积虑地接近永琏,离间我们母子,是你害的永琏痛苦。”
瑕月冷冷一笑道:“在皇后娘娘眼里,您从来没有错,错的永远是别人。就像现在,徐太医治不好永琏,你就将所有的错都怪在徐太医头上,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若不是你一味的相信富察挽秀,永琏怎么会服下那些有毒的酸梅汤?怎么会弄成今日的局面?”在明玉难看至极的脸色中,她一字一句道:“若说有人要为永琏的死负责,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后娘娘您!您给了永琏生命,但同时,你也将他的生命夺走!”
“不是,不是本宫!”明玉激动地大叫,“本宫没有想要害永琏,本宫爱极了永琏,怎么会害他,一切都是富察挽秀那个贱人的错,她利用本宫的信任加害永琏。”
“信任?”瑕月嗤笑道:“富察挽秀有什么值得你信任的,你知道十一年前错信了我,那你有没有想过,十一年后,你有可能同样错信了富察挽秀?这是后宫啊,她与你一样有着皇上的孩子,而皇位只有一个,不是你死,就是她亡,你凭什么觉得她对你对永琏会有一丝真心?”
“你……”明玉被她抢白的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一边后退一边摇头道:“你与富察挽秀都是一样的可怕,你们……你们根本不是人!”
“不是人?呵呵,或许吧,我不像你,有过人的家世,有皇上的万千宠爱,有永琏这个好儿子,从来没有受过委屈;我什么都没有,也正因为这样,我比你更懂得人心险恶这四个字。”瑕月深吸一口气,续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永琏将来的路不会好走,所以我发过誓,要拼尽全力护永琏周全,不让任何人伤害他,可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害他的人,会是他的皇额娘!”
最后这句话触动了明玉心中的痛处,令她歇斯底里的大叫,“本宫没有害永琏!没有啊!”
瑕月冷冷盯着她,逐字逐句道:“你有,你是害死永琏的帮凶!”
“本宫没有!”明玉吼得越发大声,然眼泪却落个不停,她心里……终归是明白的,瑕月说的没有错,她确实是害死永琏的帮凶。但是,这样的事实,让她如何能够接受,她只能不停地否认,告诉所有人,也告诉自己,她没有害永琏,这一切与她无关。
【作者题外话】:还有一章,稍微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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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没有资格哭
瑕月梦见了永琏的一生,梦见她与永琏相处的点点滴滴,那样鲜活,就像永琏还活着一样;但她心里清楚,这是一场梦,一场并不存在的梦。- 经|典|小|说|书友上传/-看最新更新章节
她睁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帐顶,守在床榻边的阿罗看到她醒来,惊喜地道:“主子,您终于醒了。”
瑕月从床榻上坐起来,看了一眼外头大亮的天光,木然道:“本宫昏迷了多久?”
“主子您昏迷了一天两夜,宋太医来看过,给您开了药,奴婢一直让人热着,这就去给您端来。”
“一天两夜……”瑕月喃喃重复着阿罗的话,旋即撑着床榻站起身来,连鞋也未趿,赤足就要往外走,阿罗连忙拦住她道:“主子您要去哪里?”
瑕月声音沙哑地道:“本宫要去见永琏。”
“可是您才刚刚醒,宋太医说了,您身子虚弱,要好好休息。”阿罗话音未落,瑕月便道:“本宫没事,本宫一定要去见永琏最后一面,你让开。”
阿罗沉默了一会儿,道:“奴婢明白,还请主子暂忍片刻,容奴婢为主子梳洗更衣过后再去,想来二阿哥也不愿看到主子这个样子。”
瑕月走到镜前,默然看着水银镜中的憔悴得几乎认不出来的自己,许久,她开口道:“好。”
在瑕月答应后,阿罗赶紧让齐宽与知春进来,一起为瑕月梳洗更衣,因如今是永琏丧期,所以并未戴任何首饰,连衣裳也是素色。
在服侍瑕月喝下热了一天的汤药后,阿罗道:“主子,奴婢扶您过去吧。”
瑕月没有动,而是道:“去将永琏送给本宫的那幅画拿来。”
待知春依言取来后,瑕月双手颤抖的打开画,当永琏的模样一点一点出现在她眼中,瑕月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几乎无法站立。
阿罗是最清楚瑕月对永琏的感情的,看到她这个样子,哽咽地劝道:“主子,不要再看了。”
瑕月没有理会她,继续展开,直至整幅画完全呈现于视线中,她睇视着画中欢笑着与开心玩耍的永琏,喃喃道:“记住你答应过姨娘的话,千万不要忘记了。”
恍惚中,瑕月仿佛看到画中的永琏抬起头,带着灿烂的笑容对她说,“永琏一定会牢牢记住,下一世,只做姨娘的孩子!”
“永琏……”瑕月用力咬着下唇,努力咽下涌上来悲恸,那种撕心一般的疼痛令她感觉不到唇间的痛意。
齐宽抹着眼泪道:“主子,您要是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这样会好一些。”
瑕月努力收回眼底的泪意,收起画卷道:“永琏的仇一日没报,本宫就一日没有资格哭,本宫一定要找出与富察挽秀合谋害死永琏的那个人!”
哭,会淡化悲伤与难过,所以她不哭,她要牢牢记住这种悲伤,这种难过,哪怕过去十年、二十年也不会有一丝淡忘!
“走吧。”瑕月带着画卷来到坤宁宫,此刻的坤宁宫一片素缟,还未踏进就已经闻到里面的哀哀哭声。
途中,阿罗与瑕月说了她昏迷期间的事,弘历取出正大光明匾后的密诏,如众人所料,诏书中的储君正是永琏,如今永琏一死,这诏书自然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弘历传谕:永琏为朕嫡子,虽未册立,已定建储大计,其典礼应视皇太子行。
依照旧例,但凡冲龄薨者,皆不成服,且典籍中并未记载皇太子的丧礼,无从依照。但弘历亲自下旨,礼部官员不敢有违,一番商议后,定下曰:皇帝互不服,辍朝七日。若亲临奠醊,冠摘缀;并着内务府佐领、内管领下护军等等六百人为皇太子侍从官咸成服。百官摘冠缨素服三日,停嫁娶、辍音乐,京城四日,外省半之;所有外藩额驸、王、公、公主、福晋、郡主,但凡来京,男摘冠缨,女去首饰。
瑕月进到正殿,越过哀哀哭泣的宫人来到桐木所制的棺椁前,棺盖已经合起,无法看到永琏。
弘历也在殿内,看到瑕月进来,走过来道:“你醒了?还好吗?”
