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武侠修真凉城客栈TXT下载凉城客栈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凉城客栈全文阅读

作者:安东野     凉城客栈txt下载     凉城客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章 你是猪吗?

    readx;柴如歌用手拍打人群中的“一字电剑”丁卞肩头,羞笑道:“这还要多谢谢云大龙头的好兄弟,如果没有丁七侠帮忙,我们也不可能轻易得手。≤,”

    丁卞怔了怔,犹坠入五里雾中,指着自己鼻梁喃喃地道:“是我?”

    云飞扬咬牙切齿地道:“好啊,七弟,你干的好事!”

    丁卞正要开口,云飞扬突然大吼一声,只见一只酒杯,疾射而出,杯子飞到半空,突然又一裂为二,一打向柴如歌:一打向丁卞。

    柴如歌微笑不动,左旁的楚羽早有防备,一抄手接住半只酒杯,身子被酒杯的贯力带得一晃,不由得叫了一声:“好……”

    话未讲完,只觉一股特别的内劲,仍透过这小小半只酒杯袭来,不禁又退了一步,正想继续说话,只觉就酒杯上的力道仍末消散,又倒退了半步,这才长吸一口气将下面的两个字说出:“……力道!”说完遂发现右手虎口处仍被这半只酒杯瓷片割伤。

    柴如歌暗自心惊:“这老家伙中毒在先,但一出手还是让何自命不凡的楚羽吃了点小亏,果然不可小觑啊!”

    然而,云飞扬运聚余力骤起发难的主要目标不是在柴如歌,而是在义弟丁卞!

    他自知已落人“富贵集团”手里,柴如歌已钉上了他们,连累了一群不相干的江湖朋友,他说什么也得要把罪魁祸首丁卞废掉给大家一个交代。

    “一字电剑”丁卞中了“勤流赶”之后全身发软,哪还躲得开云飞扬含怒一击?他在半只酒杯射进咽喉的同时,痛苦的道:“……不是我……”然后整个人飞了出去,跌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落日神剑”司徒落日痛心疾首的道:“老五,你杀错人了,我们五兄弟虽然和你素有隔阂,但七弟和我们一在在一起,根本没有机会下毒害大家……唉!”

    云飞扬如中雷击,愕然当场!

    柴如歌羞涩笑道道:“云老头儿,你是猪吗?本王说什么,你就信是什么,简直比我王府里养得的那只看门狗还要乖、还听话呢。”

    云飞扬一时义愤,含怒失手,错杀义弟,又愧又惊,怒道:“你……”可是人已失去了发作的能力。

    云端姑娘沉住气道:“柴如歌,你要干什么?”

    柴如歌斯斯文文的道:“你们这一干江湖匪类,非法集会,惹事生非,日下京畿九城正实行新政,你们知不知罪?”

    玄鹤道长“呸”了一声:“知罪你奶奶!道爷要是犯了国法律令,你就逮去见官好了;要是没证据,你个死娘娘腔,趁早给道爷滚出十万八千里,道爷瞅着你这男不男、女不女的死人妖就来气!”

    柴如歌也不动气:“按照枢相童大公公颁布的‘京畿路整顿条例’,所有在京的江湖帮会,都要登名造册,编入‘青衣楼’,做为‘禁军’的偏师训练,以备朝廷不时之需。”

    云飞扬怒道:“早先朝廷需要用我们的时候,出兵平寇定乱、抗金拒辽、举军西夏、用兵蒙古、都要我们捐兵献财,你们做官的则坐享其成,只管认功领赏;现在一旦不需要我们了,又翻起脸来不认人,使出下毒诬陷老夫对不起朋友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要杀就杀,少在我们面前摆官架子!”

    恨天师太大声道:“云老,你不用说了,江湖上的朋友都长眼长心,这明明不关你的事,大家都是英雄好汉,冤有头、债有主,不会怨上了‘大风堂’的!”

    “好,”柴如歌阴柔笑道:“你们既然都是英雄好汉,为何不加入安天命大统领的部属,为国家效力?”

    恨天师太冲口而出:“想让我们为童贯那监宦卖命,门都没有!”

    柴如歌沉吟道:“朝廷内忧外患,百废待兴,童公公思贤若渴,爱民如子,现下正是用人之际,只要大家诚心加盟,不愁没有用武之地。”

    “用人?用人帮你们来祸害百姓、欺男霸女?用武?用武助你们榨取民脂民膏、逞一己之欲?”云端姑娘不屑地道:“童贯的为人作风,在江湖上扬得了名、立得住万、直得起脊梁、端得正良心的江湖好汉们,早都领教过了。”

    此语一出,大厅里的群豪纷纷呼应道:“大小姐说的好!”

    楚羽脸色一沉:“把你们统统编入‘青衣楼’是枢相和布相的主意,‘青衣楼’和‘禁军’已成一家,谁敢违抗?”

    此语一出,众人俱为之愕然。

    云端姑娘诧然问道:“布青衣几时跟‘富贵集团’勾结上了?”

    云飞扬浩然道:“男儿大丈夫,宁可站着生,也绝不跪着活,我‘大风堂’十万弟子,绝不做害民国贼的帮凶!”

    “看来不杀两个立立威,你们这些江湖草莽,还真不知道国法无情。”柴如歌妖魅的目光,自堂上众宾客一个个的瞄过去,最后对着孟东堂羞怯怯地笑道:“要先拿谁开刀,小王还真不大熟悉,不如你来做个决定吧。”

    众人齐刷刷把目光转向大当家孟东堂,孟东堂深低着头,只觉两颊火辣辣的,不发一言。

    柴如歌柔声细语的道:“孟大当家,你不用怕,只要你肯弃暗投明,和我们‘富贵集团’合作,不但可以在朝廷上弄个官儿当当,这‘大风堂’大龙头一位……”

    孟东堂急忙惶恐的道:“我怎敢和师傅他老人家比肩……”

    柴如歌笑道:“云老头儿也当了几十年大龙头啦,一把年纪,也早应该退位让贤了。”

    孟东堂试探地道:“那么……是哪一位德高望重的本堂前辈担此重位巨任?”

    柴如歌话锋一转,笑道:“当然非孟大当家莫属了。”

    众人望去,只见孟东堂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连耳根都紫了起来,云端姑娘忍不住道:“怎会是大师兄?”

    柴如歌嘉许似的道:“如果没有你大师兄,我们的‘勤流赶’又往哪儿下?这些道上的哥儿姐儿又哪里会怎么如此安分听小王训话?”

    云端姑娘讶然道:“大师兄,原来是你?”

    孟东堂扭怩了半天,才期期艾艾的道:“小王爷,楚二公子答应过……不在当众说出来的,怎么又……”

    柴如歌道:“反正咱们已经大功告成,你有何可怕的?你大义灭亲,为国除奸,独担巨任,正好让天下群豪知道你的高风亮节,佩服你的忠肝义胆嘛。”

    孟东堂尴尬地道:“这……”他只觉得大堂内数百双眼睛正盯着他,都带咬牙切齿的鄙夷与仇恨,如果这些眼光都是利刃的话,早已把他剁成肉泥了,尤其是师父银眉下那双眼睛,简直似是烧红般慑人。

    只听云飞扬发出一声低吼道:“东堂,我待你一向不薄,你、你为何要这样做?”

    孟东堂想答辩,可是又不知该如何说是好。

    楚羽傲笑道:“你待他不薄?孟大当家怎么说也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下面儿女徒弟也算是有一大帮子的长辈了,一天到晚在人前被你呼来喝去,你可曾考虑过他的颜面和感受?”

    云飞扬不抗辩,只问:“东堂,为师问你,你、你是这般想的吗?”

    孟东堂咬着唇、唇色向下弯,似下了绝大的决心才发狠道:“你对我不公平,一向都不公平,我是你的开山大弟子,跟随你最久,为你鞠躬尽瘁,为你做牛做马效力了三十年,到头来有什么用?你还不是把大龙头之位交给云端小师妹?”

    云飞扬老人只悲伤的摇了摇头叹道:“罢了,罢了……”

    “大当家,你错了。”四当家诸葛喜站出来痛心地道:“大龙头早在几年前就跟我们几个老弟兄说过,他想把‘大风堂’交给你,只不过不希望你太早在两个师弟面前得意忘形,又恐你不肯刻苦上进,所以才忍着先不告诉你。”

    孟东堂退了两步,怔了怔,忽然涨红了脸,吼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的鬼话!”

    “大师兄,“云端姑娘苍白的脸与青黛秀发恰成对映:“爹爹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诫过我,将来大师兄执掌堂口,叫我以后要听大师兄你的话,决不可以恃大小姐的地位来逆你之意,真的。”

    云飞扬怒叱了一声:“都住口!是我瞎了眼!”

    柴如歌笑了起来,啧声道:“原来云端大小姐这么漂亮。”还用手去拧姑娘的脸蛋。

    孟东堂呆若木鸡,怔立当堂。

    “怎么了?想做大事,不心狠手辣是不行的,”柴如歌又过去拧住张孟东堂的脸,把他的两颊一合,脸肌都挤成一个怪异可笑的形状,柴如歌那张着女人般鲜艳的红唇,就对着孟东堂的鼻子在呵气:“怎么样?到底找谁先开刀,你说说着。”

    孟东堂左张张、右望望,大汗涔涔而下。

    “别怕,”柴如歌拍拍他肩膀道:“今日一役过后,你就是‘京师’的大英雄、大豪杰,只有天下人怕你,你不必怕天下人。”

第十一章 给你一个强奸的机会

    readx;辰源腋下挟着杏眼圆睁的云端姑娘转身就走,唐月亮立即出刀,但左后肩下一麻,然后是一阵刺痛。

    震恐之下,唐月亮舞刀疾退。

    同时间,孟四海掀起另一片刀光,迎向那辰源。

    辰源左手仍夹着云端姑娘,孟四海正要给他迎头痛击,忽然觉得握刀的手,像给什么东西刺中了似的,稍稍一动,便有一种割肉似的刺痛。

    他一惊,立刻跳开。

    大家这才发现,戳退唐月亮的是楚羽,逼闪孟四海的是柳生寒。

    待再要追击时,辰源已不见了,云端姑娘也不见了。

    唐月亮和孟四海全都面面相觑,柴如歌波澜不惊的笑问:“辰源早已不是‘青衣楼’的人。”

    楚羽傲慢的道:“但他永远是我大哥。”

    柳生寒森寒地道:“没有人可以伤害他!”

    “好吧,”柴如歌好脾气笑道:“云端大小姐有辰源大公子背后的贵人护着,本王招惹不起,其余诸位英雄好汉,你们只有认命了吧。”

    人群中没有人回应。

    片刻之后,蓦地,恨天师太咆哮道:“姓柴的,别装模作样了,不怕遭天谴,就给大家一刀痛快吧!”

    柴;如歌含羞答答的温柔一笑,眼里隐约有了杀机。

    他忽然掠起,平平落到恨天师太身前,这时候,玄鹤道长狂吼了起来:“免崽子,有种把道爷也给一齐杀了!”

    柴如歌秀眉一轩,似笑非笑,那种温柔的笑意,让周围人感到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残忍。

    他也正在做一件极其残忍的事。

    他用镶满珍珠宝钻的绯色小刀“惊梦”,去划恨天师太的脸,入肉三分,横七竖八的已划了一十五道,纵横交错如棋盘,血珠汇成一串串的,自恨天师太的驴脸上淌落,狰狞可怖。

    恨天师太居然倔强到连眼里也不眨:“小废柴,真是裤裆里毛未长齐的乳臭娃娃,就这点本事吗?还有更狠的吗?”

    柴如歌一听,笑了一声:“有点意思。”他用手去撕破恨天师太的衣服,堂堂一代武林宗师、峨眉掌门,就这样光着上体暴露在群雄前,除了一些好色宵小之徒瞪直了眼睛偷瞧恨天师太已见下垂的胸乳,大多数都选择了将头扭往别处。

    恨天师太索牲闭起了眼睛,惨笑道:“乖孙子也真孝顺,饿了吧,来你亲娘这儿脱衣吃奶来了。”

    云飞扬忍无可忍,大声叫了起来:“柴如歌,求求你,别……”

    柴如歌的手停了停,羞涩地道:“说什么?大龙头,小王没听清楚啊。”

    云飞扬怔了一怔,恨天师太怒骂道:“云飞扬,你别求他,这儿有的是英雄好汉,贫尼清白之身,还怕看脏了不成!”

    “本王听说,云大龙头青年时,和那时尚未出家的恨天师太有过一段姻缘是吧……”柴如歌说着话,撕开了恨天师太的缁衣,提起“惊梦刀”,就要往恨天师太乳上划落。

    云飞扬疾叫一声:“住手!我说,我说就是了。”

    柴如歌的手一停,然后非常温和地缓缓道:“最近本王身体没调理好,所以手时常会发抖。”然后又慢条斯理的接着补充道:“天气一热,本王就很没耐性,一旦听到了些不入耳的话,手就控制不住的抖。”

    讲话的时候,他还一面揉捏着恨天师太干瘪的乳粒,淡淡地说:“记住了没?云大龙头,本王受不了任何的刺激,你最好说些顺耳的话恭维一下本王,要不然你的老情人就要变成‘太平公主’了。”

    “好,好,好,”云飞扬连声道:“小王爷,您高抬贵手,就放过蔓菁……”他一着急,竟将恨天师太的闺名也一起叫了出来。

    “求我,嗯?”柴如歌侧一侧首,鼻子哼了半声,指上捏着恨天师太的乳粒用了力,恨天师太整个长脸的脸肌都扯曲了起来,痛得连话也骂不出来。

    云飞扬大急,忙道:“我……我我我、求求你,放了蔓菁吧,我愿意代她受过……”

    柴如歌满意的笑道:“这才对嘛。”他吁了一口气,忽尔,手起刀落,将恨天师太左乳一刀切下。

    血光暴现,恨天师太痛得全身一抖。

    她中了毒,原是动弹不得,但想必是痛极,居然还动了一下,其痛楚程度可想而知。

    云飞扬怒吼道:“你”

    柴如歌故作失措状:“哎呀,你看本王,真是太不小心了,一时失了手……唉,都是本王的错,害得师太了少了半个窝头……”

    就在这时,倏地,一个灰色人影疾冲了过来。

    速度快到绝顶!

    人影未到,五缕指风,已急扣柴如歌咽喉。

    人影方至,又有五指抓向柴如歌后脑骨。

    玄鹤道长出手快而准,狠而辣,志不在擒住柴如歌,是当场格杀柴如歌。

    “武当派”的“虎爪绝户手”端的是让人断子绝孙、毁门灭户的阴毒武功,历代“武当”掌门都屡屡告诫门下弟子,定若非遇上生死关头,决计不可轻用。今日玄鹤道长一上手就用上此功,显然已决意非杀柴如歌不可!

    只要柴如歌了任何一指,都会马上身亡,何况是前后两爪十指。看来,柴如歌至少得要死上十次。不止是死,而是要死得极惨。

    “大风堂”七当家“女诸葛”朱七七忍不住叫了一声:“杀的好!”

    柴如歌躲避不及,更挡不住。

    所以他立即做了一件事,他把恨天师太向玄鹤道长推了过去。

    恨天师太赤精着上身,撞向玄鹤道长。

    玄鹤道长大叫一声,恨天师太的本就是他少年时代倾慕的对象,后来被名气如日中天的的云飞扬横刀夺爱,他不想自己施出的那两记“虎爪功”误伤旧日爱侣,他只好全力收招。

    他接住恨天师太,柴如歌、楚羽、柳生寒局已一齐向他出手。

    玄鹤道长只有一个人。

    大厅多的是他的“武当”同门、有的是他的武林同道……但大家都中了毒,大家都缺乏如他难般高深的功力和拼死一搏的勇气,大家都爱莫能助。

    玄鹤道长脾气古怪,一向高傲,加之他的行辈又高,就算云飞扬大龙头和“八大门派”的掌门人,也都得敬他三分,忌他三分,让他三分。

    在这些宾客中,单以内力来论,也算他的修为最高,所以也只有他可以强行把“勤流赶”暂时压制住,冒险行此一搏。

    他面对当世三大绝顶年轻高手的攻击,不封不架,不闭不躲,只运聚全力,向其中一人发动了他濒死的一击!

