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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安东野     凉城客栈txt下载     凉城客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九章 花若怜

    安东野与“五行头陀”,两个人正在叙旧,旁边一个相貌堂堂的长袍瘦汉,却抖动三咎长髯,冷笑插言道:“攀亲附旧,暂且不忙于一时,我们还是先研究一下,安东野私自闯入王府重地、该当何罪的好!”

    安东野虎目一转,跟长袍长须汉子,对了一眼:“是赵总镖头?”

    实话,安东野的眼神,并不算很锐利,但赵日天给他一对,就有一种给山中老虎盯死了的恐慌感觉。○

    赵日天强打精神道:“怎样?”

    安东野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赵皇叔私自禁锢一个民间女子,又该当何罪?”

    赵日天一怔,道:“这疯女人,不是皇叔抓来的,也跟我们大家伙儿无关。”

    安东野抓住对方语病,紧追不放的道:“那你刚才又是王府重地?不关你们大伙儿的事,你们又来这里厮混你妈个蛋啊?”

    赵日天顿时为之语塞。

    “这位大姐是老夫请回来的。她弟弟辰源犯了法,我们‘金枪世家’的老少兄弟看不过眼,把她请来等待辰源出现给被害的金掌门和道上朋友们一个交待。”话的老者,又胖又矮,精神饱满,模样很可爱,笑起来却十分狡猾。

    这老者这个时候,居然还怀淫淫地、色迷迷地看着王安东野,像是老眼昏花把张飞也似的猛汉安东野,误看成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般的鬼迷心窍。

    安东野偏了偏头,斜睨了这老人一眼,不屑的问道:“‘金枪无敌’龙傲天?”

    那笑眯眯的老人,也偏了偏白花花的脑袋,道:“正是老儿。”

    安东野抱拳正色道:“晚辈安东野,有一事不明,请教‘金枪无敌’龙老爷子。”

    龙傲天笑眯眯的道:“老儿痴长了几岁,就是多费了一些白米饭,‘请教’二字,可不敢当;三爷有话尽可问,老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安东野即问道:“此处是‘开封府’、还是‘刑部’、或亦是有司衙门?”

    龙傲天道:“都不是。”

    安东野问道:“那么,此间是不是阁下的‘金枪’龙家府邸?”

    龙傲天答道:“也不是。”

    安东野又问道:“那么,;金枪世家;可是隶属于‘兵部’军队哪一系?‘托塔天王’万大人的人马?还是‘独臂将军’杨将军的部曲?”

    龙傲天听得一愣,答道:“本族同宗而居,习武练枪,强身健体,并不属于‘兵部’任何一个派系。”

    安东野道:“这么,贵门那就是道上的人马喽?”

    龙傲天笑容稍减,道:“三爷的‘大风堂’,不也是一样的江湖草莽、绿林豪杰。”

    安东野道:“既然不是官衙和军队的人差,那么东野请问,就算敝友的姐姐犯了法,你们有什么权力把她关押起来?”

    “这……这个嘛……这女人犯的恶事,人所不容,人神共愤,我们是见义勇为替天行道——”龙傲天厚着老脸,强辩道。

    里面的辰沅尖叫起来:“胖老头,放你娘的狗臭屁!”看她凶恶的样子,如果不是诸三纲和葛五常一个按住她的玉背、一个拉住她的粉臂,她已行扑出来,猛抓龙傲天鹤发童颜保养得粉嫩如婴儿的那张胖脸,让这老东西脸上留下十道、二十道的血口子了。

    安东野神色不变,保持笑意道:“啊?果真有这种事?既然是这样,东野就大义灭亲,把这犯妇押去‘开封府’,交给潘夙潘大人,好好地把她审上一审,如何?”

    龙傲天为之气结,道:“鬼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再,潘夙那官儿,乃开国奸臣潘美之后,信不得。”

    安东野道:“龙老爷子若不放心的话,大可和我们一道上‘开封府’衙门去一趟,再或者请出李左相、杨侍郎、龙御使这些朝野一致推崇、刚正不阿的清廉大臣陪审断案,如此最公平不过!”

    龙傲天道:“这个……那个……”

    安东野蒲扇般的大手一摆,道:“不必这个那个的了,龙老爷子就莫辞辛苦,和我们一起走这一遭吧!”

    “慢!”赵日天拦住道:“少来这一套!谁知道你和辰源是不是互相串通勾结?”

    “我跟辰源勾结?”王安东野指着自己又高又挺的鼻梁,夸张的道:“那老子又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跟楚羽勾结串通?我就想让列位青天大老爷好好看一看,看看他们是相信我身后这样一个痴痴傻傻的弱女子会干下伤天害理的恶事、还是相信赵总镖头这样一位一脸阴险狡诈、龙老爷子这样一位满面虚伪圆滑还有那个楚羽长的像掉面缸里的白脸联合起来坑害这疯女子!?哈,哈,怎么?都怕了?来啊,都跟我见官去,不妨惊动了楚太后、安老郡王,正好给我们这些草民评评理、出出气!”

    赵日天跟龙傲天一时都来不及应对,赵山河也正在气头上,刚要跺脚发作、方欲举手发威,“五行头陀”鑫森淼焱垚却开口道:“大家稍安勿躁,容贫僧几句公道话。”

    安东野心下,必是以为这个大头陀既是他师傅云老龙头的故交,定会站在他这一边话,于是欢欣鼓舞的道:“五行师叔是武林前辈,江湖名宿,您老这个时候,能站出来,句公道话,那自然是是最好不过了。”

    ——安东野本意,能不武力救人、就尽量不开打。因为一旦打将来,敌方高手众多,而且友人的姐姐还未脱险,打斗之中,刀枪无眼,很难顾及安全,很有风险。

    就听“五行头陀”向赵山河沉声道:“皇叔,贫僧和您也算是老相识了,没想到,您金枝玉叶的皇室重员,行事还是这般不择手段、不计后果,这回,贫僧可不能再偏向你话了。公道自在人心,贫僧虽是从事杀手的职业,但也是佛门修行之人,贫僧总不能逆天行事,违心做人。”

    赵山河懊恼地铁了脸,问道:“五行大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枉你我相交一场,你却帮着外人话!”

    “五行头陀”嘿笑道:“话不能这般,贫僧是帮理不帮亲,何况这东野世侄,是贫僧故人云飞扬大哥现在唯一留存于世的爱徒,更何况又是你们掳人囚人在先,你们理亏失礼于前,贫僧不能不站在公道和真理的一边!”

    着话,“五行头陀”真的一个大步横跨了过去,挨着安东野并肩而立。

    大头陀刺客心里却在思量想:“我该一举手间格杀了安东野这傻子好呢?还是拿下他去向太尉大人请功讨赏好呢?杀了他,云飞扬门下‘关东三虎’一系,可谓死光灭绝了,日后也省得有人找我麻烦,要是擒住献给高太尉,太尉不准一高兴,就把严重威胁到他党魁位置的阎罗王,从‘刑总’的老虎交椅上,一脚踢开,将我推了上去,也未可知呢!”

    赵日天目光一转,骂道:“贼秃!老子早就看出你是一个吃里扒外的反骨货!”

    龙傲天把精厉的目光,敛入厚重的的眼皮里,叱道:“嘿!大头陀,你要寻死,老夫也不拦着!”

    “五行头陀”大义凛然的昂首道:“今日,贫僧誓要与东野贤侄并肩作战,会一会你们这些恶人!”

    “雄鸡一唱天下白”赵山鸡怒道:“大头陀,你吃着太尉家的白米饭,却拉着外人家的红屎!‘五行门’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赵山河立即截道:“五行,你我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当日,你在太尉大人面前,一味护着云飞扬,不许官府动他,使我们行事,诸多的不便:今天,你又匡护着他的宝贝徒弟,逞凶耍威。你这不是明摆着跟我们过不去么?!”

    “五行头陀”洒然道:“云飞扬大哥不但是贫僧的方外之交,更是生死之交;贫僧与你,最多只能算是酒肉朋友、头志豪。这里的交情深浅,就不用贫僧细了吧,所以,今日之事,也休怪贫僧翻脸不认人!”

    “去你奶奶个老比的!”“雄鸡一唱天下白”赵山鸡张口就骂破口大骂:“什么白金杀手?狗屁一代宗师!你他娘的就是一颗墙头狗尾巴草,一会儿跟着太尉大人后屁股转、一会儿又爬来跪舔俺家皇兄的脚丫子,而今又见风转舵转错了方向,山鸡哥就让你有好看的!”

    赵山河马上又接着道:“五行,东野子又有几斤几两?!他带来的两个,只不过是‘关外’第九流地方第十八品的流氓混混儿,撑不住大场面!你这样帮衬他,恐怕是难以修成正果了!”

    安东野忽然道:“大师,东野有一事相询,请指教晚辈一二。”

    “好啊,贤侄有话,但无妨!”“五行头陀”杀机暗藏,笑吟吟的道、

    “五行头陀”鑫森淼焱垚,这时与安东野已相距极近,他寻到了一个机会,就要下手格杀仅有半臂之隔的安东野——

第三十章 落在谁的指尖

    “五行头陀”鑫森淼焱垚假装亲近,正要寻机向近在咫尺的安东野突施辣手、通下杀手,安东野突然沉声问道:

    “大师,您口口声声跟家师是生死至交,那么,东野请问,当初,你与高俅那厮串通,意图暗中谋害于我,便是师执长辈的关切之道么?”

    “五行头陀”鑫森淼焱垚“哈哈”大笑:“贤侄,你莫不是心里还在记恨当日‘校军场’的事情,今非昔比,贫僧当日也是受遣于人;今日,贫僧就是豁出性命,也要保护老友的爱徒性命周全!”然后,他向安东野跟三纲五常发下令道:“你们带着这位辰沅大姑娘先走一步,断后的事情,就全交给贫僧了!!”

     ,猪,猪,岛,小说WOOM; 就见“五行头陀”鑫森淼焱垚聚气运功,正迎向赵山河那一干高手,就要发威出手,安东野一手搭住“五行头陀”的右肩,热泪盈眶的感动道:“五行前辈,东野一时糊涂,误会了您,请您千万不要见怪。”只见他激动昂扬的道:“今日就让我们两叔侄,摒弃前嫌,并肩作战,一起斩妖除魔,共同杀出一条血路!”让

    “五行头陀”鑫森淼焱垚一听,简直是大喜过望喜出望外!

    他心里暗喜道:“这东野小子,还是年轻不够老练,最终还是被我的精湛演技折服、从而上当了!”

    “五行头陀”鑫森淼焱垚面上不露声色,沉着的用左臂轻轻一揽安东野的肩膊,动情的道:“当日,你的师傅、我的云飞扬大哥,跟‘青衣楼’的布青衣决斗,不幸身亡,因贫僧远在海外,没有机会跟云飞扬大哥并肩杀敌、同生共死;但今日能与他唯一的爱徒携手对敌,也总算了弥补了贫僧毕生之憾!”

    大头陀一面说着,一面已悄悄运聚“五行神功”,左指暗施“青木指”,欲在电光火石的刹那之间,连扣安东野的一十六处死穴,而右手暗运“黄金掌指”,只要安东野有任何的反抗和反击,他就立刻蓄势雷发,以强劲的内功,发出罡厉的掌劲,先摧毁了安东野的性命再说!

    “五行头陀”鑫森淼焱垚,虽然位列“天下十大杀手”之一,但相较于他的真实实力,他的名气反而并不是太大。

    “五行头陀”曾经暗杀过很多了不起的名人,比如“落花轩”的“箫六公子”、“五台山”的“金刚头陀”、“五虎彭门”的“彭四先生”、以及“天龙寺”的“天龙神僧”、乃至于“蜀中唐门”的“唐七姑娘”等人,都是秘密死在这位“五行头陀”的手上。

    这些曾经名噪一时的武林高手,在被“五行头陀”暗杀之前,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全部都是“五行头陀”的好友、密友、甚至是女友。

    ——“箫六公子”原是“五行头陀”的俗家亲弟弟,所以,他对哥哥“五行头陀”丝毫不加防备,“五行头陀”却因为一时嫉妒而出其不意将他推下万丈深崖;

    ——“金刚头陀”本为“五行头陀”一起学艺十八载的同门师兄,是以,他对小师弟关怀备至要求严苛,“五行头陀”却因为师兄的一句严厉斥责怀恨在心将他投毒鸠毙;

    ——“彭四先生”乃是“五行头陀”为数不多的方外好友,所以,他对老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推心置腹,“五行头陀”却因为垂涎好友新婚妻子的美貌将好友杀害,再将友人妻子奸杀;

    ——“天龙神僧”是“五行头陀”的业师之一,是以,他对爱徒倾囊相授毫无保留,“五行头陀”却在艺成之后趁师父午睡之机弑师行凶独享绝艺;

    ——“唐七姑娘”乃“五行头陀”爱慕的情人,所以,她对“五行头陀”倾心一片以身相许,“五行头陀”却在骗取到了姑娘的清白身体和暗器功夫之后将她杀死于睡梦当中……

    ……

    这些死得不明不白、死的不清不楚的高手,本身的武功都很强悍,至少都要比杀害他们的凶手“五行头陀”强悍,他们之所以被“五行头陀”杀掉,就是因为,他们都把“五行头陀”误做了好人,错当了亲人。

    “五行头陀”杀死这些身边亲近的人,于心有愧,于理不公,他当然不会让更多的人知道他的这些卑劣行径;所以,他固然杀死了很多的大人物,但他的名气一直不大,勉强晋身唐云公子所撰写之《凉城史记》附录《杀手榜》第十名。

    “五行头陀”注重的是实惠,他一直想做“刑部”尚书这个位置,也一直运作想要挤掉“十殿阎君”

    阎罗王,他想获取更多的油水和好处。

    和一心名扬天下青史留名的楚羽不同,“五行头陀”不喜欢虚名,他也不想太出名,他总认为,一个职业杀手,如果名气太大,就无法杀死更有名气的人物和目标。

    他曾经对自己最心爱的五个弟子金钟罩、木雪涯、水夕影、火流星、土仲冥,说过这样的一番肺腑之言:

    “要成功的杀死一个比你还厉害的人物,最好最合适的方法,就是要先和他做朋友,让他完全对你不加防备。”

    他是这么教授徒弟的,他自己也是完全这般照做的!

    今天,“五行头陀”先跟安东野套交情,争取对方的好感,然后千方百计的站到安东野的同一战线、站到了安东野的伸手可及身边范围,他要以一种攻其无备的霹雳手段,故技重施老马识途暗杀安东野!

    事实上,“五行头陀”与云飞扬生前,并无深交,只是仅仅见过数面而已。云飞扬生性豪爽,交友遍天下,不论黑白两道,都是呼朋唤友肝胆相照,像“五行头陀”这样的“朋友”,云飞扬随随便便用手一划拉,就有百八十车。

    “五行头陀”以旧友长辈的好人姿态,靠近安东野的必杀区域,要出其不意地格杀安东野!

    ——纵然赵山鸡一部分蠢货,不够精明,又反应迟钝,误以为自己吃力扒外窝里反,但这并无妨,反而更能取信于安东野、对自己不加提防!

    “五行头陀”这必杀一击,“青木指”功和“黄金掌”劲,浑然天成,暗中运聚,对杀死安东野已志在必得胸有成竹!

    “五行头陀”最精于“暗杀”之术,对于狙杀身边的亲人和友人,他的经验比任何人都要丰富百倍,甚至是如同吃饭、睡觉、放屁、玩姑娘一样的习以为常。

    他能杀掉“箫六公子”、“金刚头陀”、“彭四先生”、“天龙神僧”、“唐七姑娘”等这些风云人物,就一定能收拾得了安东野这个鲁莽无知小子!

    “五行头陀”自知、也自负自己一定能得手。因为安东野完全意料不到他的突然暗算,因为安东野此际,正聚精会神全神贯注的对付应付他身前的赵皇叔等一干强大的敌人。

    安东野如何也想不到,取他性命的真正致命敌人,就在他的身边!

    ——安东野是英雄,是大英雄。对英雄而言,最可怕的敌人,永远不是在他的身前马前,最致命的伤害,永远来自他的身边、或亦是心里。

    高手交战,只争毫厘,像“五行头陀”这样的“宗师”级别的高手,只要让他出手在先,而对手又不加以防范,那么,就算是对手如云飞扬、布青衣再生,只怕也得吃亏当场、命丧当堂。

    凭借三十二年的暗杀功夫和狙击经验,到这了此时此刻此地此境,“五行头陀”已经完全可以判定——

    安东野死定了!

    他有信心,这致命一击,势所必然更势所必成。

    然而,他失望了,更失败了。

    “五行头陀”的“青木指”指劲一发,赵山河赵皇叔那颗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脏和那张不怒而威的国字脸,终于心花怒发笑逐颜开——

    他上次给当今圣上举办“蹴鞠大赛”,被安东野搅了局、败了兴、丢了脸,他自认为是他的奇耻大辱,他心里简直恨死了安东野。

    当日,高俅有意收买招揽“大风堂”的新锐力量,伺机篡夺不肯听命于他的孟东堂手上大权,“五行头陀”就力主选择熊东怖而舍弃安东野。

    也正因为赵皇叔恨透了安东野,所以当楚羽绑架了辰源的姐姐、用来威胁安东野时,赵山河就自告奋勇,表示愿意将人质扣押于“山河社”,以助一臂之力。

    对于赵皇叔的“好意”和提议,楚羽当然是双手赞同求之不得,他早就因此犯难,将辰沅大姑娘囚放在“青衣楼”里,总有安东野的好细和辰源的旧部混迹当中浑水摸鱼,很不妥当更不安全;也总不能放在盟友蔡攸的势力范围之内;要京城戍卫不敢胡乱搜寻、而又掌有军队与绿林势力的,当然是“铁帽子王”赵皇叔府邸的“山河社”内关押“死囚逆犯”的“球室”,最好最安全最稳当不过的场所了。

    于是,辰沅大姑娘便被秘密押送、囚禁到了这里此间。

    赵山河私心用意之一,也是打算把安东野引诱过来,聚力扑杀之,以泄前愤,以绝后患!

    所以,他这些日子请了“五行头陀”鑫森淼焱垚在府上作客、坐镇。

    他也深知“五行头陀”机变百出,诡诈千端,所以,他在言语上,也故意顺着“五行头陀”的路数极力配合,并几次打断山鸡哥那个蠢货的搅局插话,他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成全“五行头陀”,一举格毙安东野,也为自己出一口恶气!

    赵皇叔喜上眉梢,他终于等到吐气扬眉这一天!