瑕月低头行礼,道:“多谢皇上关心,臣妾没事。”说着,她轻抚着手中的画卷,道:“这副画,是八月十三,臣妾看他那日,他送给臣妾的,他说以后不能来见臣妾,就让这副画代替他与开心陪着臣妾。如今……”瑕月忍着心中的痛意,道:“他一人离去,定会害怕,臣妾想把这幅画,放在棺椁内陪伴着他,就好像,臣妾与开心陪伴着他一样,还请皇上应允。”
弘历深吸一口气,哽咽地道:“好,朕……”他话未说完,明玉已经走过来,冷声道:“永琏不要你的东西,拿走!”
面对明玉仇视的目光,瑕月没有说什么,只道:“这原本就是二阿哥的东西。”
“总之不许你将任何东西放到永琏的棺椁内,永琏也不想看到你,你走啊!”明玉不会忘记永琏死的那夜,瑕月如何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她,指责她是害死永琏的凶手。那拉瑕月,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
弘历劝道:“皇后,你不要这样,永琏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你们这般争执。”
提到永琏,明玉忍不住落泪,指着瑕月道:“让她走,立刻走,臣妾不想看到她!”
弘历心中不悦,但念着明玉如今正承受着丧子之痛,不忍苛责,好言相劝,但明玉始终对瑕月抱有极大的成见,不肯松口让她将画卷放入永琏棺椁之中。
正自僵持之际,凌若到了,依然是一丝不苟的发髻,但髻上的白发却比以前更多了。她问明情况后,从瑕月手中接过画卷,等展开看到画卷中永琏的身影后,忍不住淆然泪下,哽咽道:“这个孩子,明明这样的乖巧懂事,为何上天要这么残忍,只肯给予他八年的光阴!”
弘历忍着心中的悲痛,扶住凌若道:“皇额娘,您要保重身体,不然永琏就算离去也不能安心。”
“哀家知道。”这般说着,凌若拭去眼角的泪,将画卷还给瑕月道:“去吧,将画卷放到永琏棺椁中,让他走的没那么寂寞。”
瑕月感激地道:“多谢皇额娘。”
第三百零七章 永璜
明玉咬一咬牙,上前道:“皇额娘,娴妃没有资格将东西放到永琏棺椁中,她根本……不是真心疼爱永琏。|經|典|xiao|說||”
凌若冷然看着她,道:“为何这么说?”
明玉恨恨地看了一眼瑕月,道:“从永琏出事一直到现在,娴妃未曾流过一滴眼泪,若她真的疼爱永琏,怎么会不伤心流泪?怎么可以像没事人一般?”
被她这么一说,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瑕月身上,确实,永琏死了之后,就连水秀也痛哭流泪,唯独瑕月,无人瞧见她落泪,一滴也没有。
凌若只看了瑕月一眼后,便移开了目光,“不哭未必就表示娴妃不伤心,哀家相信她有自己的原因。”说罢,她吩咐道:“打开棺盖!”
听见凌若对瑕月的维护,明玉越发气愤,不假思索地道:“不许开!”
凌若脸色一沉,她对明玉的耐心已经快要到尽头了,冷声道:“连哀家的话都不管用了吗?”
“儿臣不敢,但永琏是儿臣的儿子,儿臣有权……”明玉话刚说到一半,凌若便冷冷道:“皇后别忘了,永琏也是哀家的孙子!”
弘历不想明玉与凌若闹得太僵,尤其是在灵堂之上,低声斥道:“皇后,不要再无理取闹了,快向皇额娘赔罪。”
明玉哪里听得进他的话,执拗地道:“臣妾并没有错,为何要赔罪?”
弘历正欲再说,瑕月已是道:“皇上,罢了,既然皇后娘娘如此坚持,臣妾不放就是了。”说罢,她又朝凌若行礼道:“多谢皇额娘。”
弘历松了一口气,看向瑕月的眸中多了一丝感激,他清楚明玉的性格,一旦倔强起来,是绝对不会让步的,到时候事情必然会变得越来越糟糕,幸好瑕月识大体,没有坚持下去。瑕月这番苦心,弘历明白,凌若更是明白,所以她未曾再说什么。
在弘历奠酒三爵拜奠后,众人先后离开,瑕月刚一步出坤宁宫,便听到后面有人唤她,回头看去,却是愉贵人,道:“愉贵人唤本宫有事?”
愉贵人上前行了一礼后,关切地道:“二阿哥刚刚离去,皇后娘娘心中难过,说话不免重了一些,娘娘您可千万别放在心里。”
瑕月扯一扯嘴角道:“愉贵人有心了,本宫没事。”
“那就好。”愉贵人偷偷看了瑕月一眼,道:“娘娘,二阿哥已经不在了,您别太伤心了。”
瑕月瞥了她一眼,道:“愉贵人觉得本宫伤心吗?二阿哥走了之后,本宫可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愉贵人摇头道:“虽然臣妾不知道娘娘不流泪的原因,但臣妾看得出,娘娘心中的痛苦不比任何一人少。”说到此处,她难过地道:“富察氏真是丧心病狂,为了一已私欲,居然对二阿哥下这样的毒手,亏得臣妾还觉得她是一个好人,常与她来往。”
愉贵人的话令瑕月心中一动,道:“愉贵人常与富察氏往来,可知她平日里与谁走得近?”
愉贵人眸光微闪,思忖道:“这个……除了臣妾之外,应该就是皇后娘娘了,还有就是陆贵人偶尔也会去长春gong。”她很清楚瑕月这么问的用意,面上却是装得一派茫然,“娘娘,为何突然问这个?”
瑕月并不知道自己一心要找的第二个凶手就在旁边,面对愉贵人的询问,她随口敷衍道:“没什么,本宫随意问问罢了。”
愉贵人点头,话题一转,道:“如今富察氏死了,大阿哥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富察氏这么做,不止害了二阿哥,也害了大阿哥,唉。”
瑕月心中一动,道:“大阿哥如今还在长春gong吗?”
愉贵人依言道:“是,臣妾打算去看望大阿哥,娘娘可要一起去?”
瑕月思索片刻,同意了她的话,一起前往长春gong,富察氏已死,她身边的小齐子与林富也被打发去了慎刑司,但长春gong还有许多宫人,他们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受牵连,战战兢兢地等在长春gong中。
在宫人的引路下,她们来到永璜屋中,后者怔怔坐在椅中,对瑕月等人的进来无动于衷,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愉贵人轻叹一声,走过去道:“大阿哥,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太伤心了。”
不知过了多久,永璜抬起头来,借着天光,可以看到他脸上未干的泪痕,“额娘在哪里?”
