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六十三章 不输
瑕月伸手扯下喜帕,露出那张绝美的脸庞,不过此刻却是微微有些扭曲,“真是蒙熹贵妃看得起,不止在喜堂上刁难,还派人在富察明玉身边,对我百般提防。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
阿罗为难地道:“格格,那现在该怎么办才好?看那样子,就算奴婢再去要人,水月也肯定不会放人的。”
“我知道,所以这件事就此作罢,就让他在富察氏那里过夜吧,左右日子还长得很,慢慢来,服侍我洗漱吧。”在说这话的时候,瑕月一直盯着桌上的红烛,虽然这些红烛描金画彩,很是名贵,但哪一枝上面都找不到龙凤图案,只因她是侧福晋,没资格燃龙凤红烛。
而所有这一切,皆是拜钮祜禄氏所赐,若非她横插一脚,非要富察明玉为弘历的嫡福晋,刚才在喜堂上还有现在,她何至于如此尴尬,不过若以为这样就赢了,那可是大错特错。
她不会输给任何人,哪怕她根本不爱弘历,根本不将他视为夫君,也绝对不会输,要么不做,要做便做到最好。
以为将她贬为侧福晋,然后再让水月护着富察明玉就没事了吗?简直就是笑话,这么大的屈辱,她若是不讨要回来,就不是那拉瑕月了,且等着吧,终有一日,她要搅得这宝亲王府天翻地覆,让弘历母子不得太平。
对于那拉瑕月而言,她可以为了达到目的,假装示弱或是认输,但最终一定要赢,不输给任何人。
翌日,水秀轻手轻脚地走进内殿,却发现凌若已经睁开了双目,在将盛水的铜盆搁在一边后道:“主子什么时候醒的?”
“天未就醒了,都说喝了酒会睡得沉一些,本宫却是恰恰相反。”凌若一边说着一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水秀在服侍她穿上鞋后,抿唇笑道:“或许是因为四阿哥他们要进宫给主子请安,所以主子高兴得睡不着。”
“若只有弘历与明玉两人,本宫自然高兴,可偏偏多了一个人。”这般说着,凌若忍不住摇了摇头。
水秀闻言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知道他们这么阴险,居然会拿明玉格格的书信来做要胁。”
凌若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在浮着玫瑰花瓣的水中划过,看着原本寂静无波的水泛起层层水纹。
弘历他们到的极早,御膳房刚送来早膳,他们便到了,待他们请过安后,凌若抬手温言道:“起来吧,杨海,赐座!”
“多谢额娘。”在各自坐落后,凌若目光在明玉与瑕月脸上扫过,“你们二人昨日刚嫁入宝亲王府,又要你们一大早入宫来给本宫请安,实在是辛苦你们了。”
明玉连忙起身道:“额娘言重了,这一切都是儿媳应该的。”
凌若微微一笑,转而对瑕月道:“瑕月,你为何不说话,难不成真的在怪本宫?”
瑕月有些慌张地道:“额娘误会了,儿媳只是见明玉姐姐说了,所以便不再多言,其实能给额娘请安,是儿媳的福份,儿媳欢喜尚来不及,又怎敢怪额娘?”
凌若微微一笑,道:“是不敢怪还是真的不怪?”
一听这话,瑕月显得更加慌张了,起身跪下道:“儿媳真的没有丝毫冒犯之心,求额娘明鉴!”
看到她这个样子,明玉心有不忍,跟着跪下道:“额娘,瑕月与儿媳一样,都对额娘只有尊敬之心,万万不敢怪额娘,这一点,儿媳可以保证。”
见明玉始终是帮着瑕月说话,凌若暗自摇头,这孩子心性太好,容易相信人,也不知要到何时才能看穿瑕月的真面目。
“本宫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你们二人这么紧张做什么,快起来,如今可是深秋了,这样跪着很容易受凉的。”待她们二人谢恩起身后,凌若再次开口道:“不过瑕月,有一点本宫要提醒你,明玉已是嫡福晋,你不可再像以前那样直呼其名,要时刻谨记尊卑有序,明白吗?”
瑕月惶恐地应着,“儿媳明白,儿媳以后不会再犯了。”
凌若点点头,“明白就好,你们从府中过来,想必还没用膳,就陪本宫在这里一道用吧,用过膳差不多皇上也该下朝了,你们正好过去请安。”
几人连忙答应,陪着凌若一道用过膳又说了会儿话后,方才去了养心殿,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凌若许久未曾说话,直至水秀命人收拾了膳桌走到她身边后,方才道:“陪本宫去御花园走走。”
水秀看出她心情并不好,没有多说什么,依言扶了她来到御花园。
彼时乃是九月金秋,许多花都谢了,然花谢就必然有花开,绿菊、矢车菊、五头菊、文菊,各式各样,在秋风中肆意绽放着它们的美态,空气中更是弥漫着银桂的香气。
走了几步,竟是意外碰见了瓜尔佳氏,她挑一挑眉,上前笑道:“今儿个不是该在宫中等着弘历与他两位福晋入宫给你请安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凌若顺以一个淡然的笑容,答道:“他们已经来过了,我见没什么事,便来园中走走。”
瓜尔佳氏睨了她一眼道:“一直以来,都是我喜欢菊花,何时你也喜欢了?”
凌若随手折了一朵绿菊在手中把玩,轻声道:“就像姐姐曾经说过的,人的喜好总是会变,以前不喜欢并不代表现在也不喜欢。”
“或许吧,不过我却知道你这个人固执得很,一旦喜欢上了什么东西,轻易是不会变的,你这样子,分明是心中有事,说吧到底是什么事,难不成还是为了那拉瑕月的事。”
见瞒不过,凌若只得如实道:“我已经对明玉多次提醒,可今日她还是处处维护着那拉瑕月,可见她并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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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六十四章 相见
“终归是涉世未深,再加上那拉瑕月惯会演戏,看不清也不奇怪。”瓜尔佳氏劝了几句,见凌若始终愁眉不展,摇头道:“你啊,愁了自己不够,还要愁别人,再这样愁下去,非得长出一堆白头发来不可。有些事,始终要自己亲身经历过才会明白,就像你当初,不是也被那拉氏害得很惨吗?哪怕后面看穿了她的真面目,仍是有被算计的时候。”不等凌若说话,她续道:“我知道你怕明玉受伤害,但你帮得了她一时,帮不了她一世,终归要靠她自己,明白吗?而且我觉得与其担心这个,还不如担心弘历与弘昼,我听说昨日弘历大婚,弘昼没有去,若是由着这样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我现在就担心那拉瑕月这么做,是想将弘昼逼到他们那一边。”说到这里,瓜尔佳氏紧紧皱起了眉头,忧声道:“依我说,该赶紧想个办法跟弘昼解释,让他相信才行,若实在不行,便想办法套那拉瑕月的话,然后让弘昼躲在暗处听,这样应该会有用。若儿,你说好不好?”
凌若赦然一笑,拉着瓜尔佳氏一边走一边道:“姐姐不必担心,弘历之前入宫与我说过这件事。弘昼……”她凑到瓜尔佳氏耳边,以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缓慢而清晰地道:“弘昼并没有与弘历翻脸,一切只是演给那拉瑕月还有英格看的戏罢了!”
“什么?弘昼竟然……”瓜尔佳氏吃惊之余险些将话说了出来,亏得她反应极快,一下子就将要紧的话咬在牙关里,改口道:“若儿,且去我那里慢慢细说。”
凌若自不会反对,与瓜尔佳氏一道来到咸福宫,然后将弘历告诉她的事细细叙之,瓜尔佳氏又惊又喜,之后连连责怪凌若怎么不早一些与她说,害得她担心了半天。
凌若颇为委屈地道:“我也才知道不久,后来又一直忙着弘历大婚的事,一下子给忘了,这不是一想起来就与姐姐说了吗?”
瓜尔佳氏被她说得无奈不已,轻笑道:“你啊,真是能将人气死。”顿一顿,她又道:“照你这说法,是想让弘昼接近英格,取得他信任,然后再里应外合,打英格一个措手不及?”
凌若有些感慨地道:“是这个意思,不过可不是我想的,而是弘昼想的,这一回,这孩子倒真是出人意料,在承乾宫那一番话连本宫也被他骗过了,以为他真与弘历兄弟翻脸,想不到最后竟是一出将计就计的戏。”
瓜尔佳氏颔首道:“总算没枉亏了这些年你与弘历待他的好,不过英格那边,只怕未必会真的信任弘昼。”
“这就要看弘昼了,不过我倒觉得很有可能成事,如今就看英格那边怎么出招了。”这般说着,凌若话题一转,道:“最近坤宁宫那边怎么样了?”
“还能怎样,自从皇后被禁足后,那里除了一日三顿送饭过去的人,根本没人接近,平常比冷宫还要更像冷宫。”
瓜尔佳氏这话令得凌若微微蹙眉,迟疑地道:“皇后并不是一个甘于认输的人,怎么这几个月过去了,一直都没见她有任何动静,简直就像已经认命了一般。”
“是有些奇怪,不过就算她再不认命又如何,如今不论是她还是那拉氏一族,都失尽皇上信任,再多事,只会令她自己踏上不归路。这一点,她虽禁冷宫,心里也该明白。”说到这里,她瞥了凌若一眼,话音中多了几分叹息,“我知道你欲除去那拉氏的心思,但之前皇上只是说了一句废后,朝中反应便如此激烈,更是差点死了一位大臣,想必就算是皇上,也不敢轻易动她,除非她或许她的家族犯了大错,这才能理所当然地废后。”
凌若低头道:“我知道,所以我才没有将那拉氏多年来的恶行告诉皇上,就怕到时候皇上会忍不住与群臣相抗,强行废后。”
“唉,别人总觉得身在天家,想做什么就是什么,随心所欲,谁能知道天家才是世间最不自由的地方,不管做什么事,都得思前想后,唯恐万一走错一步半步,会招来难以想像的祸患。可谁叫咱们偏偏就生在了天家呢,只能认命。”
且说养心殿那边,在向胤禛请过安后,弘历被留了下来,商议最近吏部的一些事,明玉与瑕月先行回府,说来也巧,在两人将要走出宫门的时候,竟意外看到了弘昼。
一见之下,瑕月心中暗喜,她正愁着要怎么挑拨弘历与弘昼,如今正主竟送上门来。
那厢,弘昼在怔忡片刻后,上前施礼道:“弘昼见过四嫂,见过……月福晋。”
“五阿哥免礼。”明玉温言道:“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五阿哥,可是来给裕嫔娘娘请安?”
在弘昼点头的时候,瑕月轻扯着明玉的袖子小声道:“嫡福晋,五阿哥上次帮过我,我想谢谢他,能否让我与他单独说几句话?”
明玉对于瑕月的称呼有些意外,却是没有在这个时候多说,只是点头应允,“自是可以,我在马车上等你。”
“多谢嫡福晋。”在目送明玉出宫登上候在外面的马车后,瑕月方才将目光转向弘昼,小心地打量着他道:“五阿哥你可还好?”