    他已经清楚的看到“五行头陀”,已完全取得了安东野那傻鸟的信任,接下来的事情,安东野将毫无疑问的。必败无疑的栽在“五行头陀”的手下——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原本水到渠成的事情,就这么不尽人意不如人意的突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五行头陀”蓄谋已久,他是先行用左臂揽住安东野的肩膊,然后才暗施“青木指”指劲的。那个意想不到的变化,就在“五行头陀”正待发功、但指劲犹未及安东野要害之际。

    当时,安东野也没抵抗、更没有挣扎,甚至也没有企图挣脱出“五行头陀”的指功掌握,却反而是握住“五行头陀”揽他的手臂,身体全力往前猛地一冲!

    撞向正面窃喜的赵山河!

    现场的人极多,其中不乏久经阵仗的一流高手,但是这样的打法,大家还都是第一次亲眼所见!

    安东野完全没有动手,他只是像一头猛虎,往前横冲直撞!!

    而且,还是带着一个正向自己下杀手的绝顶高手在另一个顶尖高手身前横冲直撞过去!!!

第三十一章 灯火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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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东野如此一来,“五行头陀”本全神贯注在自己的“青木指”杀人指劲上,他不留意安东野会如此地痞无赖式的一冲,他的第一个自然反应,就是更大力攥紧箍实安东野的肩臂,生怕给对方挣脱自己的控制掌握,他的手臂,当然是不可能脱离他自己的身子,所以,他的脚步,也就完全给安东野的冲撞之力,给不由自主的带动跑了。

    龙日天和龙傲天,这两人虽然武功高强,但他们两人,都不甚明白“五行头陀”的用意,一时之间,全搞不清这两个一齐冲来的人是何意图;所以,在这刹那间,二人也不知道,该出手是好、还是不出手为妙?

    反而是“雄鸡一唱天xià白”赵山鸡和“麻家七将”,认定“五行头陀”是叛徒,他们以为“五行头陀”要联同安东野对皇叔有所不利,所以,他们八人立即都出了手。

    赵山鸡用的是御赐的“振威”宝刀,“麻家七将”使得是七口“青钢宝剑”,一口刀、七把剑,尽向“五行头陀”身上全力招呼。

    “五行头陀”心头,早就把这八个“蠢蛋”祖宗十八代骂翻了,他一面忙着要飞脚踢开山鸡哥的“振威”宝刀、一面还要留心躲避“麻家七将”的“青钢宝剑”,他的身形,更无法把持得稳,转眼间,就被安东野带着,已冲到赵山河面前。

    赵山河毕竟是金枝玉叶,一见安东野和“五行头陀”两个大块头撞了过,自然是骇得魂飞魄散外加心惊胆战,他为了自己的性命安全,危急关头,赵皇叔亲王殿下可不管来的是敌人、还是朋友,他沉腰坐马,断喝一声,单臂一扬,天生神力的右拳,以千钧之力反攻了过去!

    这一来,安东野加力一扭,正好将“五行头陀”的庞大身形,带向赵山河的拳劲罡风漩涡中心里去!

    “五行头陀”在仓促间,已不容自己详细考lǜ,他深知赵皇叔左臂手无缚鸡之力,而他的的右拳之威,九岁时就已能单臂力举千斤之鼎、技惊四座(参见《东风破》卷第六章),绝非等闲之辈,他的铁拳,是自己决难硬接不来的!

    赵山河和“五行头陀”,在电光火石之间,硬接了一招、互拼了一招。

    同在此时,一道斜斜的刀光,带着三分惊艳、三分豪迈、三分惆怅和一分不可一世的狂野,像一道艳亮的流星般掠起,惋若邻家少妇一次美丽的失足。

    安东野“斩岳刀”的刀光,带起“五行头陀”鑫森淼焱垚和赵山河怨毒的血光。

    在“五行头陀”和赵山河,不得已各尽平生之力互拼之际,安东野才发出他的“斩岳刀”,让这两大强敌无法招架、无处躲闪、无可回击!

    不过,强敌,毕竟还是强敌,就算在那样极为不利的凶险局促环境下,这般恶劣多变的格斗中,“五行头陀”和赵山河,依然能只伤不死,还能保全性命。

    两人虽能保住性命,但都受了伤。赵山河血流淌脸,捂鼻急退;“五行头陀”狠笑了两声,“喀嚓”的两声,两根手指中刀削落,腕上也冒出了血泉。

    赵日天和龙傲天,二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马上各展兵刃,长身而出,及时迎战安东野。至于赵山鸡、“麻家七将”等人,反应太过迟钝,一时都傻在当场,不知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东野一刀得手,对方武功最高、最难对付的“五行头陀”和赵山河,一齐负伤败阵。

    “五行头陀”伤指血流如注,他中刀的手腕仍在血流如注,但是,他仍然、突然做了一件别人无论如何也不敢想像的事:

    他受伤的断指,一记“青木指”发了出去——

    血腥四溢的指劲,直戳孙财背门死穴!

    大家都疑惑:“孙财倒底犯了什么罪过?大头陀为何要在负伤之后,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他孙财?

    孙财是个机警、机灵、机敏的人。

    自从他跨进了赵皇叔的“山河社”里,他一直都没有放松过戒心与放qì过警惕。

    刚才一战,孙财一直没有出手,不是他不想出手,而是因为,有“五行头陀”、赵山河这样的一流高手在场,已根本轮不到他这样的小角色动手。

    所以,他只默默在一旁观战。

    他是一个精明的小人物,他也很清楚“五行头陀”要与安东野同一战线,必定是一种麻痹敌人的惺惺作态,他以为安东野势必要遭殃了。

    他和大多数的人一样没料到,局势却有了急转直下一泻千里的突变,安东野利用“五行头陀”对自己攻击的刹那和大家都以稳操胜而疏于防守的瞬间,一举连伤两名高手强敌!

    孙财正自心中震讶万分——

    饶是孙财聪明若狐奸猾似鬼,但他仍料不到接下的事情,受伤不轻的“五行头陀”,竟会在此际,突向自己这个小人物发起狙袭!

    孙财之所以从默默无闻的普通“青衣楼”弟子,爬到今日的较为显耀出位的地位,他的反应,绝对是绝顶的快速!

    一乍闻指风腥气,孙财的身形,立即往前用力一掠——

    可惜的是,孙财机警有余,武功上却略有不足,“五行头陀”一记“青木指”没戳实,但断指指风,还是点中了他的背心!

    大吼一声,孙财急吐出一口血箭,他的脚步已跄踉,他一脸恨色,回身捂胸嘶喝:“大师为什么杀我!?”

    “五行头陀”这才一面为自己封穴止血,一面满意的道:“因为你奸细。”

    赵日天一愣,道:“奸细?不会吧……”

    龙傲天提醒大头陀道:“小孙不是楚公子派来走报问讯的信使吗?怎么会是内奸……”

    “五行头陀”人虽受伤,但毕竟也出手、顺手重创了一名“奸细”,总算相较同伙们的一无所得一无所获、挣回了一点“面子”,他自作聪明的道:“如果不是这小子假称‘人质被劫’引咱们来此,安东野就根本就不会找到这里!若不是他暗地示警,安东野这小王八羔子,也绝不知佛爷要对付他!所以说,他一定是叛徒,必定是内奸,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佛爷不先趁他不备伤了他,让他和安东野小王八羔子联起手来,那还得了!”

    “五行头陀”在负重伤之后,还如此精明、阴毒、决绝、狡诈,当真让人又畏又怕。

    安东野即道:“这位孙兄弟,并不是和东野的同伙。”

    “五行头陀”马上大声道:“不打自招,你在这关jiàn时刻,为他出言辩护,还说不是他的同党?有谁信呢!孙财系出身‘东北’的‘神枪会’孙家子弟,你们在‘关外’里的渊源关xì,别以为佛爷一点也不知晓!”

    安东野张口欲言,孙财脸色苦惨,吃力地截口道:“三爷,您不必为小的讲话……您是知道的,这个节骨眼,只能是越描越黑越说越糟糕……”

    安东野了解同情并且深怀歉意的向面无血色的孙财,点了点头。

    “五行头陀”惨笑道:“还在狡辩?不是这小子通知你,你是如何知道佛爷要对付你?呵呵!说什么佛爷都是你死鬼师父的‘至交好友’!”

    这个时侯,麻东风、麻南风、麻西风、麻北风四兄弟,正忙护着主子赵皇叔,为他止血治伤,并且,向外接连发出求援讯号,负责外围戍卫的麻红中、麻发财、麻白板,已率球社的高手,团团包围住安东野一干人,弯弓搭箭,拔刀横枪,看情形是绝不放过安东野等人安然离开、

    “麻家七将”原就是“殿帅府”太尉高俅麾下的“麻将”七大好手。然而,单凭这七员俾将,恐怕还奈何不了“关东之虎”安东野。

    同样的,安东野也没有把握全体全身而退!

    ——自己要冲杀出去,以他的神勇,并不困难,但要护着友人姐姐和两名部属安全杀出重围,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已方人单势孤,对方人多势众,一旦箭矢和暗器齐发,想要保全,那是极不可能的了。

    安东野原想一举乘胜追击,胁持赵皇叔,杀了“五行头陀”。不过赵山河一受伤就迅速退入手下高手的重重保护羽翼之下,再不露头,下手不易;而“五行头陀”的武功和反应,也都远比他的估计高出好多,想杀他更是万不能成功的事情。

    安东野将计就计,利用“五行头陀”对自己暗算之际,反过来一口气突袭赵山河和“五行头陀”,但赵山河武功本就相当强横,而“五行头陀”原是暗算惯了人,他无时无刻不设想自己若有一日遭人暗猝袭的即时反应,是以,这两个人,居然都能及时避开了安东野之名的的刀击,只是受了伤、流了血。

    安东野还待追击时,但是,赵日天跟龙傲天,一口大刀、一杆长枪,已拦截住了他的进击。

    激战,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养尊处优的赵山河,伤口痛入心扉,气急败坏,他又疼又怒,他跺足大呼下令:“杀!给本王杀了这村夫!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一人令,百人动。安东野立刻发现,自己陷入汪洋苦战之中。其实敌人再多,也并不足惧,敌手各个高强,那才真正的可怕。

    最可怕的是,这些武功高强的敌手,多用箭矢、暗器,而且尽向辰沅和三纲五常身上招呼——

    诸三纲和葛五常,当然也拼力维护辰沅,可是,这两名“大风堂”年轻一代的硬手,都长于冲锋陷阵,而非擅于接挡暗器的功夫,况且他们还要保护一个不受控制的痴疯女人,身手也已大打折扣。

    几个人里面,当属安东野的武功最高,但是,他除了要尽力匡护辰沅大姑娘之外,还得分神照顾诸三纲和葛五常,更得要分心保护另外一个人,他就是——

    孙财!

    对方一伙,现在已认定孙财是叛徒、奸细,他们动手时,毫不客气毫不留情的把孙财当作死敌来砍杀!

    如果安东野舍弃孙财不顾抛弃他不理,中了“五行头陀”一记“青木指”、受伤极重的孙财,就必死无y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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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人声杳杳

    孙财受伤颇重,功力极高的“五行头陀”负伤后的一记“青木”指,依然是杀伤力大的惊人,几乎要了孙财的半条性命。¢£頂¢£¢£¢£,

    安东野当然也始料不及,对手们除了攻击自己一方的四个人,还对重伤垂危的孙财,发起了剧烈、猛烈的攻击,要是他不及时出手助救,孙财就必冤死当堂、惨死当场。

    安东野不忍不救,可是,他一旦伸出援助之手,自己一方的困境,可就更加难上加难了。战局形势险恶已极,已不容得他多加思虑。他非但出手护住自己的友人家眷、部下战友,就连孙财这个以前的敌人人,也一并出手匡护救助。

    然而,安东野即使有通天的本领、通身的本事,他也只是一个人,他一个人,如何抵挡得住四面八方的敌人强攻暗袭和数名被保护着的要害遮护?!

    孙财在打斗一开始,就给伤了几处,他身上也溅了自己的和敌人的血。为了方便照应同伴,安东野竟不惜背对着孙财奋战搏杀,他如此做,无疑是把背门要害,全部坦然不疑的卖给了不久之前还是对手的孙财。

    这样的大胆做法,危险之极,也冒险至极,可是,安东野还是选择,毫不犹豫去这样做了。

    因为,他还相信,将己心比自心,江湖自有真情在。

    就在此时,守在“球室”外的一个瘦弱汉子,绰枪疾掠而入。

    凡他经过处,守把通道的球社弟子,无人胆敢拦阻,反而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因为他是“自己人”,而且还是身份地位相当高的“自己人”,因为他是司徒破病。(参见《终南晚》卷)

    司徒破病很快的来到切近,他在赵山河耳畔低语了几句,赵皇叔的脸色,一时变得阴沉不定。半晌之后,只见他气忿难平地顿足恼道:“哼!‘凉城四美’也来凑热闹了!”然后,他又忽然下了一道命令:

    “大家散开,护住本王,由这干狗东西滚吧!”

    “山河社”的弟子,巴不得听到主子这道命令,有了主子这句话,就等于他们不用再继续拼命了,他们都算是半个“江湖人”,大多也都听过安东野的威名和战绩;更何况,就在方才,这只凶猛老虎,一出手,就已经伤了他们敬畏如神明的主子和太尉大人手下的第一大高手“五行头陀”了,自己的那些“三脚猫”功夫,比起两位伤者,相差的又何止十万八千里?让他们去应对安东野,也只是上有差遣、不得不为,自取灭亡而已。

    是以,这些“山河社”弟子的住手,比起他们的动手,不知快速整齐了几百倍。

    对于敌人们出乎意料的反常停手,安东野似乎并不感到有什么意外。他示意诸三纲和葛五常,一个扶着重伤的孙财、一个背起疯言痴语的辰沅,在自己的断后下,迅速离开现场。

    诸三纲对孙财也同在受保护之列,很是费解不平颇为不以为然;安东野急用眼色示意这名火气急躁的手下要“坚决服从命令”。诸三纲心下,虽然不喜、甚至十分厌恶孙财这人,但对当家的三爷命令,他还是不敢稍有违抗的!

    “五行头陀”看在眼里,不忘炫示自己遭受挫败后的功劳和智慧,大咧咧道:“大家快看!还敌人不是这孙子召来的,你们瞧安东野这般舍命维护着他,分明就是同伙!幸好佛爷一指头戳穿他,要不然啊,今天大伙儿,就更糗了!”

    断后的安东野道:“你错了,这位‘青衣楼’的兄弟,跟我们之间,半关系都没有……”

    “五行头陀”冷嘲道:“骗鬼呢?你安东野会为了一个跟你全无关系的路人、拼命挨刀流血流汗吗!你救的也不过是你好朋友的家人,孙财这兔崽子会是你的对头?你当佛爷是傻冒?哈!哈哈!哈哈哈!!!”

    安东野心知,这自作聪明大头陀一旦认定了的事情,自己再多也是无益,于是道:“你们这群傻冒,你们无端囚禁我友人家属的事,待以后东野问清楚,要是曾遭你们趁她痴傻凌辱施虐,东野必定铲除你们‘山河社’!”

    赵山河气喘吁吁地怒道:“安东野,龟儿子,本王看在北城先生的份儿上,饶你一命放你一马,已经是大慈悲,你还敢这般张狂放肆无礼造次!”

    安东野脸色一整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是你主动放的东野吗?还是被迫放行保全狗命?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还有,绑架囚禁辰沅姐姐这件事,不管是哪个王八蛋背后主使的,你替东野传话给他,老子永远不会放过他!”

    赵山河气得一张脸又红又绿,直跳着脚尖戟指骂道:“安东野你……你……你……”

    赵皇叔眼见着安东野押后、一行五人冲出了“山河社”,气的竟是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

    安东野前脚刚一离开,“五行头陀”后脚就急不可耐的低声问气喘如牛的赵山河道:“皇叔,倒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放他们走?!”

    “五行头陀”自然知道,赵山河是不会轻易放过安东野的,他当然也想到,赵皇叔网开一面的决定,是在外界压力的被迫情形下,才无奈做出的。

    “司徒破病把守球社外面,发现‘腾讯堂’的姬北命已包围了这里,‘凉城四美’中的冷若颜、冷若雅也混在其中;姬北命手上拿着‘开封府’潘子的搜查令,要入球社提讯‘大风堂’的安东野、梁诸三纲、葛五常,并搜索失踪民女良辰沅,并严厉声明要他们现身交差,司徒先把他们稳住后,才进来通传请令定夺。”赵山河悻悻然地道:

    “如果我们再继续打下去,非但收拾不了安东野那王八羔子,可能还把‘凉城’的杀手们一窝蜂的引入球社里来,到了那个时后,我们逐之不去,尾甩不掉,还要日防夜防,可就大事不妙生不如死了喽,本来就是楚羽那个混球惹得麻烦,我们犯不着为他再继续趟这场浑水,还不如这次就让他们早早滚蛋、眼不见心为静算了!”

    “五行头陀”哼然道:“安东野果然与那些‘凉城’丫头、以及李纲老匹夫那些奶娃娃儿,是串通一气、设计好了的!”

    赵山河铁着脸,一面忍着伤痛、一面怒气冲冲道:“咱们这次大意失掉了楚羽交付的人质,日后相见,面子上,确实不太好看哩!”

    “五行头陀”却是仍然念念不忘自己那一桩“大功”,不无得意的道:“这就怨不得咱们了,还不是楚羽他自己瞎了眼、错信了手下!谁让他有个心腹出卖了他!他失误在前,关咱们的鸟事。”

    赵山河“哼”道:“这话倒也是。见面时我们不妨先下口为强,是他楚老二手下的人,搞得我们阵脚大乱,鸡飞狗跳,丢了人质也怪不得咱们。”

    赵山鸡正自负责给他的创伤处,涂抹“金创药”,话之间,山鸡哥手重了一,皇叔大人顿觉一阵痛入骨髓,当着众人的面儿,赵山河强忍住心底的惨嚎,保全了自己的脸面,却在伤口包扎妥当之后,一记“铁拳”,把鸡似的的赵山鸡,轰得飞跌出大街之外。

    无辜的赵山鸡,鼻青脸肿的当街爬起来,就远远的看到安东野在街心,已与姬北命、冷若颜、冷若雅会上了面。

    ——原来,精通“易容之术”的冷若颜,假扮成辰沅,由冷若雅蒙面挟着她,在“康庄大道”闹市之上,故意引诱楚羽至安东野好友杨铁枪府上,果真令他沉不住气,差孙财赶去“山河社”查探人质,安东野随即衔尾跟踪,果然救出了失踪的辰沅大姑娘。

    这便是安东野所定下的对策,这条计策要保证成功,就要借助“凉城四美”的助力和“腾讯堂”的声势。

    楚羽此子,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的轻功也是极高,幸而他的轻功再高,也高不过“凉城”姐妹;再加上姬北命的虚张声势,才得以险险成功。

    各人此际,聚在一起,都额手相庆。安东野进而带着痴痴迷迷的辰沅拜谢冷若颜、冷若雅、姬北命的援手大恩。

    冷若颜、冷若雅两姐妹引发楚羽的失误误举措,自是功不可没;但姬北命及时上禀李相、向“开封府”取得搜查令脾,纠集人手包围“山河社”,摆出不惜与“高二党”系统决一死战的逼迫姿态,使得陷入重围的安东野和他的亲友,安全离开“山河社”,功不可没。

    “凉城”姐妹都认为,义所应当,这事而,实在是不足挂齿、不牢多谢;安东野却觉得自己欠了他们一个大大人情,一再表示,希望日后将来有报答大家的机会,必当义不容辞。

    姬北命答对自己和“腾讯堂”的兄弟姐妹们,只是秉公行事,这般多礼答谢,反而是把他们给觑了。

    一阵寒暄之后,各人头就此别过,长街寂寂,灯火星星,人声杳杳,东方已现一抹鱼肚白……

第三十三章 歌不尽乱世烽火

    久不见“财源滚滚”孙财回报的楚羽,发了一通脾气,立即下令梁发,马上派出得力人手,再去“山河社”察看,速去速回,不得稍有延迟。

    梁发不敢怠慢,马上派出了得力的人手,执行主子楚羽的命令

    而且,一派就派出了四个!