愉贵人迟疑片刻,道:“你额娘……她犯了错,害死二阿哥,已经被皇上下旨赐死。”
听到这话,永璜激动地道:“不可能,额娘不会害永琏的,她更不会死,你们都在骗我,你们都是坏人!我要见额娘,我要见额娘!”不等愉贵人说话,他自言自语道:“是了,一定是因为我最近功课不好,额娘生气,故意不见我。”
愉贵人一脸心痛地道:“大阿哥,我没有骗你,你额娘真的已经不在了。她在二阿哥饮用的酸梅汤里下毒,并且意图……”她觑了一眼进来后一直没有说过话的瑕月,续道:“嫁祸给娴妃娘娘,幸好太后查出真相,才还了娴妃娘娘清白,但二阿哥就回天乏术,救不回来了。”
“不会的,额娘不会死,她不会扔下我一个人,我要去找额娘。”虽然富察氏对永璜甚是严厉,但到底母子连心,永璜说什么也不肯相信富察氏已经死了的事实。
“大阿哥,我知道你难过,但这就是事实,你……”愉贵人话音未落,永璜已是捂着耳朵道:“我不听!我不听!”
“娘娘,这……”愉贵人一脸为难地望着瑕月,后者走到永琏面前,拉过他的手道:“随本宫去一个地方。”
永璜哪里会听她的话,挣开她的手道:“我不去,我要去见额娘。”
“本宫就是带你去见你额娘。”瑕月的话令愉贵人愕然,道:“娘娘,富察氏明明已经被赐死了并且入葬了,您怎么带大阿哥去见?”
瑕月没有理会她,只盯着永璜道:“如何,要随本宫一起去吗?”
第三百零八章 说服
永璜稍稍犹豫了一会儿,就答应了,在他们走后,冬梅在愉贵人耳边道:“主子,这娴妃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愉贵人冷冷一笑道:“跟过去不就知道了,走吧。【sogou,360,soso搜免费下载小说】”
冬梅点点头,扶着她一路跟随过去,在走了一段路后,冬梅迟疑地道:“主子,这不是去坤宁宫的路吗?娴妃要害大阿哥去坤宁宫?”
愉贵人没有回答,从刚才起,她就一路在猜瑕月的心思,但始终猜不透;这个女人可比富察氏与皇后难对付多了,可惜上次的局没有要了她的性命。
瑕月所去的地方,正是坤宁宫,永璜在坤宁宫外停下脚步,疑声道:“你说额娘在里面?”
“不错,进去吧。”在瑕月话音落下后许久,永璜都没有迈步,瑕月瞥了他一眼,道:“为什么不进去?”见永璜低着头不说话,瑕月道:“因为你不敢面对永琏是不是?”
“我……”永璜本就不善言辞,被她这么一问,更加不知该说什么,许久方才挤出两个字来,“没有。”
瑕月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失去额娘固然痛苦,但你想过你额娘加诸在别人身上的痛苦吗?永琏一向乖巧懂事,可就因为他会阻碍你将来的路,你额娘就残忍的要了他的性命,令皇上与皇后抱憾一生。”
永璜紧攥着双手,激动地道:“额娘不会做这样的事,你冤枉她!”
瑕月蹲下身道:“这些话,是本宫亲口听你额娘所说,没人冤枉她;本宫知道,要你接受这样的事很困难,但事实就是事实,不会因为你不承认就改变。”
“不会的,额娘不会做这样的事,她不会的。”永璜一边说一边落泪,在短短几日间,他不止失去了额娘,还被迫背上富察氏留下的罪孽,就算别人嘴上不说,心里也必然会想。
因为富察氏的原因,瑕月并不喜欢永璜,但看到永璜落泪,还是有些唏嘘,毕竟他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富察氏所做的一切,与他并无关系。
沉默片刻,她道:“你额娘不在了,以后你就跟着着本宫吧,本宫……”
“不要。”永璜打断她的话道:“除了长春gong,我哪里都不去。”
愉贵人走过来道:“大阿哥,你这样子,太后与皇上会不高兴的。”
“我不管,我就要待在长春gong。”在永璜固执的背后,是对富察氏的怀念,他已经知道富察氏所犯下的罪,但就算富察氏再不好,也是他的额娘。
愉贵人待要再开口,瑕月已是道:“愉贵人陪本宫很久了,先回去吧,大阿哥这里本宫会想办法说服。”
愉贵人眼皮一跳,道:“臣妾回去也无事,还是留在这里帮娘娘一起劝大阿哥吧。”
瑕月客气而疏离地道:“本宫可以劝服大阿哥,不必劳烦愉贵人。”
愉贵人是一个极善于察言观色,拿捏分寸的人,听得瑕月这么说,已然明白不管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会让自己留下,反而会惹来反感。所以,在瑕月话音落下后,她屈膝道:“那臣妾先行告退。”
待得愉贵人走远后,瑕月再次开口道:“永璜,你希望你额娘好吗?”
永璜毫不犹豫地道:“当然希望。”说罢,他神色痛苦地道:“可是额娘已经不在了,我做什么都没用了。”
瑕月未语先叹,道:“本宫不喜欢你额娘,因为她害死永琏还想要嫁祸本宫,但本宫并不会因为这样就否认了你额娘对你的爱,说到底,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只是用错了方法,最终害人害已。”她盯着永璜的双眼道:“你若想要她在九泉之下安心,就好生听话,好生读书,将来为你皇阿玛分忧。”
永璜泪流满面地看着她,“可是……就算我做得再好,额娘也无法活过来了,我以后都见不到她了。”说到后面,他蹲下身抱膝大哭,渲泻着心中的悲痛与痛苦。
瑕月没有打断他,一直等他哭声渐渐止住,方才俯身拉起他的手,这一次,永璜没有再拒绝,由她拉着往延禧宫行去。
在他们离开后,两道人影从广生左门处走了出来,赫然是早就离开的愉贵人主仆。
愉贵人盯着瑕月远去的背影,冷笑道:“好一个娴妃,居然真说服了大阿哥随她去延禧宫。”
冬梅连连点头道:“是啊,奴婢刚才仔细听着,觉得她每一句话都抓到了大阿哥的心里,让大阿哥不知不觉间就跟着她走了。”
愉贵人的笑容越发冷冽,“这份口舌功夫真是不错,不过……大阿哥是我看中的棋子,岂容她这么收走。”
一听这话,冬梅就知道愉贵人又有了主意,小声道:“主子,您打算怎么做?”