弘昼心中冷笑,面上却是带着一丝心伤之色,“我一切都好,你呢?”
“我不好,一点都不好。”说到这里,瑕月红了眼道:“皇上为了替王爷掩盖不光彩的事,便下旨命我嫁给他做侧福晋,好堵住悠悠之口。但我……我根本就不想嫁给我,甚至是讨厌他,无奈圣旨如山,由不得我反抗。”
弘昼一脸愤怒地道:“弘历太过份了,我……我……我真恨不得……”
瑕月连忙阻止道:“你别说了,他就算再不对,也到底是你四哥,都说兄弟如手足,你怎么能恨他呢。”
弘昼恨恨地道:“就算是兄弟,也不能妄顾对错,这次他与他额娘做的事,简直就是天人共愤,更可气的是,连皇阿玛也帮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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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六十五章 荒唐阿哥
瑕月红着眼道:“谁都知道皇上宠爱熹贵妃,又怎会不帮着王爷呢。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罢了,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怨不得谁,若非要怨,就怨我自己福气浅薄,无法与自己喜欢的人相守。”说到这里,她朝弘昼屈一屈膝道:“之前我与五阿哥说过的事,就请五阿哥当成玩笑话听吧,莫要放在心上。还有……还有……”她努力咬着饱满如玫瑰的嘴唇,哽咽道:“祝愿五阿哥与未来的五福晋永结同心,百年好合。我……我走了。”
就在瑕月准备离开的时候,弘昼突然拉住她,神色痛苦地道:“你明知道我并不喜欢那个吴扎库氏,我……我在意的那个人是你!”
瑕月用力抹去渗出眼角的泪,凄然道:“我知道又有何用,我如今已是宝亲王侧福晋了啊!你,你赶紧放开我,万一让人看见了,可不得了。”
弘昼用力摇头道:“我不放,若非当初熹贵妃阻扰,我早就已经求得皇阿玛将你赐婚给我,那弘历就不会有机会非礼你。”
“你也说当初了,事情已经到这一步,我们回不去了啊,要怪只怪老天爷,虽给了我们相遇的缘份,却没有给我们相守的缘份,一切都已经回不了头了。”瑕月用力甩开弘昼的手,然眼泪却在这一刻落下,恰好滴在弘昼的手背上。
“可是我想娶的人只有你一个,瑕月!”弘昼将一个痴情阿哥演得淋漓尽致,哪怕是精于算计伪装的瑕月,也没有看出丝毫问题来,只道弘昼真的被自己迷得神魂颠倒,难以自拔。
“算了,五阿哥,不要再痴心妄想了,难不成你还能从王爷手里将我抢过来吗?”不等弘昼说话,她已是哽咽着快步离去。
在她走后,弘昼一敛脸上的悲伤,嘴角浮出一丝冷笑,这个瑕月还真会演戏,明明四哥没有轻薄她,她却说得跟真的一样。若非他与四哥十几年兄弟,真会被她给骗过去。
想离间他跟四哥,让他们兄弟自相残杀?好,这么喜欢玩,他就陪她玩到底,就怕到时候,她玩不起!
至于明月那边,看到瑕月眼睛红红的上了马车,惊讶地道:“怎么这副模样,哭过了吗?”
“没有!”瑕月连忙别过头,掩饰着道:“嫡福晋多心了,是外面风沙大,所以迷了眼。”
明玉扳过她的肩膀道:“这里哪里来的风沙,瑕月,出什么事了,你不是说跟五阿哥道声谢吗?”
在她的一再追问下,瑕月吞吐道:“我确是这么想的,但五阿哥竟然还不死心,刚才竟还说出要带我走的话,我一时害怕,才哭了出来。不过我想五阿哥应该是一时激动才会这样,不会真这么做的。”
明玉不悦地道:“这个五阿哥好生无礼,明知道你是王爷的侧福晋,还说出这种话来。”
瑕月连忙劝道:“罢了,想来他也是一时激动,并非存心,嫡福晋莫生气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府吧。”
“自是要回府,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件事你得答应我。”明玉拉了她的手郑重其事地道:“往后不许再叫我嫡福晋,还是与以前一样唤我姐姐。”
一听这话,瑕月连连摇头,“不可,万万不可!此事要是让额娘知道了,一定会怪我不听她的话,尊卑不分。”
明玉想了一下道:“既是这样,那有外人的时候你便叫我嫡福晋,若私下相处,只我们二人时,就还是姐妹相称,你说好不好?”
这一次,瑕月没有再推辞,温驯地道:“一切皆听姐姐的。”
其实她打从心底里不愿称那声“嫡福晋”,因为每唤一次,就提醒着自己的身份比她低一等。熹贵妃就是看出这一点,所以才非要她改口不可,那个老妖婆,仗着身为贵妃又得皇上宠爱,就对她指手画脚,百般刁难,实在可恨!
在随后的几日后,弘昼如圣旨所言迎娶吴扎库氏,但他一直表现得很不情愿,甚至当天连洞房都没有进,胤禛得知后,将弘昼好一顿训斥,但后者还是我行我素,下朝之后,极少回府,反而经常在酒楼买醉,最离谱的是,他只要一看到丧事,就跑过去不分缘由地跑过去要替人家办丧事,之后更是大吃祭品,令得主人家不知如何是好,想要赶他,又碍于他贝子的身份不好动手。
这件事传到胤禛耳中,令他对弘昼大为不满,对他多番训斥,但弘昼始终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每次京城中只要一有丧事就必然有他的身影,甚是荒唐,户部的差事也因此荒废了下来,若非弘历再三替他说话,胤禛早已重罚于他,有人在背后称他为二阿哥之后的又一个荒唐阿哥;不过二阿哥荒唐了不到一个月,就洗心革面,还去了河南推行新政,这位五阿哥却是足足荒唐了好几个月,而且看样子,丝毫没有悔改之意。
这日,弘昼在又一次吃完丧品后走在回府的路上,一人拦在他跟前,道:“五贝勒爷,我家主子有请。”
弘昼心中一动,知道大鱼开始上钩了,然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斜睨了来人一眼道:“你家主子?你家主子是何许人也,居然来请本贝勒爷。”
来者是一个年约四旬之人,那面相,一看便知是精明之人,他躬着背道:“我家主人的身份,贝勒爷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神神秘秘,哼,本贝勒爷没兴趣,别挡着路!”弘昼语气不好地说着,然那人就是不肯让开,笑道:“贝勒爷不是喜欢替人家办丧吗,正好我家主子有丧事要办,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请贝勒爷过去一趟?”
一听“丧事”二字,弘昼眼睛顿时为之一亮,道:“你家主子果真有丧事要办?”
那人轻笑道:“千真万确,奴才说什么也不敢骗贝勒爷您啊!”
“好,赶紧前面带路,本贝勒爷这就过去。”弘昼连对方身份都没有问,就直接让来者带他过去,这位荒唐阿哥之名,真是一点都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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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六十六章 示好
当弘昼看到“英国公府”四个字时,骤然停下脚步,大为不满地道:“好你个狗奴才,居然敢骗本贝勒爷,英国公府若有丧事要办,本贝勒爷一早就会知道,哪里还会让你来告诉。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见弘昼要走,来人赶紧拦住他道:“贝勒爷都还没进去,怎么就说奴才骗您呢,里面可是有一堆丧事在等着您办呢,若到时候您发现奴才骗你,您再治奴才的罪也不迟。”
弘时犹豫片刻,道:“也好,我就进去看看,若敢骗我,小心你嘴里的牙!”
“贝勒爷请。”在那人的示意下,弘昼大步走了进去,待得到前厅时,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其中的英格,而后者也看到了他,搁下手中的茶盏,起身迎道:“贝勒爷大驾光监,实在令蔽处蓬荜生辉,快请坐,阿福,上茶!”
弘昼抬手道:“不必了,我来是因为有人跟我说你这里有丧事要办,不过此刻看着,怎么也不像,看来是没必要再待了,不过在我走之前,得先打掉这个满口胡言的奴才的牙!”
“贝勒爷稍安勿燥,他没有骗你,府中确实有丧事要办。”在弘昼不解的目光中,他道:“只不过如今人还活着罢了。”
弘昼面有不善地道:“这么说来,就是你们主仆联手骗我了?”
英格“哎”了一声道:“看贝勒爷说的这话,我是诚心诚心请你过府一叙,你却以为我骗你,这是何道理?”
“你英国公无缘无故请我过府叙什么,我不记得有什么要与你们说的。”说罢,弘昼拂袖欲离去。
“那瑕月呢,贝勒爷也无话与瑕月说吗?”英格的话成功令弘昼止住了脚步,并且回过头来狐疑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贝勒爷请坐,咱们慢慢说。”待上了茶后,英格命下人都出去,在只剩下他与弘昼两人后,方才道:“我记得贝勒爷刚刚开牙建府时,满心壮志,一心要为皇上分担国事,共推大清昌盛,为何现在却是完全变了,只一心以办丧吃祭品为乐?”
弘昼语气僵硬地道:“我的事不需要你管。”顿一顿,他有些迟疑地道:“你刚才说瑕月,瑕月她怎么了?”
英格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继续道:“我也知道贝勒爷与宝亲王自小一起长大,您对宝亲王感情极深,可宝亲王对您却没有丝毫兄弟之情。“
弘昼豁然抬眼,盯着他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英格叹了口气道:“贝勒爷应该知道瑕月的事,当时在钟粹宫中,宝亲王见色起意,不顾身份轻薄瑕月,令瑕月几番寻死,皇上更听信宝亲王与熹贵妃的话,说是瑕月勾引宝亲王。您想想,瑕月怎么说也是名门闺秀,她怎么会做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我与皇上据理力争,但皇上一口咬定此事,而且为了堵天下悠悠之口,下旨将瑕月赐给宝亲王做侧福晋。自嫁入宝亲王府后,瑕月一直郁郁寡欢,难以展颜,每一日都如度年一般漫长,而且宝亲王也对她不好,她……”
“够了,不要再说下去了!”弘昼低吼打断了英格后面的话,咬牙道:“这些话我不想听,你闭嘴!”
英格走到他身边,逐字逐句道:“我可以闭嘴,但事情不会改变,依然在发生当中,瑕月出嫁前与我提过,她说你对她极好,是她在宫中遇到的唯一一个好人,也是唯一一个为会她出头之人,她很感谢你。”
弘昼寒着一张脸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
英格眸光微眯,带着一丝诱惑之意道:“你不想与瑕月在一起吗?不想拆穿四阿哥伪君子的面目吗?”
弘昼死死盯着他,冷声道:“有什么话就明说,不要拐弯抹角!”
“贝勒爷真是个痛快人,依我看,贝勒爷远比四阿哥更适合继承……大位。”后面两个字英格说得极轻,但足够弘昼听清楚了,神色连番剧变,口中则喝道:“英格,你不要在本贝勒爷面前疯言疯语,小心本贝勒爷在皇上面前奏你一本!”
英格皱眉道:“贝勒爷,我可是一心为你着想,你为何要这样说话?”