    他选的人当然是正面的首恶柴如歌。

    可是柴如歌攻上来的时候,早已准备好自己的后路。玄鹤道长刚向他发动,他使像游蛇一般滑掉。玄鹤道长击了个空。但三大年轻高手合攻之势,已有了个空缺。玄鹤道长追击柴如歌,恰好就等于躲开了青衣双秀的攻击,玄鹤道长一击未中,但敌方也攻不到他。

    然而,柴如歌却瞅准这个时机发动反击了,倏然一记“撩阴踢”,一脚就踢在玄鹤道长的下部,玄鹤道长痛苦的蹲了下去。

    打斗过程中,院子里有几个中毒不深的江湖好汉,想趁机开溜,都被负责监视的唐月亮、孟四海和柴如歌带来的一干锦衣大汉格杀当场,血腥的气味,越来越浓。

    柴如歌微吁了一口气:“真是个老顽固,你说你一把年纪了,还逞哪门子的英雄好汉?是不是‘玄武观’的青菜豆腐吃傻了你?”一面说着,一面自院子里的兵器架上,抽出一杆精钢长矛,说一个字,矛头尖锋便向玄鹤道长的蜷着的身上刺一下。

    直刺得玄鹤道长鲜血淋漓,全身都是是密密麻麻的血洞,躺在地上再也一动不动,柴如歌才住手道:“刚才是哪位姐姐起哄,叫什么‘杀的好’来着?”说着,他斜睨向花容失色,正往四当家诸葛喜身后躲退的的朱七七,柔声问:“是姐姐你么?”

    朱七七毕竟是女子,脸色全白,顽强地道:“你有种就杀了我,折磨一个女人,也算不上什么好汉。”

    柴如歌掩嘴笑了几声,阴阳怪气的道:“这么漂亮的姐姐,小王怎么舍得杀掉呢?”

    他刚举步上前,诸葛喜就颤颤巍巍挺身挡在了朱七七身前:“小王爷,‘大风堂’的男人还没死绝,有什么手段,冲我来,别难为一个女人。”

    老人这句话,着实让一旁的孟东堂惭愧的无地自容。

    “哦?”柴如歌揪起诸葛喜的山羊胡子,附在他耳边轻声问:“告诉本王,你是不是暗地里偷着喜欢这小寡妇?”

    诸葛喜怔了一下,猜不透柴如歌的心思,但还是木然的点点头。

    柴如歌羞赧地笑问:“和本王说实话,你是不是想上她很久了?嗯?”

    诸葛喜惶急猛摇头道:“我喜欢七嫂不假,但我心里绝没这个不敬的心思,彭怒兄弟为保护‘大风旗’英勇壮烈牺牲(参见《大风旗》第五章),我就是再老糊涂,也决计不会打他遗孀的坏主意。”

    柴如歌邪魅一笑:“四爷,今天本王就给你一个机会,去,马上当着大伙儿的面儿,给我强奸了朱七七!”

第十三章 给他一个装逼的时间

    readx;“贪狼星君”曲狼和“破军星君”贺文龙是倒着滚进大堂的,他们每个人胸前都多了一个明显的超大号鞋印。

    他们本来是奉了柴如歌之命,在外围院子监视、控制那些未入流的江湖宾客;然而却被人像皮球一样,一脚给踢了进来。

    两大星君绝对是一流高手,放眼“京师”,能有这般功力的,翻来数去也就那几十个人。

    但不论你怎么翻、如何数,安东野一定是这几十个人里的其中之一。

    他虬髯虎视,满脸风尘,他一见大堂种种令人怵目的情景,当下怔了一怔。他身旁还跟着一个人,男人装束服侍,女人脸蛋身段,身材修长,肩头蹲着一头东张西望的紫貂。

    就算这位“大风堂”排名最末的十三当家“紫貂”杨弋捷极少在公共场合露面,场中群豪凭借这人肩上的紫貂,也猜出了此人的身份。(参见《大刁民》卷第八章)

    安东野一进来,就发现情形有些异样,似乎有些意外,他长吸了一口气:“第三弟子安东野,恭祝师傅福寿康宁,松柏长青。”

    杨弋捷似乎也有些意外,非但很快镇静下来,只拱手道了一句:“老爷子万福。”

    云飞扬发整个人都伤心到了极处:“老三,你来得↗,..正好。”

    安东野重重的、缓缓的向师傅点了两下头,转视柴如歌,目光如炬。

    柴如歌笑着走近前:“小王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酒,下手没轻没重的,三爷不要见怪才好。”

    安东野浓眉微挑:“王爷,您喝了酒,也不见得非要杀人助兴吧?”

    柴如歌悠闲的道:“三爷,童大公公平日里经常问侯您呢。”

    安东野一笑:“是吗?我也常念着他,旧日东野少不更事,错手杀了大公公的亲弟‘花花太岁’童贳(参见《僵尸王》卷第七章),心里一直愧疚的很咧,入京以来,总不大敢过府拜晤。”

    “童太岁强抢民女,破坏纲纪,死有余辜。”柴如歌道:“今日之事,楚二公子和柳生三公子都在场,谁的主意,不用本王讲,想必三爷心里也该有数……”

    安东野立即问楚羽和柳生寒:“‘青衣楼’几时加入了‘富贵集团’?”

    楚羽神情倨傲:“我们只是顺应圣命,协助朝廷剿灭‘大风堂’乱党。”

    柳生寒冷傲的道:“除了先生,没有人可以指挥‘青衣三秀’。”

    身体一部分仍留在朱七七体内的诸葛喜抓住机会道:“东野,他们暗中在酒菜里动了手脚,我们都中了毒。”

    安东野马上问:“什么毒?”

    诸葛喜道:“是‘勤流赶’。”

    安东野恍然道:“难怪……”

    诸葛喜道:“大龙头中了毒,大当家被他们利用了,二当家受了重伤,六当家牺牲了,老十、老十二是‘青衣楼’的卧底奸细,大小姐被辰源带走了,七嫂和我也是被逼得做了这等羞耻之事……柴如歌打着的是朝廷授命和‘青衣楼’的旗号,要我们投降,恨天师太和玄鹤道长、还有你外公霍堡主四位被他害残,胡蝶姑娘,彭少寨主,楚长老几位就给他扯肠、剥皮、凌迟,牛魔王也死在他手上。”

    安东野怒道:“东野明白了!”

    江湖经验丰富的四当家“铁口神算”诸葛喜把握住了机会,他及时告诉了安东野现场的情况。

    柴如歌淡定如常,一点没有阻止诸葛喜讲话的意思。

    安东野一边与温诸葛喜对话,一边怒笑地着看柴如歌,带着杀气。

    然后安东野语气轻松的就像和人借个火似的道:“王爷,请把‘勤流赶’的解药‘扳兰跟’,请借东野一用。”

    看他的神态和气势,仿佛认为别人一定会掏出来解药交给他似的;听他的声音和语气,越发肯定没有人会或敢拒绝他的指令一般。

    柴如歌羞涩的向身畔的楚羽和柳生寒笑问:“很少有人敢和本王这么讲话,我们就给他一个装逼的时间。”

    安东野脸色一沉,昂然道:“楚二公子、柳生三公子,大家都是武林同道,万不可自相残杀,就算真要兵戈相见,也得公公平平见堂堂正正,也不该用着等下三滥的卑鄙手段!”

    只听被切掉半个胸乳的恨天师太喝道:“三爷说得好!”

    柴如歌阴阳怪气的问道:“师太,你是不是那半边垂梨也不想要了?”

    恨天师太咬牙怒笑道:“小狗杂种,你就是折腾死老尼,老尼也不将你放在眼里!”

    柴如歌看看她,两道秀肩不自觉的一耸。

    他两道眉毛一扬之际,他脸上同时也出现了一种极邪艳的神色。很难令人置信男人脸上,也会出现这种妖媚的神情。

    柴如歌想出手,杨弋捷已紧钉住他。

    柴如歌打消教训恨天师太的主意,杨弋捷也没有动手,他望向安东野,他要看三哥安东野的指示。但他再回头的时候,发现安东野已被包围,楚羽、柳生寒会集了“青衣楼”两大长老唐月亮、孟四海,一齐包围住白安东野。

    围困之中的安东野笑了,他问道:“你们之中,谁出招最快?”

    楚、唐、孟都望向柳生寒。

    “三公子最快?”安东野满有兴趣的又问道:“那么谁出手最毒?”

    唐月亮冷冷毒笑。

    “老十最毒,”安东野转视另一位昔日同袍:“老十二最阴,这些我都该知道的。”

    孟四海阴阴冷笑,不置可否。

    “二公子你呢?”安东野这次向楚羽道:“你的出手最绝吧?”

    楚羽现在胸口淤积了一股气,闷气,他没说话。

    因为楚羽看到安东野的表情太轻松、太随意。他置身在“青衣楼”四大绝顶高手之中,竟还这般悠哉自然的对四个人评头论足,就好像菜市场的大妈在挑拣四棵白菜。

    他简直没把他的敌人放在眼里。

    安东野的态度,对四人而言,简直是一种天大的侮辱。

    所以,四个人一起出手!

    分别以最快、最毒、最阴、最绝的方式出手!

    大堂上的群雄都紧张得摒住了呼吸,对于他们来说,安东野已成为他们唯一的救星,他绝对不能败,他一败,所有人都完了!

    “青衣楼”两公子、二长老一出手,安东野的大拇指立即就印在了四人中最薄弱的“断臂飞熊”孟四海的额角上,然后孟飞熊就真的飞了出去。

    四人合围之势一出现漏洞,安东野就乘这空隙掠奔出来,正在柴如歌与十三当家杨弋捷对峙的时候,安东野的尾指已一指捺在柴如歌的眉心上,口气威严的道:“解药给我!”

    楚羽和柳生寒连安东野的衣角都没沾到,然后……

    然后,战斗就结束了,莫名奇妙的结束了。

    对于爱徒安东野的表现,云飞扬理应觉得很满意;然而在安东野赢得胜利那一刻,云大龙头却感觉到很迷惘。

    因为他完全落料不到安东野的武功已经达到了这种超凡入圣的境界。

    但此时此刻,云飞扬已完全顾不上多想,在看到四大青衣高手中实力最弱的一人孟四海垮了之后,他已咆哮了一声:“好!”当他看到安东野不但冲出“青衣楼”的包围圈、还在一瞬间制住了柴如歌,老人又狂吼了一声:“杀了这个畜生!”

    在那一刻,云飞扬全身血液鄱在贲动,要是他真的能动,柴如歌早就在他手里死了千三千八百九十六次了。

    柴如歌落到安东野手里,妖媚的眼神里,不经意的闪过一丝丝的怨毒。两大星君曲狼和贺文龙以及一干锦衣大汉投鼠忌器,都不敢向前。

    群雄忍耐良久的愤怒、屈辱、恼恨,这个时候一起迸发出来,他们也一直在喊:“杀了他!杀了他!”仿佛生怕一不小心,又这残酷恐怖的魔鬼给溜掉了。

    安东野却说:“小王爷,只要你交出‘扳兰跟’我就放你走。”

    云飞扬嘶声道:“不……不可以……不可以……”

    大堂的群豪,此刻当然是以保命要紧,对云飞扬的意气用事,纷纷谴责表示不满:

    “云大龙头莫要固执,大家先拿解药解毒要紧!”

    “就是,只要有解药恢复自由,日后再找他慢慢算帐也为时不晚!”

    “放就放了吧,这种恶人早晚有老天收拾……”

    乱哄哄的声音中,安东野又重重的重复了一句:“交出解药,我放你走!”

    柴如歌嘴角牵起了一丝诡异的笑意:“本王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安东野姿势不动,语气又加重了几分:“你不给解药,我就杀了你,你叔叔童贳在黄泉路上尚未走远,正好有个伴。”

    柴如歌怨毒地盯了安东野一眼,道:“你在威胁本王?”

    安东野直视着对方,直言不讳的道:“是!”

    长长长长长长吐了一口出长气,柴如歌道:“三爷你不先放手,本王如何取解药?”

    恨天师太吼道:“三爷不能先放手,这兔崽子狡猾得很……”

    她话末说完,安东野已放了尾指,不屑地道:“谅他也不敢耍花招。”

第十四章 终于大象真白了!

    readx;柴如歌狠毒地整整衣装,只道:“解药给你便是。+,”

    他伸手入怀,满身遍体血窟窿枪洞的玄鹤道长嚷道:“三爷当心!留神他发‘暗青子’……”

    安东野丝毫未动,柴如歌已自怀掏出一个绿色的小瓷瓶。

    安东野两道浓眉一轩,道:“‘扳兰跟’?”

    柴如歌媚笑:“要不要三爷先验验?”

    霍祥云立即提醒:“外孙,当心有诈!”

    安东野凑近瓶口闻了闻,隔了好一会冲霍祥云终于点了点头:“外公,是‘扳兰跟’。”然后又将瓷瓶交给杨弋捷吩咐道:“老十三,均匀兑水,服给大家解毒。”

    随后安东野又同场上群豪朗声道:“东野答应过梁王爷,放他们一马的,现在梁王爷已交出了解药,还请诸位前辈和道上的朋友高抬贵手,也好让东野不至于失信于人。”

    这些江湖草莽只急着先把身上‘勤流赶’恶毒解去,哪还顾得上其他,都七嘴八舌的道:

    “我们的命是三爷给的,一切就请三爷替拿主意好了,大家伙没意见。”

    “三爷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兄弟们都听您的,没二话。”

    “像他们这种人间败类,今儿放了明儿就说不准被天收了,先放他们一条狗命又能如何?快让他们滚吧!”

    云飞扬哑声道:“放了柴如歌,老牛,六子,这些人就白白死了?”

    安东野低声道:“师父,大局为重。况且柴如歌是当朝御封的‘世袭小梁王’,擅杀王爵,今日寿堂上的人,一个也休想活。”

    一干宾客都唯恐事情再起什么变化,都抢着道:

    “安三爷,咱们这个人情欠下你了,一切全仗您作主了!”

    “安大侠,你着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道上的朋友以后就听你的了。”

    安东野正要再劝解一下师傅,云飞扬已疾抬首大声道:“好,今天咱们‘大风堂’的人,先不动柴如歌,但他只要一踏出这座大门,咱们日后就生死不计,不共戴天。”

    老人眼白全都红了,但他的神情并没有特别激动,扭头对任柴如歌一字一字的:“你!记!住!了!”

    “我记住了,”柴如歌轻松地耸耸肩,面无表情的留下一句话,就与二秀、二老、二星君,带着一干锦衣手下鱼贯离去,走得一个不剩。

    安东野开始依次给堂中的兄弟姐妹和贺寿的来宾解毒,众人都对安东野的义举感激涕零,赞不绝口,简直将他当作了再生父母,救世观音。

    药到病除,云飞扬理所当然的第一个解开毒禁,他恢复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过去狠狠抽了大徒弟孟东堂十几个耳光。

    然后他以大龙头的身份一连下了三道命令:

    “熊二,将逆徒孟东堂押回‘关东’总堂‘活死人墓’严加看守,面壁思过,终生不得踏出坟墓半步!

    七嫂,增派人手,寻找解救端儿!

    诸葛,本堂‘京城’总部此后有老夫第三弟子安东野全权掌管,老十三从旁协助,诸位江湖同道,我‘大风堂’在安东野的带领下,势必与各位并肩对抗邪恶势力,同舟共济!”

    霍祥云第一个叫好,堂上群雄纷纷拥护着安东野道贺,一时之间,血腥味道弥漫的寿堂,竟是热闹起来……

    在距离寿堂很远的一处废园中,一株大树的浓枝茂叶间,云端姑娘远远看着堂中被群星拱绕、抱拳豪笑的安东野,心里竟有了天涯般的距离。

    天涯远不远?人在天涯,天涯又怎能不远?

    辰源忧郁的声音,在云端姑娘耳畔响起:“有一种人,天生就是要来做英雄的,谁也阻挡不了,比如他,安东野。”

    云端姑娘的泪珠儿正在往下落:“我忽然觉着他好陌生、好可怕,难道权力的**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吗?”

    辰源抚着云端姑娘的发:“一个男人能在危急的关头,首先想到的是你的安危,即使他再坏,也绝不至于坏到哪里去。”

    云端姑娘一时破涕为笑:“我想知道,东野为什么会托付你出面,将我带离屠场?”

    云端姑娘这一笑,辰源也望见了,心道:“这一笑真好看。”一怔之后,他慌忙移开目光:

    “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交易,我想重回‘青衣楼’,重新从楚羽手中拿回我的东西,我的副楼主位置、我的烟卿,我就必须借助强助;而安东野想在‘关东三虎’里脱颖而出,独占鳌头,也需要借力外援。没有谁,比我与安东野联手称雄‘京师’更相得益彰、天衣无缝了。”

    云端姑娘正要说话,辰源以手撮唇,小声的道:“嘘!有人来了!”