    这四个得力人手,分别就是:

    客林顿

    敖巴马

    布十

    席拉里

    他们四个,都是总教官梁发较为看重、信重、倚重的手下。临行时,梁发叮嘱他们,一定要火速查探,风速回转!

    什么是“得力”手下?

    首先一点,就是无论做什么事情、不管执行什么任务,一定要“相当借力”、“很是给力”;否则的话,还算哪门子“得力手下”?

    客林顿、敖巴马、布十、席拉里,这四个人,果然得力、果真借力、果是给力,他们的头头让他们快去速回,他们出发后,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了!

    只不过回来的他们,和出发前的模样一比,都变得面目全非

    “面目全非”的意思,就是:

    客林顿的大鼻子给人打歪了。

    敖巴马的鼻子还端正,但一张∴,脸肿得像只猪头三。

    布十的鼻子和脸都安然无恙,虎口却伤的像两段红色的裂藕,

    席拉里的鼻子、脸颊、虎口都无病无伤,就是耳朵给人咬得血淋淋的一大片。

    四个“面目全非”的“得力手下”,想死了亲爹亲娘一般,哭丧着脸向上司梁发报告事情的原委。梁发一见一听,心知事关重大,马上带着他们直接赶上赴约途中的楚羽,直接向主子汇报

    结果,楚羽一见到这四个“废物手下”的“窝囊样子”,就火冒一千三百丈,但是,他还是强忍住了,一脸严峻的询问四人“被殴打”的经过

    一盏茶之前,客林顿、敖巴马、布十、席拉里四名杀手,衔命赶赴“山河社”,追究副总教官孙财的“失职”之过。

    “要我看啊,总楼主是对孙财开始有所不满了,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亏他还好意思占着‘副总教官’的位置不下来。”客林顿东张西望地走进了“星光大道”。

    “何止是总楼主心生不满?梁头儿这次,怕也是对孙财的办事能力,很有一些微词和介意呢!”敖巴马对自己执行这项任务,心里本来就不是十分欢喜,身为“青衣楼”的中流砥柱、高级杀手,不派他去执行高端任务,而遣他去跑腿办事,简直是一种侮辱!

    “孙财要是垮了,空出的‘副总教官’的位置,不知会有谁补上?嘿嘿!”布十语焉不详的嘿笑道。

    “左右是从我们四个里选拔一个替补上去,其他的那些新人,哪有这个资历和能力?至于是谁,就看我们各自的造化和运气了。”席拉里踌躇满志志在必得的道。

    一聊到这个涉及自身利益的敏感话题,四个人都各自心怀鬼胎,再不说话,只是并步前行,不自主的全自沉默下来。

    “星光大道”也很安静,这里往常是很热闹的,附近不少的泥匠、脚夫、坊工,白天忙碌了一天,晚上下了工之后,三三两两的聚在街上的夜市里,从家里带些煮熟的花生、青豆,要上几角散酒,喝酒聊天,解乏热闹一番;不过,这时间天色将亮,这些苦哈哈们,都在忙着出工干活赚钱养家,所以,整条街,就显得有些空空荡荡的。

    也不是一个人没有,四个人走着走着,就看见他们的正前方,出现了一高一矮两个人。

    两个人,都是少年。矮者环臂抱胸而立一脸嬉皮;高者扛着火缨长枪,吹着俏皮的口哨。二人拦在街口,一点退让闪避的意思都没有。

    以“青衣楼”四杀手的经验,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两个找茬的“毛头小子”,是冲着他们四个而来的。

    前路被堵,后路就一定遭截!

    他们马上回看自己的身后

    街尾果然也有两人,一男一女,女的粉魇桃花,个子不高,胸脯高傲;男的摇着白纸扇,穿着的白色锦袍之上,还象征性的打着几个干净醒目的大补丁,半乞半儒,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摇,仿佛吟诗作对一般,与另一个巨胸红衣女孩儿,施施然、洒洒然,向他们行来。

    不出所料,果然是前有伏兵、后有追敌,背腹受敌!

    好战嗜勇的客林顿,一看到敌人,马上整个人,就无比兴奋起来!

    这种天生的战士,看到杀伐决斗,远比老色鬼见到洗澡不穿衣服不关门的大姑娘小媳妇,还要亢奋的多!

    看到客林顿跃跃一试挽袖待战的强烈反应,敖巴马就差点哭出声来,客林顿这家伙悍勇不要命,他可是惜命得紧呢!

    布十和席拉里,一个凶顽、一个悍霸,他们看到有“羊羔”自动送上门口,都开心、开怀的舔着长长的血色舌头,用力的摩擦着手里的兵器。

    前后四名少年男女,渐渐行近。后面那玉树临风的少年乞丐干咳一声,正要开口讲话,前面那矮小少年已经破锣般的叫唤道:

    “妈蛋,老子认识你们四只乌龟王八蛋,在‘飞鱼楼’暗算我司马更更更更的龟孙子里,就有你们四头蒜!”

    那少年乞丐谈仙,身法飘忽,忽地已绕到了青衣四杀手身前,用白纸折扇,轻车熟路老马识途的一敲四更,叱责道:“没大没小,不是说好开场白有本少来说的吗?”

    四更吃痛,“哇”的叫了一声,捂着头,跳了开去。

    一身红衣的“胸神”血鸢尾,远远的道:“你这叫花子太好卖弄学识,让你代言,说到天亮也说不到正题!”

    “哪有的事情?”谈仙给了女伴一个大白眼,说实话,极少有男子生得如他这般白净漂亮、竟比美丽女子还秀气俊俏,只听他道:

    “小豆丁在这四个王八蛋手底下吃了鳖,‘凉城客栈’那几个臭丫头,偏生又瞧我们不上,本少爷要与小豆丁,立志做出一些大事情出来,给那些什么大高手、名杀手瞧一下,老北奉了相爷钧旨,带着人去‘山河社’办差,正巧管束不了我们,本少领着你们几个新人,来寻这四只乌龟的晦气,这一伟大计划,都是本少一人策动的,你们只能跟着本少摇旗呐喊,不可僭越帅权,知懂乎?!”

    年少英武的岳飞,啐道:“谈少,这算狗屁伟大计划?!半夜的拉我们出来,我还道是能捕到几条大鱼,却只逮着这四个下三滥小鱼小虾!真真是扫兴!”说着话,竟是意兴阑珊的伸伸懒腰,还连连打了两个打哈欠。

    “就是!就是!”逮到反驳机会的四更,一发现“志同道合”的“盟友”,马上抓住机会“反击”奚落谈仙道:“还好只让你做个‘参谋’,这要是让你当了‘腾讯堂’的总管,尾巴还不翘上天去!”

    四个少年男女,当街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对“青衣楼”的四个杀手,熟视无睹,旁若无人。

    他们的态度,立即惹怒了客林顿,他立即拔钩。

    敖巴马马上阻止同伴的“不理智”行为,他毛遂自荐的跟四个少年谈判交涉道:“几位小弟弟、小妹妹,三更半夜的,拦住我们的去路,意欲何为啊?”

    谈仙做为“首席发言人”,当仁不让的道:“本少先问问你们,这半夜三更的,你们四只乌龟不在海里缩着头死角、鬼鬼祟祟匆匆忙的,要赶去哪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坏勾当啊??嗯???”

    “咱们去哪里干啥勾当,是咱们自己的事,跟你们‘腾讯堂’有鸡毛关系?”布十一抖“鸳鸯钺”,骂咧咧的道。

    “你的鸡毛当然不关本少爷的鸟事,可是呢,你们前次埋伏袭击我家四更兄弟的帐儿,今晚风清月白花好月圆,说什么也要清算一下了。”

    “好,那咱们在这儿,就放手打上一场,输赢生死,各安天命!”已拔“虎头钩”在手的客林顿,已出钩攻敌!

    八个人,两两捉对当街展开械斗

    客林顿拼的是岳飞!

    他一向好勇斗狠,他只选大敌、净挑强敌来战!

    以他的观点来看,谈仙看上去太文弱、四更又太小只、血鸢尾又是一介女流,只有岳飞,蜂腰猿臂,体魄健壮,血气方刚,意气飞扬,勉强可以做他的对手。

    岳飞本在“富贵集团”小王爷柴如歌身边做枪骑卫,助纣为虐,后经辰源点破,改邪归正,几经辗转,最终投入贤相李纲的门下。(参见《霸王命》卷)

    岳飞年少气盛,作战勇敢,自投入“腾讯堂”以来,每战必身先士卒奋勇当先以一当十挡者披靡。

    然而,今天和同样悍勇的客林顿对敌,岳飞却是只守不攻,一反常态。

    他闪身闪开了客林顿的第一钩,他矮身也躲过了客林顿第二钩,又腾身险险避过了客林顿第三钩,再在千钧一发间扬身举枪格开了客林顿第四钩,更于在险过断吼的情形下翻身让开了客林顿的第五钩

    然而,客林顿虎虎生风,钩钩夺命,他的第六钩,马上又间不容发的攻了过来。

    岳飞退无可退、挡无可挡、避无可避,他突然断喝了一声

    喝声如惊雷乍响!

    客林顿马上分心乱神,手里的“虎头钩”,动作稍稍一顿,岳飞立刻就在这一刹间,出拳

    然后,客林顿异于常人的大鼻子,就歪倒了一边。

    布十对上的是满身老伤旧创的四更。

    他在“飞鱼楼”见识过四更的本事,知道这“小豆丁”几斤几两,所以他打得很放心,也很放松。

    但是他还是低估了四更,这“小豆丁”小小身体内,所蕴含的巨大潜力和能量,绝不是外表所展示的那般渺小微弱。

    打不过十招,四更“关公刀”,一招斜劈,直向布十手上的“鸳鸯钺”斩落下去

    刀沉力猛,风云色变。

    布十也跟着变色,他只能是硬接力挺

    结果是,“鸳鸯钺”折断,并且是一寸一寸地折断,一直就折裂到柄锷上去,紧接着柄锷也为之碎裂,然后刀劲直透虎口,最后布十连虎口都寸寸迸裂了。

    敖巴马找上的谈仙。

    原因很简单,对方的四个人,岳飞和四更都有了对手,自己固然怕死,也总不能跟血鸢尾一个女孩儿动手吧,那只有对上一脸雅痞之相的谈仙了。

    敖巴马对敌的方式,和他那些悍勇、顽勇、凶勇的同伴们,很是不同。

    他自打从动手一开始,就无时无刻不思量打算着逃跑。他一面飞舞“链子枪”,务求把谈仙逼得不敢近身,让他可以伺机寻找机会逃走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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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如花美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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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巴马的“链子枪”,旋舞急密,能攻可守,给“链子枪”碰着哪儿就扎成一个血窟窿,就算给的铁链扫到,也必将皮开肉绽、小命不保。当代武林,要说“链子枪”耍得最好的,敖巴马至少可以排进前三。

    他舞起“链子枪”来,方圆丈寻之内,全是枪影链风。

    敖巴马的声势虽大,却不免有色厉内荏、虚张声势之嫌。就在他把“链子枪”旋舞得正起劲,逃遁之意最是强烈之际,突然,枪影里,人影一闪,谈仙那张清清秀秀的脸,几乎是和他脸粘脸、眉贴眉、眼瞪眼、鼻触鼻、嘴对嘴地对在一起。

    敖巴马当时骇了一大跳——

    然hòu,谈仙就是一顿“还我漂漂拳”,将敖巴马打成了猪头三。

    席拉里斗的是血鸢尾。

    女人对女孩,没有什么,比这个在公平不过了。

    四场斗殴了,两个女人的战况,当属最惨烈不堪、最惨不忍睹、最不忍直视。

    那一场打斗,哪里算是高手对决,简直就是两个泼妇在为一瓶“山西”老陈醋或者一根葱厮打、扭打、滚打成一团。

    又老又丑胸又小的“杀人防火母大虫”席拉里,最恨别的女人比她年轻、比她漂亮、比她胸大;年轻漂亮胸大的血鸢尾,最讨厌嫌弃她年轻漂亮胸大的平胸老丑女人。

    两个人,一伸手就往死里下狠手,席拉里紧紧抓住了血鸢尾的头发不放手,血鸢尾死死咬住了席拉里的耳朵不松口——

    这时,“星光大道”陆陆续续有上工、上班、上学的人了,围观“泼妇打jià”的群众,已经越来越多起来,大家交头接耳,窃窃细语,议论着两个“泼妇”当街动手不可开交的原因和真相:

    “这个我清楚,那个被咬住耳朵的胖姐,是前市张员外的大房,那个给人揪住头发的小女子,是张员外刚刚过门的小妾,两人为了争吃一碗‘红烧肉’,这不打将起来了嘛!”“真相帝”一号眉飞色舞的讲解道。

    “不对,那个看上去凶一点的,是后巷李大人家的填房太太,那个年纪小的,是大太太死后留下的女儿,最近李大人身体不安生,继母和小姐为抢夺家产,打得火起!”“真相帝”二号口沫四溢的分析道。

    “你们都错了,那个又丑又老又没胸的老娘们,是当街钱大官人的夫人,这又美又年轻又胸大的小娘子,是钱大官人金屋藏娇、在外面偷养的小相好,这不,被正配夫人发现了吧!”“真相帝”三号言之凿凿的定论道。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众。地上扭打成一团的两个“女人”,披头散发,衣衫破乱,春光外泄,不顾形象,仍是纠缠不清。

    最后,谈仙三人和客林顿等几个,实在是看不下眼去了,一伙拉起张牙舞爪的血鸢尾,一帮扯住破口大骂的席拉里,将二人生生的拉扯分开。

    饶是如此,强行分离之际,席拉里还吐了血鸢尾脸上两口吐沫,血鸢尾仍飞了席拉里面门一只绣花鞋。

    这场殴斗,血鸢尾给扯掉了几缕头发,席拉里被咬破了一只耳朵,两人都是衣烂皮青,狼狈不堪,谁也没讨到好去。

    谈仙从后面抱住不服不忿、叫嚷挣扎着要“报仇雪恨”的血鸢尾,四更和岳飞,分别按住她不安分的手脚,将她强行架离了“丢人现眼”的“事故现场”。

    席拉里甩开三名同样“面目全非”伙伴,她第一件事就是在围观的人群里,找出刚才厮打过程中发表意见说她“胖姐”、“看上去凶一点”、“又丑又老又没胸的老娘们”、三位“真相帝”,然hòu狠狠的盯着他们,记住他们的样貌,不停地毛骨悚然的狠笑着。

    三名信口雌黄满嘴胡扯的泥匠、脚夫、坊工,被她一盯,给她一笑,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赶忙钻出人群溜了,其他人等,见不对路,也纷纷散开,各自忙活去了。

    当天晚上,那三个多嘴多舌的围观苦力,家里的房屋、连同住在房屋里的一家老小,都被无名大火,活活的烧成白地。

    “青衣楼”四位青衣杀手,虽是在“腾讯堂”四少手里栽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跟头,然而,这并不是他们“悲剧”的结束,而是他们“惨剧”的开始。

    这次对四个“倒霉鬼”造成伤害的,不是别人,而是当朝皇叔赵山河的手下高手。

    经过这场闹剧,四个家伙,心里疑神疑鬼的,不敢直接赶去“山河社”,又没有脸面返回“青衣楼”向上司梁发总教官履命,四个人聚在一起,略一商议,只能曲曲折折别别扭扭兜兜转转偷偷摸摸地绕路赶去“山河社”的后院,直奔“球室”,一探究jìng。

    也就是在“星光大道”上这一耽搁,安东野等已先行一手,早走一步,救出人质,脱险离开。

    这个时节,皇叔“力拔山兮气盖世”赵山河和“五行头陀”鑫森淼焱垚,都负了创伤,全忿忿难平,正迁怒于“青衣楼”的孙财带强敌来犯相扰,并忙碌着布署晚间款待高太尉的“要事”,与“殿帅府”的高手猛将紧密联系各项接待巨细事宜焦头烂额不可开交之际,偏偏这个当口儿,却听手下的司徒破病来报:“又有四名脸青鼻肿衣衫不整的自称为“青衣楼”楚羽手下的使者,正门不入、自后门偷摸进来!”

    赵皇叔一怒之下,也不问明究jìng,当时就发令:“给本王乱棒轰打出去!”

    这一声号令不要紧,客林顿、敖巴马、布十、席拉里可就全部遭了殃,倒了霉。

    动手轰人的不是别人,正是最近霉运当头、流年不利的山鸡哥和刚刚失职遭到主子一顿狗血喷头式臭骂的“麻家七将”,这哥八个正在气头上,正对受其牵累的“青衣楼”之人恨得咬牙切齿,一听主子发号施令,正合心意,当下不由分说,对着四个自动送上门来讨打、“罪魁祸首”孙财的“同党”,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乱棍狂殴。

    还好,赵山鸡跟麻家兄弟下手虽重,但只是为了泄安东野的“余怒”,并没有真的打死四个人。

    山鸡哥是这么跟四个人说的:“山鸡哥没把你们四个混球当场打死,就已很给足你们主子楚羽的脸了,楚羽小子还该领我们皇叔这个天大的情呢!”