弘昼冷笑道:“皇阿玛尚且健在,春秋鼎盛,妄议大位乃是死罪,你想死随你,我可还不想死。再说,你是二哥的舅舅,在你眼中,最适合继续大位的应该是二哥才是,怎么会轮到我呢!”
弘昼这话早在英格意料之中,当下道:“不瞒贝勒爷,以前我确有此想法,但二阿哥流连烟花之地,又差点牵扯进命案之中,虽说事后证明并非他所杀,但名声早已毁尽,这样的人如何能登大宝。”
“其实论才干,论能力,贝勒爷您完全不输四阿哥,只是不像他那样,有一个得宠的额娘,所以皇上才处处厚此薄彼,甚至他做了丧德败坏的事,也处处维护,让他置身事外,更生生害了瑕月。试问将来有朝一日,皇上真的传位给这样的伪君子,你甘心吗?甘心跪在养心殿向他磕头吗?”
弘昼低着头没有说话,许久之后方才道:“我甘不甘心,与你并无干系,不必你来多嘴!”
英格微微一笑道:“我只是替贝勒爷不值罢了,不过若贝勒爷真听不入眼,还念着那些许兄弟之情,又或者心中根本没有瑕月,那就当没听过刚才的话,也当瑕月一番情意错付了人。”不等弘昼说话,他伸手一指道:“门就在那里,贝勒爷随时可以走,我绝不阻拦。
弘昼脸上的神色变得很是难看,牙关紧咬,但脚步始终没有挪动,更没有顺着英格手指的方向,踏出那道门。
英格也不催促,只是坐在椅中静静等着弘昼说话,他有信心这个不够精明的五阿哥一定会落入他与瑕月联手设下的圈套之中。果然,在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后,弘昼终于开口道:“我如何相信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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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六十七章 精明
虽然弘昼的语气听着还是冷冰冰的,英格却是知道他已经动心了,当下道:“我知道之前我与贝勒爷接触极少,令贝勒爷颇有些误会,但您仔细想想,我现在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出卖你,只能令那拉氏一族遭受大难,试我怎会这样做。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说到此处,英格重重叹了口气,“不瞒贝勒爷,自从皇后被禁足后,我族势力就一落千丈,二阿哥又不争气,做出那种颜面尽失的事来,四阿哥那边又对我族处处争对,若再想不到办法,那拉氏一族的百年基业就真可能毁于一旦了。”
这些话自是往夸张了说,百年基业岂是说倒就倒的,而今虽然形势确有些许不利,这棵参天大树不是说动就能动的,如今最多只能说是蛰伏而已。
弘昼眸光微眯,射出些许寒光,“你想利用我来摆脱眼前的困境?”
英格摇头道:“这怎么能说是利用呢,最多只能说是相互帮助罢了。再说,若这件事成,最有利的可是贝勒爷您,还有瑕月,她也能摆脱四阿哥的魔掌,回到贝勒爷您的身边,这不是很好吗?”
弘昼在屋中来回走了几圈,皱了眉道:“就算我答应也没有用,皇阿玛一向看中老四,怎么可能会改变心意,你这办法根本就行不通。”
“只要有心,就一定能想到办法。”英格神秘地笑了一下道:“皇上之所以如此看重四阿哥,一来自是因为熹贵妃之故,二来则是因为皇上觉得四阿哥像他年轻的时候,不畏艰难,肯实心办差,而且能力也不弱。”
弘昼心烦意乱地道:“就像你说的那样,在皇阿玛眼中,老四样样都好,不论是二哥还是我,都处处不及老四,试问他又怎么会改变心意呢!”
英格不在意地笑笑,吐出一句令弘昼震惊的话来,“那若是四阿哥是办差之时,犯了严重的错误,你说皇上还会像现在这样看重他吗?”
“这个……”弘昼犹豫了一下道:“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但老四为人小心谨慎,尤其是福州去了一趟回来后,更是仔细地过份,这样的人怎会出错。”
英格笑意不减地道:“我知道四阿哥一直想要与贝勒爷你重修旧好,你何不假装答应,然后伺机坏了他的事,让他在皇上面前出尽洋相,就算一时半会儿难以动摇他的根基,至少也可以出一口恶气,你说是不是?”
弘昼眸光微亮,点头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只是一想要与老四虚与委蛇,我就觉得恶心。”
“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只要贝勒爷你能忍住,将来必有大成。”
“好吧!”弘昼重重地点头,“我姑且相信你试上一试,希望是真的有用。”
“放心,我既然敢说出口,就必然是有这个把握。”这般说着,英格又道:“而我也会全力支持贝勒爷,助您成就大事!”
弘昼没有再说什么,朝英格拱一拱手后大步离去,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英格露出一丝冷笑,“真是好骗,这么几句话就相信了,接下来……就看他跟弘历怎么斗个你死我活,而此刻远在河南的弘时便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他不是傻瓜,怎冒然扶持一个平素没有什么交情往来,对那拉氏一族也没有任何情份的阿哥呢,若说弘历是一头猛虎,那弘昼何尝不会是一只恶狼,助恶狼得势,那根本就是在自取灭亡。
英格的算盘打得极好,可他却是算漏了一点,弘昼对那拉氏一族没有任何情份,弘昼更比他想象的还要冷静精明。
在离开国公府后,弘昼就立刻去了别院,并且让人悄悄将弘历请来,与他说了英格的那些话,临了道:“照此看来,英格做那么多,应该就是要你我兄弟反目,自相残杀,为二哥扫平将来登基的障碍。”
弘历微一点头,有些不解地道:“奇怪,我听额娘说,二哥与皇后早就翻脸,为何英格他们还要如此帮着二哥。”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与我说的那些,肯定是假话,扶我当皇帝?”弘昼冷笑一声,把玩着手里的苹果道:“呵,送我去死他倒是会。”
弘历被他说得一笑,暂时将心中的不解搁在一旁,“要是英格听到你这句话,非得气得吐血不可。”
“吐血也是他自找的,竟然拿自己女儿当棋子来离间我们兄弟,简直就是不自量力。”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弘昼眼中充满了怒意。
听得这话,弘历用力拍着他的肩膀,感慨道:“不能说他是不自量力,只能说,他找错了人,若非你肯相信我这个四弟,而今你我兄弟哪里还能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话。”
“四哥说的是哪里话,我不信你还能信谁。”弘昼动容地道:“不错,我当时确实有些不满额娘事事要听贵妃娘娘的,但仔细想来,贵妃娘娘确实待我及好,经常四哥这里有什么好东西时,便会备一份送去我那里,所以几乎可以说,四哥有的东西我都有,从不曾缺过。贵妃娘娘可说是我半个额娘,既是额娘,听她的话,自是应该的。”他顿一顿,又道:“其实人生在世,免不了有沦为棋子的时候,尤其是在尔虞我诈的朝堂及深宫之中,不过就算要沦为棋子,我也只能是四哥手上的棋子,别人若想以我为棋,必当玉石俱焚!”
“老五你……”弘昼这番话令弘历大为感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四哥若当我是兄弟的话,就别说那些个见外的话,眼下最重要的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对付英格。或许咱们可以利用这件事将英格拖下水,打得那拉氏一族一个措手不及!”对于英格,弘昼是恨的,不止是因为他离间自己与弘历,还因为他冷血的利用自己女儿来做棋子,瑕月明明才十四岁,却有那么深的心机,不必问,定是他教出来的,这样的人,不配为人父,更不配为人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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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六十八章 将近年关
“弘昼,你虽心思冷静,但思虑还不够长远。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弘历拿过刚才弘昼丢在桌上的苹果,还有搁在果盘上的小银刀,一边削着皮一边道:“英格如今虽然拉拢了你,但很明显是在利用你,要说信任,还早得很。你信不信,这一次他只会袖手旁观,看着你我斗,根本就不会插手,试问在这种情况下,你怎么抓他的把柄?”
一听这话,弘昼大是皱眉,“那怎么办?难不成就这么算了?那我这些天的来戏岂非白演了?还平白受了皇阿玛那么多训斥,实在不值得很。”
“自然不是,不过如今确实还不是时机。”说话间,弘历已经削好了苹果,递给弘昼道:“既然咱们从一开始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将计就计,何不继续下去呢!”
弘昼一听这话,当下就急了,“四哥的意思是说让我按着英格说的去做,可这样岂非害了你吗?万万不可!”
弘历微微一笑道:“大错不行,小错四哥还担得起,再说要是不这么做,你如何取得英格的信任?”
弘昼纠结半晌,终是没有再出言反对,只是恨恨一口咬在苹果上。
当凌若从弘历口中知道英格的算盘后,凌若甚为奇怪,因为依她的推测,那拉氏与弘时的心结应该是个死结,不可能解得开才是,而且没过多久,那拉氏就被禁足了,她根本就没有机会与弘时解释。
可心结若不解开,英格断然不会那样帮着弘时,这当中究竟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她想得入了神,连瓜尔佳氏进来都不知道,直至后者拿着帕子在她面前晃了几下,方才回过神来,訝然道:“姐姐何时来的?”
瓜尔佳氏收回手道:“有一会儿了,倒是你,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凌若想了想道:“姐姐最近可有听说二阿哥在河南那边的情况?”
“这个?”她的话令瓜尔佳氏颇为奇怪,摇头道:“这个我还真未听闻,不过你若想知,我可以写信给我阿玛,让他帮着打探一下。但话说回来,这个事,你问皇上不是更清楚吗?虽说河南离此颇远,但新政施行之际,想必经常会有奏折呈回,皇上是最清楚的那个人。”
凌若点头道:“说的也是,改日我寻机会问问皇上。”
瓜尔佳氏看着不对,追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何突然对二阿哥这么在意,他早就已经一败涂地了,就算去河南助皇上推行新政,但你想想,此事哪有这么简单的,那些富户不联合起来闹事就不错了。再者说句实话,二阿哥资质平庸,远不及四阿哥、五阿哥,更不要说与皇上年轻时相比,这样的人,如何能压得住局势。去河南,应该是他在万般无奈之下所做出的决定,想要放手一搏,毕竟与皇后翻脸之后,他可说是孤身一人了。”
“如果我告诉姐姐,英格一直在暗中襄助他,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女儿做棋子,引弘历与弘昼自相残杀,姐姐还会觉得二阿哥是孤身一人吗?”
“什么?英格?”瓜尔佳氏陡然一惊,连忙道:“你如何得知此事?”