    云端姑娘正待要问,却忽闻几声呼哨,自乱草茂树,残墙败瓦的废园几个角落传来,人随声到,几条人影,已到了废园中间那一块碎石地上。

    来的是三个人。

    云端姑娘一着,几乎叫了出来。

    “贪狼星君”曲狼和“破军星君”贺文龙,杀气腾腾围住了一个红裙绝色丽人。

    那美人太美,美得她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一眼认出,都会被脱口教出的她的名字——

    ——冷若颜。

    这时,又有一人出现。

    云端姑娘见到这个人,就连叫的力气都失去了,她想不到柴如歌还会逗留在这里!

    柴如歌看着冷若颜,做捧心状:“千不该、万不该,大姑娘不该躲在路边花丛里偷听我们讲话,这么美的一个大美人,就要横尸荒园,真真让小王感到心痛啊。”

    冷若颜笑了。

    嫣然。

    她忽道:“听王爷的口气,今天你是非要我奴家的命不可了?”

    柴如歌瞄了冷若颜一眼,视线移开,忽然,又瞟了她一眼,道:“真好看。”

    冷若颜有些不懂,大眼睛一睐:“嗯?”

    柴如歌有点惋惜地道:“一个如此美丽英风情的女子,实在不该死得如此之早。”然后他的语音又恢复妖媚:“可是这并改变不了小王要杀大姑娘的主意。”

    冷若颜显然有些紧张,桃花美目也有些惶惧:“终于大象真白了!”

    “‘大象真白’是个什么鬼?”柴如歌失笑道:“大姑娘莫慌,是终于大白真相吧?”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冷若颜稍稍恢复镇定地道:“因为你怕我知道你和那个人的秘密,更怕我泄露了这个天大的秘密。”

    柴如歌脸上出现了一种奇特的神色:“这出戏,他是主角,唱的是红脸,我们唱的是的白脸,坏人我做,英雄他当,怎么样?本王的演技还不错吧?”

    “所以你打算帮助他纵控‘大风堂’大局之后,再利用会受他恩惠的京城各帮会实力作为本钱,与蔡京的‘权力帮’争一时之雄,助他要成为横跨黑白两道的第一人,然后你就可以借助他的力量复国称帝。”冷若颜娓娓的道:“你和他的野心都很大。”

    柴如歌盯住冷若颜,这回的眼神已完全不同。

    如果眼神能杀人,这一双锋利的凤凰眼,早已瞬间将冷若颜杀死一百四十九次。

    冷若颜却还是把请说了下去:“你急于拉拢他助你完成霸业,不惜与‘青衣楼’的布青衣联手,先行布下‘刺虎图’这一局,要将‘大风堂’和京城的市井好汉一次招揽,一网打尽。如今‘大风堂’十三位当家非死即残、非退即叛,他一枝独秀,大权独揽,以后你们朝野里应外合,就能在‘京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所欲为了。”

    冷若颜静了下来,过了一会才问道:“奴家说的可对?王爷殿下。”

    说完,她用一种可以酿醇酒的眼波瞟向柴如歌。

    如果说冷若颜的眼波可以酿醇香之酒,只怕十个柴如歌醉生梦死了。

    然而,柴如歌没有醉。

    他更没有死。

    他连一丝醉意也没有,他只耸了耸肩,暧昧的道:“你和我的姐姐安琪儿郡主一样招人迷。”

    冷若颜侧首问道:“我和她,像么?”

    柴如歌邪恶的笑:“天下间的美女都一样,都有些像……”他又附加了一句:“尤其是脱光了衣服之后,都是一样的。”

    说完这句话,冷若颜就受到了袭击。

    柴如歌一面出手,一面还低声吟唱着一首歌。

    歌声**,很像“东瀛”岛国一代的去掉。柴如歌低吟的时候,神情十分享受陶醉。他是看着冷若颜吟唱的,他的眼神也流露着挑逗和魅惑。

    冷若颜立即反击。

    她的反击就像一场舞。

    美丽的舞。

    舞得越美丽,舞的杀力越大。有时候,美丽就是人世间最险恶的致命武器。

    冷若颜在旋舞中出招,美丽得可以令人原谅一切。

    冷若颜的舞,教人无恨无悔,令人去生去死。

    她一面舞,一面退走。

    柴如歌不但没有追赶,反而阻止了两名手下,他高深莫测的微微一笑:“让她走。”

    离开的时候,柴如歌有意无意的向云端和辰源藏身的树上看了一眼,然后带着古怪的效益和两个手下,施施然离去。

    云端姑娘如梦方醒,望定思索冥想中辰源,喃喃的道:“那个他,是他么?”

    (卷终)

第一章 腾讯堂: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readx;月如钩。

    腊月十三,中天一弯钩月,窗寒烛火,影疏梅瘦。

    这里是“左相府”内堂“无为居”,也是左相李纲大人处理政务军机的重地。

    能有资格进入“无为居”的相府属僚,不超过一双手的指数;而此时,站在李纲身边的清秀书生肖剑,就是这十个人当中的一个。

    肖剑,二十八岁,出身“江南”书香门第,擅长工笔绘画,精通易容之术,人称“百变书生”。

    他曾受皇命以“飘渺鉴”之名栖身于“京师”四大势力里的“权力帮”,很为权相蔡京做了几件露脸的大事,深得蔡京的赏识和重用,并且聘他为六大义子之一;但却在于“香洞”一役,为保护“血河派”遗孤血鸢尾和她手上奸相造反的“手书”罪证,而暴暴露其皇家密探的真实身份,从而投入李纲门下。(参见《血鸢尾》卷第七章)

    肖剑其人,聪明绝顶,心机玲珑剔透,举一而反三;其武功也颇为驳杂而不可考据,以李纲近四十年的阅历,竟也不能确定他的师门流派。

    投入李相门下之初,肖剑就曾单枪匹马闯“青衣楼”,拘拿绑架李系官员吏、户、礼、工四部尚书家眷的“千面狐”胡灵儿;又于御街重创试图狙击李相上朝的“富贵集团”大佬童贯养子、第十一太保霍昆仑;再七天之内连破了“权力帮”登门挑衅的“一百单八卫”。

    三战三捷,声名大振,渐有直逼“京师十大纨绔”之势。

    然而,肖剑为人相当恭谦、虚心,从不居功自傲,更不恃才傲物。

    这一点,也许就是肖剑能深为李相喜爱和重用的最大原因。

    李纲常常告诫李仪之等诸子:“自古以来,成大事者,无不韬光养晦,莫不耐得住天地间的寂寞。”

    肖剑就是一个耐得住千年寂、万年寞,千万年寂寞的人。

    此时,肖剑见李相仰望月空,面带忧色,有些心绪不宁,便顿首低声问询:“明公是在担心三姑娘的的安危?”

    李纲没有回答。

    默认,其实也是一种无声的回答。

    肖剑的心思极端缜密周全,李相想到哪里,他就能追思到何处。

    ——“凉城四美”的三姑娘冷若雅,奉冷北城之命,将一份绝密的“手书”送来“京师”,今日凌晨以飞鸽传书告知:“手书”已在路上,正星夜赶赴“京师”,估计三日后可送达。

    那是一份奸相蔡京写给“血河派”宗主“血河龙王”申屠鳖生前时约兵起事的造反罪证。申屠龙王之女血鸢尾为保护这份罪证,与丫鬟小红互换身份,引开杀手追兵,小红在“北凉镇”遭遇官军绞杀抗税民军身亡,李纲以“手书”胁迫蔡京撤兵,而这件至关重要的“罪证”则改由“凉城客栈”派人代替护送进京,以期扳倒奸相一党。(参见《血鸢尾》卷、《大刁民》卷)

    这,就是李纲此时所最最挂念、深深忧虑的。

    肖剑宽解道:“明公何须挂虑若此?以三姑娘的身手和心智,三日路程绝无大碍,更何况,今日之‘京师’,‘权力帮’、‘大风堂’、‘青衣楼’、‘富贵集团’,这四大势力权利角逐,寸土必争,各自为战,想必哪一家也无闲暇管‘手书’的事情吧?至于江湖上的小帮小派、散兵游勇,又有什么人吃了熊心、吞了豹胆,敢打冷爷身边最得宠的三姑娘鬼主意?”

    李纲回转脸来,看着肖剑清秀的脸,轻轻点了点头,依旧不语。

    烛光里,两张脸,一张年老的是平衡“京师”朝野各大势力、身系国家安危百姓福祉的贤相李纲,一张年轻的是李相麾下最为心思敏捷的“腾讯堂”总管肖剑,但此时,两个人的脸上都是隐隐约约的忧虑之色。

    左相府,除了总揽机要的“无为居”,下面还设了一个“腾讯堂”机构,负责辅助中枢处理李相的日常事务。

    这个机构,针对朝堂文武百官、江湖黑白势力、外邦敌对邻国、以及民间百姓百姓而设置,监察百官弊端、处理帮会事务、收集敌国情报、体察百姓民情,分工明确,各有司职。

    肖剑,就是凭籍这些年来的优异表现,成为这一大辅佐机构的负责人。

    李纲沉思了一瞬,始才开口道:“三姑娘此行绝对隐秘,连你、我在内,知道此事的绝不超过七个人。”

    肖剑高高瘦瘦的身体,在月光里,不由自主地轻轻的抖了一抖,七个人,自然就是李相、肖剑、冷北城与“凉城四美”。

    肖剑心里想说:‘既然冷若雅姑娘行动如此保密,那还有什么可要担心的?”

    然而,他只是在心里想,他什么也没说。

    这就是李纲所欣赏他的一点,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废话半,句也不说。

    李纲缓缓道:“你可听说‘零零七’这个组织么?”

    “零零七”是李相一方,安插在“京师”其余各方势力中的“死间密谍”,专司刺探敌对机密情报,参与相府机要的肖剑当然知道。,

    一虑及此,肖剑脑子里灵光一闪,既然自己一方有“零零七”,那么,“京师”四大帮会又何尝没有他们自己的“死间密谍”潜伏在己方阵营?

    看到肖剑的双眉一轩,李纲已经笑了,和聪明人谈话最是省心省力。

    李纲接下去道:“那你应该听说过‘无间道’这个名字吧?他们就是蔡京一党布置在敌对势力内部的‘死间密谍’,‘腾讯堂’上任总管‘三尸九命’冷重冷舒克,极有可能就是蔡京、童贯一党安插在我身边的‘三大死间’之一(参见《霸王命》卷第六章)。”

    肖剑看着主公的眼睛,没有回答。

    其实,他心里有很多疑问,譬如:“无间道”里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潜伏于左相府府的哪个部门?他们掌握了李相一方的多少机密?除了已死的愣终,另外两大死间是谁……

    很快,这些问题,肖剑都从李纲的眼睛里读出了的答案。

    所有问题的答案就是——

    ——没有答案。

    李纲也不知道那些潜伏在身边的“死间密谍”是谁,所以,他才更担心冷若雅和她身上“手书”的安危。

    这份绝密“手书”,关系着权相蔡京的身家性命、乃至整个“权力帮”派系上千官吏、过万豪雄的生死存亡,蔡京及其手下的党羽,绝然不会坐以待毙,静以待缚的。

    李纲在最后吩咐肖剑道:“楚太后的寿辰将近,楚老恩师太保大人和‘安乐侯’赵侯爷偏偏又委了我操办太后寿宴的差事,我这些日子在宫里司职走不开;如果三姑娘受阻有难,她必定会发我赠与北城先生的十三道金牌到你的‘腾讯堂’请求支援,肖剑,这件事本相就全交托依仗你了。”

    肖剑礼道:“为国为民,学生倾力而为,百死不辞。”

    一回到“腾讯堂”,肖剑马上连夜召来一个人。

    他回身叫道:“遥遥?”

    遥遥,是一个人的名字,也即是肖剑最信任的心腹。

    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只要肖剑叫“遥遥”,他就会毫不耽搁地出现在肖剑的视线里。

    没错,是他,不是她。

    很多人都以为“遥遥”是一个女孩子,不但因为他有个女孩子的名字,更因为他有个女孩子的样貌。

    他的全名叫染兮遥。

    这个男孩子很清瘦,很乖巧,很美,瘦得、乖得、美得像一个瘦瘦的、乖乖的女孩子。

    染兮遥与同样俊秀的上司肖剑感情极好,几乎是形影不离,以至于李相府很多同僚,都纷纷在暗地里揣测二人之间有断袖分桃的暧昧癖好。

    果然不出所料,随着肖剑的一声唤,染兮遥立刻就悄然出现。

    “每次都回来这么晚,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染兮遥微嗔。

    肖剑微笑着道:“遥遥,怎么晚还没休息?”他的笑是对染兮遥最好的安抚,而且染兮遥是如此的乖巧懂事,深深喜爱他的肖剑,又怎能不安抚这个宠儿。

    染兮遥腼腆的笑:“肖大哥还没休息,遥遥怎么能先睡呢?”

    肖剑宠溺的望着他:“遥遥,肖大哥深夜唤你来,是有事问你……”

    染兮遥温顺的道:“大哥请讲。”

    肖剑收回饱含深情的眼色,垂询道:“你可知‘京师’北路三日行程之中,要经过哪些凶险生僻之处?”

    染兮遥认真的想了想,才答道:“称得上凶险紧要之所的一共有四处,分别是‘百度亭’、‘新浪驿’、‘搜狐泊’、‘网易巷’,通过此四处,尽是通天官道,一马平川。”

    “好。”肖剑轻轻抚了抚染兮遥的额和发,用奖励的口吻道:“冷若雅现在到了哪里?”

    染兮遥清瘦而俊秀的脸颊,泛起两团红晕,声音哑哑地回答:“天明时分,可抵达‘网易巷’。”

    肖剑轻轻回了声“哦”。

    夜色正寒,两个身体渐渐偎拢,空气里满满暧昧的气味……

    ...

第二章 网易巷:你饿不饿,我下面给你吃

    readx;网易巷。

    这是京城北路的必经之所,地僻人稀,尤其是这样天寒地冻的早晨,连只流浪狗都不见经过。

    大傻偏偏在这个偏僻无人的场所开了个面摊,很多同行都笑话他痴呆、不将摊子摆在热闹繁华的地段,他却有自己的的主意。

    ——我做的面很难吃,我只有把面摊摆在这个“网易巷”里最冷僻的角落,才没有别的店家跟他抢生意;如果摆在大街上,我肯定抢不过别的同行。

    据说大傻小时候得了一场大病,侥幸活下来,但脑子却烧得痴痴傻傻的,动作也迟迟钝钝的,说话也结结巴巴。所以,“网易巷”子里的人都知道,大傻是个白痴。

    大傻人很好,虽然经常遭受人们的白眼,但他还是很喜欢对人笑,尤其是他看见客人喜欢吃他的面的时候,笑得更加憨厚。

    今天早上,大傻的摊子前只有一位客人。

    那是一个埋头吃面的黄脸汉子,或许是要着急赶路,吃面的时候,连头上的风帽、身披的斗篷都没卸下,他吃的很急、很快,也很香,大口大口地吃个稀里呼噜呼啦吧唧。

    很少有人在吃面的时候会发出这么多不同节奏的声音,如果他是位姑娘,就这吃相,恐怕这辈子也休想嫁出去。

    大傻笑了,憨憨的,傻傻的。

    他送上一勺汤面他未说话先“嘿嘿”地笑:“客……客官,我……再给……给……你添一碗……”他的口吃病看起来很严重,他的笑也绝对不会比山里的大猩猩笑得好听到哪里去,幸好那匆忙吃东西的客人还没有被吓到。

    那客人一顶连衫带肩的宽沿风帽,斜斜地遮过他的左颜,却看不清他的眉眼,只见帽上衫上有淡淡的霜痕和尘色,想必是通宵在兼程赶路。

    面前的一大海碗汤面已快吃完,他确实是太饿了,而且太累了。

    他听见了大傻的憨笑和傻话,他微微顿了顿握筷子的手,缓缓地半抬起头来——

    首先映入客人眼帘的是大傻一双大脚,大冷的天,大脚拇指仍然固执地露在草鞋尖上那个破洞的外面。

    他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这个大傻生活的这么艰辛,结帐时我该多留点面钱才好。”

    他一向都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大脚以上,他什么都看不见,因为他的风帽已经把他的视线遮挡住了。

    他只听见大傻高兴的道:“客……客官……面……面来……来了……”

    “谢谢。”他说了这句客气话,却仍没有抬头,只是把空碗向前推了一推。

    大傻把汤面倒进碗里,握着勺子傻站着。

    客人抬起头,向大傻望过来。抬头的时候,他的风帽已经向后稍稍滑落,眼见他粗眉、立目,连鬓络腮的胡须,额上一条暗红色的伤疤,面相不但凶,还恶。

    大傻并未害怕,他笑了一笑,漫声吟道道:“曾是寂寥金烬暗。”

    客人心中一动,将一块小小的碎银子抛在桌子上,然后站起身来道:“谢谢你的面,我该赶路了。”他拴在面摊旁树上的紫骝马,轻轻打了个响鼻,扬了扬前蹄,也似是不耐深冬的严寒。

    汤面锅里仍冒着热气,大傻忽而又吟道:“断无消息石榴红。”

    他今天早晨已经是第二次说这些文绉绉的唐诗了。

    客人戴好风帽,他自然不会理会一个破巷白痴的自言自语,他已经迈开步子向自己的紫骝马走过去,此去“京师”还有三日路程,他实在是没心思和一个白痴在这里浪费口舌和时间。

    然而大傻接下来的一句话,就像一根尖利的钉子,一下子就把他钉在了原地。

    “冷若雅,你饿不饿,我下面给你吃?”大傻说这句话的时候,既不结巴,也不口吃,憨傻的神色突然变得深邃而冷峻。

    客人身形顿住:“阁下是——”

    他虽是背对大傻,但整个的身体,开始发抖得象一片落入风窝的飘叶。

    大傻傻兮兮的回答:“我是大傻啊。”

    “你到底是谁?”客人的背影,愈发抖得象惊涛骇浪里的一叶孤单无依的小舟,他的声音已经实实在在地开始发抖。

    大傻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他只望了望天,道:“杀人若吟诗,饮血如作画,三姑娘该猜到我是谁才对。”

    客人失声道:“你是金——”他突然弯下腰,开始大口大口地呕吐,而且一边吐,一边用手去扣自己的喉咙,像是要把刚才吃下去的两大碗面,全都吐出来一般。

    大傻望着他,露出怜悯的神色,道:“三姑娘,别白费力气了,中了我‘曾是寂寥’金烬暗的毒,就算你把自己的胃吐出来,都没用了!”