愉贵人笑一笑,扶着她的手道“回去再说吧。”
且说瑕月那边,在带永璜来到延禧宫中后,命齐宽去为永璜准备房间,并且将东暖收拾出来,给永璜做书房。
黄昏时分,弘历正式下诏,追封永琏为皇太子,谥曰端慧,是为端慧皇太子!
弘历给予永琏莫大的哀荣,可是再多的哀荣也换不回永琏的性命,他走了,永远离开了他所牵挂的世界……
瑕月站在院中,怔怔地睇视着画卷中那个小小的身影,看得出了神,直至手被人握住,方才惊觉身边多了一个人。
“你的手很凉,朕陪你进去。”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弘历。
瑕月扯出一抹淡得看不见的笑容,道:“皇上何时来的?”
“来了一会儿了,瞧你看得那么入神,就没有打扰你。”弘历看了一眼画卷道:“又在想永琏了?”
瑕月眷恋的看着卷中的人影,“他那么乖巧懂事,臣妾想要不想他也难。”
弘历沉沉叹了口气,道:“今日的事,你不要怪皇后,对她来说,永琏就是她的命根子,突然之间就去了,这个打击对她而言,实在太过沉重。再加上那夜,你对她又说了那样的话,更加深了她对你的误会。”
瑕月低头道:“那夜……是臣妾说错了话,臣妾不该对皇后不敬,还请皇上恕罪。”
第三百一十四章 盛怒
傅恒神色迟疑地道:“其实……这位姑娘,娘娘您也认识。|经|典|小|说|更|新|最|快|她就是……就是……”在明玉好奇地目光中,他低声道:“阿罗。”
他说得很轻,明玉未曾听清,道:“你说什么,大声一些。”
傅恒深吸一口气,清晰地道:“回娘娘的话,微臣中意的人,是……阿罗!”
这下子,连瑾秋也听到了,惊呼一声,不敢置信的看着傅恒,他喜欢的人,竟然会是一个宫女,还是延禧宫那位的宫女。
明玉豁然起身,脸色铁青地盯着傅恒,冷冷道:“刚才的话,是本宫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
“微臣没有说错,娘娘您也没有听错,微臣中意的姑娘是……”
“慢着。”明玉打断他的话,脸色难看得道:“傅恒,刚才的话本宫就当没听到,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本宫,你究竟中意谁?”
傅恒看出明玉眸中的不悦,但仍是坚持道:“阿罗!”
明玉重重一掌拍在桌上,厉声道:“你疯了是不是,那么多大家闺秀不喜欢,去喜欢一个宫女?”
见明玉发怒,傅恒连忙跪下道:“阿罗虽然是一个宫女,但她品性很好,微臣很喜欢与她在一起的感觉,还请娘娘……”
“住口!”明玉厉声打断他的话,“这件事不必再说,本宫会替你择选一位大家闺秀,然后请皇上下旨赐婚!”
傅恒低头道:“微臣不需要什么大家闺秀,微臣喜欢的人是阿罗,想成亲的人也是阿罗。”
“荒唐!”明玉怒言道:“你是什么身份,阿罗是什么身份,她岂配为你妻?还有,若本宫没有记错的话,阿罗比你整整大了三岁,你疯了是不是?”
“娘娘刚才说过,娶妻求淑,微臣以为,阿罗会是一个好妻子!”傅恒话音未落,明玉已经道:“所以你就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娶一个出身卑贱的女子了是吗?”缓一缓气,她又道:“而且本宫之前说的,是家世可以差一些,而不是说什么家世都不要。傅恒,你是本宫的弟弟,你若娶那样一个女子为妻,莫说是你丢尽颜面,连本宫都会跟着你蒙羞,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可是……”傅恒待要再言,明玉已是道:“不必再说了,总之本宫绝对不会同意,你若再多言,本宫就修书告诉阿玛与额娘,让他们入京,看他们同不同意你娶一个宫女为妻。”
傅恒抬头道:“娘娘,这是微臣的婚事,微臣希望可以自己做主。”
“你的婚事?”明玉冷笑道:“只要你一天还姓富察氏,就一天不可能只关系你一人。还是说你为了那个出身低微又比你年纪大的女子,连自己的根都不要了?”
在她的逼视下,傅恒缓缓低下了头,“微臣不敢。”
明玉气息稍缓,道:“既是不敢,这件事以后都不要再提,回去当你的差,待有合适的人选后,本宫会让你来挑选。你的妻子,只能是名门淑女,大家闺秀。”
傅恒张了张口,终是没说话,低头退出了坤宁宫,在他走后,明玉再次一拍桌子,恨声道:“那拉瑕月!她是准备缠本宫一辈子吗?害完永琏又来害傅恒!阿罗,哼,真是亏她想得出来。”她心里认定这一切是瑕月指使阿罗所为,恨极了瑕月。
“主子仔细手疼。”瑾秋劝道:“傅恒大人应该只是一时受了阿罗的迷惑,等过一段时间就会想明白了。”
明玉恨声道:“那个阿罗,论姿色不过尔尔,又没学识谈吐,傅恒居然会受她的迷惑,简直是要气死本宫。”
瑾秋在一旁道:“主子息怒,傅恒大人未曾娶妻,又一向为人正直,听您说他从不涉足烟花之地,想必对男女之事所知甚少,若是阿罗主动投怀送怀,难免会着了她的当。”
明玉脸色难看地道:“不管那拉瑕月主仆使什么样的手段,都休想踏入富察家的门槛!”顿一顿,她又道:“去,传那拉瑕月主仆二人过来。”
瑾秋依言离去,不过她到延禧宫却是扑了个空,瑕月与阿罗均不在,只能留在那里等着他们回来。
这个时候,瑕月正带着阿罗在御花园漫步,入冬之后百花凋零,但仍有应季的花盛开,再加上御花园有专人打理,并不见残败之象。
一路走来,清冽的空气中不时可闻到若有若无的花香,令人心旷神怡,尤其是种植在西北角的一片黄梅,花似蜜蜡,香气扑鼻。
瑕月深吸一口气,轻吟道:“蝶采花成蜡,还将蜡染花。真是不错,阿罗,折一些回去。”
瑕月等了一会儿没见阿罗答应,回头看去,只见后者神情恍惚,想是根本没听到她的话,她微一摇头,握住阿罗冰凉的手道:“又在想傅恒了?”