待凌若将事情细细述了一遍后,瓜尔佳氏亦紧皱了眉道:“若他们当真再联手的话,那事情就麻烦多了。”
凌若凝声道:“所以我在怀疑,弘时去河南,会否也是英格他们安排好的,确保弘时可以在那边立功,重新回到皇上的眼中。”
瓜尔佳氏想了半晌,疑惑地道:“可英格如何保证弘时可以立功,新政可不是随口说说就能推行下去的,那些富户耍起手段来,比地痞流氓还要无赖多了。皇上当时就是怕一并推行下去,会压不住各地,所以才先拿浙江与河南为试点,真不知他们的信心从何而来。”
凌若没有再说什么,但直觉英格那边定是有所准备,只是一时半会儿,猜之不透。
自入冬之后,每一次夜色降临,似乎都比前一夜要冷一些,晚间负责守夜的宫人,均是穿上了厚厚的夹袄,以免着凉。
坤宁宫自从被禁之后,就再没有人守夜了,因为只要禁令一日不解,就一日不会有任何人踏进这里,此处就像与世隔绝了一般。
夜色中,一个孤寂的身影站在长廊前,仰头看着夜空中的圆月,她已经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很久了。
不知什么时候,她身后多了一个人,小声道:“主子,外头冷,您还是进去吧。”
那拉氏幽幽道:“不用了,里面更冷。”
小宁子低头道:“明儿个御膳房送饭过来的时候,奴才再求他们去内务府说说,让内务府赶紧送些碳来。”
那拉氏苍白的脸颊上勾起一抹幽冷的笑容,“没有用的,不管你们再怎么求他们,都没用的,那些人一个个皆是跟高踩低,看到本宫落魄了,远离都来不及,又怎会帮本宫做事呢,还是省省这个劲吧。”
小宁子一脸担心地道:“可是天气越来越冷,没有炭的话,以主子的身子骨,怎么受得了。”
那拉氏收回目光,想要转身,却因站得太久而双腿无力,险些摔倒,亏得小宁子及时扶住,“主子要小心啊,如今这个时候,万一受了凉,只怕不能及时请太医过来诊治。”
“本宫知道,所以不管怎样,本宫都会熬下去,因为本宫还要活着踏出这里,活着住进慈宁宫,本宫绝不会让钮祜禄氏这个贱人得意张扬一辈子!”提到凌若,那拉氏眼中尽是炽烈的恨意。
“主子能这样想就好。”在扶那拉氏回到比外头亮不了多少的内殿后,小宁子道:“主子您先坐下歇歇,奴才去给您打盆水来泡泡脚。”
那拉氏点点头,在小宁子打了热水来,又替她除去鞋袜,将双足浸在热水中后,她道:“如今是几月了?”
小宁子替那拉氏按摩着双足道:“回主子的话,还有几日就要过年了。”
“过年……”那拉氏喃喃道:“这么说来,距离本宫被禁足已经过去大半年了,不知英格有没有照本宫的话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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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六十九章 八百里加急
小宁子点头道:“主子放心吧,英格大人办事一向稳妥,想必一切都在安排之中,待得二阿哥重新搏得皇上欢心后就会求皇上释了您的禁足,到时候,所有的苦难就都结束了。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不错,所有苦难都结束了……”那拉仰头看着顶上蒙尘不清的彩画,自从她被禁足之后,宫中便没什么人打扫,所有东西都变得残旧起来,在那样的睇视中,眸光渐渐变得狠厉如狼,“待到本宫灾噩结束之时,就是钮祜禄氏灾噩开始之时,本宫不会放过她的,这辈子都不会!”
小宁子一边替她捏着脚一边道:“主子有英格大人与二阿哥襄助,一定会将钮祜禄氏踩在脚下,而今不过是小小失利,根本不会影响最终的结果。”
那拉氏看着他,露出难得的笑容:“你倒是会宽慰本宫。”
小宁子低着头道:“奴才并非宽慰主子,而是实话实说,奴才从不认为主子会输给任何人。”
那拉氏没有说话,然她的神色无疑就如小宁子说的那样,永不服输,哪怕处在极为不利的境况下,也会想尽办法逆势而上。
至于凌若那边,从胤禛口中得知,这大半年的功夫,弘时在河南做得有模有样,就算河南总督也多番在奏折中称赞他,凡事亲身亲为,身先士卒,完全没有身为皇子的傲气。
有几次,乡民不懂新政,又受富户挑拨,以为朝廷推行新政,是要加重他们的税赋,故而成群跑到府衙甚至总督府闹事,弘时得知后,好言相劝,甚至有一次被乡民扔伤了肩膀也不动气,一直劝说并解释新政,直到他们全部退去为之,而之后,更是负伤办差,挨家挨户的拜访那些富商,让他们遵从朝廷的政令,莫要再与朝廷做对。
在弘时的恩威并施之下,有不少富商已经答允遵从新政,摊丁入亩,而今约摸还剩下三分之一的富户没有答应,不过应该问题不大,在一年之期到来之时,不说整个河南省十成十的实行新政,但**成应该不成问题。
可千万别以为这**成简单,李卫那头想尽办法,同样恩威并施,也不过才让一半的富户答应,而且剩下的一个个皆是刺头,眼见着时限快到了,李卫那头着急上火,头疼不已。
胤禛是知道田文镜的,对自己忠心耿耿,而且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绝不会有半句虚言,他既然能写在奏折上,就一定是事实。只是弘时的改变,着实令他有些意外,原以为弘时去那边只是因为在京城没脸待下去,没想到他竟真的用心做事,还做出如此成效来,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然这些话落在凌若耳中,却是令她心情沉重不已,弘时这个人她很清楚,资质平庸,又有些好高骛远,哪怕皇后几次三番耳提面命,也不曾踏踏实实做事。可是听着他在河南的所作所为,简直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实在令人有些匪夷所思,但更多的是担心。她能够感觉到,胤禛对弘时的态度正在慢慢转变,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若让弘时起势,然后又与那拉氏一族再次联手,那么现有的格局就会被打破,甚至胤禛很可能会释了那拉氏的禁足。到时候再要对付起来,可就难了。
但弘时远在河南,那里的局势与情况,并不由她控制,就算再着急也无用,而且她也不能为了对付弘时而破坏胤禛的新政,摊丁入亩之政,关系着大清未来的国运,一旦在浙江与河南出现问题,就难以再推行全国了。
幸好此刻距离一年之期,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可以容得她再想办法。
在凌若为弘时的事担心时,弘昼那边也照着与英格说的话,主动与弘历“修好”,并且经常找借口随他一起去吏部。
在渐趋寒冷的天气中,雍正五年翻过了最后一页,在群臣的朝贺中,新的一年缓缓拉开序幕。
正当受了群臣朝贺的胤禛命文武百官去往乾清宫共用午膳时,小五匆匆走了进来,手捧奏折,跪地道:“启禀皇上,河南有八百里急报。”
一听河南急报,胤禛神色一肃,连忙道:“快呈上来!”
“嗻!”小五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奏折放到胤禛手中,在胤禛展开奏折细阅的时候,底下的文武百官也在暗自猜测,河南用八百里急报呈送奏折,难不成是那边的新政出了问题?
允祥心中也是这个疑问,见胤禛一直没说下,他拱手道:“皇上,不知河南那边出了什么事,需要用到八百里加急?”
此时,胤禛已经看完了整本奏折,脸上并没有百官以为的凝重,反而嘴角抿着一抹难掩的笑意,“河南确实有事发生,不过却不是坏事。”不等允祥猜测,他已然道:“这封奏折是弘时所写,他说河南的富户已经全部同意新政,无一人反对,无一人有异议!”说到这里时,胤禛声音中透着惊叹之意,一月前,田文镜的奏折中还说尚有三分之一的富户不同意新政,没想到弘时竟然在这短短一月之中,全部劝服了,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但奏折千真万确就是这么写的,相信弘时不会为了邀功而故意这样写,因为这件事太过明显,且有那么多人盯着,谎言顶不了多久就会被撕破。所以这件事应该是真的,弘时真的劝服了所有富户。
不止如此,奏折中还提到那些以农为生的平民与佃户,在多番解释之下,他们已经完全明白了新政的好处,再没有任何抵触之情,全部安心种地。
当允祥等人听得胤禛那番话时,皆是诧异不已,新政之难,他们都心知肚明,当初胤禛选河南与浙江为试点时,他们根本不看好,认为只会引起民乱,根本不会有成效,可现在河南那边居然真的成了,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百官之中,英格是最先回过神来的,也是最为高兴的,虽然让那些富户同意新政,会令他们每年的孝敬少许多银子,但能将弘时重新扶持起来,也算是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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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七十章 立下大功
想到这里,他当先拍袖,双膝跪地,大声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英明仁厚,令得天下归心,实在可喜可贺!”
被他这么一嚷,文武百官也回过神来,连忙下跪,齐声恭祝,不过各自心中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这些人当中,不少皆与富户有所关联,那些富户之所以可以大肆圈地,令百姓状告无门,就是因为有些人暗中相助,而做为回报,富户们也很知趣的每年拿出一部分银子,送到他们手上,谓之曰:冰炭敬。
而今,河南顺利推行新政,只要浙江那边也是如此,那么新政必然要推行全国,改土归流,到时候他们手上的银子可要少上一大截了,这可实在是要他们的命了,也不知能想什么办法。
不管那些大臣是何想法,至少胤禛此时是欣喜的,扬着那些薄薄的奏折道:“新年伊始,朕就接到这么一个好消息,实在是一个好兆头,看来新政之事必定可以推行全国。”
这大半年来,新政一直是压在胤禛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新政推行下去,但朝中反对之声此起彼伏,使他不得不改为在河南浙江试行,这两个地方的成功与否,直接意味着新政能否真正推行下去。而今,终于是听到了第一个好消息,哪怕是他,也不禁激动万分。
待得起身后,英格假装不解地道:“皇上,河南一地的新政推行,为何会如此顺利?”
“这个朕也很意外,原以为至少要等一年期满之后才会有消息,实在是没想到,弘时……”提到这个名字,胤禛感慨不已,这次弘时真是给了他一个大惊喜,之前他说要去河南,还真是去对了。
听胤禛提起弘时,英格连忙趁机道:“臣记得二阿哥当时主动去河南推行新政,如今新政已落实,二阿哥是不是该回朝了?”
允礼在旁边睨了他一眼道:“英格大人很着急让二阿哥回来吗?”
英格不动声色地道:“怡亲王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二阿哥既然已经完成了他的事,那么再待在河南也没意义,而且河南总督是田文镜田大人,若二阿哥一直待在那里,岂非让田大人很为难?”
他话音刚落,户部尚书便趁势接上来道:“英格大人说的正是,二阿哥立下大功,若皇上还任由其留在河南,只怕会令人误解皇上的圣意。”
允祥听着他们各自的言语,朝胤禛拱手道:“皇上,臣弟以为,二阿哥虽然应该召还回朝,但如今河南那边局势刚定,还有许多不稳定因素,只有田总督一人,万一出些事,怕是不易控制,所以臣弟觉得应该让二阿哥在河南多留一阵子,待得局势完全稳定后再回京。”
允祥这一番话说得四平八稳,哪怕是英格他们也挑不出错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胤禛道:“老十三说得有理,也罢,就让弘时在河南再多留一个月,若期间再没有事情发生,就立即动身回京。”
英格与户部尚书互相看了一眼,各自有些无奈地低头应声,不过还好,只是多留一个月而已,待得初春之时,弘时便可回京,到时候本就属于他的东西,便可以一一夺回。
从始至终,弘历都没有说话,因为他晓得以自己的身份说什么都不合适,然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时隔这么久,弘时终于还是要回来了,虽然皇阿玛没说什么,但无疑对弘时在河南的所作所为很是满意。
他一直有让人盯着弘时,却发现弘时真的是在推行新政,没有任何异样,而且为了新政的推行,简直可说吃尽了苦头,却没有任何怨怼之言,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这与他认识的弘时,根本就是两个人。
这一整日,胤禛的心情都极好,在午膳上喝了许多酒,又与众大臣一一说话,直至酒意上来,身体不支,方才让四喜扶他去歇着。
待得午宴散去后,弘历往后宫行去,令他没想到的是,允祥也跟了上来,他停下脚步道:“十三叔,你这是准备去哪里?”