    客人已经坐倒在地上,气喘吁吁地道:“原来阁下就是,‘权力帮’三十六派中‘溜’派掌门人‘曾是寂寥’金烬暗,我真是看走眼了,你的好搭档、‘挽派’掌门‘断无消息’石榴红石姑娘,也该在附近吧?”

    “权力帮”高手排行榜,“一相二王三供奉、四友五仆六公子、七剑八刀九将军、三十六派七十二门生一百单八卫”,“三十六派”是权相蔡京手下门徒广布的杀手组织,三十六的掌门各自的绰号与名字,连在一起就是三十六句唐诗。

    他们的老大“海派”掌门人“平明送客”楚山孤,与“浸派”掌门“笑问客从”何处来、“潜派”掌门“洞在清溪”何处边,先后都死于“凉城客栈”之手。(参见《多情环》卷第三、第五章)

    “曾是寂寥”金烬暗洋洋得意地道:“不但石师妹在,为了迎接三姑娘的芳驾,相爷出动了溜、挽、突、缩、屈、伸八大派的好手分三路相候,更请了一位名动八表的大人物亲自招待三姑娘,却不料倒先被我和石师妹抢了头功。

    可惜呀可惜,冷若雅一亡,以后的‘凉城四美’就只剩下‘凉城三美’了,不知道经我这一改,冷爷可是会习惯?

    三姑娘,你乖乖把蔡相要的东西交给我,我可以考虑让你死得舒服一些。”

    交出“手书”,换来的只是死得舒服,这已经是金烬暗对敌手最大的宽容和仁慈了。

    客人哀叹一声,在脸上胡乱抹了几下,露出了本来的真面目。

    ——目若寒星、眉如弯月,纤腰束素、玉齿如贝,竟是一个如此美丽的一个年轻女孩子。

    似乎有些意外的惊艳,金烬暗稍稍迟疑后道:“蔡相等你手上的‘东西’很久了,三姑娘要识相的话就快交出来——”

    他的语气虽凶,但心里却盘算的是:“小美人,你干嘛不求我呢?你求我,我就解了你的毒,然后我们远走高飞、双宿双栖,去他娘的‘手书’和蔡京……”

    江湖风霜苦,他渴望她的温香满怀、思慕她的软语柔唇。

    金烬暗无意间犯了一个错误,一个男人通常都会犯下的美丽错误。

    他,喜欢上了冷若雅。

    冷若雅声音暗哑的说了一句含含混混的话,金烬暗努力地动了动耳朵,他想去辨别女孩子话里的意思,就在此时——

    冷若雅突然跳起来,向拴在树上的紫骝马冲过去,快得就暗夜里突然从灯光中逃窜的飞兔!

    金烬暗苦笑:“这小妮子中了我的毒居然还想逃走?”

    他还是不忍心出手杀她,他下不了这个狠心。

    但有人有!

    面摊后窜出一条鲜红的飞索,盘旋着向疾冲的冷若雅头顶上套落下去。

    鲜红的索,索上有明晃晃的追命尖刺。

    飞索的另一头,是一位穿着石榴裙的胖姑娘,“挽派”掌门“断无消息”石榴红,果断出手!

    ——“海派”老大“平明送客”楚山孤已殁,谁能在这件任务里搏得头功,谁就有可能接替楚老大的位置。

    近年来“权力帮”实力大张,高手云集,已经很少留给“三十六派”立功表现的机会;石榴红是个不甘于平常的胖姑娘,她想在一众同僚中脱颖而出、引起主人的重视,所以她在蔡京面前主动请缨并如愿而来。

    冷若雅自起步到紫骝马,不过五丈距离,她现在急需要做的是上马、挥刀、断缰、狂驰、逃逸——

    她的玉手几乎已经触到紫骝马马背上顺滑的马鬃,“断无消息”石榴红那夺命追魂的红索和“曾是寂寥”金烬暗陡发的一道冷漠剑光就飞到了——

    进京路线和时间,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权力帮”的高手是如何知道信息,并在此处事先埋伏的?

    想到这个问题,冷若雅的心猛的跳了一跳——

    ——难道李相的身边,潜伏着蔡京的“卧底死间”?!

    冷若雅已无法再想像下去,因为敌人的一索一剑,已经先后到达!

    眼见目标冷若雅就要倒毙,“断无消息”石榴红胖嘟嘟的脸上,盛开了欣喜的笑容,然而,她脸上的笑容之花很快就急速枯萎——

    因为石榴红师兄“曾是寂寥”金烬暗的冷漠剑光,在她背后绽开了更鲜艳的血花——

    ...

第三章 搜狐泊:是你们逼我的,我不想的

    readx;腾讯堂。

    “凉城”两道求援金牌消息半个时辰前,已先后摆到了“百变书生”肖剑的书案前,第一道来得急切,第二道来得急迫。

    第一道金牌消息是从飞鸽的脚踝上带来的:冷若雅在“网易巷”遇袭涉危,“权力帮”好手“曾是寂寥”金烬暗临阵格杀同门师妹“断无消息”石榴红后不知所踪。

    肖剑完第一道消息后轻轻叹了口气,轻叹声在空寂的大堂里激荡起小小的回响:“想不到金烬暗竟然会爱上敌人?”

    第二道金牌消息,是由一个满脸大汗的劲装汉子奔马疾驰着送来,他的马竟然直冲进“腾讯堂”来,可见他所带来的求援信息有多危急?

    第二道金牌消息是:“权力帮”高手“突派”掌门“凤尾香罗”薄几重、“缩派”老大“碧文圆顶”夜深缝拟在“搜狐泊”截击冷若雅,形势万分险恶!

    墙外是风起云涌的江湖,墙内的梅花开得正艳。

    肖剑忽而微笑着道:“遥遥,堂外的梅花开得这么好,你去折一束回来。”

    染兮遥乖巧的轻“嗯”一声,披了大红斗篷,少年径自出堂踏雪折梅。

    第三道金牌消息传来之前,一束盛放的寒梅已经摆放在了肖剑的案头。在+肖剑一盏雨前茶都未饮尽的时间里,染兮遥不但已经剪好了梅花,而且带来了冷若雅向“腾讯堂”求救的第三面金牌消息:

    第三到消息只有四个字:守缺公子。

    光滑如镜的桌案上,一列并摆着三枚小小的金牌,正刻着两个淡雅的秦篆小字“梁溪”,这正是左相李纲大人的字号,这金牌一共有十三道,是当年李相为了酬谢“凉城客栈”在“舒克贝塔袭杀行动”中力保之功,用于“凉城客栈”与左相府紧急联络的信物,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会启用。

    肖剑淡淡道:“遥遥,那个送金牌来的人呢?”

    染兮遥规规矩矩地垂手在他的案侧:“那个送信来的‘丐帮’六袋弟子已经走了。”

    肖剑淡淡地一皱,染兮遥神态愈加恭谨道:“据遥遥暗中观察,这个‘丐帮’六袋弟子已经中了‘守缺公子’的‘雪杖’,恐怕已经捱不过两个时辰了,所以才急得告退安排自己的后事。”

    肖剑“哦”了一声道:“想不到那边竟然请动了‘六公子’之首的‘守缺公子’温辞出手拦截冷若雅?当日我‘百变公子’在蔡京手下效力,我,加上‘摧花公子’公子明、‘寻欢公子’楚云眠、‘绝情公子’石玉楼、‘假面公子’贺兰星星,和我们五人之力,尚且不是‘守缺公子’温辞半臂的对手,温辞若出手,冷若雅必死无疑!”

    然后,肖剑不再说话,只是用食、中两指将这三面金牌金牌在手里转来倒去,隔了良久道:“这件事,我们府上还有什么人知道?”

    染兮遥眼色迷离的道:“除了肖大哥您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了。”他言外之意就是:我早已经把这件事忘掉了。

    肖剑赞许地点点头道:“遥遥,你做得很好。夜已深沉,你该多加一件衣衫了……”

    ………………

    搜狐泊。

    道路泥泞、狭窄,水泊两边的芦苇黄叶落尽,瑟缩着显现出一派凄凉的景色来。

    两头青骡拉着一驾小小的马车,正自北往东的驰过来。

    马车上深紫色的轿帘低垂,车头上歪着一个抱鞭子的车夫,在瑟瑟北风里将头缩到破毡帽里,好像是要睡着的困顿样子。

    与这辆骡车相比,自东往北迎面而来的马车,却豪华、富贵、大气、威风得多。

    驾辕的是八匹白色的高头骏马,马车是白的,轿帘是白的,其余车轮、车辐、拴马的缰绳乃至驭马的雪衣少女一身服饰都是白色的。

    整套马车不但白,而且新,新白得干干净净,白新得一尘不染。

    “搜狐泊”的路面极其狭窄,当小骡车驰近那架豪华白马车时,蓦的有两匹健马从东边疾驰过来。

    两匹健马一前一后,八蹄翻飞,踏得泥花乱溅,而马上的两个骑者都用厚重的风帽遮掩着半边脸,只能看清是是一男一女,女的在前,放马狂奔,作风霸道。

    眨眼间,两匹马已经追到了骡车的侧近,看情势似乎要在两驾马车错车之前赶超穿越过去。

    两驾车相距尚有丈余,二名骑者突然齐齐地打了个口哨,在北风里传出很远,而且随着这一声口哨,两个人一起向这驾行进中的骡车出手。

    事发突然,车头上抱鞭子的车夫尚来不及睁开惺松的睡眼,攻击已到

    抢在前面的女骑者手上蓦然闪出一柄五尺长的雪亮长刀,闪电一般向骡车上的轿棚斩下去!

    落于后方的一名男骑者袖子里掉落一支两尺余的短剑,眨眼间就由骡车的背后攻了十余剑!

    北风呼啸正紧,天空阴云四布,一场大风雪转瞬将至。

    就在袭击几乎就要得手的那一刹那,银色马车里响起一声轻轻的咳。

    咳声,像一个小小的、小小的、小小的音符,轻轻地从豪华雪色帘幕深处幽落出来。

    咳声也是命令,两名奔袭者马上勒住了战骑,停刀顿剑,不敢稍动。

    雪色轿帘深垂出轻轻传出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道:“‘突派’掌门‘凤尾香罗’薄姑娘、‘缩派’掌门‘碧文圆顶’夜先生,不愧是相父座前最得力的干将,这么精彩的联手袭击可能整个‘京师’都不多见了罢?”

    车中人只不过说了这寥寥数句,已经微见喘息,似乎体力不支,大病新愈。

    发出闪电快刀的“突派”掌门“凤尾香罗”薄几重道:“多谢谬赞,轿中可是‘守缺公子’温少爷么?咱们‘三十六派’虽是一向与大公子少见,可是倾仰很久了!”

    使出快剑的“缩派”掌门“碧文圆顶”夜深缝沉默不语,显然是不擅辞令。

    “是你们逼我的,我不想的。”轿中人道:“这里的事由我处理,两位请便吧。”他的声音虽轻、气息虽弱,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有令人莫敢不从的威仪。

    薄、夜二人对视了一眼,不敢有违,两匹快马载着各自主人向“京师”方向直驰下去,急骤的蹄声很快沉寂下去。

    雪色马车织金绣银的轿帘,轻轻地一挑,露出一截雪藕般的腕子来,洁白细腻、骨肉匀停,而腕子上套着的三个金光闪闪的镯子随风轻轻荡着,更显得妩媚动人。

    骡车抱着马鞭的车夫直看得痴了,嘴角的口水忍不住滴滴答答地流下来。

    银色马车驾车的雪衣少女微垂的英眉皱了皱,蓦的挥手一拂长袖,隔着丈余的距离将骡车车夫“哎呀”一声扫跌到路边的泥水沟里去。

    挑起轿帘的是个明艳的女子,她探身向外望了一望满地的泥泞,皱了皱厌恶的眉色,回头道:“脏得很,公子爷要亲自下车么?”她的声音清脆,每发出一个字符,鬓上的环佩就“叮铃”作响,更显得娇媚可人。

    轿中人又咳了一声,没有说一个字。

    驾车的雪衣少女连忙跳下车来,迅速将一大块雪色的地毯轻轻铺在车前的地上。

    这地毯的质地与编制工艺也极为精美,想必是来自“波斯”一带的外域精品,价值千金;然而雪衣少女将这珍贵之物铺入泥泞之中,却连眉头也未皱一下,能有这么大奢侈排场奢侈,除了富家天下的“岭南”温家“守缺公子”温辞之外,世上恐想必再无人有此气场和排场。

    有一只细瘦干净的手臂轻轻搭在明艳女子的香肩上,这明艳女子细声道:“公子爷,小心一些,外面风大。”

    温辞轻轻移步下来,那是个清瘦单薄的年轻人。

    他的脸更是白得惊心,他的身体也纤弱得惊人,他整个人都裹在银裘里,他的两只手不停地在轻轻颤抖,他的眸子里满满的病容和倦色。

    雪衣少女神态恭恭谨谨,垂手侍立在温辞的身侧,为他遮挡呼啸的北风。

    温辞拱拱手向已经没了车夫的骡车轿中道:“轿中可是名动江湖的冷家三姑娘么?”他的神态非常谦和,温文有理。

    然而他只不过刚刚做了这么一个简单的拱手动作,就开始轻微地喘息了起来。

    骡车上的小轿帘子,微微地在风里抖着,却无人应答。

    温辞微微笑了一下道:“我是温辞,是你哥哥冷北城四个半朋友中的一个(参见《杀手楼》卷第一章),我受义父蔡相所托,向三姑娘姑娘请教一招,姑娘既然不愿移莲驾相见,请恕温辞要得罪了。”

    骡车轿中静悄悄的仍无动静,只有骡子打着鼻响。

    温辞回身道:“杖来。”

    明艳女子神情肃穆,双手捧着一柄通体雪白的“雪杖”,递给了主人。

    一杖在手,温辞的病体突然如标枪般立得笔直,他的手不再颤抖,眉宇间的萎靡之色瞬间消逝,代之的是如雪的杀气,映得他身侧的两名侍女眉目生寒。

第五章 淘宝洞: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readx;冷若雅按刀在手,猛然惊起。∈↗頂點小說,

    就听驿站外所有的狗叫声,又都嘎然停止了,就像沉夜里有个深山野林的巨大兽人,猛的把所有的军犬脖子都齐齐掐住了一样;或者就像有一个面目狰狞屠夫,用一把极锋利的柴刀,一挥就把所有狗的脖腔都齐齐割断了一般,驿站的警戒猎犬都没法再叫出声来。

    冷若雅忍不住从心底深处,打了一个突,那股来自内心深处,彻底的森森寒意,正从若雅的心底,迅速地升上来。

    驿站外,是一片空旷的野地,月光正凄清得惊人的艳。

    冷若雅淡淡地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很难为这个女孩子在这个山穷水尽的时候,还会笑得出来,即使她笑得很有些无奈。

    若雅理了理鬓边垂落的几丝秀发,轻轻走了出去,她按刀环顾四野:“你们要找的东西在我身上,驿站里的人都是无辜的,有事你们冲着我冷若雅来!”