    听了四个“面目全非”的手下“面目全非”的陈述,楚羽寒着脸,立在暗巷里,也没说什么。

    看着楚羽冷寒如冰的寒冷脸色,梁发有些事本要向他报告定夺的,这时候,也只好将话,生生咽回肚子里去了。

    在如约见过今晚所要会晤的最后一位贵客盟兄蔡攸、并得到口头应允全力支持的承诺之后不久,赵皇叔派了个重要人物,赶来拜访。

    来的人名头,也非同凡响。

    那是“金枪世家”的家主龙傲天。

    龙傲天是京城武林道上的名宿前辈,与官场、黑道上,都混得厮熟,跟楚羽也颇有一些交情。

    很多年前,楚羽十四岁时,以“楚狂歌”之名,流连于洛阳“万花楼”,与名妓花想容琴舞相和,挥金如土,挥霍无度。也便是那个时节,结识了当时正值壮年的龙傲天。

    当时,龙傲天与楚羽交谈时,曾不经意说过这样一句对楚羽触动极大、影响巨大的话:

    “小友,是逢乱世,英雄辈出,以兄这微未之能,尚能创下‘金枪世家’这一片家业,以小友之雄才大学,只知沉沦于楚馆青楼、烟花柳巷,却仍未能独当一面、名扬天xià。实在是令人扼腕长叹,痛惜不解。”

    楚羽听罢这句话,如醐醍灌顶,当时就推开怀里温香软玉般的美女、摔碎手里五光十色的酒樽,头悬梁、锥刺股,闻鸡起舞,发奋图强,而后十五岁化名“楚名扬”文举中“探花”、十六岁化名“楚惊梦”武举得“状元”,此后越发得yì得志,都是得益于龙傲天当初一句无心之言。

    龙傲天这次来,是因为赵山河打了人、泄了忿之后,心知个中有蹊跷,说什么楚羽也是蔡少傅的好友、京城黑道的领袖,不好把关xì怀闹得太僵,故请对楚羽有点拨之恩的龙傲天,追来道明原委,并半暗示半炫耀的说明了今晚“山河社”有一大群“高二党”魁首大佬聚会,自是不容人搅乱打扰。

    龙傲天的女儿龙小姐龙飘飘,如今做了“殿帅府”二公子“安国军”承宣使高尧辅的小妾,与高俅高太尉成了儿女亲家,水涨船高,京城里方方面面的人物,谁不给龙老爷子几分面子?

    龙傲天的话,楚羽一一听后,他并未表示意见,当他听到连高太尉这样当红的大人物,也会宴于“山河社”时,即使心里憋了满肚子的怒气,他也不能再有一句怨言可讲了。

    末了,楚羽特别酬谢龙傲天,一直恭送他出了巷口,并请“龙老”代他向皇叔千岁致歉陪礼,表示他日“青衣楼”事了、再向皇叔殿下登门负荆请罪。

    直至与龙傲天依依惜别后,楚羽才开始怒啸、狂喊、拳打、脚踢、刀砍、剑劈,将周围一切可以毁灭的事物,全数尽皆毁灭,他指天骂地诅神咒鬼,他用尽一切最恶毒最肮脏的语言,从辰源、安东野,到孙财、赵山河,无不连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个遍!

    他苍白的俊脸,因过于激动而扭曲变形,他心头一腔怒火,无可宣泄。数十名“青衣楼”弟子,远远的背对圈围着疯狂的主子,在将亮未亮的街头,形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围墙,阻挡住外界那些好奇张望的视线。

    就在这时候,一人挤入人墙报告:“有人拜见总楼主。”

    主上震怒发狂的时候,胆敢来报告之人,必是宠将,所报之事,也定是非同寻常的急事要务。

    所以楚羽立即止住了骂声,然hòu做深呼吸。

    一名弟子跪在面前,正是新进升职的秋刀鱼。

    楚羽披头散发,状如疯魔,秋刀鱼几乎不敢抬头看他。楚羽目光闪动,阴狠的问道:“何人要见我?”

    “是我。”人群外,有人凄凄哀哀的应答一声。

    楚羽心头一震,循声望去,只见妻子布烟卿,泪光楚楚的立在不远处,玲珑若骨,娇小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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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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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鱼楼”内,云端依然美得像一朵花,倦得如一朵云,闲庭信步,坐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她还是那么美,美得让人可以抛负一切,感情情愿的进行一轮千年的等待;她还是那么倦,倦得带些困意,仿佛连慵懒的本身,也无端的温柔了起来。

    她静静的看着小院里那顶艳丽漂亮的轿子,清清而亲亲有轻轻笑了起来,他道:“楚羽背叛了你,这才是真正的自招其败自取其辱。”

    青色小轿里的人,发出让人揪心的咳嗽。

    他咳了好久,仿佛连他的心和他的肺他的五脏他的六腑都要咳将出来了,才微微喘着气道:“楚羽轻视了没有云老爷子的‘大风堂’,提前引发东野的猛虎反扑.这才是他最dà的败笔。”

    云端大小姐笑语晏晏地道:“他也不该漏掉了背后救起你的那个神秘人,这更是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轿中之人咳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救起我的神秘人是谁?”

    云端大小姐淡笑道:“除了他,还会有谁又有如此通天本事、能在楚羽苦心布置的天罗地网千军万马中将你转移不死?当初烟卿小姐与楚羽洞房新婚之夜,我就已经怀疑他不会轻易就死,着眼大局,隐忍多年,‘天xià第一智者’,果然不负盛名。”

    轿中之人似乎不愿提及这个话题,他沉默片刻,咳道:“我跟楚羽这场角逐游戏,已经到了你死我亡的关jiàn时刻。他沉不住气的原因,是怕再耽搁下去,东野会趁势而起,因势坐大,他要及早除掉东野这个心腹大患。楚羽少负大志,曾经用了‘楚狂歌’、‘楚名扬’、‘楚惊梦’、‘楚戈寒’等多个化名,失败了无数次,才一步一步、一场一场地打拼上来的,他已不能再允许自己失败,他已经二十五多岁了,他再也经受不起失败。”语音顿了顿,他声调苍凉地道:

    “一个人,年纪大了,就失败不起了。”

    云端大小姐抿嘴,愉快的笑道:“可是你不一样,你失败了,依然还能再起东山。”

    轿中之人声音艰涩的道:“那是因为,我还有你。”

    云端大小姐酒窝深深,笑道:“因为你是辰源,‘泪湿青衫,九现神龙’大公子辰源。”她婉转而坚定地扬声道:“这个世上,只有辰源,才是‘青衣楼’真正的、唯一的主人。”

    轿子里的辰源,沉郁地道:“楚羽没料到东野会出狱回京得这么快,而且‘大风堂’会崛起得这么速。他现今已经等不及了,他要立即铲除东野的实力;楚羽的野心不止于江湖称霸武林称雄,他还想当官把政,蔡氏父子就时利用了他这个心理,利用楚羽间接控制着‘青衣楼’,对付‘大风堂’,并吞京城里其它的派系实力。”

    云端大小姐倦倦的一笑,道:“可惜,楚羽的野心,实在是太大了。”

    辰源沉吟了一会儿,道:“大小姐的意思是——”

    云端大小姐懒懒的地一笑,道:“其实我没有什么意思,我就是想,是时候跟楚羽清算总账了,楚羽处处受制,已沉不住气了,他要调度所有的兵力,与我家东东一战,你正好可趁虚而入乘势而起收拾残局光复霸业。”

    沉默了一会儿,辰源道:“你一直视我为你的杀父大仇,对不对?”

    云端一笑,道:“至少你脱不了干系。”

    “那么,那个人派秦琴、华画两位护法将我送到你这里时,你为什么要收容我、救护你、还把白大夫的师弟何无庸请出来治我的病?还替我保住我仅有的几个心腹强助?甚至还瞒着东野有关于我的一切消息?”

    云端大小姐眨眨如梦似幻的眼睛,露出洁白如玉的皓齿,幽幽笑道:“或许我们一楼一堂两家的父辈不交恶、我现在已经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当日‘凤凰台’初见,我本就深深地喜欢上了你这个冤家……”

    轿子里的辰源,干咳了一下

    轿子外的云端大小姐,懒懒的、美美地一笑,轻睨着轿子里忧郁的身影:“你有话要说?说来听听……”

    “对付楚羽,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大小姐有几成把握?”辰源顾左右而言他的道。

    云端大小姐心底发出一声无力的叹息,嫣然一笑,道:“七成,至少不会低于六成。”

    辰源大公子咳道:“这么有自xìn?”

    云端大小姐笑道:“楚羽倒行逆施,上台掌权以来,恃才傲物,飞扬跋扈,得罪了不少楼子里的老臣子。我已经联系好了旧日里曾经效力于‘大风堂’的朱雀、玄武两位长老孟四海和唐月亮,他们感念那个人的旧恩,都会重新归人大公子的派系里。至于‘东南王’朱勔,已派‘“象牙山”八大侍卫中的王长棍、徐块记、王佬七、流能等四人来京,而’东南王府‘第一高手、大总管‘懂事掌’汪大拿,他也已进京了,今儿就要出动;再加上我的一位武功高强的多年追求者已经随时待命而动,说有七成胜算,已经是小觑自己了。”

    轿子里的辰源微微一震,一时间,作不得声。

    云端大小姐反问道:“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辰源倒吸了一口冷气,道:“没有了。”

    云端大小姐笑了,她眯眯着眼,很娇很乏也很美。

    然hòu,她忽然拍了拍小手,微微扬声唤:“布伯先生,你这还不出来见见你的故主……

    只见一个一脸坚毅的青袍汉子,自花丛里走出,缓步向前,朝青色轿子,深深一揖,他语音微颤的礼道:“大公子……”

    轿中的辰源又震动了一下,然hòu长嘘了一声,好半晌过后,才充满感情地咳了一声:“我听得出来,你是二十四个布伯里的布达拉宫,辛苦你了……”

    布伯一听轿中之人这语音,登时热泪盈眶,百感交集,不禁小跑上前,哽咽着又盛情的呼唤了一声:“大公子——”

    布达拉宫现身之后,那顶青色的小轿,轿帘方才缓缓地拉开——

    终于又见到了“泪湿青衫,九现神龙”。

    一望见那双忧郁的眼,布达拉宫不禁喉头哽咽欲泣,道:“大公子,你没有死,真是太好了……”

    “布伯。”辰源伸出了一只瘦骨嶙嶙的冰手,轻轻的和布达拉宫握了握。

    布达拉宫只觉心里一酸,坚忍如他,咬得唇角渗出了血,也完全抑制不住外泄的情感流露;那泪儿,竟如断了线的念珠,不停的往下滑落。

    “能在余生看到你还在,这样的感觉,真好。”最终,还是辰源先说了话、开了口。

    “都是布拉格和布娃娃那两个坏人,帮着楚羽害了大公子,可我劝不回他们啊……”布达拉宫将头深深埋在辰源的怀里,痛苦的不能自拔。

    “你已经尽力了,大公子知道你身不由己,我不怪你。”辰源安慰着这个痛哭流涕的汉子。

    “大公子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不是布倒翁跑出来横行不法、就是布拉格和布娃娃跳出来助纣为虐,我和布布高被他们包围打压,一直没机huì冒出来;我苦忍死守等了小半年,又有机huì就四处打探,等的就是大公子复出的消息,待的就是大公子崛起的一天。”

    “好,你做的很好。”辰源眼含热泪的赞许道。

    “大公子……可惜的是,楼子里有很多的好弟兄姐妹,给楚羽驱逐的驱逐,害死的害死了。”布达拉宫缓过神来道。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辰源抱紧了这个热心热肠热血热情的汉子,不住声的道。

    “不过不要的紧……只要大公子在就好了……大公子一定能为那些给楚羽迫害流亡的兄弟姐妹们,报仇雪冤的……”

    “一定,一定的……”辰源抱紧手下,目带泪光,看着云端,颤声道:“端儿,有心了……”

    云端大小姐凝望着他,含笑不语。夜色里,她的眼神依然慵懒,眼色依然亮丽,美人之目,粉妆铅华。

    须臾,女子转过身时,已经泪流满面……

    …………

    布烟卿的到来,给楚羽传来了两道消息:

    消息一、“青衣楼”一切已经布置好了,“权力帮”蔡少傅调派的‘七大神剑’已到其六,还有当世“四大武林世家”四霸天中的“东霸天”东方未明亦已赶到,就等安东野前来送死!

    消息二、失踪不见良久的副总教官孙财,回来了。

    ——孙财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正值这当口有许多大事要做的节骨眼上,楚羽却急尔想起孙财近日做了许多让他不满的事来,而影响较大的事,至少有以下几件:

    ——孙财受命去暗杀云端大小姐以引出蛰伏京城不露路面的安东野,孙财无功而返!

    ——孙财竟带领安东野从“山河社”劫走了他囚禁在那里的重要人质辰沅,更间接使自己得罪了“高二党”赵山河、“五行头陀”等数位大佬!

    ——而且客林顿等四人还因而被“八山河社”的人,狠狠地修理了一顿!

    ——最可气的是,安东野还当一大圈子的人面前救走了孙财,这就等同孙财当众表示他跟安东野、跟“大风堂”是吃一碗饭的!

    这些错误,不言而喻,都是不可饶恕的大过;但对楚羽而言,更加不可宽恕不能饶恕的罪过,反而不是孙财的行动,而是他可恶至极的笑容!

    孙财跟楚羽的另一员大将梁发不同,梁发表面昏沉,实则严谨;孙财却是一个典型的“乐天派”,笑容经年不离嘴角眉梢。

    楚羽很少笑,即使笑,也是傲然一笑;他觉得孙财的笑十分无聊百分难看千分讨厌万分憎恨,方正就是看不顺眼。

    他认为作为一个合格的属下,就不应该在上司面前没大没小没心没肺的笑,如果你笑了,就是工作不认真、不把上司的话放在心里、甚至不将老板放在眼里!

    可是,他不能不准孙财发笑,除非他干cuì杀了这个家伙眼不见心为净一了百了。

    然而,他又不能下达没有理由的杀人命令,虽然他现在已经有权这样做;可是越是有权这样做,他就越得要节制这种任由自己喜好胡来的权力,否则的话,自己就会予不安于心的“小人”背叛推翻自己的口实。

    这个道理,楚羽是深为明白并小心在意的。

    楚羽也一向知道,孙财是个有用的人才,最低限度,他也是个能帮得了自己的、真正的得力干将!

    并且,有鉴于自己对辰源的背叛,楚羽一直想用孙财来牵制现在已经掌握实权、羽翼渐丰的梁发,让他们来互相掣,利于自己纵控驾驭,以免自己步入辰源的后尘。

    不过让他赶到愤怒的是,照目前的形势来看,自己一心提放坐大的梁发尚无反心,孙财已先有了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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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回得了过去

    楚羽之所以判定孙财已经背弃自己,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来源于他刚刚收到的一个消息。-

    这个消息,来自赵日天。

    “金狮镖局”总镖头“点头狮子”赵日天,是蔡京、高俅、楚羽共同遣使的一名帮凶爪牙。而事实上,当时在“京师”方圆内内崛起的“金狮镖局”,大抵皆成为朝廷‘奸’党一力扶植、默许壮大的江湖邪恶势力。

    他自从跟“金枪世家”龙傲天,加入“高二党”之后,一直就给高太尉,安排在“左相府”一路,监视左相李纲,与“康王党”系统人马的一举一动

    “京师”藏龙卧虎,风起云涌,别说是高俅这种多疑‘弄’臣了,就算是新兴势力“腾讯堂”,也得要派人留意“高二党”、“权力帮”、“青衣楼”、“富贵集团”等‘门’阀组织的动静,像蔡京、高俅、楚羽、柴如歌这种人,若不是早已广布眼线、监视“大风堂”、跟紧“腾讯堂”、乃至盯死“神凉城客栈”,那才是真真不可思议的咄咄怪事。

    -□79,赵日天这次来向楚羽打得报告,内容不可谓不关键,不能说不重要——

    他的‘门’人弟子,发现安东野把孙财背到“杨铁枪府”前,孙财好像还受了些伤,“凉城四美”中的冷若雅,还特别运针灸,替他治疗了一会儿,之后安东野好像还用内力替他‘搓’‘揉’了半天,然后,孙财始才千道万谢地离开。

    当然,“金狮镖局”的镖头,慑于“凉城四美”跟安东野的威名杀气,只敢远远盯着梢,位能靠近听见他们具体的‘交’谈内容。

    但只仅靠这些东西,就已经使得楚羽疑‘惑’倍增,这个孙财,跟安东野、“凉城四美”,暗中倒底是什么关系、有什么联系呢?

    依赵日天的手下所见,可以推论,不管他们三者之间有什么真正的关系,相互‘交’情必都是十分之密切这一点,石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不管怎么说,以上的种种,都已经足够促使楚羽做出“除掉”孙财的决定!

    是以,楚羽向赵日天问道:“孙财现在何处?”

    “那小子,正在‘青衣楼’候着总楼主您哪。”赵日天涎着笑脸,把一张驴脸,都笑得更长了:“那小子好像还受伤不轻,好似还有话,要跟您报告呢。”

    说实话,楚羽也讨厌这条“走狗”的谄媚笑容,他讨厌这种动不动就贱笑不止的人。还好赵日天的笑容,还算比较可以接受,因为他的笑容里,与孙财轻松的笑容,又有所不同,赵总镖头的笑,多是充满了阿谀与奉承,只不过是条可怜虫和寄生虫罢了。

    这个时侯,安东野已经组织好人手,准备强行进攻“青衣楼”来讨要辰源。大战在即,楚羽心忖道:“在安东野动手之前,抓紧时间,先把孙财这个‘内‘奸’’干掉,方是正理!”

    ——我楚羽,苦忍苦守了这么多年,几经起伏,屡败屡战,忍辱耐气,终于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和霸业,你孙财,算是什么狗东西!?你以为自己熬了那几年、摆了一张笑脸、配了两杆破枪,就可以当我是“辰源第二”而把你自己当成“楚羽第二”,来故技重施重蹈覆辙坐“青衣楼”新总楼主!?我呸!你这是做白日梦,也休想梦到的事!

    决不能让孙财有这种“篡权夺位”的机会!

    因此,心中恨绝痛绝的楚羽,面上看似漫不经心地吩咐:“叫他原地候命。”然后,他又看似随意的加派了一句:“让梁发带‘青衣第二楼”一百单八杀将听命。”

    楚羽毅然决定,放手大搏一场。

    由他一手选拔、调训出来的“青衣第二楼”中的一百零八名战士、斗士、死士,全员出动,全面备战!

    失去人质屏障的楚羽知道,摊牌死拼的时刻,已经‘逼’近了。

    安东野这只“关东之虎”,已经‘露’出了潜藏已久的锋利爪牙,他的反扑和反噬,绝对不可小觑!