允祥笑笑道:“有段时间没见熹贵妃了,趁着等会还要用晚宴,便去给熹贵妃请个安。咳咳!”
听得允祥咳嗽,弘历连忙扶住他道:“十三叔当心身子,额娘经常跟我说十三叔是国之栋梁,正是因为皇阿玛有十三叔辅佐才能稳坐天下。”
允祥摇头道:“你额娘说得太过了,皇上文韬武略,就算没有我这个病痨鬼,一样可以稳坐江山。”说罢,他瞥了弘历一眼道:“好了,说说你自己吧,是不是在为刚才的事担心?”
弘历没有否认,沉默了一会儿道:“十三叔认为二哥在打什么算盘?”
允祥眸光微眯,看着堆在两边未及化去的雪,轻声道:“你与他都是皇子,你在想什么,他就在想什么。”
弘历皱一皱眉道:“那十三叔可觉得他还有机会?”
“机会这种东西,你说它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当初二阿哥被卷入命案的时候,谁都认为他死定了,哪怕不死也是半废,永无复起之时,可现在……呵呵,你也看到了。”
“这大半年间,我一直有派人盯着他,二哥的转变实在令人心惊,简直就像脱胎换骨,变了个人一般。难不成那场牢狱之灾,真对他有那么大的影响?”这一点,弘历始终想不明白,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这句话放在弘时身上,却不适用。
允祥笑一笑道:“十三叔又不是他腹中的蛔虫,哪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见招拆招就是了,待会儿见了额娘,咱们几个且商量看看有什么办法吧。”
“也只能如此了。”这样说着,弘历不再说话,搀着允祥一路来到承乾宫,巧得是,瓜尔佳氏也在,看到允祥甚是惊讶,执帕笑道:“十三爷也来了,许久不见,身子可有好些了?”
“多谢谨妃娘娘关心,臣这副身子骨还过得去。”说到这里,他就着弘历的搀扶,跪下道:“臣给二位娘娘请安,恭祝二位娘娘凤体安康,福寿长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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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七十一章 百思不解
凌若点头道:“十三爷有心了,弘历,快扶你十三叔起来坐。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待允祥咳嗽着坐下后,“晚上还有家宴,十三爷也别回去了,就待在本宫这里吧,若是十三爷觉得累了,本宫让水秀将暖阁收拾出来,让你歇着。”
“多谢贵妃娘娘,臣没什么事,倒是今日在给皇上请安时,河南八百里加急送来一封奏折。”允祥知道凌若与瓜尔佳氏要好,所以并未避着她说话。
“河南……”瓜尔佳氏微一蹙眉道:“本宫记得二阿哥就是在河南,那封奏折是不是与他有关?”
“不止有关,那奏折子根本就是二阿哥派人呈入京的。”允祥目光一转,对站在一旁的弘历道:“四阿哥你将刚才的事说与你额娘还有谨妃听。”
弘历点点头,当即将刚才的事重述了一遍,听得凌若与瓜尔佳氏面面相觑,惊诧不已,皆有些不敢相信。
瓜尔佳氏先一步道:“四阿哥,奏折之中,当真是说河南富户已经全部同意新政了?”
“是的。”弘历沉眸道:“按二哥在奏折中所有,全省无一名富户反对,皆全力配合新政的推行。”
“这可就奇怪了。”瓜尔佳氏绞着手里的帕子道:“那些平民佃户支持新政本宫能理解,富户支持……本宫着实不能理解,要知一旦按着新政的税收法来算,他们每年的利润银钱,至少要少一半以上,怎会如此轻易同意。说句不好听的,若换了本宫是他们,除非被迫,否则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姐姐说的正是。”凌若在旁边应了一句后,对允祥道:“十三爷,除此之外,奏折中可还说了什么?”
允祥在椅中欠身道:“回娘娘的话,四阿哥已经全部说了,并无遗漏。”因为瓜尔佳氏他们都在,所以允祥并没有如独处时那样以小嫂子相称。
凌若徐徐敲着扶手,在一下又一下略有些发闷的声音中道:“二阿哥好大的本事,居然有本事给皇上送上这么好的一份新年贺礼,看这形势,一个月后回京,他就不是二贝勒,而是定亲王了。”
瓜尔佳氏闻言,忍不住道:“要本宫说,若不是那些富户集体得了失心疯,就是二阿哥给他们灌了什么迷药,否则哪会如此配合,这根本不合情理。”
凌若垂目道:“本宫之前接到过李卫的信,他说浙江那边局势很不好,好几次富户集结百姓聚众闹事,险些发生暴乱,他虽四处游说,但肯配合新政的不足五成,哪怕是到了皇上说的一年之期,肯配合的富户也不会超过六成,而剩下那四成,都是最难说服的。”
允祥接过话道:“按说河南民风比浙江更加彪悍,既然浙江都这样,河南怎会如此顺利。”
瓜尔佳氏想了半晌,道:“十三爷,按你的看法,二阿哥会不会为了刻意讨好皇上,所以故意夸大其事?”
“河南总督田文镜是个一板一眼的人,而且对皇上极其忠心,以臣对他的了解,不论二阿哥许他怎样的好处,他都是不会撒谎骗皇上的。若二阿哥真是弄虚作假,只要田文镜奏折一到,就会被拆穿,根本藏不住,所以二阿哥若是耍这样的花招,只能自取灭亡。”
瓜尔佳氏拍着扶手道“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可真是让人想不通,何时二阿哥变得这么有能力了,有句不敬的话,就算是皇上亲去,也未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办成此事。”
凌若没有说话,只低头抚着已经凉了的茶盏,允祥看了她一眼道:“娘娘在想什么?”
凌若回过神来道:“二阿哥那封奏折应该是真的,本宫只是在想,二阿哥到底使了什么法子,能让那些富户全部舍弃一半的身家听他的话。”
“会否是阳奉阴违?”弘历这话刚一出口,便被凌若否认,“不会的,再过半年就要开始征税了,到时候若收不上税来,皇上一样会怪罪二阿哥,他好不容易才复起,又怎么甘心再次跌倒。”
凌若眸光微冷,凉声道:“他如何做到本宫不知道,但本宫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他果然是没有死心。”
众人都知道凌若说的是何意思,帝位,一直到现在,二阿哥都不曾对帝位死心,依旧念念不忘。
弘历思索道:“额娘,儿臣觉得,二哥能在河南将新政推行得这般顺利,应该非他一人之功,那拉氏一族在暗中也出了不少力才是。”
瓜尔佳氏在一旁道:“也不知英格用了什么办法哄回二阿哥。”
这话却是让允祥记起一件事来,道:“娘娘可还记得二阿哥遇到的命案?”
凌若讶然道:“自是记得,十三爷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
“因为臣当时觉得命案发生的有点奇怪,所以派人暗中查了一下,发现行凶之人,手段干净利落,没有任何拖泥带水,而且都是一刀毙命,不像是一般江洋大盗所为,倒有些像是专门杀人的刺客。而且衙门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抓到行凶之人,且毫无踪迹可查,像是凭空消失一般。”允祥顿一顿,再次道:“而且在二阿哥入狱之后,又连着犯案两起,仿佛是在刻意为二阿哥洗冤一般。”
他这番话语,听得众人眼皮直跳,虽说允祥说得比较隐晦,但站在这里的,哪一个不是心思多多之人,焉有听不出之理。
弘历仔细想了一遍后,迟疑着道:“十三叔是不是说,根本没有什么江洋大盗,而是有人派刺客杀了那些妓女?但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允祥摇摇头,根据他查到的事,这件事疑点不少,但终归只是疑点,根本无法凭借这些疑点还原出事情的真相,否则他也不会一直拖到现在才说。
“会不会二阿哥真的杀了那妓女,然后英格他们为了帮二阿哥摆脱嫌疑,所以派出暗卫,再次杀了两个妓女,为二阿哥洗清嫌疑,而事情证明,他也确实如愿了,二阿哥被无罪释放。”说到这里,瓜尔佳氏眸光微亮,“若真是这样,一旦让咱们抓到二阿哥杀人的证据,他便无从抵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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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七十二章 阴德
允祥微一点头道:“有这个可能,但臣总觉得这样仿佛还有些说不通,应该有其他隐情。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那若是一切都是英格布下的局呢?”一直未说话的凌若突然语出惊人,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徐徐道:“十三爷刚才说过,三个妓女身上的致命伤都是一样的,一刀毙命,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那么姐姐所提到的,英格替二阿洗清嫌疑一说,就不成立了。所以,我怀疑这全部都是一个局,唯有这样,才能让二阿哥解开心结,与那拉氏一族重修旧好。”
瓜尔佳氏催促道:“究竟是什么局,你快说来听听,可是要急死人了。”
“想要与二阿哥解开心结,最好的办法就让他身历死境,然后再将他从死境边缘拉回来。而对于有诸多暗卫的英格来说,要杀一个妓女根本不成问题。”
弘历思索道:“额娘是说,那个叫香容的妓女是英格派人所杀?”
“不错,本宫记得二阿哥被关押在牢中的时候,英格曾去看过他,在二阿哥随时会性命不保的情况下,若英格告诉他,有办法相救,二阿哥定会感激涕零,不论英格说什么他都会相信,心结自然也就解开了。”不待众人说话,凌若再次道:“若真如本宫所猜这般的话,二阿哥回京之后,必然会求皇上释了皇后的禁足,唯有如此,他们才能制约本宫与弘历。”
瓜尔佳氏冷声道:“虽然皇后已经不得皇上信任了,但放她出来,还是会很麻烦。得赶紧想个办法才行,不能由着他们如愿。”
弘历接过话道:“皇阿玛说一个月内若无异事发生,就召二哥回京,要想阻止,便得赶在这一个月里才行,否则就来不及了”
凌若起身在殿中走了几步,搁在角落里的炭盆中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芒,不时传来“哔剥”的一声轻响。
在这种异乎寻常的静寂中,凌若眸光落在允祥身上,道:“十三爷,你可有什么法子?”
允祥拱一拱手道:“臣心中倒确有一法,但太过残忍,而且万一被皇上知道,不论是娘娘还是四阿哥,都将万劫不复,所以臣认为还是不说为好,也请娘娘千万别去想,毕竟这种事太过伤阴德。”
凌若一怔,旋即露出一抹苦笑,低头道:“本宫明白,是本宫一时想偏了,多谢十三爷提醒。”
其实在起身的时候,凌若就想到了一个永绝后患的办法,就是派人杀了弘时,就像当初弘时与允禩联起手来害弘历一样。
可弘时再坏,毕竟是胤禛的子嗣,她已经迫于无奈害过一个了,实在不想再害第二个了,哪怕弘时早已经是罪不可恕。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会问允祥,哪知允祥竟与她想到一会儿去了,还出言提醒,以免自己行差踏错,将来后悔。
瓜尔佳氏虽未开口,但以她的心思,对于二人之间的哑謎多少也猜到了一些,道:“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呢?”