    月光很冷,映得驿站里的青石地面,有着不同寻常的惨白。

    东方天际已微微泛白,冷若雅却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看见明天早晨升起的太阳。

    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野地里没有一点回应,只有十数条驿站饲养得军犬,死在不同的哨位。

    “不好——”冷若雅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蓦地,她口中低低地叫了半声,脚底一错,已经冲进虚掩的驿站大门——

    然后,她整个人突然愣住。

    一股浓浓的刺鼻血腥味,扑面而来——

    中心的薪火已经渐渐黯淡,微微跳动的火光下,满地是横倒的驿站兵卒尸体。

    就在不长时间之前,他们还曾经和若雅一起你敬我让的吃饭喝酒,一起天南地北的聊天谈笑,现在他们都成了不会说、不会笑、不会打鼾的死人。

    整整四十一具尸体。

    不见小蔡。

    小蔡呢?难道也遭了“权力帮”的毒手?

    冷若雅刚刚出去了不过五瞬的功夫,驿站里为她守夜的人,都无声无息的死掉了!

    不!

    火堆余旁,还有人在蠕动。

    冷若雅抢过去,那是老蔡!

    老蔡的脸和胸膛都是鲜血,若雅俯身下去,急急道:“老蔡,你一定要挺住!小蔡呢?”

    老蔡吃力地抬起一只血手,想去拉若雅的衣服,他的眼像已经失去生命的搁浅鱼一般,嘴唇蠕动,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冷若雅再俯了俯身子,凑近他口边,想听听他说什么。

    两人的脸已经不过尺余的距离,老蔡的口中突然发出一道惨白的寒光,急打若雅眉心——

    冷若雅料不到有此变化,她急急仰身,那道寒光擦着她的前额,直射进发髻中去。与此同时,若雅的鼻子里嗅到淡淡的腥气,显见这道暗器上含有剧毒。

    冷若雅又惊又怒:“你不是老蔡?!”

    老蔡此时已换了一个冷漠的神情,他看着自己弯屈的十指,冷淡的道:“三姑娘好快的身法!江湖上能避开我归青冢的‘三春白雪’暗器之人,现在已经不多了。”

    黑暗里突然响起一个女子“咯咯”的笑声:“归师弟,哪里是她的身法快,怕是你的‘三春白雪’还没练到家吧!咯咯咯咯……”

    这女子笑声未歇,另一个沉闷的声音紧随其后的闷“哼”道:“这么近的距离都打不中,简直是我们‘三十六派’的废物!”

    “屈派”掌门“三春白雪”归青冢冷笑道:“好、好,是归某人的暗器没练到家,让薄师姐、夜师兄两位见笑了。”

    ——自“搜狐泊”退走的“突派”掌门“凤尾香罗”薄几重、“缩派”老大“碧文圆顶”夜深缝也在!

    冷若雅心中暗惊,直视着三人,一字一顿的道:“驿站里死难的人,你们三个人都有份儿?”

    “凤尾香罗”薄几重笑道:“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相爷已经下了死命令,一切阻拦‘权力帮’行事者,皆杀无赦!”

    “三春白雪”归青冢冷笑道:“这些为李纲那狗官当差办事的无名小卒,杀了就杀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冷若雅垂着头道:“人命无贵贱之分,你们杀了他们,就要为他们偿命。”

    “碧文圆顶”夜深缝不耐烦的道:“和这小丫头费什么口舌?杀了她找回‘手书’要紧!”

    “三春白雪”归青冢“嘿”笑道:“嘿嘿,三姑娘可不是寻常江湖女子,夜师兄,我们还得等绕大哥到了后一起动手的好。”

    冷若雅冷笑了一声道:“对哦!我倒忘了,‘伸派’大哥‘万里黄河’绕黑山怎么还迟迟没有现身呢?”

    她的话音未落,陡然自驿站外传出一阵如奔雷的马蹄声。

    初时极远,瞬息驰近,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在安静的暗夜里煞是惊人。

    这蹄声在驿站大门口停都未停,撞开门墙直冲进来,若雅的视线里同时出现了一匹黄彪健马,马上人黑色的披风、黑色的风帽、手里擎着一把黑色的长铁枪,横冲直撞地闯进来。

    驿站里的烛火惊于来人的惊人气势,晃了两晃,齐齐地灭了。

    来人以一股惊人夺魄之势,杀奔冷若雅。

    冷若雅惊问:“来者何人?”

    马上黑衣骑士高声应道:“在下、‘权力帮’、‘三十六派’、‘伸派’、‘万里黄河’绕黑山——”

    暗室间,陡然有两道光芒同时飞起——

    一道黑芒,犹如上古战场的的神兽,势不可挡;另一道白光,好似相思的夜雨,缠绵悱恻。

    黄马上的黑大汉、“伸派”大哥“万里黄河”绕黑山洪钟般的声音犹在驿站里传响,他黑的人和黄的马已经怆然倒下,相思的刀已经穿透了他健硕的胸膛。

    这一下交手兔起鹄落,迅雷不及掩耳就已告结束!

    归青冢、薄几重、夜深缝三人尚来不及出手相助,绕黑山已亡,冷若雅的“相思刀”已还鞘。

    归青冢咽了咽唾沫道:“好快的刀!”

    “少一个人分赏金,未必就是一件坏事。”薄几重冷笑地道:“独断专行,想夺头功,哼哼,绕老大这是活该!”

    夜深缝道:“师妹,现在咱们该怎么办?”他看向薄几重,他一向以她马首是瞻。

    薄几重杀气突炽:“杀——”

    她说到这个“杀”字上时,“三春白雪”归青冢袍袖一展,已然向冷若雅发动攻击——

    没有烛火的驿站里很是黯淡,只有外面凄清的月光,隔着破烂的窗纸透进来,但冷若雅还是看见了他袍袖间陡然出现的暗器。

    多如牛芒、细若蚊足的暗器。

    ——很多、很多的暗器。

    “杀”字就是命令,“碧文圆顶”夜深缝的短剑也出动!

    在同伴暗器、短剑的交织掩护下,“凤尾香罗”薄几重的快刀,再次向冷若雅的背后杀到——

    冷若雅一个人,她只有一把刀。

    而且,这把刀刚刚已经出手格杀了“万里黄河”绕黑山,神兵利器,一经杀人,锐气便尽。

    冷若雅接下来的刀法已经没有第一刀那样的威势,但归青冢、夜深缝、薄几重的联手一击,比之绕黑山烈马狂枪的一击,又不知道要狠辣、凶险到几百倍,她该如何逃生?

    她最后恋恋看了一眼窗外的月光,心想:“不知道那个小蔡是否安全地逃过一劫?”

    就在她要舍命作玉碎一战的关键时刻,足踝边突然伸过一只手来,然后脚底一软,突然向地底跌落下去——

    急速下坠的那一刻,冷若雅恍惚看到了归青冢、夜深缝、薄几重三人惨叫着,倒在漫天剑光里……

    ………………

    这一顿早餐,肖剑吃得时间很长。

    肖剑不是一个拖拉的人,用饭时间长,是因为吃饭期间,他被传来的金牌消息接连的打断了三次。

    他刚摸箸,就发现筷子下放着的第十面带着血色的金牌,上面的消息是:冷若雅在“新浪驿”一举暴杀“权力帮”悍将绕黑山。

    他才举杯,就发觉盏底的第十一道金牌,带来的讯息是:归青冢、夜深缝、薄几重三大“权力帮”高手伏击冷若雅失败,一死两重伤,死的是夜深缝。

    他方取勺,就发掘汤碗里第十二道求援金牌,提供的消息是:冷若雅已进入“新浪驿”通往“京师”的秘密地道“淘宝洞”!

    肖剑对自己亲手组建的“腾讯堂”情报网络感到非常满意,不管在多么危急的条件下、多么艰苦的环境里,不管敌方的封锁有多严密、狙击有多疯狂,自己的手下仍旧能将自己需要的所有消息千方百计传递进来,整个消息网非常快捷、周密、而且有效。

    染兮遥俊秀的的脸有些发白道:“‘权力帮’三大高手一死两重伤,全部是一剑之威,谁的剑有如此之快?”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每个字都带着微微的颤音。

    肖剑看见遥遥色变,道:“‘淘宝洞’的出口在哪里?”

    染兮遥低声道:“回大哥,是京北路最后一站——‘百度亭’。”

    肖剑看着东方冉冉升起的红日,疲倦的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第六章 百度亭: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吃顿饭

    readx;第十三道求援金牌,是从一条黑鲤鱼得鱼腹中剖取的。

    黑鲤鱼是染兮遥从“腾讯堂”堂前的蜿蜒水渠里捞起的,这条弯弯曲曲的小水渠与是从相府外穿绕“京师”的“御河”相接引,而这条不多见的黑脊大鲤鱼也就是从“御河”里游到“腾讯堂”来。

    肖剑用小刀将鱼腹剖开,拿出最后面金牌和一幅白绫来。

    绫上有字:冷若雅携“蔡相手书”已到“百度亭”,火速接应!

    肖剑唤过染兮遥更衣,去“无为居”见李相。

    李纲不在,大公子李仪之告知肖剑,相爷一早就去了“延福宫”,今天是楚太后的寿诞,圣驾、楚妃、蔡妃、太子、康王、梁王、太保、安乐侯夫妇都在,父亲和蔡相一同被委了司仪大臣,太后有懿旨,难得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吃顿饭,不许外臣打扰。相爷传出话来,接应三姑娘一事,由肖总管全权负责。

    肖剑当即表示,定不负明公所托。

    “京师”城北“百度亭”,薄雾轻霜,寒意袭人。

    “百变书生”肖剑一袭雪白的狐裘,负手站在亭上。他的肩后,染兮遥穿着一件红衫,衣衫上还星星点点地缀着大朵盛放的梅花。

    “腾讯堂”虽然人手过百,但他最放心、最信任的手下只有染兮遥。是以,他只带染兮遥一个人来到了“百度亭”,他也深信,不管什么状况、何等境遇,他的遥遥是不会让他失望的。

    亭前是一片北风里稀疏摇荡的矮草,终于,肖剑要等的人出现了。

    草地上有一块残草稍微显得密集的草皮,突然动了一动,轻轻挪开,有人悄悄露出头来。

    肖剑目光如电,已经瞥见那是个少年的脸。

    第二个出来的是冷若雅,她在掸衣服上的尘土与蛛丝。

    肖剑已经叫起来:“三姑娘,我们在这里——”

    冷若雅闻声之下,爱笑的眼睛已经开始湿润,历经重重劫难,终于见到亲人了。

    肖剑主从奔下亭子,兴奋的张开双臂向两个人迎过来。

    若雅一路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她只吐出激动的三个字:“肖大哥——”她想笑,偏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这位兄弟是——”肖剑警觉的看向冷若雅身后满脸是土的少年。

    “他是‘新浪驿’的副驿官小蔡,就是他帮助丫头从暗道逃生的。”冷若雅向身边的少年道:“小蔡,快叫肖总管——”

    小蔡木讷地开口道:“肖总管好。”

    肖剑皱皱眉:“能一剑杀伤‘权力帮’三派高手,岂能是‘小菜’?”

    他的话音刚落,染兮遥已经自身后抢出,向小蔡痛下杀手!

    脸色阴沉的染兮遥,右手里突然伸出一道铁钩,瞬息之间钩上了小蔡沾满了泥土的脖颈。

    冷若雅吃了一惊,她惊呼未半就发现,染兮遥攻击小蔡的同时,肖剑也已经向她出手——

    剧变陡生,冷若雅措手不及,眼见着肖剑一只苍白的手扣住了自己的咽喉。

    肖剑淡淡地笑道:“三姑娘,没想到吧?”

    冷若雅已无力再战,她喘息道:“你?”

    肖剑面若清霜道:“从新介绍一下我的身份吧,我就是蔡相爷‘权力帮’第一‘死间’组织‘无间道’的首领,我的代号是‘飘渺鉴’。”

    “原来你就是奸相派到李大人身边的卧底”!冷若雅头顶如同响起一个炸雷:“难怪我一路东来,无论如何改变身份,都甩不掉‘三十六派’的追击……”

    肖剑道:“不但你想不到,恐怕李纲也想不到,我是蔡相大人潜伏到身边的卧底,当初李纲派我到蔡相身边为他做事时,我就被蔡相策反,做了蔡相一方的‘谍中谍’。为了能成功取得李纲的信任,我在‘香洞’对‘摧花公子’公子明下手(参见《血鸢尾》卷第七章),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最终为相父取回那封‘手书’。”

    他深情的看了染兮遥一眼,轻轻握住了她一只手:“完成这次任务报答了相父养育之恩后,我就退出‘无间道’,带着遥遥远离这争权夺利、尔虞我诈的‘京师’,找个安静的地方生活,再不过问江湖事。”

    染兮遥也伸手与他相握道:“肖大哥,你去哪里,水里火里,遥遥跟你一起去。”

    亭前荒草,两只相握的手越来越紧。

    突然空气里听到“咯咯”的数声脆响,肖剑“啊”地痛叫了一声,他的那只手竟生生地给染兮遥握断了。

    肖剑惊道:“遥遥,遥遥——”

    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相信他的遥遥竟会向自己下此狠手?

    染兮遥脸上的柔情还未尽褪,足底翻处,鞋尖弹出一把一柄雪亮的短刀插进了肖剑的小腹,右手轻挥,刚刚控制小蔡的钩子,反手钩断了肖剑的喉咙。

    肖剑的眼睛再也无法闭上,他死了,他到死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杀死他的是他最亲密的爱人染兮遥……

    染兮遥默默地看着肖剑的尸体,眸子泪花闪现:“肖大哥,遥遥知道你对我有情,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做对不起大人的事……此生遥遥欠了你这份情,若有来世,遥遥再陪你折梅赏雪……”

    冷若雅听的伤感,劝解道:“难得你对李相一片忠心,人死不能复生,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我们办正事要紧。”

    染兮遥闻言收起悲色:“蔡京老贼现下正在‘延福宫’为太后贺寿,圣上与一班王公大臣都在,此时正是良机,事态紧急,‘权力帮’高手正向‘百度亭’逼近,三姑娘快把奸相谋反的罪证交给我,我马上进宫面呈李大人!”

    冷若雅稍稍迟疑了一下,越说越急的染兮遥已抓住了她的玉腕,冷若雅暗暗的一惊,突然开口道:“原来你才是‘无间道’的首领。”

    染兮遥道:“没错。飘渺鉴对相父不忠,企图脱离组织,这是‘无间道’所不允许的。”

    说这话的时候,染兮遥已经挺直了胸膛。

    以前在肖剑身前他永远是小心翼翼的,在李纲父子面前永远是卑躬屈膝的,永远是一个渺小的像宠物狗儿一般的侍从,但现在他已经恢复了一个堂堂正正的高手身份,一个气势逼人的高手风范。

    “相父?”冷若雅在看染兮遥的眼睛,良久道:“你是蔡京的第几个养子?”

    染兮遥仰面冷笑,笑声中带着几分凄凉:“你错了,我不是相父的养子,我是与他有骨血之亲的的亲子,因为我母亲是娼妓出身的外室,我始终不被家族承认,我无法像大哥蔡攸、二哥蔡翛那样名正言顺的登堂入室,光耀门楣,我只能投进‘无间道’为相父从事秘密工作,相父答应过我,只要我立下大功,就承认我九公子的身份,所以这些年来,我不惜与肖剑虚与委蛇,对李纲唯唯诺诺,我等的就是证明自己这一天!”

    冷若雅叹道:“你父亲蔡京为了控制‘京师’各大势力,而派出了死间‘无间道’分头打入各大势力中,我却想不到,为了更好地控制这一支对战局举足轻重的队伍,他竟然派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加入了‘死间’行列。”

    染兮遥轻轻一笑:“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只有自己的亲生儿子才会替相父设身处地的考虑,才会将相父执掌‘京师’的大事业作为自己的事业来对待。身为蔡家儿孙,身上流淌着蔡家的血液,我没得选。”

    冷若雅道:“可惜你太心急了,早早就露出了破绽。”

    染兮遥确实心急,他出手更急。

    他一出手,就用了六个不同的招式。

    他的钩子,忽而化作刀剑,使出“寻欢公子”楚云眠的“诗剑”;忽而幻为棍杖,攻出“守缺公子”温辞的“雪杖”;忽而变成指笔,杀出“百变公子”肖剑的“画笔”;忽而转至鞭索,舞出“无敌公子”贺兰星星的“羊鞭”;忽而形呈枪戟,耍出“绝情公子”石玉楼的“寒戟”;忽而换若罗扇,施出“摧花公子”公子明的“花扇”……

    天资聪明、肯下苦功,急切期盼回归家族的的染兮遥,武功已经集蔡京六大养子“权力帮六公子”所有武功之大成,实在是武林中的奇才,武学中的奇迹。

    染兮遥攻势惊人,连续经历网易巷、搜狐泊、新浪驿苦战的冷若雅,体力已经严重透支,她的足下已经开始踉跄。

    就在此时,一直默默无声、灰头土脸的小蔡动了,他的剑乍然而出——

    就一剑,仅仅一剑,染兮遥胸口就绽开了一朵血色小花。

    染兮遥呆住,他神情痛苦的看着小蔡:“好快的剑……”

    小蔡道:“我确实不是什么‘小菜’,我叫舟行早(参见《试剑庄》卷)。”

    染兮遥惨笑:“任务失败了,遥遥终究是回不去家了……”恍惚中,耳边同时听到冷若雅讶然的笑声:

    “你是舟行早?”