阿罗惊神过来,连忙道:“奴婢想他做什么,奴婢刚才是在想事情呢。”
瑕月也不说什么,只抬一抬下巴道:“去折一些梅枝来。”
阿罗答应一声,依言去折梅枝,然刚折了几枝,她就匆匆回到瑕月身边,道:“主子,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瑕月怪异地看着她道:“这会儿才刚过晌午,还早着呢,再说就这么几枝哪里够,再去折一些来。”
阿罗催促道:“奴婢先扶您回去,晚些再来折。”
瑕月阿罗慌张的神色起了疑心,正要询问,眼角余光瞥见一道缓步走来的身影,顿时明白了过来,因为那道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傅恒。
瑕月微一思索,不顾阿罗的阻拦往傅恒走去,傅恒并没有看到瑕月主仆,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直至视线中出现一双花盆底鞋,方才惊觉前面有人。
待得傅恒抬头看清站在对面的人时,连忙跪下行礼,“微臣见过娴妃娘娘,娘娘万福。”
在得了瑕月的话起身后,傅恒的目光就一直落在阿罗身上,后者则是别开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瑕月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道:“傅侍卫怎么会来御花园的?”
第三百一十六章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臣妾从不敢对皇后……”瑕月话音未落,明玉已是挥手道:“行了,本宫不想听你说这些虚话。本宫问你,阿罗与傅恒是如何相识的?”
瑕月心中一沉,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道:“回娘娘的话,之前臣妾奉皇上之命,让阿罗送开心出宫,但阿罗一时找不到寄养的地方,又恰好碰到傅侍卫,就暂时养在傅侍卫之处。”
明玉冷声道:“之后就经常有了往来?”
“偶尔会说上几句,倒也说不上经常。”说罢,瑕月小心翼翼地道:“不知娘娘为何问起这个?”
明玉按捺着心中的怒意,道:“为何?你不是该本宫更清楚吗?”
“恕臣妾不……”瑕月刚说几个字,明玉便厉声道:“还在撒谎,娴妃,想从你嘴里听到一句真话,真是比登天还要难。阿罗是你身边的人,她做了什么事,你这个当主子的会不知道?”不等瑕月说话,她又道:“傅恒已过弱冠之年,本宫与皇上寻思着为傅恒定一门亲事,刚才本宫将傅恒传来此处,问他可有中意的姑娘,你猜他怎么回答本宫?”
瑕月心中已是猜到了一些,但口中仍道:“臣妾不知。”
明玉起身走到垂头不语的阿罗身前,冷声道:“他说,他中意的人叫阿罗,是延禧宫的一个宫女!呵,本宫听到时,真是吓了一跳,本宫的亲弟弟居然喜欢一个宫女,且还是比他年长三岁的宫女。”在狠狠剜了阿罗一眼后,她将目光转向瑕月,“话说到这个份上,娴妃还准备与本宫装疯卖傻吗?”
“臣妾不敢,这件事情,臣妾也是不久前才得知,臣妾已经让阿罗不要与傅侍卫往来,另外,臣妾刚才在御花园中碰到傅侍卫,也与他说了这个意思。”
“是吗?”明玉冷笑道:“让傅恒对阿罗动心,不是娴妃一直希望的吗,怎么这会儿又变了?”
瑕月愕然道:“娘娘这话从何说起?”
“还在演戏。”明玉冷哼一声道:“若不是你蓄意安排,傅恒怎么会收养那只猫;若不是你教阿罗引诱傅恒,他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粗鄙低下的女子!”说到此处,她愈发恼恨,“那拉瑕月,你先是害死本宫尚未出生的孩子,之后又害死永琏,这会儿又想来害傅恒,本宫与你究竟有何冤仇,你要这样缠着本宫不放。”
瑕月没有与她说之前的事,只道:“阿罗从未引诱过傅侍卫,臣妾也没有设过什么计,还请娘娘明鉴!”
“是与不是,你心里有数。娴妃,本宫告诉你,本宫是绝对不会让傅恒娶你身边的这个宫女,莫说是嫡妻,就是妾室也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她是宫女,这一辈子都只能是个宫女,至于你……也休想借富察氏一族之力,你不配!”
面对明玉的羞辱,瑕月默默承受,待得她说完后,方才道:“不管娘娘信还是不信,臣妾确实没有做过您说的那些事。至于阿罗,她……”
阿罗突然跪下道:“启禀娘娘,能得傅恒大人垂青,实乃奴婢三生之幸,但奴婢自知身份低微,不敢有所妄想,所以刚才在御花园里奴婢已经与傅恒大人说清楚,奴婢以后也不会再见他,请娘娘可放心。”
明玉瞥了她一眼,冷声道:“擅自插话,还是与以前一样没规矩。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否则本宫不会与你客气!”
待得阿罗应声之后,她看了瑕月一眼,寒声道:“好好做你的娴妃,不要总是想着一些不该想的事情,知道了吗?”
瑕月知道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会听,只得道:“臣妾谨记娘娘教诲。”
明玉厌恶地挥手道:“行了,你们退下吧。”
从坤宁宫出来,阿罗瞅了瑕月一眼,低声道:“都是奴婢不好,连累了主子。”
瑕月登上肩舆道:“皇后对本宫的误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有这事,也会有其他事。本宫……”她深深地看了阿罗一眼,道:“只是替你觉得可惜。”
阿罗知道瑕月担心她,所以故意装出一脸不在意的样子道:“奴婢觉得这样很好,没什么好可惜的,若是离开了主子,才真叫可惜呢。”
事已至此,瑕月也无奈,只能将所有的可惜化为一声叹息……
数日后,明玉再次将傅恒唤到坤宁宫,傅恒刚一坐下,便有宫人呈上许多画卷,傅恒好奇地道:“娘娘,这是什么?”
明玉抿了口茶,怡然道:“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傅恒依言展开一幅,画卷所画的是一名衣着华美,巧笑嫣然的女子,在画卷底下,注有姓名,出身等等。
看到这里,傅恒哪里会不明白,搁下画卷起身道:“娘娘,微臣之前说过,已经有中意的女子,她……”
明玉脸色微寒,断打他的话道:“怎么了,这个不喜欢吗,那就再看其他的,若是这些都不合你心意,本宫就另外再择一些,直至合你心意为止。”
傅恒拱手道:“微臣知道娘娘是关心微臣,但微臣喜欢的,只有阿罗一人。”
明玉暗自攥紧了双手,道:“阿罗是一个宫女,不配嫁予你为妻,你还是好生择选一位嫡福晋。”
傅恒迟疑片刻,忽地跪下道:“请娘娘恕罪!”