凌若正要说话,弘历先一步道:“额娘,我总觉得河南新政推行的如此顺利有古怪,儿臣想去一趟河南。”
“你如今管着吏部,官员考核又快到了,你皇阿玛不会让你去河南的,至于你说河南那边古怪……”
不等凌若说完,允祥已是道:“这个臣倒是可以派人去查,娘娘意下如何?”
凌若闻言连忙道:“十三爷肯帮忙,本宫自是感激不尽!”
“娘娘言重了。”这般说着,允祥又忍不住咳了起来,连着喝了好几口水都没有止住,反而都呛了出来,直咳得脸都红了。待得勉强止住了咳嗽后,允祥的精神看着比刚才差了许多,不住地喘着气,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凌若见状,道:“水秀,快扶十三爷去暖阁中歇着。”
“不必了,臣……臣没事!”这里到底是后宫禁苑,哪怕允祥与凌若相识多年,也不敢过于随便,万一让人拿着作文章,可是麻烦了。
凌若怎会不知道允祥在想些什么,当下道:“十三爷尽管宽心,没事的。”
在凌若的坚持下,允祥只得由着水秀扶他去暖阁中,而且刚才咳嗽得利害,胸口着实有些疼,唉,这副身子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不知能撑到什么时候。他知道四哥还有许多事没做,他希望自己可以撑久一些,尽量多的帮四哥做些事。
待得允祥去歇着后,凌若对弘历道:“弘昼那边怎么样了?”
弘历躬身道:“还是老样子,儿臣正想着该如何弄些纰漏出来,好让弘昼取信英格。”
凌若微一点头道:“动作尽量快些,哪怕是不能阻止弘时复起,至少也可以改而从英格那边下手。”
弘历连忙答应道:“儿臣明白,儿臣会尽量想办法。”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杨海进来道:“主子,燕常在、徐常在还有许答应来给你贺岁请安。”
“请她们进来吧。”这三人便是此次选秀入宫的秀女,分别册了常在与答应,除了燕常在之外,余下两人皆为汉女子,皆是秀约婉资,不过入宫至今,一直未得胤禛召幸,令三人心里甚是难受,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她们对凌若均是诸多奉迎,希望她可以帮着自己在胤禛面前多加美言。
这三人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或丰腴或纤秀,且一个个身上皆透着青春的气息,令人眼前一亮。
三人进得殿中齐齐下跪,口中道:“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给谨妃娘娘请安,祝二位娘娘新年如意,凤体安康。”
在凌若命她们起身的时候,瓜尔佳氏抿嘴笑道:“娘娘听听,一个个都祝咱们凤体康安,看来咱们真是老了,想想咱们刚进府的时候,可是也与她们一般年纪呢!”
凌若笑瞥了她一眼道:“岁月不饶人,哪里还能总是不老呢!”
听着她们的对话,许答应道:“恕臣妾多嘴,二位娘娘还是与以前一样青春貌美,根本看不出一丝老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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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七十三章 新秀
一听这话,瓜尔佳氏似笑非笑地道:“你看到过本宫与贵妃以前的样子吗?”
许答应有些尴尬地回道:“臣妾虽未见过,但猜想应是与现在一样的。”
燕常在一旁轻笑起来,凌若朝她看了一眼道:“燕常在笑什么?”
燕常在不急不徐地施一礼道:“臣妾觉得许答应这话不尽不实,臣妾听闻贵妃娘娘刚入府时,才不过十五岁,如今二十余年过去了,怎还会与现在一样,要臣妾说句实话,当时的贵妃娘娘一定比现在更美。”
她的话令瓜尔佳氏来了几分兴趣,抬眼道:燕常在是说贵妃娘娘现在不美了?”
燕常在低头道:“从出生到老去,最美的容颜往往就是集中在十五至二十岁时,所以若要让臣妾说实话,那么贵妃娘娘的容颜确实不及年轻时;但臣妾以为娘娘雍容华贵的风资定然远胜年轻时。”
凌若看着她,意有所指地道:“燕常在很会说话。”
燕常在飞快地抬了一下头,道:“臣妾不是会说话,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若有惹娘娘不喜之处,还望娘娘见谅。”
看着她在凌若面前进退有序,许答应露出些许鄙夷之色,不过她忘了刚才自己也是这样讨好凌若二人的,只是燕常在的话比她更得体,抢了她的风头而已。
这三人之中,徐常在显得异常宁静,任凭她们在那里出风头也不说一个字,只是安静地站着,当初殿选时,她也是胤禛随手指的,当时她就像现在这样低着头,凌若甚至没有看清她的容貌。
“许答应为何不说话?”听得凌若唤自己,徐常在受宠若惊地道:“臣妾……臣妾不知该说什么。”
凌若笑笑道:“且把头抬起来让本宫看看,自你入宫后,本宫都没见过你正脸。往后若是见了,却不相识,岂非笑话。”
听得凌若的话,徐常在怯怯地把头抬了起来,当那张脸完全展露在视线中时,不说凌若,便是瓜尔佳氏与弘历也愣了一下,因为这张脸有些像一个人――索绰罗佳陌,弘时的侧福晋,徐常在与她长得有几分相像,不过五官之间,徐常在显得更为明媚立体一些。
凌若正要说话,水秀忽然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带着一丝哭腔道:“主子,不好了,十三爷在暖阁里吐血了。”
凌若陡然一惊,连忙道:“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扶十三爷去了暖阁后,十三爷一直在咳嗽,水也喝不进,奴婢想来禀报主子,可十三爷说没事,歇一会儿就好了,哪知后来越来越严重,还吐起血来,主子您快去看看吧。”水秀急得都快哭了。
凌若点点头,唤过杨海道:“你立刻去请太医来,太医院有几位就请几位,赶紧的!”
杨海面带难色地道:“主子您忘了今儿个是初一,太医们都回家中团聚去了,要等到明日才能来呢!”
“可恶,偏偏这种时候不在!”凌若恼怒地说了一句后,又连忙道:“既是这样,你立刻出宫去请徐太医入宫,皇上那边,本宫去说,最要紧的是救人!”
燕常在与许答应相互看了一眼,均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讶,十三爷,那不是怡亲王吗?熹贵妃怎敢让怡亲王待在暖阁之中,后宫禁苑,就算是怡亲王,也不能随意待在一个嫔妃的暖阁中,他们实在好大的胆子。惊讶归惊讶,当着凌若的面,谁都不敢多嘴,只静看事态发展。
“额娘,还是儿臣去请吧,省得杨海还要去敬事房取腰牌,而且儿臣骑马去,应该会比他快很多。”
“那好,你赶紧去,本宫……”不等凌若说完,瓜尔佳氏已是道:“行了,你去看十三爷吧,皇上那边我去说。”
“那就有劳姐姐了。”凌若匆匆说了一句后,随水秀快步去往暖阁,至于燕常在等人,在相互看了一眼后,亦跟了上去。
凌若刚踏进暖阁,便看到地上触目惊心的鲜血,允祥躺在榻上,脸色难看得紧,嘴角的血还没来得及拭去,不时咳嗽一声。
他听到有脚步声进来,睁开眼想要说话,凌若连忙道:“你刚刚吐了血,别说话,好生歇着,本宫已经让弘历去请徐太医了,很快便到,还有皇上那边也去请了。”
允祥摇摇头,有气无力地道:“不过是小事罢了,何必惊扰皇上呢,没的让他担心。”
凌若轻责道:“本宫要是不告诉皇上,他才真的担心呢。你也是,既然身子不好,就好生在府中歇着,还进宫来做什么。”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不打紧。”说了几句话,允祥额上冒着细细的冷汗,看得凌若担忧不已,一直都知道允祥身子不好,没想到竟然已是严重到吐血,希望容远会有办法,否则……
凌若不敢想下去,只是杨海赶紧去打盆水来,给允祥拭脸,待杨海出去后,见燕常在她们还在,眸光微闪,走过去道:“这里没事了,你们几个都回去吧。”
许答应睨了躺在榻上的允祥一眼道:“娘娘,臣妾看十三爷的样子,似乎很严重,真的不要吗?”
“就算真的严重,你们不是太医,也帮不上忙,还是赶紧回去吧,省得都挤在暖阁中。”见凌若将话说到这份上,许答应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下去了,与燕常在等人一同施礼离开。
在离开承乾宫后,燕常在出声道:“你们说怡亲王怎么会在贵妃宫中,还歇在暖阁中。”
许答应想了一会儿道:“还没入宫的时候,我就听说怡亲王与贵妃娘娘关系还在潜邸时就甚好,私下里还唤她小嫂子呢!”
“小嫂子?“燕常在冷笑一声道:“我听说熹贵妃刚进府那会儿只是一个格格,也不知道怡亲王犯的什么晕,居然叫她小嫂子。”
“小心着些,别让人听了去!”徐常在小声说着,神色甚是慌忙。
燕常在瞥了她一眼,不屑地道:“你啊,就是胆子小,这里又没什么人,怕什么。哎,你们倒是说说,这怡亲王与熹贵妃到底有多要好,居然都歇到暖阁去了,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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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七十四章 扫雪
徐常在被她的话吓了一大跳,连忙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道:“你别乱说,这些话万一传到熹贵妃耳中,我们几个可都惨了,我听说那位碧答应就是因为非议了几句,结果被罚去辛者库一段时间,等出来时,都已经没人样了。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还有,我听说怡亲王身子一直不好,指不定就是因为这个,熹贵妃才让他去暖阁歇着的,而且刚才你也看到了,都吐血了呢!”
“那也不一定,我总觉得这事有古怪!”许答应在旁边插着嘴,她们虽然表面上讨好凌若,但心里对其却是多有不服,宫中上下都知道皇上专宠熹贵妃一人,正因为如此,她们几个虽入宫已经有几个月了,却一直未蒙胤禛宠幸,每日都是孤守空房,这心里头哪能爽快。
“不管怎样,这些事都轮不到咱们管,依我说还是赶紧回去吧。”徐常在一直担惊受怕地看着四周,唯恐被人听了去。
“你啊,就是胆子小,一点都经不起事!”燕常在不悦在睨了她一眼,正要再说,忽地脚下一滑,一个收势不住摔倒在地上,摔得她浑身发疼,半天爬不起来,趴在地上哼哼地唤着。
“主子!主子!”跟在她身后的宫女回过神来后,赶紧去扶她,哪知人没爬起来,自己倒是也摔了,见她们主仆狼狈的样子,许答应忍不住笑了出来,可算是出了刚才在承乾宫被燕常在抢去风头的仇了。
徐常在则要显得厚道许多,连忙跟自己的宫人上前搀扶,费了好大的力气,总算将她们给扶了起来,不过两人的衣裳都是湿了一大块,尤其是燕常在,背后自腰以下全湿了,贴在身上,难受不说,让人看到了,还以为……还以为她……燕常在简直想不下去,偏生许答应还嫌她不够烦,抿嘴笑道:“燕常在,你可得赶紧回去换身衣裳才行,否则别人见了,还以为你不小心没憋住人有三急当中的一急,给漏出来了呢!”