    舟行早笑笑:“听说过李相旗下的死间组织‘零零七’么?”

    (卷终)

    ...

第一章 理都懂

    readx;“‘明器王’暗器大赛?”

    冷若芊只漫不经心看了一眼“正义山庄”的邀请函,就随意的丢到了脚下的纸篓里,继续翻阅那本钟爱的推理小说《狼血神探》。

    女孩儿发出小声的怨念:“真是一群闲的蛋疼的家伙……”

    冷北城不经意的抬头,笑笑:“净胡说,女孩子家家哪来的蛋疼……”

    安静的书房里,唯有“哗哗”的翻书声和茶炉上水沸响,冷若芊边看书边道:“那些沽名钓誉的比赛,芊儿才不稀罕呢。”

    冷北城抿了口茶,砸了砸嘴:“说起来,‘明器王’暗器大赛也有二十年的的历史了,每隔十年举行一次,今年已经是第三届了。每一届,主办方‘正义山庄’(参看《大风旗》卷第六章)都会在武林**选出十二位年轻一代的新秀高手,进行暗器较量,并聘世当世五位公认的暗器名家组成仲裁团镇场,而最终的胜出冠军,就会被冠于‘明器王’的称号。”

    冷若芊不屑的轻笑:“丫头还真不知道是哪个蛋疼的家伙,夺得了首届的‘明器王’冠军?”

    仿似膝盖中了一箭,冷北城弯着中指对着自己的鼻梁:“哥哥就是那个蛋疼的家伙。”

    “噗!”女孩儿好看的笑了:“难怪‘正义山庄’那三个老鬼会一再邀请丫头参赛,感情芊儿是沾了首届冠军的光啊。”

    冷北城忍俊:“那一届哥哥也是险胜,当时前三甲的排名争夺相当激烈,对我构成最大威胁的两个人,都是当时声名如日中天的少年高手,后来,他们都成了我的四个半朋友中的两个。”

    女孩儿凝眉想了想:“一位是‘抱残公子’唐云,另一位是‘守缺公子’温辞(参见《无间道》卷第三、四章)。”

    “嗯。”冷北城重重点头:“第一届虽然我是险胜半招夺魁,但风评公议还算没有太大分歧;不过十年后如期举行的第二届大赛,就因为一个女孩儿的参赛,引起了惊天动地的变数。”

    冷若芊合上书卷,眼睛眨了眨:“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冷北城回忆道:“那是一个爱哭鼻子的女孩子……”

    ………………

    云端是一个不喜欢在人前哭鼻子的女孩子。

    她一直认为,做为一个女孩子,你品格可以温良、性格可以温柔、人格可以温善,但不可以太温顺,更不可以随随便便因为一点小事就哭鼻子。

    哭,是弱者的表现。

    身为“大风堂”大龙头的千金大小姐,又怎么可以自甘示弱于人前?

    然而,十年前,她刚刚出道的那一战,却是哭得稀里哗啦、哭得梨花带雨、哭得旁若无人、哭得万众瞩目。

    当时参加第二届“明器王”暗器大赛的的十二位年轻武林新秀,都是江湖上极有名的使暗器好手,他们来自不同的家族门派,几乎囊括了这十年来最优秀的年轻男女。

    为了平衡武林最大的四股势力,“正义山庄”的三位庄主,自“权力帮”、“富贵集团”、“青衣楼”、“富贵集团”、“大风堂”各请出一位暗器前辈名家,作为本次比赛的仲裁。

    四位仲裁按照排位分别为:“权力帮”六公子之首“守缺公子”温辞;“青衣楼”四长老之首狄青龙;“富贵集团”七星堂总堂主“念气无双,铁面通判”沉中侠;“大风堂”十二当家“断臂飞熊”孟四海。

    出于大赛的公平机制,三位庄主又三顾茅庐,请动一向不过问江湖事的“唐家堡”器宗二公子“抱残公子”唐云出山,担任本届比赛的仲裁团“正义联盟”的首席总仲裁。

    唐云是上届暗器大赛的榜眼,身后又有着江湖第一暗器世家“唐家堡”雄厚势力为其撑腰,坐上第一仲裁的位置也算是死实至名归;另外四为屈居陪席的仲裁,自然也都没有蠢到为了一个首席总裁的虚名和“唐家堡”掰手腕的地步。

    十二名参赛选手,第一天的初赛,抽签分组,两两对决,胜出的六人,直接进入第二天的复赛。

    云端轻松击败“血河派”种子选手姬北命,成功晋级半决赛。

    能够闯入复赛圈的选手,也必然是精英中的精英,楚翘中的楚翘。

    这六个人,无疑代表了这十年来“大宋”武林暗器水平最高的六位年轻男女,任意一个人,年纪轻轻,头上已顶着无数的家族荣誉和耀眼光环。

    六人分别是:

    “富贵集团”柴如歌

    “大风堂”云端

    “铁琵琶门”班破晓

    “花家”花茶

    “唐家堡”唐水

    “青衣楼”辰源

    这六个人,都是名冠当代的青年才俊,而年且十岁的“富贵集团”少东柴如歌和“大风堂”的大小姐云端,无疑是此次比赛夺冠呼声最高的两大热门人选。

    第三天半决赛中,第一对出场的两位选手,“铁琵琶门”的高足班破晓(参见《斩梦酒》卷第五章)开场不久,就败给了对手柴如歌。

    云端旁观者清,她感觉班破晓未用全力,至少“铁琵琶门”韩五娘的成名暗器“追魂夺命琵琶针”,不至于败的这么快、这么狼狈,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胜利者柴如歌赢得满堂喝彩,失利者班破晓更是当着众人的面大赞对手暗器了得,自己输得心服口服。

    第二组出场的花茶和唐水,在比试中意外的两两受伤,被迫主动向“仲裁团”提出双双对赛。

    最后一组,“青衣楼”当时名不见经传、选手中最没有存在感的辰源,在比过六十四种暗器对决之后,以毫厘之差落北,败给云端。

    明日的决赛名额最终出炉:云端对战柴如歌。

    当日半决赛一结束,负责当天比赛评议的轮值仲裁的“断臂飞熊”孟四海,就偷偷的跑过来劝云端:“大小姐,我看你还是不要和小梁王争的好,小柴王爷的暗器,可难防得很,万一大小姐有个什么一差二错,我也没法回去向大龙头交代啊。”

    云端当日年二八,正是不服输的年龄,她笑着应:“十二叔,你就放心吧,端儿应付得来。”

    孟四海唬着脸,以老卖老的道:“侄女,这我就得替大龙头说你几句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争强好胜太没体统,这届大赛高手如云,你拿个亚军,也该心满意足了,何必一定栽在台上自取其辱呢!”

    孟四海这话,反倒激起了少女的骨子里不多的倔强:“道理我都懂,可是我要冠军,亚军算个球?”

    孟四海摇了摇头,叹着气走远。

    除了云端之外,闯入复赛的还有两名女孩儿,一个叫“荼蘼花开”花茶,一个叫“甜到哀伤”唐水,她们两人也都悄悄的来劝云端。

    花茶苦口婆心:““姐姐还是不要和柴小王爷争夺头魁了,小王爷是第四裁沉中侠大人的徒弟,你还看不出,整个赛制安排和场次名单,都是围绕着对柴小王爷有利的局面而设置的嘛!”

    唐水神秘兮兮:“我听说啊,‘富贵集团’要借助这场武林瞩目的赛事,将柴小王爷的声名推向高峰,几位仲裁都收到了他们集团的重金贿赂,试想,沉中侠已经操控了整个‘仲裁团’,怎么可能让你压过他徒弟,独占榜首呢?”

    云端不以为然:“第一,我有自信暗器上赢得过柴如歌;第二,我也相信‘正义联盟’仲裁团会秉公裁判的。”

    两个女伴见云端不为所动,冷笑着离开。

    当天晚上,在赛场中留下一身香汗的云端,在“正义山庄”为自己安排的客房里沐浴。

    她沉浸在木盆里,回想着白天比赛的情景:半决赛中,第六十四种暗器“铁莲子”的比试,那个叫“辰源”的跛足少年,明明可以赢我的,为何故意射偏半指输掉比赛呢?他为什么要让着我……

    思忖间,房门外有人?大叫:“捉小偷啊!”

    然后人影晃动,人声噪杂,就到了门口。

    云端急忙叫道:“别进来,我在……”

    话没说完,门已被撞开。

    一群选手陆续涌了进来,为首的正是云端明天即将面对的决赛对手,粉嘟嘟、华丽丽的少年柴如歌。

    沐浴中的云端只好尴尬异常缩进木盆里,姑娘哄着脸尖声叫:“滚出去!”

    那些闯进来的少年浪徒,开始大呼小叫的起哄,“铁琵琶门”的班破晓还故意走前来涎着笑脸往盆下张望:“哇哇,云大小姐好兴致,这身段可真妙啊,我玩遍‘洛阳’城的妓院也都找不着一个,本来大家伙是来抓偷东西的小贼的,却大饱了眼福,冒犯啦!”

    “无耻!都滚出去!”云端怒斥,她手无寸铁,她身无寸缕,她无计可施,她只有把身子尽量往盆里缩藏。

    云端气得快要哭出来了,可是总不能.裸的跳出来,跟这些浮浪无行少年动手理论吧?

    云端花容月貌,早已使得破晓这一干登徒浪子色授魂销,只是云端自视清高,对他们这些世家子弟的谄媚示好从不假以颜色,此番他们趁闹闯人云端浴室,窥她玉体出浴,多神魂颠倒,念念不忘。

    ...

第二章 然并卵

    readx;云端姑娘双臂环胸缩在浴盆里,欲哭无泪。

    柴如歌人畜无害的一张粉嫩粉嫩脸凑过去,嗅着女孩儿的体香,低声邪魅道“姐姐如此用心良苦,莫不是想色诱王放你一马输掉比赛不成?”

    破晓一干少年浪子正跟着起哄间,花茶和唐水已及时赶了过来。

    花茶气鼓鼓的道“别太胡闹了,好了的,就是开个玩笑,你们这算什么事?”

    唐水气呼呼地喊“都出去!让几位大仲裁知道了你们合伙欺负云姐姐,不扒了你们的皮才怪!”

    云端什么都是江湖第一大帮会“大风堂”的千金大姐,这些人毕竟也不敢闹得太过份,两个女孩子一骂一推,他们就借机哄笑而散。

    花茶和唐水两个女孩子趁机过来劝云端退赛,云端咬牙切齿,绷紧了苍白脸,一言不发。

    决赛当天,人山人海。

    五大仲裁依旧只有第五仲裁“断臂飞熊”孟四海出现,前面四位名誉仲裁,更多是主办单位“正义山庄”借用他们的名气,听请不听令,具名而已。

    比赛之前,选手照制把“暗器囊”交予孟四海检查,防止有淬毒和大杀伤力暗器流入赛场,可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毕竟,这只是关乎名次的切磋比赛,而是不是定要决出生死的冤仇决斗。

    云端此次上场精心准备了带了六十三种暗器,其中有两种是她的绝门暗器。

    她将“暗器囊”交给孟四海检验之后就跃上了高台。

    粉妆玉琢的柴如歌笑咪咪的,眼色完全不怀好意“云端姐姐,你可算记得穿上衣服了,大家都是坦诚相见过的,不如这一届的‘明器王’王让给你如何?”

    云端寒着脸,用力抿着唇,昂一昂臻首“你上吧。”

    柴如歌掩口笑了起来“大姐就这么急着让王上吗?”

    单纯的云端并没听出柴如歌话语里的狎侮之意,但她只听到台下破晓等轻薄浮浪世家子弟们的口哨和哄笑,她气愤得用力的抿着唇,两颊陷了两朵教人眼神失足的深深梨涡。

    时阳光正好,万众瞩目,云端脸白如雪,腰细如柳,靥玉如乳,肌粉如蜜,眸柔如月,她连欲泣时都是那么的惊艳!

    然而,云端并没有哭出来。

    她在等。

    等着柴如歌上台,大姐绝对不是轻易可以招惹的,她要好好修理一下这个人鬼大的坏东西。

    柴如歌面上戏谑,心里却没有半点轻敌的意思。

    在他眼里,云端这妞虽然懒散懵懂,脾气又大,可是手底下暗器功夫决不弱,这一点昨天与“青衣楼”选派的辰源那一场半决赛就可见一斑。

    当时辰源的暗器雨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给,然而她遇到了云端的“鬼斧神弓”,就完全落了下风。辰源固有相让之嫌,但云端的暗器术也万不可觑。

    破晓一干人在台下起哄不止,云端气白了靥,气寒了脸,柴如歌一登上高台,云端就出手,她打算好好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昨晚浴室闹剧的罪魁祸首。

    然而,她的手一探进暗器囊,她整个人就僵住了。

    因为暗器囊里已经没有了暗器。

    她的“神哭斧”和“鬼泣箭”两件绝门暗器都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

    当她看到仲裁席上孟四海嘴角那一抹莫测高深的狐狸笑时,云端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已无暇细思。

    柴如歌就在这时向她发动了志在必得,势在必胜的攻势!

    他吐气扬声,袖子里面里面跃出至少三四十只毒蝎子毒蝮蛇毒蜈蚣毒蟾蜍毒蜥蜴毒黄蜂毒蝙蝠毒蜘蛛毒老鼠之类的丑陋恶心毒物,飞的飞爬的爬,噬向云端。

    云端大骇!

    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她怕极了!

    云端软倒在地,那群鼠蚁蛇蝎从四周往她身上爬来,她吓得叫起来。

    “住手!”孟四海终于起身清了清喉“梁王爷,胜负已分,请把毒物收回去。”

    柴如歌闻言,顺从地收回了毒物。

    云端缓过一口气,悲愤的抗辩道“十二叔,柴如歌用毒物参赛……”

    “谁规定毒物就不算暗器?”孟四海穆然打断晚辈的话,黑衣猎猎而动,一字一句的道“我孟四海忝为大赛仲裁,就不能因为你是大龙头的女儿而有所偏袒,大姐,你败了,你就要认输!”罢哈哈大笑,上前向春风得意的柴如歌道恭夺冠之喜。

    忽然之间,云端一切都明白了。

    她忽然明白了自己“暗器囊”的两件绝门暗器为何突然不见了,她更明白柴如歌如何能将那些毒物堂而皇之的带进赛场。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孟四海这个“黑哨”!

    这个爱财如命的老家伙,背地里不知道受贿了柴如歌多少的好处。

    这场“明器王”暗器大赛,明显已经被“富国集团”暗箱操控,明显是他们利用来为他们的主子柴如歌立威扬名的工具。

    想通这一关节,云端就觉得自己很恼火很冤枉很憋屈,一股恼气冤气憋气往上涌,她觉得颊上痒痒的,一揩是泪,她才知道自己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没有人在意她和她的眼泪,她被所有的人丢到了圈外,所有的人都在围着胜利者道贺和谄媚。

    “云端妞儿真不自量力!这场比赛摆明了是要捧王爷出来的,她争什么?她算老几?你看我,半决赛输给柴王爷的,不但输得心服口服,还脸面有光呢!”这是破晓邀功。

    “我们姐妹两早就遵照孟老的嘱咐劝过她见好不收,别自讨没趣,她呀!模样儿长得还过得去,就是太蠢了!不识时务的蠢丫头,还真以为三江五湖她云端大姐都能横着走呢!”这是花茶和唐水的讨好。

    “我侄女就是心高气傲,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这在江湖上混,是要老大哥们肯扶你起来你才起得来,这在武林中闯,是要大前辈们捧你的场你才上得了场,这点门道都不懂就出来丢人现眼,要不是看在我老大哥云大龙头的份儿上,我早就取消她参赛资格了。”这是孟四海的摆谱。

    好像整个世界都将云端给遗忘了。(./ 皮皮.无弹.窗,)

第三章 日了狗

    readx;傍晚降临,大家众星拱月般围绕着新科冠军柴如歌争相道喜的当口儿,辰源跛着脚从人群里走出,来到圈子外的云端身前,将一个用金线绣着人鱼图案的“暗器囊”递过去。︽,

    “在孟五仲裁身上顺来的,在我义父布先生收养我之前,我曾经是一个被很多人瞧不起以偷窃为生的乞儿,要想得到被人的尊重,就要拿出自己真正的实力,证明给这个肮脏不公的世界看。”完这番话,辰源就默默地又走回人群。

    “暗器囊”里的“鬼斧神弓”还在,云端立时整个人充满了勇气和信心。她一跃上台,用一种坚而清清而脆脆而利利而厉的声音清晰地道“刚才的决赛不公平,我要求重新比过。”

    人群抬头一看,就看见夜幕下云端一张白生生清丽丽的脸儿,仿佛这女孩儿就连怒也是美丽的。

    孟四海霍然起身,摆出一张长辈嘴面“比赛已经结束了,柴王爷艺压群伦折桂,大家有目共睹,云端,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的侄女儿,我周全你,我哪里还容你站在这儿胡闹!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的长辈?”