见傅恒一再拒绝自己的好意,明玉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起身道:“傅恒,你若是没听清楚,本宫就再说一次:阿罗不配为你妻,更不配踏进富察一族的门。”
傅恒知她动怒,但仍是坚持道:“娶妻一事,关乎微臣一生,请娘娘让微臣自己选择。”
明玉走到他面前,将摆在小几上的一幅幅画卷都展开,掷到他面前,道:“你告诉本宫,这些名门闺秀有什么不好,又有哪里不及阿罗?”
“没有,都很好。”傅恒话音刚落,明玉就接上道:“既是这样,就忘记阿罗,好好选一位嫡福晋。”
傅恒咬牙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不管她们有多美好,在微臣眼里都不及阿罗,还请娘娘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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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不许
“不可能!”明玉气极道:“只要本宫一天是你的姐姐,就一天不许你娶这样一个出身卑贱又诡计多端的女人来败坏门楣,你死了这条心吧。”
见明玉一再贬斥阿罗,傅恒忍不住道:“阿罗是出身卑微,但并没有如娘娘说的那样诡计多端,微臣真的很喜欢她。”
明玉冷笑道:“喜欢?你知不知道她与她那位主子,根本就是存心在设计你,她们自己无势可依,就想利用你从而达到借助咱们一族之力的目的,你被他们当了傻子知不知道。”
傅恒一怔,旋即坚定地道:“不会,微臣相信阿罗不是这样的人。”
“你……”明玉恨恨地道:“你想气死本宫是不是?”
傅恒正要说话,一道清朗的声音突然插进两人之间,“这是怎么了,傅恒为何跪在地上?”
弘历批完折子得了半天空闲,便过来探望明玉,哪知一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副景象。
在朝弘历行过礼后,明玉委屈地道:“回皇上的话,臣妾一心一意想为傅恒寻一位妻子,让他早日成亲,可是傅恒却一直气臣妾。”
弘历拉着她坐下后,道:“傅恒气你什么?”
明玉将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随即愤愤地道:“早在傅恒上次与臣妾提及的时候,臣妾就与他说过,不论家世还是年纪,阿罗都不适合做他的妻子,原以为他多少会听进去,哪知他根本一句话都没听进去过,仍然坚持要取阿罗为妻。”
“你先别急,让朕与傅恒说。”在安抚了明玉后,弘历将目光转向一直跪在地上的傅恒身上,“皇后说得很对,你与阿罗相差太多,根本不适合在一起。”
傅恒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是否适合,微臣最清楚,这辈子,微臣想娶的人,只有阿罗一个,请皇上成全。”
弘历点点头,道:“朕可以成全你。”
傅恒没想到弘历真的会成全他与阿罗,连忙磕头谢恩,明玉则是不悦地道:“皇上,您怎么可以这样说,傅恒与阿罗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不能够在一起的。”
“朕心里有数,你先听朕说下去。”这般说了一句后,弘历再次看向傅恒,“朕立刻就能下旨赐婚,但这样一来,你阿玛额娘、你伯父、皇后都会因为你而沦为天下人的笑柄,被无数人耻笑。傅恒,这是你所愿见的吗?为了你自己一时之欢,让家人甚至整个家族都蒙羞?”
傅恒急切地道:“不是,微臣只是想娶阿罗,微臣并没有……”
弘历打断他的话道:“你想娶阿罗,就要承担朕刚才所说的一切,两者不可分离。不止这些,阿罗也会背上一个引诱你的罪名,为世人所指责。”
明玉言道:“不错,傅恒,为你自己也为了阿罗好,听皇上的话,断了这个念头,好好娶一位名门闺秀。”
傅恒紧咬牙关,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他骤然抬起头道:“若是微臣不姓富察,就不会令富察氏一族蒙羞。”
“你在说什么?”明玉不敢置信地盯着傅恒,“为了一个宫女,你连家族都不要了吗?”
傅恒低着头没有说话,然明玉心中的怒意却越烧越旺,她走到傅恒面前,厉声道:“本宫在问你话,是不是为了一个宫女,连家族与姓氏都可以抛却?”
“微臣真的很喜欢阿罗,不想以后都见不到她。而且……”他抬起头来,道:“不管微臣姓什么,都不会忘记阿玛额娘还有姐姐与诸位兄长!”
“混帐!”明玉恨恨一掌掴在傅恒脸上,厉声道:“阿罗给你灌了什么迷汤,让你对她这样死心塌地。你给本宫听清楚,不管你姓什么,也不管你认不认本宫这个姐姐,本宫都不会许你娶阿罗,除非本宫死!”
弘历扶住气极的明玉,道:“什么死不死的,不许说这种话。”
“不是臣妾想说,面是他逼着臣妾说!”她紧紧拉着弘历的袖子,激动地道:“皇上,臣妾不许他娶阿罗,不许!”每次遇到与瑕月有关的事情,她都会异常激动。
弘历柔声安慰道:“朕知道了,你先进去歇一会儿,朕与傅恒说。”
在命瑾秋扶明玉进去后,弘历道:“傅恒,朕一直觉得你是个人才,对你寄予厚望,可是这会儿……朕不禁有些怀疑,是否错看了你,你并不能当起朕的厚望?”
“让皇上失望,是微臣的不是,但微臣更不想有负阿罗。而且……”傅恒抬起头道:“微臣若是连阿罗一个弱女子都担不起,皇上又如何相信微臣能够担起您的厚望。”
弘历一怔,凉声道:“你倒是聪明,懂得将问题抛给朕。但傅恒,就算让你勉强娶阿罗为妻,将来也会有许多麻烦。现在放手,是最好的选择。”
傅恒想也不想就摇头道:“微臣不想放。”
面对傅恒的固执,弘历沉沉叹了口气,若不是怜惜傅恒是个人才,又是明玉的弟弟,他根本不会费这么多口舌。
“你想要将阿罗绑在身边,那你可曾问过阿罗,她愿意离开她主子,与你一起吗?或许她根本不想与你在一起。”
傅恒急切地道:“不,微臣知道,她也想与微臣在一起。”
“你知道?”弘历瞥了他一眼,道:“也就是说你并不肯定了?”
见傅恒沉默下来,弘历又道:“阿罗虽然只是一个宫女,但娴妃待她很好,说一句亲如姐妹也不为过。眼下你一句喜欢,就要她离开这里,跟着你去受苦,你觉得对阿罗来说,公平吗?”