    楚羽少年为将,熟读兵法战策,“知已知彼,百战不殆”的兵法常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就目前而论,安东野以他自己的声势和威望,具体能着急多少人、都‘抽’调了些什么人,有关的情报,负责收集情报资料的“第一百零六楼”分楼主布伯,还没有送达上来;不知彼,但自己一方的实力,楚羽还是有必要重新梳理一遍的。

    除了“青衣楼”忠于自己、依附自己的一系子弟和直属“青衣第二楼”一百零八名子弟兵,楚羽又大略估量了一下他现今手上的大将、干部、高手——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四护法:和尚圆河、道士云桥、秀才苏磨、伙计孙驴。

    “发昏章第十一”梁发跟“财源滚滚”孙财,都是自己的得力好帮手,还有客林顿、万敖巴马、布十、席拉里、秋刀鱼、峨眉生、昆仑生……“廿四先生”布伯、南长老朱雀孟四海、北长老玄武唐月亮等人,都是直属于楚羽调度管辖的心腹手下。

    除了庞大的内助之外,楚羽的外援也很强大。

    盟兄少傅蔡攸调派来听命的“七大神剑”中六位:“剑帝”冷水、“剑皇”胡阿尤、“剑痴”凌睦、“剑王”刘洋、“剑霸”铁竹、“剑帅”独孤映岳。

    次外,“暴虎冯河瞠目枪”何去、“寂寞嫦娥广袖刀”何从,以及“五毒尊者”欧阳常、“点头狮子”赵日天、“金枪无敌”龙傲天……甚至还有赵皇叔、五行头陀、小柴王爷、阎尚书等人,都将是他的后援。

    当然,他最即以厚望的“援军”,是名列“江湖四霸天”之首的的“东霸天”东方未明也已赶到,就在楼子里,坐待这一场风云际会龙争虎斗。

    够了!

    足够了!!

    有这些人,已经足够了!!!

    ——既然自己的周围,猛将如雨,高手如云,而安东野的身边,却又大多只是一些空有一腔热血愚勇的乌合之众,这一战,我楚羽胜券在握,稳胜有余。

    只要打倒安东野,只要收拾了“大风堂”,我就可趁眼前风头火势,联同盟兄蔡少傅的兵力,对“权力帮”发动全面的攻袭。

    我也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击垮“大风堂”,我至少可以打倒安东野,至于云端嘛,一个大姑娘家家,能干什么大事?能成什么大业?如果烟卿再贤惠一些,我不妨把云端收过来做房小妾……

    “大风堂”要是抵抗反抗呢?呵呵,它凭什么抵抗?它用什么反抗?就凭朱七七那个小寡‘妇’?就用孟小冬那个‘乳’娃娃?还是诸三纲、葛五常那对村夫莽汉?抑或是芙蓉、凤姐那两个娼‘妇’野‘鸡’?

    这些什么乡下小丑,简直是不堪一击,我楚羽可没把他们搁在心里,放在眼中。

    一旦解决了“大风堂”,再协助盟兄吞掉了”权力帮”,我就有足够分量,跟朝廷讨价还价、邀功请赏了。

    楚羽深知,自己若要真正的出人头地,在武林中成为一方霸主、一派宗师,只怕还是不足以流芳百世、权赫一时。要真正的成大功、立大业、出大名,还是得要在庙堂里掌大权、朝廷里任高职;可是,像自己那样缺乏官家背景的江湖人士,想要在朝廷里获任大权高职,首先就得要在武林中得势、江猢上扬名,然后再以此为资格,向官府猎取功名。

    现在,经过长时间的隐忍和斗争,楚羽终于逐走、推翻了辰源,他现在就要火并“大风堂”,拿下“权力帮”,在京城里成为一楼独大、独一无二的江湖大帮、武林大派,这才有势力和实力,在朝堂那儿争个三、五人之下而万万人之上的大官儿来当当,开疆拓土,四海宾服,青史垂名,流芳百世!

    今天,楚羽就要大开杀戒。

    先除内忧,后灭外患,他要先从身边的孙财杀起——

    于是,他带着一脸杀气和一身杀意,接见了恭候多时的孙财。

    孙财一见到楚羽,就马上后悔了,便知道自己这次回来错了。因为他已‘洞’察到,楚羽对自己,已经动了杀机、起了杀心。

    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不愉快的”事情之后,一向警党机灵的孙财,也曾反复的思量过:“倒底要不要回‘青衣楼’报到?公子爷会不会听信‘流言’,而误会自己?”

    再三衡量、一再思考过后,孙财仍是决定要回去一下,虽说是“伴君如伴虎”、“福祸无常”,但好歹也是“主宾一场”、“好聚好散”。

    孙财江湖打滚十数年,先后跟随布先生、辰源、楚羽、乃至于顶头上司梁发,对于这些领袖和领导,他都有着不同的看法。

    布青衣是个“唯材是用”的领袖。只要他赏识,他便可以随意也率‘性’地把底层的人破格擢升,旦不管那是什么品格什么‘性’情甚至有什么背景,就算他屡次自己给他提拔的人出卖或打倒了,比如何酒、比如唐糖、比如温茶,他决不因此而先扼杀新秀崛起发迹的机会。

    事实上,布青衣殒命之后,当世武林,如他那么有自信、识大体的智者,已经是凤‘毛’麟角,并不多见。

    辰源是个“量才适用”的领袖。他知道自己身有残疾,不能为官,但却能做大事,他喜欢‘交’朋友,愿意跟楼子里的兄弟姐妹们,平起平坐,打成一片。他不栽培人才,他却能把手下人的长处和优点,‘激’发和挖掘出来。即使他身边的人,超越了自己,他也不以为忤。;

第三十七章 回不了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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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源生性淡泊,不近功利,在他的生存理念里,什么功名利禄、生死荣辱,都不要紧、全无所谓,生老病死,亲朋至友,好来好往,善始善终。在江湖上、武林中、朝堂内、市井间,几乎所有的人,对他的风评,都不是很坏。

    孙财自知,自己没有布先生的自xìn睿智,也没有辰源的豁达大度,那楚羽呢?

    楚羽是“才为我用”。你是人才,就必须为我所用;如果你不低头称臣,再大的人才,再难得的大才,他也会连眼睛都不眨的将你脑袋砍下来!

    “不达目的,誓不善罢甘休”,这是楚羽真实的人生写照,他的野心太大,他的锋芒太露,他的心胸太窄,他有八斗高才,他自诩天xià第九,他容不下第十个人超于自己的功业、名气,甚至是过去帮助、提携过他的恩人辰源。

    孙财也有雄心壮志,也曾经想干一番大事业;他自xìn自己没有楚羽的文武全才,更缺少他性格里张狂狠辣而不择手段的决绝一面,势难成功。

    至于孙财的顶头上司、带路大哥梁发,给他的感觉,只有四个字:“高深莫测”。

    在初涉江湖时,是梁发一手拉扯孙财进入楼子的。梁发是个表面昏庸实则严谨的人物,他对布先生的命令,绝对的服从听命。孙财一直认为梁大哥是一个忠心不二的汉子,然hòu,他后来又发现,其实则深深不然。

    首先,当年“青衣楼”与“大风堂”决战之役,被分配到侧面战场偏师支援的梁发,不但没出全力援助过中路的颓势,反而只一力保存着他自己小圈子的实力,战后,其它分楼损伤都重,唯有梁发那楼元气未伤。

    布先生殒命之后,梁发保存的整体的实力,迅速向大公子辰源效忠,稳定住了“青衣三秀”之间波涛汹涌的局面,辰源因此,也十分重用梁发,是他在楼子里的地位,又上了一个新台阶

    但是,待辰源被楚羽推翻打倒之后,梁发马上向楚羽表态,将包括孙财在内的嫡系人马,全部直接听命、而且从此只效忠于楚羽一个人。

    在这场兵变逼宫的大戏中,梁发从“前朝开国功臣”,摇身一变,又成为了“新朝从龙新贵”,楚羽以下,风头无两,权势并重。

    就这样,梁发的权力地位,不断的稳步上升:他手上的人手兵马,也不住的平步增多。他是那种处变不惊,乱中擅变,但又能在每一次变革中都取得最dà利益的“聪明人”。

    他也是一个忠诚的人,他忠诚的对像,不是布青衣、不是辰源、也不是楚羽,而是他梁发自己。

    比起梁发的沉着变化,孙财自觉又是远远不如。

    出身“东北神枪会孙家”的孙财,没有布青衣的睿智、没有辰源的豁达、没有楚羽的决绝、没有梁发的自利,他太注重人的情面。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愿yì和任何人翻脸断交。所以,他顶着压力、冒着危险、带着流言,又一次的回到“青衣楼”,又一次站到了楚羽的面前。

    他见到了一脸阴寒、满身杀气的楚羽,他就后悔了——

    一见到孙财,楚羽劈面就问道:“你为什么还要滚回来?”

    一听到楚羽这不善的口气,孙财的心里,就是一沉,他强笑着答道:“因为这里是属下的家。”

    楚羽冷冷的道:“这里是‘青衣楼’,不是你孙财的家。”

    孙财心里一苦,问道:“这是为什么?”

    楚羽冷声道:“因为没有家人会出卖对不起自己的家。”

    孙财的心,又是一沉,且沉到了底,他苦笑道:“如果这里是属下真正的家,属下又怎么可能出卖它、对不起它呢?”

    楚羽冷道:“这里现在已不属于你的家,而是你的坟墓。”

    孙财叹道:“公子爷,属下真心不希望我的家,变成了埋葬我的坟墓。”

    “希不希望,那是你的事,”楚羽冷道:“你现在无论去到哪里、哪里都会变作坟墓,因为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即将要死的死人。”

    孙财低头,良久,他抬头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取我性命?我还不想死。”

    楚羽反问:“那要先问问你,为什么要出卖背叛本总楼主?”

    孙财极力抗辩道:“公子爷,属下没……”

    楚羽道:“别再往下说了,我一点也不想听你的没有解释。我知道,你是抵死不会承认的。但是,你也应该知道我的用人对敌之道,大战在即,我现在收不了手,也不想收手,宁可杀错三千,也不放过一个,你,认命吧!”

    孙财看着腰间的两杆精美的缨枪,艰难的道“假如……我不认命呢!”

    楚羽冷笑一声,拧过头来向肃立身旁的梁发道“他是你的人,就交由你下手吧,杀了他!”

    梁发马上应命道:“属下遵命。”回应的如钢似铁,没有一丁点的犹豫和不决。

    这下,面带笑意的孙财脸上,终于是变了色。

    楚羽说罢就往外走,临出门前,他还向梁发问了一句话,道:“你的‘第二楼一百单八杀将’呢?”梁发即答道:“已全部召集,楼下随时候命,为公子爷效死!”他的声音,依然斩钉截铁。坚定无比。

    楚羽马上离开,他的心情,现在好了很多。因为他已经假借梁发之手,除去孙财,让这对昔日的好兄弟、好手足,自相残杀,这不由得让自己有了几分得yì。

    今天的楚羽,已经远非昔比,能不当坏人,还是不当的好;能不亲自动手杀人,还是由别人代劳的好。况且,稍后,他还要对付“关东之虎”安东野,要对付安氏这样凶悍猛恶的绝顶敌手,就必须要保留精力、保存实力和保全魄力。他要全心全意全身全力备战安东野,他决不能于大战之前,在孙财这样的小人物身上,浪fèi掉一点点时间、精力、和体魄。

    楚羽冷笑着离开后,“青衣第二楼”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两个老朋友、好朋友,梁发和孙财,相对无言。

    梁发跟孙财相交十数年,从顽劣少年到壮志青年,都一齐共事、一起战斗,绝对算得上是“老朋友”,更说得上是“好朋友”。

    十多年的友情,今天,似乎就要划上一个“句号”了。

    “主子命令你杀了我。”打破沉默的是孙财。

    “我听到了。”梁发道。

    孙财问道:“你会杀我吗?”

    梁发反问道:“我可以不杀你吗?”

    孙财带着笑意道:“整座‘青衣楼’里,我们是最好、最久的朋友。”

    梁发道:“如果换成主子命令你杀死我,你会因‘朋友’两个字搭上自己和全家人的性命而放我一条生路吗?”

    “不会,”孙财先自苦笑了一下,才道:“我们之间,并没有好到、久到这个地步。”

    “我若不杀你,我就得先送命,”梁发的笑容更苦:“事实上,我们都是这样自私自利的小人物。”孙财叹了口气,道:“好友一场,老友一回,临死前,我还是有一句肺腑之言,要讲给你听。”

    梁发慈悲的道:“你尽管说,我洗耳恭听。”

    孙财道:“楚羽今日能疑我,明日也难保疑你。”

    梁发道:“你的意思是,他今日下令杀你,明日只怕也会下令除我?”

    孙财道:“梁大哥你一向都是聪明人,也一向比我聪明。”

    梁发道:“你能在临危前告知我这句话,就足以证明,你比我聪明太多。”

    孙财道:“坦白讲,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对于今天的危势,我早已有了应对之策。”

    梁发道:“我看得出来,这十几年来,你一直留意看你的性情和手法,从而判定我会不会杀你?几时才会下手杀你?”

    孙财一晒:“你在你面前,尽量保持深沉严肃,我在你面前,也是一样,一直保持开朗乐观。我们都刻意隐去原本的天性,十多年来,我们都一直在防范着彼此。”

    梁发道:“我不否认你说的,但经过这么多年的同案办事并肩作战,我总可以知道,这世上若有了解我‘发昏章十一’的人,第一个恐怕就是你‘财源滚滚’。”

    孙财道:“你说的我也不反对,布先生很早觉得你是一个‘不堪大用’的平庸之辈,你就乐得当个不声不响的‘庸才’。‘青衣三秀’内斗,争相铲杀异己、培养亲信,却很少有人会注yì、会提防‘自甘平庸’的你;辰源觉得你忠厚可靠,你就乐得做一个老实听话的闷葫芦,因为很少有上司或者同行,去排斥和排挤一个他们认为温良敦厚的部属或是同僚;楚羽认为你严肃认真,你更乐得去扮一个一丝不苟的角色,至少,一个精明能干且有野心的领导,最需要的就是能帮他分担事物而忠心不二的干练手下。你就是这样善于伪装自己,才在楼子里的几度危机里安然无恙、更步步高升。

    然而,我们的相处,时间太长,也太亲密,你隐藏的再好,也难免有些真情实感,被我无意之中捕捉到。”

    梁发道:“所以说,对我而言,屈居我之下十三年的你,绝对是一个对我构成极大危害的极度危险人物。”

    孙财点头道:“所以你也一直等待这个除掉我的机huì?”

    梁发道:“你呢?我日日夜夜想铲除你的时候,你恐怕也是时时刻刻想剪除我吧?”

    孙财道:“生逢乱世,谁不是为自己的生存打算?我们暗中较劲、算计了十几年,今天,终于要落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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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似此星辰非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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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发道:“你跟我之间,今夜,必须有一个死。或者是你、或亦是我。”

    孙财道:“今夜就是楚羽跟安东野决战之夜,公子爷是非置我于死地不可了。楚羽是一个为达目的,不顾一切、不择手段的人,就算他的义兄辰源,他都好不心慈、绝不心软,更何况只是你我这般、他随时可以征召补充的小角色!他今日能用得上你,却不见得明天也容得下你!”

    梁发道:“你是在挑拨离间我跟公子爷之间的感情吗?”

    孙财道:“你我都太聪明,若要有辰源、楚羽的成就,只怕还得要经lì一番刻苦历练、脱胎换骨方行。可惜,你的长处、正是我的优势,你的大志、也正是我的野心。你若留着我,我比你年轻,将来只怕我的成就,一定会高过于你。”

    梁发道:“我才不及你,但我命比你长。”

    孙财道:“咱们一齐创办训liàn‘第二楼一百单八杀将’,你是‘总教官’,总揽其事;而我是‘副总教官’,负责具体创练事宜,我与兄弟姐妹们相处的时间,远远是你的数倍。你以为你一声令下,兄弟姐妹们就一定会听从你的命令杀我吗?要是他们分成两派,互相对峙,那就需要你亲自对我动手,以你的武功,要杀我是否必杀的信念?是否有必胜的实力。如果你我火并死斗,不是两败俱亡、就是两败俱伤,那在这风雨际会风云变色之际,对谁最为有利?对哪方最有益?请你三思而后行!”

    沉吟:“你我都是不肯雌伏、不甘屈就的人,斗到最后,咱两还是免不了像辰源、楚羽、柳生寒分道扬镳、恩断义绝的悲惨下场!”

    孙财笑了,他道:“就算日后难免你争我斗,也总比现在就玉石俱焚的好!我们江湖汉子,穷其一生,终其一世,不计生死荣辱成败得失,怕的就是壮志难酬、英雄无用武之地。外面已紧锣密鼓,剑拔弩张,咱们也该早下个决断,快来个了断,究jìng你死、还是我亡?”

    梁发徐徐把手搭在刀柄上,徐徐的问道:“你说呢?”

    …………

    终于到了决战的时候了!

    楚羽从“青衣第二楼”里走出去,忽然觉得过去一切的成败荣辱,都恍如一梦,

    他才情激越的信步走到“青衣第一楼”楼前,他杀气严霜的去面对一个人,一个久违的人。

    ——安东野。

    安东野一袭半新半旧的袍子,虬髯虎目,满面霜尘,豪态依稀。

    他先礼后兵,率先抱拳招呼道:“楚公子,别来无恙?”

    “托三爷您的福!”楚羽也客客气气地回礼道:“三爷也别来安好?”

    “安好,安好。”安东野笑道:“至少没有什么结拜兄弟对我背后捅刀子。”

    楚羽面色一变,冷声道:“三爷,夙夜来我‘青衣楼’,既未梦游,也没仙游,却是为了什么事务?”

    安东野道:“东野乃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是来跟楚公子讨一个人、说一件事的。”

    “何人?”楚羽故作不懂佯装不解的道:“何事?”

    “人是辰源大公子,;”安东野进一步道:“事是要向你讨个公道。”

    “公道?什么公道?”楚羽仍然揣着明白装糊涂。

    “辰源大公子蒙冤被驱的公道。”安东野紧咬不放的道。

    “呵呵,家兄的事,三爷不是在日前,已经和楚羽提及过了吗?”楚羽眉毛挑了挑。

    “东野就是这个熊操德行,要是一件事没搞个清楚,没有为自己至亲至近的亲友,讨回一个公道、要回一个说法,总是吃不好、睡不安,不甘无休的。”安东野异常深沉的笑道:

    “今天东野侥幸,救出了辰源吾友的胞姐,你对一个已然痴痴傻傻疯疯癫癫、对你没有任何威胁的可怜寡妇弱女尚且如此对待,看来辰源大公子的命运,其惨困之境,已然可以预见!”