燕常在看到她兴灾乐祸的样子,气得脸都白了,怒道:“怎么着,我摔了你很高兴吗?”
许答应装模作样地道:“臣妾哪敢,臣妾是好心提醒常在你呢!”
徐常在拉了拉燕常在的衣裳小声道:“别说了,赶紧回去换衣裳吧,否则真要让人笑话了。”
“不行!”燕常在猛然挥开她的手,低头看着自己摔倒的地方,那里有一小滩没扫净的雪,就是这滩雪害得她摔倒出了这么大的洋相。
燕常在盯着不远处正努力扫雪的小太监,冷然扬声道:“你们几个都过来,我有事问你们。”
刚才因为看到燕常在主仆出了大洋相,还暗自发笑的小太监们,一听到这话赶紧敛了笑容,搁下手里的条帚走过去打了个千儿道:“奴才们给燕常在请安,给徐常在请安,给许答应请安。”
燕常在冷哼一声道:“我问你们,此处的雪是你们当中的哪个扫的?”
小太监们听出她这是要兴师问罪,哪里敢答应,一个个皆低着头装聋作哑,看到他们这个样子,燕常在更加生气,连着问了几声都不见有人答应,把她气得不轻,徐常在见状连忙劝道:“算了,不过是一小处地方没扫净罢了,想必他们也不是存心的,就别为难他们了。”
许答应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当下道:“这怎么行,身为奴才,就该好好做事,一点都不能马虎,怎可就此算了。还有你想想,万一摔熹贵妃、谨妃甚至是皇上,那又该怎么办,也这么算了吗?”
“可他们也不是故意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又何必这样揪着不放呢!”徐常在话音刚落,燕常在便尖锐地道:“你倒是大度,敢情摔的那个人不是你,我到现在这骨头还疼呢!”
被他这么一说,徐常在也不便再劝什么,只得由着他们去,燕常在见撬不开这些人的嘴巴,冷笑连连,“你们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吗?好,既然你们想要一起担这个责,我就成全你们!全部都给我自掌嘴巴,一直掌到我满意为止!”
其中一个小太监闻言小声道:“燕常在息怒,奴才们并非故意,还望您开恩!”
燕常在不假辞色地道:“做事不仔细,不认识,害得我摔倒,还敢来要我开恩,真是笑话,还不赶紧自行掌巴,否则我现在就去内务府,让钱总管把你们全送去慎刑司去受罚。”
一众小太监见求饶无用,只得抬手自打耳光,打了几下燕常在觉得不够,又喝道:“没吃饭吗,一个个打起来都有气无力的,或者你们还是更喜欢去慎刑司。”
在她的逼视下,小太监们不敢再留手,皆用力打在自己脸上,不一会儿就打得脸颊红肿,嘴角破裂。
徐常在看得于心不忍,在他们打了个三十多个耳光,再次劝道:“姐姐气也出了,他们也受罚了,就此算了吧,别为难他们了。”
“不行,还不够!”燕常在一口拒绝,直至他们打到五十余个耳光后,方才淡淡地道:“行了,本常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你们这一次吧,都下去!”
小太监们这才放下打得发酸的双手,低头退到刚才的地方,继续扫着他们的雪,在宫里,这些小太监是最低贱最可怜的,他们干的活最苦最累不说,万一做的不好,随便哪个人都能处置他们。
在燕常在等人离去后,另一个身影从一处假山后走了出来,漫步走到那些小太监面前,刚刚挨过打的小太监听得脚步声,小心地瞅着,在看清来人后,连忙跪下,惶恐地道:“奴才们叩见谦嫔娘娘,娘娘吉祥!”
刘氏扶着金姑的手,温然道:“起来吧!”
待一众小太监起身后,她瞅了各自一眼,柳眉微蹙,“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何一个个的都脸上有伤,谁打你们了?”
其中一个小太监颤声道:“回娘娘的话,是奴才们自己打的。”
“无缘无故打自己做什么?”刘氏满脸奇怪,倒是她旁边的金姑道:“主子,应该是有人命他们自掌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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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七十五章 吐血
刘氏微一点头,温言道:“究竟是何人让你们自掌嘴巴的,又是为了什么?”
小太监们相互看了一眼,刚才说话的那个道:“回娘娘的话,是奴才们没扫干净这路上的雪,害得燕常在摔倒,燕常在一怒之下,便让奴才们自掌嘴巴。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
刘氏想了一会儿,道:“燕常在?本宫怎么不记得宫中还有这么一位常在,金姑,你记得吗?”
“主子您忘了,燕常在就是这次选秀新挑选入宫的。”被金姑这么一提,刘氏顿时想了起来,轻笑道:“你不说本宫都差点忘记还有这么个人了,本宫记得她都还没有被皇上翻过牌子吧?”
“正是。”听着金姑的话,刘氏浮起一丝冷笑道:“位份不高,脾气倒是挺大的,不过摔了一跤而已,就打得你们一个个这副德性,可惜本宫刚才不在,否则哪里能让她这么嚣张。”
那些小太监听了,一脸感动地道:“娘娘仁慈!”
刘氏想想似乎还是有些气不过,道:“金姑,你去将刘氏传来,本宫得好好训斥她一顿才行,让她往后收敛着这一些,这是宫里,可不是她想怎样就怎样的地方。”
金姑并未动身,反而劝道:“主子息怒,您可是气糊涂了,训诫宫嫔是熹贵妃娘娘的事,您若是这样做了,您让贵妃娘娘脸面往哪里搁?万一她怪罪下来,您又该怎么办?”
刘氏想想也是,不过仍是有些不顺气地道:“那就由着她这样?”
金姑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一众太监,道:“若有人将此事传到贵妃娘娘耳中,以贵妃娘娘的仁德,想必会为他们作主。”
“唉,也只能这样了。”刘氏这般说着,有些无奈地道:“你们也听到了,本宫虽有心帮你们讨还这个公道,但有心无力,你们若真觉得冤了,就去求贵妃娘娘吧。”
她这番言辞恳切地话,听得一众小太监感动不已,连连道:“多谢谦嫔娘娘,娘娘之仁,奴才们感激不尽!”
“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若是你们去到贵妃娘娘宫中,直接将这里的事告诉她就是了,至于本宫与你们说的话,无需多提,否则贵妃娘娘还以为本宫存心给她找事呢,到时候,本宫可是里外不是人了。”
“奴才们知道,一定不会多嘴!”在小太监们的千恩万谢中,刘氏带着金姑离去,而在她走后,那些小太监虽然依然与刚才一样扫地,但眼中明显多了别的心思,终于有一个忍不住道:“咱们真的要去求贵妃娘娘吗?会不会有些太唐突冒然了?”
被他这么一说,其中一个停下手里的动作道:“我也觉得,可是不去又觉得不甘心,那个燕常在,连个正经主子都不是,却这样嚣张跋扈,根本不将咱们当人对待。再看看人家谦嫔娘娘,身为一宫之主,比她身份尊贵,却一点也不像她那样眼高于顶。”
另一个人担心道:“可这件事,咱们毕竟是有错在先,燕常在罚咱们虽说严厉了一些,但不能说错,只怕贵妃娘娘不会管这个闲事。”
之前那人闻言,不甘心地道:“可就像谦嫔娘娘刚才说的,不过是摔了一跤罢了,用得这样吗,瞧瞧咱们这七八个人,全部都被打得这个样子,这口气,我实在是咽不下。”
正当众人各持已见,商议不下时,年纪最小的一个小太监道:“我之前因为送东西去承乾宫,与那里的首领太监,杨海公公说过几句话,要不咱们将这件事告诉杨公公,让他替咱们在贵妃娘娘面前说说话,你们说好不好?”
“哎,别说,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杨公公虽然跟在贵妃娘娘身边,不同咱们,但到底是一样的出身,应该会帮着咱们说话。”在他之后,好几个人都表示了同意,道:“小汪子,等咱们干完了活,你就去找杨公公,记着要好好说,尽量求他为我们做主。”
就在一众太监商议着何时去找杨海的时候,承乾宫中气氛凝重异常,胤禛一听说允祥吐血,连忙就赶过来了,待得进了暖阁后,大步来到榻前,紧张地道:“老十三,你怎么样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就吐血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允祥睁开眼,虚弱地道:“臣弟没事,是娘娘太过紧张,非要请皇上过来。”
“你啊,一天到晚都说没事没事,真出事的时候就来不及了!”胤禛又气又急,不等允祥开口,已是道:“行了,好好躺着不要说话。”说罢,他转头问一旁的凌若,“去请太医了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臣妾已经去请了,只是太医院今日没有太医,所以臣妾让弘历出宫去请徐太医,应该很快就来了,皇上先别急。”
瓜尔佳氏在一旁帮腔道:“是啊,皇上您一路赶过来也累了,坐下歇歇,然后臣妾让人沏盏茶来给您暖暖身子。”
胤禛胡乱点点头,目光始终不离开允祥,仿佛只要他目光一离开,允祥鼻间的气息就会断一样。
不论他如今有多倚重允礼或是其他人,但他与允祥之间的那份兄弟之情,是任谁都无法取代的,毕竟允祥可说是他一手带大的,从九岁的胤禛惩治欺善怕恶的奶娘开始,他与允祥的缘就结在了一起,这一结就整整结了四十年。自他登基以来,没少为允祥的身子操心,三不五时就命太医出宫为允祥诊治,名贵的药材更是赏下无数,但允祥的身子还是一天比一天坏,没有任何起色,而今更是严重到吐血的程度,让他怎能不揪心。
在等容远过来的这段时间,允祥又吐了一口血,而且这口血看起来呈紫黑色,好不吓人。
杨海重新端了一盆清水来,绞了面巾正要给允祥擦拭,胤禛接过面巾沉声道:“朕来吧。”
感受着温热的面巾在脸上拭去,允祥提起几分精神道:“皇上如何待臣弟,臣弟就算现在死了也没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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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七十六章 仙丹灵药
“亏得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胤禛没好气地斥了他一句道:“那墨玉呢?几个孩子呢,你舍得就这么扔下他们?”