傅恒当即道:“我不会让他受苦的,我会好好待她。”
“你若娶她,就不再是富察氏一族的人,皇后与你的家人都不会原谅你,你也不再是朕的蓝翎侍卫,什么都没有,你拿什么去好好待阿罗?”弘历顿一顿,续道:“另外,这件事,娴妃不见得会同意,没有她的应允,你凭什么带走阿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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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献策
弘历瞥了她一眼,道:“你怎么过来了?”
愉贵人听出他语气不好,言语间越发小心,“臣妾新学着做了几样点心,特意拿过来给皇上尝尝。”
“朕不饿,你拿回去吧。”扔下这句话,弘历径直跨过门槛走了进去,愉贵人稍一犹豫,竟然也跟着进去,四喜想要阻拦时已经来不及。
弘历在御椅中坐下后,抬眼看到愉贵人站在殿内,拧眉道:“朕不是让你拿回去了吗,怎么进来了?”
愉贵人惶恐地道:“臣妾知罪,只是臣妾被一道上联难了许久,一直都想不出对景的下联,又知皇上擅长对联,所以斗胆入内,想请皇上赐一道下联。”
弘历对诗词对联一向颇感兴趣,听得她这么问,道:“是什么上联?”
愉贵人连忙张口道:“童一脉墨。”
弘历低声复述一遍,颔首道:“这上联确实不容易对,朕一时也想不出应景又应情的下联,你是如何想到的?”
愉贵人低头道:“那日冬梅为臣妾磨墨,臣妾偶得灵光想出这道上联,可下联却久思不得,令臣妾甚是苦恼。”
弘历轻敲着桌案,在四喜端来的茶水渐凉时,眸光一亮,朗声道:“有了,梅香添煤煤爆梅香两眉煤!”
愉贵人仔细念过后,欣喜地道:“困扰臣妾多日的对联,您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便解开了,实在令臣妾佩服。”
“好了,你回去吧。”弘历一边说一边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愉贵人见状,轻言道:“皇上,您可是头痛?”
弘历闭目道:“从刚才起就一直隐隐作痛,像有针在刺一样,实在令人难受。”
“臣妾尚在家时,阿玛也是经常头痛,臣妾为了替阿玛缓解痛楚,便跟着大夫学了一些按穴的手法,颇有效果,不如让臣妾为您按几下?”待得弘历点头后,她走到弘历身后,为他按着头上的穴道。
随着愉贵的按揉,弘历果然感觉痛楚减轻,那种针刺的感觉也慢慢消去,他睁开双眼赞道:“你这按穴之法,果然有效,这么一会儿功夫,朕已经感觉好多了,停下吧。”
“这可不行,当初传臣妾这套手法的大夫说过,按穴之法一旦用了,就必须按足时间,否则治标不治本。”
弘历有些惊讶地道:“照你这么说,这按穴的手法还能根治头痛不成?”
“能否根治臣妾不敢断言,但臣妾在为阿玛按了整整三个月后,他头痛的病确实很少发作了。”
弘历点点头不再说话,愉贵人一直按了足足小半个时辰方才停下手,轻吁一口气道:“好了,皇上往后若是觉得头痛,臣妾再来给您按。”
弘历见她鬓角见汗,怜惜地道:“这次可真是辛苦你了,若非你正好过来,朕还不知道要头疼多久呢。”
愉贵人拭着鬓角的香汗,柔声道:“只要皇上好,臣妾就算再辛苦也值得。”说到此处,她轻咬着娇艳如玫瑰花瓣的红唇道:“恕臣妾多嘴问一句,皇上您是否有心事?”待得弘历点头后,她小心翼翼地道:“可否让臣妾为您分忧?”
弘历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道:“皇后执意不肯同意这门亲事,朕不知该如何说服她才好。”
愉贵人目光一转,道:“臣妾与阿罗倒也有过几次接触,她虽为宫女,但品性为人皆是不错。臣妾觉得,若真能成全他们,不失为一桩美事。再说,若是强分开他们,傅侍卫不肯娶妻不说,还会伤了与皇后娘娘的姐弟情份。”
“朕也是这般想,可惜皇后她……”弘历望着梁顶的和玺彩画没有说下去,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怀疑这么多年来,自己对明玉的宠溺究竟是对是错。
虽然弘历没有说全,但以愉贵人的心思,又怎会猜不到他的意思,她轻声道:“臣妾听您的意思,皇后娘娘之所以如此反对这门亲事,最主要的原因,是在于对娴妃娘娘的误解,只要误会能解开,一切自然就没问题。”
弘历涩声道:“朕岂会不知,可是皇后一旦认定了事,就算是朕也劝不了。”
愉贵人笑言道:“皇上自然解不了,因为解铃还须系铃人。”
弘历望着她道:“你是说,让娴妃去见皇后,解开这个误会?”
愉贵人点头道:“是,其实皇后娘娘与娴妃娘娘姐妹多年,虽如今有了误会,但情份还是在的,只要娴妃能够动之以情,事情定能有转机。再说,就算不成,也没什么损失,您说是不是?”
“你说得倒有几分道理。”弘历思索片刻道:“也罢,朕明日与娴妃说,让她去见见皇后。”
愉贵人嫣然一笑,道:“若是事成了,臣妾定要去延禧宫讨一杯喜酒喝。”
弘历朗声笑道:“若是事成,你就是他们的恩人,一杯喜酒哪里够,至少得三杯。”
“臣妾酒量浅,若真喝这么多,可就要醉了。”这般说着,愉贵人望着弘历唇边的笑意道:“臣妾进来这么久,总算看到皇上笑呢。”
“是吗?”弘历再次一笑,道:“不过说了这么一阵子,朕这心里头确实没那么闷了。对了,你不是说做了点心吗,朕这会儿觉得有些饿了,拿来给朕尝尝。”
愉贵人欣喜地道:“臣妾这就让冬梅拿进来。”
是夜,愉贵人留宿养心殿,这也是永琏出事后,她第一次得以侍寝。
翌日,弘历心里记着昨日的事,一下朝便来到延禧宫,哪知刚一到宫门口就看到瑕月扶着齐宽的手出来。四目相对,两人皆是愣了一下,瑕月回过神来,赶紧屈膝行礼,随后道:“皇上可来寻臣妾吗?”
弘历颔首道:“不错,幸好朕来得及时,要是再晚一些,就见不到你了。”
瑕月轻笑道:“不会,因为臣妾此去就要见皇上,不论早还是晚,臣妾与皇上都会相遇。”
弘历轩眉道:“这倒是巧了,不知娴妃这么早来见朕,所为何事?”