    云端的声音如破冰斩铁,她的语气似断金碎玉“你也配自称是我的‘长辈’?如果你觉着我目无尊长,就和柴如歌那子一起来好了!”

    孟四海当时就变了脸,柴如歌一向看得懂长辈的脸色,他当即飞身上台,他知道这次他怎么“教训”云端,孟五仲裁和大家都不会有意见。

    然而,柴如歌一上台,台上就变得漆黑一片,云端也不见了。

    然后他就感觉到一种恐惧,自己周围都是鬼魂的哭啼声。

    就在这一霎间,柴如歌觉得自己放出的三四十只毒蝎子毒蝮蛇毒蜈蚣毒蟾蜍毒蜥蜴毒黄蜂毒蝙蝠毒蜘蛛毒老鼠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暗中的鬼哭声越来越凄厉,柴如歌明知道有暗器来袭,却无论如何也闪不开避不了!

    柴如歌大叫着吼道“火火把……”

    台下孟四海沉声叱道“把火把扔上去!”话音未落,破晓等人至少将六十支火把火折子一齐扔上台来。

    台上立时灯火通明,柴如歌这才发现自己还没有死。

    他很高兴自己在黑喑中还避得过云端的攻袭,他想要扬声几句撑场面的话来掩饰刚才的惊慌失态,却发现台下的众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

    他的王冠上嵌了一柄银色斧。

    一柄的斧头。

    斧尾兀自颤晃,斧锋嵌入金冠三寸,只要再往下砍落寸许,斧刃就会切入柴如歌的脑壳里,去渴饮他的脑浆。

    台下众人一阵大哗。

    这时候,大家看唐方的神情,恰好在跟刚才看唐方哭的时候迥然不同。

    孟四海变了脸色,他怫然道“云端,你要是再搅局生事,别怪十二叔帮理不帮亲!”

    云端悠然而又倔强的道“我不稀罕什么‘明器王’的称号,既不能拿来当饭吃,又不能做压岁钱花,我只要挣得‘公道’两个字。”

    台下马上有一个声音响应“就凭这一手‘神哭斧’,本届‘明器王’非云端姑娘莫属,换了别人做,我辰源第一个不服。”

    云端笑了,他向台下人群中发声相应的辰源望了一眼,梨涡深深像两朵靥上的绮梦。

    柴如歌向破晓使了个眼色,破晓立即跳上来“‘明器王’谁不想做,让我来称称你是不是有这个资格!”

    “我们姐妹也不服,正好一并领教姐姐高招!”在柴如歌的接连示意下,花茶和唐水先后登场亮

    ——因为是外姓人,在师门“铁琵琶门”备受韩姓门人打压的班破晓,此刻一心想结交“梁王”柴如歌为自己谋条青云路,而花茶和唐水两个女孩子,更是力图好好表现取悦柴王爷,期待自己能够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见鬼了呢?

    然后,他们就果真见到了鬼。

    一男二女话一讲完就发射暗器,破晓的“琵琶针”花茶的“花骨朵”唐水的“铁蒺藜”,一起向云端身上招呼。

    云端站在灯火通明的台上,她面带倦色地看着三个对手出招,黑白分明的眸子她的秀发和她的衣衫,有着一种心不在焉的慵懒。

    她风姿绰约地站在那儿,没有动。

    难道她不知道这二女一男暗器的厉害吗?难道她不晓得他们早已被柴王爷收买了吗?

    辰源为她担惊为她骇急,为她几乎要喊出声来——

    就在这时,云端懒懒的散散的悠悠的闲闲的笑了。

    这一笑,令台下万千江湖豪杰眼前为之一艳!

    一笑之后的云端,伸出了手,就像一朵白莲花徐徐而开。

    她的手,白柔纤细巧。

    她五指间疾射而出一支金色的箭,,简有点让人惊艳的箭!

    鬼泣箭!

    云端手一样箭后发而先至,正中破晓的胸,破晓大叫一声,用铁琵琶挡了一下,人如惊鸿般斜飞台下!

    这的一支箭,竟有如此巨大的威力,两个女孩子当场震慑的不敢动手。

    “还有谁不服?”云端慵懒悠闲地笑着,像极了一只憩之后的猫。

    台下有人鼓掌。

    一个人的掌声,也特别突兀而为人侧目。

    云端向鼓掌的辰源报以粲然一笑,就听孟四海干咳一声“端儿,你这……这也闹得实在太过份了。”

    云端嫣然一笑“是么?十二叔?如果您觉着端儿过份,干嘛不接上来教训我呢?”

    孟四海一愣。

    云端道“端儿斗胆向您这位大仲裁讨教一下,分个胜负输赢……”

    孟四海暴怒“你!你太狂妄了!”

    云端自顾看自己的纤纤五指,就像猫儿在看粉蝶一样“十二叔,您不是怕了吧?”

    天下群豪又是哗然。

    孟飞熊江湖人称“断臂飞熊”,一手暗器术独步武林,否则也不会被“正义山庄”不惜重金不远万里的从“关外”聘请来做为大赛的执行仲裁了;云端,竟然公然挑战“大风堂”辈分地位俱高出一大截的孟四海孟十二当家,简是语惊四座,大胆妄为!

    “好!”孟四海暴怒道“既然你不知好歹,我就替大龙头教训教训你这不自量力的丫头!”

    “不,”柴如歌也举步上前“孟五仲裁德高望重,还是让王代为出手才是!”

    孟四海一跃上台“‘大风堂’的不肖辈,理应应由‘大风堂’的人动手训诫才是,老夫若不大义灭亲,传扬出去,江湖好汉耻笑老夫是事,还会取笑我们‘大风堂’没家教呢,王爷就且让老夫一让吧。”

    “我真是日了狗了!”柴如歌也一跃上台“身为本届的‘明器王’,本人更有责任维持大赛的秩序,为民除害!”

    在目睹了云端“鬼斧神弓”绝技之后,实则柴孟两人早已心意相通,与其冒险丢人,不如二人接着名头合力拿下云端;不待他们的场面话还未讲完,云端已懒懒地发话“二位就不要在那假惺惺的了,既然一个要大义灭亲一个想为民除害,那就一起来吧!”

    “好!”孟四海索性横到底“妮子,这可是你自己的!”

    柴如歌的暗器一很特别。

    富可敌国的柴王爷一共有一零八个师父,他从每个师父身上都学到了一项独门绝技。

    决赛中对付云端的毒物,就是他一群师父里最擅长饲养毒物的“万毒尊者”欧阳常的宝贝。现在毒物已毁,柴如歌掌心却多出了七颗形状不同的飞星。

    ——这是柴如歌最为倚重的师父“七星堂”堂主“念气无双,铁面通判”沉中侠轻易不露的独门暗器!

    孟四海无疑是武林中声名显赫的暗器好手,在“抱残公子”唐云撰写的《凉城月报》中的暗器高手排行榜上,孟四海在此役之前的历史最高江湖排名,是第四十六位。

    孟四海只有一只手,但发射暗器时候就好像有一千只手。

    他的暗器并不是很特别。

    飞箭飞镖飞针飞刀飞弹飞叉飞枪飞胆飞钉飞石……

    他什么能飞的暗器都能发,特别的不是他的暗器,而是他发发放暗器的手法。

    在发射暗器之前,孟四海整个人都飞起来,腾空而起,居高临下,令人无可闪躲,无法抵御,他的半个外号就叫“飞熊”。

    柴如歌打出了他的“飞星”。

    他的“星光”像七道带火的流星攻云端。

    云端等他出手。

    柴如歌一出手她伸出了左手,就像要与柴如歌握手。

    那只白兰花似的手柔而细细而巧巧而。

    “嗖”的一声,“神哭斧”电射而出,猛而厉厉而锐锐而烈!

    “神哭斧”破“星光”。

    七道“星光”分而为一十二道,这把金色的斧,去势不减,反而更厉,急斩柴如歌!(./ 皮皮.无弹.窗,)

第四章 城会玩

    readx;柴如歌惊喝一声,急纵而起。△,

    云端又伸出了手,这次伸的是右手。

    就像隔着时间和空间,要跟柴如歌善意友好的握握手。

    夜色掩映的火把中,那一只白如玉藉柔若花瓣给火光添上丽色的姗姗秀骨手,正向柴如歌遥遥伸了出过!

    柴如歌一见之下,就生出一种魂飞魄散的感觉,他只有疾退。

    云端懒懒的笑了。

    她仍伸着白生生纤细细的手,火光为这只玉手抹上情人微醺般的浅红。

    忽听半空中一声吼,孟四海单袖激扬,黑衣翻飞,单臂化作千臂,发出数十件细暗器,更有一十七道无声无息的劲风,暗自双脚袍摆激射向下方的云端。

    云端面色一寒,单足足尖点地,一个大急旋,她的羽色披风像把整个黑夜都扫荡了出去,少女的长发似把整个幕色都温柔了起来。

    火焰摇晃,急闪急烁不已。

    衣舞发扬之间,孟四海凌空发射数十道暗器尽被拨落,在羽色和黑色相间的漩涡里,云端伸出了圣莲一般白暂的手。

    这次是两只手,如少女清梦里的两朵白莲花。

    金色的“神哭斧”激射而出,以闪电的速自全神戒备得柴如歌胯下倏地穿过,再兜转回来嗤地嵌入柴如歌右胛骨。

    柴如歌忍痛闷“哼”半声!

    同一瞬间,银色的“鬼泣箭”,也疾射向孟四海。

    孟四海人在半空,全神戒备之下,急往左闪。

    箭射空。

    孟四海正待全面反击,给予痛击,那支落空的箭在去势途中微微一震,好像有生命力的活物般,又折头回来,急追孟四海!

    这次孟四海足足用了十八种身法十二种步法,才险险躲过这“鬼泣箭”的第二轮攻势。

    然而,第二轮攻势才堪堪避过,那支银色的箭,就如同长了眼睛,又倏地一震,又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的哭泣声,从死角射向孟四海!

    孟四海避无可避,情急之下,他单臂舞动大黑披风,猛地罩住箭,几乎在同一霎间,箭已破衣而出,依然向他面门射到!

    孟四海冲天而起,长啸一声“贤侄女,我认输了,‘明器王’是你的了!”

    云端粲然一笑,那精致秀气的手一张,追逐孟四海上天入地的白银箭,分别像一头听话的爱犬或者温顺的云雀一般,乖乖回到云端的掌中,就如同犬铃和轻羽一般安逸。

    孟四海狼狈不堪的落回地面,围观群豪才震天价响的喝起彩来。

    领头叫好是辰源,鼓掌最起劲的却是“黑龙江”大豪“血河派”掌门“血河龙王”申屠鳖的入室弟子姬北命。

    而姬北命在两日之前的复赛还败在云端手下。

    “你的‘神哭斧’,”柴如歌脸色阴寒,拔出了斧头,自大红锦袍里面一转,便扔回云端“还你!”

    云端左手一抄,接下了斧。

    辰源远远的站在人群外,看着台上接受观众欢呼的云端,少女那一笑,在辰源心田,像石子投入湖心的漾了开来,笑得彷佛地想要幸福的话,就会幸福一辈子的样子。

    忽然,辰源发觉,在众人欢呼声中,伊人正欲启齿,却像陡地给抽走了魂魄,萎顿在了台上。

    辰源大吃一惊,情急之下,他越过众人头顶,一跃登台。

    姬北命怒吼一声“别碰她!”紧接着也“呼”地跃上。

    辰源心乱如麻,一面上前一面摇手晃头的“别误会,我并无恶意,只是……”

    姬北命见他上前,猛地一拳打来,叱道“走开!”

    辰源匆忙间架了一拳,因情急意乱,劲道不足,几乎被姬北命一拳打落台下,他一时只觉血气翻涌,几乎当场一口血吐将出来。

    “我……”辰源难过抚着胸口,十分艰辛地道“我怎么会伤害她呢……”

    姬北命查看之下,怒道“太卑鄙了!谁给云端大姐下了毒?!给老子站出来!”

    “什么?”辰源六神无主,全不似平日精警沉着“你是……云端大姐中了毒?”

    姬北命气愤的道“是武林败类‘万毒尊者’欧阳常的‘雾埋’,中毒者全身无力,形同熟睡。”

    “是你!”突然醒悟到了什么,辰源一指负手而立的柴如歌,怒声斥责“你把斧头丢回给云端大姐的时候,就偷偷下了了毒,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柴如歌天真无暇的微笑道“兵不厌诈的道理,你们没听过吗?”

    孟四海阴沉着脸道,“你们是来看热闹的,少管闲事!”

    少年姬北命一拍背上的“释刀”“这不是闲事!,既然大赛冠名为‘明器王’,就应该光明正大的比对暗器,堂堂正正见真章,你们这等下三滥的卑鄙手段,以毒伤人,胜之不武,天下人不服!”

    破晓见辰源和姬北命看向自己,他迟疑了一下,也举手好无底气的抗议道“我们不服!”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响的抗议声群而起之……

    柴如歌孩童的眼睛,闪烁着毒蛇一般的阴狠“好啊!都有谁不服?站出来,让本王瞧瞧——”

    刚才还闹哄哄的群豪一下子静了下来,在柴如歌阴毒的目光巡视下,不少胆之徒的纷纷偷着后退。

    姬北命辰源手牵着手,昂首挺胸,面无惧色的上前一阔步。

    “还有谁?”柴如歌的神情更寒,声音更毒。

    场上掌声突兀的响起,破晓以敬佩的眼色望着台上的二人忘情地鼓掌。

    “破晓!你也想死啊你!”柴如歌怒叱。

    破晓没翻翻白眼没搭理他,他大摇大摆的走过去,跟辰源姬北命站在了同一阵线,才道“王爷,我破晓虽然没少帮你做偷鸡摸狗的坏事,但这次我要站在公理的这一边。”

    “好啊!”柴如歌怒极反笑“得罪‘富贵集团’少东,都不想活了是吧?!”

    就在年仅十二岁的柴如歌准备大开杀戒之时,有个人话了

    “‘富贵集团’少东就可以不顾武林道义为所欲为吗?”(./ 皮皮.无弹.窗,)

第五章 表碧莲

    readx;发话这个人紫面长髯,高大威武,言谈举止不怒而威的,他除了背后挂了一对判官笔杯之外,身后有四个相貌不俗气势威武的大汉。∷,

    紫面人的话话音方起,孟四海已变了脸色,他的人才现,柴如歌也垂下了头。

    然而柴如歌垂下头也没用,紫面人仍是一巴掌掴了过去。

    这一个大耳光擂得又狠又脆,柴如歌这下不但袍子红了,连吹弹可破的脸也红了。

    “孽徒,”紫面人盛气满脸“你可知错?”

    柴如歌非但不敢躲避,而且左膝一软,行了个半跪之礼。“沉师父,如歌错了。”

    他这低声一唤,群豪都知道了紫面人是何许人也。

    ——“梁王”柴如歌的业师之一,“富贵集团”旗下“七星堂”总堂主“念气无双,铁面通判”廿四哥”沉中侠。

    沉中侠做为本届“明器王”大赛公推的五大仲裁中的第四位,他与“唐家堡”唐云“权力帮”温辞“青衣楼”狄青龙“大风堂”孟四海结为同盟,在“正义山庄”形成近日武林中一股极为强大的新生势力“正义联盟”。

    这股新势力实已罗了“蜀中唐家堡”“权力帮”“青衣楼”“富贵集团”“大风堂”的部分离心高手,牵一发而动全身,就算有人敢惹他们也惹不起他们背后的强大靠山,所以成了武林中一股不可攫其锋的强悍实力。

    事实上,占据“京师”主导优势的四大武林帮会,在长期火拼内耗之后,各个高层也不希望自相残杀削弱实力,反让他人有可乘之机;因而,这新借助于暗器大赛而形成的“正义山庄”仲裁团,也就自动担负起了他们相互沟通私下解决的外交组织。

    这组织虽,威名却盛。

    为了防止四大帮会中任何一家独大,四家高层便公推了位于蜀中的“唐家堡”唐云为首脑,盖因唐云是外姓人,不在“京师”四大帮会之列,正好制约平衡协调内部。

    沉中侠沉着脸“王爷,你做得也太过份了,不止丢了你自己的脸,也丢了’富贵集团’和童大公公的颜面!”