    楚羽冷笑道:“我们两兄弟的家事,何劳你一个外姓的人来指手画脚说三道四,想要假公济私公报私仇,明说就好了,何必假惺惺的惺惺作态装腔作势。我是真小人,这不假,我却最讨厌,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安东野面不改色的道:“你怎么想、如何认为,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东野一早已说过,我要为我的朋友辰源大公子,讨回一个公道。”

    楚羽冷道:“话虽被你说的义正言辞、冠冕堂皇,然,你安东野一日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来证明是楚羽加害了辰源,你的‘举义旗’、‘讨公道’之举,就不过是假借‘友情’的幌子和‘公道’的名义,饱一己之私,来‘青衣楼’的实权而已。三爷,楚羽说的,对否?”

    “公道自在人心,是非对错也自有公论,”安东野道:“就算东野今夜无法无力为辰源大公子讨回个公道,我至少向你讨回辰源这个大活人。”

    楚羽瞪着俊目道:“你当‘青衣楼’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还是水路码头?岂任你们‘大风堂’的这些乡下人,来去自如,登堂入室?!”

    安东野道:“你现在已经大权在握,你已然得到了你所要的一切,你又何必危难你的义兄、一个百病缠身命不久矣的可怜之人呢?,放他跟我去‘关外’养病吧!”

    楚羽板着俊寒的面孔,冷冷的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大哥攀什么虚假交情?!家兄病了,自然有我这个弟弟好生照料悉心照顾,那还轮得到你这个八竿子都打不到的‘外人’装充滥好人,要带走辰源,不论死的、活的,你都想也别想!”

    安东野虎面沉威地道:“什么叫‘外人’?你不当我安东野是你义兄的朋友,也好,我安东野,现在就代表‘大风堂’,向你楚羽总楼主,讨要杀害我师傅云老龙头的元凶之一辰源!这样,总可以了吧?”

    楚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冷道:“当年云老前辈与我义父布先生决斗,生死各安天命,与我兄辰源,关xì不大;再说这里是我楚羽的地盘,凭什么你说交人、我就要交人!”

    安东野昂首昂面昂然道:“这里是你的地界,不假;那么,楚公子日前不惜劳师动众地来我们‘大风堂’和‘腾讯堂’的边界,声情并茂的演出了一场‘苦肉计’、‘博浪沙’,陷害东野于不仁不义,这又怎么解释?!”

    安东野这几句话,说得语气极重,已不准备有回圜、留情面的余地。

    楚羽双眉一剔,冷声问道:“你真的要见辰源?”

    安东野截然大声道:“不错。”

    楚羽道:“一定要见?”

    安东野道:“是!”

    楚羽道:“要是楚羽不答应呢?”

    安东野道:“人命关天,请恕东野,多有得罪。”

    楚羽道:“要是辰源人已经死了呢?”

    安东野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古今皆然。”

    “好大的口气?”楚羽突然发横起来,高喝道:“安东野,你别忘了,现在的状况,是你在我的‘青衣楼’,不是我在你的‘大风堂’,一百单八‘青衣楼’,哪容得你如此猖獗?!”

    “如若你真的杀了辰源,”安东野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的道:“今夜纵然你是在十万天兵天将金銮宝殿之上,我安东野也要你性命相偿!”

    楚羽目光闪动,“哼”声道:“安东野,大话别说得太早!今天你们‘大风堂’跟来的小喽啰,这么稀少,似乎太可怜了一些……就凭这么小猫两、三只,你说这种狂话,也不怕楼上风大、闪了你的舌头!”

    “将在谋而不在勇,兵在精而不在多,两军对垒,双雄争锋,人多人少,并不是胜败的关jiàn,”安东野豪声道:“俺们‘关东’子弟,是人不多,但只要众志成城,三百子弟,就足可以横扫天xià了!”“给台阶你却不下,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楚羽表情语气都狠了起来,他狠狠地道:“实话告诉你,你的好朋友辰源,已经死了。”

    安东野动容,道:“辰源他……他死了!?”

    楚羽得yì的笑道:“死了。”他心里暗暗诈笑道:“动手之前,先用‘辰源的假死讯’,扰乱你的心神,就不信你的武功不大打折扣?”

    安东野变色,道:“是你下的毒手!?”

    楚羽道:“当然。”

    安东野激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楚羽盯着对方的脸,道:“比珍珠,还真。”

    安东野长吸了一口英雄气,一字一顿的道:“你杀了我最好的朋友?”

    楚羽暗中凝聚功力,提防道:“杀了他,你又把我如何?”

    安东野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楚羽毫不留情面的截口道:“你问一百边,结果也都一样,就别浪fèi口水了。”

    安东野道:“辰源一向对你这个弟弟照顾有加提携有力,你已经抢夺霸占了他的权力、地位、家业、恋人,你为何连他一条残命,都不肯放过?”

    顿了一顿,楚羽半晌才道:“我喜欢杀谁、就杀谁,你管得着我吗?”

    安东野心里惊痛之间,楚羽看准时机,就立即出手——

    楚羽一出手就是“孤鹜指”!

    他攻其不备,他立意决心要杀安东野。

    安东野双臂大开,似乎要给敌人一个大大的久违的拥抱。

    楚羽脸色煞白,左手的五指狂抖不已,右手却夹在左腋下,动作灵活;然而,安东野的“斩岳刀”,还在背后,他两臂张开,中门洞开。楚羽削瘦的身形,宛若飘风卷雨,侧扑疾进。

    安东野堂堂正正大大方方的大步后退——

    楚羽欺进一步,安东野就从容不迫的张开双臂后退一步。

    进。

    退。

    进进。

    退退。

    进进进。

    退退退。

    进进进……

    退退退……

    ……

    进的楚羽,始zhōng没有出“孤鹜指”。

    退的安东野,依旧双臂平伸敞开怀抱姿势不变。

    动作重复,周而复始,犹如青色舞池里,一场两人恒古不变的单调华丽舞步。

    安东野的退路,并非笔直挺直,而是不停地左转右圈,所以,他的退路,永无尽时,永没尽头。

    楚羽随势就势,舞步零快,如影相随,继续迫进。他清楚地知道,只要他有机huì,再迫进“舞伴”半步,就能出指,出致命、制胜的“孤鹜指”。

    然而,无论楚羽千方百计、千变万化,都无法多踩出那小小的半步之距的舞步!

    可是,不管安东野百计千谋、千辛万苦,也都摆脱不了楚羽的追杀!

    就在双人之舞,舞得极穷极尽之时,却发生了一件事,一件完全超出大家意外的事情!

    箭!

    一箭飞射而来,来得全无警示、毫无征兆,就如一场神哭鬼泣的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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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为谁风露立中宵

    那一箭,射向的,竟是安东野后心!

    安东野正在疾退,所以,他也等于把自己的虎背,自行撞向那意料之外的一箭!

    这无异于自寻死路自找死亡!

    这一箭,是在近在咫尺的距离发射,避无可避;而发箭的人,更是防无可防、防不胜防!

    更让人冷不防的是,这一箭射向安东野,楚羽正大喜过望,忽尔,那箭的箭尾裂开,又遽射出一箭,向正在疾追的白愁飞,迎胸陡然射到!

    原先的那一箭,已经来的甚为突兀,但箭中藏箭,更是奇中之奇!

    角逐正烈的两大高手,都防不着,也避不了。±,

    最最要命的是,就算两人能及时躲闪这一箭,但只要楚羽出指,安东野就死定了;安东野若是反击,楚羽也难保性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刹那儿,场中,却发生了一个巨大急剧的变化——

    一直隐指不发的楚羽,却在此刻,弹出了“孤鹜指”指劲,急攻安东野!

    一直没有还手的安东野,陡然立止,虎口一张,一声“狮子吼”,急攻楚羽!

    楚羽那一缕“孤鹜指”指风,并不是射向安东野,而是越过安东野,射中那支袭击安东野后心的暗箭!

    然而,那箭给指风击中一偏,居然还能斜斜的射入安东野的右背肉胁里!

    安东野的“狮吼功”,也并非攻击楚羽,而是及时震开那射向楚羽胸口的那支冷箭!

    那支箭中箭,给安东野的吼声一荡,立时就偏离了正规,但仍“哧”地一下,射进白愁飞左面胸膛之上。

    关键时刻,两个拼命的敌人,同时放弃攻杀对手、相互救助击偏彼此致命的一箭,竟似有极大至深的默契。

    接下来,局面有了难以预料的遽然大变巨变——

    安东野和楚羽,就像两头带箭怒飞的猛鹫和雄鹰,一个往前跌撞数尺,另一个向后踉跄丈余。

    两个人,一起负伤,一齐跌开数步,他们立定、闷哼、回身、抚胸、扶背,然后一同含怒带惊,望向发箭的青衣小女孩儿!

    ——布烟卿!

    施放冷箭暗算安东野和楚羽的人,竟是“青衣楼”孙小姐、玲珑若骨的布烟卿!

    楚羽是京城黑道第一大帮会“青衣楼”的总楼主,王小石是“关东”绿林道势力最大的堂口“大风堂”的领袖,他们都身怀绝艺,他们都身经百战,他们都机警过人,他们都反应敏锐,而今,竟都一个不小心、一个不提防,双双伤在一个区区小小弱弱的小女孩儿布烟卿的“箭中箭”之下!

    这不但这使得她的新婚丈夫楚羽惊诧万分,安东野也一样惊异百倍。

    在场的人,无不震撼,无不惊骇。

    不管是“大风堂”方面的“关东”子弟兵、还是“青衣楼”的杀手,对这俏不伶仃,活色生丽的弱质女子孩,全部刮目相看,惊若天人!

    布烟卿本来就是楚羽的小妻子,虽无夫妻之实,但夫妻之名,总不是虚的。

    楚羽也一向当布烟卿是“自己人”,让她参与一切对辰源夺权的行动,毫不提防,也毫不设防;但他万没料到,在今夜你死我活的如许重大关头里,小妻子竟然会暗算自己!

    况且,大敌当前,安东野的“斩岳刀”一旦发出,他就绝对要非死不可了,他只能全神贯注去应对;要不是有安东野那一嗓子,他几乎是避不开布烟卿“剪中剪”的冷袭。

    以安东野的武功和防范,布烟卿那一箭,能伤到他的机会,本应该是微乎其微。

    安东野之所以猝不及防的中招,原因是多层的。主要是是因为他怎么没料到布烟卿会突然出现又遽然出手;其次他也没想到布烟卿会同时连敌人带亲人一同向楚羽出手;再者,他同样是强敌当前,几乎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提防楚羽蓄势待发的指功上面,待他惊觉危险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躲闪、格挡近在背心的暗箭了。

    所以,如果没有楚羽的弹指飞劲,他也是差一点便丧命于布烟卿的暗箭下!

    在那一刹间,楚羽跟安东野两个人,竟是完全有十足百分的同步默契。楚羽来不及收招弹开射向自己胸口的一箭,他只来得及,凌空飞指弹飞射向背心的箭;安东野也赶不及避开背心的一箭,他却能顾的及一吼荡歪射向楚羽前胸的飞箭!

    换一句话说,两人在同一时间,做了一个默契度十足的互救保命交易。

    是以,两只冷箭,都没射中原本的致命要害;所以,两个人,都没有死,仅仅是瘦受些了伤。

    两人虽都未死,但都同时见了血、挂了彩。两大高手,两方领袖,竟都伤于一个稚龄小女孩儿布烟卿之手!

    安东野伤在背,他用浑厚的内力,镇住创口、压住伤势。

    楚羽伤在胸,他运指如风,连封胸际十四处穴道,止住流血,逼住毒液。

    然后,楚羽闷“哼”一声,安东野沉“嘿”一下,两人目光如电,同时转身,射向布烟卿。

    跟在安东野身侧的诸三纲、葛五常,还有护在楚羽身边的圆河和云桥,已经齐齐包围住布烟卿。

    布烟卿已没有机会,再发起第二次攻袭,他也没有能力这样做,她已经为心上人辰源做了该做的事情,她现在就只安静的等待接受做完这件事之后的报应和苦果。

    “好!很好!!非常好!!!”楚羽相当失望的道:“你我虽然成婚已久,你的心里,还是在向着大哥的。”

    布烟卿笑笑,小手把玩着衣襟上蝴蝶结,闷闷的不说话,垂着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楚羽冷笑:“我就不明白,辰跛子他有什么好,就让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又恨又爱、念念不忘?!”提及辰源,布烟卿口齿上,却一点也不甘示弱,她道:“小爹爹是跛、是病、是从来没有爱过我,但他不会害自己的兄弟、不会把我爷爷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拱手出卖给蔡家父子那对奸臣狗官!他再不好,都要比某些人,好上一万个来回十万个拐弯!”

    楚羽不跟她做口舌之争,只道:“枉你祖父有着‘天下第一智者’的虚名,你却蠢笨如此?你伤了我,又伤了安东野,你根本不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你大可为安东野狙击我,也可替我暗算安东野,如今你把两人都偷袭得罪了,那你只有自寻死路的一条路了。”

    布烟卿柔弱的脸上,凄酸地笑了一笑:“你出卖我爷爷的楼子、迫害我小爹爹,姓安的当初算计我爷爷、也有他的一份儿。你们两个,都该死!”

    楚羽眯起了眼,眼里闪出了毒蛇淬毒般的寒芒,他道:“我最恨别人欺骗背叛我,你只有一次活命之机,只要你现在悬崖勒马、回心转意,念在夫妻一场,我就发发慈悲,给你这次活命的机会。”

    布烟卿居然冷“哼”一声,不屑地道:“三年来,你我连手指头,都未碰一下,何谈得夫妻之情?”楚羽脸色煞白,怒喝道:“你给我住嘴!小贱人!”

    布烟卿不耐烦地横伸雪白的颈子,不耐烦的道:“要杀就杀好了,别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

    这下子,楚羽可不能再忍,他怒嘶了一声,吼道:“好!这是你自己找死!须怨不得我!”

    楚羽正要辣手摧花毒手杀妻,却见安东野横身拦在了布烟卿的身前,他不由得大诧惊问:“她伤了你,你却还维护着她?!”

    安东野居然一本正色的道:“她是东野友人的义女,我当然就有责任要保护她的安全。”

    楚羽“嘿”声道:“你少在这儿假充好人了!在这风云变色、寸土必争的当口儿,你这种妇人之仁,只是自寻死路,你根本不配做英雄,更没资格当枭雄!”

    安东野却泰然道:“我从来没想过当英雄,也从来不愿意做枭雄。我只是尽我的所能,帮助身边一些需要帮助的人。我师父云老龙头曾经说过,行侠仗义、救人危难,这才是大英雄本色;如你这般,依仗武力,作威作福,即使是枭雄,也不过是身前遭人愤恨、死后被人唾弃的人渣、败类、禽兽、垃圾而已。”

    楚羽嘲谑地望了望安东野,又不屑的看了看布烟卿,才道:“你也学着云飞扬那老鬼说什么‘大英雄本色’?天底下,又有哪个大英雄不是‘好色之徒’?你要做护花使者,还不是要打我这年轻貌美小妻子的鬼主意?”

    安东野洒然一笑,布烟卿怒极而笑。

    楚羽傲然笑道:“我楚羽,今夜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成全了你们这对苦命鸳鸯!”

    他忽然右臂举起,向天;然后,疾落,发令。

    这道命令,楚羽是向他六个专程从盟兄蔡攸处请回来的绝顶“剑道”高手,而下达的:

    日间楚羽会晤安东野之后,杀他之心就已滋生猛涨,他风雨不顾风雨不误、披星戴月的赴约去见的最后一位“贵客”,就是他最为依仗的盟友——太子少傅、大学时蔡攸。

    蔡攸给予他了尽可能的实力支持,这些支援里,就包括了这六位“剑道”高手!

    现在,楚羽就要动用这六位“剑道”高手,围杀安东野!

    这里是“青衣楼”。

    这里是他楚羽的地盘。

    他身边有的是他的人手,他的高手手下以及他手上的高手。

    他只要一声令下,这些高手手下和手上高手,都会对安东野群起而攻之,就算这些高手,杀不死安东野,就是累,也能累死他,累不死这只“关东虎”!

    ——这个家伙居然对我的妻子示好,我对他已经忍无可忍,必须除之而后快!

    一对一的单打独斗?笑话!只有傻瓜才去做那种愚蠢的事情!我要的是他安东野死!我要的是胜利!只要我赢,我才不管用什么方式取胜!

    楚羽失去了耐心、他没有了耐性、他已经不耐烦。尤其是他刚刚看到安东野袒护自己“犯了错”的“妻子”,他就更觉得,无论如何,今晚也决不可以让这个家伙,活着走出“青衣楼”!

    杀死安东野!

    杀死安东野!!

    杀死安东野!!!

    一、时、半、刻、也、都、不、能、让、安、东、野、再、活、下、去!

    他高举的单臂疾速的落下,立即就有六个人围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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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蝴蝶很美

    六个人。

    六个高手,用剑的高手。

    六个非同等闲非同小可的用剑高手。

    他们原本是七个人,这七个人、七把剑联手对敌,就算是当年的“大风起兮”云飞扬、“江山如画,君临天下”布青衣,只怕也难以应对其势;事实上,云老龙头,当日也曾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能击败其中四人,而布先生,费尽心机全力一搏,也只打退了其中三人。

    他们都是“权力帮”中,“一相二王三供奉、四友五仆六公子、七剑八刀九将军、三十六派七十二门生一百单八卫”榜上有名的人物,他们并称“七大神剑”。

    他们分别是——

    ——“剑帝”冷水

    ——“剑皇”胡阿尤

    ——“剑痴”凌睦

    ——“剑王”刘洋、

    ——“剑霸”铁竹

    ——“剑豪”陈子枫

    ——“剑帅”独孤映岳

    这其中,“剑帅”独孤映岳为权相蔡京第三小姐美尼蔡玥所迷惑操控,在“关东”帮助熊东怖屡屡为祸“大风堂”,被冷若雅折辱,铩羽而归(参见《死神册》卷);熊东怖被俘之后,“剑豪”陈子枫奉奸相之命,潜入“凉城客栈”意图杀人灭口,反被冷若芊身边的四个婢女联手剪除(参见《杀人狂》卷)。

    “七大神剑”,唯今只剩六剑。六人一齐拔剑,面对安东野,一起拔剑!

    “剑帝”冷水的剑,极有帝王大气,那剑握在他手上,不单是一把剑,而是一片江山!

    “剑皇”胡阿尤的剑,很有皇家风气,那剑拿在他手上,不仅是一件剑,而是一番霸业!

    “剑痴”凌睦的剑,颇有书生意气,那剑持在他手上,不像是一把剑,而是一件功名!

    “剑王”刘洋的剑,特有富贵瑞气,那剑端在他手上,不光是一把剑,而是一方疆土!

    “剑霸”铁竹的剑,大有战将杀气,那剑拎在他手上,不只是一把剑,而是一面旌旗!