瑕月也不隐瞒,径直道:“皇上可还记得被您留牌的两位秀女?她们如今还在储秀宫中等着您的册封旨意呢。”
弘历轻拍着额头,恍然道:“你若不说,朕还真的给忘了,待朕回去后就传旨册封她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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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苦心
瑕月抿唇笑道:“两位秀女从早盼到晚,皇上却说给忘了,这话若是让她们听到,不知会有多伤心。”
在各自的笑声中,瑕月再次开口道:“臣妾要说都已经说了,是否该轮到皇上了?”
弘历并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牵着她的手进到正殿,随后瞥了一眼四下,道:“阿罗呢,怎么没瞧见她?”
“臣妾遣她去内务府了,皇上寻阿罗有事?”面对瑕月的询问,弘历道:“朕要说的事,与你与她都有关。”
瑕月思索半晌,摇头道:“臣妾还真是想不出来。”
弘历接过宫人递来的茶盏,揭开盖子,看着袅袅升起的茶雾,道:“阿罗与傅恒的事情,朕都已经知道了,你为何不告诉朕?”
瑕月一怔,旋即低声道:“皇上每日操劳国事,已是万分辛苦,臣妾不想皇上再为这些小事心烦。而且,臣妾已经与傅侍卫说过了,他与阿罗并不适合,傅恒侍卫是个聪明人,当知如何取舍。”
“傅恒确实是个聪明人,但为情所困之时,又岂是那么容易超脱出来的。皇后为傅恒挑选了许多大家闺秀,但傅恒一个都不中意,说他想娶的只有阿罗一人,否则宁愿终身不娶。”
瑕月轻咬着红唇,道:“这件事,是皇后娘娘与您说的吗?”
弘历摇头道:“朕那日正好去坤宁宫,听到了皇后与傅恒的对话,傅恒的坚持令皇后很生气。”
瑕月沉默片刻道:“皇后娘娘生气是应该的,阿罗与傅侍卫之间存在的太多问题,不是单单一个‘情’字就可以解决的。而且……”她抬头望着弘历,道:“臣妾知道皇上一直很看重傅侍卫,臣妾与阿罗都不想毁了他的前途。”见弘历不说话,她又道:“不如让臣妾再与傅侍卫见一面,臣妾一定会尽量想办法说服他。”
瑕月这番得体的话,令弘历很是满意,温言道:“倒也不必如此,朕已然想到了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既成全了他们这对有情人,又不会令朕失去傅恒这个人才。”
瑕月一直都希望阿罗能够得到幸福,分开他们实在是万般无奈之举,此刻听得弘历这么说,当即道:“不知皇上有何妙法?”
弘历笑道:“很简单,让傅恒取一位大家闺秀为嫡妻,阿罗则以妾室的身份嫁入他府中。”见瑕月柳眉微蹙,他道:“朕知道你视阿罗为姐妹,不忍她受委屈,但以她的身份,就算朕下旨赐婚,也是万万不能为嫡妻的。这一点,娴妃你要明白。”
瑕月回过神来,道:“皇上一片苦心,臣妾岂能不明白,再说能够嫁予傅侍卫为妾,已经是阿罗的幸运,臣妾高兴都来不及呢。”
弘历盯着她道:“既是这样,何以愁眉不展?”
瑕月犹豫着道:“臣妾是在想……这件事情,皇后娘娘会同意吗?”
听到这话,弘历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也是朕今日来寻你的原因。皇后之所以这样反对阿罗嫁入富察家,最主要的原因是你有所误解,朕费尽口舌亦不能劝服皇后,所以……”
瑕月接过话道:“所以皇上希望臣妾去向皇后娘娘求这个恩典?”
弘历点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之间的误解只能由你们自己去解开,娴妃,你可愿为阿罗一试?”
瑕月弯唇一笑道:“皇上都肯如此为阿罗着想,臣妾这个做主子的,又岂能不尽力。皇上放心,臣妾晚些就去见皇后娘娘。”
弘历颔首之余,又道:“你与皇后之间的事,说不清谁对谁错,若能够解开误会,对你对皇后对阿罗都好。”
瑕月轻声道:“臣妾明白,臣妾一定会尽力而为,永琏也曾说过,希望臣妾与皇后娘娘都好好的。”
说完这件事后,弘历道:“永璜最近怎么样了,有没有调皮不听你的话?”
提起永璜,瑕月想起一直未能找到的那封信以及后者越来越沉默的性子,不过这些她并没有对弘历说,只道:“没有,大阿哥很懂事,与他说的话,他都能听进去,皇上尽可放心。”
弘历点头道:“那就好,你多费些心调教,尽量不要让他受他额娘的影响。”
如此絮絮着又说了一阵话后,弘历方才离去,随后阿罗回到延禧宫,瑕月与她说了弘历刚才的来意后,道:“既然皇上都肯开口赐婚,本宫怎么着也要走一趟,阿罗,你陪本宫去,毕竟你之前曾对皇后不敬,正好趁此机会,一并赔罪。”
阿罗眼眶微红地道:“主子对奴婢已经很好了,实在不必再为奴婢做这些。”
“傻丫头。”瑕月抚着阿罗的脸颊道:“你知道本宫的心愿是什么,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怎可放弃。妾室……是委屈了一些,但至少能够与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而且本宫相信傅恒,他一定不会亏待你。”
提到傅恒,阿罗心颤了一下,傅恒是她此生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第一个想要厮守终身的人,真的……真的很想可以牵手走下去,但……她怎么能那么自私的让主子为她去受委屈。
瑕月看出她的心思,道:“本宫这次去,并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想趁此机会,解开皇后对本宫的心结。”
“皇后会肯吗?”不止阿罗,齐宽等人同样有这个疑问。
“事在人为,不试怎么知道皇后不肯。”这般说着,瑕月道:“好了,扶本宫过去吧,再这样说下去,怕是得说到天黑了。”
在等待宫人通禀的时候,意外瞧见愉贵人,后者上前行了一礼后,道:“娘娘是来向皇后娘娘请安的吗?”
瑕月点头道:“不错,看来愉贵人也是。”
愉贵人取出一个形如葫芦的香囊递给瑕月,道:“皇后娘娘之前闻到臣妾的香囊,觉得香气宜人,甚是喜欢,所以臣妾特意做了个一模一样的来送给皇后娘娘。”
瑕月凑到鼻尖轻闻,赞道:“嗯,清香宜人,是很不错,这绣工也精致,是你自己绣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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