    柴如歌只敢低声垂首应道“是!”

    柴如歌吩咐背后四名大汉”四星君,扶云端姑娘回‘正义山庄’治疗。孟四海,你也跟着走一趟!”

    沉中侠神威凛凛,他把目光从“四大星君”转落落在一旁的孟四海身上时,孟四海几乎就要打了一个寒颤,忙应道“是!”

    沉中侠威严的道“老五,你身为大赛的执行仲裁,也太胡闹了!梁王爷年少不懂事,你这做长辈的,也不知及时制止,话不多,狄青龙狄三哥已经在庄子里等你了,怎么处置你就看他一句话了!”

    孟四海颤声道“是。”

    看到沉中侠如此公私分明大义凛然,大家总算都松了一口气。

    沉中侠向众人抱拳且抱歉道“我宣布,此次决赛成绩作废,‘明器王’冠军之号由第二名云端姑娘顺承,我沉中侠在此向各位郑重承诺,会悉心为云端姑娘疗毒,更会彻底查清赛事弊端,给天下同道一个交代,叨扰各位朋友了!”

    他这一番话,的有气有节,有理有据,有情有义,有礼有,大家乱哄哄的忙答

    “四仲裁哪里哪里。”

    “沉大侠客气客气。”

    “总堂主好好!”

    “可是……”辰源却依然放心不下地道“云端姑娘的伤……”

    “不碍事的。”程中侠目光炯炯注视着辰源“她的伤是在接斧头之际沾了斧上的毒,这是‘万毒尊者’欧阳常的毒,我也治不了,但‘正义山庄’里二仲裁‘岭南温家’温辞公子在,就一定手到病除。”

    辰源还似有些不放心,台上的云端忽微微挣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呻吟,衰弱的道“辰源,谢谢你的关心,端儿没事的。”

    “我知道,”辰源握着云端的手“你好好养病。”

    云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梨涡浅浅,笑意未展,她已闭上美目,不知是因为太倦了,还是毒性发作晕了过去。

    辰源看在眼里,心里发出一声叹息。

    当辰源失落的目光再回到台上的时候,沉中侠已带着“四大星君”将云端扶走了。

    云端,云端……

    人潮流动中,辰源茫茫然的,想着念着,眼角也有点潮湿起来。

    恐怕日后再也见不到她,再也看不到她那慵懒风情的梨涡了吧?辰源拭去泪影,拭出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

    辰源漫无目的的在人流中走着,忽尔听见有人唤他“兄台请留步!”

    他一回头,就看见一个龙行虎步的关东少年。

    辰源左顾右看,费了好大的动,才弄清楚原来对方叫的是自己,他定过神来“尊驾是……”

    那大汉道“在下安东野。”

    安东野虽然年纪轻轻,此时却已名动天下,武林地位,也非同可。据,近年来,能接受命于“大风堂”大龙头云飞扬行事的人,安东野是极少数中的一个。

    辰源没精打采,心不在焉的问了一句“你唤我有事么?”

    “有事,”安东野道“是关于云端的事。”

    “云端”两个字,让辰源完完全全的听从安东野的目光示意,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了一个僻静处。

    那里还有一个眉目英朗身段又削又挺的少年在等他们。

    辰源看不出这个少年是男是女,只见那个人肩头停着一头紫貂,面颊有一抹刀痕,看去还有些艳丽。

    安东野介绍道“这位是敝堂十三当家杨弋捷,江湖人称‘紫貂’,轻功一流。”

    辰源毫无诚意的拱了拱手,算是打过招呼。

    杨弋捷也不介意,郑重还礼道“辰源,是吧?我们跟踪调查过你,你是布先生收养的孤儿,现在为孙姐布烟卿做事,现在我们需要你的帮忙。”

    “然后呢?和我有什么关系?”辰源有些心烦意乱。

    安东野耐心的道“,“我们找你,是因为云端现在有危险。”

    辰源吃了一惊,吃了一大惊“你的意思是……”

    安东野沉重的语气落作雷鸣“沉中侠才是要危害云端的罪魁祸首!”

    辰源后退了一大步,他倒吸了一大口凉气“……你什沉中侠要害云端?”

    安东野看着他问道“你听过新近成立的‘正义联盟’吗?”

    辰源点头“这是‘权力帮’‘青衣楼’‘富贵集团’‘大风堂’这‘京师’四大家联台起来在江湖上另立的一个新组织,并公推和四家都有渊源的‘唐家堡’子弟唐云来做首领,而其他四位主持人,莫不是四家中的杰出人物。”

    “不错。”安东野沉声道“但根据我们密布眼线收集来的情报,我们发现这个所谓的‘正义联盟’非但并未实际做到调解和联结四大家族和平共处的责任,反而成了一种分化和侵蚀的反动黑暗力量。”

    辰源脑中飞速急转“你的意思是,四大家族帮会派在此间的仲裁主持人,都暗中背叛了各自的组织?”

    “准确的,‘正义联盟’这组织早已给’富贵集团‘的沉中侠吞噬过去,成为倒过来意图藉此纵控另外几家的阴谋势力。”安东野进一步道。

    “这怎么可能……?”辰源一时之间,难以消化掉如此惊人的信息。

    安东野不语,这次回答辰源的是那个俏丽得有些艳丽的杨弋捷“孟四海本在我们‘大风堂’就不得势,守缺公子与他的义父蔡京早就貌合神离,至于贵楼的狄大长老,自恃是开国元老,功高劳苦,怕也是暗中动了不臣之心……”

    辰源急问“这些人打算背弃旧主自成体系,那么云端姑娘岂不是很危险?”

    安东野点头“很危险。”

    辰源一听更急“那你们还不立即去救人?”

    “我们不去,”安东野指着辰源的鼻尖“我们要你去。”

    “我勒个去!”辰源急得跟什么似的。

    “对。这就是我们来找你的原因。”安东野道“如果我们现在就去‘正义山庄’救人,救得出师出无名;就不出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我们‘大风堂’的人,谁都不便插手此事。”

    辰源恍然大悟,指着自己的鼻子“所以你们就来找我。”

    杨弋捷道“因为你与‘大风堂’毫无关系,因为我们也看出,你对我家大姐很有意思。”

    安东野视着辰源“我笃定你很喜欢我云端师姐,为了她,你可以牺牲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名誉和生命。”

    辰源惨笑,喃喃地道“……就是为她死我也在所不惜。”

    安东野接道“假如你不幸失手,我们也不会去救你。|”

    辰源怒笑“你们的意思,就是即使我死了,也和你们无关。”

    安东野脸不红不白的道“一个大子的关系也没有。”

    辰源怫然“表碧莲!”(./ 皮皮.无弹.窗,)

第六章 注孤生

    readx;——我又看见他了。⊙,

    他的眉很浓,眼色里有一种与生俱来动人心魄的气派。

    这里是“祥云堡”吧,他追出来和我让我陪你走最后一段荒山路;黄泉路,那带看浓雾的晨昏;山鬼庙,那堆患难见真情的篝火;毒目桥,那场略带悲伤的凄风冷雨……

    遥远而又熟悉的场景,一个画面接着一个画面,仿佛越来越真实起来。

    我为拥有这一种真实回忆而感觉到幸福,幸福得好似又回到了那段与他患难与共的光辉岁月。

    放目都是逃荒的流民,追捕的官军,他的?他去了哪里?

    没有了他的浓眉没有了他的虎目没有了他的威风没有了他的凛凛,他去了哪里?

    我对他的感觉就像一把伞,外头正漫天磅砣的下着瓢泼雨,没有了他的庇护,在这场人生无涯的纷雨里,她就要淋湿了,受寒了,生病了……

    可是,他现在哪里呢?

    我找不到他,我只看见雨中有一个女子,美丽如刀,醉人如酒。

    那女子,是我么?

    不!

    她不是我!

    她是谁?她回眸一笑,然后挽着他的雄健的臂弯,消失在雨中,无论我怎么呼唤,愈走愈远……

    ——云端乍醒。

    窗外和风细雨,看来,已下了好一些时候了。

    我的梦呢?

    东野呢?那个女子呢?她是谁?为什么她会出现在我的梦里?究竟我梦到她还她梦到我?还是我们都在做同一个梦。

    她从我身边带走了东野,那么的真真切切……

    东野真的会离开我吗?

    我……会不会……命中注定孤独终老一生……

    梦醒的微寒,云端想着,想看,忽然觉得很伤心很伤心。

    自从师弟安东野坐上“猛虎堂”的堂主,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好陌生,好遥远,他已不再是那个“巴蜀”山道上微暖如春的敦厚少年。

    他变得深沉,他变得勇烈,他变得前呼后拥,他变得一呼应,变得对我越来越尊敬,越来越客气,越来越疏远……

    我于东野,是万花丛中一抹绿还是灯头挥去那只无栖的扑火飞蛾?

    东野于我,是来不及爱还是未曾爱?

    就当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吧……

    醒来之后的云端,那种无依无力的感觉,要比梦里还深切。

    然而,现实不是梦,她感觉浑身无力,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怎么回事?

    云端努力的回想着,就想起了辰源那双关切的眼神,耳边还响起了“血河派”那个叫“姬北命”的少年愤怒的吼声……

    被衾还存留自己的体温和遗香,软枕上也有自己几络青丝,房间布置得很优雅,梳妆台镜明几亮,圆桌上还有一个透明的鱼缸,浴缸里有几尾色彩斑斓的鱼,游来游去,窗外院子里还有一方鱼塘,不时的有鱼儿露出水面吐着泡泡……

    这里倒底是哪里?

    “端儿,你醒啦?”声音响起处,云端一看,走进来的正是沉中侠,她才想起昏迷之前的事。

    “沉大侠。”云端叫了一声,便挣扎要起,只觉脚浮身经头痛欲裂,一阵挣扎,还是没挣得下床来。

    “你染病在身,别乱动。”沉中侠一改平日威严,和蔼可亲的轻轻扶着云端重新躺下。

    云端这才注意到那个随看沉中侠进来的人。

    那个人年纪不算太大,一脸青气,满面的伤疤,眼里有满满坚忍的神色,想必是经过无数残酷的战斗后仍然能够活下来,并且迄今仍然活在战斗里的斗士。

    那人对云端笑笑“你或许听过我的名字,我是‘青衣楼’的大长老狄青龙,也是‘正义联盟’中的三盟主。”

    云端“啊”了一声,狄青龙,那几乎是和父亲云飞扬同一辈份的人物,一二十七路青龙鞭,七二十一颗“七龙珠”,七二十一株青竹“青龙大阵”,三大绝学,横行武林三十年之久。(参见《刺虎宴》卷第一章)

    沉中侠异常温柔的笑道“怎么?端儿,一醒过来就不开心呢?”

    “柴如歌!”云端呻吟了一声,忿恨的“就是他下毒害得我……”

    沉中侠平静的“嗯,我们都知道了。柴王爷已被我遣送回‘京师’听候童大公公处置,孟四海孟五弟也已经被狄二哥惩罚过了。”

    狄青龙以老卖老的道“早就听云大龙头有个迷死人的女儿,冰雪聪明,善解人意,一定就是你喽?”

    唐方懒懒一笑,有点涩然起来“狄老就别往晚辈脸上贴金了,江湖上传我倔强懒散刁蛮暴躁,也是有的。”

    沉中侠握住云端那只白玉细雕般的左手,本来绯红色却似结了一层冰,看去有点像死去的人青霜发寒的肉色。

    “端儿,你昏迷的这几天,我和狄二哥为你疗伤,消耗了不少内力。”沉中侠略显疲倦的道“你毒伤末痊,还要留在这里观察上一段时间。”

    狄青龙也表现出出乎意料的热忱“安心留在这里养伤,我已经和你老爹云大龙头打过招呼了,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他将他心爱的宝贝女儿交给我照顾,没什么不放心的。”

    “沉大侠狄叔叔……为晚辈的事,可真教您们烦麻烦了……”云端着着,眼圈一红,有些哽咽起来。

    程中侠和狄青龙相视而笑。

    “端儿想拜见另两位盟主当面道谢,”云端偏着首问“方便吗?”

    “大盟主从不见外人,”沉中侠微笑道“至于给你疗毒的温辞温二盟主,我会安排时间让你见他。”

    云端听不大明白地“哦”了一声,将头又侧向另一侧。

    沉中侠负手踱向窗前,换了一个舒坦的语气“端儿,喜欢这‘正义山庄’的环境吗?”

    “喜欢。”云端违心的。

    “喜欢就好,”沉中侠语气怪怪的道“我会让花茶和唐水照顾好你的,宝贝儿将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就好了。”

    狄青龙和沉中侠一前一后出了房间,反手将门关上。

    “老四,您看真么样?”狄青龙压低声音道。

    “温辞已经将这妞儿体内的‘雾埋’之毒解除的差不多了,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恢复武功。”沉中侠面带忧色的道。

    “……负责监视的花茶和唐水这两个**可靠么?”狄青龙低声询问。

    “绝对可靠,昨夜在我的卧室,我已经在在她们两个**体内种植了‘情之蛊’,毒发时不与我合体就会被蛊虫折磨致死,哼!想借我的名气在各自家族里出位,是要付出代价的!”沉中侠不无得意的道

    “剩下来的事,就是找机会霸王硬上弓,逼迫她和王爷成亲,只要如歌做了云飞扬的乘龙快婿,再除掉云老鬼,手里就掌握了十万大风弟子,改朝换代,恢复故国,也是翘首可盼的事。”

    “那妞好生诱人,好想弄来做我的老婆,要不是柴王爷还有用,刚才她还没昏迷的时候,我就要一偿风愿了。”狄青龙心有不甘的道。

    “二哥,她可是你老友的女儿啊,在计划成功之前,我看你还是收心养性,把她让了给我享受吧!”沉中侠眯着眼睛道。

    “四弟有心弄她,老哥哥怎敢有非分之想?”狄青龙做出让步道。

    “不急,等我们的计划成功了,我们好好轮番乐上她一乐,现在都忍忍吧。”沉中侠严肃的道。

    “她现在被我们蒙在鼓里,还要她拿咱们当恩人看待,不过她提出要见唐瞎子,万一……”狄青龙顿住不。

    “找时间就让她见见吧,若推脱很容易引起她的怀疑;料想唐云一个废人,也坏不了我们的大事!”沉中侠沉思片刻道。

    “老四,为了防止夜长梦多,要不要把地窖里那三个老家伙……”到这里,狄青龙做了一个手掌下切的动作,喉咙里发出长长一声“喀——”的嘶响。

    “暂时还不行。”沉中侠道“智叟仁翁勇公,这三个老家伙一手创建了这偌大的‘正义山庄’,他们在江湖上广有人脉,如今我们鸠占鹊巢,将他们暗中控制囚禁,已经是兵行险招;如果这三个老不死的太长时间不在公共场合露面,必定会引起外界公众的怀疑,万一惊动了支持三老的‘八大掌门’,在我们计划没有成功之前发难,事情就棘手了。”

    狄青龙连连点头,由衷赞道“四弟考虑周全,言之有理。”

    沉中侠和狄青龙边谈边行,边走边聊,都是显得运筹帷幄,踌躇满志。

    狄青龙忽然转了话题“怎么还不见老五和王爷的影子?”

    “孟四海还有事要办,探子来报,‘大风堂’的安东野带着一彪人马出现在庄子附近,我着他去留意了;王爷被我当众打了一记耳光,面子上不好看,心里不乐,我也得替我安顿安顿,今晚儿让温茶去王爷房间侍候着,可不能老让我这个师父充当坏人啊……”

    两人渐谈渐绕看鱼塘,渐渐行远……(./ 皮皮.无弹.窗,)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828/ 第一时间欣赏凉城客栈最新章节! 作者:安东野所写的《凉城客栈》为转载作品,凉城客栈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凉城客栈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凉城客栈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凉城客栈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凉城客栈介绍:
风骚狐媚的冷若颜(易容、迷魂,多情环)、坚忍冷艳的冷若霜(御兽、驱鬼,离别钩)、活泼俏皮的冷若雅(用蛊、施毒,相思刀)、忧郁落寞的冷若芊(暗器、读心,断肠萧),四个凉城杀手美少女,谱写香艳喋血江湖传奇。
凉城客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凉城客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凉城客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