凌若在一旁道:“是啊,十三爷,本宫将墨玉交给你的时候人,你可是说过会好好待她的,现在才过了几年好日子,你就要出尔反尔吗?若是这样的话,本宫可是不依。”
允祥怆然道:“臣怎舍得扔下他们,但阎王要人三更死,不肯留人到五更。不瞒皇上与娘娘,臣弟的身子,真是越来越不行了,臣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胤禛冷下脸道:“做什么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什么死不死的,口无遮拦,给朕把这些话全部嚼碎了咽下去,以后都不许再说。朕不知道阎王将你的命数定在什么时候,朕只知道你现在还活着,而且以后都要活着,因为你说过,要陪朕一道守着皇阿玛传下来的江山。”
虽然胤禛的语气很严厉,允祥却知道,他是因为关心自己才会这样说的,当下点点头道:“臣弟明白,臣弟会努力活下去,努力兑现答应过皇上的话。”
“这才是朕的好兄弟!”在将面巾递还给杨海后,他对身后的四喜吩咐道:“你去看看,徐太医来了没有。”
“嗻!”在四喜出去后不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当先那人正是容远,后面跟着弘历与四喜。
不等容远请安,胤禛已是道:“救人要紧,徐太医快看看怡亲王,从刚才到现在已是吐了两次血了。”
“是。”容远简明的应了一声后,立刻为允祥诊脉,在诊了约摸一柱香的功夫后,方才收回了手,眸光微闪,道:“怡亲王身子原就虚弱,又被风寒所侵,使得病上加病,越发严重,甚至到咳血的地步,待草民开几服药为怡亲王治病,然后再加以调理,应该不会有大事,不过往后,怡亲王一定要注意休养,不可再劳累,更不可透支身子,这样身子才会慢慢好起来。”
胤禛目光在容远脸上扫过,道:“多谢徐太医,请徐太医立刻开药。”
在容远开药的时候,胤禛对榻上的允祥道:“待过了今日,朕会将你手上的那些事全部都理出来交给别人去做,你就在家中好好养病,未曾痊愈,就不要上朝。”见允祥要说话,他眸光一沉道:“别以为朕是在与你开玩笑,若让朕在朝上看到了,立刻撵出去!”
允祥叹气道:“臣弟知道皇上是为了臣弟好,但你要臣弟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干躺着,可不是要臣弟的命吗?”
胤禛想了一下道:“你若真嫌无趣,朕让朱师傅每天去给你读书,让你听着解乏,总之这朝中的事,你暂时不要理会。”
允祥哪里肯听,道:“可是官员的考核快要开始了,光任张廷玉一人,根本忙不过来,万一到时候出点差错,岂不是误人吗?”他受胤禛之命,任总理事务大臣,朝中诸事皆得打理。
胤禛声音冰冷地道:“吏部又不是只有张廷玉一人,那些个侍郎、郎中、员外郎都是摆设吗?而且弘历也在吏部,就算是官员考核也完全应付的过来,要你找操什么心。”
凌若在一旁劝道:“十三爷,你就听皇上的话吧,待你身子好之后,再帮着皇上打理朝中的事就是了。”
瓜尔佳氏亦道:“可不是吗,十三爷您今儿个要是不答应,估摸着皇上都不会走了。”
见一个个都这么说,允祥只得答应,“那好吧,臣弟遵旨就是了。”
胤禛神色微松,待宫人拿着容远开的方子下去煎药后,道:“待你服完药后,朕再让人备软轿送你回府,晚上的家宴,你不必出席了,至于墨玉,也让她留在府中照顾你吧,否则就算来了也不安心。”
在允祥谢恩过后,胤禛替他掖好被角道:“好了,你歇着吧,朕先出去了,趁着现在无事,你且睡上一觉,养养精神。”
“臣弟知道了。”在看着允祥闭上双目后,胤禛与众人走出了暖阁,在踏进正殿后,胤禛倏然收住脚步,太过突然的动作令四喜险些收不住脚步撞上去。
在四喜好不容易稳住身子的时候,胤禛已经转过身,盯着跟在后面的容远道:“刚才你是不是没有说实话?”
容远轻轻一叹道:“是,刚才当着十三爷的面,草民确实隐瞒了一些事。”
“现在老十三不在,你有什么话就紧张说!”胤禛面无表情地说着,没有人看到他袖中的双手已经捏得指骨泛白。
“十三爷确实是因为风寒加重了病情,但他的病已经不是药石所能治好了的了,草民开的药,只能稳住一时,调理同样只能稳住一时,想要彻底治好,几乎……没有可能!”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胤禛更是死死盯着他,那目光犹如要将他生吞活剥一样,好半天方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你再说一遍!”
容远低头道:“若无仙丹灵药,十三爷病体难以得愈!”
胤禛豁然拂袖,厉声道:“仙丹灵药是吗?好,朕现在立刻就发下榜文,命天下人找寻,朕就不相信找不到!”说罢,不等容远再开口,喝道:“四喜,拟旨发文,凡在我大清国土者,不论官员还是平民,都全力找寻灵药!”
“皇上……”四喜刚说了两个字,胤禛便立刻瞪了过来,厉喝道:“怎么,没听清楚朕的话吗?还是说你不想遵朕的旨意?”
四喜赶紧跪在地上,一脸惶恐地道:“奴才不敢!”
胤禛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既是不敢,还不下去拟旨!”
四喜不敢再多言,正待依言下去拟旨传文,瓜尔佳氏唤住他,随即对胤禛道:“皇上莫急,臣妾等人知道皇上担心十三爷,但仙丹灵药,从来只在书中出现,从来没有人见过,您让他们何处去找寻,就算真找来了,只怕也是骗人的东西,而且榜文一出,十三爷不就知道自己的病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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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七十七章 罢了
胤禛冷声道:“朕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书中出现过,就一定有,只是世人不知道罢了,朕相信只要肯找就一定能找到!至于老十三那边,只要吩咐他府里的人,不要将这事件传到他耳边就行了,哪个敢多嘴,就先摸摸自己有几个脑袋。”
瓜尔佳氏甚是无奈地看了凌若一眼,后者走到胤禛身边,软言安慰道:“皇上,臣妾知道您着紧十三爷的病,但此事急不得,还是慢慢商议得好。”
往常只要凌若开口,胤禛总是听得进去,然一次却是固执得很,“不必再商议什么,按朕的话去办就了,不论费多少人力物力,都要把仙丹灵药给朕找出来求老十三的性命!”在说到最后一句时,胤禛的声音甚至在发颤,可见他对这件事有多紧张在意。
凌若叹了口气道:“若世间真有仙丹,奏始皇就不会死;若人间真有起死回生的灵药,前朝嘉靖帝就不会沉迷于练丹却一事无成。皇上,就算您派人寻遍千山万水,也是寻不见这所谓的仙丹灵药。”
胤禛此刻根本听不进劝说,执意道:“未曾寻过如何知道,只要有一丝希望朕都不会放弃,朕一定要救老十三!”
“皇上……”凌若待要再说,胤禛已是骤然打断她的话,“行了,你们谁都不要再说,朕意已决。”说罢,他目光一转,落在尚跪在地上的容远身上,“这几日就劳烦徐太医去怡亲王府诊治,尽量为十三爷调理身子,让他可以撑到朕找到灵丹。”
容远犹豫片刻,道:“皇上,请您听贵妃娘娘一言,莫要一意孤行,世上本无仙丹本无灵药,您又何处去寻!”
胤禛面颊微搐,冷声道:“朕不想听这些,都给朕退下!”
容远还想要开口,凌若已是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再多说,容远叹一叹气,只得随众人退了下去,片刻功夫,殿中只剩下胤禛与凌若两人。
胤禛盯着地上两道黑影,冷冷道:“你也退下!”
凌若温言道:“皇上心中难过,臣妾如何放心退下!”
胤禛沉默了一会儿,摇头道:“不论你说什么,朕都不会改变心意的。”
凌若叹了口气道:“臣妾知道皇上与十三爷兄弟情深,这么多年来,比同母所生的亲兄弟还要亲,如今十三爷有事,皇上自是心急如焚,恨不能亲自踏遍千山万水为其寻药。”
胤禛吸一吸气,抬起头道:“不错,虽然老天爷让朕生在皇家,让朕与皇额娘疏隔了这么多年,但朕从没有怪过老天,你知道为什么?因为老天爷将老十三,三,还有你带到了朕的身边,所以朕虽是皇帝,却非孤家寡人。现在老天爷要将老十三收回去,朕说什么都不肯。”
“生老病死,是人生必经之路,谁都改变不了,其实臣妾心中何尝好过,虽然臣妾与十三爷相识不如皇上久,但不论是在潜邸还是在宫中,十三爷一直对臣妾尊敬有加,视臣妾如嫂,若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臣妾都不愿意看到十三爷有事。”说到后面,凌若声音变得哽咽起来,抓住胤禛僵硬的手臂道:“可是有些事,由不得咱们做主,所以皇上您还是应该看开一些,而且徐太医刚才也说了,虽然十三爷的身子不能康复,但并不会一时三刻就要了他的性命,或许好好调养,五年十年也是有可能的。”
“你不必安慰朕,若真有这么久,徐太医说不会说那些话。”胤禛眼眸中充斥着透明的液体,这些东西的存在令他不敢眨眼,不敢低头,因为稍有动作,它们就会从眼中落下。
胤禛涩涩地道:“朕以为自己已经看淡了生老病死,却原来不是,当在意的人有事时,朕还是会害怕,会紧张,朕失去过你失去过弘历,幸得上天垂怜,你们犹如奇迹一般都回到了朕的身边,可若是这一次失去了老十三,朕相信,不会再有那样的奇迹。老十三为朕受了许多苦,甚至那十几年的圈禁,或多或少也是因朕之故,若不是被圈禁了那么多年,老十三的身子不会那么差,朕……朕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臣妾相信十三爷心中从未怪过皇上,因为您是他的兄长,年幼时,若不是皇上一力护扶,十三爷根本活不到今天。您救了十三爷,所以在这未来的四十年里,十三爷一直拿性命在还您的救命之恩,都说一饮一啄皆是天定,真是没错。”
“朕宁可不要他还,朕只要他活着便好,所以不管希望怎么渺茫,朕都要为他找到仙丹灵药!”胤禛固执的说着,令凌若久久无语,许久方才道:“皇上自登基以来,一直勤政爱民,不扰民不惊民,认为民乃载舟之水,若让民心散失,那么舟就会搁浅,动弹不得。”
胤禛听着她的话道:“这话朕是说过,怎么了?”
“皇上一旦下皇榜,命天下人皆去找寻仙丹,必然会有许多官员想要借着这个机会飞黄腾达,平步青云;到时候为了仙丹,什么样的手段都会使出来,皇上虽有心约束,但天下那么大,官员那么多,皇上约束的过来吗?到时候受害的就是那些平民百姓,甚至会有人找邪道拿什么童男童女去练丹,敢问皇上,这是您愿看到的吗?”她这句话问得胤禛哑口无言,而凌若的话尚在继续,“更可怕的是,民心离散,那先帝传下来的江山,您与十三爷拼死守护的大清就会大乱,这又是您想见到的吗?”
凌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大锤一样,狠狠击在胤禛的心里,令他心惊肉跳,生出后悔之意,不过嘴上仍强硬地道:“朕并非此意!”
“臣妾知道,所以臣妾斗胆,在这里再次恳求皇上,收回成命!”说到这时在,凌若双膝及地,向胤禛下跪。
“若儿,你……”胤禛神色有所不悦,但未苛责,许久之后,他长叹一声道:“罢了,朕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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