    “剑帅”独孤映岳的剑,自有才子帅气,那剑执在他手上,不尽是一把剑,而是一道光芒!

    这六个人,以及已经殒命的“剑豪”陈子枫,原本是受命效力于权相蔡京,蔡京丢官失势之后,渐渐向“权力帮”大公子蔡攸靠拢;然,大阿哥蔡攸刻意培植楚羽,成为他布在“权力帮”之外的强援,所以,蔡攸急令他们火速来“青衣楼”助拳助战,他们以一代剑客的身份,也只有听命而行。

    楚羽一下号令,“六大神剑”,就包围了安东野。

    他们都拔出了他们的“神剑”,他们一拔出他们的“神剑”,就意味着他们势必要收割敌人的首级!安东野带来的人,只有芙蓉姐姐、凤姐,另外就是诸三纲跟葛五常,以及十数名“大风堂”的弟子,由“女诸葛”朱七七领导着,这个时候,已给“点头狮子”赵日天、“金枪无敌”龙傲天、及“五毒尊者”欧阳常,各领门派里徒子徒孙,分别包围、分割,攻杀。

    就战局而言,安东野juéduì可说是势孤、力单、穷途、末路。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身油渍满脸油腻的孙驴,急掠而至,他急得简直有点儿气急败坏,他败坏得来不及行礼就急着向楚羽报告道:

    “公子爷,‘腾讯堂’的那帮兔崽子,由姬北命、谈仙、血鸢尾等领队,大肆包围楼子,叫嚣放人,否则就立马闯攻进来。”

    楚羽即问:“‘腾讯堂’来了多少人?”

    孙驴想也不想,头顶冒汗的道:“不知多少,看样子,怕是倾巢而出。”

    楚羽喝令:“再去再探再报!”

    孙驴“唉”了一声,掉头就去。

    楚羽略微估量了一下当前的形势,力争赶在“腾讯堂”敌人杀进楼子之前,先把安东野除掉,定能击溃李相一系敌军斗志和战心。

    反正无论怎样,他都势要、势要在今夜此役,杀了安东野!

    决不再拖!绝不可活!

    于是,他再度举起手臂——

    这次,他举起的是左臂。

    缓举——

    梦落!

    这也是楚羽的一道指令,他要发动自己的精英和精兵“青衣第二楼”一百单八杀将,他要先行阻挡“腾讯堂”的外围攻势,就算阻挡上一时片刻也好。

    ——只需要一时片刻,他就有juéduì的信心,合“六大神剑”之力,便可以先行除掉他心中的头号大敌安东野!

    按照约定,他既落臂,就应该立即有是一百零八个青衣杀手的齐声应答。

    不,应该是一百零九人。

    因为包括了他们的总教官梁发。

    “青衣第二楼”一百单八杀将,正是由梁发和孙财这二人领导、训练、统带。就算孙财犯规被处以楼规,至少还有梁发和他那一零八名训练有素的手下,会马上站出来展开行动。

    然而,并没有。

    楼子内外、四周,一点回应,也没有。

    ——在此重要、重大的生死关头,我的亲军、我的精兵、我的王牌之师,都哪里去了?!全部去了哪里!?

    就在此际,一身文气一脸书气的苏磨,自“青衣第一楼”正前方的“青衣第四楼”上急旋而下,且急掠而至,更急报楚羽道:

    “不好了,公子爷,姬北命那群崽子,已经攻入‘第四楼’!”

    “什么!?”楚羽不敢置信自己的耳朵。

    苏磨惊魂未定的禀告道:“敌人太强大了,除了‘腾讯堂’的那群不要命的狗崽子,又来了一批人,这些人兵强马壮、人多势众……难惹得很!”

    “胡说!‘第四楼’有南长老‘断臂飞熊’孟四海的重兵屯守,没有道理这么快就失守的!”楚羽怒叱道:“你可知,来的都是什么人!?”

    苏磨心有余悸的道:“好……好……好像是……‘一寸山河一寸血、八百里山河八百条命’的人!”

    “这群残废之师!?”楚羽恨声道:“‘一寸山河一寸血、八百里山河八百条命’,这些苟延残喘的残兵废将,都是布先生的旧部,都受过辰源的大恩(参见《凤凰台》卷第七章)。他们也来冒这趟浑水,也不算是意外,马shàngqù——去传令‘第七楼’驻守的玄武长老“寸草不生,鸡犬不留”唐月亮,协助孟朱雀死守!”

    “公子爷,怕是……死守……守也守不住了!”苏磨喘道:“因为,这群狠拼死斗不要命的残废军人,是在两个人的带领下冲进楼子来的……那两个人……兄弟姐妹们,都不敢跟他们交手、全惧怕跟他们交战……”

    楚羽的心和他的脸色,同时间,都猛沉了下来。他只沉面问道:“他们是黑白无常?还是阎王老子?”

    “差不多吧,”苏磨苦着脸道:“……他们是秦琴和华画,两位护法,全是布先生用过的老臣子,都是楼子里的老干部,很多的老兄弟姐妹都不敢……也不想跟他们动手翻脸……”

    “啊——”楚羽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却见孙驴又骇然生怖地急纵而至,人未到,声音已喊道:“公子爷,大事不妙了!”

    楚羽深吸了一口气,他扬着骄傲的眉、挺着骄傲的胸膛、紧拗着骄傲的唇,骄傲的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孙驴脸色惨青,就像刚活见到了鬼一样,才让这个身小个矮心雄胆大的战士,如此的骇怖慌惶。他惊魂不定,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主子的话,一行人自楼外旋风般步现。

    一行人,簇拥着两顶轿子,一左,一右,列阵而出。

    两顶轿子里,一个彩色,一个青色。左面彩色小轿,不挂轿帘,大家一目了然。

    彩色小轿中的霓裳丽人,至美至艳,正是“大风堂”大小姐云端姑娘;右边那顶天青色轿子,轿帘深垂,轿中之人,大可看清轿外的yīqiē,而轿外的人,却难以看不清楚轿中是什么人。

    楚羽只觉的心下一阵悚然。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以云端大小姐身份之尊贵,以及在“大风堂”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如果不是倾巢而出全力一搏,如果不是有万全准备充分把握,这云端大小姐又怎会在“亲入虎穴”、“直入黄龙”!?

    安东野和云端都已露面,那么,另一顶轿子里,坐的又是何许人也呢?除了安东野和云端,“大风堂”之内,又有哪个大人物,有如此的份位和待遇?

    楚羽深深地、也徐徐地、亦缓缓地长吸了一口气。

    然后,他的目光就落在了两顶轿子之后、“大风堂”弟子群中,十数名装束打扮与众不同的“东南”

    人物。

    楚羽并不全数认识这些又黑又瘦又小的“东南”武林人士,但他至少认识其中的四个:

    ——王长棍、徐块记、王佬七、流能

    楚羽目前为止,并无法准确地衡猜测出这些隶属于东南大豪朱勔“东南王府”的高手侍卫,chūxiàn在此时此地,究竟是有什么目的;但他却惊异的看到了,这一行“东南王府”侍卫高手的带队人——

    ——“象牙山”大总管:“懂事掌”汪大拿!!!

第四十一章 终究蝴蝶飞不过沧海

    楚羽曾见过“懂事掌”汪大拿出过手,他也曾汪大总管交过手。¥℉,

    那是在数年之前,有“东南王”之称的“东南应奉局署理少宰”朱勔朱大人,进京述职,布先生带领门下三大与义子“青衣三秀”辰源、楚羽、柳生寒,专门过府拜会,闲聊之余,“青衣三秀”以后生晚辈的名义,分别于“东南王”麾下的高手讨教过招,受益匪浅。

    “东南王”朱勔父子三代,经营“东南”,收刮民脂民膏,财雄势大,富可敌国,府内由此豢养了无数江湖亡命、武林高手,为其看家护院,其中不乏藏龙卧虎、高来高去之士。

    朱勔父子,一向罔顾纲纪,无视君王。“东南王”王府侍卫的人数,也远远超过朝廷“吏部”、“礼部”、“兵部”所规定的权限,最高峰的时候,竟然多达三千七百之众,比“京师”真正的皇室王公的宿卫仪仗,还要排场、还要铺张。

    朱勔在“东南”一带的鱼米之乡,为所欲为,即便天高皇帝远,僭越之举,各路御史、言官也时常上表弹劾,都被时任“三公”之一的太傅布青衣,一力压下。

    三千侍卫高手里,其中有结义兄弟姐妹八人,最为朱勔信重,他们分别为:王长棍、徐块记、王佬七、流能、谢光坤、谢大角、汪木生、赵泗。这八人的师傅“象牙山”名宿大家、“懂事掌”汪大拿,更为朱勔重金礼聘为大总管,是“东南王”府朱勔以下,说一不二的人物。

    “象牙山八义”很少集体出动、全体出面,距今最近的一次八人共同行走江湖,还是上番,朱勔嫁到“西门世家”的千金、朱敏郡主被“青龙会”护法“色魔”欢喜佛淫掠,八大侍卫一同出动,协助冷若颜在“寒山寺”,围剿淫僧。(参见《欢喜佛》卷)

    朱勔与布青衣,相交甚厚,二人同是“太子党”的重要成员,一个在朝外、一个在朝里,遥相呼应,互为奥援。值此“青衣楼”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朱勔自然是倾力襄助匡正,动员了包括麾下第一高手“懂事掌”汪大拿和四位高足,进京行动。

    楚羽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在极短的时间之内,迅速的解决掉“东南第一怪杰”、“懂事掌”汪大拿!“云端大小姐好。”楚羽面上不动声色,居然颇有兴致的打招呼道,“‘懂事掌’你也好。”

    “懂事掌”汪大拿自视甚高,他两眼看天,连“哼”都未“哼”半声。

    云端大小姐的双眸,亮得像两盏明灯,除了有三分浓郁的愁色外,她的眼睛,就像“宠物店”小猫小狗的瞳一样闪亮、一样灵动、一样的懒倦。

    楚羽心中估量了一下眼前的形式,对方云端这一行、加上“东南王”王府高手侍卫,大约有六十几人,自己是否能够有能力、有时间,作出密集而快捷的有力袭击,在敌人聚集大队兵力攻入之前,迅速摧毁或生擒了他们为首两人云端大小姐跟“懂事掌”汪大拿?只要自己能成功做到这一点,就大可转败为胜稳操胜券。

    云端大小姐的梨涡很深,她问道:“楚公子对云端与汪大总管的出现,必定感到相当意外,也定必格外震讶的喽?”

    “还好,”楚羽冷笑道:“楚羽确实是没料到你们两位,一个千里迢迢的自‘东北’、一个不辞万里的从‘东南’,都急急忙忙的赶来‘京师’自投罗网,伸颈送死。”

    “懂事掌”汪大拿目高于顶,望着楼顶,悠悠地道:“我们既然能来得让你毫无警觉,就能来去的令你束手无策。”

    楚羽瞳孔收缩,沉声道:“汪大总管,你们‘东南’群雄,一定要趟这趟浑水?”

    “真是很不好意思。”“懂事掌”汪大拿目光森然,语音也悠然地道:“我家王爷,受故人所托,替他照顾一个后生晚辈。”

    楚羽只觉心跳急促,眼前金星乱冒,他手指那藏而不露的青色轿子,怒道:“什么故人所托?哪个后生晚辈?别躲躲藏藏的!出来照个面、亮个相吧”

    “楚公子,莫急。”云端大小姐顿了顿,然后,幽艳而忧郁地笑了,幽幽的道:“我正要给您介绍这位你的老朋友。”

    云端大小姐说到这里,就有一个在出现之后,就一直守在大小姐轿前,带着一个“钟馗”面具的中年汉子,几步上前,动作敏捷的掀开了那顶青色轿子的青色门帘——

    黛青色的轿帘一掀开,安东野一颗心脏,几乎是飞出口腔之外,他忘形地大叫了一声:“辰源!”

    轿帘打开,病骨嶙峋的辰源,没有先看楚羽、也没有看布烟卿、也没有看云端、也没有看汪大拿、也没有看其他的任何人……他第一个看到、唯一看见的,只有安东野。

    辰源一见着自己这个风霜满面一身征尘的朋友,就笑了:“安东野!”

    青色轿子的布帘,一给掀开,楚羽只觉自己就像折了翼的鹏鸟,完完全全实实在在地从遨游九空之上跌落在万丈尘埃里。

    一种深刻如刀的恐惧、袭击。摧毁了他向来的骄傲,那是无穷的心结、无尽的阴影、无涯的噩梦!

    ——辰——源——未——死!

    辰源还活着!

    辰源又回来了!

    辰源活生生的再次回到了大家的视线里!

    他依旧那么的忧郁,那么的漂亮。他忧郁而漂亮的眸子,深情的看着面前那个眼珠布满血丝、威猛难掩疲惫的草莽汉子,喟息道:“东野,为了我,辛苦你了!”

    安东野兴奋未平,当下即道:“终于见到你了,能看到你活着,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是啊!”辰源的语音,也变得激扬了起来:“我们终于见面了!”

    然后,辰源与安东野,两个人一齐望向楚羽。

    楚羽仍在做深呼吸,深深的呼、深深的吸,深深的呼吸:“大哥,我终于寻找到你了,加上云端和安东野自投罗网,我正好一次性,将你们这干狐群狗党乱臣贼子一网打尽。”

    辰源与安东野对视了一眼,辰源道:“罢手吧,二弟!”

    楚羽咄咄逼人的道:“让我罢手?我现在还能罢得了手吗?难道让我跪下来乞求你们饶过我?再说,我根本就没有败!你们现在人在‘青衣楼’内,生杀予夺的大权,还操控在我楚羽的手中!”

    云端大小姐的长睫,对剪了剪,悠忽地幽幽问了一句道:“果真的是你所说的这样吗?”然后她幽幽地悠忽问道:“辰源大公子‘死而复生’,你还以为‘青衣楼楼’的弟子,还都为你卖命吗?”

    紧接着,她继续幽然的问道:“要是他们仍都愿意为你继续效命,你不是训练了一支精兵,叫‘一百单八杀将’的吗?现在这些精锐之师,人都到哪儿去了??嗯???”

    不待楚羽回答,云端大小姐又悠然地问道:“还有,你的心腹大将梁发呢?你的亲信干将孙财呢?他们人都到哪去了啊?”

    最后,云端大小姐再度悠然而幽然的连环追问道:“像你楚羽这种小人,只为功名利禄,只顾背叛夺权,谁赏识提拔你,就没好下场;谁跟从效力你,便不会有好结局。当日你以‘楚戈寒’之名加入‘镇西军’,‘安乐侯’赵轻侯特别赏识你、信重你,你却为了立军功,不惜擅自越权、领兵杀良冒功,成就‘战神’赫赫之威名,反连累侯爷降爵罚俸,险些被皇族除名;再有,辰源大公子一手提携你,跟你义结兄弟,你又不安本分,弑兄篡位!像你这种反复无常的货色,你以为你的盟友援军,还会相信你!?仍会支持你!?再会力助你!?”

    楚羽诧讶至极,他禁不住张大了口,道:“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西北军’中那些事情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不为!”云端大小姐鄙夷地道:“你的首席心腹大将梁发,本来就是‘西北军’的旗牌官,你们早年就是旧相识,他曾经利用职权欺上瞒下助你完成那桩鄙劣恶绝的‘冒功’事,而我早就收买了他,做我的眼线。”

    楚羽张口结舌的道:“你……你……”他现在才知晓,自己把全部精力、火力和注意力,都放在了大有名气颇有名声的安东野身上,反而完全低估了云端这个奇女子。他抗声道:“你要对付我,却救了你的首号杀父大仇人辰源!”

    “姑娘是救了他,”云端大小姐柔柔地媚媚的笑道:“我若不救他,怎么才能名正言顺的插足‘青衣楼‘的太权?靠堂口的兄弟姐妹与你们血拼打硬仗?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们堂口本已经多劫式微,再大动干戈,还能活下来几个人?杀敌一千,自伤八百,你们楼子里剩下的还会有谁?如果我们一楼一堂,互相残杀,元气大伤,那么,谁在渔翁得利?又对谁有好处?‘权力帮’正在虎视眈眈,‘富贵集团’亦正暗中招兵买马,‘高二党’更准备重整旗鼓,在这种大时局面前,能用脑子解决的事情,最好别动刀子。”

    “呵呵,你以为你云端,是什么大家闺秀?还是什么名门淑女?说倒底,也不过是个烂了帮子的破鞋,送上门的烂货,别装出一副玉洁冰清、秋毫无犯的矜贵德行!你娘云夫人,本就是骚狐狸投的胎,千人骑万人睡的**,云老鬼投军时赎了出来,生下你这野鸡窑子里下的杂种,我可比谁都一清二楚一明二白!”楚羽忽然破口大骂,更迁怒于辰源,脏话连篇的骂道:

    “你算什么‘正人君子’?外面勾引着仇家的女儿,里面又诱惑着我的老婆,天底下不知羞耻的人,多了去的,倒是你为最寡廉薄耻的一个!”

    布烟卿也不动气,只温驯地反问了一句:“你去年与我婚后,先后三次,与‘洛阳’城‘万花楼’名妓花想容私约幽会的事,真当我一无所知吗?”

    楚羽冷晒道:“那是她自己心甘情愿地来投怀送抱,我可没叫八抬大轿请她过来自动献身,与我何干?!”

第四十二章 山河拱手

    云端大小姐动人地笑了一笑,好暇以整地道:“你骂够了没有?”

    楚羽立即喝道:“来人哪,给我拿下云端!”

    ——云端与辰源、跟安东野,关系都非常紧密、十分亲密,若能拿住云端,便可以胁持辰源、威胁安东野,最低的限度,至少也可让敌人乱神分心,让自己有机可乘,各个击破。

    目前,楚羽暂时处于劣势,应付强敌、群敌之法,已不能事事力求完美无暇,他能做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一步,再走一步。

    楚羽这一声令下,他身后后的两个新进提拔的护法苏磨和孙驴,立即相应出动。

    安东野怒道:“贼子,敢尔——”他便要掠身相截苏磨和孙驴,楚羽长身一拦,已挡住了安东野的来势,并疾向他两名手下护法喝问道:“还不快动手?!”

    但是,苏磨和孙驴并未马上就行动,苏磨反而问道:“还有辰源呢?汪大拿呢?是不是也一道都杀了?”

    楚羽没好气的道:“这个也要问?当然是全部杀掉,一劳永逸!”

    然而,苏磨和孙驴还是没有行动,孙驴也问了一句,道:“现在的情况,好像有一点不妙,是不是把‘第三楼’里的‘东霸天’东方老爷子也请出来,助一助气势、壮一壮声势?”

    楚羽注视着云端大小姐轿前那带着“钟馗”面具的中年长袍汉子的一举一动,也不回头,口里吩咐道:“云端连她的爱慕追求者之一的‘妙手天成、神之左手’破晓先生都请来了,东方老爷子怎么还能闲置不用?叫秋刀鱼速速去请‘东霸天’!”

    苏磨和孙驴一齐、也一起都应道:“遵命!”

    突然之间,二人一齐出手!

    一起向他们的主子、他们的公子爷、他们的总楼主楚羽出手!

    他们本都恭立在楚羽的身后,楚羽正面对头号强敌安东野,这二人,都一齐向楚羽的背后,出毒手!

    世事如棋,成败无常。这短短的片刻之间,楚羽从全胜者的骄傲姿态,屡遭挫折,迭遇打击,夫妻反目,且遭“大风堂”、“腾讯堂”、“东南王府”三方面夹击,背腹受敌,头号大敌安东野和敌对派系的领袖、巨头,云端跟汪大拿、破晓先生一起杀进潜入自己苦心经营引以为傲的大本营来,加上自己最顾忌的仇家辰源,居然未死,重生眼前、而自己的两大爱将梁发、孙财,又双双背叛,如今的楚羽,不仅四面楚歌,还是十面埋伏,更是死路一条!

    即便如此,楚羽还是依然傲立不倒,他仍然希望能全力一搏,却哪料反扑的命令才下,他身边最信任的“四大护法”——“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中,竟有两人对自己发出了致命的无情暗袭!

    一向只有他偷袭身边亲近者的楚羽,如今竟一再给他身边亲近的人暗算,有谁知道他心中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味道?

    场中变化迭起,而昔日“一百零八青衣楼”的主人,因其重用一手擢升的楚羽的叛变、而受尽煎熬痛苦的辰源,却依然安然端坐在帘后的轿内,在他那忧郁漂亮的瞳孔里,仿佛已望尽了这世上的成败、看透了那人间的兴亡。

    苏磨使的是“铁骨扇”,他的扇子,彷似怪蛟腾云,神鹰翻空,抽击向楚羽背门,招式阴狠!

    孙驴用的是“板门刀”,急剁楚羽后颈,刀法凶狠!

    楚羽尖啸一声,在苏磨与孙驴发动夹攻的同时,突然脸色煞白一片,如受重击般,整个人像是飞空中的一片飘零无依的孤叶,左手挽起一片如雪刀光,右手五指狂抖不止,人却急掠而起。

    苏磨的“铁骨扇”,生铁铸就,即便功高深者,要是中了他一帘抽击,只怕也要趴在床上养个一年半载的伤、才能爬起床;但这“铁骨扇”抽打在楚羽的背上,却如击棉絮,软不着力。

    非但如此,连孙驴的“板门刀”,也只能把楚羽背部的袍子斩得裂碎,但却不能伤他骨肉毫厘。

    袭击的二人,徒劳无功。然而,被袭击的楚羽,人在半空,宛若飘叶,他右手“孤鹜指”五指,射出五缕指缝,左手抽出“长天刀”,急斩而下。

    ——长天刀、秋水剑、孤鹜指、落霞笔,这是“才高八斗,天下第九”楚羽,仗以成名的“四大绝技”!

    一时之间,空气里,充满了漫天的指影刀光。

    苏磨和朱孙驴的武功,无疑已经接近一流高手的行列,何况,二人联手偷袭在先,按照常理来说,绝对可以说是稳操胜券志在必得。

    但说归说,一旦动起手来,就不是那么回事情了。

    楚羽人若飞羽,翱翔上空,并发出了追魂夺魄的刀光指风,这密集如讥讽劲雨的刀光指风,瞬间,将下面的两名偷袭者、苏磨和孙驴,全部罩住。

    就在这时候,轿子里的辰源陡地高喝一声:“惊神指!”

    就听“嗤!嗤!嗤!嗤!嗤!”五声,楚羽的指风,给辰源遥遥弹出的指劲,激裂的荡然无存,堪堪救了苏磨一命!

    几乎与此同时,安东野虎吼一声:“斩岳刀——”

    刀光大盛,开山断海,将劈至孙驴面门、眼见将孙驴脑袋一分为二的刀光,绞得粉碎。

    楚羽两记杀招,都被辰源和安东野所破,这才自半空落于丈外,他目光怨毒,狠狠地盯视着辰源和安东野。

    安东野向轿中的辰源伸出大拇指,赞道:“大公子,好指法!”

    辰源对轿外的安东野颔首道:“三爷,好刀功!”

    轿外的安东野道:“辰源兄客气!”

    轿内的辰源道:“东野兄谦虚!”

    楚羽闷“哼”一声,云端大小姐已经寒起了小脸,不耐烦的道:“你们两个大男人,在这里互相吹捧、抬举、推崇、恭敬、溜须、拍马、客气、废话、放屁,究竟完了没有?”

    “完了。”辰源一脸苦笑。

    “没了!”安东野苦笑一脸。

    云端大小姐这才已平平静静安安定定闲闲淡淡地转向楚羽道:“事已至此,你是自己自裁了断呢?还是我们替你动手呢?”

    楚羽冷笑道:“云端小妞儿,少给本公子卖狂,今夜鹿死谁手,尚未得知,说不好,本公子还要感谢你把辰跛子和‘大风堂’,一并儿拱手奉送给我哩!”

    云端大小姐倦倦一笑,道:“辰源、安东野、汪大拿,放这么多的高手,都在这里,你还敢大放厥词?!”

    楚羽傲笑道:“我还有‘六大神剑’、‘何氏双刑’、‘四大护法’、‘三大掌门’、‘七大杀手’‘两大长老’、‘廿四先生’、‘东方霸天’……你们岂一一对付得了?我楚羽,手上有的是高手!”

    他越说越狂傲,就见和尚圆河已领着一名鹤发童颜、面如重枣的高大老人,一前一后,急驰而至。

    云端大小姐马上移目轿前、面罩“钟馗”面具的中年长袍汉子,婉约笑道:“破晓先生,你不是说喜欢我、要纳我为妻吗?那你就拿东方未明老儿的人头,来坐迎娶云端的彩礼吧!”

    那中年长袍汉子一听,露在外面的瞳孔,立即发就发了光。

    云端看定楚羽,胸有成竹智珠在握地笑道:

    “你的‘四大护法’,‘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已背叛了一半;

    你的‘两大爱将’,梁发跟孙财,已把你的嫡系精兵‘一百单八杀将’花整为零化友为敌化干戈为玉帛;

    ‘三大掌门’、‘五毒堂’的‘五毒尊者’欧阳常和‘金狮镖局’的‘点头狮子’赵日天以及‘金枪世家’的‘金枪无敌’龙傲天,又岂是汪大拿、王长棍、徐块记、王佬七、流能、秦琴、华画等人之敌?

    辰源大公子回来了,安东野也出现了,‘朱雀玄武’这两大长老,也都站到了孙小姐布烟卿的背后,你回头看看,看看你的‘青衣楼’里还肯为你卖命效死的部属,只怕还剩不到三成吧?!

    你寄以厚望的东方霸天虽然来得及时,但小女子自有破晓先生侍候着!昔日的武林豪雄,安知今日的江湖霸主是谁?‘四大霸天’毕竟是过去的称雄的人物了,他们都老了,你到现在,还幼稚地认为,东方未明他一个老棺材瓤子,会是正值壮年如日中天的班破晓对手吗?

    至于你口中所谓的‘廿四先生’、‘七大杀手’,不外乎是布伯跟客林顿、万敖巴马、布十、席拉里、秋刀鱼、峨眉生、昆仑生那一干人,除了一个布伯,还勉强算是一个人物,其他那些无非都是滥竽充数之辈,你认为就凭这些角色,能敌得住‘腾讯堂’姬北命、谈仙、四更、血鸢尾、贾不娘、岳飞等精英以及‘大风堂’三纲五常、芙蓉凤姐!?

    至于‘六大神剑’、‘何氏双刑’……你以为到了这个局势,他们还会一定会为你出手?”

    楚羽怒笑道:“不然又怎样?难道他们会祝你?”

    云端大小姐倦然笑问:“‘六大神剑’、‘何氏双刑’,一方是‘权力帮’上得了字号的剑客、一对为‘高二党’出了名的刑吏。他们原非隶属于你的人手吗?就凭你楚羽的字号,还没那么响亮灵光吧?”

    楚羽“嘿”笑道:“他们都是我盟兄蔡攸蔡少傅的心腹大将,而我是小蔡大人的义弟。”

    云端大小姐懒懒的笑道:“你也说他是小蔡大人了,不要忘了,蔡攸的上面,还有一个老蔡。”

    楚羽怪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端大小姐秀眉一剔,道:“好让你知道,蔡京在两个时辰之前,已经接到中宫御旨,官复原职,拜相复出。你和小蔡的野心,也太大些了,蔡京二度重掌‘权力帮’大权,小蔡一系偃旗息鼓望风而降,试想,蔡相又怎么放心你这个‘逆子’的盟弟,在‘青衣楼’,招兵买马、不断坐大……”

第四十三章 为君一笑

    楚羽面色微变,冷声道:“妖言惑众!信口雌黄!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连编?!”

    云端大小姐,忽自怀里取出一柬一令,淡然道:“这是蔡相交托给云端的手谕和手令:本大小姐,今夜,就要领导各方群雄,推翻在‘京师’弄权逆事祸国秧民的‘青衣楼’叛逆楚羽!云端乃系受蔡相之令施权行事,凡相爷麾下同道,违抗者,皆以叛贼论处!”

    楚羽一听,脸色顿时大变。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

    此时此刻,他才总算弄明白了——

    无怪乎今晚被云端一个女子,处处捷足先登抢占先机,原来蔡京老贼与自己的盟兄蔡攸之间的“父子之争”,于今夜,终于落下帷幕。蔡京不愧为死而不僵的百足之虫,居然在“大阿哥”蔡攸一党的重重包围和重压之下,突围而出,死灰复燃,东山再起!

    盟兄蔡攸失败,这就意味着自己,已经失去了最大的外援。而放眼于整个“二计划”,“大风堂”的熊东怖早已经败亡;“高二党”的阎罗王,被高俅起用重用的“五行头陀”鑫森淼焱垚,威胁压制的不敢稍有异动;至于“富贵集团”的“小梁王”柴如歌,一直对“二计划”,提不起太大的兴趣,跟盟友们也是关系暧昧,若即若离。

    蔡京一旦上台掌权,势必将自己蛰伏免官期间一直向他索权的“逆子”蔡攸,以及包括楚羽在内的他的一伙狐朋狗党,借助京城的各方江湖人马武林势力,穷追猛打,赶尽杀绝!

    如此一来,孤立无援的楚羽,就等同于失去了整个外援盟友!

    只听云端大小姐慵懒婉转地问道:“怎么了?你现在还要不要问问‘何氏双刑’‘六大神剑’他们的态度和立场呢??嗯???”

    接着,大小姐云端她又婉转慵懒的笑道:“自古以来,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现今,你楚羽的身边儿,连一个像点样儿的战将俱,都没有一个,就凭你,光杆司令孤家寡人又能凶出什么新鲜花样来?难不成,就凭你一张嘴,说死我们这么多人吗?”

    再接着,她又婉婉转转慵慵懒懒的说道:“服输认栽吧!楚羽。”

    “楚羽一时未死,”深陷四面楚歌十面埋伏的楚羽,傲然吼道:“我就一刻未败!”

    “就算你还没死,”轿子里暗处和深处的辰源,幽幽地道:“你一样失败了!”

    楚羽望向轿子里辰源,愤然吼道:“我好后悔!后悔当日没把你这死瘸子给杀了!”

    “你说错话了,”辰源幽幽地道:“不是当日你没杀我,而是你杀不到我。”

    楚羽又忿然道:“辰源,别得意的太早!你该知道一句市井俚语:‘请神容易送神难’,你把‘大风堂’的外鬼,请进楼子里来为你打江山夺权,日后有一个不好,就得把大好河山,拱手送人!”

    辰源突然森然道:“山河拱手,为君一笑。这个嘛,就不劳二弟你多费心了,送给谁,都总比送予你这条‘白眼狼’的好。你杀了楼子里不少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姐妹忠心耿耿的干部干将,此仇已不共戴天不可饶恕。你加诸于我身上的种种,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齐棋舒书欧阳恭等众兄弟姐妹们,因我信任你而遭横祸非命,这笔血帐,今夜,就非好好清算彻底不可。”

    楚羽狂笑起来,语音里,竟是充满了讥诮之意,他笑道:“假仁假义!和你的好狐党安东野,简直是一个德行!你要报私仇就报私仇,少在人前鬼扯连篇,把自己描绘得毫不计较个人福祸得失只为手足兄弟讨要公道似的,真让我起!”

    楚羽此人,原本一直都狂傲天生,目空一切。他眼见这个伏杀安东野剿灭“大风堂”,取得全面胜利的重大重要日子里,却赫然大风堂”联手“腾讯堂”“东南王府”“妙手班家”等多股势力,反攻入“青衣楼”,自己的心腹大患辰源,居然在这个时候,又近乎奇迹般的复活了,妻子布烟卿与“朱雀玄武”两大长老,都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自己的左膀右臂,梁发孙财居然也恰在此时,一齐叛变,直属二人麾下的精锐之师“一百单八杀将”倒戈相向,“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这“四大护法”中,已有两人向自己发起偷袭,甚至自己的强助蔡攸全因失宠于相父蔡京而旁观……

    面对无数强敌,自己四面八方受敌,换作别人,恐怕是早已崩溃失常了,但楚羽却依然狂傲无比狂妄无匹。他狂笑,他狂想:

    “我楚羽,命中是不是该有此劫?是不是天生注定难以成功难以扬名?关键时刻,为何我连一个知心的朋友都没有?危难关头,我为什么连一个忠心的部下都不在?同样是我和辰源,为什么我的兄弟朋友部属,家人,都出卖了我都背叛了我都放弃了我都离开了我?为什么这所有的人,都对辰源不离不弃,甚至就连他的强敌和仇家,都变成了他的强助和战友?这是为什么啊?老天,你太不公平!好不公道!”

    楚羽横下一条心来,他不惜孤军作战,他决定作战到底,他要与天地争雄!

    这时候的局势,已经相当的分明清晰:

    重新拜相上台再度大权独揽的蔡京,命令已诏,“六大神剑”“何氏双刑”乃至“三大掌门”等等这些人,自然然不会甘冒大不韪,开罪权相,再为楚羽出手助拳。

    非但如此,这些“墙头草”,在一听说“蔡京复出大位,重掌‘权力帮’”的重磅消息尤其是在亲眼验证了蔡相的手谕和手令之后,还忙着争相表态,生怕让别人,误会自己是跟“逆贼”楚羽,是站在同一阵线似的,早早的远远的和楚羽划分了界限。

    否则的话,以“六大神剑”的六剑合击之力,断没有截不住安东野的道理。

    如果“六大神剑”他们不保存实力,真要全力截阻安东野的话,不让他联同辰源破解自己的刀指,至少自己可以格杀苏磨和孙驴这两个叛将,局面上至少是气势上,就可能已有很大的不同。

    还好,场上的人,并不是人人都如“六大神剑”和“两大护法”等辈。

    至少,还有两个人,是立场坚决旗帜鲜明地支持支撑楚羽的。

    这两个人,还都是顶级重要的人物,也是现场之中,众多高手里的一等一高手——

    ——“廿四先生”布伯。

    ——“东霸天”东方未明。

    除这二人之外,“青衣楼”的杀手,现在可以说是分成了四个“派系”:

    第一个派系,为“大公子派系”,是以秦琴华画为代表的忠心子弟,一见大公子辰源,就大喜过望,他们等的就是这么一天,重见故主,而今给他们见到了等到了,自然忙不迭乎地继续支持他们一向马首是瞻的辰源总楼主;

    第二派系的人马,大多是朱雀长老孟四海玄武长老唐月亮这样的老臣子老伙计为主力的“保皇派”,他们一向支持“青衣楼”创建者布先生的嫡系孙女儿孙小姐布烟卿出来掌权管事。他们深受布青衣恩泽,向来对“青衣三秀”都极眼,或有积恨在心,他们本就不愿与楚羽为伍,只差没真的投身于“大风堂”阵营里罢了。

    第三方派系的“无党派”弟子,无外乎客林顿敖巴马等一些见风转舵随波逐流的第三代弟子。他们大都过去是楚羽的帮凶,大都是“墙头草两面倒”之辈,现在眼见楚羽孤掌难鸣大势已去,加之他们跟楚羽也算不上有什么过厚的情谊和过命的交情,落得个袖手旁观冷眼观火,那是决不肯在这个时候为他赔上宝贵性命的。

    还有最后一方系统,是为人数最少的“二公子派系”,这些徒众是楚羽的忠心维护者,比如圆河云桥等。只不过,这些拥护楚羽的党徒,也大多也是外系的子弟,况且人单势孤,既见楚羽难以扭转乾坤,局势有并不明朗,他们之中,也没多少肯站出来敢站起来或愿站到楚羽的身边去!

    如此理算下来,在这强敌环视生死存亡之际,能真正表态支持楚羽,对抗眼前宿敌无数的人,可谓是少之又少,还不到楼子里的子弟的一成!

    如此一来,貌似大势已定,几乎已经可以不必交战了。

    江湖老话常说:“一个人平时是怎对待别人的,在生死关头的落难垂危之际,别人就会怎么对待还报给他。”

    身为江湖中人,楚羽自然是也深深知道这一句话。为了自己能名扬天下青史留名,他常常出卖自己的上司亲友部下;既然他常作常为背叛背弃的事情,当然他就有给人背叛背弃的心理准备。

    是以,楚羽一向一直一路,都无时无刻的提防着,谨慎防范自己身边和手下的人,别人叛弃自己,一时一刻都不敢放松警惕。立时

    他活得很累,他很害怕身边的人,好像他出卖别人一般出卖他。

    正因为有如此的戒心和防范,方才苏秀士和孙伙计对他的偷袭暗算,他才能及时察觉立时反应,故而二护法只是伤了他,而未能杀了他。

    事实上,楚羽对于最贴近自己身边肩负“护法”之职责的“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也都一向一直一路有所防备,尤其对苏磨和孙驴二人,他觉得苏磨和孙驴,对辰源都很俯首帖耳,而对自己并不是那么的尽忠职守。

    所以,楚羽在四名近身护法中,一直都比较重用出家人圆河和云桥,较少分配交待苏磨和孙驴重大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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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骚狐媚的冷若颜(易容、迷魂,多情环)、坚忍冷艳的冷若霜(御兽、驱鬼,离别钩)、活泼俏皮的冷若雅(用蛊、施毒,相思刀)、忧郁落寞的冷若芊(暗器、读心,断肠萧),四个凉城杀手美少女,谱写香艳喋血江湖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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